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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大小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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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老汉宽容饶过,并且热心的带着兄妹两个去集头上办手续:“你们拿了官爷的凭条,验看过牛之后,再交了另一半儿银子,牛就归你们了。”

    俩懵逼这会儿还高兴呢,瞧瞧,啥都不懂也杀下来了不少价格。

    说是回家牵牛的中年汉子气喘吁吁地赶来了:“瞧瞧,咱家的母牛养的多好,才下过两窝崽儿,正当年呢。”

    看上去,这头牛确实个头不小,跟刚才见到的那头很相似,但是毛发顺滑了些,牛鼻子上拴的绳索湿润了些。

    林葱儿啥都不懂,只问了一句:“这头——产奶?”

    “那是当然。”中年汉子笑的憨厚。

    官差老爷最后确定一句:“你家当家的,就叫林葱儿?”

    “嗯嗯。”傻缺才会给私有财产登记别人的名字吧?在林大小姐心里,林有财还算不得是她的亲人。

    林葱儿交齐了余款,看着管理集市的官差登记上自己的名字,呵呵,大圣王朝的文字,自己差不多能辨认出来,繁写而已嘛。

    “以后这牛若病死老死了,必须到衙门里登记报备,不允许虐杀。”官差叮嘱一句,抬眼看着林葱儿始终盯着他写字的动作,挑挑眼眉:“你会写字?”

    写么,毛笔字很麻烦的,自己就别露怯儿了,林葱儿笑嘻嘻摆手:“写不了,我就认得这个名字,喏,林——葱——儿。”

    认得名字就很棒了,手指头点的都对,官差脸色柔和多了,再看着林葱儿不经指点便自动自发的摁了手印在名字上,抬起脸来,对卖牛的中年汉子就瞪起了眼睛。

    “李三,摁完手印,你带着这俩娃儿挑个好用的牛车去,哼,价钱上不许坑了他们。”

    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递枕头,刚才兄妹俩打听了一句牛车到哪里买,这官差就记在心里了。

    叫李三的中年汉子苦了一下脸,急忙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再面对兄妹两个的时候,态度更加诚恳:“小兄弟,这边走。”

    林大牛牵着牛,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时不时摸摸黄牛的脑袋,欢喜无限。

    牛车得去木器市场淘,李三显见的很熟络,绕到一处宽绰的地带,老式的家具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两个轱辘的牛车,其实就是来回运送家具的装载工具,有的车身上还放置着东西。

    “大傻,给小兄弟这头牛配个车,李爷专门嘱咐过的,价钱上不能犯浑,还得实用。”

    “这是李爷的亲戚?”叫大傻的那位乐颠颠儿从一个碗柜那边转过来:“您就瞧好吧,权当我大傻白费功夫还得搭些好料儿。”

    俩兄妹只能继续懵逼,林葱儿总觉得好似哪儿不对头儿,又具体说不出来,明明李三就很卖力气啊?大傻的表情也一样诚恳。

    最合适黄牛的那辆车,看起来果真很结实,大傻连同自家使用的车辕跨带儿鞭子全给拾掇好了,要价三两银子。

    “忒实诚了!”李三赞叹:“回头我见了李爷,肯定得告白告白。”

    林大牛感动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李三哥,大傻哥,麻烦你们了。”

    只有林葱儿哑巴了似的,付完银子便闷着头坐在了牛车上,随便林大牛怎么客气道谢,然后缓缓离开集市场。

    “嘿嘿,嘿嘿,咱爹一准得吓一跳。”大牛兄再次变身“话唠儿”,不在意有没有人配合,就这么叽里呱啦的低声嘟念着,抒发自己欢乐的心境。

    林葱儿的无精打采,直到看见黄红柳绿的成衣铺子才算结束。

    “停车!”

    三条腿全从牛车上跳下来,风一样卷进铺子里去了。

    林大牛咽一口唾沫儿,一早吃下肚儿的玉米消化干净了,为什么妹妹不先操扯吃饭呢?成衣铺子可不是他们庄户人家能进的,他也舍不得把牛车放外面不是?

    果真被大牛兄猜对了,林葱儿拄着拐一进铺子,小伙计的笑脸就僵住啦。

    咱们当过富二代的林大小姐,自然是选择的门庭高贵华丽的铺子才进的,里面的顾客,表情跟举止,与当年的林大小姐很相像呢。

    只可惜,再相像也没人买账,林葱儿三条腿踏进铺子,就好像一只癞蛤蟆跳入蝴蝶谷,那么格格不入,那么——受人憎恶。

 第三十一章转变1

    “哎呦——天啊——”,一声一声的惊叫,是花容失色的小姐丫鬟们发出的,店铺里包括一个女伙计一个女掌柜,足有六个人在呢。

    那女掌柜模样的妇人还在介绍:“这一件样式可就我们小店才有,看这刺绣的功夫,五十两银子都……”

    梳着双丫髻,穿着件鹦哥绿褙子的小丫鬟率先跳了出来,一手用帕子捂着鼻子,一手指着林葱儿叱道:“叫花子——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

    原本很有兴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的林葱儿当即愣了。

    曾经,林大小姐的玉足跨入哪个精品专卖店,导购小姐们不是欢天喜地满街高迎?唯恐惹了大小姐一丝一毫的不满意,不肯一掷千金疯狂扫货……

    第二个拦到面前的是女伙计,双臂伸开向前,做的是轰撵的架势,口中的话也是咄咄逼人:“赶紧走赶紧走,惊吓了小姐们你吃罪得起吗?”

    最仁慈是人到中年的女掌柜,宽容的摆摆手,嘱咐一句:“草儿,赏一枚铜板打发了。”

    林葱儿只觉得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似的,每一个毛孔都浸了寒气。

    犹记得曾经的林大小姐,也这般嘲笑过穿戴着地摊货的女士到专卖店里游览,导购小姐一搭眼就知道她们绝对买不起,也是这样言辞犀利连摸一摸试一试的机会都不肯允许。

    “呵——呵呵——”,林葱儿嗓子眼儿里憋出一个字音,今夕何夕,自取其辱啊!

    她没有吵,没有闹,当然也没有去拣丢到店铺门外的那枚铜板,她转身,三条腿“咯噔咯噔”,拐出去。

    继续跟那头黄牛交流着感情的林大牛,偷眼瞧瞧妹妹的脸色,傻兮兮的问:“没有瞧中的?受了……气?”

    林葱儿摇头,不说话。

    打碎了牙,自己吞下,就可以了。

    她回头看那间铺子,“荣华轩”三个大字涂着金粉,亮亮的灼痛了她的双眼。

    “记住!”她叮嘱自己,记住今天遭受的所有耻辱,忘掉过去只属于林大小姐的趾高气扬颐气指使……

    顺着出城的道路往外走,越是接近城门就越是接地气,道旁的房屋店铺伙计,也是笑嘻嘻站在门口不时招呼着行人。

    林大牛在一家包子铺前舍不得迈步了,紧牵着黄牛的缰绳,眼珠子也盯在铺子前的包子笼扇上。

    “今儿最后一锅肉包子喽,再不买可就收摊子喽!”肩头搭着块白布巾的小伙计扬声招呼着:“三文钱一个肉包子,皮薄馅大十二个褶儿……”

    原本一直板着脸的林葱儿,忽然笑了,跟小伙计喊了一声:“麻烦您,来十个!”

    曾经不会被瞧在眼里的小伙计,能得林大小姐一声“麻烦您——”,还是真心实意的,也得算三生有幸吧?

    “好哩,十个肉包子,客官您收好。”小伙计的笑容足足爆出十二颗牙,三十枚铜板在他的一只手里向上抖成一条线,然后斜斜的落入包子笼屉旁边的钱匣子里。

    屁民的快乐,很简单。

    “哥,你吃。”林葱儿好似一下子收起了身上的尖刺,对大牛兄的态度也柔和了起来。

    大牛傻笑,却只是小心的把裹着油纸的包子往竹篓子里面放:“葱儿你嘴巴刁,都留着你吃,哥肚肠大,吃这个不管饱,哥回家喝渣子粥就行。”

    林葱儿脑海里忽然泛出昨日里林大牛跟她一样,在县城只喝了一碗馄饨的模样,对这个大肚汉来说,那碗馄饨也就是塞塞牙缝的吧?他却没抱怨没吃饱。

    一股子叫做酸涩的东西冲上眼睛,林葱儿的声音却恢复了强势:“这是要不听我的话了是吧?赶紧吃,管饱儿!”

    林葱儿又往破褂子里面去摸钱:“再来二十个肉包子!”

    林大牛跳了起来,满脸的焦急,摁着妹妹的手叫:“千万不能再买了!我这就吃,我吃俩,一准儿饱,真的!”

    “以后……”,林葱儿没有说下去,她其实很想许诺,以后面包会有的,土豆会有的,肉包子顿顿管够。

    可是,此刻的林大小姐被打击的不轻,拍着胸脯保证的话,怎么也没办法吐出口,这口气就这么始终憋着,即便又找到一家卖廉价布匹布头儿的小铺子,狠狠的买了几块儿,也还是没有抒发出来。

    “妹子真孝顺,这几块儿都是给家里长辈买的吧?颜色儿暗,好清洗。”卖布的妇人热情的取了一块儿花布头儿往林葱儿身上比划:“小姑娘正当年,许了人家没有?可该给自己置办些鲜亮的衣裳……”

    “不用。”林大小姐的身子有些僵硬的后退,她真不适应有邋邋遢遢的陌生人靠近自己,卖布的妇人应该正奶着孩子,身上一股子奶腥或者是尿骚味儿。

    上辈子喜欢欧美风范的衣服样式,大多也是深色灰色调子着装,肥成大象一般的身材,也确实不适合花红柳绿,所以,习惯性的,大小姐给自己挑的布料也是深色的,继续沿袭亲爹亲哥的旧路子。

    果然是买布要便宜得多,在“荣华轩”一件成衣出售五十两银子,女掌柜还一副肉疼的模样,在这里,单一颜色的细棉布,按照兄妹二人的身材估算,挑拣了十几块儿,足够做四五身的衣服,共花费二两五钱雪花银。

    林葱儿抖出破褂子里面的所有家当,看向妇人:“大嫂,我信得过你,就剩这么些钱了,都给你,你再给我凑些做新被褥的东西,能凑多少凑多少。”

    女人心里有气的时候,花光所有的钱,是出气的最佳渠道。

    何况土炕上那副被褥破旧的没法儿看了,味道更是难以言表,林大小姐能忍了两天两夜,够委屈的了。

    妇人纠结半晌儿,到底舍不下这么痛快的买卖,回自己屋里抱了一套全新的铺盖卷儿来,打开,一股子新鲜的阳光味儿。

    所有的家当,也不过就是五两银子和一小堆儿售卖“诚信”的散碎铜板。

    “我看妹子投缘儿,这套就便宜给了,虽说里外面儿都是碎布头儿拼起来的,可棉花芯儿不掺假,你摸摸,软和着呢,我本来,是做了给我家妹子做添香的,她嫌磕碜……”。

 第三十二章转变2

    林葱儿的笑容一下子荡漾开来,她本来还犯愁呢,自己从没动过针线,三个人的衣服更不会缝,做被褥,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现成的新被褥,太好啦!

    妇人的手工不错,无数块颜色不一的布头拼凑在一起,其实很别致。

    “谢谢大嫂。”林葱儿忽然脸红了,声音也干干巴巴,在妇人收走了她的全部家当之后,她忽然想起,最关键的一环,没有针线和剪刀啊!

    “你这里的针线,能匀给我些吗?不要多,够缝这几件衣裳的就行。”

    “这……”,妇人迟疑了一下,再次上下打量林大小姐,终于,在三条腿马上要夺路而逃的时候,接下去:“你等等。”

    林葱儿一张脸红红黑黑的转换,额头上又渗出汗来,那种做了乞丐一般的羞辱感,缠绵上心头。

    “你没有傲娇的本钱,那就忍着。”她对自己说。

    妇人很周到,用两根手指头粗细的木棍儿各缠了跟布料颜色相近的棉线,取了中小两个号的细针,扎到线团上,又递上一个银箍指环似的东西。

    “这个顶针也送你,小丫头是没学过针线的吧?套在指头上再使劲儿,不扎肉。”

    林大小姐被怜惜被同情了呢,明眼人一搭眼,就知道这闺女是个没娘疼没娘管教指点的,破衣服上面的窟窿露着肉……

    被同情了的林大小姐,接了顶针跟线团,没继续道谢就往外走,妇人抱了被褥和布料追出几步,林大牛双手捧了两个肉包子进来。

    “我妹说,给孩子吃。”

    大牛瞪着眼珠子看向一大包东西:“都是——我妹买的?”

    妇人接了包子也有些傻呆,只会点头。

    牛车上,林葱儿抱着脑袋抵在竹篓子的枝条间,再次身无分文,只能用两个肉包子表达谢意,这现实,还得慢慢儿适应。

    林大牛反倒是适应了似的,他还不知道铺子里面发生的买卖过程,看着已经来到了北城门,赶紧问了一句:“葱儿,还要买别的不?猪大肠……”

    能把猪大肠做的香喷喷,还能卖二两银子一份儿,大牛兄对妹妹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说买呢?猪大肠,好便宜的,宁可返回城里再走一遭……

    林葱儿不抬头,声音被挤扁了似的:“没钱了……”

    没钱了,一瞬间又回到解放前了……

    比昨日还不如,昨日最起码,大牛兄腰带里还抿着几个铜板回的家。

    林大牛沉默了,酉时已过,原本来时说好的等在城门外的牛车,也早就离开。

    “轱辘轱辘……”,牛车有节奏的行进,行人越发稀少,林大牛也坐到了车辕上。

    “葱儿,哥知道哥没你有能耐,你也没乱花钱,不是哥要说你,老辈儿人都这么嘱咐的,这钱啊,挣三个,最多花俩,得留一个……”

    “……”

    林大小姐没有反驳,也没有据理力争。

    竹篓子的枝条上,被头抵住的部分,微微的,有些潮湿。

    潮湿了不要紧,太阳出来,晒一晒,所有的阴霾都会消散。

    只要你肯,站在阳光下面。

    该怎么形容林葱儿此时的心情呢?牛车行驶到大约一半儿的路程时,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了,远远地,听到有人在呼唤:“大牛——葱——大牛——”

    一道佝偻的身影似乎在奔跑,深一脚浅一脚的冲着牛车而来。

    林大牛分辨了一番,登时精神了,甩一下鞭子,大呼小叫起来:“爹——是我们,你咋跑这儿来了?”

    那身影站定了,气喘吁吁地解释:“爹从地里出来,见石头赶牛车自己个儿回了,还说你们在县城眼界高了,不稀得坐他的牛车,以后也别想再沾他的光……”

    说到这儿,闷葫芦觉着不合适了,便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今儿可晚。”林有财的声音里转换出几分欢快来:“这是麻烦的哪个村儿的叔伯大爷?摸黑儿把我这两个娃儿送回来,我那个闺女腿脚不好……”

    佝偻的身影迎上前来,却没有发现预想中的“叔伯大爷”的影子。

    林大牛牵着牛缰绳忽然就抽抽嗒嗒的了:“爹,爹,是——咱家的牛车,妹妹买的,咱家——呜呜——有牛了。”

    傻缺牛被亲爹那几句话引得,回想到了林石头那副可恶嘴脸,又觉得自家买了牛分外解气,激动起来。

    “说的啥?”林有财在夜色里僵住了,伸着头,查看温顺的黄牛,查看胡乱用衣袖抹脸的儿子,和坐在牛车上无声无息的一道影子。

    “真是咱家的牛,爹,你摸摸,牛车也是,林石头欺负我们家没牛,把我们丢到半道上了,妹妹就说,咱自家买,呜呜——卖了猪大肠——银子……”

    林大牛又哭又笑,颠三倒四的说了又说。

    巨大的喜悦袭击了老闷葫芦,他完全忽略了儿女被同族侄子欺负的事儿,围着牛车打转,搓着手,口中不住的嘟念着:“牛车——咱家的——我家葱儿——能耐……”

    就在这两个人完全不在同一个轨道反复的嘟念声中,一直心情郁郁的林葱儿,坐正了身子,嘴角缓缓上扬,上扬……

    不计较过去的林葱儿得没得到当爹的关心和宠爱,最起码今夜,林有财还知道惦记两个晚归的孩子,大老远跑了来。

    “咳咳——”,林葱儿轻咳几声,再继续任由这父子俩嘟念下去,今儿夜里就别想睡觉了。

    “回家吧。”

    “嗯嗯,回家,葱儿你再睡一会儿,大牛也上车坐着,爹牵牛走,这牛刚跟了咱,还不认得路呢。”

    狂喜中的林有财,抢过了儿子手里的缰绳和鞭子,这一会儿说的话的数量,足足能超过平时半年的。

    “夜里有风,大牛遮挡着你妹妹点儿,等回家爹管喂牛,爹会喂哩,往年借了村长家的牛使,爹都喂得好好地,爹知道哪儿长得草牛爱吃……”

    夜色深沉,只分辨得出黄土地面的些许轮廓,林有财小心的给牛带路,整整说了一路的话。

    却原来,闷葫芦不一定是真的闷葫芦,遇到兴奋点,比“话唠儿”的言语还丰富。

 第三十三章转变3

    林葱儿享受到了“大功臣”的待遇,地位只比那头牛稍差一点儿,刚刚在灶房坐下,没提要求,洗手脸的水就端了上来,烧火、打疙瘩汤也全是大牛兄一手包办,林葱儿只需要动动嘴巴吞咽就可以了。

    老闷葫芦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黄牛身上,喝了一碗疙瘩汤,就背了竹篓子去外面薅草,拦都拦不住。

    还剩下的肉包子,爷儿俩都舍不得吃,坚持给林葱儿这个肠胃弱的姑娘家留着,大牛说:“你要是实在吃不下了,剩的这俩也不怕放坏,哥给你顺到井里,明儿一早热热再吃。”

    乡下人家,把水井底部当天然冰箱使,也算一个特色。

    “葱儿,哥把洗澡水倒好了,你洗了早睡,明儿多睡一会儿,玉米棒子随便别人卖去吧,咱家现在有牛了,日子能过起来,你今后在家歇着就行,也养养你的脚。”

    林大牛好像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声音也拔高了,颜面上那点子不上台面的夹缩劲儿,也似乎不见了。

    回到土屋卧室,猫咪胖胖懒洋洋的窝在炕头睡觉儿,小小的一个,肚子却是圆溜溜的,显见的已经吃饱,刚刚在灶房饭桌下面,就看见了一只游动着小鱼小虾的木盆,林有财喂猫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洗了澡,铺了新被褥,林大小姐的心情也舒畅了,耳朵边儿还传来院子里黄牛反刍的声响,俩闷葫芦窃窃私语的动静,进入梦乡的林葱儿,嘴角是上勾的……

    新被褥的舒服劲儿非同一般,第二日,林大小姐果真醒的很晚,胖胖不甘寂寞的用嘴巴去蹭她的脸颊,喉咙里“呼噜呼噜”的。

    “喂,讲不讲卫生啊?”林葱儿使劲儿擦脸,指责胖胖:“你吃没吃过死老鼠啊?就往人脸上蹭……”

    “喵呜”,胖胖应和的叫,主人说一句,它跟着叫一声,让人没办法真的生气。

    天儿还是很热,日头光灿灿的照着,灶房里地锅内焖着林葱儿的早饭,两个肉包子微微的皱着皮,一碗混杂粮的面疙瘩汤。

    林葱儿忽然觉得,自家那个哥哥虽说嘴巴拙笨了些,脑子迟钝了些,对做饭一行还是有些天分的,最起码,把目前唯一学会的面疙瘩汤,给做熟练了。

    看起来,自己要想过上饭来张口的好日子,还得继续教导,多传授几个花样。

    那爷儿俩牵着牛早早出门干活儿了,林葱儿可以做些什么呢?

    没有朋友的联络,没有娱乐的设施,吃饱了饭难道数蚂蚁玩?

    到后院转了一遭,三只母鸡快乐的撒着欢儿,争抢着去叨一只悲催的绿豆虫,林葱儿在草窝里捡到一枚鸡蛋,便拄着拐回去了。

    百无聊赖,还得面对那十几块布头不是?

    身上的衣裳,也确实不能再穿下去了,难道以后再进县城,继续被人家当成讨饭的婆子?

    耐下心来,林葱儿把自己的一件破褂子铺平,是不是比照着旧衣裳裁剪,然后缝到一起,就可以?

    缝,应该不难,先缝个衣服窟窿试试。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智商原本就不差的林大小姐?

    如果缝衣针就像双截棍一般好使唤……

    林葱儿认针挺顺利,这具皮囊的眼睛没受过电脑电视手机的危害嘛,看什么东西都清楚得很。

    就是扎手指头扎的可频繁了,“嘶——嘶——”的声音不断响起,衣服上的窟窿被缝住了,代价是某人的十根手指头多了小针孔儿。

    含着眼泪把衣服抖一抖,对着阳光瞅一瞅,很好,不透亮,可什么时候,前片跟后片也缝到一起了?

    放弃吗?没衣服可穿。

    没有百度没有谷歌可搜,家里的父兄也肯定不懂这个。

    必须求助于外人了。

    林大小姐万般无奈,卷了那堆布头出门,有困难就想办法解决,干等着可没有救世主。

    首先去前邻,青砖瓦房很气派,从外面目测,院子面积也比自家的大。

    院门也是双扇的木制品,在这个贫瘠的小乡村中,得算首富了吧?

    貌似,自己昨日里还曾夸下海口,要在一年之内做到寿安城的首富呢。

    林葱儿摇摇头,又点点头,呼一口气,伸手,拍门。

    “谁啊?来啦来啦……”,很清脆的女声,伴随着快走的脚步声,院门被打开了。

    “你——”,一个身材胖嘟嘟的小姑娘,瞪着疑惑的杏核眼儿。

    十四、五岁的模样,打扮穿着跟第一天见到的宋香儿母女差不多样式,嫩绿翠花的襦裙长到脚踝,脑袋上左右挽了两个疙瘩揪儿,有些毛糙。

    “红儿,是谁来啦?”屋里有个妇人的声音问道。

    “是——是林大葱。”小姑娘红儿依然保持着疑惑的表情,前身大概从未轻易登过别人家的门吧?

    “什么大葱啊?小姑娘家,别跟着别人乱叫。”屋里的妇人走出来,面带笑容,看向林葱儿的眼神里带着打量:“快来屋里坐,红儿,这是你葱儿姐姐,长你两岁呢。”

    “咯咯,”红儿便笑起来,一手掩了口去关院门。

    “婶儿——”,是应该这么叫吧?林葱儿也挺迟疑,看那妇人依旧笑着,接着往前举了举布料。

    “哎,葱儿也知道叫人了,”妇人的眼睛都笑得眯起来:“还叫稻花婶儿就行,你小时候跟我可亲着呢,自从你娘……,葱儿这是——要做衣服?”

    对于过去一无所知的林葱儿,知道这妇人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她的脸颊泛红,低头解释:“我没学过,想请婶儿教教,我——送婶儿两块儿布头儿。“

    兜里没有一文钱,说出去话总是气虚,林葱儿此刻想起来大牛兄唠叨过的了“挣三个,最多花俩“……

    稻花婶儿跟红儿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语气里更多了一份怜惜。

    “快进屋,红儿扶着你葱儿姐姐坐下歇歇,这腿脚——可遭了罪。”

    小红儿果真上前扶了林葱儿的一次胳膊,把嬉笑收了,小心的问:“你这脚——疼吗?”

    这姑娘心善呢,林葱儿摇头,说话也自然多了:“谢谢你,不疼了,再瘸些日子,就该好利索啦。”

 第三十四章坦然

    “你真厉害!”红儿赞叹道:“要是我瘸了,非得在家里哭死不可。”

    稻花婶儿一指头点在红儿脑袋上:“胡说八道!人这辈子谁还没有个三灾六难?难不成都得哭死?”

    “嘻嘻——”,红儿吐吐舌头,扶着林葱儿坐下。

    她们直接迈进的是稻花婶儿的睡房,一铺大炕,被褥叠在一头儿,当中摆着两个针线簸箩,七彩的丝线,几个绣着花样的布帕子,很明显,林葱儿敲门时,这母女俩正在做针线活儿。

    稻花婶儿把东西收走,伸展开林葱儿带来的布头儿,边伸边问:“给谁做衣服?”

    “我们三个,都得做,稻花婶儿您教给我做一身就行,我回家,慢慢儿摸索。”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被针扎的不下十几个针眼儿的手指头儿,这东西,比九节鞭和双截棍的威力都大。

    红儿眼尖儿,已经看到了指头上的异常,瞪大了眼睛问道:“葱儿姐姐,你真的没学过做针线吗?”

    “红儿——”,稻花婶儿很想打断直心眼的闺女,唯恐伤害了小姑娘脆弱的心灵,村子里谁不知道这姑娘内向小心眼儿啊,刚刚才上过吊呢!

    林葱儿却笑了,坦荡荡的说:“是真的,我刚才想缝个窟窿,结果扎了手,还把前后片缝到一起了。”

    看起来,这姑娘大气的很啊!稻花婶儿禁不住要猜测过去的传言是真是假了。

    羞愧的反而是红儿,拉拉林葱儿的手道歉:“我不是要笑话你,原先……”

    “原先怎么样就让它过去吧,”林葱儿豪爽的摆摆手:“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关系,一样一样学起来,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这话说的,近乎于泼辣了。

    稻花婶儿点头:“就是这个理儿,葱儿倒是个聪慧的,来,婶儿教你。”

    她想剪裁一个襦裙的样式给林葱儿,却被拒绝了。

    “就跟我身上这样的做最好,穿出去做事儿方便,裙子,忒麻烦。”

    她想象不出来,自己这副“芦柴棒”的身材,黑黄巴掌脸,穿上女性十足的襦裙短褙会是什么德行,继续穿男装也不错啊,利索,爬个山耍个棍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而且就这布料的颜色,乌漆嘛黑暗糟糟的,也就适合短褐裤褂。

    还是那句话,没有傲娇的本钱,就忍着。

    稻花婶儿深深的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劝解的话,又没有说。

    剪成男装很简单,比照着林葱儿的身量,大剪刀“咯吱咯吱”,没几下就成了形,尤其那肥裤腰裤裆垂到膝盖的裤子,实在简单的不忍目睹。

    “就这么缝起来,边角儿倒几针更结实,领口这儿麻烦些,你要是不会做就再来找婶儿,你这手指头扎的地方,是没有用顶针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蹊跷在哪儿,林葱儿脸又红了,仔细打量稻花婶儿戴顶针的指头关节,和缝纫时针鼻儿顶到的位置。

    才多大点事儿啊?看起来容易得很,林葱儿心里有了数儿,干脆,请稻花婶儿把其他两身也给剪下来:“家里——没有剪刀。”

    “你后娘可真狠……”,红儿脱口而出一句感叹:“你们家大的小的两把剪刀呢,裁衣服的做绣品的都齐全,宋香儿炫耀过的。”

    “红儿!”稻花婶儿再次喝止女儿的口无遮拦,面上带了些尴尬,低头帮着林葱儿剪下另外两身衣服。

    被呵斥了的红儿偷眼打量林葱儿,发现这位还有心思对着她挤眼睛做鬼脸儿,于是心中大定,两个女孩儿的心灵距离,一瞬间拉近了许多。

    “既是你喜欢穿这样式的衣裳,婶儿就再给你裁一身儿,姑娘家,总不好老穿你哥剩的老粗布。”

    稻花婶儿愉快的决定了,下剪子飞快,然后卷起来,带着剩下的布头儿一起,用碎布条儿系住,递给林葱儿。

    “婶儿,说好的给您两块儿……”,林葱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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