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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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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灵慧不傻,知道她们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和四个穿绫罗,挂锦缎的姨娘比起来,一身棉布短衣,连裙子都没扎的程灵慧那就是个乡下妇人。
  程灵慧自己也觉得站在她们之中很别扭。事实上,她也没有当家主母的自觉。乡下人家虽然也有娶两三个老婆的,可根本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好的呢,姐姐妹妹一团和气。不好的就跟程灵慧家差不多,大房二房分家,各过各的。男人向着谁,全凭本事。孩子大了也是谁养谁的妈,各不相干的。
  要说程灵慧心大,不在乎常继文的这些莺莺燕燕,那也不是。如果她先进的门,你看她能让那些女人好过不能,关键是,她不是后来的嘛。虽然心里不高兴,可也说不得不是?谁让自己闭着眼睛就嫁进来了呢?常家又不缺自己吃喝,又不曾打骂自己,自己有什么道理生是非呢?
  不得不说,程灵慧虽然像男子一样长大,但骨子里多少还是受到了母亲和几个姊妹的潜移默化。并不认为一个男人娶好几个女人有什么不对。
  然而,程灵慧的贤惠大度并没有取得常继文的赞许,相反,他望着程灵慧,目光中意味不明。程灵慧触及他的目光,心里就莫名发慌。她撇开眼睛不看他,向四个如花似玉的侍妾跟乡下拉家常一样说道:“你们坐,俺去洗碗。”
  四个女子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物,早已看透程灵慧的本质。乐得装糊涂。纷纷道:“你且忙去,不用理会我们。”
  冷不防常继文咳嗽了一声:“不像话。”
  四个女子你看我,我看你……
  常继文道:“愣着干什么?哪有主母操持家务,几个妾却高坐享受的道理?你们这是不把主母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四个美人儿立刻慌了,有伶俐的说道:“三爷别紧着生气,我们是跟姐姐闹着玩儿呢。”说完有扶程灵慧回屋歇着的,有挽袖子下灶房的。
  程灵慧愣愣的看着那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伸出葱段儿般白嫩嫩的细手儿去收拾残羹剩饭,心里觉得十分不忍。上前道:“不用你们……”
  话音未落,手腕一紧,却是常继文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拖她。
  程灵慧不敢反抗常继文的,任由他拖着自己回了上房。直到常继文把她推倒在床上,她才慌了起来。挣扎底叫:“你干什么?外面好多人呢。”怕人听见,也不敢大声。
  常继文唬着脸道:“你昨天晚上怎么答应我的?”
  程灵慧仔细回想,无奈脑子里一团糊涂,哪里想得起。
  常继文伸手就撕她衣服。吓得程灵慧尖叫一声:“不行。”紧紧抓住了常继文的手。
  真要动手,十个常继文也不是程灵慧的对手。常继文也不试图挣脱她的手,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程灵慧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眸道:“咱们好好说话,俺就放开你。”
  常继文一瞪眼。
  程灵慧立刻投向:“好吧,好吧,俺松手就是。”
  常继文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却没有继续动手。
  程灵慧小声道:“哪有?”
  常继文道:“你家里日子过惯了,不喜欢有下人在眼前晃悠也就罢了。可你看看你自己,可有个主母的样子?没有主母的样子也算了,反正你本性如此。可你昨晚才答应我,不拿别的女人排遣我,今天就忘了?莫非是昨晚教训的你还不够?”
  “够了,够了。”程灵慧紧紧护着自己的衣襟,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的什么,顿时脸上发烧,可也顾不得了。常继文的凶猛她想起来心里就慌慌的,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俺都听你就是。”
  常继文的表情这才和缓起来,冷不防在程灵慧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妹。”说完起身往外屋走。
  程灵慧捂着被亲的面颊,后知后觉道:“俺也没拿别的女人排遣你啊……”
  常继文回头,面色不善。
  程灵慧急忙闭嘴,连连摆手道:“俺什么也没说。”
  常继文深沉着脸道:“谅你也不敢。”又嘱咐道:“我要出门几天,你在家里好好的。闷了就去大嫂那里多坐坐。大嫂那个人,通透的很,你且多跟她学着,保管受益良多。”
  程灵慧点头,像个乖学生娃:“记下了。”
  常继文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那几个美貌小娘子从灶房赶出来了。这么好看的人物,放在哪里都应该被供起来才是,哪里能让她们下厨?
  习惯使然,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正当好年华的女子。
  常继文的话也是白交代了。常家大奶奶那是大家闺秀级别的人物,程灵慧自思跟人家相距太远,不是一路人,宁可去别扭的二嫂那里转一圈,也不会去大嫂那里的。
  况且,程灵慧把三房主院的下人全辞了。一个人带带孩子,收拾一下家务,练练功,一天下来也挺充实的。隔个一两天回家看看老娘和奶奶她们,也闷不着。
  说到老娘,程灵慧就愁得一脑门关子。
  

第52章 、孤身入匪穴

  程灵慧成亲后,本打算把母亲接到身边一起过日子的。可母亲死活不愿意。说什么生是程家人,死是程家鬼。除非咽气儿了被抬进程家祖坟,要不然她是不会离开程家的。
  程灵慧没办法,只能隔三差五的去看她。给她送吃得、穿得。
  奶奶清瘦了不少,可身体还好。虽然因为程灵慧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祖孙俩有了些隔阂,可毕竟程灵慧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
  二娘可不像母亲那样是个软糯的性子。虽然因为顶撞奶奶被父亲打了几次,可并不见什么成效。所以,奶奶的清瘦,多半有她的原因。程灵慧心里明白,可奶奶不说,她也无可奈何。好在后来母亲搬到正屋和奶奶一起居住。两个人的眼睛都不好,起居上相互有个照应。程灵慧这才放下些心来。
  对于她送给母亲或者奶奶的衣服,偶尔会穿在二娘身上之类的事,她更是懒得计较。只要母亲和奶奶高兴,这些又算什么呢?
  转眼,常继文已经出去五天了。常继文从来不和程灵慧说起外面的事,所以程灵慧并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不过她也不甚担忧,以常继文的品性,是不会惹是生非的。
  但是,世事无常。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的。比如,剿匪。
  常继文这次回来可不像他说得是想家了。朝廷的命官还没有自由到那个程度。他是奉命回来剿匪的。剿的就是那帮横行南直隶的悍匪。
  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那么多武将,派了常继文这个文官下来。先别说他懂不懂排兵布阵,就那身手就玄乎。于是乎,不出所料。匪没剿成,常继文自己却陷进了匪窝。也亏了他还有些机灵,被匪徒抓住时,把随身的印信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那帮悍匪早就打过常家大院的主意,因为一时大意吃了程灵慧的亏。常家大院又戒备森严,这伙人不知道里面的深浅,不敢冒然前来攻打。捉住了常继文,立刻就有人认出了他。不过,因为他把印信藏起来了。这伙匪徒只知道他是常家三爷,以为他和那些傍着官府冒功的绅宦是一流的,也就没人往深了想。派了人去常家大院索要赎金。
  消息传来,常家大院可塌了天了。
  常继文虽然行三,可却是家里唯一出仕的人。因为有了他,常家才从一个不入流的商户人家,一跃成为了官宦人家。这其中的好处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其次,匪徒索要的赎金,开口就是十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虽然以常家三兄弟之力,拿出这十万两并不是很困难。可别忘了,树大分支,儿大分家。何况常老爷早就不在了。兄弟三人难免各自长出些私心来。常家大爷也还罢了。他是老大,自觉有义务照顾弟弟,照顾整个常家。常家二爷一听这赎金的数目,立刻就不干了。言下之意,立时就要分家。
  常继文的四个小妾早乱成一锅粥,整日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反而是程灵慧无比冷静起来。
  常家二爷要分家,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在她看来,什么也没有凑够银子救出常继文重要。不就是家产吗?没了再赚。
  常家大爷是不答应的。常继文命悬一线,这个时候分家无疑是落井下石。亲兄弟哪有这样的,这让他这个当大哥的觉得死了也没脸见祖宗。
  最后常家大奶奶开口了。先凑钱救老三,等老三回来再说分家的事。
  要说也奇怪,常家大奶奶一开口,常家大爷,连同二爷都哑声了。不管二爷情不情愿,硬是从省城商号挤兑出五万银子来。常家大爷拿了三万。程灵慧翻箱倒柜凑了两万。堪堪凑齐十万两。
  银子有了,谁去送却成了问题。
  大爷要去,宗族里也不能答应。二爷是别指望了,他压根儿就觉得常继文不可能活着回来。程灵慧要去,他又觉得程灵慧是想卷了银子跑路。
  程灵慧无奈,跪在天地案前发了血誓,这才得以带了银票出门。
  匪徒要赎金的地方也怪,就在离程家庄村北不远的金马岭上。金马岭对于程灵慧来说,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有个坷垃,哪里有个坑。
  程灵慧穿起走南闯北时的衣服,扎束停当。把装着银票的包裹往背上一背。骑着马就奔了金马岭。
  到了约定的地点,却不见半个人影。从日头刚出山,一直等到日头西斜。才看见一个身材干瘦的人向这边走来。
  程灵慧定睛一看。那人她却是认识的。你道是谁?竟是好几年前放冷箭想要谋夺程灵慧老虎的那个许良正。那许良正就是离程家庄不远的榆树沟人。自然也认识程灵慧。
  当年,他得了虎骨,又怕自己暗算程灵慧的事败露。先下手为强,向官府举报了程灵慧窝藏朝廷钦犯的事。害得程灵慧和秀雯母女差点儿被官兵捉走。
  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反而被捉走了。之后就没了消息。原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还活着。
  许良正正是那伙匪徒派来取赎金的,到了近前,一看是程灵慧,吓得转身就跑。程灵慧蹂身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那小子立刻就怂了,连连告饶道:“三慧兄弟慢动手。你打杀了我不要紧,常三爷就悬了。”不怪这小子一直以为程灵慧是男人。程灵慧的成长轨迹实在没法让外人把她当女子看。又有她和秀雯假扮了五六年的夫妻的事,还有一个儿子。别说外村人,就算是程家庄本村本户的人家有时候都云里雾里的。明知道她出嫁了,潜意识还是觉得不可信。有人甚至猜测,她是在外面得罪了厉害的仇家,变着法儿避祸呢。
  这个猜测,程灵慧也隐约有耳闻。不过是因为她和五爷走得近,村里人把五爷的遭遇联想到了她身上而已。
  她在程家庄如今就是个讳莫如深的人物。别人不敢和她深交,她难道还能到处去说,俺真的是个女人?
  程灵慧自然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踢了那小子两脚,喝问道:“三爷怎么样了?”
  许良正捂着腚,哭丧着脸道:“常三爷好着呢。全手全脚,连皮儿都没破。”
  程灵慧又踢了他一脚:“你们把三爷绑哪儿了?”
  许良正道:“这是不能说的。”
  程灵慧攥起拳头冲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打得那小子‘嗷嗷’叫唤,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你要是够胆,我带你去还不成?”
  程灵慧冷哼一声:“怕你是孙子。”当真放开了许良正。
  她并非没和土匪打过交道,心里虽然忐忑,却也不至于被吓住。跨在马上跟着许良正一路从北面绕到了西南大路上。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远远看见大路边停着几匹高头大马。
  马和骡子、驴不同,是个金贵玩意儿。沙溪县能养起马的人家不多。更何况好几匹马成群结队的在路边啃草皮。程灵慧心中了然,这八成是等着接应许良正的人。
  果然,许良正看见那几匹马,放步就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常家派了个硬茬子过来。”
  路边地堰下瞬间翻出几条人影,纵身就上了马背。‘刷拉拉’各自抽出了兵刃。却看见夜色中,一人独骑停在不远处。
  程灵慧远远道:“各位当家的且慢动手。俺只是常家派来送赎金的。”
  那些匪徒中有人问道:“赎金呢?”
  程灵慧从肩上取下包裹,甩手丢了过去。
  那问话的匪徒伸出兵刃一挑,稳稳将包裹接住。嗤笑一声:“看来常家是不想要常老三的命了。”
  程灵慧道:“盗亦有道,你们想坏规矩吗?”
  那匪徒道:“响鼓不用重锤。兄弟是明白人,咱们要得是十万两银子,这包袱里轻飘飘的什么玩意儿?打量爷们儿没见过银子?”
  程灵慧‘哈哈’一笑:“你还真少见识。那是十万两的银票,一分不少。回去找个认字的看看,就知道常家是不是耍笑你。”
  “我呸。”那匪徒啐了一口:“你他妈不要命了是不是,敢和爷爷这么说话?爷爷的见识是你个黄毛小子能比的?不就是几张破银票,打量谁没见过?”
  “那就好办了。十万两给你了,三爷呢?”
  那匪徒道:“跟着我们,自然就见到了。”说完率众打转马头,往西南而去。
  程灵慧策马跟上。
  一行人进了山。那匪徒道:“再往前可就有些不方便了。”
  程灵慧点头:“明白。”伸手接过一个喽啰递过来的黑布条子,把眼睛一蒙在脑后系好。那喽啰不放心,检查了一遍才牵着程灵慧的缰绳走在队伍最后。
  曲曲弯弯也不知走了多远,耳边隐约有了人声。那喽啰道:“到了。”
  程灵慧取下眼前的黑布,顿时被眼前的灯光耀的眼花。只得眯起眼睛来。那喽啰道:“你在这里等着。”
  程灵慧点头,下了马在一边儿站住。抬眼打量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院子。她站的地方是进大门的角落。正面是一座两层楼房,左右各有一排厢房。廊檐下隔三尺远就挂着一盏细蔑麻纸灯笼,照的院子里明晃晃的。
  这些房屋都是用红色石岩砌成。楼房上下大概得有十四五间,两边的厢房也有一二十间。而且修得十分高大整齐。
  沙溪县,昌河县西部一直到山西界,盛产这种红色的页岩。平整又坚固。山里的人们都是用这种石头盖房子,却少有盖得这么高大整齐的,估计这里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不知怎么被土匪占了。
  那两层楼的每个窗户都亮着灯,有人大声的喧哗着,期间偶尔夹杂着女子的声音。不用说,那些土匪正在寻欢作乐。
  两边的厢房有亮着灯的,也有黑漆漆一片的,却都寂寂无声。
  

第53章 、拜把子

  程灵慧站在大门口,旁边有两个喽啰看着她。许良正早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她的马也被人牵走了。
  忽然,楼房底下的门一开,涌出一伙人来。当前一个中等身材,精瘦的汉子把一把纸张劈头冲着程灵慧砸来。
  程灵慧站着没动,任凭那些纸张在面前飘散,然后纷纷落地。
  那汉子‘咦’了一声:“小子还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指着地上的银票道:“常家这是几个意思啊?”
  程灵慧沉稳开口:“小子愚钝,还请这位当家的明示。”
  那汉子不耐烦道:“少特么跟爷拽文袋子。常家拿这些擦屁股纸糊弄谁呢?你让爷们儿拿着那些玩意儿哪里换银子去?”
  程灵慧了然:“当家的是想要现银?”
  “屁话。”精瘦汉子道:“不要现银,我还拿着银票去银号自己兑啊?那不是找着往官兵刀口上撞?常家打量咱们爷们儿都是傻子呢?”
  程灵慧不紧不慢道:“这也不能怪他们。听到当家的名号,他们都吓傻了。哪里还能想的周全?只是,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俺就是头牛也万万背不来的。当家的还需宽限些时日。”
  那汉子道:“最迟三天,见不到银子就等着给常老三收尸吧。”
  程灵慧道:“好。不过,俺得见见常三爷的人,回去了和人家也好交待。”
  那汉子闪目打量程灵慧:“你和常家什么关系?”
  程灵慧道:“亲戚。”
  那汉子向旁边看去。程灵慧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瑟缩在一边儿的许良正。许良正有些怕她,哆嗦道:“他是常三的小舅子,程家庄的。当家的需要提防他些,这小子十五岁就能打虎。”
  “哦?”那汉子目光闪烁,明显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忽然‘哈哈’一笑,冲程灵慧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程英雄。”
  程灵慧不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只得抱拳回礼:“不敢当,都是年少时的糗事,不值一提。”
  那汉子道:“早就听闻程家庄藏龙卧虎,今日能亲眼得见程英雄一面实在荣幸的很。常言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哥俩能遇上也是缘份。程兄弟,这一路走来多有怠慢,还望不要怪罪。正好,哥哥我这里有现成的酒菜,兄弟不如将就些先?”
  程灵慧被这匪弄得云里雾里,也不敢冒然答应,说道:“当家的客气了。能否让俺先见三爷一面?”
  “好说,好说。”那匪首笑道:“天下兄弟一家亲,跟哥哥客气什么?别叫当家的,,叫我哥哥便是。”说到此,一摸脑袋:“怎么这越说,越觉得和兄弟投缘儿呢?要不这样,干脆,咱们哥俩就当着这黄天厚土,磕头拜把子怎么样?”
  程灵慧道:“能和当家这样当世的英雄拜把子,俺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俺姐夫……”
  那匪首一拍胸膛:“你放心,咱俩成了兄弟。你姐夫就是我姐夫。往后都是自家人,我还能怠慢了?”
  程灵慧一看这阵势,这是明摆着要赶鸭子上架啊。当下心一横:“好,拜就拜。”
  当下那匪首命人整治了三牲祭品,在院子里摆开桌子,供起香炉。两人就磕头插香拜了把子。程灵慧这才知道,这匪首名叫牛七,外号过山彪。
  彪者,长着翅膀的老虎。这牛七虽然精瘦,可使得一手快刀。善于走路,穿山过岭如履平地,因此才得下‘过山彪’这个外号。
  程灵慧虽然走南闯北,但她只为平安发财,和这些黑道上的人物并无交往,所以并没有听说过牛七这个人。不过土匪的冷血残酷她是知道的。进山门的规矩她也略有耳闻。断没有这样一见面就非要拉着拜把子的。要知道‘车有车路,马有马路’。黑道有黑道的规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悍匪为什么能纠结在一起呢?
  一是为财,二就是因为一个‘义’字。
  可不要小看‘义’这个字。自三皇五帝到如今,江湖上有侠肝义胆的侠客,绿林中有义薄云天的瓢把子,庙堂上有忠肝义胆的文臣武将。就连那孔夫子、丹丘生,还要讲究个仁义道德。
  拜了靶子就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兄弟,虽然不一定非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可也是肩挑‘道义’两座山的。
  当然,也不乏那些欺名盗世的鼠辈,反复无常的小人。程灵慧一边儿磕着头,心里一边儿嘀咕。这伙匪徒烧杀淫掠干尽缺德事,这牛七肯定不是什么好汉。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事到如今,俺也只能给他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磕完头。牛七招呼手下的弟兄和程灵慧见礼。那些人哪个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谁也不是牛七肚子里的虫,并不能体会牛七打得什么主意。见程灵慧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除了长相周正些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要是肯服服帖帖上前见礼,那才是奇了怪了。
  立时走出一个刀疤脸,身材魁梧的壮汉。粗声粗气道:“要见礼也容易,咱们总要叙叙年齿,排个长幼。你擅长什么兵器?说出来咱让人给你去取,省得你说咱欺负你。”
  程灵慧望向牛七,牛七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程灵慧明白了,这是要考校她的本事。程灵慧别的不敢说,胆子从小就大。敢进虎穴还怕掠虎须?当下道:“程家家传的功夫是‘回手枪’,只怕你这里没有趁手的家伙。随便拿根扁担、锨把就行。”
  刀疤脸道:“看不起人是不是?咱这里虽然没有枪,可是有棍。就怕你细胳膊细腿儿的拿不住,再砸了脚面。”刀疤脸话音未落,众匪顿时一阵哄笑。
  程灵慧被他激起了火性,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把你那家伙什儿拿出来俺看看?”
  刀疤脸叫道:“焦皮子,把爷爷的‘混铁蟠龙棍’拿来。”
  众匪徒听见,不由一阵倒吸气的声音。牛七道:“老五,差不多得了。”
  原来,这混铁蟠龙棍虽然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一根铁棍,却十分的沉重。长七尺三寸,儿臂粗细,足足一百二十斤六两重。放到现在,哪个身高一米六五的妹子长这么个体重一定嚷嚷着减肥。说是混铁,可铁哪有这么重的?到底什么材料铸成的早已不可考究。
  因棍子两端铸刻着蟠龙纹,这才得名蟠龙棍。
  刀疤脸一身虬结的肌肉,一看就是力大无穷之人。用这样的兵器并不奇怪,可要是换了程灵慧可就有些吃亏了。
  不一会儿,一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扛着一根棍子走来。刀疤脸向程灵慧道:“请吧。”
  程灵慧不敢大意,上前握住棍子一头。使力试了试。那棍子果然沉重,可也拿的起来。程灵慧单臂用力,将棍子从那面目全非的男人肩膀上拿了下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了看,只见那棍子通体银白,虽映着灯光却并不反光。触手并非生铁的寒凉,而是有些温润。那感觉程灵慧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形容,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些熟悉。
  程灵慧道:“俺用这个,你用什么?”
  刀疤脸道:“咱又不是只有这一件兵器。”向那面目全非的男人喝骂道:“这没眼力的东西,取爷爷的镔铁大棍来。”
  那男人急忙跑了,片刻双手抱着一条镔铁大棍回来。看样子,那条大棍也不轻。
  刀疤脸单手一提,跟提根柴火棍似得就把那大棍拿在手中。拉开架势向程灵慧道:“用不用咱让你三招?”
  程灵慧将蟠龙棍横放在两臂臂弯处,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抱拳一躬:“不用。”
  这是武术中的起手礼。以为这礼节是日本武士道才有得姑娘、小伙儿们就错了。连韩国说着,从服装到礼节,到饮食、文化,全都是跟咱们学的。
  程灵慧话音还没落,刀疤脸一棍‘泰山压顶’照着她天灵盖就打了过来。
  程灵慧暗骂一声:“王八蛋。”不敢怠慢,双臂一缩,举棍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程灵慧只觉得手里的棍子撞上了一座山。震的虎口剧痛,双臂发麻。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刀疤脸狞叫一声,赶上来又是一棍。俗话说,一力顶十巧。程灵慧再有手段,遇上这蛮牛一样的打法也难免吃亏。她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就地一滚避了过去。
  那一棍打空,打在地上。顿时石屑飞溅,生生把红石铺的地面打出一个坑。刀疤脸这一棍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当下受反震的力量,动作就滞了一滞。但凡这种以力量见长的人,身手上都很难做到灵活。
  程灵慧恰恰相反,她是女子,天生力气没有男人大,更注重的是身法步的敏捷。刀疤脸停滞的一瞬,足够她从地上站起来,一棍横扫过去。冲的正是刀疤脸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腿。
  这一棍要是打实,刀疤脸的两条腿就废了。不能怪程灵慧手辣,人家下手就没给她留后路。程灵慧硬吃了他一记闷棍,已经吃亏,要是手下留情,恐怕今日难囫囵个儿活下去。
  刀疤脸没想到程灵慧能躲开自己的一击,更没想到她能那么快站起来。功夫场上,一时疏忽就能要命。好在这刀疤脸剪径,劫掠的事没少干,也算身经百战。往前一窜,跃上了先前牛七和程灵慧拜把子时放置的桌案。
  程灵慧一棍打空,顺势用棍子在地上一戳,脚下一蹬,借着棍子的势头腾身而起,一脚将还没有站稳的刀疤脸踹了下去。双手发力,根本不给刀疤脸喘息的机会,举起蟠龙棍照着他门面就打。
  “哎呀,住手。”牛七一看不好,这一棍下去刀疤脸的脑袋还不打崩了?急忙出刀去拦。同时一脚将刀疤脸从程灵慧的棍下踹开。
  “叮当”一声,牛七的片刀撞上程灵慧的蟠龙棍顿时折断。
  

第54章 、好马如名士?

  牛七的功夫走的是轻灵迅捷的路子。一看兵器被折断,立刻撤身避到一旁。程灵慧打红了眼,一棍打空,赶上去还要打。刀疤脸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爬起来就跑。
  两人过招,说起来繁琐,可实际上不过一息的功夫。众匪徒就看见明明一开始占了上风的刀疤脸,没几下就被那年轻人追的满院子乱窜,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匪首牛七急得大叫:“快拦下他。”又向程灵慧道:“都是自家兄弟,手下留情啊。”
  程灵慧追了几圈,忽然觉得肺腑间一阵翻腾。一股腥甜冲上喉头,浑身力道仿佛忽然被抽空。踉跄一下堪堪稳住身形。众匪以为她听了牛七的话,不再追刀疤脸,并不知道她其实是身体出了问题。
  程灵慧默默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暗暗提了提力气却根本提不起来。心知自己这是受了内伤。估计是硬接刀疤脸那一棍时,被震伤的。可眼下身在虎狼窝,无论如何也不能露怯。当下寒着脸色站在那里,默默调息。
  牛七陪着笑脸道:“咱俩拜了把子,以后就是亲兄弟。兄弟啊,看在哥哥面子上,别跟老五计较了。”又向刀疤脸使眼色:“你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跟我兄弟道歉?”
  刀疤脸被程灵慧追得狼狈不堪,这会儿惊魂未定。看着程灵慧浑身冒着冷气站在那里,说什么也不敢上前。
  牛七那个气,上前踢了他一脚:“快点,有个男人样儿没有。”
  刀疤脸脸上不下不来,挺了挺胸膛道:“咱贺昆拿得起,放得下,愿赌服输。道歉就道歉。”远远向程灵慧抱拳鞠躬:“咱输了,以后牛老大是咱大哥,你就是咱二哥。咱要是生二心,叫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程灵慧仍是不语。其实不是她气性没消,是因为她此时根本张不了口。只要一开口,血气上涌,一定露出破绽。
  众匪不知道,只当她年轻气盛,不肯原谅刀疤脸。要知道,刀疤脸一上来可就是杀招,明摆着是想要人家的命。这伙土匪干得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过的是刀头舔血,快意恩仇的日子。别人要杀自己,没道理不反过来赶尽杀绝的。以己度人,这么想也不奇怪。
  牛七对着刀疤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骂道:“教你不掌眼,我的兄弟也敢惹?”
  刀疤脸抱着头并不还手,说道:“咱都道歉了,还要怎样?”
  牛七骂道:“别人打你一顿,特么道个歉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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