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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田下:盟主家的小娘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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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中一下子炸开。
“小心。”谢良提醒了她一声后便放开了她,一刻都没有犹豫,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去拉她的那一个瞬间,他冷静了下来。
仿佛刚刚涌动的情愫都是自己的错觉,易汀烟愣了一下说:“好,那我去盛饺子了。你还吃吗?”
谢良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清冷:“不了,我要回去了。”
“好的。”易汀烟没有先去盛饺子,而是把谢良送出去。
直到谢良离开,她的脸依旧是红着的。
谢良喜欢她。
刚刚那样的氛围如果还什么都察觉不到那易汀烟就是傻子了。
其实要不是之前有了谢二的事情,谢良的确是良配。易汀烟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他,却也觉得跟他一起过日子是不错的。
不过还好谢良及时收住。
易汀烟是理智的人,谢良更是。他们都知道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他迟早要入仕,名声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要是以后他做了官,有人拿这件事小题大做,对他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易汀烟当然也能。她之前一直认为谢良太过执拗,能伸不能屈,现在她才知道是自己错了。他这样冷静的人最适合官场了。
此时,谢良正走在漆黑的路上吹着冷风。
刚刚那一刻,若不是理智回来,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还好及时收住了。虽然没有点明,他想,她肯定知道了。
他又有些恨自己太过理智,不能像谢义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刚刚那一刻,他也清楚地知道她对他是没那种心思的。
谢良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隐隐还能到的一点光亮。这大概会是他这辈子最冲动的时候了,大约不会再有以后了。
年后,易汀烟便回到了城里。现在整个仁昌府的番柿都是她提供的,生意做大,地越来越多,再加上曹管事虽然会帮她,到底是陆怀知的人,易汀烟也不好意思要过来,她与郭大嫂两个人已经有些吃力了,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招两个帮手。
招人这事她不太懂,而且身为个女子去招人也不方便,她就只好拜托了陆怀知。
一日,易汀烟去见沈露月。两人都少有朋友,所以走动很频繁。
从沈露月那里离开后,她被沈规派来的人叫去了。
沈规的书房虽然简单古朴,但给人一种厚重儒雅之感。易汀烟进去的时候,沈规正坐在案前处理着事务,巍然如山。
由于书房太过安静,易汀烟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他。
听见动静,沈规抬起头,外面的天光照进他那像隔着雾一样、能包容日月变化沧海桑田的眼睛,那仿佛亘古不变温和更加明显了。他五官线条其实偏冷硬,偏偏长了双弯弯的眉毛,再加脸上的笑意,使得他看起来儒雅俊美,散发着吸引。
“坐。”
“不知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易汀烟心里疑惑,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是竟然要在他书房谈。
“自然是有事的。”沈规放下笔,从旁边拿起了一个册子说,却不忙说事,而是先提起了他的亡妻,“月姐儿和随哥儿的母亲走得早,他们没有母亲,只有我一个父亲。”
不知为何,听着沈规语气温和地提起他的亡妻,易汀烟心里竟然有些难受,有些心疼他。
即使他真的不爱他沈露月的母亲,她走的时候他也会难受的吧。
这样一个温和、心怀宽大的男人竟然没有一段好姻缘。
看见易汀烟眼中流露出的忧伤,沈规那颗早早经历过许多、看遍世间百态的心像被棉花填满了,柔得一塌糊涂。他地目光越发柔和了,仿佛天地万物都能被包容其中。“我知道月姐儿和随哥儿都很崇敬我,但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许多事情都顾不上。他们又没有母亲,所以很多事情没有人替他们打算,月姐儿才会变得这么懂事有担当。可是我宁可她不懂事一些。”
他低沉的声音划过易汀烟心里,让她跟着酸楚了起来。
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该问的
“可是有些事情是月姐儿自己没办法担当的,而我这个父亲也不合适,所以我想找你帮帮忙。”
有了前面的铺垫,易汀烟心里对他们三人心疼得不得了,还有什么会不答应?她吸了口气,让心里好受了一些,看向沈规真诚地说:“有什么能帮忙的大人尽管说,我一定努力做好。”
沈规点了点头说:“当下便是月姐儿的亲事。她祖母催得紧。让她一个女儿家自己物色亲事实在不合适,在这里又没有别人合适,只能让你帮忙看看了。”
听沈露月说过,易汀烟知道亲事是她一直在烦恼的事情。
本该是母亲或者女性长辈帮忙物色的,可是仁昌城里的确没有合适的了,想来真的只有自己合适了。只是,与沈家结亲的必定都是高门大户,她全都不是熟悉,怎么帮她看?
“大人,这事我实在没什么经验,也不了解京城的人和事,怕做不好。”她如实说道。
“你自然美经验了。”沈规好笑地看着她,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了她说,“我已经让人把合适的人选整理在了册子上,接下来就是筛选、斟酌。”
有册子那就好办了。
易汀烟接过册子翻了一下,发现上面有不少名字,信息也有很多,只是她对京城的大户一概不知,看起来免不了眼花缭乱有些吃力。
沈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你就在这里看吧,有不懂的便问我。”
易汀烟点了点头,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看了起来。
粗粗扫了一眼,她发现册子上不仅有王孙贵族,世家高门,还有一些不是太出挑的人家。见沈规还没看是处理事情,她便问:“这册子上人不少,大人是想要门户高一点的女婿还是普通一些的?”
女婿这个词把沈规逗笑了。他眼中带着笑意看着低头钻研册子的她说:“我沈规还没有到用女儿换前途的地步,你看人不错,家里名声也好的都行。”
这种自信不是谁都有的。他这样说的时候,隐约有当年连中三元时的意气风发。
沈规是个好父亲。易汀烟在心里替沈露月高兴,随后便认真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对京城的贵族大概有了个了解。在京城有孙、周、吴、郑几个大姓,这几家互有通亲,关系错综复杂,剩下还有些刚刚崛起不久的新贵。
在这么多人里,易汀烟好不容易看到个年纪合适,似乎也很有作为的,只是册子上写得实在太少。她抬起头看向沈规,想问,却又害怕打扰他。
他正伏在案前,手中拿着笔似在写什么。案上点着盘香,一缕青烟袅袅,绵延而上,十分雅致。
书房里格外安静,易汀烟甚至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她几次抬头低头,却不敢打扰他。
到后来,还是沈规察觉到了易汀烟的小动作。他看向她笑着说:“有什么你便问吧。”
易汀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微微的有些热。“大人,你知道高辙吗?册子上写得甚少。”问完后,她清楚地看到了沈规挑了挑眉毛。
似乎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一样。
“大人?”
在她询问的目光下,沈规放下了笔说道:“本朝皇族,姓高,这个高辙是个侯爷,的确是个青年才俊,却与我政见不合。”
政见不合?
能让沈规说出这样的词怕是十分不合吧。
没行到自己一问就问到了不该问的,易汀烟讪讪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心中埋怨不知道这册子是谁整理的,竟然连沈规的“敌人”都给写上去了。
沈规的千金能嫁给沈规的“敌人”吗?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什么人都往上面写。”沈规皱着眉,像是又生气又无奈,话里竟然带出了京腔。
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咬牙切齿,易汀烟忍不住笑了。
物色亲事的事情是瞒着沈露月进行的。接下来几天,易汀烟也一直在沈规书房里。他不在的时候她就自己看,在的时候便问他一些京城高门贵族的事。
沈规很耐心,每问必答,甚至还鼓励她。他温和包容的样子如春风化雨,循循善诱,让易汀烟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是在学东西的学生,而他是引导她的先生。
甚至有时候他心情不错,还会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似乎把她当小孩子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易汀烟的脸就会不受控制地红起来,却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沈规那样的能人能被算在其中吗?她觉得沈规做这样的动作一点轻浮的感觉也没有。再加上他那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目光,易汀烟觉得那动作更像是在安抚鼓励小辈。
于是,她只好红着脸受着了,却没注意到沈规那隔着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的眼里笑意加深。
几天下来,通过看册子,她虽然没去过京城,却把京城几个大户的关系大致弄清楚了。
沈规见她大致弄清楚了,十分满意,眼中带着赞赏和鼓励说:“做的不错。”
这让易汀烟隐隐有种错觉,沈规似乎在培养她,似乎在不动声色地引导她。
可是培养她弄清京城高门大户的关系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去京城。
去掉了与沈规政见不合的高辙,易汀烟在剩下的人里选出了几个看起来年轻有为,家里名声又不错的,写下了名单。
在她忙着给沈露月物色亲事的时候,陆怀知那里帮她招人也有消息了。
易汀烟亲自去看了看选出来的几个人。
陆怀知帮她招的人自然都很有能力,但是她怕的是人家太有能力看不上她是个女子,驾驭不来。
最后,她选中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年纪也不大的,叫杜恒成。他今年二十八岁,读过几年书,是个鳏夫。易汀烟让他负责与那些商家的来往。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才半个多月,杜恒成就做的有模有样了。大约一个月后,他甚至还帮她联系了一单生意。
易汀烟的番柿在整个仁昌府已经很有规模了,几乎整个仁昌府的番柿都是她这里产出的。这次有个守宁府的人找上她,说要合作。
守宁府邻近仁昌府,中间隔着一座山。易汀烟一直做的都是仁昌府的生意,没有做过其他地方的。考虑到运输成本和一些人力,这方面她也没有经验,所以没有让杜恒成直接答应下来。
若是能卖到其他地方,又是一笔收入。
易汀烟想了一下,决定去向陆怀知请教请教。
陆家人在陆怀知成亲一个多月便全走光了,难得见一次也没有为难顾玄碧。顾玄碧在陆家独自坐镇后宅,每天看书画画过得比在顾家的时候还要自在,整个人比以前丰盈了不少。
易汀烟去的时候陆怀知不在,便去找顾玄碧了。
顾玄碧嫁来仁昌城后,她们见面也容易了许多。
“你好些天没来了,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看见她,顾玄碧高兴地从案前站了起来。
看她过得这般舒服,易汀烟感叹她福气真好。
她想了想也没瞒她,说:“沈小姐的亲事被提了上来,沈大人让我帮忙物色物色人选。”
“物色人选?”顾玄碧蓦地挑了挑眉毛,神情和语气都有些古怪。
易汀烟点了点头,有些闹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解释说:“你知道的,沈小姐的母亲过世的……仁昌城里又没有合适的女性长辈。若是在仁昌城的不多操点心,她的亲事可就要由京城的人摆布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地感叹说:“沈大人是个好父亲。”
顾玄碧皱起了眉毛,十分不理解地说:“那也不能让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帮忙呀。你这样帮忙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成沈小姐的母亲了呢。”
易汀烟心中被她的话触动了一下,心跳猛然加快了。若是让顾玄碧知道这些天她对京城的高门世家都有了个了解,会不会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她想开口解释,说她想多了,可是自己都变得没底气了起来。
可是,怎么可能呢?
沈规太过高深莫测,他想什么旁人怎么可能琢磨得透?也许他真的只是找不到人帮忙了而已。可是想到他循循善诱,一点点教导自己的样子,易汀烟也不确定了。
就在这时,顾玄碧极为痛心疾首地感叹道:“好歹我也是成了亲的人,也是沈小姐的手帕交,是一心想要沈小姐好的,沈大人怎么想不到我呢?”样子严肃得像个老先生。
易汀烟心中的胡思乱想一瞬间被她的话给冲个消失殆尽。
顾玄碧还是那个顾玄碧,即使成了亲也没有变,信口胡说把她弄得心里紧张,她却一转眼又想没事人一样。她忍不住说:“不知道你们成亲后,陆怀知整日听你提起沈规是什么样的表情。”
又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玄碧的脸红了。怕易汀烟看出来,她不自然地转过了,盯着案上画了一半的画说:“嗯……我提起来他也没说什么。”人嘛,里子没了面子还是要有的。
166。第一百六十五章 要糟糕
“提起什么?”陆怀知的声音蓦地响起。
顾玄碧心头一跳,连忙转过身来说:“没什么。”
不知其中门道的易汀烟不明白这对夫妻。
“你不是找他有事嘛,你们去说事吧。”顾玄碧提醒说。
易汀烟把守宁府商人想要合作的事跟陆怀知说了一下。
自从那年在隐露寺易汀烟冒着危险在山体崩塌的时候救了陆怀知和顾玄碧后,陆怀知便真心把她当做了妹妹,没有再坑过她了。再加上顾玄碧的关系,两人相处得不错。易汀烟十分佩服他在生意场上的运筹帷幄,请教了他许多事,也合作过不少,渐渐真的成了很好的朋友。
陆怀知正好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时候,成亲后他似乎比以前还要俊朗了一些。大约是顾玄碧不喜欢“铜臭味”,他收敛了不少,不再那般招摇得像个移动的财神了,依旧是富家公子的样子,却少了几分纨绔样。
听完后,他说道:“守宁府的确有很大的生意市场。运输上我可以先让曹管事帮你,让你慢慢上手。要注意的是除非他给出的价钱足够,不然不要答应守宁府只供给他一家。守宁让他垄断了你就没钱赚了。”
易汀烟深以为然,心中有个底了。
几日后,杜恒成告诉她,守宁府的商人想请她吃个饭,当面谈一谈。
易汀烟想大约是还没让杜恒成回复他,他着急了,才想当面谈谈。这很符合商人的作风,生意场上很多事都是在饭桌上、酒局上谈成的。
做生意是免不了要应酬的。
“姑娘,不然我替你回绝了他?”杜恒成觉得她是个姑娘,出去抛头露面不合适。
番柿生意做了几年,易汀烟的确没自己出去应酬过。当初有陆怀知和曹管事,后来她也是直接从陆怀知那里接手现成的,没有自己真的与人洽谈过。
与人合作,当面洽谈是少不了的。
易汀烟思索了一下说道:“不要回绝,就说我答应了,你帮去约时间吧。”
“姑娘?”杜恒成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易汀烟会答应,毕竟她是个未嫁的姑娘。
其实易汀烟觉得这不算什么。她上一世生在武林,武林中虽然也讲究男女有别,但是女子可以习武,可以与男子过招,可以去闯荡江湖。“去吧,就约在陆家酒楼。”
最后时间商定下来约在了两日后的中午。
“没想到易姑娘这么年轻。”这个守宁商人姓王,三十来岁,长相平平,浑身无处不透露出久经商场的老练。
身边有陆怀知。沈规那样的人物,易汀烟的眼界也算很高了。她坐在他对面,笑了笑说:“其实不小了。”
她看上去的确很显小。这几年似乎一直都没什么变化,模样还是一副十六七岁小姑娘的样子,只是几年历练下来,她浑身气质更加沉稳,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这两年,看着商寄云长大、看着沈露月顾玄碧长开,自己却还是这幅样子,本就觉得自己这副身子不够成熟的易汀烟心里有些着急。
早就打听过易汀烟,知道她与陆怀知关系不浅,这个守宁商人虽然心中对她有些轻视,但是面上不会表现出来。商人都是笑面虎。
几番商谈下来,他慢慢正视起了易汀烟。她沉稳性格与她的模样有些不符,叫他猜不透她的年纪。
有陆怀知指点过,再加上是别人要跟她合作,易汀烟自然是胸有成竹。
最后商谈的结果也让双方还算满意,基本确定合作了。
吃完饭后,易汀烟带着杜恒成从包间里走出来,正巧对面包间的门也打开了。
大约世间最巧的事莫过于此了,从对面走出来的竟然是沈规。在一家酒楼吃饭也就算了,偏偏包厢定了个对门,定在对面也罢,偏偏还同一时候出来。
看到她的时候,沈规脸上老神在在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看到她身旁的杜恒成,他弯弯的眉毛不着痕迹地上挑了一下。
待看到在易汀烟之后走出来的守宁商人主仆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恢复,笑得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一个姑娘家和三个男人在一个包间里,不管是做什么都极为不合适。
短短的时间里,易汀烟经历了惊讶、心虚和脊背发寒。沈规虽然是笑着的,她却莫名从他那双眼睛里中读出了“你做错了事”的责备,叫她好一阵心慌。
她本想若无其事地跟他打声招呼,可是看到了他身后的几个人,又觉得不合适,最后只是偷偷地、像做错了一样看了看他。
最终,沈规也没与她说话,只是老神在在地看了她一眼,先走了。
一切眼神和小动作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姑娘,方才好像是沈大人。”杜恒成读过几年书,也算是个读书人,第一次见到沈规本尊,难免有些激动。
杜恒成的提醒无疑于火上浇油,让易汀烟更加不好受了,只想自己今天从未来来过这里。她此时的心情却很复杂,就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包了一样,还有些心惊胆战。
明明,明明她就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只是出来谈生意而已,可被沈规那样看了一眼,她就像做错了事一样心虚。
“易姑娘,怎么了?刚才那些人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守宁商人问。
不管心中如何翻腾,易汀烟面上依旧镇定。她笑着说:“没事。”
在陆家酒楼门口与守宁商人分开后,易汀烟心神不宁,右眼皮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要糟糕。
没走几步,她被人拦了下来。顺着那人的指示,易汀烟朝旁边的巷子里看过去,随后右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
是沈规。
易汀烟故作镇定地走近巷子说:“大人居然还没走。”
见易汀烟忽然被人拦住,杜恒成吓了一跳。见她往巷子里走,他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歹人,正要追过去却被拦下。他定睛一看,在巷子里的竟然是沈规。
她没走他怎么放心走?沈规在与那些人告别后又折了回来。
不过心思深沉如他,这些细节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问:“你去哪里做什么?”
易汀烟此时脑子格外清醒,竟然读出了沈规话中的意思。他自然不会明明看见她去陆家酒楼吃饭了,还问她去干什么,他要问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会什么会与几个男人在一起吃饭。
她如实说道:“那是守宁府来的商人,想与我合作,我们一起吃饭是为了谈生意。”
听她这么说,沈规心里的不痛快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怜惜。他知道她的境况,也一直知道她在做生意,甚至还暗中帮助过她。什么样的处境才逼得一个小姑娘十六七岁就开始做生意?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可是他还是要狠下心责备她:“可是你一个女子单独与男人吃饭应酬委实不太好,万一别人心术不正怎么办?”
这些易汀烟自然也有考虑到。见沈规语气好了一些,她松了口气说:“我自然事先了解过对方,而且把吃饭的地点定在陆家酒楼也是我挑的。陆家酒楼我熟悉,要是真有什么事也有人帮忙。”
有陆怀知这层关系,陆家酒楼怎么也算她的地盘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易汀烟很放心。
听她辩解,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很周到,万无一失,沈规再次挑起了眉毛;“还顶嘴?”
被沈规这么看着,易汀烟立即住嘴了,心里却是不甘的。
她这算哪门子顶嘴?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还有,这明明是教训小孩子说的话。
即便易汀烟自认为把情绪隐藏得好,沈规还是一眼就看穿了。看她不服气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真正的坏人远比你想的穷凶极恶。他真要做什么坏事,即便是在你熟悉的地方,即便你做好了准备,他还是能得手的。”
沈规今年三十三岁,少年成名,浮沉宦海到如今已有十几年。他见过最黑暗、最龌龊的事,洞悉过最险恶的人心,丰富的阅历是活了两世的易汀烟无法比拟的。
巷子外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巷子里却格外安静,连其他人影都没有,而且找不到阳光阴阴的。
沈规的声音低沉醇厚如最古老的美酒,严肃的语气让这美酒品起来带着些苦味儿。
活了两世、经历过生死、自认为十分坚强无坚不摧的易汀烟每每听到他这样说话的口吻就会变得脆弱了起来,心中委屈。不是他说的不对,只是她就是觉得委屈,像是小孩子被大人骂了一样。
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了,沈规的神情软了下来,说:“我只是想让你记着。”
不知道易汀烟有没有事要与自己交代了,杜恒成一直等在巷子外没有。看着巷子里的情景,他心中觉得十分怪异,有些摸不清易汀烟与沈规的关系。
他在巷子外看着。他们一人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另一人低头看着。好像是沈规在教训易汀烟,可是瞧着两人的关系,又有些不太像,好像太亲昵了。
167。第一百六十六章 虎父无犬女
忽然,沈规转过头朝他看来。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杜恒成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立即低下了头,心中带着敬仰和尊敬。
“那是什么人?”
易汀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问的是杜恒成,便答道:“他是我招来的人,帮我管理生意上的事情。”
沈规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她说:“不是不让你与人见面,只是你应该更小心些,不该与陌生人单独见面。”
这样小的身板,叫人太不放心了。他很想从此护着她,让她不再操心这些事,与其他家的夫人小姐一样整日赏赏花管理一些内宅事务,清闲一点,可是一切不能操之过急。
已经过了毛头小子做事浮躁的年纪,沈规心思深沉,即使做了许多事也从来都不表现出来,等到别人发现的时候,会蓦地发现他早已支起了一张大网,已经是收网阶段了。
而她,早已被他视为囊中物,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合适。沈家的关系复杂,他的交际更为复杂,她这样进来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而且,他怕吓到她。
他在慢慢教她、让她熟悉。
终有一天,当她恍然大悟,回过神来发现他的企图的时候,她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再合适他不过了。
到那时候,舍她其谁?
沈规的目光看起来很温和,很包容,却给了易汀烟很大的压力,其中的威严是不可撼动的。“我知道了。”易汀烟老老实实地说道。
“好了,回去吧。”
从巷子里出来,晒到太阳的时候易汀烟才真正松了口气。放在在巷子里面对沈规的时候,她压力很大,心中慌张,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错的。
杜恒成跟着她,心中却还是惊魂未定,后来忍不住问:“姑娘……你与沈大人……”
是什么关系?
这样问似乎不太好。
易汀烟答道:“我侄子是沈大人儿子的伴读,我与沈大人的千金是手帕交。”
就是这样?不止吧?
杜恒成十分有眼色,没有再问。
等易汀烟与守宁商人的合作步入正轨的时候已经是三月末了,另一件事被提上了日程——沈规在仁昌府的三年任期已满,要回京城了。
这阶段,沈府似乎变得不太平了起来,经常会有来路不明的人出没。
那些都是不想让沈规回京的人派来的。
沈规要回京城,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只见过他几次的顾玄碧了。
“我还没来得及与沈大人讨教讨教,你们居然就要走了。”说完,顾玄碧觉得自己不想着自己的闺中好友只想着闺中好友的父亲有些不地道,补充说,“我一共就没几个朋友,你走了就更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因为沈露月马上要走,易汀烟她们三人最近经常见面。
端庄娴静如沈露月,也露出了不舍的情绪,安慰顾玄碧说:“陆家不是都在京城?你过年要随陆怀知去京城的吧?到时候我们还是能再见的。”
顾玄碧想想觉得也是,可是小脸上依旧带着舍不得。
沈露月又看向易汀烟说道:“我在京城来往的人多,却实在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你要是没什么事与我去京城玩一段时间可好?”
易汀烟没想到沈露月会忽然对她发出去京城的邀请,停顿了一下回答说:“京城路远,而且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去了吧。”她从没想过要去京城。
“怕什么?我有呢,再不行还有我父亲。”沈露月拉着她的手说。
顾玄碧插嘴说:“有沈大人也不方便啊。”
易汀烟觉得顾玄碧那张不靠谱的嘴难得说了些靠谱的话,而总是很靠谱的沈露月破天荒说了句不靠谱的话。
沈露月笑了笑没有再说。
易汀烟本以为这茬过去了,谁知和沈露月一起离开陆家的时候,她再次提起了让她一起去京城的事。
她奇怪地看着她,总觉得沈露月看着自己的目光别有深意。
看到她的疑惑,沈露月目光如夜色下缓缓流过石阶的水一样静谧柔和,笑起来有几分像沈规,老神在在的。她倏地提起了易汀烟的亲事:“你没有考虑过你的亲事吗?”
她提得太突然,易汀烟没有回答出来。
没等她说话,沈露月继续说道:“女子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你总要有个依靠的。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性子却比我成熟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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