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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公主和亲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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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膝?”
江老头干干咳了几声,算是默认。
“你疯了!万一查到,那全部的事情就会嫁祸到你身上!”
江老头垂头继续喝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闻言便淡淡一笑,幽幽道:“老夫倒是宁愿相信赞普,他既是做了这番打算,自然是有法子解决,无妨无妨,你不必担心。你这死丫头最该考虑的是如何哄哄你的心上人,还想人家讨要休书,你这脑子可是装了浆糊?这么好的男人便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老夫若是投生为女儿家早就投怀送抱了。”
那你就去投怀送抱,左右我是不会去的,多方冤枉我,我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决计是不原谅他的。
“罢了,小儿女之间的情爱总是这般百转千回绕来绕去,你不肯理他他不肯理你的,归根结底还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要替老夫解决那箱牛膝的事。”江老头将那清茶放在桌上,径自添了些热水。
“你不是相信赤德祖赞的嘛,怎又反过头来,让我解决?”
他端来一小碟糕点,朝我推过来,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去说,他自然毫不计较的,你可是比他的命还贵重,只要你说,那便是上天摘星,下海捉鲛人,人家也是会去的……”
其实,上天摘星,下海捉鲛人这类小儿女情致,我是断断不会做这种要求的,因为我知道有时候提出这种要求不过是为难了别人作弄了自己罢了,要知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到后院去赏雨,正看得入神,陡然间,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踢踏着马蹄宛如疾风冲天,马上一黑衣男子直直地向我掠来。我手中的茶盏霍然落地,我拔出头上的一根金簪,朝那黑衣人挥去,那黑衣人向左避了一步,一明晃晃的匕首却狠狠架在我的脖颈上,那匕首一横,脖颈间便传来一阵刺痛,又像是被数万只蚂蚁啃噬。
那剧痛中夹杂着一股痒麻,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响,身子一轻被狠狠扔到马上,紧接着便是一阵晕眩……耳畔是嘶嚎的阴风,寂寂地斜雨丝丝打湿了衣衫,我想睁开眼,那雨水流过脖颈间的伤口,又是一阵酸麻无力,身上一阵冷,心跳却益发的快。
我死死抓住那黑衣人的衣衫,心底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在大食境内,劫虏我又是何意?
雨拼命的下,我越想冷静那无端的畏惧却汹涌而下,我心头唯一想到的人竟是赤德祖赞,我以为会是李隆悌,也曾想过是江神医,可是我没料到,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脑中映出的竟是赤德祖赞,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如此依赖的。
不知颠簸了多久,我胃里一阵翻腾,那痒麻剧痛欲裂,笃然间那黑衣人轻跃下马,将我狠狠地扔在地上,我握住拳,拳底一片冷汗。那黑衣人抬起一柄明晃晃的宽刀,架在我脖颈间,阴骘一笑:“交出休战书,否则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抬眼,打量这黑衣人,身形修长,这气息阴冷乖戾,虽说遮着面,可是那眉眼却带着一股似曾相识,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狠戾阴鸷,毫不掩饰的熠熠锋芒,像是……
正犹疑间,那刀对准了我的胳膊狠狠地砍了下去,血珠飞溅,那疼由心底撕扯而来,那黑衣人收回刀,讥诮道:“识相的交出休战书,否则老子砍掉你的四肢,戳瞎你的双目,将你做成第二个人彘!”
莫说是我手底没有休战书,便是有也断断不会交出,早晚一死,与其被折腾的不人不鬼倒不如自行了断,我站起身朝那木柱撞去,脚下却一阵酸麻,狠狠的跌在地上,血珠自胳膊下流,晕湿了身上的长袍。
那黑衣人摔起刀朝我砍来,忽见一听紫衣女子款款而入,背面便是晶亮如丝地斜风细雨,俗话说逆光的女人美,可如今我倒认识到逆雨的女人简直美上加美,我费力地睁开眼,心里冷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当是谁,原来是被老身打了的尺珍侧妃。
她淡淡地扫了那黑衣人一眼便急不可耐地转首盯望着我,一双浓墨重彩地眼皮高高的扬着,讥诮道:“吆~这不是咱们吐蕃的王后吗?瞧瞧,怎落得这副模样,若教赞普瞧见了该多心疼,啧啧~瞧这一身伤。”
见我不理她,便蹲下身,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匕首,在我脖颈间比划,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不是我这做侧妃的不留情,是你执迷不悟,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交出休战书,本宫便放了你,本宫早在泥婆罗为你觅了一房亲事,虽说那男子粗蛮丑陋些,索性有些方面不错,毕竟也是采花大盗出身……呵呵……本宫待你不薄吧?”
喉咙里像是被火灼烧,身上的痒麻酸痛更是一阵甚于一阵,我抬起头啐了她一口,“本宫打的了你,自然是在你之上,凭你也想替我谋亲事!本宫告诉你,赤德祖赞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今生今生只能是我李清宁的男人!”
她猛地扼住了我的咽喉,一双圆眼尽是红,那匕首的刀刃正中我那伤口,剧痛入骨。
她一柄狠狠地扬起匕首朝我插过来,我缓缓地闭上眼,想来我这话定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半晌,那匕首却久久未落,耳畔传来她不怀好意地冷笑:“你想让本宫杀了你,本宫偏偏不”转而扭过身子朝那黑衣人道:“给本宫糟蹋烂了她这副身子,本宫倒要瞧瞧,赞普还怎样宠幸你这副淫贱的身子。”
“你混账!我要杀了你!”我暴怒,想要站起脚却益发的软,身上的痒痛更如潮水一般益发的汹涌。
那黑衣人将我猛拽起来,压在身下,一股浓烈的血腥涌上喉,“呲”上身的长袍被猛的扯裂,胸前亵衣的一览无余,他满是厚茧的手游走在我的肌肤上,我胃里忽然一阵恶心,“你若是个男子就不要行此下三滥的手段!”我用尽全力却是推脱不得,我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绝望,我反手抓住他腰间的匕首全力朝他刺去,却被他死死扼住,一股湿热软滑的舌滑过我脖间的伤口,黏湿的让我作呕。
他一双阴鸷的眸子益发的狂妄,眼底闪现着灼热的欲望,那双手益发的往下,“那匕首上淬有情毒,不做便死,想来我也算救了你了。”他语气里尽是讽刺嘲弄,眸底一抹情欲的火苗像是燃烧的烛火,益发的炽热。
我却全身无力的痛呼不出,最无助的泪珠悉数喷涌,那男人唇上移吸掉我的泪,猛地一扯胸前的亵衣尽数落地,“打今儿起你便是我的人,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
房外的风一阵阵、一波波,呜呜冶冶像是百鬼夜行,帘外的雨狂下,雷声齐鸣,一道闪电卷带着万丈光华狠戾地穿透天际,闪电翻涌处,一抹玄紫色绣金苍龙长袍随风翻卷,手中一柄长剑泛着明晃晃的冷光,眸底尽是翻滚的怒意,一张唇角紧紧的抿着。
是他,那黑衣人猛地跃起,抄起那宽咧的大刀,那玄紫色的人影朝我走来,一双桃花眼翻腾着吞山堰河的怒气,脱下身上的苍龙软袍披在我身上,扫过我脖颈间的猩红,我伸手捂住那耻辱,他的手抚下我的手,却是一阵颤抖。
我心底的委屈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喷涌而出。
☆、第70章
门外雷声滚滚,天边的闪电一阵胜过一阵,明暗交替,明明不是战场,却徒徒增添了几分萧杀肃穆,那黑衣人握着宽刀,一□□斜入鬓的剑眉紧紧扭在一起,眸底狠戾又凝重。
赤德祖赞挑了挑桃花目,宝剑出鞘,带着一阵剑啸龙吟的震响,划破苍穹的白电,身后便是劈天裂地的电闪雷鸣,他伸手吹了吹剑上的灰尘,这种冷唳的语调是我从未听过的,冷唳的就像是从彼岸花开的地方带来的阴间潮冷, “呵,本君长还当是谁,原来是大食一等刀客沈珠——”
“劳动吐蕃国主,在下的荣幸!”沈珠抻着手中的长刀,明晃晃地勾起一道冷光。
“本君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赤德祖赞上前一步挺剑疾剌,招招凶狠迅速,如天边电闪,沈珠一副眉皱的益发的紧,拼尽全力的猛砍,左右兼顾的刀法,沈珠自知不敌,一个转身朝我劈来。
只见赤德祖赞脸色乌青,一双眸子微眯,显然已是怒到极致。
沈珠一刀抵在我的咽喉,威胁道:“退后三步,否则我杀了你的爱妾!”我感到他刀下有些抖,赤德祖赞微微挑眉,勾了勾唇角,眸底却陡然升腾出一股冷冽的杀气,他向前走了三步,抬剑不过三招,一瞬间,沈珠的印堂,心口处,太阳穴,都裂开了一道细缝,汩汩鲜血似喷非喷。
那柄宽大的刀颓然落地,紧接着那沈珠便直挺挺的朝我砸来,我来不及闪避,正闭上眼,猛然间一双修长的手,朝我伸来,我身子一轻,凌空拽跌入那满眼的紫中,他的眸停在我的上身,我顺着那目光看向自己,那玄紫色的软袍滑到一侧,柔腻白皙的胸部半遮半露,我正要扯过那软袍遮盖,脑中却如百虫噬心,胸口一阵闷,一股猩甜从胸腔处顺着喉咙一路攀升,如潮水一般喷涌,他的衣衫尽染……
我想睁眼,却觉得有一股力将我往黑暗中我极力撕拉,一阵黄土平坦一阵黑石潮暗,下腹又是一阵燥热,晕了过去。
“合欢散?”
“不错,老夫也是近日才得知此事,大食国的合欢散霸道异常,只能……才能解”江神医脸微微一红,用一把比济公那蒲团扇还要破的扇子狂扇熬药的炉火。
“除此便无药可解?”赤德祖赞扫了一眼我身上的伤,一双桃花眼里忧切重重,“她这身子已不似从前,三年前那番任性早已损了经脉,如今若用解情毒的药草,恐断了筋脉……再说这男女闺房之事……成亲了……面子什么的不要也罢,怀里的人才重要。”
赤德祖赞干咳了几声,这不是面子的问题,他本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同他行那周公之礼,风月这种事本来便是你情我愿,勉强为之便失了几分情趣,只是此刻也顾不了这些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毒入筋脉,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我闭上了眼挺尸,其实我方才便醒了,本以为他二人会讨论个谋事大计什么的,没成想竟只谈了这风月的风流事,刚巧不巧的我还是那风月事的主角儿,这就让人为难了。
“宁儿。”他坐在床前轻轻唤我,他一双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在脖颈间流连游弋,腹中又是一阵酸麻痒噬,冷汗已染湿了里衣,身体内仿佛游弋着一条火龙,体内燥热筋脉逆流,他的手方游走到脖颈间,心神却被那药力激动到不能自持,我扭过头,竭力维持我最后一丝自尊。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声,淡淡道:“我知道此事让你为难,只是你若丧命于此,又有谁会救李隆悌?”
我睫毛不住的颤抖,那句不咸不淡地话却像一只利剑一般准准地插在我的心头,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那合欢散的药力,我伸出光洁的胳膊用力将他拽在身上。
他显然未料到我会有此举动,微微一愣。
我脑际涌上一股清明,正恼恨自己,要推开他时,他却死死锁住了我的手,一副迷离的桃花眼高高的挑着,毫不掩饰眸底的笑意,我的心跳的的唇落在我耳垂,轻轻益发的快,连喘息都觉得困难。只觉得他的唇滑过耳垂,舌尖像燎原的烈火一般沿着颈项一路往下,舌尖落处皆是阵阵酥麻,身体就像是飘在空中的云,软飘飘的毫无抵抗力。
他的喘息声萦绕在耳畔,低哑又急促,一手小心的避开我臂上的伤口,一手暖暖上覆直落在我的眉心,眸底尽是珍稀。
我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脑际浑浑噩噩的,却脱口喊出了赤德祖赞四字,他眸底笑意益发的深了,五指伸开与我的指尖死死交缠……
院里的疾风雨骤闪电不停歇的砍劈着世间万物,雷声滚滚,我昏睡在他怀中。
经这一番云雨,两人的发皆散乱,丝丝缕缕勾缠在一起,那汗水早已将床榻上的缎绸打湿,他的手指在我身上的疤痕处轻抚,一道一伤,那陈年的旧伤早已痊愈,却不料他手指过处竟像是缭乱的往事又起,又像是勾起了以往的委屈,心里恼起一阵悲楚,眼眶也泛起了酸涩。
他垂下头,一双桃花眼里溢出一抹笑意,我皱眉正要问些什么,却见他挺直了上身,猛地扯过锦被盖在我身上,门“吱呀”一声,四敞大开,门外天雷滚滚狂风缭乱,他那紫色的软袍迎风飘扬,我将头埋在被里,鼻息间皆是他的味道。
回廊处传来一阵一阵窸窸窣窣声,一抹青布衫子尴尬地立在门外,手底捧着一碗浓黑的汤药,那青布衫子略略一僵,将那汤药尴尬地交到赤德祖赞手上,又干咳了半晌道:“时间……也太长了,老夫的汤药都熬了三回了,再熬便失了药效了,这才硬着头皮来,没成想竟……呵呵……你们……继续……”
我脸上羞得涨红,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我扯过锦被将头蒙了个彻底,只听得赤德祖赞朝门外幽幽道:“无妨,明媒正娶回来的哪有这么些计较,不过江老,吐蕃那套宅院还有那二十个舞姬就此作罢!”
我可以体会到江神医此刻的心情,就算买一百斤豆腐来撞都无法平复那飞了的宅院……
他端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朝我走来,我翻了个身,起身扫了一眼那汤药,一看到那黑色我心里穆然升腾起一股难受,我抬眼,却发现他一双桃花眼底不怀好意的盯望着我,我顺势低头,上身□□,发丝丝缕垂落,半遮半掩地罩住那深粉色的红痕,我扯过被子又复躺下,义愤填慵道:“拿走这汤药,黑乎乎的像堕胎药……”
他立在床畔,愣了半晌,一双眸子尽是黯然。
不过是一句戏言有必要作这幅伤春悲秋的模样?毕竟是一夜夫妻,一夜夫妻自然百日恩,我这厢自然要照顾对方的情绪些,“总之,我此生不会喝黑乎乎的东西,若是说错了些什么你不要介意,有些事本是要压在心底的,没成想压着压着就真忘了……”
他放下那汤药,坐在床畔抓起我的手吻了吻,“你休息吧,毕竟也累了。”
“累?”我转过身皱眉反问
他撇了撇嘴端起一盏茶,幽幽道:“你身上有伤……不可如此。”
他这般回答,倒显得我有些那个了,我学着他的样子抽了抽嘴角:“我看钱仲荣送我的小画册……”说了一半骤然卡住,我真想拿块豆腐撞死,我在这里乱说些什么,我又不是妲己、妹喜的,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一口茶喷出,笑的十分爽朗,转过身附在我耳畔道:“等你痊愈了,我倒愿试试那些,你身上有伤,还是安分些,乖。”
我的天!为何话题成了我想要……呃……明明不是表述这个意思,我扯过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闭上眼准备梦会周公,只是这一动却真真觉得腰腹酸疼酸疼,累乏困倦的 。
我睡了大半天,等梳妆后出来只见江老头在那里看医书,并不见那人,我心底一阵失落,我曾看钱仲荣那小画册上,按一般的发展规律,一旦发生了风月之事,那女子一旦醒来必定看到那行风月的男子,我这一醒,却不见他人影,心里倒是无端的一阵失落,搞得老娘像是揽月阁的花娘似的,人家花娘云雨后还能收到银子什么的,我倒好,被白吃了豆腐还不见那冤家的面。
我立在窗前,盯望着院里的那架新雨蔷薇,正要捻首酸诗感怀一下,那厢却想起了江老头那欠揍的声音:“唉~我这老头子,活了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这般痴情的男子……为别的男人做嫁衣,不就是一夜云雨罢了,代价也忒高了些。”
我听着这语气夹枪带棒的,明显是冲我来的,我转过身朝他走去,劈手夺了他手中的医书,“什么为别的男人做嫁衣?!”
江老头叹了口气,努了努嘴,“喏,那休战书在桌上。你那冤家走前儿留了句话,说是让你取了休战书便差人送去王宫,届时会有使团去大食国,让你趁机救走李隆悌,远走高飞!”
带李隆悌远走高飞?我脑子里蒙蒙的,我肯定是要救李隆悌的,只是远走高飞这件事我倒真没想过。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我这心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明明是他该伤情的,为何听着这话,我却这么难受?
☆、第71章
我回眼望见床榻上扭成一团的褥单,空气中他的味道依稀可闻。
那封让我与李隆悌远走高飞的信,仍然躺在掌心,狂狷的字,如同燎原的大火一般,吞吐世间一切情感,可是那字体表达的情感确是无奈,通过这些字,似乎是一个饱含痛苦与不舍的男子负手立在潇潇花雨下低诉什么。
我握紧了手中的信,我不想去细细的揣测,因为一旦开始揣测我怕自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放掉人世间的情感,甚至放弃救李隆悌,我只能握紧这封信,无视那低诉的无奈绝望。
“救人要紧~”江老头盯着院里的蔷薇,语气似不经意却又带了浓浓的笃定。
燕诛宫是大食国的宫殿,也是我渴望又想逃避的地方。
灰蒙蒙的天又下起了断断续续的斜雨,我慢慢地走在铺满雨花石的宫苑内,这雨花石小路曲曲折折的直通燕诛宫的正门,从入宫门那刻起我便知道,路半多会出拦路虎。
果不其然,曲曲折折的雨花石路上,月林公主撑着一柄白底绘折枝海棠的油纸伞立在雨花路深处,低着头,乌发丝丝缕缕垂下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尖尖的下巴,一只粉色的绣花鞋有一下没一下踢在凹凹凸凸的滑石上,倒是一派清雅少女的左派,那微隆的肚皮似乎没了往日的隆。
说来月林公主这个身份也是苦恼,自幼便是掌上明珠享尽宫苑的宠爱尊贵,却独独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越是这般尊贵的人越是要承受双倍的苦恼,父族母族皆是皇族,皇族的子孙又有哪个能选择自己的喜欢的男人?月林公主生的清雅绝俗,虽不知其他方面如何,但这份忠贞清婉的性子就添了不少的情分,要我说,我若是男子倒是愿娶这样的女子做老婆……
这样一个长相美丽性子贞宛的公主,却在嫁人那天挺着肚皮拒婚,说来这性子里又多了几分俏皮的倔强,只是她选择李隆悌,这份感情究竟是真感情,还是单纯的利用他来拒婚。
这宫里的人心多半裹着不为人知的面具,我不能拿着李隆悌这条命去冒险,若是试不出她心底的意图,我是万万不敢将李隆悌交给她。
这是皇宫内苑,皇帝老婆住的地方,寻常男子怎能在此出入,况且这男人虽一身便服却衣饰考究,可千万别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才好。
我揣摩不到她此时的意图,便沉声道:“公主拦臣的路又是为何?臣正要向国王交休战书,望公主放行……”
月林公主咬着下唇定定的望着我,红着脸扣上了我的手腕,我一头雾水,虽说老身穿男装有几分潇洒帅气,可是老身一向性向正常,况且昨日赤德祖赞的技术……呃……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可听说沈大人被暗杀了?”她突然回头,将我上下打量着。
何止是听说,还差点被那狗贼给玷污了,就是剥他一层皮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听闻沈大人被活活剥了一层皮,仵作验了好久才惶惶认证是沈大人……其实,沈大人是个顶好的人,若是没有隆悌,本宫也许会选他作驸马……”月林公主陷入了沉思。
小路上传来窸窸簇簇的脚步……大约是宫中的侍婢怕这公主出了差池,那月林公主却益发扣紧我的手腕,我回头看她一眼,心里一惊不会这货又像金仙那样装出这派娇赫,我心急如焚道:“公主,下官的手腕快被您抓断了,下官已娶了三房媳妇五房小妾……下官乃一介好色之徒……请、请放手。”
她回头扫了一眼我腕上的红痕,又盯了我的脖颈半晌,一瞬间那娇柔的笑脸,煞白煞白,“听闻沈大人手底死死抓住一块布料,我大食的裁缝一致认为是清宁大人的官袍……若不介意,就请随本宫回殿,本宫那里有一匹孔雀蓝缎锦倒是能补上大人领口的缺口。”
我心头大惊,这月林公主心思竟深沉如斯,我办成一个小丫鬟入了她的宫殿,她坐在软榻旁修理我那缺角的软袍,情针义线羞煞天下女红,我本以为她会在领口处绣一小狗小猫什么的,方显示一下绝妙的绣工,谁知我拿过后却发现那官袍竟严丝合缝,与刚领到时毫不差别,看不出一丝一毫修补的痕迹。
她取过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绿绒细线,淡淡一笑:“一来,本宫只会为隆悌绣花鸟虫鱼;二来,若是本宫替你绣上这花草虫鱼,倒显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是?”
我捋了捋身上的褶皱,天边雨散云收,在杏花春深处有一轮绚烂的彩虹横贯九重宫阙,丝丝霞光隐隐的散发着极限光晕,燕诛宫立在斜晕深处,明明是雨后的彩虹,却徒徒多了几分清冷幽寂。宫苑深深处传来一阵玉笛声,我坐在宫石上托着下颌听着那清幽哀怨的宫笛,正听得入神,那笛声却嘎然而止,我回首,却看到赤德祖赞一身墨漆色的花缠枝描金滚云纹长袍朝我走来。
那桃花眼深处就像这雨后的虹清清淡淡的,清澈分明,与昨日那温柔热情的人判若两人,我心底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就立在距我半米处,那桃花眼低低的垂着,他身上的气息似有若无的飘进心肺,昨日那香艳的场景再次浮上脑际,我霎时间羞得面红耳赤,托着下颌的手亦是抖的紧。
我撤了手,再抬眼望他,却暮的捕捉到他嘴角的一缕笑,轻轻浅浅的,那眸底的清冷亦化作了一潭浓的化不开的情深。
这男人,怎么一会清冷一会情深的,我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猛地一起,脑际却是嗡的一声,正要跌撞在那湿潮潮的宫阶上,被他一双大手抄起,紧紧拽在怀中,“让你跟他远走高飞,你便真的远走高飞?!”那语气里带着三分愠怒又带了七分的飞醋。
我抬头回望他,他背后的虹稀稀散去,在他身侧边缘处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平日里小画册看多了,竟然心思荡漾的在他唇角轻轻一啄,他明显一愣,眸底陡然升腾起一股炙热,我忙后退,却被他死死圈在怀中,只听得头顶处传来淡淡低哑的声线“本想让你随那人走的,只是到如今,我却再也放不了手了。”
我盯着他胸前的描金滚云纹与那深黑色的软纱罗抵死纠缠,我脑际昏昏道:“呃……你穿黑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很深沉很潇洒很帝王!”我做了一番中肯的评价,顺便挥着拳头做了一下挣脱。
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微微的眯着,流转着一股慵懒炙热,他低头,颈窝间先是一抹冰凉紧接着便是一阵颤酥,我不由得呢喃一声,我心里猛地一跳,这是别人的宫殿,竟如此青天白日的大肆宣、淫……
我手无足措的扭过头,却听到一阵尴尬地咳嗽,只见大食国的国君扭着肥硕的身子朝我走过来,两个异域帝王相互微微颔首,算是行帝王礼,我忙要跪在地上向大食国国君行礼,半跪间却被赤德祖赞一柄折扇拦住膝盖,我频眨眼向他示意,只听得赤德祖赞幽幽道:“帝后一体,本君长既是行点头礼,你这做王后的自然不得行跪礼。”我正要起身他却低头在我耳畔娇嗔道:“我都没有受你跪拜,你竟拜这肥胖子,你这是说本君长不如这肥胖子是么?”
我尴尬地咳嗽,谁知大食国国君那厢更是咳得厉害。
大抵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这般情深似海的“断袖”,后来听闻大食国国君添油加醋的向他的嫡妻滔滔不绝的说叱诧四方的吐蕃王赤德祖赞竟是一介情深断袖……
“啧啧,你是没见,真真是断袖情深,那眼神简直了……若是本君晚去一步,我这大食宫廷就真真变成天为被地为床的风月场所了”——选自《大唐钱氏仲荣民间小报之大食国国王如是说》
回归正题:
“咳咳,既是吐蕃国君替你免了跪拜之礼,如此,你不拜也可。”大食国君捋着下颌的一缕油光锃亮的胡子,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本来还想费尽脑筋用尽气力的合纵连横去拦截吐蕃,不成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不准利用这断袖情来免一场纷争。
我一路拍他他揽向我腰间的手,他只是挑挑眉,半晌,转过头幽幽道:“你若再乱动,我便直接将你抱到别院……”他故意将那院拖的很长很长的尾音,我又是不学无术看小画册惯了的,如今听到这长音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便乖乖的闭了嘴。
宫监着翠绿色的衫子进来奉茶,赤德祖赞坐在上宾最尊贵的位置,我惶惶地往对面客卿的位置上走,宫监将茶放在几桌上,雪瓷清茶,口味醇甘,我捏住雕云锦鹤的杯盖略略拨弄那上下浮动的茶叶,脑中盘算着怎么就李隆悌。
兴许是想的入神了些,那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竟恍然不知,待我回过神手上却红了一片,我下意识地抬头往赤德祖赞那厢看,他眸底涌动着别样的潮涌,我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一扯,即酸又疼。
不会又醋了吧?不应该的,他又不是我腹中的蛔虫,又怎会知我心中所想。
“你手不疼?”赤德祖赞定定的看着我交握的手,淡淡寒暄,末了又幽幽道,“听闻大食国揽尽天下贤才,又极为珍惜自己的朝臣,左右过不了半刻就该当有太医来送药。”
不过是烫红了而已,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便是不派太医也无大碍,只是他这一番话,将大食国国君推到了风头浪尖,不叫太医显得不合适,叫了太医又显得掉价,虽说他忌惮吐蕃,但是面子上一定要保持无比镇定,这项纠结倒是着实有些招人怜。
“谢王挂心,清宁无事,还是议论朝政为重。”我捂住那片烫红悻悻道。
赤德祖赞微微皱眉,大食国国君自然是心领神会,伸出手指随意一点:“光禄大夫啊,你那地方都被茶水打湿了,就移到吐蕃君王那处坐。”
自尊呢?面子呢?我迟迟未动,就见大食国国君刷刷瞟过来几道寒光,大意是你若不过去,休怪他不讲人情,我悻悻的端着茶盅坐在赤德祖赞身侧。
刚坐下,他那双修长的手就将我那烫红的手袖住,微微有些薄茧的大拇指摩挲着我手上的烫红处,微微的酥麻,又微微的暖心,其实他们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我十分纳闷,目不斜视便可以这般准确的握到我那烫伤处,究竟是什么功力?
☆、第72章
“还疼吗?”一出宫殿,他便将我的手放在唇间,不住的呵气,仿佛是什么极珍贵的东西被摔了一样。
我扯出手胡乱的揉了两下,脸上陡然飞上了两抹红晕,“疼倒是不疼,就是红了而已,无碍。”不知为何,怎的来了吐蕃后觉得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样,言行间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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