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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娘子[金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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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转身才要走,手腕却被人握住。
    阿润回头,见贺兰春华正垂下眼皮,他说道:“没事……”
    阿润“啊”了声,不解:“大人?”
    贺兰春华这才重又抬眸看她:“我说没事……没有人有事……”说到这里,忍不住一笑,他的手悄无声息地往下滑落,从阿润的手腕滑到她的小手上,顺势在他大大地手掌心里一握,踏踏实实地觉得她的存在:“这就好……”
    “是吗?真的没事?”阿润呆了呆,感觉贺兰春华握住自己的手,但她一头雾水:“大人,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后知后觉地,阿润发现贺兰春华的脸色古怪,眼睛发红,眼睛里好像也……闪闪发光地,那是泪吗?
    阿润不信……贺兰春华怎么会流泪呢?
    正当阿润想要细看的时候,贺兰春华已经转开头去,他伸手在额角一抹,手指悄无声息地在眼睛上抹去:“真的没事……好了,你回县衙去吧。”
    阿润只好答应:“那好吧……那我回去了。”
    阿润正要走,贺兰春华却又唤住她:“等等!”
    阿润止步,贺兰春华看向她,沉默不语,过了会儿,才道:“小和,你送她回去。”他不能再容许有任何意外跟闪失出现,必须要以防万一。
    此刻衙门里的衙役们也赶了来,纷纷地控制现场。
    宋和上前:“公子,你不回去吗?”
    贺兰春华道:“我看过现场再回去。”事实上,他只是……需要好好地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宋和跟了他那么久,毕竟不同其他人,也隐约猜到,当下便领命。
    两人出了人群,阿润忍不住便问:“小和哥哥,你们在那干什么,为什么大人那么古怪……”
    宋和叹了声:阿润绝不会知道,她忽然之间的“失踪”,究竟引发了什么出来。
    宋和却也不想说出女尸来,生怕吓到她,便只道:“有个案子,大人现场勘查。对了,你怎么跑到你外婆家里去了?”
    阿润长长地叹息了声:“外婆对我好嘛,她可会开解人了……我又不想忽然回家,那样会吓到我娘,让她担心的。”
    宋和忍不住笑道:“上午林枫对你说了什么?”
    阿润道:“也没什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
    宋和听她的口吻仿佛有些老气横秋,便笑:“真的可以不提吗?”
    阿润嘟嘴:“当然啦,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道理连小毛都懂。”
    两人说到这里,宋和抬眸看向前方,忽然道:“那旧事可以不提,旧人呢?”
    “什么旧人?旧人是什么?”
    阿润随口说着,抬头之时,整个人怔住,就在两人前方不远处,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旧人么?
    宋和对林枫颇有微词,正是因为林枫,阿润才会伤心,所以才会一气儿跑到她的外婆家里去避难,虽然阿润没说,但宋和怎会想不到?
    宋和便淡淡道:“咦,林校尉怎么在此?怎么没有陪着芳姬小姐呢?”
    阿润一听,简直如在伤口上撒了点盐,阿润便瞪向宋和,宋和明了她的眼神,笑问:“这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润哼道:“你还知道呢。”
    宋和笑笑,看着阿润,便也明白她的心了,能开玩笑,就证明她并未死困局中。
    宋和便不再吱声。
    林枫并不在意宋和的嘲讽之语,只看阿润:“听闻你一直都没有回县衙?”
    阿润笑笑:“林大哥你怎么也知道啦?我就是回了我外婆家里一趟而已,怎么好像大家都很紧张似的……”
    林枫见她笑,自也笑笑:“嗯……因为大家都很关心你。”
    阿润听到“关心”两字,心又有点作痛,忙转开注意力:“你们不用担心啦,我有手有脚,能跑能跳……难道会出事吗?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就算是采花贼也不会看上我的……”
    阿润带笑而说,林枫却紧锁眉头:“别这么说!”
    几乎与此同时,宋和也喝道:“胡说!”
    两个人齐声呵斥,阿润吓了一跳,看看两人,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阿润虽是玩笑,可林枫却仿佛听出几分言外之意,阿润自嘲长得不好看,不似郡主芳姬,所以他才因此而喜欢芳姬的么……
    林 枫定了定神,终于说道:“阿润,其实你很好看……你该知道我的为人,绝不会信口雌黄。在我心里,也一直都觉得你很好看,但那不重要……关键的是,你的人 好。你虽出身贫苦,但你却丝毫自怨自艾都无,反而一直都极开心向上,你这样好,每个跟你认识的人,都也会因此而觉得开心。”
    阿润呆呆地听着,这样贴心温和的话,竟忍不住让她鼻酸。
    阿润吸了吸鼻子,有些欢喜,也有些害羞:“林大哥,你别这么说,这样用力的夸我……我会当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也无妨,”林枫微微一笑,“不信你问宋侍卫,想必知县大人也是同感。”
    阿润眨了眨眼,道:“别提了,大人刚才还很凶地吼我呢……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得努力拍他马屁才好,免得他一气之下辞退我。”
    宋和跟林枫闻言,皆都忍俊不禁。
    林枫叹道:“阿润,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总有一天,会有人……”
    “快不要说了……”阿润鼓了鼓嘴,道:“我才不稀罕呢,林大哥,你放心吧,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那种娇小姐,离开什么就活不了,我照样儿好好地呢!”
    林枫忍不住又露出笑容,但心里却仍有些微微地酸楚,这样好的女孩儿,若是理智的那个他,很应该紧紧抓住才是,但……
    林枫深吸一口气,道:“那好吧,总之……你好好地就行,好了,我不耽搁你们了……”林枫停了停,问道:“阿润,以后……我还可以去找你吗?”
    阿润笑道:“林大哥,我们之间又没有仇怨,你当然可以去找我啦。”
    林枫笑着向她点点头,又向宋和告别,转身欲走。
    阿润看着林枫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却一点点收敛,消退,眼睁睁地看到林枫走出十几步远,阿润忽地大声叫道:“林大哥!”
    林枫停步,回过头来。
    阿润望着他,眼睛里泪光闪烁,她咬了咬唇,终于大声喊道:“林大哥,为什么我这么好,你却不喜欢我?”
    林枫怔然,眼睛也渐渐地红了,过了片刻,才回答:“大概……因为我是个没有福分的人。”林枫说完后,便转身,翻身上马,扬鞭疾驰离去。


☆、第63章 太美则妖
    回县衙的路并不远,不知不觉,便见前方府邸在望。
    宋和担忧阿润;但这等感情之事,旁人很难插嘴。
    路上人来人往;宋和看看手中的篮子,便问:“这里头是些什么?”
    “是不是有点沉?”宋和方才不由分说替阿润把篮子接了过去;生怕她累到一样,让阿润有些过意不去;便笑道:“姥姥给我摘了不少瓜,有苦瓜;黄瓜,丝瓜……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
    宋和道:“怎么好让老人家破费;一定要向公子要钱。”
    “你说得对……”阿润喜笑颜开,如看知己,“我也是这么跟我姥姥说的。可是她却骂我掉进钱眼儿里了。”
    宋和便笑。
    提起老人家;阿润眉眼才又真正舒展开来,便说:“姥姥从小就很疼我;我也一直没怎么孝顺她老人家……到县衙来干活虽然好;不过也更难得有时间过去探望她了;幸好前几天我回家的时候,跟我娘说,让她有空就替我多去看看……”
    宋和道:“你以后如果想念老人家,就直接跟公子开口,他不会不应的。”
    阿润笑道:“他也许会答应,不过我怕我总是说要回家,他会扣我工钱。”
    宋和哈哈笑了两声:“不会的。”
    阿 润喜气洋洋说:“我也是随口说说,你可不要向大人告我的状……今天我跑回去,也惹他不高兴了呢,不过姥姥倒是很高兴的,上两次我娘去看她,也给她带了些好 东西,还给了点钱……她高兴的什么似的,其实我娘也是惦记着她的,只不过以前家里……所以我娘也不愿意总是去打扰她,免得总让她烦心,如今好一点了……才 也高兴回去了……”
    宋和听阿润慢慢说着家事,全是些他所没经历过的家常琐事,可是他却听得津津有味,丝毫厌烦之意都无。
    阿润滔滔不绝说了会儿,舒了口气:“好了不说了,你一定觉得这很没意思……”
    宋和道:“我觉得这十分有趣,而且我想……老人家也一定是位通情达理的,性格大概跟阿润你差不多?”
    阿润的眉眼重又弯弯起来:“那当然……我姥姥不仅性格极好,年轻时候更是个美人……”她说到这里,就遗憾地摸摸脸:“可惜我跟她不怎么像……”
    宋和复又喷笑:“叫我看,太美则妖,你这样却是正好的,增一分太艳,减一分则太淡,叫人看之心喜,觉得舒服。”
    阿润有点不太明白宋和最后那两句话,不过听来必然是夸奖,于是便笑。
    过了片刻,阿润忽然反应过来:“不过,太美则妖是什么意思?”
    宋和挑眉不语,阿润后知后觉,指着宋和:“啊……小和哥哥,难道你是在说大人吗?”
    宋和仰头大笑。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见有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毛振翼叫道:“阿润回来了!”
    身后的毛双儿听见这声,如听号令,也跟着探头出来,一看阿润,即刻大叫:“润姐姐!”
    两人飞快地往这边跑来,毛振翼跑到半路,忽然醒悟自己不能这样,便站住脚,假装看向别的地方。
    毛双儿一径跑到阿润身旁,抱住她道:“你去哪里了,从早上就没看见你。”
    阿润道:“我去我外婆家里了。”
    毛双儿道:“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去?”
    “这次我走的太急,下次等提前跟你六叔说声儿,他答应了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毛振翼听了,便道:“还有我!”
    阿润道:“你站的那么远,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呢。”
    毛振翼当然知道阿润是玩笑话,便向她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阿润从篮子里翻出一个红柿子,在衣袖上擦了擦,递给毛双儿。毛双儿接过来便吃,毛振翼终于忍不住:“还有我的呢!”
    阿润便又翻了一个出来:“是我姥姥自己种的,非要让我带两个回来。”
    毛双儿吃了口,又酸又甜,且又多汁,便道:“真好吃。”双手捧着柿子,啃得汁水横流,脸颊上也蹭到不少汁液,却浑然不管。
    “看看你,像个小花猫一样,吃得到处都是……”阿润笑着,摸摸毛双儿的头,有几分欣赏地看着小孩儿,说道:“简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毛双儿本以为阿润要训斥自己,听了最后一句,却乐得又大大咬了一口。
    宋和偷笑,偏偏毛振翼在旁道:“是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阿润看向他:“大毛,别忘了你的教习先生还没定呢。”
    毛振翼顿时想起那个传说中爱打人先生,忙闭嘴:“我什么也没说。”
    阿润也摸了摸他的头:“真是孺子可教。”
    经过检验,证明那具女尸是被凌辱后杀死的,贺兰春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在逃的采花大盗,不过那贼最擅长高来高去,一时半会却无法缉拿归案,只能再寻对策。
    次日,贺兰春华再度升堂审讯朱大之事,王林,白柔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但除此之外,却另有一件意外之事。
    那本来该上堂指认探监指认的吴狱卒,不知为何竟失踪不见,贺兰春华命人四处搜查,才在一间废弃破旧的屋子里发现吴狱卒的尸身,是被人刺破喉咙而死。
    贺兰春华心知有异,仔细勘查了一番现场,无功而返。
    只好先把白柔王林定罪,关押牢房,朱大案件暂时告一段落,贺兰春华命众衙役加紧搜捕采花贼之事。
    且说自从阿润去了县衙当差,苗家的日子比之前要好过许多,苗老爹虽然偶尔喝醉了还会发作,但比之前已经收敛好多了。
    但虽然如此,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苗老爹有一日大闹起来,又要拿爱夏爱冬出气,李氏出面拦挡,却被正在气头上的苗老爹狠狠地打了两下。
    李氏跌在地上,又气又痛,爱夏爱冬哭叫着来扶起李氏,那边苗老爹却越发猖狂,叫嚷的十分难听。
    苗老爹发过疯后,酒力涌动,加上也累,便睡着了,李氏停了哭,叫爱夏爱冬两人收拾东西。
    两个孩子十分忐忑,爱夏问道:“娘,这下咋办?我们去找姐姐吗?”
    “不行,”李氏摇头,低声说道:“你姐姐在县衙里干活,咱们去找她,给人知道了,会说她闲话,若是让知县大人们知道咱们家这样,也得瞧低你姐姐。”
    爱冬带着哭腔问道:“娘,那么咱们去哪?”
    李氏想了想,擦擦孩子脸上的泪:“咱们先回你们姥姥家里住上两日吧。”
    李氏到了里屋,把自己以前攒下来的钱——多半都是阿润送回来的,她的薪俸,自贺兰春华嘴里扣回来的,加上做衣裳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两多点儿的银子。
    李氏把银子紧紧攥住,用手帕包了又包,最后塞进怀中,小心藏好。
    李氏恨极了苗老爹,心里怨自个儿命苦,且带累了三个孩子。
    临出门前她看一眼苗老爹,见他仍呼呼大睡,浑然不知其他。李氏咬了咬牙,便出了门。
    把大门带上,娘儿三个,也不管天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蹒跚而行。
    山风吹动,偶尔有野鸟怪叫,爱冬爱夏都极怕,却死死地忍着不敢哭出来。
    李氏背着包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借着头顶暗淡的月光,从黑暗里摸索着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才看到村庄的影子,李氏暗中松了口气,却叮嘱两个孩子:“见了你们姥姥,别说家里的事儿,知道吗?”两个孩子懂事的答应了。
    李姥姥正要睡觉,忽然听到门响,侧耳一听,隐约听出是女儿的声音,急忙跳下炕出来开门。
    大门打开,两个女孩儿先跑进来,抱住她齐齐叫道:“姥姥!”自然是有无限委屈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李姥姥也是过来人,谁家的妇人会半夜三更走山路?李姥姥看着两个外孙女儿,又看一眼李氏,并不问什么,只道:“快进来吧。”
    李氏进门,把门重新关上。那边李姥姥便领着爱夏爱冬入内,一边问:“吃饭了吗?别急,姥姥给你们做。”
    李氏在后面听着,本来这样的“回娘家”,对她来说是极为难堪的事情,此刻听着母亲的声音,李氏心里酸楚交加,捂着脸,忍不住就涌出泪来。
    且说在苗家,苗老爹一觉睡到天明,听到耳畔鸟鸣鸡叫,他便从炕上起身,走到屋外。
    平日里都有孩子在唧唧喳喳说话,加上李氏忙碌的身影,但是今日,家里却安静的异常,院子里只有几只鸡在来回走动。
    苗老爹皱眉,走到厨下看了看,灶上冰冷,膛中无火,苗老爹大怒,还以为李氏故意不做早饭出去了,便粗声叫道:“爱夏,爱冬,你们娘呢!”
    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声音,苗老爹呆了呆,走到套间里头,掀开帘子看进去,却见炕上空空地,被褥都依旧是整齐的模样。
    苗老爹又叫两声,把整个院落走了个遍,都没看到人。
    苗老爹站在院中,总算是回味过来:“该死的娘们儿,是跟我赌气回娘家去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来弄这等幺蛾子!”
    苗老爹骂骂咧咧,最后又道:“闹腾来闹腾去,又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回来的!”
    他气吼吼地骂了两句,因没有出气筒在,十分无味,自己走到厨下,想弄点东西吃,却又懒的生火做饭,只好把昨日的馒头拿出来,就着剩下的咸菜吃了一顿。
    苗老爹吃饱喝足,看着满院子的鸡乱叫,又去找了点谷糠撒在地上。他站着看了会儿,便去取锄头,想要下地干活。
    不料才走到门口,便听到门外有声响,似女子说话的声音。
    苗老爹一怔,以为是李氏回来了,他心中暗喜,嘴上却骂道:“该死的,知道回来了?有能耐你永远都别回来啊!”
    苗老爹骂着,猛地便将门打开,一抬头,却惊了一跳。
    只见眼前,并不是李氏,也非爱夏爱冬,却是一位极为美貌的中年妇人,气度高雅,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苗老爹忍不住后退一步,竟有点说不出话来:“你、你是谁?”
    那美貌的妇人望着他,神情却是淡然不惊的,眼神中甚至带一点冷。她左手边的一位管事妈妈,打量着苗老爹,出声问道:“敢问这里是阿润姑娘的家么?”


☆、第64章 来客何人 
    这清晨而来苗家的不速之客,自然正是程夫人。
    苗老爹有些结巴:“阿润?啊……是啊,你们是来找我女儿的?找她干什么?你们……又是谁?”
    程夫人听到“我女儿”三字;便垂了眼皮。
    管事妈妈道:“我们夫人姓马,认得阿润姑娘;今日前来,是来找尊夫人的。”
    “尊夫人?”苗老爹呆呆怔怔,“你是说阿润她娘?这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自然是要紧的事,请问尊夫人可在?”管事妈妈仿佛察觉李氏不在,有些不悦。
    苗老爹道:“她不在!谁知道跑哪儿去了!”
    程夫人看着他粗鲁不堪的模样举止;想到阿润便有这样的“父亲”,简直就像是把心在糙石上磨一样。
    她狠狠地瞪了苗老爹一眼,转身欲走。
    管事妈妈忙跟上,不料程夫人走了一步;复又回身,看着苗老爹道:“妻子贤惠,女儿能干;这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该好好珍惜才是!若是不知道惜福;等后悔莫及的时候就已晚了!”
    程夫人说完后;转身上轿。
    剩下苗老爹莫名其妙,眼看程夫人进了轿子,这才呆呆地走出门口:“你……你什么意思?”
    管事妈妈回头狠看他一眼:“呸!”头也不回地随着轿子离去。
    苗老爹气的叫道:“哪里来的疯婆子,一大早上门找什么晦气!”
    正巧旁边有个邻居看见这幕,听他骂,便忙制止道:“你怎么敢这么说,你没见到这位夫人的穿戴打扮?她是镇上程老爷家的那位、当今贵妃娘娘的妹妹,算来还是皇上的小姨子……你不想要命了?还在这里瞎嚷嚷!”
    苗老爹大惊失色:“你说啥?这、这……”
    那邻居好奇问道:“说来程夫人来你家干啥?”
    苗老爹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我怎么知道?她来找孩他娘的……”
    邻居也百思不得其解,苗老爹看一眼那远去的轿子,双腿有些发抖,也无心下地干活了,急忙逃也似地回到院子里,紧紧地把门关上。
    轿子缓缓而行,山路不好走,轿夫们虽然已经尽力放慢速度,但轿子还是晃晃悠悠地,一如程夫人的心一样。
    程夫人忧愁,轻声道:“你说她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
    管事妈妈回答:“听那汉子的口气,多半又是争执过了……也吃不准她会去哪,家里的孩子好像都不在……”
    程夫人一惊:“难道是去了县衙找阿润?”
    管事妈妈想了想,道:“夫人,你还记得白柔之前那个姓全的丫头吗,她为姑娘的时候,跟阿润的娘是一个村子的……是不是她回娘家去了?”
    如峰回路转,程夫人复又一喜:“言之有理……”
    管事妈妈有些为难:“夫人,咱们要去吗,是不是有些突然了?”
    程夫人垂眸思索了片刻,终于道:“去吧……有些话,我也想说开了……何况当初她到府内的时候,说起阿润来,她的反应……我想她必然也是心里有数的。去吧,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程夫人一声叹息,管事妈妈点点头,便叫轿夫改道。
    一大早,李姥姥招呼外孙女儿跟李氏吃了早饭,婆孙三代,坐在院中闲话,不免就说到了阿润。
    李氏心中虽有愁苦,但一提起阿润,却还是忍不住笑的:“她前两日竟来过?怎么也不回家去,反偷偷摸摸来了你这里?”
    阿润来的时候,跟李姥姥隐约说过林枫的事。
    李姥姥当然知道她不回家是怕李氏担心,但是此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倒也不怕李氏知道,何况有些事儿,李氏是该知道的。
    李姥姥便简单说了一遍,又道:“阿润不是个爱钻牛角的孩子,你也放心吧。”
    李氏低头,这才明白阿润竟还经历了这宗事,她低声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自从略懂事开始,有什么委屈,都要藏起来,不肯跟我说……”
    李姥姥笑笑:“是啊,她这隐忍的性子,倒是像你,但是你若是似她一样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
    李氏忍不住又潸然泪下:“娘……”
    李姥姥拍拍她的手:“好啦,不要哭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娘也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唉,过日子,不就是熬么,幸好阿润能干,你也有个指望……这次即然回来了,索性就多住些日子吧。”
    李氏擦擦泪,道:“娘,我想去县城看看阿润,自打她去了县衙,我还没去看过她呢,怕给她丢人。”
    “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李姥姥笑着斥道:“阿润是你养大的,她性子如何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多心多想的,若给她知道了,一定会伤心。”
    李氏点点头,似是听了。李姥姥又道:“对阿润来说,别人说什么不要紧,但是你才是她最亲的人,知道吗?”
    李氏的泪复又涌出来:“娘,我知道了。”
    眼看日上三竿,李氏稍微打理了一下,便想趁着现在空闲,去县衙见一见阿润。
    这会儿爱夏跟爱冬在门口玩,听得爱夏道:“你看那顶大轿子多好看。”
    爱冬歪头看了会儿,道:“我也想坐这样好看的大轿子。”
    爱夏笑道:“你又做梦,这是有钱人家跟当大官才能坐的。”
    两个人说着,便见那轿子渐渐地将到了她们跟前,爱夏爱冬两个目不转睛地仰头看着,轿子旁的丫鬟就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有个……有个外孙女儿叫阿润的老人家吗?”
    爱夏跟爱冬面面相觑,爱冬呆呆问道:“二姐,他们说的是不是大姐?”
    爱夏也有些发愣:“你们认得我姐姐吗?”
    管事妈妈忙从轿子那边转过来:“你们是阿润的妹妹?就是在县衙当差的阿润姑娘?”
    “是啊。”爱夏好奇地看着管事妈妈,“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儿吗?”
    正说到这里,门内李氏过来,笑着说:“你们两个跟谁说话呢?别玩儿了,快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县衙……”
    李氏边说边走过来,猛然抬眼看见管事妈妈,语声便戛然而止。
    轿子落地,丫鬟掀起轿帘,程夫人弯腰从轿中走了出来,转身看向李氏。
    四目相对,李氏望着程夫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头一阵阵地发慌,她后退一步,却又想起自己不能就这样逃走。
    轿夫跟小厮等在门外,丫鬟婆子们等在院中。
    屋门口上,李姥姥跟爱夏爱冬三个坐在一起,看着满院子的人,除了李姥姥,爱夏爱冬两个都看呆了,不知为何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
    管事妈妈照应着,陪笑说道:“老人家,您别着急,我们夫人跟阿润姑娘是认得的,也极喜欢她,今日来是有件好事儿……”
    李姥姥抱着两个外孙儿,便笑笑:“好好,是好事就行,你们也坐吧,看样子一时半会说不完的。”
    管事妈妈看着李姥姥的眼睛,那是一双老人家的洞察所有的眼睛,她便也一笑:“好,谢谢老人家。”
    屋内,程夫人坐在炕边,李氏在旁站着,低着头,十分紧张。
    程夫人随意看了一眼屋内,便道:“你也坐吧,我们好好地说说话。”
    李氏仓促看她一眼:“不知夫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莫非……又是想让我做衣裳吗?”她忽然像是找到一个应付的话题般,匆匆道:“是了,一定是这样吧,上回阿润叫人带信儿回来,说是夫人又要做一套衣裳的……”
    程夫人看着李氏,终于道:“我今日来,是为了阿润。”
    李氏生生咽了口唾沫:“阿润?阿润……怎么了,阿润好好地在县衙……夫人,我们还是说说那衣裳……”
    “阿润……不是夫人亲生的,对不对?”程夫人忽然石破天惊,说了这句。
    李氏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雪白:“你说什么……”
    程夫人看着她:“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从那次……看见阿润,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孩子。”
    “不……”李氏大声喝止,忽然想到什么,害怕地看着程夫人,她心中忽然极怕,怕程夫人已经跟阿润说过了……而阿润,又会是什么反应?
    程夫人看出李氏眼中所想,仍是温声说道:“你别急,我没有对她说什么。那孩子还什么也不知道。”
    李氏捂住嘴,一言不发。程夫人道:“其实,在来之前,我本来也想过,彻彻底底地,把阿润要过来,认回她……”
    “不会的!”李氏豁出一切般,厉声喝道,“阿润是我亲生的!”
    程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一手把她拉扯大,你们两人之间,是无人可取代的。”
    李氏几乎崩溃,却仍撑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夫人看着她的表情,同为母亲,她明白李氏的心情:将心比心,若她是李氏,她也会不顾一切,绝不容许有人把阿润抢走。因为程夫人看得出,李氏也是真心疼爱阿润。
    程夫人道:“其实你真的放心,就算我要认回阿润,以阿润的性情,她肯不肯认我,还是未知……何况,我也不想就这样去惊扰到阿润……毕竟,在她心中,你才是她的娘亲,她唯一的娘亲。”
    程夫人说到这里,眼睛微红。
    李氏听了这话,缓缓吸了口气,原本绷紧的心弦才稍微放松下来:“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程夫人沉默片刻,才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已经跟阿润说了,我想,认她……当我的干女儿。”
    李氏睁大双眼,茫然。
    程夫人看着她浑然不知的表情,苦笑道:“果然她没有跟你提起对么?我想她大概也是不想如此的……所以我今日才特意来找你……”
    李氏握紧双拳:“阿润答应了吗?”
    “她 只跟我说,她要同你商议,她说这样的大事,她要她的‘娘亲’同意才行……”程夫人泪花涌动,低头,从袖中掏出帕子,掩住哽咽,停了停才继续又说,“所以今 日我亲自来,就是想跟你说,希望你……答应这件事,我不会跟你抢阿润,我只是想让她好,也想对她好,弥补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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