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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赖上神医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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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婶。”
有吴婶陪着娘亲,心里踏实不少,以前在梅花村时,莫婶偶尔也会过来玩,更多时候娘亲是一个人望着村外小道发呆。
这些日子虽然劳累,但离了伤心地,心里头又有了希望,娘亲整个人容光焕发,年轻了许多,稍微收拾了一下,竟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举手投足之间韵味十足。
耳边突然回响起大悲方丈的话,自己的外父是他平生最佩服的几个人之一,心里强压住的疑问瞬间涌上了心头。
刚想开口询问,吴婶已经开口,“陌儿,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你和阿逸住厅房隔壁这套通间,你住外头,阿逸住里头。其他几间我们都已经分好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叶如陌浅笑,“吴婶,你们做主就可以了。”娘亲定是知晓自己和奚辰逸在吴婶家同睡的事情,所以才有了这番安排。
“灶房已经烧了水,你要不要先洗洗。”
“谢谢吴婶。”
微风徐徐,吹在脸上,让人心旷神怡。叶如陌深深吸了一口气,折腾了一天,一身确实脏的不行了。
向娘亲和吴妈她们打了声招呼,便收拾衣物去洗澡。
澡堂有两间,男女各一间,位于灶屋后头,左侧是女澡堂,右侧是男澡堂。
进了澡堂,发现热水已经备好,心里暖暖的,坐在木桶里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等出来时,庭院里已经静了下来,吴婶她们都已经回房休息了。
只有娘亲和阿逸还在院子里,叶如陌知道,这些日子,娘亲心里压着太多疑问,特别是见到奚辰逸,不但人傻傻的,还天天晚上缠着叶如陌睡觉,任谁知道了都会惊诧万分,更何况是自己的娘亲。
叶如陌缓步走下石阶,微风徐徐,月色皎洁,照在叶如陌白皙的脸上熠熠生辉,一双秋水翦瞳眸呼闪着,朱唇轻启,“娘亲,你还没睡?”
这货,明知故问。
霍氏忧心忡忡,“陌儿,你和娘亲好好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今日这房子,人家怎么给我们白住?”
叶如陌轻摁娘亲肩膀,“娘,这怎么是白住?就算今日您没有见着,肯定也听说了。女儿在集市上救了个孩子,是俞家三公子,现在呢,俞家大公子邀请我们来他们家闲置的这座老宅子住,是想离他们府上近,要是他们家谁身子不适,可以随传随到。”
“就这样?”
“还能怎样?”
霍氏嘴角喃喃,“陌儿,娘在客栈听人说起,这俞家大公子绝非善类呀。”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娘,你放心,管他是什么人,总之现在他有求于我们,又怎么会害我们?刚才还是他送我回来呢。”
霍氏将信将疑,指向奚辰逸,“那你说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月色下,奚辰逸双手揉搓着,望向霍氏表情极不自然,虽然傻了,像是知道面前的这位妇人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眼眸一直不敢望向这边。
“娘。”叶如陌叹了口气,“他是为了救我掉下山崖,才变傻的。如果没有他,陌儿早就死了几次了。这些日子,一直在给他喝药,相信不久之后,他便会恢复的。”
恢复?
霍氏望向时而捏着手指,时而揉搓着衣襟的奚辰逸,叹道,“陌儿,就算是救命恩人,也用不着这样吧。”
这样?指两人同睡一张床的事?
“娘。”叶如陌下意识轻抿嘴唇,仿若余温还在,声音低了下去,“那段时间如果不陪着他,恐怕他已经没了。”事情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往下说,怕娘亲心脏承受不了。
能告诉她,奚辰逸是云奚国瑾王爷吗?能告诉她自己是云奚国的福星吗?两人正在被人追杀,逃命途中,奚辰逸为了救自己变成这样,且不知道对手是谁?目前已知的是,背后有一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天狼谷。
霍氏叹了口气,“这都是命,早点休息吧,娘知道,你懂事,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怕娘担心。其实娘胆子没那么小,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有什么好惧的。”说罢,便向房内走去。
“娘。”叶如陌望着霍氏的背影,喉咙哽咽,轻唤了一声。
娘亲看着柔弱,其实骨子里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服软的,不然这么多年来,怎么熬下去。
奚辰逸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和娘聊天,和娘争执。
“走吧,傻了。怎么这么安静了?”叶如陌轻拽起奚辰逸的手肘,轻声说道。
“陌儿,就这样看着你,不说话便觉得舒服了。”奚辰逸站起身,撅着嘴任由叶如陌拽着自己。
叶如陌浅笑,“也不用睡觉啦。”
这厮,以前没傻的时候,嘴像是涂了蜂蜜,滑的不行,现在傻了,嘴巴还这么甜?不知怎么回事,反而这种憨憨的情话更受用。
庭院里,月色下,一高一矮,两个人相拥着向房内走去,庭院深深,两个背影渐行渐远,独留下两条小木凳孤零零地在冷风里。
围墙外,一条身影一闪即逝。
房间内,奚辰逸总是不肯一个人睡,叶如陌轻捏他的双肩,哄了好久才入睡。
返回外屋,虽然很累,上了床榻却睡意全无,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过程真是百转千回惊险刺激,前世看电视剧也没有这么精彩。
莫叔当初说林雀娘家小叔子在军营见过爹,问题是军营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
待下来不可能坐吃山空,俞家白给了一座老院子暂住,不可能再去问人家要诊金吧,做人怎能得寸进尺。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生计怎么办?
叶如陌纠结着,辗转反侧,直到天际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格,照在叶如陌的脸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奚辰逸穿着一身中衣趴在床榻边沿上,直嚷嚷,“陌儿,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阳光洒在奚辰逸俊逸的脸庞上,青丝凌乱,除了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样的肤如凝脂,五官精致,没有了往日惹人心动的坏,却多了一份萌萌的感觉。
不得不说,古往今来,都是看脸的货色,靠颜值吃饭。
连孔子都说,食色,性也。
要不然坊间传闻,奚辰逸京师府上美人儿都可以从府上排到金銮殿上。
就算是傻了,还这么可爱,叶如陌翻了个白眼,轻捏面前的俊脸,柔声说道,“出去吧,我要起床了哦。”
奚辰逸依言,走了出去,临了把门给关上了。
叶如陌嘀咕道,“这傻子,最近像是病情有所好转了。”
想到这里,心情像是好了许多,哼着歌曲,穿衣起床,收拾了一番,才推门而去。
庭院里,早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致,阿柴正在院子里一侧夯土里翻土,小弟他们正在和奚辰逸嘻闹。
见叶如陌出来了,阿柴赶紧放下手中锄具,迎了上来,“陌儿,那边有几丘菜土,我娘说了,等翻过来,有时间去买些种子,种些菜可好?”
神情讷讷地,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
微风里,晨光下,叶如陌一身男装,洗净了脸颊,白皙如脂的肤色露了出来,加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阿柴想起以往与叶如陌称兄道弟的日子,便有几分不自在。
“当然可以呀。”叶如陌满脸惊喜,像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这些尴尬的事情一样。
吴婶总是这么会过日子,有她在身边,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庭院里,芳草连连,暖阳皑皑,欢声笑语,更重要的是,自己最爱的人都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正神游天外,厅房里已经传来了呼声,“用早膳了。”
阿柴神情恢复自然,放下锄具,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笑道,“陌儿,一起去。”
“嗯。”
厅房里,桌面上热气腾腾,粥面包点一应道俱全,吴婶和娘亲正忙碌着给大家盛粥面,小弟和小妹早已围在桌前,眼巴巴瞅着面前的美食,嘴里不时砸巴几下。
等到人都来齐了,大家便坐下来开吃,远远望去,一大家子人,好不热闹。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霍氏开口说道,“陌儿,我让你吴婶把那根人参炖了点汤,吃完早点后,你便给俞家三公子送去。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心里头过意不去。”
厅房里,粮食成堆,就算是一大家子人,都够吃上两三个月了。
叶如陌俏脸划过一丝诧异,“娘,这支人参不是收着让您补身子?怎么到今日还没吃?”父亲离家时,娘亲正怀着小妹,抑郁成疾,月子里又落下了病根,这支人参对她来说,无异于进补良药,可现在?
“陌儿,娘亲知道,俞家富裕,或许不稀罕这些,就当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吧。”
吴婶在一旁轻声说道,“陌儿,后院宽敞,过些日子我们养些鸡鸭什么的,你娘的身子自会调养好些,汤在灶膛上热着,你等会就送过去吧。”
事已至此,只得应着。
吃过早饭,叶如陌便端了参汤向俞府走去,其实俞府就在隔壁,只是占地太宽,就算是相邻的两座房子,走了差不多半刻钟才到大门口。
守卫们见叶如陌手里端的热汤,知道这是给三公子准备的,神情极为恭敬,连声问道,需不需要帮忙送去。
叶如陌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不知道凌儿身子怎样了?去和他玩玩也好,得看着他将这碗参汤喝下去,免得浪费了娘亲一番心意。
庭院深深,一路欣赏着美景,偶尔婢女走过,指指点点。
隐约可闻,“这是给三公子看病的大夫?”
“嗯,听说是逃难过来的,大公子将他们安排在别院。”
“别院?”语气满是惊奇。
……
人声远去,叶如陌穿过回廊,又七拐八拐走了许久,都晕头转向了,还没有走到凌儿住的小院里。庭院林木愈见葱郁,周围似是静了下来。
眼看手里的参汤快要凉了,自己又迷了路,进退两难间,心里不由地着急起来,低头匆匆而行,暗自嘀咕,孙管家今日怎么就没见着?刚才逞什么能?叫守卫们领路不就行了。
思绪神游天外间,突然迎面差点撞上了一抹红色的衣裙,叶如陌一惊,向一旁避去,耳边传来一声娇斥,“这是谁呀,走路不长眼睛。”
叶如陌抬眸,面前女子一身粉色衣裙,美眸流盼,长长的睫毛呼闪着,黛眉微蹙望向自己怒意横生。这不是昨日对自己热忱无比的热娜姑娘?怎么今日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怎么回事?走路要不要长眼睛?”热娜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相,言语里像是泛着酸意。
“热娜姑娘,不好意思。我给三公子送汤,没想到迷路了。”叶如陌低声回道,不知道这个热娜姑娘是什么来头,没必要理她,而且自己此行目的很明朗,不想节外生枝。
热娜横在回廊前,生生挡住了叶如陌的去路。
语气骄横,“听说你现在住在俞府隔壁的别院里?”
叶如陌眸光清冷,淡淡回道,“昨日不是和姑娘说了,有时间上我家去玩?”
“你家?”热娜冷笑,“那是你的家吗?”
叶如陌冷声回道,“不是在下的家,难道是热娜姑娘的家?”
回廊上,叶如陌一身月牙白锦衣长袍,微风徐徐,衣袂飘飘,肤如凝脂,端的是俊逸风流,比起漠北之地的粗狂男子,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可惜,他不是热娜的菜。
“今日不说清楚,就别想过去。”热娜怒目而视。
叶如陌蹙眉,疑道,“热娜姑娘,我们不过见过一面,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说,一夜之间,俞府都传遍了,说寒表哥……。”
“说他关我什么事?”叶如陌没好气地回道,那个极品男,自己躲都来不及,又怎会与他有纠葛?
热娜眸底划过一丝悲伤,厉声说道,“说寒表哥有断袖之癖,想我喜欢他那么久,临了既然会对一个男子这么好。”
叶如陌微微一怔,淡淡回道,“麻烦热娜姑娘让一下,如果参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心底暗道,这什么跟什么,极品男对自己好?是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回来,还是送自己回去?给自己白住,也只是为了给他三弟看病。
如果这算是绯闻的话,真的无语了。
见叶如陌完全不理会自己,热娜眸底生了寒意,瞪圆了眼,抬手欲拂上叶如陌脸颊,嘴里嚷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男色,既然在这里魅惑表哥?送什么参汤,你不知道俞府的参汤都是用来漱口的吗?”
095 爷会负责
云袖带着风席卷而来,叶如陌猝不及防,双手紧护面前参汤,管他娘的漱口水,这可是娘亲不顾身子省下来的参汤,凭什么作贱它?
漠北的女子不但生的人高马大,力道也是惊人,叶如陌瘦瘦的身子还护着汤,哪里经得起她这么一下,惊叫一声,身子已向回廊外倒去,手中参汤依旧稳稳地护着。
热娜嘴角划过一丝狞笑,你小子不是神气的紧吗?让你吃泥去。
眼看叶如陌连同手中一同掉入回廊下的灌木丛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掠了过来,转瞬间,叶如陌连同那碗参汤已经稳稳地落入一个硬硬的胸膛里。
耳边传来热娜略带酸意地娇嗔,“表哥,你今日怎么在家呀。”
表情娇媚,凹凸有致的身子直往俞寒珩身上蹭,放浪的神情让叶如陌不忍直视,这漠北的女子,只能说,自叹不如。
俞寒珩未曾回应,手扶叶如陌似是一怔,望向她手中的参汤,淡淡说道,“小陌,端稳了。转过这个回廊左拐再左拐,穿过那条侧门,进去便是凌儿的院子了,下次别走错了。”
叶如陌站稳了身子,向着俞寒珩回了一礼,便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热娜娇嗔的声音,“表哥,他是男子,你怎可对他这么好?”
俞寒珩冷哼,“那你便去医治凌儿吧。”
热娜,“……”
叶如陌匆匆疾行,转眼间便到了凌儿的小院里,小春正在庭院里打扫,见叶如陌来了,脸上笑意浓浓,“叶大夫,你给三公子送汤来了?刚才他还在房内念叨着你呢。”
只要叶如陌一来,她便轻松了许多,不用再劝着三公子喝药吃饭了,忙放下手中扫帚去给叶如陌倒茶水。
“嗯,三公子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三公子常年要吃药,所以有点厌倦。”
“哦。”叶如陌推门进了房内,空气似是飘着一股淡淡的药味,看来是刚吃了药没多久,凌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平静安详,叶如陌放下参汤,将他的被子重新掖了下。
小春已经将茶倒好了,见叶如陌静静地站在床榻前出神,不经笑道,“叶大夫,三公子刚吃完汤药便睡着了,这参汤待会他醒了我会热给他喝。”
“好的。”
叶如陌转身便要离去,突然脚步顿住,望向小春,“凌儿是怎么回事?竟要天天吃药?”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老夫人过世后,三公子便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里,任谁也不理,大夫说他思郁成疾,要喝一些补脾壮身的汤药。”
难怪那日,俞寒珩会带他去集市,还给他买了冰糖葫芦,看来是宅的太久,心里确实出了毛病。
叶如陌转身走向屋内窗棂格处,将房内所有的窗户尽数打开,鸟语蝶舞,微风徐徐,送来了淡淡地花香,一时间,屋内亮敞了不少。
小春惊道,“叶大夫,这样通风,三公子会不会着凉?”
叶如陌扶额,这都是什么榆木脑袋?
身体抵抗力如何增强?待在房内想一辈子不出去?…。
一瞬间,有太多问题想问这个一心只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小丫头,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和她说有什么用?再问上自己几个问题,这集市上也不用去了,就在这里给她答疑得了,问题是她不一定会懂。
淡淡说道,“今日天气好,等凌儿醒了,你便带他上院子里晒晒太阳。”
小春面露难色,“这……”
“就说是我说的吧。”话音刚落,人已走出门去。
暗道,难怪初次见凌儿时,便发现他与俞寒珩相貌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子赢弱,肤呈莹白,完全不像漠北男子。那这么说,他说要去自家玩也便是安慰自己的?
叶如陌暗自摇了摇头,这种抑郁症改善心情比用药效果更为明显,只是怎么不见他的娘亲?
微风徐徐,送来阵阵凉意,叶如陌走在回廊上,就像是走在苏州园林里,一切显得那么新奇,庭院深深,郁郁葱葱,显出几分清冷。
想着等会要去集市上,脚步不由快了些许。
一路上畅通无阻,偶有婢女路过,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看来大家真对自己相当熟悉了,垂首微笑间态度极其恭敬。
热娜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还缠着俞寒珩不放,凭她的姿色和行事作风,拿下俞寒珩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
走出俞府,远远地便见着阿柴坐在马车上,似是整装待发,考虑到集市上人多,叶如陌只带了吴婶,娘亲留在家里照顾奚辰逸和弟弟妹妹们。
集市离这处庭院并不是太远,没过多久便到了集市上。
集市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叶如陌让阿柴把马车停在一旁守着,自己和吴婶去集市上采买,居家这些事自己不是很在行,买什么东西还得吴婶做主,自己只想看下穆州的风土人情,为下一步生计寻找契机。
穆州地处边境最繁华的地段,自然是商贾云集,两人钻入人群里,找了好久都没见着吴婶想要买的那些鸡仔和鸭仔,两人东看西看,一切都觉得新奇,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好久。
叶如陌随便在摊位上买了点小孩子的饰品,向摊主询问清楚卖鸡仔和鸭仔的地方。
两人便向着牲畜交易市场走去,市场里人流穿梭不止,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挤到了一处摊位前,吴婶望着前面的小鸡仔和鸭仔,暗自摇头。
叶如陌疑道,“吴婶,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过来买鸭仔和鸡仔的吗?现在又不买了?”
吴婶手指鸡鸭仔,压低声音说道,“陌儿,你看,这些鸡鸭仔耷拉着头,我看买回去成活率不高,价格还贵。”
叶如陌眉头微蹙,来了兴致,顺着吴婶的手望去,低矮的棚户下,鸡鸭成群,面前摆满了食粮,却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耳边响起,客户的怨意,“这些鸡鸭仔买回去后,一直不怎么吃食,都死了一小半了,剩下的个子也长不大。”
“是呀是呀。”围观附和着。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么远运过来,能活着就不错了。”摊主年约四十,穿着一身粗布褂子,神情里透着几分无奈,唉声叹气。多年来一直都这样,已经习惯了,死在这里算自己的损失,客人买回去才死算客户的损失。
说罢,叹了口气,又从矮棚下鸡仔里捡出了几只死鸡仔扔了出去,嘴里咕噜道,“这算好的了,要是赶上人家买牛羊仔,死多了才叫心疼呢。”
叶如陌望着摊主手里的死鸡鸭仔,眸底生辉,看的吴婶心底直发毛,半晌,瞪圆了眼,嘴角期期艾艾,“陌儿,你不是想着捡些死鸡鸭仔回去补充营养吧?”
叶如陌嘴角微扬,带起一抹笑意,附在吴婶耳际轻声说道,“吴婶,我们要发财了。”
“发财了?”吴婶强忍耳边瘙痒望向叶如陌,眼角瞟向摊主手中几只来不及扔去一旁的死鸡鸭仔,眉头微蹙,就凭这?陌儿是不是撞邪了?
正胡思乱想,叶如陌轻咳了两声,向手拿死鸡仔的摊主走过去,“大叔,你一天下来,辛辛苦苦才挣多少银子,死这么多只不可惜?”
“那有什么办法?”摊主摆了摆手。
“要不这样吧,以后你这里鸡鸭仔运回来后,我来帮你养几天,保证鸡鸭仔的死亡率大副降低,不过…。”
摊主两眼放光,“不过什么?”
叶如陌稍作沉吟,“不过,我需要给它们喂些增强抵抗力的药,所以这…。”
都是走南闯北的人,怎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马上说道,“价钱好说,只要你能帮到忙。”每次运鸡鸭仔回来,都会死伤一大半,不说别的,运费都是笔大损失了。
旁边,有人认出叶如陌,惊道,“这不是那日给俞府三公子治病的大夫吗?”
“医术了得,两下就给救活了?”
“还是兽医?”
……
市场人多,不多时都围了过来,叶如陌索性找了条凳一屁股坐了上去,望向面前眼眸里闪着惊喜的摊主们,沉声说道,“竟然有些人已经见过一次面了,就好说了,我的意思刚才和这位大叔已经说了,如果以后各位再运牲畜回来,我来给它们看病,保证降低这些牲畜的死亡率,至于收费嘛。”
原本喧闹异常的市场静了下来,个个伸长了脖子屏听。
穆州原本处于两国交界,这里的贸易自然是粗方式增长,内陆来的百姓经营项目一般是丝绸、陶瓷等一些上档次利润高的生意,而这些辛苦风险高的牲畜生意,自然就成了周边一些脑子稍微灵活些的游牧经营,原本就是一些粗人,能够做些倒买倒卖的活就不错,哪里会想着如何经营才能降低成本。
今日听着叶如陌一番解说,脑子突然开了窍。
当然市场这么大,也有人想过,但是没有人懂呀,放眼望去都是和自己一样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牧民,平时侍弄几只小鸡还可以,多了根本不行。
叶如陌顿了顿,“鸡鸭仔你们卖出去是十个铜板一只,我就收你们一个铜板一只,牛羊价钱就按这个比例算,怎样?只要是我帮你诊了病的鸡鸭仔,不但在这里死亡率会下将,寻常百姓买回去,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
内陆鸡鸭仔才卖六个铜板左右一只,这里竟然能卖到十个铜板一只,可见这中间的损耗还是惊人的,毕竟商家从不做亏本生意,所有的成本最终都会加在客人身上。
原来在实验室捣鼓的那些东西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前世在实验室里,在药没有进入市场之前,首先是在小白鼠身上,当然还有这些鸡鸭仔身上进行测试,再找自愿者试药,最后再投入市场,所以说,诊治这些鸡鸭仔算不算本行呢?
旁侧,吴婶瞪圆了眼,望向叶如陌几乎说不出话来,怎么陌儿和自己待了几个月,竟没发现她有这等本事,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人群哗然。
或闭目,或低头,或交头接耳,目的一致,核算这笔账是否划算。
叶如陌坐在木椅上,神情笃定,进市场时,无意中看到市场门口一侧的死鸡鸭仔数量惊人,她提出的这个条件,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果然,人群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不到半刻钟,就异口同声回道,“大夫,那就麻烦你了,什么时候能开始?”
“这……”叶如陌站起身,“三天后开始,到时我会先带些药物来给大家的鸡鸭仔试一下,如果可以,就得按数额预付一半,怎样?”
“可以。”
“如此甚好。”
“没问题。”
……
生了效才预付银子,这等好事上哪里去找?摊贩们一个个感激涕零,临走时,争相给两人塞了一两只鸡鸭仔,最后走出市场时,手里提着的鸡鸭仔有数十只之多,吴婶笑的合不拢嘴。
叶如陌陪着吴婶又买了些菜种子,零嘴什么的,两人才意犹未尽走回去。
车厢里,吴婶一个劲地向阿柴夸赞着叶如陌,要阿柴以后多帮陌儿的忙。
也是,今日接了这么一大单生意,以后有的忙了。不过想着堂堂中医世家接班人,受过十几年医药知识教育,坐在投资上亿的实验室里用中药攻克世界上最新病毒,临了,就是在这里给鸡鸭仔诊病,还乐不可支地。
真不知道,导师知晓反应会如何?
脑补着各种搞笑的场景,想着同学们都在现代化都市里,尽情享受现代文明发展带来的成果,自己却在这相比之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躲着追杀,真是老天不公呀。
坐在对面的吴婶望向面上阴晴不定的叶如陌和外边赶马车的阿柴,真是羡慕嫉妒恨哪,同样生孩子,怎么人家孩子就这么聪明伶俐呢?
缘分有时是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当初不是自己善心大发,救了叶如陌和奚辰逸,不是山体滑坡,茅草屋冲垮了,自己怎会跟着出来?
自己见识不多,也看得出陌儿虽然是一个姑娘家,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当然,她并不知道,叶如陌是云奚国的福星,奚辰逸是云奚国瑾王爷,两人正被人追杀,如果知晓实情,不知她还会是这副艳羡的表情么?
阿柴驾车技术越来越娴熟,坐在车里都没恍过神来,已经到了。
一大家子人听到声响,已经在门口迎接,特别是小弟和小妹,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叶如陌,见她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将手里的糖果递了过来,高兴的直跳,拉着奚辰逸跑向一边去吃糖果了。
相比之下,大妹懂事多了,帮着大人们一起将鸡鸭仔放入后院早已收拾好的棚子里,等忙完了才去和小弟们一起玩,好在小弟好吃,也懂得谦让,给大人留了一大半。
晚膳早以备好,大家用完了餐,就坐在庭院里,聊着天,又把以后院里的活都分配了,小弟和小妹以后就负责喂鸡鸭,大妹帮着吴婶和娘亲做家务,顺便看好奚辰逸。
叶如陌和阿柴主要负责牲畜市场给鸡鸭仔诊病的事,这关系到现在的生计,是头等大事,家里人一致同意。
次日清晨,天际边刚泛白,院子里薄雾袅袅,大家都已经起床了。
小弟忙着喂他的鸡鸭仔们,吴婶在庭院一侧的菜园里种菜,大妹在帮忙撒种子,娘亲在打扫庭院,奚辰逸在庭院里晒太阳,一派忙碌和谐的景致。
叶如陌坐上了阿柴的马车上郊外去,为了节约成本,两人决定有些草药还是自己去山上找,毕竟需求量太大了。
学了这么多年的中医,自然相当熟悉每一种常见药材的生长习性。
两人一出穆州城,便向地处荒凉的荒草地走去,这种地方生长着一种对鸡鸭仔抗性极好的草药。
暖阳下,微风徐徐,青草摇曳,衣袂飘飘,望着夹杂其中遍地草药,两人兴奋地不能自抑,两眼放光,这都是钱哪。
狂呼着,蹲下去,拔扯着这些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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