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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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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泪双流。(未完待续。)

第102章 、喝口凉水也甜

  程灵慧并没有去洗脸。她靠在地堰下,等孙兴隆走远了才出来。招呼贺昆和那车夫回去。
  回到村里,看见程灵慧的村民眼神都怪怪的。程灵慧自然知道因为什么。在乡下几乎就没有什么秘密。谁家有个风吹草动,用不了一时三刻就能全村皆知。晌午的时候,程灵慧和孙兴隆在地里抱头痛哭的事,这会儿恐怕整个程家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也就是发生在程灵慧身上。村民们只是觉得匪夷所思。要是换了别的女子,这会儿流言蜚语都能把你淹死。
  一进门就听见程之柏的哭声。程灵慧才想起自己出去一天了,这孩子肯定饿坏了。草草洗漱了,抱起孩子喂奶。奶奶拄着拐杖,摸索着走来。
  程灵慧伸出一只手,把她牵到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奶奶用一双浑浊的眼睛对着程灵慧:“三慧啊,你今天哭了?”
  程灵慧知道奶奶看不见,但还是有些心虚,摇头道:“没有。”
  奶奶道:“那俺咋听见哭声呢?”
  程灵慧笑道:“俺一天都在地里干活儿,就算哭了。那隔着那么远,您以为您是顺风耳啊?”
  奶奶也跟着笑:“你是忘了,俺可没忘。你九岁那年非要跟着你爹去拖脚。你爹不让,你躺在院子撒泼打滚儿的哭。那声音响的,你爹走过鏊子岭了还能听见。没办法了,只好转回来带上你。”
  想起那段童年的时光,程灵慧心里满是温暖。那时候,一场大雪把大家伙儿困在了十里铺的孙家店房。虽然缺吃少喝的,可有父亲的怀抱也不觉得苦。
  奶奶似乎也想起了往事,苍老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段时光,虽然因为没有男孙而有些遗憾,但一家人真心相守,喝口凉水也是甜的。
  “三慧,你和继文是不是有啥事?”这恐怕才是奶奶的目的。程灵慧再瞒着,可小半年都不见常继文露面,奶奶不怀疑才怪。
  程灵慧低头看着怀里吃奶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和奶奶说。
  奶奶大约察觉到她的为难,说道:“不怕,有啥事跟奶说。奶给你做主。”
  程灵慧的眼泪就又要流出来。她强自忍住:“没事,奶。真的,俺俩啥事没有。”
  奶奶摇头:“俺不信。俺是眼瞎又不是心瞎。你是俺打小儿拉扯大的,你心里难受俺能察觉出来。”正说着,大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程灵慧顺着声音望去,花如烟已经快手快脚的去开门:“谁呀?”
  门一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进来:“花姨。”
  程灵慧定睛一看,竟然是常之洲。她不由得抬眼向大门外望去。门外黑黝黝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常之洲已经看见了程灵慧,叫道:“娘。”跑到程灵慧身边,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胳膊:“娘,我想死你了。”不等程灵慧反应过来,那小子后退了一步‘扑通’跪倒在地,望着程灵慧道:“娘,儿子错了。再也不敢了。娘,你就不要生儿子的气了。咱们回家吧。”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明显就是有人教的。
  程灵慧伸出一只手拉起他:“你知错了,娘就不生气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敢再冲撞先生。”
  常之洲恭恭敬敬道:“儿子记下了,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花如烟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嘀咕了一句:“小书呆。”
  常之洲顾不上理会她。小孩子说完那几句话,仿佛完成了任务一般松了一口气。立刻又攀到程灵慧肩膀上,隔着程灵慧的肩头望着她怀里的孩子:“娘,这是我弟吗?长得好小哦,什么时候才能读书呢?”
  程灵慧道:“早着呢,要长到你这么大才行。”
  奶奶在一旁问道:“儿啊,你咋来的?你爹呢?”
  常之洲好像这时才想起父亲来。满不在乎道:“我爹回去了。他说他有要紧的事做,没空照顾我。就问我想不想娘。我当然想了。他就把我送来了。然后他自己就走了。”
  花如烟在一旁瞪眼:“你爹傻了,你也傻啊?你住在这里,读书怎么办?”
  常之洲蹙眉,冥思苦想:“我爹说,我的课业当然也是很要紧的。反正……哎呀……”他似乎是想不起来怎么说了,抱着程灵慧的脖子就摇:“娘,咱回家吧。爹让你回家。我也想你了。还想之松,想花姨,想姥姥、太姥、晓妗妗。咱们回家吧。”
  程灵慧被他摇的晕头转向:“好了好了。你先安静些。天都黑了怎么回,明天再说吧。”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常之洲果然不摇了,一脸认真看着程灵慧:“娘,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程灵慧点头敷衍:“嗯。”
  小孩子哪看得出大人的敷衍,高兴的满院子撒着欢儿的蹦:“我娘要回家喽,我娘要回家喽……”
  花如烟一把拽住他:“别喊,你弟要睡觉。”
  常之洲捂住嘴:“我一高兴,忘了。”
  吃过晚饭,等全家人都睡着了,程灵慧却了无困意。她悄悄起来,穿上衣服出了大门。今夜无月,满天星斗格外灿烂。映照在门前的水塘里,点点波光闪烁。老槐树静静的卧在池塘边,仿佛也睡着了。
  程灵慧放轻脚步,好像生怕惊醒老槐树的好梦。
  漆黑的槐影下走出一个人来。
  程灵慧脚步一顿,转身就要回去。
  “我错了。”常继文往前急走几步,一下子将程灵慧抱住,脑袋放在程灵慧的劲窝连声道:“默之,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一瞬间,程灵慧心里刚刚重新建立起的壁垒崩塌了,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痛哭。怕哭声惊动沉睡的人们,她死死咬住常继文的衣领,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错了,我错了……”常继文除了说这三个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紧紧拥着怀里的人,感觉到她的削瘦,心里的痛无法言说。
  他一直知道程灵慧是怕他的,所以他有持无恐。就算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会伤了程灵慧的心。他还是咬牙硬撑着不肯低头。直到花如烟跑来报信,说她和孙兴隆在地里抱头痛哭。他这才慌神了。害怕了。
  他怎么就忘了还有一个孙兴隆呢?
  程灵慧不知道哭泣什么时候变成了斯缠。常继文亲吻着她,甚至噬咬着她,仿佛要把她吃进肚子里。程灵慧也不甘示弱,反过去撕咬他。在那硕大的槐荫之下,也不知是谁强了谁,也不知是谁顺从了谁。除了彼此,那一刻他们的心中、眼中再容不下别的。
  精疲力尽的二人相依相偎靠在老槐树上,说不清是你依靠我,还是我依靠你。
  “默之。”常继文轻轻叫着程灵慧:“从今以后,我要叫你三慧。我其实老早就想这么叫你的。”
  “好。”
  “三慧,有个事我要告诉你。”
  “好。”
  “哪个,我并不是相信二嫂的话,觉得你苛待之洲。而是……”
  程灵慧静静的听着……
  “而是我心里吃醋。我吃苏同的醋,吃赵桥的醋,吃花娘的醋,甚至吃之洲和之松的醋。我不喜欢你心里装着他们,都没有我的地方。我要是不主动和你说话,你甚至一天都不理我。我自己都要气死了,你也看不见。”
  程灵慧侧脸望着他,她被常继文的小心眼儿震惊了。
  “我说的是真的。”常继文把脑袋往她脖子上蹭:“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儿,你后悔了也没用。这一辈子,无论是谁想要从我手里夺走你,我都不会答应。你我的,三慧,你是我的。”他委屈的像个孩子:“你怎么能在别人怀里哭呢?就算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孙兴隆也不行。我会吃醋到把自己气死的。”
  程灵慧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
  “花娘告诉我的。”常继文毫不犹豫就把花如烟给卖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谁让是我的错,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算是对我的惩罚吧。不许再有下次了。听见没有。”他又恢复了往日在程灵慧面前的霸道。
  “哦。”程灵慧好像在常继文面前自然而然的就呈现出弱势的状态。胸中憋闷的情绪宣泄了出来,那气势就强硬不起来。
  常继文的呼吸渐重,脑袋直往程灵慧怀里拱。
  程灵慧扭着身体想拒绝却不敢还手:“这是在外面,被人看见……”
  常继文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斯文模样,有了刚才的第一次,还怕有第二次?
  程灵慧只能随他折腾。感觉整个身子都要化在他怀里一般……
  天光渐亮。
  村里人都起的早。程灵慧怕被人看见,催促常继文快走。
  常继文不愿意:“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怕什么。”
  程灵慧红着脸瞪他:“你不要脸。昨天之洲告诉他们你走了,这会儿让人看见还不臊死?”
  常继文看她实在害羞,侧着脸道:“那你亲我一口。”
  程灵慧无奈,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转身逃也似的往大门里走。回头看时,常继文还跟傻小子似得站在槐树影里。程灵慧挥挥手。转身关上了大街门。
  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三姐,你起的可真早。”
  程灵慧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只见花如烟双臂抱胸,靠墙站在大街门后面。就问道:“你不在屋里睡觉,一大早站在这里干什么?”
  花如烟看着她似笑非笑:“我昨天吃咸了,晚上口渴睡不着。偶然发现大门外的老槐树下窝着一对野鸳鸯……”程灵慧一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丫头听了一夜的墙角。她顿时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烧了起来。急忙伸手去捂花如烟的嘴:“哎呀,你别乱说。”
  花如烟笑着跳开:“哈哈哈,三姐竟然会脸红。”
  奶奶睡觉浅,听见动静醒来,隔着窗户问道:“你姊妹俩在外面闹什么呢?”
  花如烟笑道:“奶,刚刚我姐夫来过,被我看见了。三慧子臊了,要打我呢。”她的声音清脆响亮,一时间满院子都是她的笑闹声。
  要比脸皮厚,程灵慧真扛不住花如烟。她一头钻回屋里,不理花如烟了。(未完待续。)

第103章 、大灾之兆

  睡的迷迷糊糊的常之洲被吵醒,看见程灵慧坐在炕头儿上,模模糊糊叫了一声:“娘。”闭上眼睛又睡了。
  程之柏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在襁褓里直哼哼。这孩子,很少大声哭,就算是放开喉咙,也比个猫叫唤的声音大不大哪儿去。
  程灵慧伸手摸了摸,果不其然,襁褓里湿漉漉的。她给孩子换了干净的尿布,抱在怀里喂奶。看着瘦小的婴儿不由感叹:“可怜的孩子。”
  陆晓晓现在简直就是把程灵慧家的老二当自己孩子养。对自己的儿子反而不闻不问,见了也跟没看见一样。母亲还比她清楚些,能分清哪个是那个。但她双目失明,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得了小孩子?
  平时程灵慧不在家的时候,家里都是花如烟带着陆晓晓的两个丫头打理。陆晓晓这个人,喜欢的就是喜欢的,不喜欢的一点儿都不将就。可想而知,对程之柏也好不到那里。
  程之柏大部分时间都是陆晓晓那俩丫头在照顾。可陆晓晓不喜欢程之柏,一听见他哭,就故意把两个丫头支开。有这么个从中作梗的亲娘,程之柏的倒霉程度可见一斑。
  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到现在。俩个月大的孩子硬是比别人差不多大的孩子小了一圈。和能吃能睡,圆头圆脑的常之松就更不能比。
  程灵慧喂饱程之柏,把他放在一边儿,躺在炕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看天也大亮了,索性不睡了。她换了身衣裳,梳洗停当。打开门来,院子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陆晓晓这俩丫头真不错,勤快有眼力。一点儿大户人家的习气都没有。那叫小环的小丫头看见程灵慧出来,笑道:“三姐姐,饭快好了。吃了饭再下地吧。”这样的称呼可不是这丫头不分长次的乱叫。实在是这俩丫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程灵慧。她们主子糊涂,她们可不糊涂。知道程灵慧不是自己姑爷。
  可她们要是叫程灵慧三奶奶,陆晓晓就不愿意听。叫程灵慧姑娘,显然也不合适。要是跟花如烟一样浑叫程灵慧为‘三哥’,别说她们对着一个女子叫不出口,就算是能叫出口,陆晓晓的醋劲儿上来还不把她俩撕了?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叫程灵慧‘爷’吧?
  把这俩丫头愁得啊,最后还是奶奶拍板:“咱这是乡下,不搞大户人家那一套。就叫‘姐’。”
  这俩丫头叫得顺口了,程灵慧听着也没那么尴尬。这‘姐’的称谓就这么定了下来。
  程灵慧虽然一夜没睡,可精神的很。只觉得天也比往日蓝,风也比往日清。说道:“你们慢慢做,不着急。”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就去找活干。
  花如烟隔着窗户看见了,笑道:“你别光在院子里转悠,去看看那老槐树下掉什么东西了没有。”
  程灵慧知道她又在调笑自己,并不理她,可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她回屋子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拿到门前水塘里洗。程灵慧从小到大,做家务的时候很少。她去洗衣裳,那绝对是程家庄一景。
  程灵慧前脚出门,花如烟后脚跟出来。望着老槐树叫道:“哎呀,你看那槐树底下还真有个东西。”
  程灵慧怕是昨晚自己和常继文不下心真留下了什么,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问道:“是什么?在哪里?”
  花如烟‘哈哈’大笑:“你还问,不就是你的魂儿吗?”
  程灵慧恼羞成怒,一转身往水塘边走了。
  花如烟拍着大街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同样晨起洗衣服的大娘见了,问道:“花娘,你这一大早的遇见什么高兴事了?”
  花如烟指着水塘边的身影:“你去问三慧子。”
  那大娘打眼一瞅:“嘿,可真稀奇。三慧咋洗衣服去了?”
  那大娘也有意思,你觉得稀奇就稀奇呗,她还喊:“三慧啊,你这大个子,蹲在那儿洗衣服像个什么样子?放在哪儿,大娘给你搓搓。”
  程灵慧回头:“不用。俺三两下就搓出来了。”她长得模样好,朝阳下,眉目间自有一股蓬勃昂扬之气。住在附近的几个小媳妇看见了,远远的避了开去。
  年纪大的人说话都直。那大娘走过去:“你看,你在这里,人家小媳妇都不好意思来洗衣裳了。你这不是要害人家回去挨打吗?”
  程灵慧抬头,别说,还真是。不由有些尴尬。
  花如烟走过来,站在岸上偏着头看她:“还不上来?你要招惹多少人才甘心?”
  程灵慧斜了她一眼:“都是你,一大早大呼小叫的。”
  花如烟皱了皱好看的鼻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程灵慧扔下衣服,回家吃饭。花如烟卷起袖子接着洗。也不知和那大娘说些什么,俩人不时传来一阵叽叽咯咯的笑。程灵慧心里忽然就满满洋溢着幸福的感觉。觉得屋檐上的家雀都格外顺眼。
  吃完早饭,贺昆和那车夫先套车往地里走了。就算麦子长得惨不忍睹,可该收的还是要收。程灵慧让常之洲在家里好好温书,又喂了程之柏一次,这才往地里去。
  到了中午,花如烟照例来送饭。常之洲跟在后面,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到近前,也顾不上擦擦被太阳晒出来的满头大汗,冲着程灵慧道:“娘,弟弟饿了。你快给他喂奶。”原来他背的竟然是程之柏。
  程灵慧帮他解下襁褓,一面抱在怀里喂奶,一边帮他擦汗。心疼道:“小环和小珠会照顾弟弟的,你干嘛大老远把他背来?”
  常之洲道:“她们也没奶。弟弟还小,吃奶才长得快。你不见晓妗妗的儿子都长多大了。我弟才这么点儿。”他今天才发现家里原来有两个小弟弟。小半年没见,常之洲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常之松了。自然而然的认为跟着自己娘睡的才是自己弟弟。常之松长得圆头圆脑,又比程之柏大好几个月,那个头儿当然要大很多。
  小孩子的争胜心往往是不可理喻的。他就觉得一定是自己娘光顾着干活儿,顾不上管弟弟,才让弟弟饿的这么瘦。所以,花如烟来地里送饭,他非跟着把程之柏带来不可。
  程灵慧知道跟他说不清,也就不多废那口舌。只是有些心疼被晒的小脸通红的常之洲。嘱咐道:“你肉皮嫩,别再晒坏了。以后俺早点儿回去,你就别来了。”
  常之洲蹲在一边儿,认真的看程之柏吃奶。闻言摇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能照顾弟弟。大伯娘说,我生下来亲娘就死了。一口奶没吃上。所以长得就比别人慢。两岁还不会走路。弟弟现在有娘,也有哥,怎么能让他饿的长不大呢?”这话说的就跟大人一样,谁能想到出自一个孩子之口。程灵慧更加心疼他,顺手把他搂到胸前:“好孩子,你这不是有娘疼了吗?”
  常之洲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程灵慧的话上,他两眼盯着程之柏蠕动的小嘴,下意识的咽口水。
  程灵慧问道:“咋了?你渴了?”
  常之洲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凑到程灵慧耳朵边,问道:“娘,奶水是啥滋味儿?”
  程灵慧二话没说,撩起另一侧衣襟,把他的小脑袋按了上去。
  常之洲用力吃了一口,抬起头望着程灵慧:“甜的。”
  花如烟看见,笑道:“之洲,你可真不害臊。都快要娶媳妇了还跟弟弟抢奶喝。”
  常之洲小脸顿时红了。迅速从程灵慧怀里爬出来。把自己藏在程灵慧的身后。
  程灵慧一边放下衣襟,一边儿笑:“你花姨给你闹着玩儿的。”
  贺昆不知道这边儿发生了什么事,听见笑声直着脖子往这边看,被花如烟一通骂。只恨爹娘为啥就给自己生了两只眼睛。花如烟可冤枉死他了。他真的啥也没看到。
  程灵慧喂完孩子,吃了些东西。打发花如烟带着常之洲回去。自己接着干活儿。三个人,七亩麦子也不禁薅。今天赶天黑就差不多能收完。
  谁知到了下半晌,常之洲一个人背着程之柏又来了。不为啥,程之柏又饿了。
  程灵慧没办法,只能停下手里的活儿喂孩子。顺便把常之洲教训一通。可并不顶用。那小子也不知道像谁。一根筋的很,他就是认为程之柏长得小是饿的。程之柏一哭,他就背着去找程灵慧喂奶。
  麦子薅回来,长得再孬也得打场吧?贺昆是做土匪的出身,那车夫索性就是陆家家生的奴才。俩人谁也没干过农活儿。离了程灵慧,空有一身力气使不上。
  程灵慧这边干活儿,一时忘了回家。常之洲背着孩子就找去了。不到三天,程家庄没人不认识这个小子。程灵慧怕他耽误了功课,不让他来。他后来就拿着书本,背着程之柏。也不回家了,程灵慧干活儿,他就背着弟弟在一边儿念书。于是,那个夏天,程家庄的田间地头儿总能听见孩子清朗的读书声。好多年以后,人们提起来的时候还要教训自己的儿孙:“你要像谁谁谁那样用功,早光宗耀祖了。”
  常继文偶尔会来,也帮着干活儿。但程灵慧不说回去,他也不催。他现在在荆山半山腰上的姑苏书院当先生。也不大回转水城去。
  常之洲也没再去上私塾。他的功课都是程灵慧得空在教。他和程家庄的孩子也混熟了。程灵慧打算等他大一些了,和村里的孩子一道儿去‘姑苏书院’读书。
  这小子十分的喜欢他的弟弟程之柏,几乎去哪玩儿都要背在背上。一开始程灵慧还有些担心。后来程之柏渐渐大些了,也就由着他了。在村里,大孩子背着小孩子到处疯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不过常之洲有一样和别的孩子不同。他每天要写两百个大字,清早起来要背书。
  这一年,老天爷好像把沙溪县给遗忘了,又是滴雨未降。就算是村民们不停的挑水抗旱。但浇水的速度远远及不上烈日暴晒下的蒸腾。春庄稼眼看着被晒干在地里。秋庄稼播下去也上的稀稀拉拉,跟石鸡子乍毛似得。要是再不下雨,就是这两根苗也是散伙的料。
  去年冬天旱,麦子收成就不好,今年又是这样。眼看着村里人的日子不好过起来。
  现在的人对于灾害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许多人只是在电视上看那么一两眼,听说哪哪儿水灾了,哪哪儿干旱了。想着也就是财物上受些损失,完全不能理解旧社会饿死人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生产力低下。交通运输也不发达。农民种地大多都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就是俗称的‘望天收’。那时候的粮食产量也远远没有现在高。一家老小的嚼裹都指着地里的出产。遇到灾荒年,有钱都没地方买粮食。
  那时候皇权不下乡。县太爷能顾住城里的百姓就不错了。乡下人家能捞着救济的少之又少。可不像现在,遭了灾那怕只剩下光杆活人,都不用为吃饭发愁。这要换以前,实实在在会饿死人的。
  程灵慧看着村里的情况不大妙。她毕竟是有些见识的。危机意识要比别人强很多。就去找了六爷,跟六爷商量,看是不是组织村民屯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六爷年纪大了,可还不糊涂。他一辈子经历的事也多。听了程灵慧的话,觉得有道理。就去召集程家子弟到祠堂开会。按说程灵慧是个女人,是不允许进祠堂的。但是,自从重新分家之后,她顶着程家儿孙的名头呢。程家庄的人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对于她的出现并不诧异。
  六爷把开会的目的说了。程家庄的人虽然是一个大家族,可私下里也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十个人就有十个心思。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六爷拍板决定。每家最少拿出五两银子来卖粮。想多卖的到程灵慧哪里单独登记。统一购买回来的粮食,统一保管。各家出一个劳力,轮流看管。
  自己多卖的粮食,要愿意和大伙儿的放一块儿也行。不愿意的就自己想办法存放。
  六爷这话一出,可是炸了锅了。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中等人家一年的纯收入。
  咱保守估计来算,一两银子换一千文铜钱。五个铜板一斗米,十斗是一石。一两银子就能买二十石白米。一石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一十市斤。一两银子就能买两千二百斤白米。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万一千市斤的白米。要是卖相对便宜的高粱、荞麦之类的买的更多。
  多吗?确实不少。可见谷贱伤农这种事,在哪个朝代都不稀奇。
  但是……(未完待续。)

第104章 、俺撞你了

  别忘了,旧社会的家庭往往五代同堂,人口众多。那时的人们也没什么额外的零食可以吃,更别提偶尔出去吃个饭,烧个烤什么的。他们一天三顿可都是在家里解决。就这样还觉得一万斤粮食不少是不是?
  但是……
  这个价格是好年景,物资极其丰富时的价格。一旦出现灾荒,青黄不接。多少金银也和破铜烂铁没啥区别。乡下人家自给自足惯了。对市面上的物价不敏感。往往等他们醒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米价已经涨到卖儿卖女都填不饱肚子的时候了。
  眼下的粮价虽然还没什么明显的波动,可以程灵慧的直觉,要不了多久就会涨起来。
  小农思想下,你别指望这些乡下老百姓有多高的觉悟。等银子凑起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果然,一阵拉锯、扯皮,这个会一直开了三天才算圆满结束。最后的决定是,各家最少拿一两银子。不能再少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抱着侥幸,万一老天爷给下雨了呢?那到时候屯那么多粮食不是白占着银钱吗?
  可转念一想,眼下这情景。他要万一不下雨可怎么办?有着两千斤粮食垫底,也没那么心慌不是。
  程家庄的村民日子还算过得去的。一家一两银子还真不在话下。偶尔有真困难的,程灵慧也就默默给垫了出来。全村一百三十户人家,收齐了一百三十两银子。
  那就是两千六十石粮食。一辆马车最多拉一千五百斤,这些粮食就需要差不多二十辆马车去拉。而且,这事要悄悄的做,不宜张扬。
  虽然程家庄的人,大多都是拖脚的‘但要说起在谁外面人面广,人头熟悉,看谁赚钱多少就知道。
  村里比程灵慧强的人真不好找。于是,六爷就让程灵慧带上两个年纪大一些、持重的人去开州府张罗卖粮的事。
  三人起个大早,天蒙蒙亮就出发了。
  从沙溪县往开州府去,大多数都要路过开州府南门外的瓷窑口。
  程灵慧三人驾着马车到了开州府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这两年天旱,地里出产少。那些烧窑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更勤奋的烧窑,想着多在这窑口上找补些生计。
  那些私人的窑头为了把自己家的瓷器买上个好价钱,往往在瓷窑口外等主顾。前面说过,程灵慧是所有主顾里面少有的价钱公道,买卖爽快的人。
  她近些年虽然不十分到这一带走动,但那些人记她可是比记自己亲爹都清楚。远远看见像是程灵慧,立刻就有一大帮人赶上来将马车围住。
  跟着程灵慧一起的两位村民初见了这阵势还吓了一跳。一连声说:“俺不拉瓷器,俺不拉瓷器。”
  那些人怎么肯听,牵马的牵马,推车的推车。硬是把程灵慧一行人带进了瓷窑口。
  程灵慧对着阵势早就见怪不怪了。站在车上向众人抱拳:“承蒙大家伙儿厚爱,俺心里感激不尽。可俺今天真的还有别的事在身,咱们改日再会如何?”
  忽听一人粗声粗气道:“过门不入,不是朋友。”
  程灵慧抬眼望去,李头儿腆着个肚子一摇一摆走了过来。众人急忙给他让路。
  李头儿抬头望着程灵慧:“三爷,下来吧。还让俺背你咋地?”
  程灵慧暗自摇头,知道自己今天晌午是走不成了。她虽然不干这拖脚的买卖了,可程家庄别的人日后还要吃这碗饭。她现在除了自己,车上还拉着两个同村的乡亲呢。可是不好得罪这官窑头儿。于是跳下车,向李头儿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头儿一摆手:“咱哥儿俩不整那虚的。走走走,哥哥请你喝酒去。”不由分说,拉起程灵慧就走。
  程灵慧奇怪道:“你不是娶了媳妇了,怎么还整那套?”
  李头儿叫嚷道:“哪套,哪套?俺就是请你喝杯酒,你那脑子里乱想什么呢?”说着凑到程灵慧面前,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弟妹晚上没伺候好你?”
  程灵慧一脚踹在他肥屁股上:“胡扯什么。”
  李头儿捂着屁股叫道:“你还真踹?”
  程灵慧道:“你要是再这么不正经,俺就走了。”
  李头儿抬手:“好好,俺不说了。俺一听外面乱哄哄的这么热闹,就知道是你来了。趿拉着鞋就出来。果然是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老菜的饭馆。李头儿把程灵慧让进去,那两个同乡也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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