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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月明[出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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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丞相,您不回去见女儿最后一面,就这样安葬了陆乔?”柳芸儿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里已没有了州官和县官,我不能走。凶手杀了我的两名门生,我若抓到他,定要亲自押解回京城治罪。”陆丞相说到这里,顿了顿,起身又道,“不是要去树林么?我们这就走。”说罢,他率先迈步走向门外,不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柳芸儿从后面拉住了司空曜,压低声音问道:“我们方才可有说过,杀害方知州与魏知县的凶手是同一人?”
  司空曜略作沉思,随即答道:“似乎只说了,已知道杀了他二人的凶手是谁。”顿了顿,他忽而诧异地道,“你的意思是说?”
  “现在我还不太清楚,总之我们先把凶手找出来再说。”
  司空曜闻言点点头,神色显得凝重起来。
  此刻,那片树林静谧依然,除偶有飞鸟经过,一切就像静止了一样。虽然林外已有了些许的夏热,可林中却显出几分清凉,不远处隐约传来淙淙的流水声,这里仿佛从未曾发生过那般可怕的事情。
  一个匆忙的身影,出现在河边的堤岸上,她四下张望了片刻,终于发现了静静放置在水边的一只木桶。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她快步上前,片刻不敢耽搁,弯下身捡起了水桶,刚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颜夫人如此忙着收回木桶,是要干什么?”柳芸儿不急不缓地道。颜如玉闻言,手中的桶应声落地,她看着四周接连出现的官差,脸上显出几分慌乱。
  “是啊,颜夫人,这木桶是我特意从县府提来放在这里的,您这样着急用这木桶么?”一旁的皓月眨眨眼,开口说道。
  颜如玉惊诧地问道:“什,什么,你说这是……”
  “不错,是我让皓月放在这里的。”柳芸儿解答道,“不然怎么能将颜夫人你引出来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旁的陆一山不解地问。
  “老师,凶手正是魏知县的小妾颜如玉。”司空曜说道。
  陆一山质疑道:“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当时方子林的尸首是被一个男人吊到树上的么?她一个弱女子怎可能有这样的力气?”
  柳芸儿牵唇一笑,“请陆丞相到树林中,皓月会为您重新演示颜如玉所用的方法。”
  一行人来到树林中,随即站在了当日发现方知州尸首的大树下,那里早已放好了绳索大石和几个木桶。柳芸儿向众人解说道:“这里放着的绳索,与那吊起方知州的绳索一模一样,而这石头的重量,也同方知州的体重相似。”
  皓月将石头牢牢地拴在绳索的一端,又拿起绳索的另一端向树上扔去,绳索搭过粗壮的树枝,垂落了下来。然后她拿起其中的一只木桶,向河边走去。

第19章:大结局
  “当时方知州是在这林中被杀的,然后颜如玉就这样将尸首捆绑了起来,后来我看到绳索时,就感到奇怪,凶手为何要用两截接在一起的绳索,而不用一整根绳索?在看到县府水桶缝隙中的泥土后,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柳芸儿说着走到树边,拿起绳索的另一端。
  大家这才看清,原来绳索垂下来的一端,从主绳索上又接出了五个分支,好像手的五指一般。
  不一会儿,皓月便从河边提回来一桶水,随即将水桶牢牢地系在其中分出的一根绳索上,之后她又提起另一只空的木桶,向河边走去,如此往返,当她将第三桶水系上去时,那绑在绳索另一端的石头,已微微有些动摇,当第五桶水一系上去时,那石头竟离地而起,与几桶水以树枝为支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时皓月走到绳结处,又拿出一根较长一点的绳子,将绳子的一边系在绳结处的上端,将另一边绕在大树的树干上。最后她用随身的匕首,将绳结处的分支一个一个地割断,只留下连着大石的一根绳子,和后来系在树干上的绳子,两截绳子紧紧地相连着,那石头便稳稳地悬在了半空之中。
  待皓月做完这一切,柳芸儿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颜如玉的脸上,她定定地说道:“这样就巧妙地弥补了你力量的不足,也让我们一开始以为,凶手是一名身强体壮的男子。之后你去了河边,倒掉了桶里的水,然后回到县府,又将桶洗干净,但你却没想到,河边的淤泥陷入了木桶的缝隙中,且很难完全地清理掉,因此你才会被我发现。”
  “你有何证据,说明此事是我做的呢?如此说来,不是所有人皆有嫌疑么?”颜如玉轻声问道。
  柳芸儿神色自若地道:“最好的证据就是你的行为,你今天一听到我说,在河边发现了木桶,你就立即赶来河边,想要将木桶拿走,但你却不知道,这是我们暗中的安排。你一定很疑惑,自己当日确实将所有的木桶都带回了县府,又怎会还有遗留?于是你想要来河边看看,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一幕。其实我一开始怀疑你,是因为你所说的那番话,你曾提及,当你送方知州回房时,方知州提出要去花园,随即握住你的手,想要轻薄你。”顿了顿,柳芸儿继续说道,“反过来仔细想想,方知州若真的想借醉酒轻薄你,为何不在客房,反而要故意跑去花园,这样不是更容易让人发现么?”
  “柳姑娘依你之见,他们为何要到花园去?”陆一山问道。
  “我猜,这主意恐怕是颜如玉提出的,她故布迷雾,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看到这一幕,进而引出方知州轻薄她的误会,也让方知州的不告而别,显得理所当然,还能顺便将我们的视线,引到魏知县的身上。”
  司空曜沉思道:“魏知县的确说过,方知州矢口否认,但他的不告而别,却让魏知县认定,他是做贼心虚。方知州突然离开,想必被人约到了这树林中。”
  “没错,那个授意方知州要悄然离开,并约他来树林的人,也是颜如玉。她在林中杀了方知州,随即将刀子丢进水中,然后将方知州的尸首吊起来,等人发现。”
  “方知州为何要对颜如玉言听计从?莫非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私情不成?”陆一山又追问道。
  “这也是我一直未能想明白的地方,我们不如问问颜如玉本人。”
  所有人闻言,目光都集中到了颜如玉的身上。此时她静默不语,一个字都不肯说。
  “魏知县的死,你又怎么解释?”陆一山见状,又转而看向柳芸儿。
  “这就更简单了,刺杀魏知县的人,亦是颜如玉。进入魏知县的房中,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且魏知县对她不曾有一点防备,她便趁魏知县不备,杀了他。”柳芸儿仍望着颜如玉答道。
  司空曜从旁开口解释着:“我同芸儿做了一个试验,即安排两名家仆在院中吵架,那时我们正在颜如玉所住的西厢房内,由于西厢房前大树的遮挡,我们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但根本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可先前我们在询问颜如玉时,她告诉我们,当晚她清楚地听到魏知县喊了救命一类的话。”
  “陆丞相,你可还记得当晚询问到您,您是怎样回答的?”柳芸儿补充道,“您言及听到院子里有人高喊,声音凄厉,但具体说了些什么,你却并未听清。颜如玉说那时她已经在西厢房睡下,陆丞相住在东厢房,尚且都难以听清楚叫喊的内容,她住在那西厢房,又怎么可能听得如此真切?其实颜如玉刺杀了魏知县后,怕被人认出,因此并未追出来。等大家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魏知县的身上时,她才趁乱,从魏知县的房中溜了出来,然后装出闻讯赶来的样子。那些话,她之所以会听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当时她正躲在魏知县的房内。”
  “不用继续说下去了。”颜如玉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幽幽地开口,“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将我抓起来吧。”
  “不急。我一直好奇,你为何要杀了他二人?杀了方知州,你若说有隐情,我们还可以理解,可你为何将魏知县也一同杀了?他是你的丈夫,他待你有何不好?你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柳芸儿走到颜如玉的面前,凝视着她毫无表情的脸,问道。
  “我自有必须杀他们的理由。”颜如玉隐晦地说到这里,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柳芸儿细细地体味着她脸上的表情,并非仇恨,亦不是伤痛,倒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后的淡然。可任凭她怎么问,颜如玉就是不肯再说一句话。
  “既然如此,我看也不宜久留,得尽早将她押解回京,送到刑部再详细审查。”陆一山坚定地道。
  “老师,您先行一步,我与芸儿还有些事,尚需留在这里几日。”
  陆一山颔首道:“那我们就分两路走,我带着护卫押解犯人先回京,你们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也尽快赶回来。到时我会禀明皇上,再调派新的州官和县官来这里。”
  浅浅的目光又落在颜如玉的脸上,柳芸儿微微蹙起眉,陷入了沉思。轻轻的流水声隐约入耳,仿佛冲刷着脑中的思绪,那丝丝缕缕的线浮现在眼前,似明非明。
  手执着陆乔的书信,司空曜坐在柳家院中,脸上难掩一抹黯然之色。他未曾想到,那日他到相府,竟会是最后一次见到陆乔。陆乔那真诚的祝福,似乎犹在耳边,才几日工夫,便物是人非。她还这样未谙世事,甚至理应有更好的生活。
  柳芸儿端着一碗水,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道:“陆丞相昨晚已经带人先离开了。”
  司空曜将信重又收起来,缓缓地道:“想必他急着回去看看,乔儿的身后之事是否处理妥当。老师失去唯一的女儿,心中定不好过。”
  “你真的觉得,陆乔的死就这样简单么?”柳芸儿略一迟疑,忍不住开口问道。
  司空曜接过碗,饮了几口水,抬首望向她,诧异地道:“芸儿认为乔儿的死,另有蹊跷?”
  “我总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柳芸儿说着,在司空曜的身旁坐了下来,“如果按照子唯你所说,陆乔早已接受了解除婚约之事,那她还有何轻生的理由?”
  “你是说,乔儿可能是被……”司空曜不确定地道。
  “陆乔定是看到了什么,想要告诉我们,但又怕被发现,才会给我们寄来那封内容隐晦的信,而就在这之后,她便落井而死,这未免太过巧合。”柳芸儿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司空曜。片刻之后,她下定决心,清楚地道,“待在柳家镇的陆丞相,闻此噩耗,却不急着赶回家,只差人送信,命人匆忙掩埋女儿。他这样做,实在说不过去,我觉得他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你怀疑陆丞相?不,这不可能!”司空曜蓦然站起身,蹙眉冷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陆乔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芸儿你在断案上很敏锐,但这次你对老师的怀疑,却毫无道理可言!”
  柳芸儿虽早料到司空曜定会无法接受,但仍轻柔地解释道:“我怀疑的还不只这些。子唯你可还记得,在离开魏知县县府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我们可提及过杀了方知州和魏知县的凶手,为同一人,当时你摇摇头。既然你我都没说过,那么试问陆丞相又为何会说,凶手杀了他两名门生?”
  “许是他根据我们的话语,猜测到的。”
  柳芸儿摇摇头,“颜如玉最终也没说出杀人的原因来,还有西域使节一案,最终幕后之人的追查也不了了之,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子唯你好好想想,切莫让自己的情感,蒙蔽了事实的真相,是非不辨的子唯,不是我所爱的那个正直的男人。”
  司空曜并未回答,像是陷入了沉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片刻之后,他起身走了出去。柳芸儿轻声一叹,望着他的背影,亦起身道:“陆乔那画中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司空曜闻言,忙转身追问:“乔儿最后要告诉我们什么话?”
  “此乃一个字谜。”说着,柳芸儿拾起一根小树枝,弯身在地上画着,“三人一张口,头戴一顶帽。”
  司空曜细细看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司空曜话说到这里,脸上神情一凛,他警觉地沉声喝道,“什么人在哪里?”他的话音方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张正,你到底是什么人?”司空曜质问道。张正虽然并非杀人凶手,但身份不明。司空曜仍不放松警惕,冷冷地道,“当初你若是奉了魏知县之命,监视我们,可如今魏知县已不在,那么你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但你为何仍要暗中跟踪我们?”
  张正淡然一笑,“就凭他魏知县,还不够资格来命令我。”
  “不错,看你的身手,就知你绝非一个小小的官差这样简单。编造出那山贼的身份,你也许能骗过魏知县,却瞒不过其他人。”柳芸儿从容地道。
  “我早知道,柳姑娘聪明敏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难怪皇上特别叮嘱我,要在柳姑娘面前小心,莫要太早露出马脚,想来皇上早知道你会怀疑我。”张正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这令牌,司空曜和柳芸儿并不陌生。
  “你是皇上派来的人?”柳芸儿诧异道,“那又为何在此停留了一年之久?”
  “暗中留意您二人查案,只是皇上的新命令,而我在这里是为了……”
  “大人,柳姑娘,他醒了!”这时皓月忽然从屋中奔了出来,边跑边叫道,“那人醒了!”
  司空曜与柳芸儿对望一眼,忙向屋内走去,张正见状,默不作声地也跟了进去。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之人,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看到司空曜和柳芸儿的那一瞬间,露出一抹颓然的神色。紧跟着进来的张正,瞪大了眼睛,面带掩不去的震惊。眼前这人,竟是早已被颜如玉杀死的魏知县。
  司空曜别过头,不忍再看。知晓他此刻心境的柳芸儿,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带着受伤未愈的魏知县,司空曜和柳芸儿行路难免缓慢,几人回到京城,已在几日之后。
  此时他们听到了颜如玉已死的消息,若是换作以前,他们可能会因此而感到诧异,但一路上听了魏知县交代的实情后,他们平静而淡然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因为一切仿佛都在意料之中。
  司空曜和柳芸儿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先查明颜如玉的死因,即使他们对此早已心中有数,但仍需要做最后的求证。至于皇上那边,他们相信张正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事如实禀报给他。
  颜如玉的尸首,早已被陆一山安置在刑部。陆一山像是算准了时间一般,在几人刚踏入刑部不久,便带着侍卫不请自来。随后他自若地坐在刑部的大堂内,缓缓地饮着茶。
  “老师,这颜如玉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等候柳芸儿验尸结果的间隙,司空曜问道。
  陆一山放下茶盏,自责地道:“这怪我疏忽了,进入京城的前一晚,我们投宿时,我派了个侍卫去看守颜如玉,岂知那侍卫为颜如玉的美色所惑已久,于是他抓住时机,正欲侵犯颜如玉,这颜如玉不从,两人争执间,侍卫怕她叫了人来,慌张之下,失手勒死了她。”
  “那侍卫现在何处?可有收押?”司空曜追问。
  陆一山不急不缓地答道:“已就地正法。”
  司空曜对这话并未表现出过多诧异,只点头道:“这也在常理之中,但您这次处理得未免有些心急。”
  “不是老夫心急,只因为颜如玉乃待审的重犯,有两条人命在身,那侍卫杀了她即便是失手,但也是大罪。”
  “并非两条人命。”司空曜忽然说道,侧目看了看陆一山,只见陆一山脸上平静的神色,似乎有了一瞬间的裂痕,但旋即他便恢复如初。顿了顿,司空曜又道,“魏知县并未死,被芸儿救了过来。之前尚未查出凶手,我怕他再遭不测,于是隐瞒了下来,此刻他人已被带回京城。”
  “那他此刻人在何处?”陆一山微微地抽了一口气,随即关切地问道。
  “入城后,我将他安置在京城客栈中。”
  “甚好,这消息值得欣慰,老夫定要抽时间去探望他。”陆一山说着,再次端起茶盏,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这时,柳芸儿缓步走了进来,司空曜与陆一山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未等他们发问,柳芸儿先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很遗憾,我没有任何发现,死者是被勒窒息而亡的,身上不见其他伤痕。”
  “那与老师所说相符,一名侍卫想要侵犯颜如玉不成,才失手勒死了她。”司空曜从旁解释。
  柳芸儿颔首,“我看此案可以就此了结。”
  “你们留在柳家镇几日,可有其他发现?”陆一山闻言,亦不再追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问道。
  “除了发现魏知县尚有生命迹象,并救下他外,我们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既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那我今日就先告辞了,你们也知道,乔儿才死去不久,我仍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们改日再叙。”陆一山说着站起身,又补充道,“若有任何发现,及时告知我,另外代我向魏知县问候一声。”
  司空曜和柳芸儿不动声色地望着陆一山匆忙离去的身影,久未开口,直到确定陆一山已走远,柳芸儿这才拿出方才的验尸记录,走到司空曜的面前,随即在桌案上展开。
  “可是有何发现?”司空曜问道。
  柳芸儿翻开记录,解释着:“我发现颜如玉的右手指尖有破损,从上面的痕迹来看,像是刻意咬破的,我觉得有些蹊跷,随即注意到她紧握的左手,怀疑她拳中握有东西。因为尸首已僵硬,我掰开她的手颇费了些事,没想到竟看到了这个。”柳芸儿说着,指了指记录上的图形。
  “这,这不是我们曾见过的那西域标记么?”司空曜望着那火焰的图案,眼中墨色更浓。
  “不错,虽然图案有些模糊,但仍可看出。显然颜如玉被杀前,当凶手误以为她已死时,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手指,将图案画在掌中,然后紧握了起来,而她要告诉我们的,就是她杀方知州和魏知县的原因。”
  司空曜闻言,面色转为凝重,“这样说来,这案子也与那事脱不了干系?”
  “想必是如此。”柳芸儿微微一叹,浅浅地望着司空曜,“子唯,你……”
  话才说到一半,她突然听到外面官差高声通报道:“大人,雷总管来了。”
  “有请。”
  随着开门声,雷霆走了进来,脸上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他即便向司空曜行礼时,亦未曾改变满面的正色。他心知两人都明白他此行的来意,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让我来邀司空大人和柳姑娘,明日进宫一叙。”
  司空曜心领神会地应道:“有劳雷总管回去转告皇上,我们一定前往。”
  雷霆完成了任务,再无一句赘言,刚要转身离去,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桌上打开的记录,在看到那火焰标志时,神情一凛,不知为何他又再次沉声叮嘱:“请二位莫忘了,明日一早务必进宫。”说罢,他转身离去。
  “看来皇上已知道此事。”柳芸儿轻声道。
  司空曜若有所指地答道:“张正是个尽忠职守之人,想必皇上那里已做好准备。”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黯然。
  柳芸儿走到坐在桌案旁的司空曜面前,将手轻搭于他的肩上,柔声安慰道:“子唯,该来的总要来,这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亦并非你的错。”
  大手覆于柳芸儿的手上,司空曜转头向她一笑,“芸儿,可还记得我们在柳家镇曾说过,要远离一切,安静地过男耕女织的生活?等结束这一切,我们就离开京城。”
  “你真要舍弃这里的一切?”柳芸儿微微露出些许的诧异。
  司空曜唇边的笑意更深,“复杂的尔虞我诈,令我感到疲惫,这里对我来说,毫无可恋。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浪迹天涯海角又何妨?”
  两人相视而笑,双手轻轻地交握在一起,此时一种无声的温暖,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宫中的御书房内,端坐在椅子上的秦子轩,郑重地听着雷霆的禀报,他以单手支着下颌,眼中涌动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此时一名侍卫在门外,高声通报道:“刑部侍郎司空大人和柳姑娘求见。”
  “宣。”秦子轩说着,向雷霆挥了挥手,雷霆便会意地退到一旁。
  司空曜和柳芸儿步入御书房,向秦子轩行了礼。秦子轩似乎并不急着提及正事,示意他们坐下之后,闲话家常般不经意地问道:“你们此去柳家镇,可是收获颇丰?”
  司空曜全然没有闲谈的心情,他无法做到像秦子轩那般,明知有隐情,却若无其事。他侧目向四周望了一下,见御书房内并无他人,忍不住开口反问:“皇上,臣斗胆一问,陆丞相勾结西域一事,您是否早就知情?”
  秦子轩脸上的神色未变,但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霾,“我一直有所怀疑,只是不能确定,因此仅能暗中调查此事。”
  柳芸儿恍然大悟道:“我们离开龙家的那日,陆丞相正好邀了一些人在游湖,我会在附近的破庙中遇到皇上,也并非巧合。”
  “那日我与雷霆,确实是在调查陆丞相所邀之人,但遇到芸儿你,绝对是个意外。”秦子轩解释道,“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分派了可信之人,暗中监视这些有关联之人,相信你们也见过张正了。”
  “当日我也在游湖之列,为何皇上未怀疑我?”司空曜闻言,疑惑地问。
  “那是因为有芸儿为你作担保。”望向柳芸儿,秦子轩缓缓地答道。
  闻言,柳芸儿想到宫中的案子结束后,她与秦子轩之间曾有过一番对话,原来这番对话竟然有着这层含义。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其中的深意,唯有秦子轩与柳芸儿二人心知肚明。
  “我猜想,皇上您之所以会干脆地答应,让我回柳家镇为父翻案,也同此事有关。”柳芸儿从旁道。
  秦子轩微微颔首,“陆丞相拉拢同党,勾结西域,我怀疑并非一两日了,但即便是派了人暗中监视他们,他们行事也都未露出什么马脚,且时间短暂,我要找到证据不易。听到芸儿你的请求,正发愁的我,觉得看到了希望,因为你冰雪聪明,我相信你定能查出一些隐藏的真相。”
  “芸儿能受皇上这般重视,深感受宠若惊。”口中虽这样说着,柳芸儿的美目中却隐约流露出些许的黯然神伤,“被我们救下的魏知县,在清醒后说出了实情,原来当初我父亲无意中听到,魏知县和方知州的谈话,并从中知晓他们与陆丞相之间的事情,魏知县见收买我父亲不成,才下手毒死了我父亲。”
  “你们带回了魏知县,他可作证,但治罪陆一山,尚缺少物证,怕难以服众,毕竟陆一山是当朝元老,我们需要计划周详。”秦子轩谨慎地道。
  “关于这点,我们也做了一些安排,皇上尽可放心。”司空曜答道,“另外关于物证,芸儿也有所发现,但要取这东西,想必要去一趟丞相府。”
  接收到秦子轩询问的目光,柳芸儿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走上前放到秦子轩面前的桌案之上,这才开口说道:“这是我们在刘家镇时,收到陆一山之女陆乔送来的一封书信。”
  秦子轩拿起信端详了片刻,疑惑地道:“这几幅图,上面这幅图我认得,乃是西域信物,据雷霆说,他曾在你们那里见到过,想必你们也已经知晓。可下面这幅图又是何意?”
  “是字谜。”柳芸儿边说边在掌中写着。
  秦子轩顿悟道:“是书信的信字。”
  “不错,想必陆丞相与西域必有书信往来,以他不轻信人的秉性来看,应不会毁了那些信,必择了隐蔽处保存了起来,以便不时之需。我猜想,陆乔可能无意中看到了这些信,所以才会被害。”
  秦子轩惊诧地道:“你是说,陆乔是被杀的?我前几日确实听说,陆一山之女投井自尽,却不承想陆一山竟会有如此野心,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秦子轩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抹愠怒。
  “皇上,不如就让卑职今晚夜探丞相府,将那些信件找出来。”侍立一旁的雷霆,上前说道。
  “不,请皇上准许我,前往相府完成此事。”秦子轩还未开口,司空曜已起身行礼道,“我去过相府多次,对那里比较熟悉,这次理应由我去。”
  “也好,这任务便交与司空侍郎你,你要多加小心。”秦子轩叮嘱道。
  司空曜坚定地道:“为了报答皇上对我的信任,我定当尽心竭力。”
  秦子轩点点头,但旋即又面露忧色,“陆一山这老狐狸做事,不会毫无准备,恐怕他拉拢的朝中势力,还远不止我们所知道的这些,我们只有先发制人,尽可能掌握那些人的名单,将他们控制起来,才能抢得先机。”
  秦子轩此话一出,司空曜和柳芸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柳芸儿开口道:“皇上,若要查情报,有一人可信任。”
  “哦?是谁?”
  “唐家的当家人,唐慕瀚。”
  “事不宜迟,我想亲自见他,同他相商,不知何时比较妥当?”秦子轩道。
  柳芸儿略一沉吟,轻声道:“皇上白天出宫,恐怕不便,若让陆一山的耳目看到,可能会节外生枝,不如今晚我们在司空府门口汇合,我愿带皇上去见慕瀚。”
  “好,那么今晚我们分别行动。”司空曜亦附和道。
  几人商定之后,神色中皆有掩不去的几分凝重。面对那一场即将到来的疾风暴雨,他们只能赌上一局,但他们也知道,若一着不慎,便有可能满盘皆输:陆一山号令同党,与西域里应外合,天下大权,便会落入他的囊中。
  这一夜似乎注定不平静,在柳芸儿和秦子轩来到唐府的时候,收到通报的唐慕瀚,已经等在了前厅。他悠闲地饮着茶,丝毫看不出深夜被叫起来的倦意,淡定得像是早知今晚会有人到来一般。他仍着一身整齐的白衣,就连发髻也梳理得一丝不乱。
  直到秦子轩走到近前,唐慕瀚才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微微倾身,做出要行礼的姿态,却被秦子轩阻止,“我此番出来,既然为了避人耳目,一切从简便可。”
  唐慕瀚顺势直起身子,随即转身又走回桌旁坐下,看似一开始就没有真要行礼的意思。他挥了挥手,请秦子轩和柳芸儿入坐,并遣退了两旁的家仆,这才开口道:“皇上深夜亲自到访,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秦子轩看了看一旁的柳芸儿,见她向自己点点头,这才答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听闻唐当家人脉广博,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些事情。”
  “天下之事,还有什么是皇上查不到的?”唐慕瀚不答反问。
  秦子轩淡然一笑,“时间紧迫,我已没有时间再慢慢细查,芸儿向我举荐唐当家,说你定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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