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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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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未回答我,玲珑你将她打发去哪里了?”姜嬛挑眉。

    姬以羡喟叹,将手收好,身子坐的笔直:“不知情还以为,你有多良善大度了。”

    姜嬛看他,就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打发出府了。”姬以羡淡淡道,“我院子中不需要手脚不干净的丫头。”

    “人家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爬个床而已,你至于吗?”姜嬛又道,用手托着脸,突然就笑了笑,“说真,那一夜真的不是你?”

    “其实是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放在院子中,总比瞧着你养外室强。”

    “姜嬛。”姬以羡开口,容色清淡的厉害,“寻常人家的姑娘,可不太明白什么叫养外室,你这是在提醒我,应该好好深入大秦,去查查你的身世吗?”

    姜嬛耸耸肩:“你若是愿意,我自然也是不会阻拦的,你该知道,我比你更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有什么会在这里。”

    姬以羡挑眉:“真愿如你所言。”

    “不过,你瞧着我这字迹,可像你?”姬以羡用下颌指了指被姜嬛攥在手中的纸团,“不如请夫人指教指教。”

    姜嬛轻笑:“大概你忘了,这不过是我随手写出来的而已,又如何教夫君了。”

    “一段时日不见,你真是越发的谦逊了。”姬以羡也不强人所难,见着姜嬛拒绝,自个就又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蘸墨,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

    姜嬛漫不经心的又打量了几眼,心下微惊。

    原以为这大燕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傅燕然已经算不错了,谁知道竟然还有一个姬以羡。姜嬛慢慢的垂眸,敛下了自己有些唐突的目光,也掩去了心中的一片杀意。

    等着傍晚的时候,外头便有侍女前来传话,说是林氏请她过府用膳。

    姜嬛转头看了正靠在罗汉床上小憩的人一眼,起身,让琴儿给她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带着折枝一同去了。

    不知何故林氏张罗了一桌的山珍海味,姜嬛刚进门一瞧着,下意识的觉得这大概又是一场鸿门宴。

    瞧着她来,姬宝儿倒是挺殷勤的跑了上来,挽住了她的手:“嫂嫂可终于来了,我与娘亲可已经等嫂嫂许久了。”

    姜嬛含笑着低头,对着林氏福身。

    “来了便好,这些日子听闻你在牢中,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林氏招呼着两人,将她拉近,“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在那儿呆这般久的。”

    林氏笑,“其实,你被抓进牢中的时候,我也曾去劝过王爷,可王爷一意孤行,不肯听我的话,还真是委屈你了,不过,王爷肯将你放出来,说明他是认可你在府中的地位,你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因祸得福了。”

    “你说,是吧?”

    姜嬛再次福身,一脸的诚恳,完全就是您说啥是啥的样。

    而林氏最喜欢的便是姜嬛这般温顺的性子,林氏拉住了姜嬛的手,放在手中摸了摸:“不过一月有余不曾见,你的手便已粗粝成这般,许是牢中太过辛苦了吧。”

    姜嬛继续微笑,牢中那是太过辛苦吗?根本就不是人能呆的好吗?

    “娘亲,现在已经这般晚了,不如我们先用膳吧,免得嫂嫂饿了,再言嫂嫂今儿才回府,大哥那想必也着急吧,反正都是一家人,来日方长嘛。”姬宝儿拉着姜嬛的手撒娇。

    姜嬛不动如风的站在那,眼中含笑。

    “也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来日方长,如今你才回来,自当与临渊多亲近亲近的。”林氏道,“临渊如今也不小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了?”

    姜嬛更加羞怯的低头。

    林氏捂着嘴笑:“你这孩子,倒还害羞上了。”

    “我听说你们院子中,有一个丫头趁着你不在,爬了临渊了床,可有此事?”林氏又问。

    姜嬛在脑中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沉默着点头,眼角边的笑意,也尽数都消散下去。

    林氏拉着她坐到了桌子边上:“嬛嬛,你听我说,男子有几个通房是很正常的事,况且玲珑本就是临渊的母亲留给他的通房,又何必在意了。”

    “你若是担心玲珑会与你争宠,那你便将折枝献上去,你别瞧这丫头瞧着安安静静的,可她这种身段,恰恰是男子最喜爱的,到时候若是折枝有孕,可抱到你膝下当做嫡子来养,你觉得如何?”

    姜嬛瞧了折枝一眼,浅笑着颔首,算是应承了林氏话中的意思。

    正站在身后伺候姜嬛的折枝,感激的朝林氏一笑,而后便是一脸春风得意的低了低头。

    其实有时候姜嬛还挺弄不懂这些小姑娘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的,王爷和林氏前后塞进来的姑娘还少吗?可有哪一个,是平安的活到如今的?

    当然,她可以算是一个例外。

    况且不说那几个,就说打小伺候姬以羡的玲珑,还不是说发卖就发卖了,那人都不曾有过半分犹豫,又何况她们这种半路被塞进来的,

    姬以羡他的心啊,就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吃完,林氏挥挥手,就见姬宝儿提着裙摆跑进了内屋,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锦盒来,她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姜嬛的面前,嬉笑道:“嫂嫂你快瞧瞧,这事娘亲特地给你的。”

    姜嬛心中顿时就戒备起来,她笑着将锦盒给拿到了面前,将那纽扣给扭开,就瞧见锦盒中,放着一个小瓷瓶,和她初到这里时,林氏给她的那个瓶子真的是何其相似。

    姜嬛伸手摸上那个瓶子的一瞬,就听见林氏的声音徐徐响起:“我听见折枝说,上次给你的这个,已经吃完了,便又托人寻来。”

    “临渊这孩子的身子不好,你作为他的妻子,可要多多费心才是。”

    瓶身冰凉,握在掌心中凉意阵阵。

    姜嬛浅笑着将瓶子放进了袖子中,颔首。

    “饭也吃了,你也该回了,可千万不要让临渊等得太久了。”林氏说着,掩面一笑,“毕竟你们也算是新婚燕尔,我竟然因为心急就这般将你给教了出来,回去之后,可得好生向临渊解释解释。”

    折枝扶着姜嬛起身,夜风穿堂而来。

    姜嬛恭谨的福身与折枝一同退下。

    夜风徐徐拂面而来,将白日的暑气消退,转而带上了几分初春时的凉意。

    折枝亦步亦趋的跟在姜嬛的身后,等着快走到院子的时候,姜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檐下挂着的灯笼。

    在风中一晃一晃的,就连红色的流光也随之逶迤到了地面。

    “世子妃。”折枝不解的轻唤。

    姜嬛盯了一会儿,慢慢的摇头,随着折枝一同进了院子,就在她踏上石阶,准备进屋的时候,折枝却小声的开了口:“世子妃。”

    姜嬛脚步一顿,回身,一双眼清凌凌的瞧着她。

    折枝的身子不自觉的一颤,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惶惶不安的低头,又唤了一声:“世子妃。”

    见着这人久久没有说话,折枝这才想起自个主子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随即胆子又大了一些:“先前夫人说……”

    夜色正浓,她又背光而站,嗤笑隐在面纱之下,无人瞧见。

    折枝还以为姜嬛是默认了她说的这话,当即有了些底气,声音又大了一些:“先前夫人说,让世子妃您安排奴婢侍寝的。”

    “奴婢知道这般说有些唐突,可如今世子爷已经到了弱冠之年,长安城别家的公子,到了世子爷这个年纪,别说已有了子嗣,后院也有了好几位姨娘,如今世子爷后院空置,若是传扬出去,别人不会说世子爷,只会议论世子妃,您没有容人之量,也无妇人之德。”

    姜嬛笑着垂眼,那目光直勾勾的瞧着折枝,倒让她觉得一阵心神恍惚。

    脚步声从屋子里渐渐响起,在折枝的目光中,就瞧见原本紧掩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男子从里面缓步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姜嬛的肩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073贪杯,花酒

    夜色深深,檐角灯笼轻晃。

    笼中的烛光晃荡在了姜嬛的脸上,明明灭灭,衬着她的双眸,泛起了阵阵冷意,折枝仰头瞧着,陡然之间心海激荡,一股一股的寒气从心底涌上,双腿一软,她几乎都要跌坐在地面之上。

    姜嬛朝她伸出了手,折枝手颤着刚准备搭上去,姬以羡却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搭在了她的手中。

    姬以羡的手带着凉意,宛若初春深夜的凉风,刚一搭上,姜嬛身子就不由打了一个颤栗,她回头看他,就见姬以羡眼角泛笑,那笑是一丝一丝的绕上去,就像是一条毒蛇,在瞬间就绕上了她的脖子。

    折枝往后退了几步,迅速跪下:“奴婢不曾和世子妃说什么,不过是些家常话,若是世子爷想听,不妨让世子妃写给您看。”

    姬以羡捏了捏她的手:“是吗?”

    姜嬛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了折枝的面前,在她惶恐不已的目光下,姜嬛这才点头。姬以羡冷笑着用余光瞧了姜嬛一眼,手上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扯着她的手进了屋,等着两人一同进去之后,门便在折枝的面前落下,然后里面传来了木栓的响动的声音。

    瞧着眼前紧闭着的屋门,不知何故折枝竟然觉得此刻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轻松,好像刚才与世子妃所言之事,便统统化作尘土,不作数了一般。

    直到她等着屋内的烛火依次亮起,两人的剪影静静的投射在了窗上,折枝这才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屋内,姬以羡拉着姜嬛的手,一直走到罗汉床边后,才慢慢松开。

    姜嬛手脚利落的一下子就蹬掉鞋履翻身坐到了床榻之上,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颌,漫不经心的抬眼打量着正站在床榻边上的人,恹恹的开口:“你怎么突然出去了?”

    姬以羡的手指压在桌边上,眉眼沉冷:“我若是不出去,你打算怎么办?那些话,你打算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说着,他嗤笑一声:“我早就说过,折枝这丫头留着就只是一个祸害,你怎么就是不信了?”

    “你先前对付朝雨的时候,可没有这般犹豫。”

    姜嬛想了想,倏然莞尔一笑:“折枝那模样生的这般好,我可是舍不得,世子爷,难不成你舍得?”

    “红颜枯骨,不过刹那,皮相罢了,又有何舍不得。”姬以羡说这话时,实在是太过清淡,清淡到她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几分真心还是几分假意。

    姜嬛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有过多的纠扯,她沉默的伸手在袖子中掏了掏,没一会儿,便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摸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扬着下颌说道:“这是林氏给我的。”

    姬以羡捏起了茶盏,就连着一份余光都没有留给她:“林氏,又是个什么玩意。”

    “你身边有韩雍相助,不会不知道林氏给你的到底是个什么要命的玩意吧。”姜嬛又道,“说起来,那次你与傅公子被一群人逼至林中,是不是……林氏动的手?”

    姬以羡眼睫毛颤了颤:“何以见得。”

    “算不得什么何以见得,不过是凭空揣测罢了。”姜嬛说道,“毕竟那些人武功,实在是有些捉急,明明你一人对付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姬以羡,你到底是在防备什么?”姜嬛冷笑着仰头,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明亮的惊人,似乎要看穿姬以羡,直达他的心底一般,“你父亲?傅燕然?还是你连自己都要防备着。”

    姬以羡伸手捂上了她的双眼:“有时候,别自作聪明。”

    “姜嬛,你知道我什么会将你留下吗?”

    姜嬛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其平淡的在她的耳边响起:“为什么。”

    “因为,你这双眼,着实生的太美,美到我都不忍心将它给破坏掉,可是姜嬛……”姬以羡的手掌心中,奇异的透出了几分热气来,“不忍心也只是暂时的,因为现在你的这双眼睛,让我感觉到了危险。”

    “对于一切不可预知,不可掌控的东西,我不会想方设想的将它稳定在原地,我只会选择更加简单的一种方式,明白吗?”

    黑暗在瞬间侵袭。

    呼吸声也在顷刻间从急促又转为平稳。

    从指缝间依旧能窥见外面烛影惶惶,男子清淡却又狠戾声音,以及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容,在灯花下,又是何等的绝色。

    姜嬛平静的拂掉了搁在她眼睛上的手:“我明白。”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条生路而已,至于其他,我没有任何的想要去探究的想法,换而言之,你想如何与我从来都并无关系。”姜嬛语气说得极慢,也极其认真。

    姬以羡似乎极其满意她的这种识时务,当即也不再为难她,收了手:“我与你所言,你记好便是,林氏那,也麻烦你多担待一些。”

    “担待没问题,好处是什么。”姜嬛挪动了一下身子,提了一个建议,“不如咱们明码标价如何?”

    两人隔着烛影遥遥相望。

    半响,姬以羡轻言浅笑:“我回长安之日,便是你归家之时。”

    茶楼。

    人声鼎沸之所。

    玉祁点了一壶碧螺春,茶香味浓,随着冒出的热气滚滚而上,他一只手拿着茶盏,另一只手搁在桌面上,一下没一下子的敲着,远处说书先生的声音,也从远极近。

    响的极慢。

    还带着回音。

    而她面前的这人,已经接连喝了几壶桃花酿。

    虽说肃州的桃花酿比不得江南那边的味醇,桃花香味浓,但酒劲却是十分绵长,比之大漠草原上的烈酒,也是过之不及。

    瞧着那人手边的一壶酒又要空了,玉祁不得不伸手将她的酒壶给抢了过来,晃荡一下,果然立马就要见底。

    玉祁挑眉:“我记得你不善饮酒。”

    “谁告诉你,我不善饮酒的。”姜嬛用手支着头,笑盈盈的瞧着玉祁,那一双眸子中,似在刹那晕染上了无边的春色,就连这世间的大好的锦绣河山,万千灵秀,都尽付在了她的那一双眉眼之间。

    玉祁捏着酒壶:“从韩雍那探听来的。”

    “我倒是不知,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般好了。”姜嬛捂着嘴,打了一个酒嗝,双眼眯了起来,像一只狐狸般,不过那眼都快成了月牙状。

    玉祁无奈:“你真的醉了。”

    “醉了也就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姜嬛笑,抿着嘴,尔后伸出舌头在嘴角边上舔了一舔。

    她的确是不善饮酒,可没说她不喜饮酒。

    她垂着眉眼一笑,宛若春风逶迤而来。

    玉祁无奈的捂着额头,小声道:“沈梨,你这个么破烂习惯,到底是谁交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沈家姑娘在外,都是禁止饮酒的吗?”

    沈家人的酒品都不错,但酒品不错归不错,可都不怎么擅酒。

    酒劲已经上来,她抽噎着抱着自己的双臂,可怜兮兮的将下颌抵在了手背上,如今整个人已经微微醉:“知道,可我就是爱喝。”

    “以前在府中的时候,娘亲和爹爹还有哥哥他们都爱管着我,将府中的酒给藏着,不让我碰,只有卫砚哥哥疼我,会带我悄悄出府,给我酒吃。”

    玉祁将名字给记下,又问道:“卫砚带你去哪吃酒?”

    若是刚才她醉了三分,如今便是醉了七八分,她含糊了一阵子后,才一字一字慢慢的给吐出来:“很多地方,不过我最爱的还是卫砚哥哥带我去吃花酒,那的姑娘可好看了。”

    花酒?

    玉祁挑眉,随即手中便传来了“啪”的一声。

    他低头,却见自己的手中的茶盏被自己给捏的粉碎。

    玉祁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的汇聚起来,乌云压顶,浓的宛若一团墨般。

    卫砚?花酒?

    很好,很好。

    玉祁咬牙,忍着,又去问:“你们平常都爱上那去喝花酒?”

    “去哪?”姜嬛可怜兮兮的抽噎了一下鼻子,“很多地儿,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无颜楼,因为里面的织锦姑娘,生的委实太好,我一直都想将她给拐回家去,给我当嫂嫂。”

    “可沈家家风严谨,就算织锦姑娘是个清官,沈家还是不会接纳她。”说着,姜嬛便觉得十分委屈了,当即嘴角一抿,闭着眼就开始碎碎念起来。

    说的内容,翻来覆去也无非就是几个。

    织锦姑娘性子好。

    织锦姑娘模样好。

    织锦姑娘哪哪都好。

    玉祁听了,轻挑着眉眼:“我且再问你。”

    “嗯。”

    “你之所以没有立刻在姬以羡给解决掉,是不是也因为姬以羡模样生的不错?”玉祁的声音放得十分平缓,带着几分诱哄。

    没一会儿,姜嬛便又答道:“我才不是这般肤浅的人……”说着,停顿了一下,难得的扭捏起来,“虽然,也有几分这个原因。”

    玉祁冷笑,伸手过去捏住了她的鼻子:“你这个丫头,年纪小小的,便知道什么知年少而慕艾吗?”末了,玉祁没忍住,又骂了一句,“你这个混账玩意。”

 074醋意隐隐

    而被骂作混账玩意的人,正枕着自己的手臂兀自睡得香甜。

    玉祁从一旁抽了一支筷子出来,而后对着姜嬛脸颊上的肉戳了一戳,他稍稍使了一些劲,他瞧着他下手的那块地儿,都被筷子给戳出一块红印子,可那人依旧没有半分醒来的趋势。

    玉祁丝毫不觉得自己下手也忒重了些,只觉得姑娘家的脸颊软乎乎的,可真是好玩。

    就在玉祁玩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就感觉有一片乌云压低而来,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中一空,低头一看,手中是空空如也。

    玉祁不悦的压着眉抬头看去,就见木桌边上,正站着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与他相比起来,他的这张脸真的可谓是平庸至极。

    他扫了眼,便改用手支着下颌,眼角微微上挑,平庸至极的面容陡然衍生出一种绮丽来:“两位有事?”

    姬以羡将从玉祁手中抽出来的筷子轻轻一捏,那筷子便从中折断,他低头瞧他:“很好玩?”

    “你想听实话吗?”玉祁耸耸肩,刚准备起身换个位置,就被韩雍笑着用手压住了他的肩膀,玉祁挑眉还未曾说话,就见姬以羡已经在姜嬛的身边坐下,并将人小心翼翼的搂在了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青竹香味,一缕一缕的绕进了她的鼻中。

    原本睡得正香的人,却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声音有一种说不出娇软:“姬以羡?”

    “嗯。”姬以羡安顺着她的头发,“我在。”

    姜嬛嗯了声,整个人扭动了一下,又往姬以羡的肩膀上蹭了蹭,这才闭眼又睡了过去,完全是一副依赖的模样。

    坐在对面的玉祁浅笑着摸着手边已经被她捏碎的茶盏碎片,一个没注意又被划到了手,血流出来,和茶水混淆在了一起。

    玉祁道:“你们感情似乎不错。”

    “尚可。”姬以羡敷衍着,伸手调整了一下倚着她肩膀的姜嬛的位置,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玉祁,“想来,沈公子应当不知道这是拙荆,她酒量不算好,日后公子见着了,可得帮着临渊劝上一二。”

    “毕竟喝酒伤身,沈公子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玉祁自然也是跟着微微一笑:“世子爷说得有理,这次是沈某唐突了,还以为尊夫人的酒量不错了。”

    “一杯倒,哪有什么酒量。”姬以羡敷衍后,又耐着性子和玉祁周旋了几句之后,便将人打横抱起,随着韩雍一同走了。

    小二还不曾来收拾桌面上的一摊乱子。

    茶水也不知顺着那木桌边往地面上流了多久,还混着一些血色。

    玉祁自顾自的又给自己的倒了一盏茶,茶水热气氤氲,玉祁拿起,一饮而尽。

    眼中,似有暗潮涌动。

    因为背着一个醉鬼,姬以羡也不会直接回府,便将人给背到了济世堂来放着醒酒。

    韩雍摸着刚刚被姜嬛那丫头给踢得小腿,龇牙咧嘴吩咐药童下去熬了一碗加了黄连的醒酒汤。

    他扶着小几,在面前的蒲团上坐下来:“你还别说,这丫头的劲道可真不小。”

    “不过,为什么……”韩雍看着正睡得昏昏成成的人,“你就没事,我就要挨上这么一踢?”

    姬以羡将人的头慢慢的移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枕着,自己则将身子靠在了冷冰冰的墙面上:“这些日子,我与她同床共枕,朝夕共处,你凭什么以为,她会不认得我。”

    韩雍略一思考,觉得好像这么一个理,当即也不在纠结此事,专心致志的研究起手上医术来。

    屋内寂静无声,直到药童将熬好的醒酒汤端来。

    刚凑近,姬以羡就闻见了一股苦味,正从醒酒汤中传来,他敛眉:“我要的是醒酒汤,不是这玩意。”

    “独家秘方,从不外传。”韩雍说的是信誓旦旦的,那眼神也是真诚的不得了。

    可这套说辞,骗骗其他人倒是不错,可换成了自幼便在服食汤药的姬以羡来说。他鼻子一嗅,便知里面到底都掺和了什么玩意。

    姬以羡一只手笼在姜嬛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放在了桌边上,食指有条不紊的轻轻地敲着:“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醒酒汤里需要加黄连。”

    “韩雍,你觉得是你糊涂了?还是我糊涂?”

    韩雍沉默了片刻之后,讨好一笑:“大概是药童弄错了,弄错了。”

    “不过……”韩雍有些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这玩意当醒酒汤,药效也是绝对不错的!我保证,她刚喝下去,下一刻就能醒了!”

    姬以羡冷笑一声,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要醒酒汤。”

    韩雍眨眨眼,突然拍着桌子起身,气得在原地打转:“好好好,不就是醒酒汤吗?给你给你!”说着,韩雍提高了声音,“去熬碗醒酒汤来!”

    话音落定,就见门扉被人从外推开,先前送药的小药童支了一个头进来,十分天真的挠头:“那这次还要加黄连吗?”

    韩雍面色一僵,随手抡起身旁的一个蒲团,就朝那药童扔去:“放什么黄连!我让你煮一碗醒酒汤,又不是熬药!”

    药童委屈的撇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韩雍的眼神给吓退,哆哆嗦嗦的立马跑了出去。

    姬以羡冷眼瞧着面前还冒着热气,黑乎乎一团的醒酒汤,将它往韩雍那推了推:“刚才你也喝了些酒,自然这是醒酒汤,不如你将就些先喝了吧。”

    韩雍面色僵硬,指了指桌面上的那碗汤,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我?喝了?”

    “你不是说,这是醒酒汤吗?”姬以羡冷笑,“独家秘方,从不外传。”

    韩雍想也不想,直接一句话就抛了出去:“我随意胡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姬以羡的脸色更是又冷了下来:“你既然是胡扯的,就敢喂给姜嬛?你自个都不敢喝得玩意,你凭什么要别人喝。”

    韩雍诧异的望着他:“你别是烧糊涂了吧!”

    姬以羡面色依旧不佳:“我清醒得很。”

    “既然清醒,那我要给姜嬛喂什么,你这么关心做什么?临渊,你是不是忘了,你前些日子才和我说的话。”韩雍也难得正经了一次,正经起来,他眉眼的疏狂收敛了不少,但却凸显出了几分艳色来。

    姬以羡正玩着她散在肩上的头发的手指一顿:“只是觉得,你这次有些过分了。”

    “哪里过分?”韩雍冷笑着,将醒酒汤往他的面前一推,“你不是就想让她死吗?那日你说是误闯那个树林,本意也不过是想要去杀了她吗?”

    “为什么,她会活着出来?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韩雍眼神锐利,“临渊,咱们两人到底是谁比较过分。”

    姬以羡按在姜嬛肩上的手指,倏然之间就像是碰见什么似的,一下子就收了回来,可就算是收回来,手指却依旧还是僵硬在了半空中,无法前进半分,也无法退后半分。

    就在这么一个僵持不下的时候,先前离开的药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先生,醒酒汤已经熬好了。”

    韩雍脸上的正经再刹那悉数消散,又变成原先玩世不恭的样,他指了指姬以羡那,轻笑:“给那位公子端过去。”

    “是。”

    姬以羡端着那碗掺杂了蜂蜜的醒酒汤,只觉得重若千斤,端着的时候,那手腕都使不上力,只能一直往下面沉着。

    韩雍笑呵呵的支着扇子笑道:“若是世子爷手抖,韩某人倒是可以代劳,反正这种喂人汤药的事,韩某人也做的够多了,不过是一只手掐着她的两颊,一只手端着碗,直接就灌下去了。”一边说着,韩雍一边还比划了一下动作。

    这般瞧着,还真是觉得,简单不少。

    可……姬以羡望着自己起了一层茧的指腹,磨蹭了半日之后,还是决定听之不闻,视之不见。

    他将人抱着,按在怀中,又找药童要了一个小勺,一口一口的慢慢喂着。

    等着他喂完,一抬头就瞧见了韩雍讥讽的笑容。

    可姬以羡什么没见过,更何况只是这般的小事,当即就直接将他给忽略了过去。

    “我说,你这般口是心非的不累吗?”韩雍翻了一白眼,手按在桌面上,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道才控制住,没有直接将面前的碗,给砸在姬以羡的脸上,“你若是真是喜欢的紧,我有的是办法,叫她一辈子就想不起,她是谁。”

    “所以,你担心的事,并不存在。”

    姬以羡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安安静静的瞧着她的睡颜。

    安宁恬淡,眉眼如画。

    骄阳烈烈。

    那日光晃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可等着她好不容易适应之后睁开,面前的场景却是骤然一换。原先的数十里绵延不绝的树林幻化成了亭台楼阙,画阁雕梁,还有一扇垂花门和抄手游廊。

    春光暖洋洋的倾洒而下,打在了白墙黛瓦之上。

    假山旁的一处池塘之中,一汪碧水却不知何故,染成了红艳艳的颜色。

    她从树下跳下来,瞧见,顿时腿脚一软,就跌在了池塘边上,手腕正好磕着池子边的尖锐的石头上,血从她细白的手腕上破出,也顺势流进了池塘之中,将那池池水,又染红了不少。

    就在她想站起来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铮铮刀剑声。

    她惊愕之下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正提着一个人头,冷笑着站在她的面前,刀剑还在滴血,她慢慢的顺着那头朝上看去……

    顿然,惊叫出声。

 075心悸

    ——不要。

    姜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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