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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数学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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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迦月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站起来踉跄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还是因为涂了自己送过去的东西……
  “请了大夫吗?”应迦月什么也顾不上了,撩起裙摆就往门外冲了出去,“快,我们快过去看看!”
  ****
  书房。
  “老爷,老爷!大小姐涂了三小姐送过去的膏药,整张脸都毁容了!”
  “什么?!”
  贾涉原本正在讲淮东边务,听见女儿出事了,放下手中的书就跟着下人奔出去,在场的贾贯道和贾明道也是心急如焚的赶了过去,屋子里顿时空荡荡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赵昀先是吃惊,继而竟松了一口气。
  毁容了……是不是就不用娶了。
  很快他便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只觉得自己自私又可怕,竟生了这样卑劣的想法。赵昀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将这样庆幸的心态从脑子里赶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下人通报时说的三小姐……难道?
  赵昀没再多想,起身就跟了出去。
  贾似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从桌子底下掏出蛐蛐,开始逗弄了起来。
  一旁的赵与芮奇怪道:“似道,你姐姐出了事,你怎么不过去看看?”
  “他们不是已经去了吗?”贾似道看也没看他一眼,只转身对赵与芮道,“趁着爹爹不在,我们来斗蛐蛐吧。”
  “我不是很会……”
  面对着比自己大上许多的赵与芮,贾似道奶声奶气道:“我教你!”
  ****
  “大姐姐,你快开开门,别把自己锁在里面。”应迦月在门口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先把门打开,让大夫进去看看,肯定是有救的!”
  屋内,贾婉晴实在忍受不住,用指甲挠得自己满脸都是血,眼泪漱漱地落了下来,混杂在一起,让她越发又痒又痛。
  她忍不住走到铜镜面前,想看看自己,可是一看见那张脸,她就吓得惨叫了起来。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可怕的怪物,连最亲近的丫鬟都不被允许靠近,又怎么会让大夫进来呢?要是让大家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应迦月急得不得了,直接就要踹门闯进去。
  贾婉晴的丫鬟桐香也被锁在了外头,一看见应迦月就来气,直接伸手拦住了她,恶狠狠骂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还想进去害我家小姐!连自家姐姐都下得了手,现在又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应迦月看到她,才是真的生气。
  樱桃都告诉她了,当时面膜就是亲手交给了这个叫做桐香的丫鬟,樱桃当时人都还没走远,紧接着就出了事。
  在这件事情里,也不知桐香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上前一把推开桐香的手:“你算什么东西,骂我大姐姐是耗子,给我滚一边去!”
  这边正在僵持不下,门口便乌泱乌泱来了一大片人,胡姨娘首当其冲,带着贾似烟便迈了进来。
  “把三姑娘绑起来,带到前厅问话!”
  一群人带着绳子过来绑人,樱桃在旁边阻拦,却被推到一旁起不来,只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家小姐。
  应迦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脸都涨红了,高声怒斥道:“你们有这么大的力气绑我,没空把门打开让大夫进去吗?是存心不让大夫救人?”
  贾似烟缓缓走上前来,轻挑眉眼,细声道:“救不救人的,不劳你这个凶犯费心,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为什么要害我阿姐吧。”
  双手被反绑了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此刻,应迦月只想骂一句,我去你大爷。
  ****
  田地。
  正是丰收的季节,可也免不了烈日当头,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稻谷和玉米地,许多年轻人在地里忙碌着。
  秦九韶一身深色裋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挺拔。
  可即使是身处田野之间,也如同站在天地中央,通身气度引人注目。
  他跟着一个白发老翁,顺着浅浅的水沟朝前走去。
  路过坑洼的地方,老翁提醒道:“公子千金之躯,可千万要小心着点。”
  “不妨事。”
  秦九韶看了一眼前方那大片的稻田,心中感慨。
  日光灼热而又刺眼,他久久的立在原地,却只透过丰收的景象看到了大宋的满目疮痍。
  大宋偏安一隅,官吏权贵多有隐田漏税之举,是以普通百姓的田赋负担越来越重。
  朝廷疲于应对外敌,根本无暇顾及底层的农民,长此以往,势必积弱。
  老翁叹了一口气:“公子,您看看,这些田地起起伏伏,沟壑纵横,什么奇形怪状的样子都有,您想要测量田积是好事,可也实在天方夜谭啊。”
  秦九韶轻轻笑起,声音疏朗:“只要你们支持重新测量田积,按核实后的面积合理纳税,便是造福乡民的大好事。至于如何测量,就交给我吧,我定竭尽全力,不使一人一田有亏。”
  “公子不必为了此事太过劳心劳神,即使有些差错也不打紧的。”
  秦九韶在原地静默了半晌,拈起一粒稻谷,轻声道:“差之毫厘,谬乃千百。公私共弊,盖谨其籍。①”
  那老翁听完,眼中隐约有雾气,他感慨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像公子这样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两人正在说话,三七从后面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还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巴,对秦九韶道:“少爷,有个事……三七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秦九韶睇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
  三七喘了喘气:“贾府……贾府的大小姐脸上奇痒,还出了红疹子。”
  “……”秦九韶有些无语,“那便去找大夫,找我做什么?”
  心想这三七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事都过来烦他。
  便转过身,准备继续同老翁商讨重测田积的可能性。
  然后就听到三七一喘一喘道:“说是敷了迦月姑娘送过去的一碗东西,贾府的胡姨娘说迦月姑娘残害自家姊妹,怕是要动家法了。”
  “她害人?”秦九韶终于放下了手上的稻子,皱着眉道,“说她打人我信。”
  虽说嘴上损了损,心里也是没底,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又说些疯言疯语,那胡氏可没自己这么好脾气。
  秦九韶顿了顿,对身侧的人拱手道:“老伯,九韶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发痒,红疹子?”那老翁摸了摸胡须,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孙媳妇前几日削山药的时候也是这样,先是痒了一日,后来又红又肿,出了些疹子,但只要不用手去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多谢老伯告知,也许真是山药也不一定。”
  秦九韶道了谢,便要离开。
  “走,去贾府看看。”
  三七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担心道:“对了,少爷,您不是才向贾大人称病,说自己正在家中静养吗?”
  秦九韶顿住脚步,没说话。
  三七犹自絮絮叨叨:“贾大人如果看到少爷好端端的跑了过去,定会知道您撒谎的事情,那……”
  秦九韶随手拿起地上的镰刀,在手背上随意割了道浅口子,横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三七:“可以闭嘴了?”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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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出自秦九韶《数书九章》序言
  ——
  大家都在忙着勾心斗角,只有秦九韶在认认真真种田hhhh


第21章 
  贾府,前厅。
  应迦月全身被反绑了起来,跪在堂前,犹自笔直。
  胡氏拿着鞭子坐在她面前,竖眉喝道:“应迦月,你知不知道今日为何会跪在这里!”
  应迦月冷笑了一声,懒得理她。
  这母女两个人明摆着就是故意为难自己,说不定就是心里有鬼贼喊抓贼。跟她们多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力气等贾涉来了再辩解。
  贾似烟站在一旁,娇声道:“好,看来你是默认了,你借口帮大姐姐调养,实际上却在里面暗中加了料,你好狠毒啊。”
  胡氏端起一口茶,叹气道:“毕竟不是一个姓,哪来的什么姊妹情深?”
  贾似烟走上前来,语气悲切:“应迦月,我们贾府可从来没有薄待过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毁我大姐姐的容颜?”
  “二姐姐,你禁足完了吗你就出来蹦跶,你会查案吗你就查?”应迦月瞥了她一眼,“有这功夫,不如把我送到官府,赶紧审了了事。”
  贾似烟吃了一瘪,脸色倒是没变,因为她知道应迦月这一次翻不了身了。
  这厢正在审人,那边贾涉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就进来了,看见应迦月被绑在那里,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胡氏问道:“婉晴她怎么样了?”
  “大夫已经进去诊治了。”
  赵昀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应迦月浑身上下捆的跟个粽子似的,一时心疼,想上前帮她解开。可碍于自己外人的身份也不好说些什么。
  况且,他现在与贾婉晴定下了婚事,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和应迦月走得这么近,反而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给了有心人一个拿捏的借口。
  赵昀心中焦急,却只能站在原地,远远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力。
  贾涉看了看坐在一旁脸色不佳的胡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您可算来了,您可要为大姐姐主持公道啊。”贾似烟缓缓走到贾涉身边,泫然欲泣,“应迦月她不知道在膏药里下了什么毒,竟把大姐姐害成这个样子。”
  “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吗?”贾涉横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胡氏,压低声音道,“迦月毕竟是个姑娘,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把就她五花大绑,这还有外人在呢,你不为她着想,也要为贾府的名誉着想吧?”
  “老爷,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胡氏撩了撩鬓边的发丝,柔声道,“方才应迦月也已经默认了,事已至此,还请老爷做主,处置了这丫头吧。”
  一旁很少说话的贾贯道、贾明道也扑通跪了下来,贾贯道为妹妹不平,声音又快又急:“父亲,母亲过世这么多年,婉晴从未有过错之处,即使如此也鲜少得到您的关注。如今她被人所害,还请父亲为她主持公道,不要偏私!”
  贾涉一拍桌子,震得众人都滞了滞。
  “都不要吵,容我仔细查问!”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应迦月:“是不是你做的?”
  贾涉虽然问出了这句话,但心底还是相信她的,语气也是缓之又缓。
  应迦月垂下眼,道:“毁大姐姐的容,于我有什么好处?”
  贾似烟插嘴道:“定是你嫉妒大姐姐美貌,心生恨意,才下了这样的黑手。”
  应迦月轻笑了一声,仰头看向她:“若是所有人都可以无凭无据指认凶犯,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二姐姐你?前些日子你为什么被禁足,大家都心知肚明,要说心生恨意,二姐姐你更有理由不是吗?”
  “还有,”她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桐香,声音平和却有力,“你这么忠心护主,不在大姐姐房里伺候,反而跑到这里看热闹,莫不是心中有鬼?”
  桐香急急辩驳道:“三小姐您可别胡乱攀咬人,我没有!”
  应迦月直接向贾涉的方向拜了拜,绳子勒的她腰上生疼,可她还是坚持拜了下去:“请叔父亲自派人查验我赠给大姐姐的面膜……”
  “不必查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男声,区别于以往的亲和,这一次却淡漠而又疏离。
  应迦月诧异地转头看了过去,便对上了秦九韶那静而深的眼神,此时的他正迈步走近,漫不经心朝这里看来。
  对方一身裋褐,衣着在不同于在场的众人,却丝毫不显得突兀,倒显得是其他人都穿错了场合似的。
  应迦月跪在地上,将脸别了过去,带着几分赧然和尴尬。
  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只当自己是倒了霉。可秦九韶出现的时候,她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游曳,好像很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秦九韶走到她的身边,嘴唇动了动,声音笃定:“下毒之人便是应迦月,这位桐香姑娘是无辜的。”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那桐香愣了一愣,大概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半晌,她惊喜道:“是是是,多谢公子明察秋毫!多谢公子还桐香清白!”
  应迦月全身都定住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秦九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原以为他就算不帮自己,也不会这样落井下石才对。
  暖和的日光穿堂入户,照在应迦月的脸上,她却只觉得刺骨的冷。
  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和自己呆了十几年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有那么多有趣的事,还有值得崇拜的人。但这一刻,她却忽然怀念起现代完备的法制体系,至少不会这么轻易就冤枉一个人。
  应迦月没有回头,她垂眸看着自己面前那方寸之地,艰涩问道:“你真的相信是我所为吗?”
  秦九韶笑了笑,眉目清雅:“应姑娘,我方才已经说了,毒是你下的。”
  他的语气那般笃定,仿佛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全程静默不语的赵昀忽然攥紧了手,死死盯着秦九韶的背影,只想冲上去给他一拳,问问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可沂王的身份却已是他摘不掉的桎梏 ,每做出一件事之前,都要再三权衡利弊。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改口道:“秦公子无凭无据下此断论,恐怕让人难以信服!”
  秦九韶淡淡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却理也未理。
  应迦月呆坐在原地,难受不已,连为自己辩驳的心情都没有了,心那一块抽抽的,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把我的小红花还给我。”
  她才不要把自己亲手剪的小红花奖励给这种讨厌鬼。
  她的声音小小的,小到只有身侧的秦九韶能听清,他明显僵了僵,却犹自站的笔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应迦月在说话一样,静默不语。
  一旁的贾涉沉声道:“沂王殿下说得有理,既然下了定论,还得拿出证据才是。”
  “证据,自然是会有的。”
  秦九韶径自走到桐香面前,问道:“三小姐身边的丫鬟亲手将那碗东西递给你的,是也不是?”
  “是,是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为自己说话的人,桐香的头点的比啄米还要快。
  “三小姐平时就和你家小姐走的很近,就是为了方便下手,是也不是?”
  桐香点头道:“是,是的!”
  秦九韶温柔看她:“三小姐明知山药有毒,却还是做了这种恶毒之事,是也不是?”
  “是,是。”桐香快速点头,想到自己的嫌疑就要洗清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忽然僵在了原地,因为她看见了秦九韶唇边漫不经心的笑意,有几分凛冽,带着冰川之上的冷意。
  秦九韶俯下身来,阴影笼罩着她:“你怎么知道山药有毒?又怎么知道碗里有山药?”
  桐香吓得声音都发起抖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方才是未曾反应过来……”
  身后的三七一看见这情况,就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便迅速掏出已经削了皮的山药,走到她面前,假装要去凃她的脸——
  桐香一看到那山药,顿时吓到尖叫:“不要啊!”
  秦九韶轻声道:“既然不知道山药有毒,那你为什么躲?”
  桐香整个人都吓疯了,抱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不住的嚎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放进去的。”
  一旁看了半天的人都面面相觑。
  赵昀皱眉问道:“山药,有毒吗?”
  秦九韶冷笑起来,声音却清疏如风:“山药哪里有毒,毒的是人心。”
  贾涉见自己家里出了这么个搬弄是非的丫鬟,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站起来就喝道:“把这个贱婢给我捆起来!”
  “老爷饶命啊!”桐香越发慌了神了,她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情决计没有好下场,便慌不择路地出卖了其他人,哭天抢地道,“是二小姐逼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贾似烟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我几时逼过你?”
  ……
  那边犹自争论个没完没了,根本无暇注意到这边。
  秦九韶目光渐敛,缓缓走了回去,在应迦月的面前蹲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翻飞,便去解她身上的绳子。
  应迦月呆滞地跪坐在那里,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满脑子的辩解之词、事情的细枝末节都还没有说出来呢。
  手腕被勒出了红痕,可见捆绑时下手多重,秦九韶解绳子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终是放缓了动作。
  应迦月没有说话,只怔怔地看着秦九韶为自己解绳子的手,也看向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然后,便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
  耳侧掠来轻软的风,还有他清朗疏阔的嗓音。
  “不还。”


第22章 淮河
  听到这两个字,应迦月怔了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话,心情一时微妙起来。
  她生怕被对方看出自己上了当,假意嘟囔道:“不还就不还。”
  秦九韶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一旁的人还在争论下毒之事,应迦月的嫌疑算是暂时洗清了,没有人关注这边发生了什么,她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是山药,万一不是呢?”
  秦九韶闲闲道:“怕什么,我自有上百个问题等着她。”
  谁知道那丫鬟这么不经问,三两下就问出来了,没意思。
  “噢。”应迦月糯糯地答了一声。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程序流程图的动画,还是带音效的那种,从不同的图形块“哐哐哐哐”往下走,最终全部都汇聚在同一个点——“招了吧”。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道:“以后不可以这样吓我了。”
  她方才真的以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还很是伤心了一会儿,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么好骗。
  秦九韶轻笑了一下,半蹲下来,手上动作未停:“这便吓到了?如此胆量,还怎么行侠仗义。”
  应迦月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救赵昀时自称女侠客的事。
  “那不一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没了底气。
  低头看他给自己解绳子,竟有一种他在给自己系鞋带的错觉,一时羞赧。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每次看到秦九韶的时候,自己就成了个东想西想的怀春少女,完全没有一点穿越人士的自觉和自控力。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伤,像是刚刚添的新伤,都没有好好包扎一下,解死结的时候一用力便渗了些血。
  应迦月眼神里满是关切,好像割开的是自己的手一样,语气担心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疼吗?要紧吗?”
  秦九韶随意瞥了眼,答道:“你有工夫操心这个,不如先解决好这个烂摊子。”
  应迦月又哦了一声,没说话。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殊不知有道异样的眼神一直打在他们身上。
  赵昀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了,眸色幽深,脸色一分分冷了下来。
  这里人多眼杂,秦九韶居然敢那样直接走过去为她解开绳子,不曾犹豫,也不畏惧任何人。
  他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也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眼神。
  越看越觉得刺眼,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好在应迦月已经洗脱了嫌疑,也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赵昀看了她一眼,索性转过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
  贾似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供出来,她分明许了她那么多银子,还扣了她的弟弟在手上,照理说是不会出卖自己才对,是以从没有想过事情败露的对策,一下子就彻底乱了阵脚。
  此时此刻,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都在发抖,声音却强作镇定:“父亲,一个下贱婢女胡乱攀咬的话怎么能信呢?”
  这时,小厮将那碗面膜带了过来,递给了座上的贾涉:“老爷,大夫看过了,这里面确实有山药的汁液。”
  贾涉的脸色越来越差,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贾似烟一见到那东西,慌神道:“就凭这个,也不能证明此事与我有关。”
  桐香狠狠磕头,哭道:“桐香什么都说,不求老爷高抬贵手饶我贱命,只求老爷救救我的弟弟!他现在被二小姐扣在手上不知死活,求老爷救命啊!”
  贾似烟有些晃了晃,抿嘴不言,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似烟平白无故遭人非议,还请阿娘做主啊。”
  胡氏也没有想到贾似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女儿,怎么也得护着。
  连忙站起身来,扶着贾涉的肩膀劝道:“老爷,这桐香红口白牙污蔑烟儿,您可不能听信她的鬼话,烟儿她虽然平时娇蛮无理,却从未有过……”
  “住嘴!”贾涉直接挥开了她的手,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郁结之气难以消散。他有些不稳的站了起来,指着贾似烟,嗓中发颤,“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
  “爹爹!”
  “老爷……”
  秦九韶和应迦月蹲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戏,应迦月还不时点评两句,仿佛一个行走的弹幕机。
  “我觉得二姐姐这里眼泪出现的时机不太对。”
  “胡姨娘不应该一上来就说她娇蛮,这哪里是在劝架?”
  秦九韶跟在她身边蹲了半天,看了许久,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了。正事没干完,竟然在这里看起了热闹。
  便偏过头对应迦月道:“毕竟是你们府上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呆在这里也是不妥。”
  “你这就要走了吗?”应迦月难得见上他一次,没话找话道,“还没结束呢……”
  “他们结没结束,与我何干?”
  秦九韶说完这句话之后,大概是意识到语气有些生硬,瞥了她一眼,补了句:“只要你没事便好。”
  听了这话,应迦月的脸颊起了两片霞红,她将脸别了过去,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
  原来他是担心自己才特意赶来的,心底顿时雀跃不已。又不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只装作一副正经样子,没再接话了。
  “老爷……”
  灰头土脸的小厮从门外走了进来,情绪低落道:“大夫让我过来传话,说大小姐她,她的脸恐怕治不好了。”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应迦月脸色一僵,站起来道:“怎么会治不好呢?”
  她以前切山药的时候也过过敏,不到一天就好了,听到是山药的时候她就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剧毒的东西,兴许也没什么大碍,像她之前一样过几天就好了。
  那小厮艰难道:“大夫说原本是能治好的,只是大小姐她悲愤之下将伤口挠得溃烂,又一直不让大夫进屋,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眼下只能尽力调养,但疤痕是避免不了了。”
  若是疤痕消不掉,贾婉晴这辈子只能戴着面纱了。
  贾涉一下子没站稳,一旁的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扶住,同样也是心疼不已。
  尤其是贾贯道,直接就对着贾似烟喝道:“婉晴她平日里待你不薄,什么好东西都让着你,你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姐姐下如此毒手?”
  贾似烟没有理会他,只跪在地上去拽贾涉的衣摆,哭喊道:“爹爹,我没有,我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要叫我爹。”贾涉目眦欲裂,只觉得胸口有股火气直直往上窜,“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胡氏整个人吓懵了,连忙上前为女儿求情,眼眶都哭红了:“老爷您不能这样啊,您要是不认烟儿,她以后可怎么活啊老爷!”
  屋子里闹哄哄一片,外面突然有戎装兵士急匆匆冲了进来:“报——”
  那兵士大概也是没料到屋里是这么个情况,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贾涉被人扶着看了过去,目光里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无奈:“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了吧,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受得住。”
  兵士眼中隐约有雾气,却依旧快速道:“禀告大人,金兵分三路渡过淮河犯我大宋,快要顶不住了!”
  话刚落音,应迦月明显感觉秦九韶的身子一震,眼里浸满了寒意。
  犯我大宋,听起来不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后却是成千上万个将士冷冰冰的白骨。
  听到这样的消息,贾涉实在心力交瘁,一口腥气涌上喉头,只觉得无力又无奈。
  他虚扶着身侧儿子的手,忍着喉间的腥气,问道:“如今正是大宋用人之际,你们谁愿意随我出征?”
  贾贯道的眼神躲了躲,看向弟弟。贾明道便试探性地出声道:“父亲,眼下妹妹的事情还未解决,出征之事可否暂缓?”
  “是啊父亲,您刚才动了气,还需好好调理才行啊。”
  贾涉看了看他那整日喊着要收复故土的两个儿子,眼神失望不已,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教子无方,才导致家门不正。
  正在他痛心疾首之际,一旁的秦九韶回身拱手。
  声音琅琅如玉石:“老师,九韶愿往。”
  “好,好。”贾涉大笑了两声,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只是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厮连忙跑出去请大夫,场面混乱不已。
  应迦月在身后看着秦九韶,他说完那句话后便静默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犹自喊冤的喊冤,喊打的喊打,喋喋不休,以三寸之舌困顿于方寸天地。
  而那人,于逼仄狭小的门框目放天外,不语,不动。
  彼时的她,还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所想,他的所求。
  那日,秦九韶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了,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没有人知道,父亲从前让他学习兵法之时,他曾在心中暗暗想过。
  “但愿永无用武之地。”


第23章 道别
  贾涉第二日便生了大病; 在床上卧病不起; 府中上下急作一团。
  眼看着就要出征了; 主将的身体却成了这个样子,皇帝忧心忡忡; 流水一样的补品送到了贾府,催令他速速调养身体。
  朝中还有不少政敌认为贾涉是不想出征才故意装病,纷纷上书弹劾他,只是皇帝一概未理; 全都压下去了。
  贾似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逗弄蛐蛐。他将盖子轻轻盖好,便站了起来; 正巧碰上了自己的两个哥哥。
  贾贯道皱起眉来,摆出大哥的姿态指责他:“似道,父亲昨日急火攻心; 卧床不起; 你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斗蛐蛐。”
  贾似道懒得理他; 抱着自己的盒子就要走。
  一旁的贾明道也跟着帮腔; 语气讥诮:“你和贾似烟不愧是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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