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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大小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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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儿,说好的给您两块儿……”,林葱儿的脸又红了,送给有善意的人不值钱的东西,她总是觉得羞愧。

    “这小丫头,跟婶儿客气啥?”稻花婶儿执意推拒,眼神黯淡下来:“当初婶儿跟你娘要好,这几年,就算有心想帮你们兄妹俩……”

    “娘,早先大葱——葱儿姐姐不理人,咱哪儿知道她的性子这么好?”红儿接口,挽着母亲的胳膊,舍不得她难过。

    林葱儿心头窜起一股子羡慕,只想落荒而逃,她拄了拐,低低留下一句:“谢谢——以后——”

    她的感谢,总是留在以后,因为目前,她没有能力许诺什么。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无奈,就算想回报一份猪大肠,都没有本钱买到。

    而且,经过两日的奔波劳累,受伤的那只脚踝,青肿的更加厉害了,每跳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稳一稳,养一养,且蛰伏几日……

    林葱儿跳回家中,唱着空城计的门户依旧如故,猫咪胖胖自己去灶房的木盆里叼了一条小鱼,蹲在老树根上享受,阳光照在它的皮毛上,有些亮眼。

    这一刻,竟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慢慢儿踱进土屋里,屋子内光线较暗,可是土炕地方大,她这个新手儿需要不断比量着旧衣服来缝纫,铺排不开可不行。

    顶针戴对了,针鼻儿有了着力点,缝纫起来果然省力气,还不会动不动就戳到手指头,林大小姐的针脚儿从大到小从疏到密,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好歹,也是见识过闺蜜做十字绣的,形式差不多,还不需要换线。

    中途拆了几次,反正面颠倒了,前后片乱了……

    猫咪胖胖也捣了几次乱,偷偷摸摸叼走线团,被女主人的树杈子撵的吱哇乱叫……

    林大牛牵着黄牛回来的时候,林葱儿手里的大褂儿完成了大半,剩下一副立交领,翻来覆去怎么缝都左右对不起来。

    “葱儿,吃饭了没有?”大牛兄在院子里招呼,然后是“砰砰砰砰”一阵子动静。

    “哥你做什么呢?”林葱儿把领子拆到了第三次,牙齿上还沾着断线,烦躁的几欲抓狂。

 第三十五章女红

    “爹说得给牛搭个棚子,这天儿说不定什么时候下雨,被淋到了可不行。”

    大牛的声音里仍然透着亢奋,就好像前世里刚买到豪车的小年轻,恨不能停放到自家卧室里,睁眼就能看得见摸得着才放心。

    “哦——”,林葱儿闭上眼睛,俩拳头在空中挥了又挥,“继续!”

    这次更小心了,先把交领衣片抻平,左右两头跟衣身缝上两针固定,脖颈后面也缝几针,确认不会歪扭了,才正式下针。

    “葱儿你是没见,今儿一早儿,我跟咱爹牵着牛出去,呵,咱村里好多人都围着看,咱爹说今儿的农活儿用不到大黄,就牵出去溜溜弯儿吃吃草,哈哈,到后来,连村长都找到地里去瞧了,夸咱家这牛身量不错,能干活儿,最少得值九两银子,要是下了崽儿……”

    林大牛云山雾罩的显摆了一通,却被土屋内一声喊叫给打断了。

    “多少银子?村长说咱家这牛值多少?”

    大牛兄没心没肺都成习惯了,睡了一宿儿,莫非就忘记了昨天花费了十二两银子?而且那李三拍着胸脯保证这牛——能下奶!

    慢着……

    其实没心没肺的程度跟林大牛也差不多少的林葱儿,回想起来了,这牛,不但卖不到十二两银子的高价儿,保证的现在还有奶,也根本没有!

    李三只保证了这是头母牛,能下奶……

    “村长说值九两银子啊。”大牛兄还在解释:“村长还说,林石头家那头牛可不如咱家的壮实,还花了八两银子买回家的呢。”

    “啪啪”两记脆响,林大小姐自残两个大嘴巴,因为,她豁然大明白,很可能,不,是一定,李三卖给自己的这头牛,就是最早那老汉牵着的那只,只不过清洗了一番而已……

    自己那么蹩脚的讨价还价,到最后还是多花了三两银子的冤枉钱,三两银子啊,省下来买把剪刀买猪大肠……买一块儿五花肉都够用了。

    林大小姐脑门上贴着“二傻子”三个字吗?

    院子里,没心没肺没记性的林大牛,依旧乐呵呵的拾掇着什么,间或跟“大黄”唠唠嗑儿,这头高价牛买来之后,俩闷葫芦的毛病倒是不治而愈。

    林大小姐所有的郁闷和委屈,只能继续憋在肚子里,手里的针线也发了狠儿,从左到右缝完,发现竟然没有歪扭,很对称。

    人生路上就是这样,有悲有喜,有失有得。

    手工缝纫的衣服,没那么平整,何况是林大小姐的处女作?好在本人不嫌弃,急火火换上了身,肥大了些,也不错,自己肯定会很快胖起来的嘛,不着急。

    细棉布的衣服,上身果然酸爽,感觉比原来穿天蚕丝还要轻盈舒服。

    还等什么?宁可把手指头累的打哆嗦,也得把大肥裤子完成了啊!有了新衣服作对比,两条腿叫嚣着嫌弃着老粗布的质感,又闷又热啊有木有?

    抖抖手腕子,晃晃膀子,林大小姐继续奋战,老棉裤的做法儿不值一提,两片布合在一起就算完工了。

    实在受不了直统统的面布袋肥裤腰,在外面系根腰带也不安全啊,上个厕所,还得先把裤腰带挂在脖子上……

    没有松紧带不要紧,林大小姐大胆革新,把裤腰的边沿儿放宽,穿了根长长的细带子在边沿儿里,正前方留出两个孔儿,细带子从孔里拽出来,收腰时可以一抽一系一打结儿,安全,方便,实用。

    伤脚穿裤子很麻烦,林大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拾掇利索,稻花婶儿本来给她裁剪的两身衣服,深褐色与藏青色,她自己交叉了一番,做出的短褐,主色调是深褐色,立交领是藏青色的,与藏青的裤子呼应,多了几分灵动和鲜活。

    胳膊酸痛,心情却好的不得了,就像林有财父子急于去显摆自家的黄牛一样,林葱儿穿上新衣,也跳到了院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闷葫芦也回来了,爷儿俩在正午东侧紧挨着院墙的地方搭了一间牛棚,木头柱子支撑着四角儿,顶上搭着树枝和茅草。

    “喂——晚饭想吃什么?”林葱儿穿着新衣服扬声问,就好似他们家吃的东西丰富,还有得选一样。

    林大牛还在顶棚上忙碌,根本顾不上瞧妹妹一眼,闷声回答:“吃啥都行……”

    就好像吃厌了山珍海味儿再说到吃都不感兴趣了一样。

    宛如锦衣夜行无人欣赏的林大小姐,无声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往灶房蹦跶。

    受伤的腿脚,因为一直在土炕上垫高放着,肿胀的轻了。

    “买不起猪大肠,绍酒可以喝掉了。”

    林大小姐上次做菜的时候品过滋味儿,这个时代还没有讲究到“料酒”的份儿上,购买的这一竹筒绍酒,接近早先饮用过的绍兴产“加饭酒”,它比状元红酒酿造配料中糯米的使用量增加10以上,所以称加饭酒。酒质丰美、风味醇厚,称得起是绍兴酒的上等品。

    这酒度数也低,含糖分,品起来似葡萄酒的“半干”类型,很适合女性饮用。

    有酒,那得置办能下酒的菜。

    菜园子里的豆角儿,黄瓜,忒素了。

    木盆里竟然多出不少小河虾来,大概是林有财为猫咪捞来的,正好,先满足人的肚子。

    林葱儿不由得腹诽上几句:“守着山靠着水,这家人怎么就瘦的野猴子似的呢?随便捞些鱼虾打点猎物,油水不就足了?”

    林大小姐做菜讲究,小手指头长的河虾也得挤出虾线来,清洗的干干净净才撒了面粉佐料下油锅。

    “刺啦——”,半罐子猪油全在小铁锅里沸腾,香气登时冲出灶房。

    还得炸第二遍呢,一海碗河虾捞上来,缩水成两小盘儿,林葱儿惦记着欠下了稻花婶儿的恩情,打算送一盘过去。

    没办法,在昨日里经受了那么多打击嘲笑之后,觉得那母女两个的友好态度分外可贵。

    “葱儿你做的啥好吃的?香——真香!”林大牛粗门大嗓儿的喊,今儿说了太多的话,嗓门都劈了。

 第三十六章崩溃的晚宴

    闻到食物的香味儿,心情大好的林葱儿也扬了声音回答:“炸的河虾,哥,你忙完了不?帮我……”

    “我”字没说完,大牛兄风也似的刮到了灶房门口,眼珠子炯炯有神往里面探看:“河虾能这么香?真的?”

    比珍珠还真呢!林葱儿不知道为什么早先他们竟不知道河虾的美味儿,趁热赶紧安排:“哥,你洗个手,帮我把这一盘炸河虾送到前面稻花婶儿家去,今儿人家教我做衣服,可麻烦了呢。”

    “嗯嗯。”大牛点头,这才看见妹妹身上的衣服,确实不一样了。

    “下次哥有了钱,给葱儿扯身儿红色儿的布做裙子。”林大牛还学会嘴头上哄妹子了,那眼神儿,分明还有些看不上妹子穿男装,上下扫过去,就端着盘子走了。

    你妹这般英俊的妆扮,竟然不懂得欣赏?什么眼神儿啊!

    掺了白面粉的菜饼子,贴在锅沿上上火蒸,可以蒸出一面儿的焦黄酥脆,再打个黄瓜丝鸡蛋汤,就算完活儿。

    齐氏不在家,鸡蛋还积攒下来了,蛋壳里剩下的蛋液也没浪费,林大小姐全涂脸上了,她洗脸的时候对着水盆打量过,这皮囊的五官挺周正的,就是肤色黑黄粗糙,严重影响了品貌,必须慢慢儿滋养。

    没有美容院侍候,自己动手做蛋清面膜也算积极主动的人生态度吧?

    甚至,败家女林葱儿还做了决定,晚上洗澡的时候,再藏一颗鸡蛋浇脑袋上,给干黄的癞头发也营养营养。

    苍天保佑,让齐氏多在娘家傲娇几天,给林大小姐些缓冲的机会吧。

    林大牛端着盘子回来,盘子里的河虾换成了三根紫胖的红薯,这东西本来不值钱,可是能保存到这个季节,就难得了。

    平日里要到收完玉米才播种红薯呢,上冻前收获,吃一个冬天就差不多要发芽坏掉了。

    林葱儿跟见到稀世珍宝般的目光,逗乐了林大牛:“你喜欢吃,咱家今年多种些。”

    这个可以有!

    林葱儿眼珠子都亮起来,抱着盛放绍酒的竹筒沉吟片刻,做了决定:“你们——现在就种上红薯!”

    这是命令式的口气对吧?傲娇的下巴颏儿扬起来,眼神扫向了两个人。

    没错儿,这个命令也下达到了林有财的身上。

    不能小看一家之主的作用啊,即便他是一只抖不起威风的闷葫芦。

    “咱家十八亩地,全种着玉米呢,哪儿有地方现在种红薯?”

    老闷葫芦说话了,眼神落在了竹筒上,喉结部位,做着吞咽的动作,这老汉,馋酒了!

    林大小姐的注意力却跑掉了,眼珠子瞪起来质问:“咱家——有十八亩地?”

    “葱儿你连这都忘了?”林大牛见怪不怪的接了一句。

    “十八亩地……”,林大小姐岁月静好的情绪完全不见了,把竹筒往饭桌上用力一蹲,从牙缝里喷出一句话:“十八亩地……还能把亲闺女饿死,好,真好!”

    还能任由儿女穿成破烂王,走出去被人嘲笑。

    “你到底是怎么做爹的?你配这个称呼吗?”林大小姐真的怒了,她怎么摊上了一个这样混蛋的“爹”啊?

    林有财就好像青天白日里被雷骤然劈了一下,表情转换的分外精彩,黑里透着红,红里泛着青,嘴角翕翕……

    林大牛很想帮着亲爹说些推脱责任的话:“葱儿你别怪咱爹,咱爹——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呢!”林葱儿冷笑:“做鳏夫自然是不容易的,为了夜里有个暖被窝儿的,哭着求着再娶个回来,放在家里养着,什么活儿都舍不得让干,挣的钱全给人家管,人家的孩子吃得好穿的漂亮,然后随便别人怎么折腾前妻生下的孩子,饿不死也得残……”

    她越说越恼怒,抡起了树杈子砸向锅台:“大凡你当爹的对孩子有一点儿看护之心,你闺女就死不了,残不了!”

    真心的,林大小姐为前身鸣不平,没有大人开导没有亲人陪伴的农家小丫头,屈辱卑微的在后母手下讨生活,不会讨好儿又不会诉说的闷葫芦,还能有什么美好的人生?

    自己这么大不吝的心性,在遭遇昨天一连番的羞辱之后,不也心痛如绞,好长时间心灰意懒恨不能缩起来不见人的吗?

    “这样狼心狗肺的家庭!家里明明没那么穷还要饿死孩子的爹!还有什么脸吃饭喝酒?”林大小姐火力全开,树杈子一片狂扫,根本不计后果,“乒乒乓乓,稀里哗啦”,把灶房砸了个稀巴烂。

    林大牛冲上来几次,想要摁住疯魔般的妹妹,可是他哪儿能摁得住?林葱儿手里的树杈子根本不认人的,抡起来就往他身上抽,这还是相处了两天略有感情,要不然,直接奔脑袋上给你开瓢儿!

    原本是一桌堪称丰盛的酒菜,原本是一场和美温馨的晚宴。

    原本连个存在感都不敢出来刷的小农女,老鼠一样蜷缩在黑暗里活着,忽然的,就有脾气了,能挣钱了,敢说话了,也敢泼妇一样打砸骂了……

    英勇善战的树杈子,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战斗生涯,折成好几段,忧伤的躺在灶灰中。

    时间一下子静止,林有财抱着头蹲在饭桌前一动不动,任凭台风过境一般的碗筷乱飞,脑袋上还扣了半盘子炸河虾。

    “爹——”,林大牛叫完这声,又是一声尖叫:“妹妹——”!

    发泄完了胸中的积郁,又失去了树杈子的支撑,虚脱了一般的林葱儿眼前一黑,身子骤然后倒。

    “妹妹——葱儿——”,所有的叫声都远去吧,林大小姐很累,很委屈,不跟你们玩了。

    她陷入黑沉沉的梦乡,老鼠般夹缩的活着的林葱儿,一掷千金肆意潇洒的林森森,在她的梦想里打转儿,然后,终于合二为一,凝成一双泪眼,静静的,定格。

    父母离异的孩子,哪里会真的像林森森表现出来的那样永远潇洒永远强悍?吃烦了饭店的小女孩儿,偷偷躲进厨房给自己做煎蛋,半锅的热油迸溅到脸上胳膊上,不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保镖找过来,整个厨房都被爆了……

    读书时那么频繁的打架,被请家长的时候心情竟然是雀跃的期待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见到父母当中的一只。

    到后来,大多数时候这手段无效,父亲母亲忙碌着新的儿女新的事业,只肯给频频惹祸的她换学校换保镖,支付赔款医药费。

    最温暖的记忆,是打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很温柔,可以聆听女儿的唠叨抱怨撒娇;父亲也觉得歉疚,任凭她闯了多大的祸事都直接买单……

    那个总是吃撑、喝醉、遇到个男人就爱成傻逼的林森森,比起地老鼠一样夹缩求死的林葱儿,算是幸福的么?

    “葱儿……葱儿……”

    “林大葱你死了没有?林大葱破大葱——”

    这些声音真讨厌,姐不是在地头野长贫贱卑微的大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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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打上门来1

    “姐不是在地头野长贫贱卑微的大葱,姐很金贵的……”,林葱儿念念有词,却在嘈杂声中骤然惊醒,土屋还是那间土屋,天色明亮,院子里哄闹一片。

    身上的衣服没换,记忆还停留在那顿充满暴力的晚饭桌上,炕头搁着一个盛着黑乎乎药汁的破碗,豁口还是新的,药汁已经凉了。

    什么情况啊?

    “林大葱你别装死——”,这声音很熟悉的样子,是——宋香儿?

    还有“嘤嘤咛咛”的哭声。

    还有陌生男人女人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叫嚣着:“林有财在哪儿呢?你今儿个非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儿!我把妹子嫁给你个破落户,还给你生了个男娃子,非但享不了福,还得额外侍候你两个前窝儿的孩子,我妹子哪儿做的不对你的心思?你纵着你前窝儿的孩子打骂她?”

    “我们香儿的脸也给抓破了,姑娘家家的,眼看就该说上亲事了,叫你们家黑心的闺女给挠破了相!”

    “还有他家大儿子,也跟香儿动了手,这是一家子土匪窝儿啊,我妹子嫁到你们家,又当牛又做马的侍候你们,现在都长大了,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们家妹子了,想干脆打出去,你们两个夺了家产啊,没门!”

    ……

    林葱儿心中一凛,是齐氏的哥哥嫂子们来报仇了?为什么只听见别家人的叫嚣声,林有财父子呢?又哑巴闷葫芦了?

    “咣——”一声门响,林大牛的嗓门儿真叫弱势,可是,弱势也在拦护着妹妹的屋门。

    “宋香儿你别闹……葱儿昨儿个都晕倒了,郎中说她得歇着……”。

    “她还要歇着?”宋香儿拔高了嗓门儿:“把我们母女两个撵出去了,她好在家装大小姐?也不看看自己那张高粱面子脸,有没有那个好命!你起开!”

    似乎,是什么东西打到了肉上,屋门再次“咣”一声响。

    林葱儿再不犹豫,缩在炕头让别人拦护不是林大小姐的风格,没有树杈子木拐了,下地的动作便慢了些。

    “你们——要做啥?”一声带着点迟疑又貌似愤怒的疑问句,从院门处传来。

    林葱儿停止了单脚穿鞋的动作。

    老闷葫芦,进家了。

    “呵呵,”林葱儿喉间溢出一抹儿冷笑,那就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等着这位狠心爹把自己交出去,任由齐氏那家子人生吞活剥好了,反正,老闷葫芦没人性,这样的腌臜事儿,他做得出来。

    若说有些牵挂,也就只是对林大牛那憨货,始终执拗的守护着自己的门口,耳听得他被推搡,或许被捶了几拳踹上几脚的些微声响,然而又不确定。

    “林有财你还敢回来?”叫嚣的不可一世的那个男声来了精神:“我还当你这个怂货净挑着一双儿女欺负我家妹子哩,不料想你也有胆子冒头儿,吆呵呵,把我妹撵出去,小儿子也不要了,日子倒过滋润了?听说连牛都牵上了?”

    始终跟这道男声应和成“二重唱”的女声,也紧跟着道出此来的目的:“有才兄弟啊,咱一家人不说二话,你这把媳妇孩子撵出家门,独独的跟前窝儿的子女猫起来吃香的喝辣的,可纯属做梦娶媳妇,你想的美!”

    语气转换,丑恶的嘴脸暴露:“我们家香儿这脸可是你们家给破相的,你小儿子在我们家跟祖宗一样供着也有个十天半个月了吧?齐花儿也还是你媳妇吧?你这把一大家子都推给我们娘家养着,三四天了也不给个说法儿,那怎么的也得先把吃喝穿戴侍候的钱算一算,拿出来吧,十两银子先对付着填账……”

    林大牛跟从地底下发出叫声似的:“爹——他们憋着坏想抢咱家的牛——”。

    听到这儿,林葱儿的身子往被褥上一躺,根据这几天对父子两个的了解,闺女可以牺牲,牛是命根子,谁来抢都能拼命。

    只恨没提前备些瓜子果脯等零嘴儿,听戏太单调儿……

    果然没出林葱儿预料,老闷葫芦对牛的捍卫度极高,而且,听着动静,貌似还很聪明的没把黄牛牵回家里来,又或者是听说能暖被窝儿的媳妇回来了,跑得忒急,把牛落在地里了。

    “牛……是葱儿自己挣钱买的,谁都别想!”

    这话说的硬气啊!只可惜当即被无情的嘲笑了。

    “林有财你胡说些个啥?就你前窝儿生的这俩窝囊废,个顶个儿的不成器,连个囫囵屁都放不出来的玩意儿,还自己挣钱买牛?哈哈哈——”

    “想扒瞎你也找点儿靠谱儿的说词,哎呦呦,笑死我了!”

    “林有财你别瞎扯,是给十两银子还是给牛,你少他娘的磨磨唧唧……”

    林大牛的反击有些含混:“银子——都叫你们卷走了!”

    幸亏跟着妹子在外面锻炼了两天啊,说话比起亲爹来可利索得多。

    不过,林有财貌似也得到锻炼了,接着儿子的话茬儿来了一声:“齐花儿,你把家里的钱匣子都……”

    “都拿走了又咋地?”齐氏的声音里略带疲惫:“香儿的脸得去镇子上诊治,郎中说了,不保准儿不留印儿,那老贵的膏药得长期抹着……”

    说着说着委屈上了,“嘤嘤咛咛”的哭声响了起来,哭的天怒人怨的:“要死啊要死啊——林有财你个没良心的——嘤嘤——偷藏着私房钱给你前窝儿的贱种,就算香儿不是你亲生的,来福你总得管吧?嘤嘤——”

    这算怀柔策略?一直没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显见的是把林来福当做了一张底牌存放在姥姥家了。

    来福果真就是林有财心尖儿上的痛。

    “你带着福儿回家……我真没钱”。

    “没钱?”齐氏的怀柔政策立刻抛弃,恶狠狠的尖叫起来:“你没钱能买牛?昨儿个就传到我娘家村里去了。”

    就好像开辆宝马车的人家,哭丧着脸说自己穷一样,谁信?

    林有财讷讷:“真——真是葱儿挣钱买的牛……”。

    不说林葱儿还算罢了,这会儿拒绝给钱了,再一提起这个名字,集体都炸锅了。

    “妹子啊,瞧你男人这意思,是想把牛给了那根傻大葱啊?怎么滴,你们家没人娶没人要的闺女,琢磨着搭头牛唬弄个穷小子出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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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打上门来2

    “林有财你休想!”齐氏的火儿彻底被拱了起来,撒腿奔林葱儿的屋门跑,原本就一个宋香儿对着守门的林大牛动口动手,此刻,换混合双打。

    宋香儿有了援军,气势更盛,门口传来踹沙袋一般的闷响。

    “要死啊要死啊,林大牛你个憨货,你爹都要把牛陪送给屋里那个赔钱货了,你还拦护着她?”

    “哎呦——”,宋香儿一声尖叫,貌似一直被动的林大牛还了手。

    “舅舅快来,打折这憨货的腿!看他还怎么护着那个死丫头!”

    炕头上的林葱儿,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没有趁手的兵器,单脚跳着往门口冲。

    拽出了门闩,却依旧打不开屋门,死心眼儿的林大牛在外面又插上了一道门闩。

    隔着缝隙,已经可以看到混乱群殴的身影。

    林葱儿拍着门板愤怒的大叫:“开门!开门!”

    就为了这一刻林大牛忍受的拳打脚踢,大小姐再次决定,以后,再也不嫌弃他了,坚决罩着他,让他过好日子!

    “你们——凭啥打大牛?”老闷葫芦似乎也怒了,似乎也在战团之内,这可能吗?

    “你个鳖孙!”最嚣张的那个男声在骂:“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鳖孙!竟然妄想着欺负到我们齐家头上来了,不好好供养着我妹子,今儿个就打死你们一家子怂货!”

    混战,绝对的混战,还是形势往一边倒的混战。

    林葱儿拼了老命,反复推关拽拉着两扇门板,门闩“哐啷哐啷”,终于,打开了。

    瘸着一条腿,还失去了木拐的“芦柴棒”,满腔怒火没有机会发泄,手一松开屋门,就一头栽了下去。

    恰恰好,一直用身躯堵着屋门的林大牛,在屋门骤然打开的时候,身子后仰,顶住了砸下来的妹妹,也免去了自己摔到后脑勺儿的悲剧。

    “唔——”,“哎呦——”,兄妹二人难得同频率呼痛。

    “林大葱你个破烂货!没人要的……”

    宋香儿见到屋门打开,林葱儿的侧影一倒,就宛如苍蝇见了臭肉一般扑了上来,可怜这娇俏俏的小女子,第一次跟林大小姐打照面,就被老鼠抓破了脸,很有可能就此破相无法挽救,她怎么能不恨林葱儿呢?

    可是谩骂的话没说完,主动送上前的脑袋就被一只鸡爪子般的收给抓住了头发,借着这个势头,瘸着一条腿的林葱儿直起了身子,另一只手推开碍事的林大牛,大巴掌抽了下去。

    “噗——噗——”,声音都是闷响,因为宋香儿始终坚持着用布巾子蒙着半张脸嘛。

    所有的怒火都灌注到一个人身上,林葱儿自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瘸着腿打败齐家满门,那就把最顺手的这一个,打残打废打到怕!

    再次吃瘪的宋香儿登时吓破了胆,林大葱不按常理出牌啊,任凭齐氏也扑上来跟宋香儿一起去抓挠林葱儿的后背双臂,林大葱一概置之不理,左手揪头发,右手抽耳光,“噗——噗——噗——”

    隔着布巾子,都能明确看出宋香儿的两边脸蛋偏沉了。

    齐氏的娘家嫂子也加入进来,她个头高大,隔着齐氏抡巴掌就往林葱儿头顶上拍:“没屁股的死丫头,快松手!”

    林葱儿绷紧了嘴巴不说话,那一巴掌拍的她头昏眼花,齐氏趁机把她的右胳膊拽住了,于是低头积蓄力量,猛然往宋香儿的下巴颏撞,左手依然牢牢的抓紧了宋香儿的头发。

    耳朵里轰轰隆隆听不清楚声音了,只觉得身子在歪倒,宋香儿垫底儿,眼睛的余光中,仿佛看到林有财的影子,披散着头发向自己的方向扑……

    “呵呵”,林大小姐无力轻笑,这是舍不得后闺女后媳妇摔倒吧?

    刹那的晕眩,在齐氏的身子砸过来之后,季米诺骨牌似的连环反应,宋香儿在最下面,齐氏的重量级娘家嫂子在最上面。

    脚踝处钻心的疼痛,可容不得林大小姐继续眩晕,她能感觉到后背部的重负被挪开,呼吸轻松了一些,然后,自己也被翻了个面儿,没站起来,又被拉扯着平躺下去……

    她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耳朵里又不清晰,但是,林大小姐坚持着扭转头,她要亲眼看着所有的闹剧出演……

    齐氏跟娘家嫂子完好无虞,继续跟林大牛厮打着,两个壮汉围着个林有财下手。

    然后,院子里多了好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拿着铁锨撅头木棍冲进来,吵嚷着,推搡着齐氏一家人……

    似乎,齐氏手指着自己这边辩解着什么,林有财伸开双臂拦护,后背快要占满林葱儿的视线……

    林葱儿的思绪就在最后这一幕定格,她又晕迷了。

    今夕何夕,再睁眼,已是昏黄暗淡的土屋内,一缕斜阳从敞开的屋门照在炕被上,细小的灰尘肉眼可见的在阳光中飞舞,猫咪胖胖蜷在枕头旁边打着呼噜。

    如果不是头痛脚痛哪儿都痛的触感,能叫人再说出一句“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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