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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慈安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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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驾崩了……”
  众人皆跪地叩头痛哭,举哀之后,顾命八大臣便着手为大行皇帝治丧事宜。良慎久久不愿离开烟波致爽殿,她不愿离开皇上,也不愿离开这个曾经留有他们欢笑的宫殿,她怕这一走,就再也看不见皇上了,就永远失去那些美好的记忆了……
  懿贵妃无法,只得留在一边陪着她,良慎直哭的再也没有力气哭,晕了过去,才被懿贵妃派人送回自己的寝宫,好生安顿好。
  懿贵妃派人取来早就为载淳量身做好的龙袍,小小的载淳尚且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便被推到龙椅之上,他看着自己这身新衣裳,欢喜的对懿贵妃说:“额娘,我要去告诉皇阿玛,我有件跟他一样的衣裳了!”
  懿贵妃忽然倍加伤感,紧紧的将载淳搂进怀里,她可怜自己的孩子,他这样小便失去了父亲,还要承担起父亲留给他的残破江山,真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懿贵妃紧紧的搂着载淳,暗暗的说:“载淳,无论再艰难的路,额娘都会陪你走下去,有额娘在,什么都不要怕!”
  良慎因忧思过度,一病不起,不论是醒着还是梦里,她总感觉皇上一直在他眼前晃,对她笑着,叫着她“慎儿”……
  良慎病倒,宫中安顿的事情就都落在杏贞的身上,杏贞本就是个稳妥有决断的人,正因为有她在,宫中不至于乱作一团。
  杏贞到良慎寝宫送药,这个节骨眼儿,比起外头那些心思叵测的大臣来说,她们姐妹二人才是真正的盟友,杏贞决不能看着良慎消沉下去,得空便来安慰。
  “姐姐,皇上终于摆脱了这内忧外患的朝政,咱们该为他高兴才是啊。”杏贞一勺一勺的亲自将汤药喂给良慎。
  “是,皇上亲政这些年,没有一天好过的日子……”良慎双眼空洞的喃喃着。
  “我知道姐姐与皇上夫妻情深,只是未亡人的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姐姐略宽宽心,现在时局尚不明朗,咱们不能一味难过,当心被人钻了空子!”杏贞苦口婆心的劝着。
  良慎依旧是呆呆的样子,早知道皇上不会陪她终老,可真当失去的时候,还是承受不住的!
  “兰儿,我恍惚听见谁一头碰死了,是谁?”良慎说。
  杏贞叹了口气,说道:“是曹公公,曹公公说除了他谁也不能伺候好皇上,就那么去了!”
  说罢,杏贞低头抹着眼泪。
  良慎心中又是一击,眼中又浮现出曹德寿弓着腰一笑的样子,满脸褶皱,却满是慈爱,他是最关心皇上的人,默默打点着皇上的一切。只因皇上喜爱她,连曹公公都向着她,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
  “看,连曹公公都知道殉主,我连曹公公都不如……”良慎无力的嘲笑自己。
  “姐姐,你可别钻进牛角尖出不来,朝廷还需要你,载淳也需要你,难道你连载淳也不顾了吗?”杏贞急了。
  “载淳……”良慎忽然想到还有载淳,眼泪又落了下来,“可怜的孩子……”
  这时,常青进来通传,顾命大臣求见二位太后。
  “姐姐,你且歇着吧,我去应付他们!”杏贞起身要走,却被良慎拉住。
  “我跟你一起去。常青,更衣梳妆!”
  常青面露喜色,答应着将良慎的丧服拿来为她穿好,又将她已散乱的头发抿整齐,又打了水洗了脸,总算收拾整齐。
  杏贞搀扶着良慎缓缓走了出来,几位顾命大臣很随意的拱了拱手,算作见礼。
  怡亲王率先不耐烦的说道:“二位太后行动如此缓慢,可知外头有多少大事等着裁决?肃顺,快快将圣旨递给太后!”
  良慎见他们这样不尊重的态度,皱了皱眉。
  杏贞说道:“姐姐病着,自然要收拾妥当才能出来见人,怡亲王论辈分还需叫我们一声婶子,怎么说话这样无礼?”
  怡亲王更加不悦,“二位太后快快盖印,我等急着去办事呢!”
  杏贞接过圣旨,大致看了看,都是对大行皇帝丧仪的处置问题,只是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变相要权的要求,杏贞略懂些朝政之事,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看完又将圣旨递给良慎。
  良慎草草看了几眼,也觉得其中不简单,恐怕这几位顾命大臣狼子野心,要玩弄她们妇道人家。
  “诸位爱卿辛苦,这圣旨哀家姐妹需商议商议,才能盖印,诸位爱卿暂且请回吧!”良慎不轻不重的说。
  大臣们一听立刻不满起来,有人说:“二位太后不懂朝政中事,若一味拖延,势必误了大事!”
  “太后,大行皇帝的丧事等着办呢,这圣旨上的内容臣等已经推敲商榷,并无无礼之处!”肃顺也说。
  “诸位大人莫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先皇既将印章交给我们,我们自然要看明白其中利害再做决断,若什么都由你们做主,那这印章干脆给你们好了!”杏贞字字夹枪带棒,一句不肯落人之后。
  “还看什么看?”怡亲王又咋呼起来,刚要说什么便被御前大臣景寿拦下。
  “既然两宫太后要看看,也是理所应当,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太后看明白了,盖了章再走。”
  良慎倒吸一口冷气,她从未想过,这顾命八大臣竟是这般难缠,她扫了这八个人一眼,一个一个一副狼子野心的嘴脸,一气之下,拿着圣旨转身回到内殿,杏贞见状,也跟了上去。
  “姐姐,皇上尸骨未寒,他们便这样对待咱们,这样的人能倚靠么?若载淳倚靠他们,势必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杏贞怒气冲冲的说道。
  “怕是皇上早想到了!”良慎冷冷一笑,“兰儿,去取载淳的同道堂印章来吧!”
  “姐姐,咱们真要依了他们?这里头可存着不少坏心思!”杏贞不可思议的看着良慎。
  “咱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只得先依了他们!若没有他们,外头的事情咱们虽懂些,可也远远不够维系政局稳定。现在咱们奈何不了他们,日后再找机会想办法吧。”良慎说道。
  “姐姐!这伙人狼子野心,若等他们羽翼丰满,大局已定,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趁着现在时局不定,要动手就要早筹谋!”杏贞咬着牙狠狠的说。
  “单凭你我之力么?铲除了他们,朝政之事又当如何?”良慎狐疑的看着她。
  “单凭你我之力断然不够,姐姐难道忘了么?京城还有恭亲王,若以恭亲王之力与咱们里应外合,势必能成事!至于朝中之事,可由恭亲王辅政,你我姐妹垂帘听政!”
  良慎上下打量着杏贞,垂帘听政,原来她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这便是她爬向权力顶峰的开始么?
  “法子是好,只是,恭亲王其人,靠不住!”良慎淡淡的说。
  
  ☆、第172章 辛酉政变(一)
  
  懿贵妃提议借助恭亲王的力量,一举铲除八大顾命大臣,良慎却踌躇不定,八大臣固然靠不住,大行皇帝刚走,他们便对两宫太后吆五喝六,全无一点尊重,恐怕心中也并不敬重载淳作为皇帝,日后定会生出不臣之心。
  可是恭亲王就靠得住吗?她可是听到奕?口口声声说出自己的野心的,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等待这一刻,他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恭亲王的野心不输八大臣……”良慎忧心忡忡的对杏贞说道。
  “恭亲王的野心妹妹也略知一二,只是,恭亲王与咱们毕竟是叔嫂一家,他也是载淳的亲叔叔,怎么也比肃顺那帮人要可靠些!况且,六爷的孩子们都在姐姐手里呢?想必他也不会轻举妄动!可是,肃顺他们,咱们可是一点把柄都没有……”杏贞说道。
  “容我再想想……”良慎本就在病中,刚刚又受了八大臣的气,这会子只觉得头晕目眩。
  “也好,只是姐姐务必要早做决断,以免悔之晚矣,我这就将回去取印章……”杏贞说着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似有话要说。
  “你还有事?”良慎看她吞吞吐吐,想必是有事,便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事,只是有句话知道不该说,可又不得不说。姐姐与六爷早年便相识,若姐姐肯好好劝劝六爷,晓以大义,想必六爷肯听姐姐的话……”
  良慎一听是这事,面上便露出不悦来,并没答话,只是摆摆手,示意杏贞出去……
  大行皇帝入殓后,以新帝的名义,尊孝贞皇后为皇太后即母后皇太后,尊懿贵妃为孝钦皇太后即圣母皇太后,钮祜禄·良慎二十五岁便开始守寡,成为了皇太后。
  京中皇族亲贵听说了皇帝崩逝的消息,都觉哀恸,以恭亲王奕?与醇郡王奕譞为首的皇族子弟纷纷要来热河吊唁,八大臣却左右推诿,试图阻止。
  良慎一看八大臣这样的举动,分明有造反的架势,无奈之下,便听从了杏贞的建议。
  一日午后,金铃子与杏贞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小元子发生口角,小元子说母后皇太后气数长不了,皇帝是圣母皇太后生的,自然应该是圣母皇太后地位更高些云云。金铃子本是个烈火性子,听他这样说,又心焦自家主子日日思念先帝,夜不能寐,苦不堪言,心中生气,上去便与小元子厮打起来。
  两宫皇太后听到消息,立刻赶来,虽面上都训斥自己的奴才,可旁人看那样子,似乎有些两宫不和的样子。
  杏贞自知嫡庶分明,自然要先一步低头,她先是命凌月掌了小元子的嘴,又下令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发落完小元子,杏贞便绷着脸走到良慎跟前略微施了一礼,说道:“姐姐请见谅,妹妹教导奴才无方,惹姐姐生气,妹妹已经惩罚了小元子,请姐姐切勿动气!”嘴里虽这样说,面上却无一丝谦卑和真诚,只是拿眼睛瞟着站在一旁的金铃子。
  众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便是我已惩罚了我的人,那么你也该惩罚你的人,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两人打架的事情也辨不清谁是谁非,只好双方都罚才是妥当。
  “不必太后动手!我金铃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看不惯小元子那样子!”说罢,金铃子便左右开弓的掌起自己的嘴来,“圣母皇太后,这样你满意了吗?”
  “金铃子住手!”杏贞出言拦了下来,“姐姐,金铃子是姑娘家,又是自小跟着你的,这样粗鲁的惩罚哀家看了于心不忍!这事儿想必是小元子错在先,妹妹这就将小元子赶出宫去,算是给姐姐一个交代!”
  “多谢你肯体贴!”良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事儿总归一个巴掌拍不响,金铃子口里也说了对圣母皇太后不敬的话,母后皇太后也该给圣母皇太后一个交代,这才算公平呢!”凌月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良慎斜着眼睛看着凌月,她话里有话,自然是也要让她同样惩罚金铃子。
  良慎看着金铃子,无比痛心,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说:“事已至此,金铃子,哀家也无法再留你了……”
  “太后!太后!”金铃子一听立刻哭起来,跪着爬过去紧紧抱住良慎的腿,“铃子知道错了,求太后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
  “哀家虽舍不得你,可如今你犯下这样的错事,哀家也护不住你了,你且去吧!”良慎含泪不舍的看着金铃子,终于狠心转身离去。
  可怜金铃子在后面哀哀哭喊着太后,却已经是无力回天……
  无奈,金铃子只得收拾了随身的东西,哭哭啼啼的被赶出了避暑山庄。人人都私底下说,两宫太后开始闹不和了,而且此事表面上两宫太后是一样的,可事实上却是母后皇太后损失更大些。毕竟,小元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可金姑姑却是母后皇太后从娘家带来的人,堪为左膀右臂。
  听了这则消息,八大臣都暗暗欢喜,两宫太后不和是对他们最有利的事情,肃顺等人又觐见了母后皇太后,说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语,良慎只是沉着脸,大有些默认的意思。
  实际上,众人没有猜到的是,那件事不过是两宫太后演的一出“苦肉计”,金铃子被赶出避暑山庄,实则是赶回京城向恭亲王奕?求助!
  因奕?与良慎有过交情,金铃子进入恭王府也比旁人便宜的多,金铃子见了恭亲王二话不说便跪地禀明一切,尤其说了八大臣如果无君臣之礼,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又阻止亲贵们前往热河哭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奕?自听说大行皇帝临走前将襄助幼帝的重任交给了那八位大臣,深恨他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家兄弟。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权旁落,等到八大臣护送皇帝灵柩回京,恐怕一切已成定局,对于他来说,那才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奕?本意也是要去热河,夺回大权的,因此,他对金铃子说。
  “放心,本王自然不会看见爱新觉罗氏的黄泉落入他人手中,也不会看着太后受委屈。你即是被赶出来的,也不便回去了,先住在王府里吧。其他的,本王自有打算!”
  “多谢王爷!”金铃子感激的跪下给奕?磕头,自己肩上的重任终于完成,心中又开始担心远在热河的主子。
  奕?多次向避暑山庄掌管政务的八大臣上疏,言辞激烈,声称一定要去热河吊唁大行皇帝灵柩,八大臣也知道奕?在朝中的势力,况且又是大行皇帝的手足兄弟,本无道理强加阻拦,无奈,只得应允。
  奕?立刻出发,赶到热河拜谒大行皇帝梓宫,醇郡王奕譞留在京中部署接应。奕?在灵前举哀之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化装成萨满,潜入行宫中觐见了两宫皇太后。
  杏贞见恭亲王终于降临,便知事情已成了一半,立刻强颜欢笑上前见礼。
  “六爷吉祥!”
  “圣母皇太后有礼!”奕?知道杏贞地位高于他,肯这样见礼,必是有事依赖他,也草草回了一礼。
  “皇上走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被肃顺等人多番欺凌,试看朝中,唯有六爷和七爷是可靠的自家人,如今六爷来了,一切都好了!”杏贞泪中带笑,说道。
  “母后皇太后可安好?万望节哀才是。”奕?没有接杏贞的话,而只是看着默默坐在里头的良慎,她双眼通红,定是这几日眼泪不绝的缘故。
  “兰儿,你先出去吧,哀家有话想单独同六爷说……”良慎缓缓的说。
  杏贞知道他们旧日有情,怕是此刻由她来说要比自己说有用的多,便也欣然出去了。
  “你还好吧!”奕?摘下帽子凑到良慎身边,她的脸色蜡黄,想必皇上走后形单影只,休息不好。
  “现在,你肯帮忙吗?”良慎声音微弱,可看向奕?的眼神却各位凌厉。
  “我自然不会让大权落在肃顺那帮人的手里!”奕?坚决的说。
  “落在他们手里,倒不如落在你手里,是不是?”良慎说道。
  “我的孩子们在你手里,我自会顾及分寸。”奕?眼神闪躲,说道。
  “当年你不在乎我,现在倒是在乎你的孩子们了……”良慎惨然一笑。
  “良慎,你何必故意这样说!”奕?有些恼怒的看着良慎,他如此不容易,才能避过众人耳目得以与她相见,她却只有怨怼之言。
  良慎笑了笑,缓缓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良慎是个爱美的人,而今她这一身素服却竟是褶皱,可见是悲伤过度,什么心思都没了。
  奕?心酸的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恭亲王肯襄助幼帝,肯挽救大清江山于水火!”
  奕?无奈的仰头叹息,一手抓起她,将她提起来。
  “这大清的江山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第173章 辛酉政变(二)
  
  良慎双目血红,狠狠的瞪着奕?,说道:“但凡他在乎的东西,我都在乎!他用尽生命去保护的东西,我亦会用尽生命去保护!”
  奕?抿着薄薄的嘴唇,他的心越来越苍凉,她果然在乎他至此……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先将这一切从他们手中夺回来再说吧!”奕?不想再揪着那个令大家都会心疼的话题不放,他此行艰难,更要抓紧时间与两宫太后做好谋略,这才是要紧的正经是。
  “你早就计划好了不是么?”良慎面无表情的说,“只需告诉我,我们该如何配合即可。”
  “良慎,至少我在帮你吧,你为何要这样冷面相对?”奕?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失了耐心。
  “你也是在帮你自己啊……”良慎如一个幽灵一样缓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无声又无息。
  奕?看着她,狠狠的咬了咬牙,只说了一声“好!”
  一个时辰后,奕?又悄悄的潜出了太后的寝殿,依旧以恭亲王的身份出现在八大臣的眼前。奕?在避暑山庄待了六天,这六天他一直低调行事,做出一副完全接受八大臣辅政的样子,渐渐的,八大臣也对他放松了戒备。
  另一边的京城,奕譞已经暗暗联合一些信得过的要臣紧锣密鼓的部署,开始执行奕?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先是御史董元醇上疏奏请两宫太后权利朝政,简亲王等一二人辅政;后又联合兵部尚书胜保,胜保下令不许各地统兵大臣赴承德祭奠后,自己则奏请到承德哭奠,并率兵经河间、雄县一带兼程北上。
  董元醇的奏请自然遭到八大臣的反对,肃顺等人纷纷提及这不符先帝遗诏,且大清朝开国以来素无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言辞拒绝。
  八大臣轮番反驳,言辞激烈,怡亲王性子火爆,更是当堂怒斥起来,声震殿陛。
  “我爱新觉罗氏的江山岂容一二妇人指手画脚!”
  载淳从未见这样声色严厉之人,吓得立刻钻进良慎怀里,大哭起来,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皇额娘”。
  良慎紧紧搂住载淳,抬眼看着面前这八个人,全是人面兽心,仿佛这大殿上站着的是八个妖魔鬼怪。
  “爱新觉罗氏的江山就该由连君臣之礼都不懂的人来指手画脚吗?”良慎愤恨的说,想到皇上一去,皇室江山皆无人庇佑,连这样的人都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跋扈,不禁双眼含泪。
  “我等赞襄政务也是先帝遗诏所托,太后出此言,是否质疑先帝?”肃顺奸笑着说道。
  “你!”良慎闻言气血攻心,猛地站起身以手怒指肃顺,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反而浑身战栗,气的晕了过去。
  杏贞见状,立刻上前搀扶住良慎,开始数落八大臣的不是。
  “好一群忠心耿耿的朝中重臣,好一群肩负重任的国之栋梁!先帝嘱托你们赞襄政务,可是叫你们如此当堂叱咤,吓哭皇上,气晕太后的?怕是一句赞襄政务便让你们觉得自己是这大清江山的主子了,因此皇上也不必要了,太后也不必要了,是吗?若先帝在天有灵,看到你们这副嘴脸,哀家不信还会将自己的幼子孀妻托付给你们,敢是你们巧言令色迷惑的先帝,这会子露出真面目了是吗?”
  “这……”肃顺等人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无言以对。
  “哀家也知道大清朝并无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可大清朝也并无目无皇上,目无太后的臣子!如今你们都敢欺负到皇上和太后头上,那太后辅政也算不得多荒唐的事情!”杏贞坚决的说,丝毫不肯让步。
  “圣母皇太后三思!这毕竟有违先帝遗诏!”肃顺立刻出言阻止。
  “先帝遗诏是说了让诸位辅政,可并非说不准皇太后听政!哀家与姐姐各自保管两枚印章,只见先帝对哀家姐妹的信任!何况”杏贞忽然停下,而是目光犀利的瞪着肃顺,直瞪得肃顺脊背发麻,才继续说下去。
  “曾辅佐圣祖爷的鳌拜正是因为目无君主、妄自尊大而死!可见,对于这样的人,遗诏和礼制都是可权宜的!各位大人方才的行径,若传出去,不知朝野上下又当如何考量?”
  杏贞说出这样的话时,她的脸色冷的可怕,细长的眉眼里似乎随时都会发生刀光剑影和生杀予夺,八大臣忽然才发觉她并非寻常女子,深为后悔自己竟小看了她……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怡亲王和郑亲王见太后丝毫不肯让步,愤怒的夺门而去,其他人有的追去劝两位王爷,有的则留下试图再劝说皇太后。
  此时,良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面色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说:“此事不必再议!若你们肯对哀家母子以礼相待,此事到还罢了,今日你们这样对待皇帝,真叫哀家寒了心!哀家与皇帝,绝不让步!”
  众人见事已至此,便知多说无益,纷纷都散了。
  杏贞朝良慎一笑,说道:“姐姐,今日这出戏,咱们唱的好!”
  “是他们搭的好!”良慎牵起嘴角冷冷一笑,又温柔的抚摸着载淳的头,“这里头,也有我们载淳的功劳!”
  “皇额娘,我是真的害怕!”载淳小声的说。
  “载淳,以后你是皇帝,今日之事只是九牛一毛,你可不能再如此胆小了!”杏贞将载淳从良慎怀中拉出来,一本正经的说。
  “别这么严厉,他还只是个孩子……”良慎不忍,又将他拉回来搂住……
  垂帘听政一事,八大臣与两宫太后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因八大臣当堂咆哮,对皇帝和太后不敬在先,且两宫太后手中保管签批圣旨的印章,八大臣也不敢彻底激怒两宫太后。七日后,八大臣暂时同意了垂帘听政的奏请,事实上,他们不过是想暂且答应两宫太后,他日回京再作打算。
  同时,当日以新帝的名义发出圣旨,上母后皇太后为慈安皇太后,上圣母皇太后为慈禧皇太后,并宣布了先帝灵柩起驾回京的日子。
  先帝灵驾回京前这段日子,慈安与慈禧细细梳理了朝中局势,并密切配合,削减了八大臣身上的权力,而将更多权力赋予了醇郡王奕譞,奕譞向来不引人注目,不似奕?是朝中风云人物,因此,此次计划以奕?的顺服为幌子,实则慢慢扩充奕譞的实力。
  终于到了先帝灵柩返京的日子,灵驾浩浩荡荡从避暑山庄出发,预计六日便可抵达京师。
  小皇帝与两宫皇太后陪灵驾走了一日,便推说皇帝年幼,母后皇太后又一直病着,两位太后又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妇道人家,不宜长时间奔波在外,要绕道先行返京。
  八大臣并未警觉,而是欣然同意了两位太后的提议,并派肃顺护送先帝灵柩返京,其他人等则护送小皇帝与太后先行返京。
  由于连绵阴雨,道路泥泞,灵驾行进的异常缓慢,小皇帝与两位太后足足比灵驾提前四天抵达了京城。
  回宫后,两宫太后立刻召见恭亲王奕?与军机大臣文祥,第二天一早,奕訢手捧盖有玉玺和先帝两枚印章的圣旨,宣布解除了肃顺等人的职务,当场逮捕了载垣、端华;又命令将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等撤职查办,严加看管。并派醇郡王奕譞在京郊密云逮捕了护送梓宫回京的肃顺。
  当奕?再次踏入紫禁城长长的宫道上之时,仰头看着这双目所及的红墙金瓦,他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想进入这里便进入这里,不必再看谁的脸色,他终于可以想看见良慎便可看见良慎,不必顾忌什么叔嫂有别,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这紫禁城几乎是他的了,若他在肯努力一点,一定会是他的!
  “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黑牡丹一袭白衣立于秋风之中,遍身孤凉。
  “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一切变成是我的?”奕?眯着眼睛迎着阳光,说道。
  “事实上,这里不已经是爷的了么?”黑牡丹叹了口气,以恭亲王在这次政变中的功绩,以现在朝中的局势,恭亲王一定会成为议政王,到时候这江山实际上掌握再谁手中,不言而喻。
  “我自然知道,只是这样的掌握并不稳妥,有朝一日,皇上会长大,而且,皇上的母亲却也并非寻常妇人。”
  “你说,她?”黑牡丹眉心一跳,心中疼了一下。
  奕?摇了摇头,良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慈禧,他真的要看着这江山落入慈禧手里么?他年他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斗过她……
  “也许这话我不该说。”黑牡丹随手抓了一片被封吹过来的秋叶,抚着枯叶上的脉络,说道:“残破如秋叶的江山,爷要来有何用?若这一切是爷的,他日史书工笔,遗臭万年的可是爷了……”
  奕?沉默了片刻,虽然知道大清王朝已是日落西山的破船,他真的要做这个江山的掌舵之人么?可是若做到这个地步便放弃,又实在舍不得。
  良久,他说:“我不想放弃!”
  “好,爷要出手,我便襄助爷,只是,又要对不起她了!”黑牡丹苦苦的一笑。
  
  ☆、第174章 黑牡丹身世
  
  是夜,月黑风高,良慎辗转难眠,忽然外面传来尖叫声,“有刺客!”
  接着,便是打斗的声音,良慎立刻一翻身爬起来,顾不得披件衣裳,匆匆便向外跑去,当她确认声音是从载淳的寝殿传出来的时,更是吓丢了魂,疯了一样的跑到载淳的房间。
  只见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正与一名身着蒙古服的老妪打得不可开交,良慎一眼便认出,那男人正是黑牡丹!而那老妪,便是先帝的乳母博尔济吉特氏!
  因先帝卒于避暑山庄,博尔济吉特氏也在跟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哀伤自不必说,见载淳年幼,又像极了他父亲咸丰帝,便执意要回到皇宫,亲自照顾载淳。
  今夜,忽然有刺客闯入,直奔载淳而来,幸而她有一身好武功,才能护住载淳未受伤害。
  “住手!”良慎绝望的扶着门大喊一声,她不敢相信,黑牡丹竟再次出手伤害她的孩子,她也不愿面对,奕?竟然还是坚持要夺走这一切。
  她话音刚落,便听“咝拉”一声,原来是博尔济吉特氏趁机一挥刀,割破了黑牡丹的衣裳,露出了里头的皮肉。
  良慎趁大家都在愣怔之间,猛地冲上前抢过黑牡丹手中的剑,横在自己肩上。
  “不要!”黑牡丹情急之下,要出手阻拦,见她又将剑锋离自己的脖颈近了一分,剑锋已经各开了皮肉,渗出殷红的血来。
  “我早同你说过,我将载淳视为生命,你既然能向载淳下手,想必是已不在乎我的命了!”良慎决然的说道。
  “不是!我”黑牡丹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好,他生怕自己哪一句话刺激了她,惹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皇上死了,若不是为着载淳,我又岂会苟活?你们这分明是要断我的生路!既然如此,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了结了便是!”良慎说着,做势便要自刎。
  黑牡丹死死的盯着她,用力的摇了摇头……
  “等等!”博尔济吉特氏一直盯着黑牡丹腰间露出的皮肉看,忽然她失魂落魄的喊了出来,“原来是你?”
  她甚至失去了理智,忽然上前扒开黑牡丹残破的衣衫,一眼便看到了他腰间一个六角形的红色胎记!
  “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良慎和黑牡丹都发觉此事非比寻常,尤其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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