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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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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今王爷的情况不太乐观,陛下便觉得这个爵位早晚也都是世子的,不若如今继承,让王爷好好休养休养。”时九道,“王爷在沙场上厮杀了一辈子,也是时候休息了。”
半阙还想再说几句,突然就见一道人影急切的从院子中跑出来,炽夜同容陵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他大惊的一叫:“世子爷要去哪?”
时九回头,什么都顾不得想,急忙的就跟着跑了过去。
姬以羡去了马厩中,随意牵了一匹马出来,什么都顾不得,横冲直撞的便朝着府门奔去。
时九惊得目瞪口呆。
他何曾见过主子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
竹帘被傅燕然放下,遮住了几近明媚的日光。
他面前的桌案上正徐徐的展开一副画轴,画中之人,低眉浅笑,钟灵毓秀,恍然天地间都因她失了颜色。
他反复了看了许久,正要卷起来重新收起之际,掩着的门一下子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傅燕然不悦的抬眼,就见姬以羡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冷冽的眉宇间透出了些许杀气,他不顾后面侍卫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
傅燕然下意识的想要极快的将画轴收起来,可就在指尖碰上画中之人时,眸色一凝,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轻轻一笑:“你这般大张旗鼓的闯进来,所谓何事?”
“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可别怪我这个当兄弟的不给你面子。”
至于画轴,他便安心无比的铺陈在书案上,丝毫不担心姬以羡会认出画中之人。
005你知道她是谁
铺陈在书案上的画轴着实太过显眼。
几乎在进来的刹那,姬以羡便瞧见了那副画像。不过画中之人,并非是他所认识的人,是以淡淡的看了眼后,他便将目光给移开了,继而看向傅燕然。
而傅燕然见着他没在关注这副画像,心底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因为紧张从而绷紧的身子,也随之放松了些。
他重新绕过去在凳子上坐下:“你有什么事便坐下来在同我说吧。”
姬以羡没动,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问道:“那日我回长安,在城门口见过你,你说你是在送一个故人,我信了。”
“傅燕然,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帮暖暖离开?”
见事迹败露,傅燕然倒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我同姜嬛,的确算是故人,毕竟在肃州那的时候,我们也算同生共死,那日她有难,我帮扶一把,又如何?”
姬以羡可不听傅燕然的这套说辞,冷声道:“你敢说你没任何的私心?”
“我哪来的这么多私心?”傅燕然无奈,颓然的摇头,似乎姬以羡是在说什么匪夷所思之事般。
姬以羡眯着眼,不经意的从画轴上的某一角掠过后,感觉身子倏然凝滞住,他不可思议的有重新转回到了那行小字上,上面并未有题词,只有一个落款——沈梨。
沈梨……姬以羡伸手按在了画轴上,那手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就是她的下半张脸上,正巧露出那一双巧笑倩兮如春水粼粼的眸子。
傅燕然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坐在凳子上,都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解释。
解释这画上的人为何会有着与姜嬛一模一样的眉眼。
他此刻坐在那只觉得手脚冰凉的厉害。
“傅三。”姬以羡冷冷淡淡的开口,“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兄弟。”
“可你又做了什么?藏着暖暖的画像,又助她离开我。”姬以羡偏头看他,“为什么?”
其实他的私心很早就有了,就在他年少时第一次梦见沈梨的时候,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活得太明白,家族大过天,只要他一日是傅家人,他就绝不会同沈梨扯上半分关系,甚至是……他会亲手杀了她。
傅燕然叹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为什么要帮她离开长安?”姬以羡又问了一遍。
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搁在画像上,似乎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不让自己暴走直接挥拳向他。
傅燕然眼色复杂的落在那双眸子上:“临渊,你该知她姓什么?你若喜欢她,就该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她不是什么金丝雀,需要被你护在羽翼下呵护一辈子,况且你也没这个能力,不是吗?”
“既如此,为何不给她一条活路?”
姬以羡冷笑:“你说得还是真是够冠冕堂皇的,傅燕然,我与暖暖如何,是我俩之间的事,你管不着。还有,从今儿起不管如何,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在发生了。”说着,他手下一用力便将画轴给拿到了手中。
傅燕然想要扑身去抢,却被姬以羡一只手拦住:“暖暖就算是沈家的姑娘又如何,她这辈子只能是我姬以羡的妻。”
“画轴我就拿走了。”
傅燕然怒道:“沈梨可是卫隅的未婚妻,也是大秦未来的太子妃,你觉得你能和卫隅相比吗?纵然你在大燕权势滔天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伸手管到大秦吗?临渊,你清醒些!”
姬以羡半侧着身子,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这一次,我不想与你追究,可若是有下一次,我们兄弟恩断义绝。”
语毕,姬以羡拿着画轴大步流星的就出了他的屋子,傅燕然看了半响,闭着眼绝望的重新坐了回去。
好像,所有的事都乱了。
沂州如今是越来越冷了。
卫砚因有事,早就在三日前快马加鞭的回了金陵,将她留在了沂州养病。
沈梨低头喝着茶,也不知在想什么,阑珊只觉得她如今是越发安静了。
“郡主。”虚掩着的房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丫鬟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沈梨并未理会,依旧瞧着杯盏中的那茶汤。
阑珊回身道:“何事?”
“云家和崔家来人了,老夫人让郡主出去见见客。”丫鬟福身道。
听见丫鬟的话,沈梨将茶盏重新放了回去,侧目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丫鬟:“是哪几位来了?”
丫鬟道:“奴婢听说是云家和崔家的大公子,郡主可要见见?”
若是其他人,沈梨大抵是没什么耐心见的,可既然来人是相熟之人,她又如何会避而不见,她颔首,对丫鬟道:“我知道了,你让他们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就来。”
丫鬟应声离开后,庭凛一下子就从窗扇口蹿了进来:“主子,据属下了解,云家来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崔家只来了一人,是崔家如今的掌权人崔晏,还有属下好像还在沂州瞧见了穆家的公子,不知是不是也要过来瞧瞧主子?”
“郡主都在沈家养病两年之久,也是时候出去见见人了,要不然这外面的风言风语,可真是难听至极。”阑珊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中找出了一件颜色鲜妍的衣裳。
沈梨瞥了眼,便道:“我大病初愈便穿成这般不太好,换件稍微素淡些的吧。”
“是。”
她换好衣裳正要去大堂的时候,丫鬟却道:“如今三位公子正在花园中等郡主。”说着,便将她引向了花园的一处攒尖角的凉亭中。
凉亭依山傍水,若是夏日十分清凉。只是如今已然快要临近冬日,未免有些凉了。
亭中正坐着三位年轻的公子,各个面容俱是俊朗无双。
这三人分别是云中云氏和清河崔氏。
说起来,崔氏比之云氏要更清贵些,底蕴也更深厚些,祖上更是不知出过多少皇后相国,相反云氏和穆氏则更钻研商道。
沈梨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刚一踏上凉亭,就见另一个面容稍许稚嫩的男子一下就跳了起来,挨在她的身边:“宜姜姐姐,你可算肯见人了!”
沈梨出来的时候,特意让阑珊用粉将脸敷白了些,如今瞧上去倒是真有几分还在病中的感觉。
云衡赶紧起身,让沈梨落座:“一别三年,宜姜郡主的精神比之往日要差上许多了。”
“多劳几位挂念,宜姜如今已经算大好了。”沈梨福身,和缓一笑,便让几人坐下“不知近来,崔老爷子和云老爷子身子骨可还硬朗?”
“祖父身子安康,劳郡主挂念了!”崔晏和云衡异口同声的回道。
倒是云故不太爱听他们说这些场面上的客套话,等着云衡声音落下后,云故便急匆匆的拉着沈梨的手说道:“好端端的,宜姜姐姐你怎么病了?”
“谁知道了。”沈梨虚弱的笑了下。
瞧在云故眼中倒是多出了些心疼来,他继续道:“宜姜姐姐,你知不知因为你这一病,反倒是让有些人捡了一个便宜!”
“傻子。”沈梨笑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不是你的就算是强求又如何,总归是自寻烦恼罢了。”
云故皱眉:“宜姜姐姐你现在说话,怎么和兄长越发像了!做什么说得这般玄乎?”
云衡一听,也是一笑:“还请郡主勿怪,舍弟自幼就被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说。”
“云大公子又何必客气,我也算是看着阿故长大的,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况且云故很是招人喜爱。”沈梨让阑珊给几位斟了茶。
崔晏瞧着她笑颜温和的模样,也是有感而发的说了句:“两年不见,你是越发平和客气了,原先你还叫一句崔大哥,云大哥,如今倒是直接用公子代替了。”
被他这么一说,沈梨这才恍惚想起来,只是那些记忆陌生的就像她是在瞧别人的故事一般。
沈梨解释道:“我这次睡得有些久了,有些事也觉得有些模糊了。”
崔晏笑了下,权当接受了沈梨的这个说辞。
“啊?”云故顿时就皱起了一张小脸,“那宜姜姐姐是不是记不得我了?”
沈梨失笑:“不过是有些事记不太清了,又不是什么都记不得,成了一个傻子。倒是阿故,你如今也有十六了,可曾入国子监?”
一听这个,云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苦闷的抓着手:“我不想考功名走仕途,我想像沈伯伯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守护我大秦的河山。”
“上战场呀。”沈梨看着他,“那可是很苦很累的,甚至还可能埋骨青山,再无归路,这样你也愿参军吗?”
云故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站在沈梨的面前。
他如今已经长得十分高大,她须得仰着脖子才能看清少年桀骜的眉目和对未来的一片向往:“自然是愿意的!我云故愿意生命守候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还有我爱的人!”
那种满怀期翼的目光,瞧得沈梨心头一震,就像星星之火,不大也不明亮灼人,却足以燎原。
令沈梨顿然失神。
006人心难测
凉风顿然从四面八方吹来,令沈梨神智稍稍清醒过来。便听见云衡拉着云故的袖子道:“还请郡主见谅,阿故这些日子,着实被宠得没什么边际了,竟然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沈梨摆手:“阿故这样挺好的,率真可爱。”
听见沈梨夸自己,云故一下子就把云衡的手给甩开,眼中似乎都冒起了星星:“听见没,宜姜姐姐也觉得我这样甚好。”
对于云故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云衡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在同他争辩什么。
倒是崔晏别有深意的瞧了沈梨一眼。
沈梨一愣,随即一笑,眉眼温柔如同春水潋滟漾开,她对着云故哄道:“阿故,我府上今儿做了许多好吃的糕点,不若让阑珊带你过去尝尝?”
“好吃的糕点?”云故的眼睛顿时又亮了几分,“可是我爱吃的桂花糕?”
“自然。”沈梨笑着应承,便将阑珊换过来,让她带着云故下去,这一切云衡并未阻止,直到等着云故蹦蹦跳跳的跟着阑珊离开的花园后,云衡这才从石椅上站起来,对着沈梨拱手道:“不是可否借一步说话?”
“去我书房吧。”
等三人去到书房的时候,沈梨这才发现自己书房的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他穿了件青色的袍子,用一发带将墨发束起,少了几分文雅之气,倒是颇像江湖中的侠客,干净飒爽。
沈梨脚步一顿,随即上前:“穆少主也来了。”
“宜姜郡主。”穆寒回身,笑意在瞬间笼上眉间,“多日未见,不知身子可还安好?”
“多劳穆少主挂念。”沈梨福身。
书房,搁在中间案上的茶壶中冒出一阵阵的茶烟来,烟气弥漫而上,不过片刻便覆在几人的眉眼上,隔着雾气瞧人,怎么都觉得少了些什么。
沈梨也不急,她低头小啜了一口,发现茶水还有些烫舌,便又重新搁下,笑盈盈的瞧着在座的其他几人。
几人似在比到底谁的耐性更好。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崔晏,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函来,递到了沈梨的面前:“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在瞒着你,我们七族虽说是各奉其主,但必要时也定会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何意?”沈梨虽然心中是有些想法,可那些想法终究是太过大胆,她若是说出来,不知道祖父要承受多大的打击。
这就是他们沈家用了一代又一代尸骨守候的土地啊!
沈梨的神色凝重起来,不过手却是不曾移动半分。
见着她这般模样,穆寒和云衡也从袖中摸出了封一模一样的信来,他们动作一致的推倒了沈梨的面前:“这信,我们也收到了。”
“唯独我沈家没有,是吗?”沈梨问道。
几人尽皆沉默不答,沈梨却笑出了声,她伸手将摆在她面前的三封信全都一一拿了起来,放在手中掂量着:“为什么给我?”
“你们沈家,也唯有你们大房不是愚忠,特别是你,清醒而冷情。”崔晏道,“此事,我们还有个考量,那就是如今他能出手这般对付你们,保不准日后也会同我们这般。”
“是以今儿帮你,也不过是在帮我们自己罢了。”穆寒也跟着说道,“打开瞧瞧吧。”
沈梨低头,将这三封信全都拆开摊开放在手心中,她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极快便将这三封信全都看完。
若是没有瞧见那信笺上的字迹,她大可自欺欺人一番,可曾经作为卫隅的未婚妻,对于他的字迹,她最是清楚不过。
这三封信,全都是卫隅一人所写。
意在沈家。
“多谢。”她将这三封信如数装了回去,摆在桌案上,“以后,三位若有什么用得着我沈家地方,还请开口。”
“你也不必这般忧心。”云衡开口劝道,“如今大秦除了你沈家之外,无人能与大燕的铁骑抗衡,就冲着这个,暂且太子他也不会对你们沈家动手。”
“不一定,若是他生了这个心思,迟早会动手的,如今之法,唯有急流勇退。”沈梨道,“你们该知道,琅邪沈家同金陵的景阳候府,还是有区别的。”
“他在意沈家,也无非是因为沈家的百年根基和军权罢了,若是拔掉了琅邪沈家,那景阳候府便相当于折了一双翅膀,可还是有一定的威胁,就像是老虎将利爪拔了,可还是百兽之王,唯有我嫁入天家,以自己为棋……算了,同你们说这些的做什么。”沈梨说到一半,倏然就住了口,“你们难得过来一趟,不若今儿我做东,请你们去沂州最好的酒楼,好好地吃上一顿?”
云衡率先点头应了沈梨的话:“也好,我可是想念你们这儿的菜肴很久了,不过就是要让宜姜破费了。”
“云大哥说笑了。”沈梨笑着,“你们今儿送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去去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再言不说这儿,就论我们几个交情,难道还值不了一顿饭钱吗?”
“就是。”穆寒开口,“怎么说我们也几个也是十五六年的交情了,怎么就值不上一顿饭?”
沈梨一边同他们笑着说话,另一边手中却是没有闲着的将另外两封信分别递到崔晏和穆寒的面前,而云衡的那封,她却是自个给收了起来,云衡也未曾阻止。
天下七族,而大秦就占了四族,这四族之间都互相通婚,以沈家为首,崔家次之,而沈家同云家世代都有姻亲,关系比之两族更加紧密亲切些。
况且景阳候驻守的云州,便是云氏本家,根基所在。
她将信收好后,这才同几人笑道:“走吧。”
同四人用完膳之后,已经是快到深夜。
沈梨一身酒气的被云衡背在背上,脚步稳健的朝着沈府走了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沈梨不能喝酒,只是碍于多年不见,沈梨今儿不知为何,特别想喝酒,他们拗不过她,便只好点了一壶雕花酒,权当助兴了。
可是点了之后,他们一盏都还没喝完,那一坛子的酒就被沈梨给喝得一滴不剩,最后几人草草的用完膳,便让云衡背着她走回去。
因马车太过摇晃,云衡担心她会吐出来,这打算将人背回去,再言他们一行人如今都暂居在沈府,倒也没什么不合时宜的地。
头顶月色尚好,夜风清凉的从他们身边徐徐吹过,云衡背着人慢慢的走过如今已经无人的长街,阑珊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云衡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但突然身后的那人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热气骤热靠近了他的耳廓,不知为何,他便觉得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连带着整个人都打了一个颤栗。
他侧脸,便听见她轻叹声。
她伏在他的背上,靠近着他的,轻喊:“阿瑾。”
云衡也说不清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只觉得酸涩的厉害,密密麻麻的像有无数的小虫在啃噬一般。
沉默了许久,云衡终究是鼓足勇气问了句:“宜姜,阿瑾是谁?”
“阿瑾……”沈梨迷茫的睁了眼,一向清淡的眸子中破天荒的出现了几分了泪光,“他肯定生我的气了,我这般任性,他肯定不要我了吧。”
“嗯。”似乎为了确定自己所言一般,她闭着眼将脸枕在他的肩上,嘟囔道,“他肯定不会要我了。”
云衡沉默的闭了口,未在未在问上一句。
云家同沈家关系亲密,是以也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事,比如沈梨对外宣称养病的这两年,并非是在真的养病,而是不知所踪。
那个阿瑾……应该就是她的意中人吧。
风中,月下。
那些被他珍藏了无数个日夜的心思,终究是在这一刻,戛然粉碎。
却原来,他怕的从始至终都是她心中不曾有自己位置。
宿醉醒来,沈梨躺在枕上,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开。
她睁着眼无神的瞧着床顶,那有她年少时亲手挂上去的同心结,那时候她还不曾同太子指婚,对自己未来的夫君,也曾有过无数的幻想。
再后来,她被接回金陵去,这些心思也就寡淡下来。
而今她再一次瞧着自己年少时的心意,只觉得有几分可笑,像她们这般出身的姑娘,怎么可能会真的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了?
“郡主。”阑珊将帷帐掀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蜂蜜水走了进来,“您既然醒了,便喝一些再睡吧。”
“我昨儿是怎么回来的?”沈梨一只手捂着头,另一只手撑在床面半爬起了身。
阑珊道:“郡主您又不会喝酒,日后还是少喝些吧,幸好昨儿是和云公子他们,若换成另一些人,只怕郡主连名节都保不住了。”
“我心中有数。”
“是云公子亲自将您背回来的,您喝醉了,一坐马车就会吐,所以奴婢也就只好麻烦云公子了。”阑珊道。
沈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那我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
“郡主虽是一杯倒,可酒品却也是实打实的好,不过……”阑珊想了会儿,又说道,“郡主喝醉时,曾在奴婢的怀中和云公子的肩上,唤过一个人的名字。”
“郡主,阿瑾是谁?”
正在喝蜂蜜水的沈梨动作一顿,随即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没什么好问的,如今祖父可还在书房中?”
“今儿二爷他们休沐,都在府中了,郡主好端端的问老太爷做什么?”
沈梨道:“我有事要去见见祖父,替我去通禀一声吧。”
“是。”
沈梨去的时候,沈老太爷正在练字,一见着她没好气的一哼:“还难为你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祖父。”沈梨福身,“这些日子,暖暖未能来书房给祖父请安,还请祖父不要见怪。”
沈老太爷摆摆手,上次将她打了一顿,他心中本就存了几分内疚,如今在听沈梨这般一说,心中那些不愉,已全然消失掉,只余下几分庆幸。
如今人老了,也没了年轻时的雄图壮志,只愿子孙安康。
“坐吧。”沈老太爷道,指了指一旁不远的凳子。
沈梨颔首,却不曾过去,而是上前一步,将昨儿云衡给她的信函,安安静静的放在了沈老太爷的手边。
沈老太爷一见,顿时就蹙了眉;“这是何物?”
“昨儿孙女同云大哥他们见面时,他们给暖暖的,不但云大哥他们收到此信,就连崔家和穆家也都收到过,唯独我们沈家不曾有。”
“何意?”
沈梨道:“祖父一瞧便知。”
沈老太爷一听,顿时就皱了眉,他将手中的笔搁在砚台,几下便将信函拆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沈老太爷狐疑的看了沈梨一眼,见着她面色冷淡后,这才收敛了心神,专心的看了去。
还未看完,沈老太爷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将面前书案一脚踹翻。
沈梨神色冷淡的站在一旁:“还请祖父息怒。”
“息怒?这要我如何息怒?”沈老太爷气得眼若铜铃,里面竟然都染上了几分红血丝,“我沈家对他们卫氏,尽忠尽心,恪尽职守,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为了他们为了大秦的百姓,我沈家世代人丁稀少,不知多少儿郎埋骨青山,可换来的是什么?”
“就一句,孤不喜。”
“就因为这句不喜,我沈家便要将百年的根基付之一炬,埋骨于此吗?”
沈梨垂首:“祖父,这事我已经同父亲说过,几月前我曾去过一趟大楚,我发现太子殿下同大楚的人也有联系,而且那人,不但同太子有联系,还与大燕的人也搭上了。”
“多久了?”沈老太爷身子一晃,最后还是扶住了身后的椅子这才站直了身子。
沈梨道:“有段时日了,少说也有三年五载,只是如今有大燕这么一个心腹大患摆在云州那,朝中除了我沈家,无人能挡大燕锋芒,这才一直隐忍不发,可前段时日,父亲重伤广陵王,使大燕与我大秦求和,想必太子殿下已经按捺不住了。”
沈老太爷沉默片刻,突然道:“你来找我,可是已经有法子应对了?”
007有些注定无法取代
檀香在屋内盘旋不散。
她缄默以对。
不知过了多久,沈老爷子这才听见了她的声音,徐徐的在耳边响起:“孙女的确有了应对之法,不过祖父愿不愿这般做,却不是孙女能左右的。”
“什么?”沈老太爷显得很平静,除了在最初有过几分狰狞外,其余时候平静的仿佛是在讨论别家的事般。
沈梨深吸一口气:“另择其主。”
对于她的说辞,沈老太爷倒是也没有半分意外,继而平静的问道:“另择其主,那你想让我们沈家另择一个什么主?”
“你要知我们沈家的根可是在大秦,是在这片土地上啊!”
沈梨道:“大楚。”
沈老太爷听言,倒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按照她如今同大燕的关系,他觉得这丫头是会劝他们归降大燕的,毕竟能同大秦抗衡的,也就只有一个大燕。
他沉默片刻,才道:“为何?”
为何是大楚而非大燕。
沈梨道:“大燕已有扶风傅氏和淮安温氏,而且大燕重用傅氏,论起行兵打仗来,广陵王府同我们也是分毫不差,况且我们同广陵王府还有宿怨,但大楚就不同,不论是南家少主又或是建安帝,幼时都曾受惠于我们沈家,建安帝又是个极重情之人,想来要比去大燕好上许多。”
“建安帝重情?”沈老太爷听见这话,笑着摇摇头,“暖暖看来你对建安帝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啊。”
“你说得这些不是没有道理,可你该知,若是我们真的另择其主,势必要与大秦对上,届时你让你父亲兄长如何面对天下人的目光和指点,还有你母亲,她可是大秦的长公主啊。”沈老太爷叹气,“不说别的,就单单说你,你身体中也留着卫氏的血脉,这片土地,是你需要用尽生命去守护的。”
“是,暖暖也是没有考虑过祖父说得这些,难道祖父就要因为这个,将沈家弃之不顾吗?若是卫隅真的对我们沈家下手怎么办?滢滢她们还这么小。祖父,人心难测不得不防。”沈暖冷声道,“若是他们卫家不仁,我们沈家又何必顾念百年之前先祖的情谊。”
“暖暖。”沈老太爷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女,面色也有几分不好,“难道我原先便是这般教你的吗?”
沈暖面色一愣,随即也沉默下去,她屈膝跪下去,将头抵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此事是孙女心急之故,还望祖父见谅。”
“我知你是为了沈家,可暖暖有些东西远比这个更重要。”沈老太爷将信摆在她的面前,“此事勿要在提,去吧。”
沈暖纵然不甘心,可祖父都发话了,她又能如何,只能起身,将那封信给收了回去,笼在衣袖中:“今儿是暖暖莽撞了,暖暖就先退下了。”
“等等。”沈老太爷却出人意料的突然将她喊住。
沈暖回身,她虽知道沈老太爷不会回心转意,可是难免心中还是报了些微末的希望:“祖父还有何事?”
“你如今也十八了,换成别家的姑娘早就成婚生子了,你的事自然也不能耽误下去。”沈老太爷说道,“南宵引那小子给我递了书信来,说是想娶你为妻,卫砚那孩子离开的时候也同我说过想娶你之类的话,如今云衡这几个小子也在,我们几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挑一个吧。”
沈梨听后,只觉得浑身发凉:“祖父这是何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我是何意,我是你祖父,就不能看着你成日为了大燕的那个小子要死要活的。”沈老太爷以一种不容人抗拒的语气说道。
外头的日光从窗棂上打下来。
浅浅浮动,粼粼生波。
沈梨却觉得浑身凉的厉害,她深吸一口气,低头道:“孙女的想法也不曾改变过,孙女此生愿青灯长伴古佛,以此祈求家宅安康。”
“孙女不叨扰祖父,便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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