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琅妻嬛嬛-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今终于从她的口中听见这话,半阙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欢喜莫过于此。
于是生怕沈梨反悔,半阙急忙叫道:“当然可以,世子妃想去哪儿都可以!涟漪,你还不快去备车吗?”
涟漪自然也是欢喜的,虽然东宫中的事她不太了解,可从每日半阙回来长吁短叹也能明白几分如今东宫的境况如何,是以这几日她对这位漠不关心的世子妃多少是带了几分埋怨和责怪的,甚至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这事换成陶嘉月,她肯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
涟漪福身应着,转身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沈梨在东宫在见着了不知挑灯夜读了几日的姬以羡。
他面容比平常更为苍白些,带着些倦怠和冷戾,好像一个不太顺心便能随时暴起骂人一般。
在他附近几位幕僚全都低着头,不敢多言一句,敢与他锋芒相争的也唯有坐在姬以墨身边的傅燕然。
他面色皎然,温润如初,倒是比几月前见着的时候更加精神了些,一点都不像连续几夜不曾入眠的模样。
沈梨在书房外停下的脚步,偏头小声问着有几分惊喜的容陵:“你们世子爷有几日不曾入眠了?”
容陵听后,神色不愉的将眉毛压低了些:“实不相瞒,世子爷已经有三四日不曾合眼了,属下担忧,若是世子爷在这般下去,只怕身子吃不消。”
“云州那边的事已成定局,世子爷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这几日力挽狂澜,既如此又是何必折腾自己的身子。”
“是啊,木已成舟的事,你们世子爷为何非要这般?”沈梨喃喃道,也不顾书房之中是否是她一个女眷该入内的,她沉着眉眼上前,跨过了门槛后,这才伸手敲响了身边的门环。
姬以墨原本还有几分不愉,谁知道在瞧见她的刹那,眉眼舒展,欢颜顿现:“咱们的世子妃可终于来了,也不枉某人日夜盼着。”说着,他揶揄的看向了坐在另一处的姬以羡。
别说姬以墨,就连傅燕然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来:“世子妃快请进。”
沈梨摇摇头,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姬以羡,也不说话,似在和他无声的对峙着。
书房内,传来几人和善的哄笑声。
等着笑声止住,姬以羡这才从善如流的起了身,若是有心人定能发现,他原先宛若雪山般冷冽的眉眼,如今正被笑意侵蚀,一点一点的变得柔和起来。
沈梨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廊下,槅扇前。
姬以羡一出来,反手便将书房的门给掩上,再一伸手便将好好站在那的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将下颌搁在了沈梨的头顶,语气不免的带了几分幽怨,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怨妇潜质:“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了。”
“怎么会?”沈梨笑着环住了他的腰,“阿瑾,你许久不曾回府了,我很担心。”
“不会了。”姬以羡朝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此间事了,暖暖,我带你……”
“阿瑾!”不等姬以羡说完,沈梨便急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声音纵然清淡,可姬以羡还是辨别出了几分急切来。
他目光一黯,紧紧地抿着嘴角。
沈梨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她继而又温声道:“我听说,你有好几日不曾入眠了?不若我陪你去补一觉吧,阿瑾有些事虽然急,可你的身子也一样的重要。”
“就是啊!”姬以墨从一旁的窗扇中笑眯眯的支出一个头来,对着两人摇摇手,“孤让宫人带你们去。”
沈梨听闻声音,面色不改的从姬以羡的怀中退了出来,朝着姬以墨福身:“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江行也从一旁支出了半个头来,赞赏道:“不慌不忙,颇有大将之风啊!”
013我绝不独活
不过这番感叹,两人都没有听见。
倒是沈梨发现,姬以墨对姬以羡是真的看重,这种看重并非是浮于表面,如同大秦皇室对他们沈家一般,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一进屋,屋内的光线自然不如外面好。
沈梨还没回过来神,就感觉自己天旋地转的,然后被人压在了槅扇上,冰凉的唇印在她的额间,一点点往下,极具侵略性。
她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弄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力的用双手攀附在他的腰间。
半响,她用头抵在他的肩上,喘着气:“你都不累的吗?这么几日都不曾休息。”
姬以羡笑意深深地弯下腰,用自己的脸去蹭着她的脸,边蹭边哄,声音已经沙哑:“不累的,谁让你这么多日都不知道来看我,就连个口信都不知道让人捎带来。”
“暖暖,我好想你呀。”姬以羡侧过头,咬上了她的耳垂,牙尖在她的耳垂上蹭着,“太子这儿给我的这一出住处,外面有个人工凿出来的温泉,暖暖陪我去泡一会儿吧。”
沈梨面色顿然一红,似有春水从眸中荡漾而出,他们多日相处,如何不明白这人一表正经的皮囊下,到底是有多不正经。
她拉住了他的衣角,嗫喏了半响,这才终于轻声的说了句:“好。”
低笑声从他的喉咙间溢出,他一下子就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我就知道暖暖最是心疼我了。”
沈梨趁机攀上他的脖子:“那你心不心疼我?”
姬以羡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我自然是疼的。”
这几日沈梨基本上就是跟着姬以羡呆在了东宫之中,白日他去书房和太子一众人等商议大事,晚上回来就与她耳鬓厮磨,倒也算是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最让姬以墨明显感觉到姬以羡不同于往常的地方就是,自打沈梨来了后,姬以羡整个人明显的气势上都要比往常削减了不少。
时不时见着,他还敢在撩拔一二,不过也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这也是第一次,姬以墨明显的感觉到了沈梨在姬以羡心中到底是在一个什么位置。
他坐在凉亭中,看着在花丛中腻歪的两人,不由得对着容陵感叹:“陶嘉月这次是真的……无法得偿所愿了。”
“若是有朝一日,临渊失去了沈梨,估摸着对他而言,这天都要塌下一半吧。”
容陵听着,符合:“殿下说的是。”
“其实宜州那一次,我就隐约能感觉出来,姜嬛那时候没回来,你瞧你们主子那般要死要活的样,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头回见着他还能笑得这么温柔,若是陶嘉月真要一意孤行,只怕最后吃苦的也只能是自己。”姬以墨摇着摆摆手,“算了,他们这些人的事,我还是少管为好吧,省得惹了一身腥。”
“太子您是一国储君,就算管管也没什么的。”
姬以墨啧啧一叹:“你瞧你们世子爷和世子妃哪一个是服管教的?不过……”话锋一转,姬以墨神色顿然凝重起来,“姜嬛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们还没查出来吗?”
“瞧她平常那样,别说什么山野村夫家的姑娘,就算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我都不太信。”
容陵眼色晦暗:“殿下,这事世子爷不让属下们查,他说他已经知道了,就无需属下们再为这等小事奔波。”
“小事?这家伙竟然这般拎不清轻重?”姬以墨抬眼看去,瞬间就压低了声音,“那你拿着孤的令牌去命人悄悄地查,她的祖宗三代必须给我查一个清楚明白。”
这个意思何尝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意思,一听姬以墨发了话,容陵自然是连忙应下,可真当他从姬以墨手中接过那一枚令牌时,只觉得手掌中沉甸甸的,半分欢喜都没有。
若是世子妃的身份查出来,差人强意,他倒是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只是不知道他那个傻堂弟,是否能接受?又或许,会怨恨他一辈子?
姬以墨深吸了一口气,粗哑着嗓子道:“去查。”
大楚宜州事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姬以墨的耳中。
他期间往沈梨身上瞧了几次,可见着她满心满眼的只有姬以羡的时候,心中又是一叹,觉得此事大概这人并不知晓。
姬以羡也发现了姬以墨今儿目光是频频落在沈梨的身上,他虽然明白姬以墨并没有这个意思,可心中却难免有些不太舒服。
他清咳了一两声,将姬以墨的视线给拉了回来。
姬以墨不着痕迹的又用余光瞥了沈梨一眼,没想到又让姬以羡给抓了一个正着,他如今脸色已经有了几分阴沉:“你又在瞧什么?”
“没。”姬以羡摇头,颇为无辜的看着姬以墨,“只是觉得今儿你家嬛嬛格外的好看。”
如今书房中,只有他们这两兄弟,说话做事倒也不必像之前那般顾忌,是以在姬以墨话出口的时候,姬以羡二话不说直接欺身上前,从姬以墨手肘边压着的信笺中翻出了一摞来。
信函零零落落的散在了桌面上,姬以羡大致的一扫,便准确无误的从中拿起了一封从大楚传来的信函。
姬以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个就像哑了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庭院外,沈梨的目光落在了姬以羡的手上,极慢的抿唇一笑。
姬以羡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直到目光定格在了落款那后,顿时就将那张信笺直接揉碎在了手掌中。
他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姬以墨:“这就是你一直左顾右盼的原因?”
“也……也不算。”姬以墨摇摇头,觉得自个堂弟有些恐怖。
“不算?哪要如何才算?等你将暖暖派出宜州吗?姬以墨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暖暖去宜州同南宵引他们见面的!”姬以羡眉眼沉冷的用手一拍桌子,整个人俯身下去,一派森凉。
姬以墨有几分委屈的看着他:“我从未想过要让姜嬛去。”
上次去宜州,他已经领教过,若是这次让沈梨一人去,只怕真的是要有去无回,到时候他这个傻堂弟还不得将他的东宫都给掀了。
想着暗中还藏着情敌,姬以羡手中的那炳刀怎么都藏不住,他又道:“我去。”
“你?”姬以墨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从头看到尾,“你确定你是去替孤办事,不是公报私仇,准备找南宵引算账的?”
姬以羡嘴角抿着紧紧地,面上似又覆上一层寒霜:“这两之间可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你也想的太多了。”姬以墨劝道,“姜嬛如今已经嫁了你,怎么可能会去改嫁?改嫁的还是一个身份地位完全不逊色于你的,就算是南宵引愿意,也不见得南家会接受。”
“你懂什么。”姬以羡讥道,“此事定了,我后日便走。”
姬以墨还想再劝,可见着姬以羡去意已决的模样,终究是将口中的那些话如数都咽回了肚子中,只道:“那孤去安排,这些日子你便回去好好地同姜嬛在耳鬓厮磨几日吧,免得到时候你们又是几月不见。”
“嗯。”姬以羡颔首,这次倒没有再推辞。
他想到倒是挺简单的,去宜州将事情处理,处理完后再去同南宵引好生理论一番,要不然她实在是不放心,暗中一直有人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他如今的位置。
他快步出了书房,见着依旧安静如初坐在石椅上的人儿时,姬以羡眉宇间原先冰雪消融三分,恍若初春降临,寒意褪怯。
“阿瑾。”沈梨笑着起身,任由姬以羡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的手给握住。
“我们先回府。”姬以羡挨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沈梨仰头,欢喜的应了声:“嗯。”
“你要去宜州?可是出了什么事吗?”沈梨坐在罗汉床上关切的拉住了他的手,“要不要,我给南少主传信,若在宜州有人照顾些,我也能放心。”
从她口中听见南少主这三字后,姬以羡腹中便有一团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宛若一记猛棍,迎面击头而来,砸得他是怒火中烧的。
姬以羡垂下眼睑,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你夫君我还没这么没用,一点小事都需要找人帮忙。”
沈梨只当自个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柔声安抚道:“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不给他传信了,只是阿瑾,此去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姬以羡挑眉:“当然,我还要回来守着你了。”
“你生得这般好,若是有人趁我不在,你被人给抢走了,我可该怎么办?”姬以羡喃喃道,低头将人抱在了怀中,“可我若是死了,暖暖,你别想独活。”
沈梨低头玩弄着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嗯,你若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姬以羡也没认为这是什么丧气话,他伸手跳在她的下颌上,将她的头扭过来,低头轻佻的吻了上去:“真乖。”
可阿瑾……我若死了,却宁愿你能好生的活下去,娶妻生子,一生美满安宁。沈梨闭上眼,身子软若无骨的往他的怀中倚去。
014我原来也是大秦人
姬以羡离府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两日后。
至于是两日后的多久,姬以羡并未说,反正是那日天才灰蒙蒙亮,她醒来后,枕边只留下一抹余温。
不过除了他不在之外,府中一切如常照旧。
如今替他掌管王府的人便是姬行,而姬聂则被广陵王留在了云州镇守。
虽说如今掌管王府的人是姬行,是林氏的亲子,但由于姬行打小就被广陵王抱去抚养,是以同林氏的感情倒是不深。不但不深,甚至隐隐还有些隔阂,这是沈梨极其愿意瞧见的。
府中,别说林氏,就连姬宝儿也不敢作妖,每日安安静静的呆在修闺房之中,随着教养婆子学着女红,准备等开年开春及笄,就凤冠霞帔嫁入别人家去。
她同姬宝儿之间倒是没多大的仇怨,还有林氏,虽说她现在想要借她的手杀了姬以羡,可若非自己愿意,又怎么会如此,这一点倒是怪不到她头上去。甚至她应该是感谢她的,不管林氏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将她救下,给她找大夫治病,这些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沈梨瞧着手中的玩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后,慢慢的放下,姬以羡一走,想必大秦的人便快到了。
这里的事,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总归也快要结束了。
半月后,大秦使者如约而至。
大秦使者来的时候,沈梨正在同陶嘉月在院子中品茶。
如今已经要临近冬日,院子中风起从四面八方刮过来的时候,冷得人直打哆嗦,一转眼她竟然来大燕已经一年有余。
陶嘉月将刚煮好茶倒在了沈梨面前的茶盏中:“姜姐姐,你今儿好像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是何缘故?”
沈梨隐约能听见高墙外的马蹄声,还有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鲜活的宛若就在她的耳旁一般。她垂下眼睑,摇头:“没,就是有些担心世子爷,宜州可是个虎豹豺狼之地,他此次前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听她这么一说,陶嘉月平静无波的心,瞬间也起了波澜,虽然不曾七上八下的,可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她将眸子垂下,安慰道:“临渊哥哥不会出什么事的,姜姐姐莫要担忧才是。”
“怎么可能不担心?”沈梨摇头,目光却在说话的一霎,陡然越过了院子中的高墙,看向了高墙之上蔚蓝的天幕。
有雄鹰展翅翱翔,似跃过了四海八荒。
那是……卫砚养的。
原本尚存几分期翼的心在瞬间从八万里高空跌下,摔得粉碎。
也就是今日,一向事务繁忙的陌锁离抽空在百忙之中登了门,指名道姓想要见沈梨一面。她虽然觉得意外,可还是将陶嘉月送走之后,便去赴了约。
陌锁离定的地方,是在长安最热闹的一处长街上的茶楼。
她去的时候茶楼中已经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正在大堂中搭建的一处戏台子上声音激昂的挥斥方遒。
许是这玩意在肃州听得多了,倒是没了第一次听得新鲜感,粗略的听了几句后,便在小二的接引下,上了二楼。
陌锁离正在屋中等她。
她推门而进,陌锁离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低头喝着茶,茶烟从茶水中缭绕而上,白气覆上他的眉眼,一时看去竟恍惚觉得陌锁离是个清秀的皎皎少年郎。
并且,很是熟悉。
她将这怪异的感觉从心头挥去,转身叮嘱了涟漪一句后,自个绕过屏风走到了陌锁离所落座的一处矮桌旁。
脚步声虽然说不上悄无声息,可到底也是沈梨特意放轻了所致,直到临近,陌锁离才有所感应的抬头看去。
“来了。”清清淡淡的一句话。
沈梨悠然的在他面前落座:“今儿到底是个什么日子,竟然能让你主动从你的府邸中出来。”
“你别管是什么日子,就是想来提点提点你。”陌锁离这人一旦正经起来,还是能给人一种可靠感,他只道,“如今王爷受伤昏迷,临渊世子又因故离开长安,只剩下一个姬行处理王府里外事务,有些东西他想的不会太过周全。”
沈梨诧异的挑眉:“比如?”
“比如……”陌锁离冷笑着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如你啊。”
“我?”沈梨噗嗤一笑,反手又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哪需要注意?”
“这次从大秦来的不是大秦那个太子,而是同太子关系极好的南王,卫砚。”陌锁离是认定了沈梨不知道这些,十分上心的同她说道,“这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他母妃可是沈家的姑娘,同如今的景阳候那是嫡亲的兄妹,而王爷又同沈家水火不容,你觉得你应该往哪注意?”
陌锁离见着沈梨不上心,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道:“我知你武功高强,心机又多,一般人奈何不了你,可现在并非是你任性的时候,今儿南王进长安,从今儿开始,不但广陵王府就连你所居的院子,都必须加强人手保护,免得给了他们钻了空子。”
沈梨听着,心中颇不是滋味,可如今身份所碍,又不能辩解,只能如此道:“如今大秦已经压了大燕一头,这般下作的手段,想必大秦不屑为之。”
对此,陌锁离只是冷冷一笑:“你若是这般说,那就是太不了解卫家这群人冷血的程度了,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绑架你一个内宅妇人又算什么事?”
“虽说,大燕不如大秦那般重视名分和清誉,但也不容人挑衅,你若是被卫家的那家伙抓了去,你觉得你日后会如何?就算姬临渊不在意,你觉得王爷太子他们也会不在意吗?你如今的身份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若是在出这等子事,你就等着退位让贤吧。”陌锁离这话说得委实不算多客气,可却也字字属实。
若她是姜嬛,上面的这件事,与她而言真得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可她偏偏不是。
沈梨有些走神,陌锁离眉头一皱,顿时就将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往桌面上捶去,他低着嗓子,故作凶狠的问道:“你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沈梨点头,可在他瞧来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敷衍的成分在。
一时之间,陌锁离觉得心头多少都有些无力感,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归于平和,又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同太子商议过,在卫砚他们离开之前,宫中所有的宴会你都不要参加了,对外我们会推托你病了,直到等着他们离开长安为止。”
“为何要如此?”沈梨道。
“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陌锁离说道,“卫砚可是沈家女所出,沈家同你那病弱的夫君可是死对头,若是让卫砚逮着机会,必定会好生生的报复回去。”
“而你,便是卫砚他最好的目标。”
对此,沈梨并未辩驳,只是平平静静的一笑:“原来如此。”
“你明白就好。”陌锁离挥挥手,“卫家的这几位小子,可是阴险的很,什么损招都能想出来,比起沈家的风光霁月,可是差远了。”
“真不知沈家是不是眼瞎了,非要扶持这么一个气性小,容不得人的君主。”
沈梨耐着性子听着他的抱怨,等着陌锁离说完之后,这才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陌锁离不太明白沈梨这话中的意思,他坐在那沉思了半刻之后才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原先也不过是个在肃州占山为王的草寇罢了,大秦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凭你在广陵王身边呆了这么些时日吗?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口说无凭。”沈梨一字一字的开始诱导,可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就像是在说一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
如今天色已经渐渐地沉没。
天边的光晕已然开始变得昏黄,街上的行人渐少,落下的看官也已散去,刚才还在戏台子上说的唾沫横飞的先生,也已经换上了一件破旧的青衫,满心欢喜的从掌柜的手中领过今儿的银钱,脚步轻快的离去。
大堂空空荡荡,是繁华喧闹过后余下的亘古清寂。
就像一个人,不管白日历经了多少的喧嚣热闹,可在深夜能陪伴他的,也只有那庭院外那一抹透过云翳而来,亘古清净的月华。
亦如同,他们此刻。
陌锁离慢慢的将头垂下,搁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青筋从他的手背透了出来,一根根狰狞的刺眼。
沈梨也不逼他回答,一个人拿着茶盏,看着窗扇外人来人往的长街。
日落西沉,昏黄的光晕从天边打下来。
将他们两人连同着面前的矮桌都一同笼罩进了黄昏中。
良久之后,陌锁离这才极慢的抬头:“我……我原先是大秦人。”
“大秦人氏?你?”沈梨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龟裂。
陌锁离迎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地点头:“是,我原先是大秦人,而且我以前也不叫陌锁离,我原姓莫,叫莫许初。”
“莫许初?”沈梨低声呢喃着,神色也是越发的凝重。
015卫砚
大秦莫家也算是个享有百年清誉的世族,若是再往源头上追溯一二,莫家先辈也算是个开国功臣,可随着朝代变迁,莫家不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大不如从前,这也就直接导致了许多人暗中盯着莫家,只等莫家稍稍露出一些马脚来,便一扑而上,将他们啃噬的半分不剩。
而莫家最大的一次洗牌,便是在三五年前。
莫家虽说是一代不如一代,可族中也是一直有人在朝为官的,其中官职最高的莫过于当时莫家的长房,那时候他已经是户部右侍郎,正三品官职,加之户部尚书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他可以说是前程锦绣。
就在户部尚书打算告老还乡,将右侍郎推上去的时候,却不经意的被人发现了这位右侍郎暗中竟然同一桩贪渎案牵扯到了一起。
于是他被革职查办,就连整个莫家也是岌岌可危。
最后由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同在市井中的流言并无二致,这位有着大好前程的莫家长子,的的确确参与其中。
这让当时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的嘉宁帝震怒万分,他削去了这位莫家长子的官职,将其一家流放,但也顾念起莫家原先功绩,并未牵连满府,独独只流放了莫家长房。
在莫家即将发配岭南之际,莫家长房的嫡子与其妻和离,当时在金陵城处处都有人称赞这位莫家公子可真是重情重义。
但据她所知,这和离并非是莫许初提出来的,而是他那位妻子。至于为何最后流传出来的,是莫许初主动提得,她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知道些,就是莫许初那位原配,在同莫许初和离之后,不过半月有余便成了东宫中的一名侍妾。
她早些年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二。
颜色可人不必说,只是做出的事,未免听着叫人寒心。
不过当初除了那位奔着荣华富贵去了的姑娘,如今也不该是他孤身一人才对。
莫家两位夫妇,都还在壮年,就算路途艰辛,也不该就这么没了,还有陌锁离的亲妹,那也是同她一般大小,娇气是娇气了些,可也应该陪在他这位兄长的身边才对。
纵然心头有万千的疑惑,可沈梨紧缩的眉头在陌锁离的注视下,慢慢地抚平,轻声道:“有些意外,你竟然是莫家长房的嫡子。”
“也没什么意外的。”陌锁离声音平淡回了句,竟然叫她一时之间听不出来喜怒来。
沈梨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了。
那桩贪渎案,或许是有人陷害,但大理寺的人,也确确实实是在莫家长房的书房中搜罗出了证据来,在证据之前,着实也算不得什么冤枉。
况且,他们贪渎的还是军饷。
也无怪嘉宁帝当时这般生气。
沈梨抿了抿嘴角,又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不曾见你父母和妹妹?”
“死了。”陌锁离淡淡道,“我父亲是文官,母亲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哪里受得流放之苦,在加上当时家母身患顽疾,便在去岭南的路上断了气,至于舍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沈梨总觉得在她提到那个小丫头的时候,陌锁离整张脸顿时就扭曲了起来,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恨意,宛若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直直的朝着沈梨扑面而来。
就在陌锁离变脸的一霎,沈梨眼疾手快的便拉住了他陌锁离的手:“陌锁离,你在想什么?”
许是沈梨的声音起到了作用,陌锁离脸上的恨意如潮水般骤然退却,他低着头喝了口茶,平复了心中的怨愤后,这才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来。”
瞧着他那副想要毁天灭地的模样,何止是一些不太好的往事。
莫家也算是风光霁月的名门世族,能让陌锁离毫不犹豫的背叛了莫家和大秦,转投到了广陵王的门下,这其中发生的事,沈梨并不敢深思。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大秦更加失望。
“既然是不太好的事,那就别想了,我出来这般久,也该回去了。”沈梨将他的手给放开,整个人不急不缓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窗扉外,清风送来。
陌锁离仰头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点头,也跟着起身:“那我送你回去。”
沈梨点头,算是应允了陌锁离的话。
他们是在茶楼的二楼,楼上虽比不得大堂中人声鼎沸,却也并非清寂如同在山中的岁月,半分声音也无。
两人一前一后的刚走到楼梯口,沈梨便耳尖的听见了小二谄媚的声音,以及一道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情绪起伏的声调。
沈梨整个身子顿时一僵。
他们相知相识十六载,对彼此真的是再熟悉不过,别说她如今毁容成这般,就算是化成灰那个男人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