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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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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慧抬头看他:“那你以后不要再来烦俺。”到底是女子,体力上不沾光。见好就收吧。
楚轻狂答非所问,看着树下的女子叹息道:“程默之,你怎么就生成了女儿身呢?”
程灵慧愕然,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了。她生成什么样子又不是自己说了算得。
楚轻狂接着道:“今天天晚了,明天我请你喝酒。”将身一纵,跟一只大鸟儿似得滑向树林外面。程灵慧看看天色,啥活儿也干不了了。只能去找自己的马。
和楚轻狂打了一下午,程灵慧发现他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心里对他的忌惮消散了不少。
第146章 、谁能降住你?
第二天一早,程灵慧刚起床就听小二说外面有人找。走出来一看,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姑娘。十四五岁,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程灵慧正在思索,自己不认识这姑娘啊。忽见客栈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楚轻狂正从车窗里往外看。见她看过来,向她拱了拱手。做了个喝酒的手势。程灵慧想起他昨天说过要请自己喝酒的事。摆了摆手拒绝了,转身回了客栈。那小丫头只好回到马车边,向车里的主人摇了摇头。
程灵慧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儿琢磨着吕家坞的事。昨天去找了黄姑之后,晚上就没再做那个梦了。鬼神之事,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就算啥都不为,那些冤魂求到自己头上,也不能袖手傍观。
想到黄姑的样子,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将养。昨天没干成活儿,今天少不得还要往吕家坞走一遭。
吕家坞在扬州一带就是个禁忌词,人人谈之色变,想找个带路的人都找不到。程灵慧只能自己摸索。走水路方便,可没人给程灵慧撑船,她也只能望河轻叹。
吃过早饭,程灵慧没打算晌午回来,带了干粮和水就出门了。出城走了一段,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循声望去,楚轻狂斜靠在高高的树杈上,吹着一支绿玉笛子。
程灵慧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驻了马问道:“俺都说了不去,你怎么又来了?”
楚轻狂住了笛声,望着程灵慧道:“我就是好奇,你一个女子总是往树林子钻,想干什么?”
程灵慧心想,自己干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么龌龊呢?说道:“俺想往吕家坞修一条路。”
“吕家坞?”楚轻狂从树上跃下,足尖一点,飘然落地。点尘不惊大概就是说的他这个样子:“你知道吕家坞是什么地方吗?”
程灵慧点头:“困龙地。”
楚轻狂道:“这倒没听说。我只知道吕家坞闹鬼。扬州一带,很少有人去那里。你往那里修路干什么?”
程灵慧道:“俺想往那里建粮仓。没有路怎么成。”
楚轻狂讶然:“你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吕家坞荒废了三十多年,满扬州城那么多富商巨贾,就没一个人敢打那里的主意的。就算你不怕鬼,就不嫌那里晦气?那里可是烧死了六百条人命的地方。”
程灵慧想了想:“这大概就是机缘巧合,天命使然。”
楚轻狂摇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降住你这样的女人。”
想起常继文,程灵慧就满心甜蜜。语气不由也轻快起来,看楚轻狂也没那么讨厌,说道:“你见了就会知道。”
楚轻狂一愣:“还真有这样的人?”
程灵慧不语,算是默认。
楚轻狂道:“有机会,我还真得认识认识那人。走吧,你不是要找路,我陪你。在扬州城,除了我,恐怕你再找不到可以带路的人。”
程灵慧抱拳:“如此,有劳。”
楚轻狂撮指打声唿哨,招来自己的坐骑。二人一前一后上路。
有了楚轻狂这个本地通,寻找路径就容易了很多。程灵慧把吕家坞的地形简单画了草图。
楚凤生在常记有股份,现在她进了宫。她的股份自然就由她的兄长帮忙打理。所以,楚轻狂也不能说是在帮程灵慧。程灵慧也没料到,兜兜转转,竟然和楚轻狂成了合作伙伴。不过,这总比和楚轻狂为敌要好得多。
楚轻狂年少多金,自然也是有能力的。勘察完路径,就安排人手开始伐木修路。也幸亏有他,要不然程灵慧连干活儿的民夫都雇不到。一听说吕家坞,老百姓都避恐不及,给多少钱都没人去。
而且,由楚轻狂出面去做这件事,也少了许多街头巷尾的议论。他那个人出了名的轻狂不羁,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最多是多几个对头等着看他笑话。
楚轻狂也不在乎这些。修路的事安排下去,就拉着程灵慧满扬州的逛,对外就说是自己妹子。
程灵慧也见到了楚家的老爷子,那位曾经的文华阁大学士。老爷子身子骨很好,精神瞿烁。只是有些老古板。看见楚轻狂就板着个脸。楚轻狂也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放肆。
不过这老头儿对程灵慧不错。一老一小,喝喝茶,说说话,还挺能谈得来。老头儿虽然被贬在扬州,可心怀天下,令程灵慧十分敬仰。程灵慧虽是女子,可尚有几分见识。老头儿也喜欢听她说说百姓疾苦。
楚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学问,闲来无事喜欢写写字,下下棋。程灵慧没学读书,先学的写字。一笔好字不输男儿。令那老头儿好一番感叹:“奈何生为女儿。”那惋惜的样子,恨不得把程灵慧回炉重造。
程灵慧对于这样的感叹已经见怪不怪了。小时候,她也为自己不是男孩儿而烦恼,可自从嫁给了常继文,那种想法不知不觉就淡了。现在觉得,其实做个女子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月后,巡察御史终于到了扬州。程灵慧听到这个消息别提多高兴了。天不亮就起身梳洗打扮。
常继文这此的巡察御史做的可是八面威风。所到之处无不轰动。程灵慧挤在一大群老百姓中间,脖子都伸长了才看见御史的仪仗。你说一个五品官,弄得比皇亲国戚出京的动静还大,也就苏同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程灵慧正伸着脖子往队伍里张望,寻找常继文的身影。忽然自己的肩膀上一左一右搭上了两只手。程灵慧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潜。话说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正想打招呼,忽然觉得另一边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自己一下。转头一看,另一边站着楚轻狂。
楚轻狂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往人群外面走,张潜毫不示弱的拉着了程灵慧的另一只手。这时,一到目光如箭一般向这边射来。程灵慧下意识的望去,就看见常继文一张玉面沉得跟黑锅底一样。她想叫一声‘继文’,可满大街人,有些叫不出口。
楚轻狂已经把她拖到了人群外。后面还跟着张潜。程灵慧挣开他俩的手,急忙转身要去追常继文。楚轻狂和张潜几乎是同时出手阻拦。
程灵慧心里着急:“你们这是干什么?”
楚轻狂道:“老爷子在对面茶楼上,看见你在下面,让我来叫你。”
张潜道:“听说巡察御史要来,我在观海阁定了位置。经过这里正好看见你,就来叫你同去。听说扬州知府要在那里给巡察御史接风洗尘。”
两人说完,同时望着程灵慧。
程灵慧的一颗心早随着常继文飞走了。听说常继文要到观海阁去,毫不犹豫向张潜道:“俺和同去。”
楚轻狂轻斥:“我和你说的话,你忘了?”
程灵慧道:“俺就是去看巡察御史。”
楚轻狂早发现她今日特别精心打扮过的,说道:“你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看巡察御史?”
程灵慧点头。
“嘁。”楚轻狂轻嗤一声:“不过是个五品官,用得着你这么上心吗?我们家老爷子还做过二品大员呢。”
程灵慧急着去看常继文,说道:“那怎么一样。麻烦你转告老爷子,谢谢他老人家的美意。”转身就往观海阁而去。张潜别有深意的看了楚轻狂一眼,拱手道:“楚兄,我先走一步了?”转身去追程灵慧。
观海阁内,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聚齐了。程灵慧到了才知道,张潜并非在这里订了位子,而是宴请常继文本来就有他的份儿。
漕帮虽然是个江湖帮派,可江南两路,但凡从水上走的,哪个不和他打交道。常继文这个巡察御史又和别的官员不一样。巡察御史本身就是代天巡绶,有一定的特权。常继文还有三口盖了玉玺的铜铡。那震慑力非同一般。宴请这样的官员,更不能少了漕帮。
第147章 、为什么不拦
古时候讲究个三六九等。漕帮说穿了都是贩夫走卒之类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张潜身为少帮主,也只能和那些商人坐在楼下。
程灵慧跟着他坐下不久,楚轻狂也来了。做为扬州的商界新秀,他本来也是要来的。于是,张潜在左,楚轻狂在右,把程灵慧夹在了中间。
常继文已经被请上了楼,程灵慧在楼下坐立难安。寻个由头就到了观海阁的后院儿。常继文的随从大多在后院儿吃接风酒。燕京是飞贼出身,眼力非同一般。早看见一个女子走进后园,各处张望。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是程灵慧。走出来叫道:“三哥。”刚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改口叫道:“三姐。”
程灵慧看见燕京,十分的高兴,问道:“你们怎么走这么慢?”
燕京道:“这已经是快的了。”一边请程灵慧入席。那些扬州陪同的人员看见燕京请了一个女子进来,不由面露诧异。邓苦笑着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兄弟几个。邓苦喝一杯酒,看看程灵慧忍不住叹息。
程灵慧不解:“二哥,俺惹着你了?”
燕京似笑非笑:“怕不是看见你就想起了花娘。”
邓苦踢了他一脚:“胡说什么。”
常继文辞官后,沈聪等人就留在吏部下面的衙门听用。除了赵桥,三人不大不小有个从七品的官阶。想娶个如意的媳妇还是很容易的。沈聪和邓苦二人看花如烟宁肯跟程灵慧走也不选择二人中的一个,也就对她死心了。各自成了家。燕京现在就轮流在他二人家中蹭吃喝度日。
程灵慧跟他们说了花如烟的近况。听说花如烟最终嫁了贺昆那个憨祸,沈、邓二人都沉默了良久,猛灌了几杯酒。
燕京笑嘻嘻岔开话题,说到赵桥。
当初几人算计了长安镖局的人。长安镖局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就此没落了。谁知,这长安镖局的老镖头有一个女儿,身手不凡。为了替兄长报仇,女扮男装就找上了赵桥。因为中原三侠,以赵桥为首。长安镖局和赵家同在南都,找起来也方便。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姐本来是找赵桥报仇的。一来二去,竟然对仇人情愫暗生。俩人竟然成了两口子。为这事,还搬动了赵家的当家人,也就是赵桥的祖父,亲自替孙子向长安镖局请罪。长安镖局这才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程灵慧听到他们各自圆满,心里也无比高兴。早把张潜和楚轻狂给忘脑后了。
邓苦又跟她说起这一路见闻。又说常继文如何巧破‘争子案’,如何破‘杀妻案’,言下之意,对常继文十分的佩服。
听人夸常继文,程灵慧与有荣焉。等到前面酒散,跟着几人往下榻的馆驿去。
程灵慧见到故人心里高兴,早把楚轻狂和张潜忘个干净。
她跟在常继文的人马后面出了观海阁,正在四处寻找她的楚轻狂和张潜就看见了她。两个人明显就是在较劲,一看见程灵慧,双双扑了过来。一人抓住了程灵慧一只手腕。
沈聪和邓苦等人一见这个情景,以为两人要找程灵慧的麻烦,纷纷亮出了兵刃。将二人连同程灵慧包围在中间。
常继文一来扬州就闹得动静很大,此时,不光有迎接他的官吏,绅宦,还有许多扬州的百姓围观。这边一动刀剑,立刻引起一阵惊呼。
常继文的风头无两,但是,被沈聪等人围住的楚轻狂和张潜也不是寻常之辈。
楚轻狂的爷爷虽然被贬谪到扬州,可也是宦门之后。他又是扬州年轻一辈里异军突起的富翁,为人狂放不羁。扬州城不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
张潜虽然是平民百姓,但他是漕帮的少帮主。江南本是水乡。自从大运河通航,江南两路谁不卖漕帮的帐?
常继文在前面已经上马,借住马匹的高度往这边看,轻易就把那边几人看得一清二楚。脸色越发难看。
程灵慧察觉道他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紧。挣脱楚轻狂和张潜的手,向着诸人一个环揖:“误会,都是误会。”
沈聪等人这才收了兵刃。程灵慧向楚轻狂和张潜拱拱手:“俺还有事,就此别过。”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真的很想挤到常继文身边去。一连声的催促沈聪:“走吧,走吧,咱们到了驿馆再叙。”
沈聪等人这才拥簇着常继文往驿馆而去。
程灵慧在后面跟了一段,觉得人多眼杂的,就这么跟着常继文往驿馆去,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折身往另一条路而去。这要感谢楚轻狂,这些日子带着她在扬州逛,把道路记个八九不离十。
程灵慧七拐八拐的从另一条往驿馆走,转过一个弯,忽然看见楚轻狂站在一旁,不由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楚轻狂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哥’,程灵慧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她从小儿被当成男孩子养大,一个人扛起整个家,不知道被兄长宠溺是什么滋味。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和除了常继文之外的男人走得太近,但她就是忍不住。
无论是楚老爷子还是楚轻狂,总能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他们身上有小时候的爷爷、奶奶、父亲的影子。
可程灵慧是成年人,也知道儿时的时光永远不会回来。她笑道:“没事,俺就是往驿馆去。”
楚轻狂道:“知道你去驿馆我才不放心。那个常继文……”他盯着程灵慧,看着她眼底的愉快都往外冒,心里有些酸涩。
程灵慧没想瞒他:“凤生没告诉你,继文就是俺的……”说到此,有些不好意思。
楚轻狂了然,点头道:“明白了。”语气中有些失望,有些惋惜:“原来是他。”
程灵慧可没心思体察他语气中些微的变化:“那俺就去了。”别了楚轻狂,往驿馆而去。
程灵慧刚走,张潜随后赶到:“你怎么不拦着她?”说着就要去追程灵慧,却被楚轻狂拦住。
张潜急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冲着常继文去的。”
楚轻狂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让她去?她那副样子,会吃亏的。”
楚轻狂很少看见张潜着急的样子,淡淡笑道:“她去找自己的丈夫,我为什么要拦着?”
张潜面上的焦急渐渐褪去:“你说什么?丈夫?”
楚轻狂有几分得意,笑道:“你竟然不知道吗?”
张潜的脸色渐渐白了下去,忽然转身便走。
第148章 、不长记性
楚轻狂‘哈哈’大笑,张狂无比。张潜在他的笑声中加快了脚步。身影一晃,消失在街头。
楚轻狂止住了笑,站在原地楞了片刻,又恢复他以往的模样。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儿离去了。
程灵慧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没人引领,驿馆是进不去的。她在后门焦急的等待,好不容易才等来燕京。燕京引着她去到常继文的房间就离开了。
程灵慧走进屋子就看见常继文阴沉着脸站在当地,手里拿着一根私塾先生惯用的戒尺。程灵慧一看这情景,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乖乖走过去跪倒在地,手心向上擎起。
常继文毫不客气的拉过她的手‘啪啪’就打。打一下,程灵慧就不由抽搐一下。这家伙是真的下狠手了。一戒尺下去,程灵慧的手心就出现一条红印子,一直疼到心里去。可她不敢躲,要是躲了,常继文就越生气,打得更狠。
常继文一连打了好几下,看着程灵慧呲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打不下去了。怒道:“你错哪儿了?”
程灵慧吱吱唔唔:“不该把家里扔给晓晓,自己跑出来。”
“还有呢?”常继文瞪着眼。
程灵慧低头,不敢看他:“还有……还有……”
冷不防常继文又是一戒尺打下来。程灵慧‘哎呦’一声:“疼……”
常继文怒道:“疼了才能长记性。你怎么答应我的?”
程灵慧答应常继文的事多了,大多一转脸就忘。常继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把答应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不由气得眼睛都红了。目中竟然隐约有水气蒸腾:“程灵慧,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说着,一把将戒尺扔了出去。
程灵慧有些慌,急忙去捡回戒尺。双手捧着举过头顶:“俺错了,以后再不敢了。以后但凡你说过的话,俺都记在心上。要是再忘了,你就使劲打俺。打到俺记起来为止。”
常继文别过头不看她。程灵慧捧着戒尺跪过去一点儿。常继文把头转向另一边,程灵慧捧着戒尺又转到另一边儿。腆着脸笑:“看在俺认错态度好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俺这次吧。”
常继文知道和她置气也不顶用,他现在说什么程灵慧一准儿答应,但过后还能记得几句就不用想了。本来看见程灵慧在大街上和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他心里都快气炸了。这会儿看见她巴巴讨好自己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起来吧。”
程灵慧闻言,顺坡下驴,急忙站起来。
常继文看了她一眼:“出来几天了?”
程灵慧老实道:“一个月。”
常继文脸色豁然一变,看样子又要发怒。程灵慧一见,忙又跪下了:“俺错了。”她在常继文面前,那是半点骨气都没有。
常继文看她这样子,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刚刚升起的怒火也随之熄灭,斥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程灵慧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惹着常继文了,不敢不听话。立刻就又站了起来。
常继文伸出手戳她的脑门儿:“你呀,一刻也不让人省心。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的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程灵慧这才恍然大悟,常继文这是吃楚轻狂和张潜的醋了。心里有底,脸上也轻松起来:“你说他们两个啊。”把怎么和二人认识一五一十和常继文说了一遍。独独隐瞒下了楚轻狂暗算自己那一回,因为不明不白就被人算计了,实在太丢人了。不光是常继文,那件事她和谁都没说。
常继文听说她这些天大多数和楚轻狂在一起,刚刚和缓了的脸色又难看起来。程灵慧使尽浑身解数哄他,然后糊里糊涂就哄到了床上……
事后,程灵慧总结出一条经验。但凡常继文生气,自己只要把他哄上床,这个那个一番,就雨过天晴了。
程灵慧出门已经一个月了,要不是为了见常继文,她在扬州也待不了这么长时间。常继文也是极力劝她回家看看。建粮仓的事不是三五天就能建成的。而且有楚轻狂在,程灵慧也放心。
三日后,程灵慧便启程回沙溪县。一个月没回家,说不惦记是假的。
她单人独骑,走水路反而慢。走陆路,晓行夜宿,七八天也就到家了。
她先到了开州府,看粮行一切平顺,这才回到程家庄。
家里人看见她回来,当然很高兴。
家里的麦子快成熟了,花如烟的肚子也快要瓜熟蒂落。常继文在外面也一切安好。程灵慧想着,索性等家里忙完了,再去扬州。
小孩子的忘性很大,小儿常之远已经彻底不找程灵慧了。他现在只和奶娘很亲近。程灵慧也好久没有陪奶奶和母亲了,既然儿子不找自己,夜里她就宿在奶奶屋里。可把奶奶和母亲高兴的不得了。
沙溪县一般都是冬小麦,但是,去年天气干旱,到了年底才下了一场雪。冬小麦错过了播种的时机。所以,程灵慧家的麦子是今春播种的。
四里八乡,也就程灵慧种了春小麦,别人都是种的玉米、红薯、花生之类的春庄稼。这是因为,春小麦不能很好的分蘖。需要的籽种多,产量还低,成熟的也晚。村里人怕误了农时,耽误下一茬作物的种植。所以都不种。
程灵慧家的这些小麦还是常继文非要种的。她们家现在也不指着这十来亩地吃饭。程灵慧本来以为常继文一介书生,不知道农时,他愿意种就图个乐呵算了。等到现在小麦快要成熟了,她才忽然明白了常继文的意图。
沙溪县三年大旱,颗粒无收。许多百姓家里的存粮都吃尽了。等到了秋天播种的时候,种子就是个大问题。虽然沙溪县的粮价一直平稳,可能当种子的还是当年的新粮比较好。
程灵慧家十五亩小麦收了,如果当成种子卖,远比丰足年景的价钱高。
不得不说,常继文要是不酸腐起来,还是很有几分头脑的。就是他这个人清高习惯了,拉不下脸来。要是当初就说明了,少不得全村都种一些麦子,有钱大家挣。可眼下,说什么也晚了。
春播的小麦足足比秋播的晚成熟一个月。收了小麦,程灵慧不敢耽搁,急忙领着家人播下秋粮。
凤生的丫头桐花嫁给陆大头已经快半年了,不知什么时候腰硬了起来。眼见着就显怀了。程灵慧家了只盖了前后两进的院子。住得满满当当。花如烟眼看着要临盆了,家里不日就要添丁进口。
程灵慧想了想,就和陆晓晓商量,看是不是让人家两口子出去另盖间院子过日子。
外面有程灵慧两口子,家里有关雎那个成了精的小丫头。陆晓晓其实是不管事的,自然程灵慧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麦收过后,陆大头就用这几年的积蓄,张罗人帮忙。在离程灵慧家不远处盖了三间房子,圈了一个小院子。两口子搬出去单独过活。
他们两口子也成了程家庄自从建庄以来,第一个外姓人家。在这之前,程家庄所有人家都姓程。
第149章 、心里发酸
这两口子也是真能干。陆大头就不说了,毕竟是男人。那桐花怀着身子呢,一天三晌跟着陆大头去开荒。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程家庄人接受两口子是一回事,土地是另一回事。好在以前不缺荒地,只要有力气,开几亩出来,精心耕作,养上两年也就能种粮食了。
花如烟在六月里最热的一天临盆了。因为生的是个女儿,她很不高兴。月子里三天两头把贺昆骂个狗血淋头,说他没种,养不出儿子。
要是换了稍微有血性的汉子,非炸毛不可。可偏偏贺昆觉得自己当初强上了花如烟,心里对不起她。如今又害她生了女儿,心里更觉得愧疚。任凭花如烟百般辱骂,他也不回声。难为他长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竟能把花如烟母女照顾的细致入微。不但程灵慧觉得不可思议,程家庄的街里乡亲,说起这件事,就没有不大跌眼镜的。
自此,人们再也不害怕贺昆了。隔三岔五还有人打趣他。每逢这个时候,贺昆‘呵呵’的憨笑几声也就完了。
旱灾过后,粮行也就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开州府有耿万秋一人坐镇绰绰有余。常继文重新起复,让终日提心吊胆的耿胖子多了几分底气。三不五时的也敢在粮行露个头。
常继文途经洛河口的时候,特意去他家看了看。知道家里人都还好,耿胖子也安心了。踏踏实实的经营常记粮行。他是业内老手,可是给程灵慧省去不少麻烦。
程灵慧本来打算忙完秋播就往扬州去。建仓库的事是其一,吕家坞那六百三十二个冤魂还没有着落是其二,最主要的是,她想常继文了。
扬州是六朝金粉之地。除了有钱人多就是美人儿多。扬州瘦马,天下闻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常继文的皮相长得好,要是真被猪拱了,她还真没地方哭。这让她怎么能放心呢?
程灵慧计划的挺好,可是没有变化快。她还没来得及动身,桥上大嫂送来了信。常二爷的俩闺女要出门子。
程灵慧这才知道,常二爷这次回省城,把俩庶女留下了。让常大奶奶帮着给找个婆家。庶侄女也是侄女儿。常继文就算在家,她这个当婶娘的也得去帮忙。
程灵慧只能按下去扬州的行程,带了常之洲和关雎两个大孩子回了转水城。
成亲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四。六月二十三常二也才回来。只是这次只带了新二奶奶和两个成了亲的庶子。多亏了常大奶奶打理事情周全,成亲的事宜才没有出什么纰漏。
这两个庶女嫁的都是本地农户,婆家也雇不起花桥。接亲的都是一辆牛车,搭个席棚,挂上个红绣球。停在常二爷那高门楼外,看上去十分寒酸。可人各有命,在大户人家,庶女只不过比丫头的身份略高一些。有些人家,主母刻薄,还有拿庶女当丫头使唤的。这样的也算不错了。
新二奶奶是善于做场面的人。给两个女儿一人准备了一大车嫁妆。虽然值不了几个钱,可也够俩人到了婆家长脸了。就冲这一点儿,常大奶奶就对她比较满意。
沙溪县嫁女儿,本家兄弟子侄要去送亲。去的人越多,新娘子日后在婆家的腰杆越硬气。但是,考虑到两个姑娘的婆家都不是很富裕。常家大爷做主,就不去那么多人了。他那边儿去了他的长子和两个庶子。常二爷这边,因为只回来了两个庶子,就只能他们俩去。到了常继文这里,别的孩子都小,就只有常之洲去了。
送亲的女眷就去了常大爷的两个庶子儿媳妇,连他的长媳都没去。
自始至终,谁都没有提常之钰。好像那个孩子从来不曾出现一般。程灵慧本来要说的,却被关雎打岔到了一边儿。后来也忘了。
等迎亲的人走了,程灵慧才想起常之钰来。可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站在门口向东望了望。那座小院儿的院门紧闭着,门前一个人也没有。不由担心,莫不是二嫂和之钰出了什么事?
心里想着就要走过去看看。却被关雎一把抓住袖子。程灵慧低头,只见小丫头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的目光分明就是不让自己去。先前她想说常之钰的时候,也是这丫头打岔,自己才给忘了的。
程灵慧奇怪:“你为什么不让俺去看之钰呢?”
小丫头拉着她的袖子耍无赖:“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梅姨娘。”
梅姨娘确实不讨喜,程灵慧以为她小孩子心性,不定是梅姨娘怎么惹了她,她记仇了。当下也不在意:“外头怪热的,你先回去。”
小丫头紧紧拉着她的袖子就是不松手:“你陪我。”
程灵慧不笑了:“听话,不然俺生气了。”
小丫头闻言,只得松开她得袖子,小鼻子一皱,赌气道:“去吧去吧,到时候不痛快,可怨不得别人。”说完气呼呼的回家去了。
程灵慧摇头:“这孩子。”抬脚往东边的小院儿走去。
这个院子自从被常二爷买了之后,就收拾成了牲口棚。平时常二爷不在家的时候,就空着。常二爷回来了,牲口都拴在这里。梅姨娘带着常之钰在这里住,顺带着喂这些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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