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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湮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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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还是没反应,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这种档次的激将只能暴露他自己的智商,即恒早就免疫到可以自动屏蔽。
  子清彻底动怒了。成将军忙打圆场:“子清……”
  然而子清咽不下这口恶气,一时冲动就脱口道:“你要是够胆就来单挑!”
  “胡闹!”成将军厉声喝道,温和的眉眼变得严厉,“子清你最为年长,当尽力辅佐队长才是,怎么开始带头胡闹?”
  子清自知失言,低下头没再吭声。可是显然他的怒意还没有消去。
  成将军问剩下两个人:“孙钊,花病,你们呢?”
  那两个人相互交换了神色,齐齐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那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路。”成将军缓下脸色,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去。直到三个年轻的背影各自消失在视野中后,成盛青才略显无奈地看向闹别扭的小鬼,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领导青云帮的?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还是说你故意让我在下属面前丢面子?”
  少年不满地嘟哝道:“所以我才不想混青云帮了……”
  “那就吸取教训!”
  少年默然不语。一年前乐津大力整顿了治安,顺利围剿两大帮派,连带着取缔风月行业,新上任的安县令可谓是政绩连连。可是后续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乐津八成的经济都是靠风月行业撑起的,这一块被剿灭后乐津立刻被打回了原形,又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穷乡恶土。
  失去了两大势力相互抗衡而维持的“规则”,仅靠衙门微薄的人力根本无法维持治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乐津成了盗匪光天化日都能大摇大摆抢掠的天堂。
  而这一切灾祸都源自于这个少年一时的天真。可以说因他一个人而毁掉了一个城镇。
  ……多么惊人的破坏力。
  这也是成盛青决定将他带离人烟,收押在身边的原因之一。可事到如今他又有点后悔了。
  少年跟他来到郊西以后被安排在军营一里内的村落里,只是给他换了个牢房而已,可他却出乎意料的听话。成盛青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成盛青没让他干什么的时候,他也适当会干点什么,当然善后都是成盛青来做。终于惹得那个村子天怒人怨,鸡飞狗跳。看在成盛青的面子村民们才勉勉强强容忍了他一年。
  成盛青很奇怪,当初他只不过拿“全国通缉”这种话唬他,他居然就被吓得服服帖帖的了。后来他旁敲侧击问少年是不是得罪不得了的人怕被仇人找到,少年也只是懒懒地说他的仇家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与他的乖顺形成对比的,就是他越发的少言寡语,基本上是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一句都不会超过十个字。他还年轻,这种性格对他以后的人生有影响不说,若有外人不知情的传开跟随了成盛青一年就能逼成自闭症,那成盛青就太冤枉了。
  可是后来,成盛青也慢慢地醒悟了过来:原来他在抗议!在对他欺骗的行为抗议!
  好一个无声的抗议啊……成盛青无语凝咽。当年意气风发的青云帮老大憋屈到这种地步,连成盛青都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坏蛋。
  回顾过去总是让人无限感伤。如今他面对这个脾气越来越古怪的少年,反省着自己的教育不当之处,决定要给他一个挽救的机会。
  “为什么不去?”成盛青好声好气劝道,“你不是嫌村里烦吗?人家也嫌你烦,正好眼不见为净。”
  少年淡淡吐出一句:“今天早上右眼皮跳个不停。”他言下之意就是再也不听你忽悠了。
  “这不算理由。”成盛青摊手,“是你太过神经紧张导致的面部局部抽搐。”
  少年翻了个白眼,换一种说法表示自己立场坚定:“既然是你‘请求’我,那我就有拒绝的权利。”他一字一句道,“我拒绝。”
  成盛青无奈,只好拿出杀手锏:“既然你拒绝,那我就改为‘命令’你。”他语气威严,容不得置疑,“我命令你,即恒。给我表妹当保镖!”
  少年垂下眼睛,狠狠地咬了咬牙,却说不出一个字。
  成盛青很满意,继续问道:“刚才三个人你怎么看?特地挑了和你年纪不相上下的,好相处一些。”
  即恒淡淡地评价:“一个白痴两个闷桶,没什么用。”
  成盛青大笑起来:“只说对了一个!你看人真没眼光,难怪在青云帮混不下去……”
  他又旧事重提,少年感到厌烦。另一边又对那个没被否定的倒霉蛋产生了一丝同情。
  “……用得着四个人吗?”他叹了口气,想尽快转移话题。
  “用得着。”成盛青缓慢而笃定地说道,“我不是要你去使唤他们,而是要你学会与他们相处。”他看向少年郁闷的表情,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果你学不会与人相处,走到哪里都不自由。”
  他说了一句好有道理的话。即恒无法反驳,只好闷闷地又问:“什么任务?具体点。”
  成盛青沉默了一会儿,神情变得严肃,然而口气还是有点随意的,他说:“我表妹家里出现了一只食人鬼。”
  因为他的语气太自然随意了,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说道:“闹鬼请道士呗。”
  “食人鬼,会吃人的。”成盛青强调。
  少年这时候才缓缓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漆黑的眸色泛起一丝惊异,他惊讶道:“家里出了吃人的凶手,这样明显还抓不到?”
  成盛青一愣,少年关注的重点好像和他预想的有点出入。他略微思索了片刻,答非所问:“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我要你保护她的安全,其余的不管。”
  少年感到困惑。他的要求是有点奇怪的,不是有更直接的办法吗?
  “抓住他不就完了?”
  可是成盛青却摇了摇头,神色真正严肃下来:“我知道你好奇心重,但唯独这件事你莫管闲事,我只要她平安即可。就这么简单,你听明白了吗?”
  凡是成盛青刻意强调的东西都是不靠谱的。所以即恒立刻感到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但是他不怕。
  食人鬼啊,听起来挺有意思。总比留在这里发霉好。所以尽管心有不满,他也没再抱怨什么。心头忽然有个念头闪过,他微抿的嘴唇浮起一丝邪恶的笑意,他回头问:“你表妹马上就十六岁了?”
  成盛青斜眼,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一年对他也是一种磨练,如今他虽不敢说对这个年纪的小鬼头有多了如指掌,至少对眼前这一个,连他脑子里有几弦都一清二楚。
  他换上习惯性的戏谑笑容,在少年耳边轻声道:“是啊,大美人哦。而且她很快就要嫁人了,你想下手的话就趁早……”
  少年打了个寒战,下意识躲得远了一些,又觉得有点丢脸才不甘心地说:“……你说的,到时候别怪我……”
  成盛青好整以暇地笑起来,言辞诚恳:“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我第一个祝福你,出了事我担着。”
  少年的脸色越发苍白,成盛青好笑地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明天一早你就和他们一起起程吧,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待你们。”他喃喃道,“和美浓这场战争僵持久了对天罗不利,我会在十天内结束它。”
  “十天不够,十五天有余。”少年躲在石头后面,忽然接口道。
  成盛青回头盯住他,并没有惊讶。某一天他履行诺言带他到战场观摩,发现这个少年对于战争局势有着一套独特的见解。一个从未见过战场学过兵法的孩子竟然能凭直觉洞悉局势,的确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才能。
  可是直觉这种东西太飘渺了,不可尽信。
  他笑道:“是吗?那我就在十天内了结给你看!”
  少年对这种无趣的挑战显然不感兴趣,他打了个哈欠,如果没事了他想回去睡觉了。也许今后的日子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能懒散地晒太阳,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他拍拍衣角的尘土就打算走,成盛青见他兴致缺缺的样子有些担忧,便叫住他:“即恒,我记得安县令给你判的刑期是两年,如今一年已过还有一年。”他严肃道,“这个任务你只要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就能刑满释放。不仅如此,我会给你一张通行证,往后大半个中原大陆任你畅通无阻,绝没有人敢拦你。怎么样?”
  少年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但他还是相信了,讶然道:“这么好?为什么?”
  “要你好好干。”
  少年有些不服气,他一直都是很认真地做每一件事的!
  成盛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话若是不说在前头,这孩子是不会长记性的。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即恒,难道你没想过吗?从明天起,你将踏入全新的世界,去一个你以前从没去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去的地方,那里没人认识你,没人知道你的过去……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你重新开始,做回你自己,展开新的人生。”
  少年沉默着怔在了原地。
  做回我自己……展开新的人生……听起来多么诱人。他抬眼看向这个常常费尽心思为他着想的人,一时有些感动。但这种感动只是出于他长期不懈的关怀。
  成盛青的笑容有些模糊,令他直觉到一股不祥的预兆。
  然而这种纷乱的思绪,他暂时还没法理清楚。
  ***
  天上那只大鸟还在悠闲地盘旋着。过不了多久,他就自由了。
  仿佛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在等待的时点开始转动齿轮,一经启动后就再不能后退。
  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尽管他时常感到迷茫和内疚。最终冲过迷雾的前方,又会有什么在等他?
  反正不会更糟了。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释然而不羁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迈向新世纪吧,骚年~~
星爷版的《唐伯虎点秋香》看几遍都那么好笑,真希望我的冷笑话功力也能达到那种境界~~
——以上两条没有联系。

☆、清和殿

  
  第二天,“和瑾专属护卫队”四人就离开了驻扎的大营,前往“秘密任务”所在之地。
  成盛青在他们临行前又专门给四个闹僵的人活络活络,然后把即恒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即恒回头看了一眼同伴们投来的好奇又复杂的目光,不满地对成盛青说:“区别待遇只会让他们更恨我。”
  成盛青笑了笑,可是却笑得不太轻松。他思忖了很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叮嘱道:“听着,别给我惹事。”
  “我从来不惹事,只要别人不惹我。”即恒想也没想,快速脱口道。
  成盛青无奈,就他这种走在哪毁在哪的性格,让他去到底行不行啊?可是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考虑那么多了。成盛青只好憋出个馊主意,对即恒说:“你要尽量乖一点,装也要装乖一点……就像你头一次骗我那样。”
  即恒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时候骗他了?他能骗得了他吗?“……你不是让我做回自己,展开新生活吗?”
  “呃……”成盛青被问住了,词不达意道,“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你就自由发挥吧。”
  “什么?”即恒一头雾水。
  然而时间已经不早,成盛青没有功夫再说什么,最后看着四个如自己兄弟般的孩子站成一排仿佛壮士即将远行,不禁有些悲怆,他嘱咐道:“我这个表妹一出生就丧母,被父兄宠惯了,任性了一点,你们凡事多顺着她,好好保护她的安全。”他又忍不住多叮嘱即恒一句,“你身为队长责任大,记得把他们三个都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完好无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两天的快马卷起阵阵尘土,时间很快就过去。一路上各个驿站都有奉命接待的人,这个阵势在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时就显得越来越沉重。少年们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即恒试图与同伴打好关系。
  从今天开始,他将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可是昨天的烂摊子今天还得收拾。
  虽说昨天闹僵了,但是成盛青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剩下两个“闷桶”对他的态度还是挺友好的,在他对他们两个迥异的外表充满好奇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他,相互介绍一番后也就能说到一块了。
  只有那个难搞的“白痴”还是一样难搞。可见第一印象的确很重要。
  即恒放下姿态小心地凑过去,轻声说:“那个……昨天的事对不住啊,我没有恶意的。”
  叫子清的家伙看了他一眼,冷淡地点了点头。
  这算是和解了吗?即恒眨眨眼,不明所以。接受道歉就是和解的意思吧,人与人之间的“规则” 好像就是这样吧……于是他略微放了心。可是剩下一天的路程里,子清还是一言不发,对于他或试探或讨好的搭话恍若未闻。
  即恒悲痛地发现自己又天真了。好在两个闷桶会适时地找话安慰他,他们的确一点都不“闷”。
  ***
  就这样磕磕绊绊,他们终于在第三天将近正午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很大很大的花园,走进花园以后还有很多或大或小的花园,领路的人将他们引到一座宫殿后就自行退下了,也没见有人来接他们,他们就只好站在殿前,四处张望着,掩不住一脸的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子清在看到殿门上方挂着的匾额后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即恒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匾额上几个描金大字龙飞凤舞,煞是霸气。他顿时一激动,赞道:“好漂亮的图案啊!”
  其余三人纷纷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分外古怪,其中一个叫孙钊的少年捂着嘴偷笑道:“队长,你不识字?”
  即恒噎住,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声音说:“我不认识古篆体……”
  “什么古篆体?”子清终于开口说话了,眉头皱得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这是天罗文字!”他不屑的眼神里明白写着“白痴”两个大字。
  即恒心里不舒服了,不服气道:“优络字、安雀字、名花体、无槌体……你们认识吗?”
  “那是什么东西?”孙钊好奇问道。
  即恒只看着子清,子清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胡说八道的。”
  “错。”即恒一脸严肃,一口气说道,“优络字是三百年前七个国家盛行过的文字,安雀字在五百年前几乎是整个中原大陆通用的文字,名花体和无槌体分别是这两种文字发展到鼎盛时期时由一些有名的文人骚客相互切磋后形成的……中原大陆文化辉煌期的文字,我全都认得。”
  三人一起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是他们听说过的。即恒得意地昂起头,顿感扬眉吐气。
  子清仍然面无表情:“那你不识天罗字,那些有用吗?”
  “呃……”即恒又噎住了,这回噎得心服口服。他颓然地垂下头,神色黯然地喃喃道:“我学了……相比起安雀字简直太简单了,可我就是学不会是怎么回事……”
  子清无语地别过了头,孙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一向淡定的张花病都咧开嘴笑个不停。
  即恒郁闷极了,张花病好心地解释道:“队长,匾额上写着的是‘清和殿’三个字。”
  之后,四个人之间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此时正是三月初春时节,太阳经过了一个冬季的冷藏还没有恢复到精力鼎盛时期,此刻正疲软地摊在天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挥洒着稀薄的光芒,既不能温暖人的皮肤,更不能抚慰虔诚地站在它身下的信徒受伤的心。
  以往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人及时来接他们,直到大门口都是如此,怎么这个清和殿迟迟没人出来?即恒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开始四下里到处走动,马上就被子清用眼神警告了。
  他讪讪站回原地,眼睛还是不断地乱瞟。殿前的道路两边各有一个大花圃,里面种着很多即恒见过的没见过的但是都说不上名的花。在花丛的簇拥下,清和殿就像隐藏在花海深处的宫殿般梦幻,惹人遐思,不知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里的又是怎样一位佳人?
  至少比白鹭会那个女人要好得多吧。
  咦……宫殿?即恒忽然注意到一个被忽视的问题,成盛青说他表妹家里藏了一只抓不出来的食人鬼……如果她的家是这么大的话,要抓出来的确有点难度。
  “好大啊……”他回想到来时所走过的路,不禁赞叹道,“皇宫也就这么大了吧,那个小姐家到底多有钱?”
  子清淡淡道:“这里就是皇宫。”
  “嗯……”即恒下意识点了点头,悚然一惊,“什么?!!”
  子清头痛地瞥了他一眼,孙钊和张花病都探过头看他,不知他又抽什么风。即恒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淡定道:“我去上个茅房……”
  说罢转身就走,脚步才迈开手腕就被狠狠攫住。身后子清森然的表情近在咫尺:“你要去哪?”
  即恒讪笑着回答,连头都没回:“上个茅房……”一边说一边扭着手腕试图摆脱身后的人。
  不料子清一声令下:“抓住他,队长想落跑!”孙钊和张花病就瞬间倒戈,不顾身份尊卑扑上来一人一条腿死死地抱着他,任即恒怎么踹怎么甩都是无用功,即恒哭诉道:“让我走吧!早知道是皇宫我死也不会来的!”
  “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是受害者!”子清爆发出与他冷酷的形象截然不同的吼声,抓狂道,“我知道将军的表妹是公主,可我没想到竟然就是六公主!早知道是她我宁愿回家做我爹的乖儿子再也不出来闯了!”
  孙钊和张花病则齐齐喊道:“队长,副队长!你们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正在四人相互纠缠成一坨难解难分时,忽然有个很煞风景的声音刻意清了清嗓子,尖细得像鸭子被掐住了脖子:“几位壮士真是年轻气盛,大冷天的站了大半个时辰还有体力闹腾……”
  四个人闻言都是一惊,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只见殿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的老头,怀里揣着一只白色的毛掸子,笑得很白很慈祥。他走下殿前的台阶,尖着嗓子说道:“几位长途跋涉而来,公主以为你们定然身心都很疲惫,特地备了一桌酒席给各位接风洗尘。”
  四个人闻言又是一惊,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好。子清拱了拱手对那公公说:“还让公主费心了,子清这里有一封成将军的亲笔信,劳烦公公呈交给公主。”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这个老头。即恒好奇地伸头张望,明明他是队长,递交文书这样的事为什么成盛青不交给他?还有这个子清,他凭什么一副队长的口气代表他们说话?我才是队长!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身边的怨念,子清不易察觉地撇了他一眼。即恒想起成盛青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乖一点,只得将满肚子怨气憋死在肚子里。
  公公接过信件却不急着去转交给公主,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子清一番,花白的眉眼舒展开,乐道:“老奴还道是谁?原来是陈小公子啊!”
  子清诧异地抬头,脑海中拼命搜寻关于这位老人的种种印象,可是他只见过一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愣是没想起来,只得尴尬道:“请恕我失礼,您是……”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刺耳到教人只想捂住耳朵,他收了收笑容才说:“不要紧张,老奴只在除夕夜盛宴上见过你一次,人老了眼睛花,可是见过的人就牢牢刻在脑子里了。”
  他这么一说,子清幡然醒悟。原来这位老人就是侍奉过先皇的高公公!据说只消他见过一眼的东西就没有他记不住的,当年可是先皇面前的大红人。他连忙拱手深深一躬,恭谨道:“原来是高公公,您老人家过目不忘,倒教我这个小辈也自叹不如。”
  只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公公很受用,笑得眉毛眼睛都连成了一片。他似乎还想再寒暄两句,殿内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音色清亮,嬉笑嫣然:“成将军麾下的将士好大架子,连公主召见都视若无睹,无辜害得高公公一把年纪还得陪你们吹冷风。”
  只见殿内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清丽可爱,言辞虽颇为不满,脸上的笑容却如三月春花般沁人心肺。
  她就是公主吗?即恒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向子清,只见子清脸色微白,神情有些尴尬对那少女说道:“我等四位兄弟不曾见过大世面,忘乎所以,有失礼数,还请公主恕罪。”
  即恒被冻住的脑子还没暖过来,一番文绉绉的官话听得晕乎乎的,但他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我才是队长啊大哥……
  那少女装出微怒的样子昂首回敬道:“敢让公主等半个时辰,这个礼数可失得大了……”
  子清心一沉,暗自懊悔,第一天就得罪新主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踌躇间正不知如何答话,忽然身后殿中又传出另一名少女的声音,同样清亮的音色中却带着些许的冷意,让人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周围顿时静了下来。
  “宁瑞,算了,反正一会儿就要去马场,进进出出的也省了。”
  “公主,您今天就要去马场?”高公公睁大了老花眼,小心地蹭到殿前。
  少女似乎是笑了,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暖意:“人也来了,今天正好。”
  伴随着话音,一名盛装少女款款而出,明艳的淡黄色纱裙裙摆覆盖着绣花精致的小巧锦履,青绿色的腰带环住婀娜腰身,乌发散于肩头,一串粉色的垂丝海棠垂落于发间一侧,映着白嫩的脸颊如同花蕊般娇嫩,惹人怜爱。
  公主盈盈走出殿门,深如秋水般的瞳色里酝起轻浅的笑意。
  ***
  很多年以后当少年们再度回想起这一幕时,都还会忍不住心跳,那是他们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这样强烈而直观的惊艳,让少年悸动的心在那一刻被她彻底俘虏……乃至于将她的种种“传奇”忘了个干净。
  而她每每都会扬起头,骄傲地说:“那当然,一个女人第一次登台亮相的重要程度绝不亚于皇帝出席登基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啊你终于出场了
各位点进来看到最后的亲,说句话给个看法吧~~

☆、公主殿下

  
  高公公在第一时间冲上前,抢在仅离一步之遥的宁瑞之前轻轻托住公主伸出的手,扶着她缓缓走下殿前的台阶。所以说,男人嘛,不管有没有那啥,对女人美貌的冲动是万年不减的。
  “这个……公主啊,老奴只是多一句嘴,您今天要去马场,何不简装便行?”高公公尽量压着嗓子使它听起来柔声细语,一边趁机摸着公主的玉手,一边还假惺惺地充当管家婆。
  公主一个略带责怪的眼神瞟过去,高公公顿时不敢造次,笑呵呵地转移了话题,从袖中取出子清交给他的信,说道:“这是成将军的亲笔信,请公主过目。”
  公主连看都没看一眼,有功夫看引荐信不如自己亲自来鉴定。她轻轻挥了挥手,高公公便知趣退到了一边。连先皇身前的红人她都能若无其事地随意指派,可见她有多么得宠。
  一双秋水般脉脉的眼睛望向铁骨铮铮立于冷风中的四人时,四人都不由自主挺直了脊背,仿佛上一刻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试图在美人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们,谁是队长?”公主含笑发问。
  “我!”即恒终于得到了当老大应有的特殊待遇,忙不迭应道。
  从公主走出殿门后,他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无意识地在她脸上寻找着和成盛青相似的地方。搜寻无果后,他既有些无聊的失落又感到庆幸的欣慰。
  “咳咳。”子清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拉回他的注意力。
  即恒收回目光看过去,子清对着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他不想再看。他悻悻回过头,正对上公主笑意盈盈的目光。
  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公主看他的神色与之前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可具体哪里有异样,他又说不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公主问道。
  “即恒。”他如实又乖巧地答道。
  “你姓即?”公主又问。
  “呃……不是。”即恒目光有些漂移,“我没有姓。”
  “为什么没有?”公主歪着头问道,“天罗实行户籍制度以后,所有在籍的百姓全都以姓氏为划分统一管理……你是哪里的人,怎么会没有姓?”
  公主说了一长串的话,即恒没有听懂,但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必须要有一个姓才能不露出马脚。原来户籍制还有这么个用处。于是他抓了抓脑袋憋出个理由:“是这样的,我爹到临终前都没决定好我是随父姓还是随母姓……一定要有的话,我就随族姓吧,我姓河鹿。”
  公主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绕晕了,秋水含波的美目眨了眨,笑容不改:“……河鹿?天罗还有这个姓氏?”
  “有的!”即恒正面对上这股秋波,眩晕了一会儿,脑中的思路却很清晰,神态认真到毫无作假的地步,“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姓氏,现在恐怕没多少人听说过了。”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至少有一半他说的都是真话。
  “真有趣。”公主微微颌首,目光仍然没有离开他,锲而不舍地问道,“历来古老的姓氏都有其独特的故事流传下来,不知‘河鹿’一族又有何来历?”
  公主怎么有点不放过自己的意思,即恒心里不免有点慌。他从未进过皇宫,也不知道与皇宫里的人相处和与外面的人相处有什么区别,起码他遇到过的人里还没有谁会揪着他的姓不放的。
  可是公主既然问了,他不能不答。顶着公主和子清视线的双重压力,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河’……为河川,意为水,因为先祖随水源定居和迁移;至于‘鹿’……我只知道每年九月初九,家乡会举办鹿神节,祭祀天地……”
  他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生怕说错了什么被揪住把柄。可是说完了他才发觉,其实人家压根不在乎他说的什么,只看他能不能说下去罢了。
  至于子清,他看过来的脸上继写了“白痴”二字以后又加了两个字:怪胎。
  即恒了然无趣地闭了嘴。
  公主花了点时间消化这个信息,俏丽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即恒感到一阵莫名的发憷,再抬头时公主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子清身上。
  刚才……公主看他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他立马甩了甩头,轻轻拍着胸口。一定是他闲了太久,敏感过头了……
  公主走到子清面前时,子清脸色苍白到连嘴唇都快失去血色。他始终垂着头,待公主问及姓名,恭谨地答道:“回公主,卑职是副队长,姓陈,名煜名,字子清。”
  公主看似无意地走近了一些,好像碰巧回忆起了某些事,喃喃道:“陈煜名,陈先延次子?”
  子清身子一顿,滞了一滞才答道:“公主说得是,家父正是吏部尚书陈先延。”
  “听说你在除夕夜盛宴上给一个空席位献过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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