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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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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梨无聊的拨动着香炉的盖子,后面紧接着便传来了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卫砚便穿戴整齐的走了来。等他坐定之后,便伸手将面前堆着的东西一扫,就腾出了一大片的位置来。

    “你还是同之前一般。”沈梨垂着眼,“一点收拾都没有,无怪你去一次祖父的书房,就能将祖父气得跳脚。”

    “我是不曾改,毕竟这些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倒是你呀。”卫砚嘴角的弧度半弯不弯的,“还真是让人意外。”

    对于卫砚的说辞,沈梨也没什么心力去反驳,只道:“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表哥不也是如此吗?”

    在她去宜州的这些日子,沽酒倒是暗中给她送过几次信,都同卫砚近日的反常有关,她拿着也是瞧了好久,才能推敲出一些旁枝末节出来,只是这些都不足以证实他如今在做什么大动作。

    她今儿来这儿,也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感受到沈梨话中莫测的意思,卫砚极有耐性的将眼睛一眯,身子便往后靠了去:“我怎么了?还请表妹如实告知。”

    “你我一起长大,你这般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的,有意思吗?”沈梨好以整暇的坐着,“听说几日前,你给我父亲递了画像。”

    “你不是不在金陵吗?怎么连这事也知道。”卫砚摇头,“看来,你在府中安插的人本领还是不错的,不过是那一次递了画像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人,苏烬也递了画像去。”

    沈梨灌了口茶:“表哥,你明知我的意思。”

    卫砚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意思,你是我表妹,我娶了你,总好过你被别人欺负了好。”

    “表哥想娶的到底是我,还是我背后的沈家。”沈梨倾身而上,两手撑在书案上,目光冷淡的盯着卫砚。

    卫砚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沈梨竟然能这般直白的将话说的如此明白,那他在装傻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摩挲着指节上带着的玉扳指,含糊道:“如果我说两者皆有,你信吗?”

    “信啊。”沈梨温和一笑,重新落座,“表哥无论说什么,暖暖都是信得。”

    “毕竟,若非表哥,如今我还深陷在长安,回不来了。”

    这话带着刺,似在暗示着什么。

    卫砚眸光闪了闪,继续摩挲着玉扳指:“你是我表妹,我做这些都是应当的,表妹又何需牢记在心。”

    “若非时刻牢记在心,恐怕我离死也不远了吧。”沈梨慢悠悠的笑着,迎着卫砚的眸子,笑靥如花。

 011你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不知何时,香炉中的香味已经渐渐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院子中的百花香。

    清风徐徐送来。

    眼前少女一抹浅淡的笑容,已经足以艳压这满庭芳华。

    颜色绝艳固然能引得他几分怜惜,可卫砚最喜欢的便是沈梨这股子的聪明劲,明事理,知进退。

    可今儿明显她的那些聪明劲全都变成了咄咄逼人。

    他极少见着她这般为难一个人,而且为难的还是他。

    卫砚心头到底是有几分怅然的,若有可能他最不希望的便是与沈梨兵戎相见,可那条路注定了孤苦无依,充满了荆棘,所以最后便会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高处不胜寒。

    卫砚笑着将目光收回:“暖暖说着这话,我怎么越发听不明白了?”

    “若是表哥听不明白,我大可一点点的同表哥说个清楚明白。”沈梨笑意微微的看着他,似打定主意今儿定要与他纠缠到底了。

    这委实叫卫砚有些头疼。

    沈梨这丫头用自个那股聪明劲对付旁人的时候,他的确是欢喜得很,可若是当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他就恨不得这丫头为什么不生得笨一些,为何外祖父要将这个丫头当作男子来养。

    卫砚将手指上的扳指一转,扬声道:“阿唐,怎么还不上茶?”

    沈梨笑着撩了撩垂在耳旁的发:“这书案上难不成连一盏茶都没了吗?”

    卫砚皮笑肉不笑的:“凉了。”

    对于这等没什么可信度的谎言,沈梨也懒得揭穿,只笑着看他:“既然凉了,唤人换一壶便好,若是表哥吃不惯你府中这些下人煮的茶,暖暖倒是不介意露一手的。”

    “吃得惯,怎么会吃不惯了?”卫砚接道。

    他睫毛有些长,说话的时候颤了颤,正扑簌着。

    铜环极快的便被人扣响,卫砚的脸色在瞬间差劲的厉害,倒是沈梨慢悠悠的代替卫砚回了句:“进来。”

    他的护卫目不斜视的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卫砚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那些浮躁的情绪如数的咽了下去,沉声道:“搁下便赶快出去。”

    “是。”

    门被掩上的声音极快的就传了过来,沈梨耳尖动了动后,一笑:“茶水如今也依你的意换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急什么。”卫砚说着,便坐直了身子去拿刚端上来的茶壶,晃悠悠的朝着自己的茶盏中倒了一盏茶后,又抿了口,“这茶不错,暖暖你也尝尝。”

    沈梨抬眼笑了下,眸光温煦安宁,与她先前所做所言之事可谓是大相径庭,可她从来都是有这样的本事,云淡风轻见便可夺人生死:“好呀,反正今儿还早着了。”

    卫砚见着她这般模样,便立马正襟危坐,不敢再多言一句。

    一壶茶从滚烫变成温热,又从温热变成了一壶凉茶。

    卫砚都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只隐约有个认知,这大半壶茶恐怕都落进了他的肚子中,如今正在他的肚子中晃荡,反观对面那人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笑盈盈的用手托腮瞧着他。

    笑得卫砚觉得身后背后寒毛耸立。

    卫砚将手指间戴着的玉扳指取下,搁在了身前一寸的地。他率先败阵下来,无奈的垂了眼:“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次我去宜州,得到了些好玩的消息。”沈梨眨眼,“表哥想知道吗?”

    卫砚低声道:“你有什么直说便是,你我兄妹之间,什么时候说个话也要这般拐弯抹角了?”

    沈梨笑:“先前表哥说过,人心易变,我这儿不就是警戒了些吗?”

    庭院中的日光渐渐淡去,如今已快是日暮西山。

    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也即将逐一亮起,站在槅扇前望去,便如一条长龙,格外醒目。

    熏香袅袅,白烟穿破烛光而来,映衬着眼前青年沉静如水的眉眼,不多时,就见他眉梢微微上挑,显露出一截风蕴来。

    屋内沉寂,轻笑声乍然而起。

    清风来,她听见他的声音:“什么消息?说说?”

    沈梨想了会儿,决定还是不在同他绕什么弯子,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从宜州回来时,我接到了一封传信,信中说你最近和大燕的那位太子走得还挺近?”

    “表哥,虽说如今大燕同大秦议和,可你到底也是大秦的王爷,你这般是不是不太好。”沈梨用手托腮,歪着的头瞧他,可眉眼之间却再也没了之前的天真澄澈,“毕竟太子这般看重你这个弟弟,你这样做可是会伤了殿下的心呐。”

    听见这话,卫砚的脸上当即便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暖暖,你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来恶心我的,还是恶心自己?”

    沈梨眨眼,笑靥清甜:“表哥这话暖暖可就听得不太明白了。”

    “你是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卫砚冷眼瞧她,“还是你在大燕呆久了,天真的以为天家里有真正的骨肉亲情的。”

    “如今父皇和太子对沈家所做的一切,你是不知情了?还是不知情?”

    “沈梨。”他郑重的唤了她的名,“你今儿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此事吗?现在装疯卖傻的有什么意思?”

    沈梨有些气馁的鼓了鼓腮帮子:“表哥,我这可不算什么装疯卖傻。”

    “行,行,行。”卫砚一连说了三个行字,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无奈。他将搁在桌面上的玉扳指又重新戴上,放在指尖转动着,“好了,我们现在坦诚布公的说说吧,你今儿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沈梨慢悠悠的倒了一盏茶:“不若表哥先说说,你同大燕的那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勾搭。”

    “那这次你去宜州又是为了什么?”卫砚不答反问。

    沈梨原先的笑容一敛,带出了几分冷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次过去是为了南少主。”

    “南宵引?”卫砚着实也有几分意外,他好奇地看着沈梨,“他好端端的你过去作甚?难不成真的是你们好事将近了?需要我给大燕那边通个信吗?”

    沈梨脸色可谓差劲的厉害,不过还是忍着怒气,一字一字的说道:“南家要变天了。”

    “南家要变天了?”卫砚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敛眉思索了半日之后,才开口,“莫不是南宵引出了什么事?”

    “许是挨不过这个夏日了。”沈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卫砚似不太信,他诧异的又问了一句:“他这般狡诈,怎么会……”

    “与狡诈无关,是他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沈梨说道,“我记得我最先认识南少主的时候,他便是个体弱多病的,只是后来他南家为他遍寻了天下的名医,便都以为他没事了,谁知道竟然都是假象。”

    卫砚的确是觉得意外的厉害,毕竟南宵引那模样可不像有病的样子。还不等他在心中感叹完,一抬眼便正好对上沈梨那双笑得弯弯的眉眼。

    他心中顿时就一咯噔,他没料到南宵引竟然会是个病秧子,更没有料到沈梨这丫头跑过去竟然就是为了见见南宵引!

    沈梨理了理被她掖着的袖子口,笑道:“我的事已经说了,那表哥的事,也应该没有半分隐瞒吧。”

    卫砚听着,有种自己掉进了这丫头陷阱中的感觉,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转身从书架上抽了一卷书出来,当他拿在手中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转身将书给她,而是在那站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无可奈何又气急败坏的将书狠狠地扔到了沈梨的面前。

    书卷落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来,甚至是还扬起了一阵浅浅的烟尘。

    沈梨心情极好的没同他们计较,施施然的便将书卷给捞了上来,随意一翻开,里面便立马落出几封信了,白雪似的纸笺,轻飘飘的落在了书案上。

    她伸手将几封信打开,里面的字迹有一两封还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她直起了身子,将那几封信给挑了出来:“没想到,你同广陵王也有书信往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不死不休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卫砚俯身下去,将两只手撑在了桌沿边上,“这话,你该比我更明白些的。”

    “不过我同他倒是没说什么,主要提及的还是你。”卫砚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我知道你有当红颜祸水的颜色,可那时候你容颜尽毁,倒是如何能广陵王对你死心塌地的?我可是听说了,长安城中的那位陶姑娘对他可是情深不悔。”

    沈梨将信捡了起来,自手中慢慢的展开:“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你自个看吧。”卫砚说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过我可要提点你一句,你若是看了,便算是上了本王的这艘贼船,你跑不掉了。”

    “好说好说。”沈梨弯着嘴角一笑,如日月同辉。

    卫砚瞧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口渴,也不顾手边的茶水是否已经凉却,端起来,一仰头便全部灌了下去。

    他喝得有些急,还有许些水渍都洒在了他的衣裳上,随后便晕染开,形成一团茶渍。

    黑暗已经将整个金陵城笼罩,屋脊上的风声脉脉。

    沈梨看完最后一个字,她疲倦的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角:“我还真是没有瞧出来,你竟然还有这般大的野心,表哥到底是你以前掩藏的太好?还是临时起意了?”

 012徐陵

    春光明媚。

    次日一早,来接她进宫的车架便在府外候着。

    这次来接她入宫的也算是老熟人,如今的羽林卫的统领,徐陵。

    徐陵同苏烬他们几人一样,都是太子的伴读,幼时他们也都经常在一块玩的,是以见着是徐陵的时候,沈梨心中不但没有松上一口气,反而有些提心吊胆。

    因为他们几人都算是知根知底的,他对她身侧有什么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沈梨余光不经意的从陌锁离的伸手滑过之后,便笑着走上了前:“原是徐陵大哥来了。”

    “宜姜。”见着许久不见的小青梅,徐陵那张冷沉沉的脸总算是有了几分笑意,他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按在了她的肩头,“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倒是徐陵大哥怎么才回来?”沈梨笑盈盈的看着他,“听苏表哥说,你近几个月都在外面任职,近日才被调回。”

    “是呀,要不然我都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你这个丫头。”徐陵叹了一口气,“三年前你不声不响的消失,可是将我们好生吓了一跳,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昏迷就昏迷了?”

    沈梨轻描淡写的一笑:“不过是宿疾罢了,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倒是与徐大哥重逢,宜姜心中甚是欢喜,不若等徐大哥休沐,我们出去小聚一番?”

    “自然是好的。”徐陵大笑着,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站在沈梨身后的陌锁离身上,“这位是……”

    沈梨偏头看了眼,漫不经心道:“是我祖父给我的护卫,我瞧着他身手也算利索干净,便将他收在身边了,你也知沽酒他们若是成日守着我,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也是。”徐陵颔首,“只是他的来历你可曾调查过?”

    “自然查过,双亲亡故,家世清白。”沈梨仰首一笑,“怎么?徐大哥想同他切磋切磋吗?”

    徐陵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瞧着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一般?”说着,他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几分疲倦,“恐怕是人老的缘故,近来记性就是不大好。”

    “徐大哥正值风华绝代,哪里就能说老了?”沈梨笑着,在丫鬟的搀扶下踩上了小凳子,由丫鬟将她给扶进了马车内。

    徐陵也随之翻身上马,他骑在了马车旁,与她仅有一壁之隔。

    沈梨笑着将车帘卷起来,如水温软的眉眼随之露了出来:“徐大哥,近来如何?”

    “尚可。”徐陵点点头,“倒是你,我一回金陵,便听见了许多不该听见的。”

    沈梨眨眼,她心中多多少少也对如今金陵城中的流言有些数,既然听见了徐陵这般问,沈梨倒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的:“徐大哥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

    徐陵慢悠悠的扯着缰绳:“听说你命不久矣?”

    “这也不算什么不该听见的,事实如此罢了。”沈梨应着徐陵震惊的目光,将下颌搁在了窗框上,整个人就算是一樽没有任何生气的瓷娃娃般,颜色依旧,却失了往日的灵气,“那日几位太医一同诊治,事实无疑了。”

    听着她平淡的语调,徐陵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瞧得挺开。”

    “哪有什么办法?只要是天下稍微有些名气的大夫,全都被祖父他们请了一个遍,可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与其明日心惊胆战的,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徐陵听着,虽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倒还是不太敢苟同:“听说最近长公主正满金陵的给你找夫婿?”

    “是呀,如今大哥和二哥都还未成家,不知为何要这般着急的将我给嫁出去。”沈梨说得是万般无奈,“咱们几人之中,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成家了?”

    徐陵道:“你为什么最后要对太子说那般的话?”

    沈梨心下顿时就警惕起来:“什么话?”

    “你明明知道的。”徐陵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却是压低了声音,“你与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殿下他又心悦你,你又何苦非要将他推得远远地?若是如今,入主东宫的是你,你觉得如今沈家回落得这般下场吗?”

    他说的声音极小,小到沈梨要全神贯注的去听,要不然根本就听不清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听完之后,沈梨只觉得好笑。

    她可不相信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卫隅,卫隅便不会动沈家,明明他们对沈家下手是蓄谋已久的事,怎么到了徐陵的口中,就变成了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

    饶是如此,可沈梨依旧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他不但纳了阿轻为良娣,还有了太子妃,难不成你要我不顾廉耻的同唐子玉去争那什么劳什子太子妃的位置?”

    “算了吧。”

    徐陵摇头:“殿下对你情深义重,可在你心中,这份感情竟然还比不上你的脸面是吧?”

    “徐大哥。”沈梨头疼的揉了揉额心,“难不成你特意来接我,就是为了对我进行一通说教的吗?”

    徐陵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有些惋惜罢了。”

    “又何好惋惜的。”沈梨疑惑的瞧着他。

    徐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不会觉得惋惜吗?你与殿下都定亲那般久了,都快要成婚了?却因为你的这个宿疾,从而使你们……”

    她缓缓的仰头:“徐大哥,你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嗯?”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东宫,风荷殿。

    沈轻听见外面宫娥的通禀之后,立马就笑靥如花的从软塌之上爬了起来,让灵儿扶着她走到了门口相迎。

    沈梨瞧着她笨拙的身形,掩去了眼中浮出的讥讽,几步上前从灵儿的手中将她给接了过来:“如今还是初春,你怎么就出来了?万一着凉怎么办?”

    沈轻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姐姐,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一碰就碎了,而且如今哪还是初春呀?你瞧瞧外面,桃花都快谢了。”

    “是吗?那瞧来是我最近在府中养病,都快养糊涂了。”沈梨诧异的咦了声,“那岂不是你快要生了?”

    “是呀。”许是有了骨肉的缘故,沈轻如今眉眼间都是柔和的光辉,“太医说了,大概临产会在六七月份了,正是夏日。”

    “那还真快呀。”沈梨伸手摸上了她的小腹,掌心中的肚子圆滚滚的,一片温热,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柔软下来。

    她倒是想起了原先的时候,那人也曾在她的耳边,一句一句地说着。

    说想要有个属于他们的骨肉。

    只是可惜,她终究还是留了遗憾。

    沈梨扶着沈轻重新到软塌便坐下后,灵儿这才转身出了屋子,唤人泡一壶茶上来,顺带也将屋内的伺候的宫人全都摒退下去。

    见着殿内没人,沈轻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就哭着趴在了沈梨的身上:“姐姐,阿轻的命好苦呀!”

    “怎么了?”沈梨揉着她的头,想安抚孩子一样,安抚着她的如今激烈的情绪。

    沈轻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那泪水涟涟的,不一会儿便将她的衣领全都浸湿,沈梨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脖子,又问:“可是宫中有人欺负你了?”

    “姐姐,殿下已经许久不曾过来瞧我了,他日日都去唐子玉那里陪她不说,还与她颠鸾倒凤,风流快活的,现如今唐子玉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敢瞧不起我!”沈轻哭着将泪水全都擦在了沈梨的衣裳上,“姐姐,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小不忍则乱大谋。”沈梨轻笑,“相信我,她不会蹦跶多久的。”

    “可我一日都忍不了!”沈轻继续哭着,而且声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沈梨将沈轻从她身上推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阿轻,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一切都得为你腹中的孩子考虑,知道吗?”

    “如今,父亲能不能重掌兵权,可都看你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了?”

    沈轻本还想继续哭得,谁知听见这个消息后,霍然便从榻上起身,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居高临下的瞧着沈梨:“你说什么?父亲怎么了?”

    “父亲如今闲赋在府中,云州被唐子玉的父亲接掌了。”沈梨淡淡道,“所以如今,你不可以和唐子玉有任何的冲突矛盾发生,直到你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

    “你腹中的孩子,一旦出生,那便是大秦的皇长孙,知道吗?”

    沈轻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好端端的,为什么云州都被……”

    “阿轻,陛下的旨意,不是你我能质疑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沈梨从容的起身,握住了沈轻发颤的手臂,“所以你如今在这儿偌大的宫中,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万不可有任何的差错。”

    “她真的这般说?”卫隅背转着身子,面向绿意微稠的庭院。

    徐陵颔首:“是,宜姜的确是这样同臣说的。”

    卫隅苦笑着的长叹:“一生一世一双人,宜姜啊宜姜,你真的是太小瞧孤了。”

 013诛心

    ——太子殿下到。

    殿外传来宫人的通禀声。

    沈梨面无表情的伸出衣袖将沈轻脸上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后,这才在她的腰后略微推搡了一下:“还不快去迎驾。”

    听见他来,沈轻整个人已经欢喜起来。她连忙转身,不等沈梨开口,笑靥已经重新浮上了她的眉梢。

    瞧着她一脸欢欢喜喜的,不带半分掺假的神色,沈梨心下微冷。纵然她就知道沈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如今见着,却难免还是不免的觉得心寒。

    就算她,在如何怨她恨她,她总以为她对沈家还是存有几分眷顾的。

    可而今瞧来,若是一个沈家能换来卫隅的嘴角边的一抹笑意,她必定会飞蛾扑火,不折手段的将沈家给毁了吧。

    沈梨跟在沈轻的身后,同她一起走到了殿门口去迎接卫隅。

    沈梨记得自己上次见着卫隅还是在他大婚的时候,转眼竟然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所以当她再次见到那抹清瘦修长的身影时,沈梨竟然觉得他要比原先更加清减了些。

    卫隅一走进来,目光自然而然的便落到了沈梨的身上:“宜姜无须多礼。”

    “殿下。”他话音刚落,沈轻娇媚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

    卫隅也只是很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道:“沈良娣也起来吧。”

    沈轻万万没想到卫隅对自己竟然会这般冷淡,她在原地愣住后,便眼睁睁的瞧着卫隅一步步的朝着沈梨走去。那一瞬间,妒火令她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她几步便冲过去,挽住了卫隅的手臂:“殿下来得可真是不巧,姐姐正要回去了。”

    “姐姐。”沈轻声音甜得发腻,“你说是吧?”

    她眼中的威胁实在是太过明显,只差没有明晃晃的将她这个碍眼的人滚出她的寝殿。

    沈梨也正巧不太愿意同卫隅多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直接一刀便捅过去,于是她便往后退了几步:“臣女家中还有事,那边先告退了。”

    “灵儿,送姐姐出去。”沈轻生怕沈梨反悔,立马高声喊道。

    卫隅一见这人要走,正要拔步追上前的时候,沈轻的身子就不依不饶的缠了过来,她如今有了身子,就算是卫隅也不敢对她如何,只得耐着性子回头看她:“良娣还有何事?”

    说话间,灵儿已经将人送到了风荷殿外,灵儿正要告退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就被沈梨一把拉住了手腕:“灵儿,再送我一程吧。”

    灵儿并不敢反抗,顺从的应了声后,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沈梨的身后。

    沈梨外出之际极少带丫鬟,大多是带护卫,而陛下也知如今她体弱,所以特地给了她一道口谕,容许她带护卫进宫,不过这个护卫仅仅也只能带一人。

    就算只能带一人,那也是帝王莫大的恩宠。

    东宫已快走了大半,可自始至终沈梨依旧是一言不发,灵儿多少有几分心惊胆战,直到路过一片花丛之时,才感觉手中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进来,她稍稍一捏后,便往袖子中一放。

    “说来,你来我沈家也有许多年了吧。”

    灵儿道:“是,奴婢来沈家不多不少今儿正好十年了。”

    “十年呐。”沈梨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说来是有些长,可有时候又觉得,这十年也不过是须臾转瞬之间。”

    灵儿不太明白沈梨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事来,不过她还是顺着沈梨的话答道:“是呀,奴婢也觉得这十年过得极快,就如白驹过隙。”

    沈梨笑着颔首,这短短的几句话,顿时就叫身后的两人全都糊涂起来,一个劲的就在想沈梨问这些到底是个什么用意的时候,自然也不曾注意到,拐角处正有一个宫人端着一壶茶走来。

    等着灵儿和陌锁离回神的时候,那宫人已经将一壶茶全都洒在了沈梨的衣裳上,甚至是她的手背都被茶水给烫红了不少。

    灵儿正要开口训斥,却发现对面的宫人竟然是太子妃身边正得宠的瑶华时,顿时便将嘴一闭,扬手对着瑶华的脸便狠狠地打去。

    瑶华也是始料未及,自然白白的挨了两下。

    灵儿打得正爽时,就感觉一大股力道钳制住了自己的手腕,她愤恨的转头,就瞧见了抓住她的那人,竟然是沈梨带来的护卫。

    她沉了脸:“你做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陌锁离反问。

    “够了。”沈梨冷冷的呵斥一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已经摔在地面上的瑶华,“将这人给我抓起来,灵儿替我去太医院要些药来。”

    灵儿目光上下游离一番:“郡主可是受伤了?”

    沈梨抬了抬被烫得通红的手背,隐隐约白嫩的手背上,都要有起一串燎泡的迹象,灵儿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并不敢再多耽搁,随意指了一处,让沈梨先坐着休息后,便急忙跑开。

    沈梨懒洋洋将目光落在瑶华的身上:“带过来吧。”

    陌锁离可不舍得对瑶华下什么重手,倒是瑶华认出了陌锁离,连忙避开陌锁离的手,一路连滚带爬的抓住了沈梨的衣摆:“求……求郡主恕罪,奴婢并非故意的。”

    “过来。”沈梨眼神一转,正好瞧见附近有一处凉亭,她扔下一句话后,便抬脚走了过去。

    陌锁离见着她们上了凉亭,正要跟上的时候,就见着沈梨倚在栏杆那,冷冷的盯着他,陌锁离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跪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人儿身上,迟疑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咬牙走了出去,守在了凉亭外。

    “你做得很好。”沈梨仔细的聆听了四周的动静,确定没什么人后,这才往前走了几步,在瑶华的面前半蹲下,压低了声音同她说道。

    瑶华觉得现在脸颊边上还是火辣辣的痛,她并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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