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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为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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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提督啊……”左明境和班正坤不甘心,还是琢磨着想劝,一旁,景朗受不住了,勃然怒道:“罢罢罢,不愿意便算,做甚为难人?”
  “不过粗鲁武夫,兵痞卒碎,仗着些许武力做狂做样,真真有辱斯文!!”他斥着,右扯左明境,右拉班正坤,手一手拽一个,“班台,左兄,圣人云:天下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女子做将不堪入目,我早说过不该来……真是自扫脸面。”
  “快走快走,莫要在跟她计较,免得失了身份。”拽着两人,他返身就走。
  左明境和班正坤一脸为难,冲着姚千枝频频恭手做歉,一副老弱不敌壮力之态,让景朗拉走了。
  实在是……谈判明显陷入僵局,在不走没法收场,日后不好在谈了。
  三人离开,大步离开旺城府衙,行至门口,班正坤长叹一声,“景公台,你我如此离开,城内纷争如何解决?百姓们该怎么办……你还是冲动了!”
  “不走难道任由个小女子羞辱?”景朗面色铁青。
  “姚提督小姑娘嘛,咱们大男人本就应让着些,不该太计较的。”左明境安慰,一脸愁容,“现在怎么办?最近我那地介,百姓们都不敢出城了。”
  “又不是只姓姚的有人?加庸关姜企手里的都是精兵,比她那些个土匪强多了。”景朗愤愤然。
  看他这一副快气的失去理智的模样,左明境、班正坤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姜企——那可是个正经的粗鲁武夫,念心大破天,什么都敢捞。想请他出兵,那就不是刮一层皮的问题了,他们得连肠子都掏出去!
  姚千枝——难对付归难对付,比起姜企还是可爱多了。
  起码她提的条件,琢磨琢磨还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算驻军了,她还能造。反不成?
  姚千枝:我真的能!
  越过景朗,没管他气的两腮鼓鼓,两人互望,面上不动声色,眼神暗自交接。
  这其中利益纠葛,还要仔细斟酌几番才是,好在此回没直接撕破脸,往回找补挺容易,未来有的谈!
  ——
  衙门里,三位府台走了,霍锦城首先开口,“主公,咱们下一步的计划,不是本就准备出兵各城剿匪吗?方才为何不顺势应下……”还能落下点兵器盔甲!
  不比白出人强??
  “那不一样,坐地起价,落地还钱。我想出兵是为了人源,是为了名誉,又不是帮他们白做工,你听听那几个人的意思,想空手套白狼……”姚千枝冷哼一声,讥笑道:“把我当傻小子溜了!!”
  “奉诚几句好听话就想让我出钱出人,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人我要,银我要,名我要,连地方我都想要!!帮几城平乱,他们不自扒一层皮……想都不要想!”
  “所以,你想要谋那几城?”姚千蔓下意识的皱起眉,道:“不太可能的,那几城都是泽州府的,并不似充州可任女子做官!你瞧瞧景朗那态度,看咱俩跟看世间败类似的,况且,就算不论女子男子的,朝廷没有这样的官位呀?”
  “哪怕你想谋一府总兵之位,旺城是充州的呀,你难道想放弃奔泽州府使劲儿?不成不成,咱们好容易把旺城养熟了,大滩子事儿都在这呢!!”她连连摇头。
  “充州……终归离加庸关太近,主公志向高远,在充州做总兵难免受姜企辖治。”霍锦城很客观的说,依然还是觉得为难,“但是旺城……”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大本营的基地,放弃太可惜了。
  “谁说我要放弃旺城?”姚千枝翻了个白眼儿。
  “不放弃……你还想跨州当总兵?不可能的,朝廷就算烂透了腔都不会允许,你……”还没到那个份儿上。朝廷不会纵容!!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俩怎么理解的?我也没说一定要名正言顺啊!!那三个城,城墙十几米,打是不好打,可一但把兵驻进去,大刀随时抹府台脖子,那城是谁的……还重要吗?乱世里拳头大就是正理,有兵有将还披着官衣儿,只要不祸害,百姓们才不管谁是‘父母’呢?”
  “否则,咱们好端端的山大王当着,为什么要应招安令?不就是为了这点‘名正言顺’吗?不就是想借大晋这两百余年的‘皇威’安抚百姓吗?”
  “但大晋如今还余威犹存……你随便抹府台脖子,要人家城……”姚千蔓一脸犹豫。
  “谁明面抹府台脖子了?谁要他们城了?我就是单纯的驻兵剿匪,是为朝廷效命好吗?我是忠臣啊!至于剿匪的过程中,跟府台们有点矛盾,保护不当让他们被土匪杀了,这是很遗憾的事情,谁都不想让它发生的!”
  “至于要不要城的,天下太平,万岁英明,那我就是单纯的驻军,只万一,记住啊,我说的是万一乱起来,出个如南边的黄升啊,段义啊之类反贼,让泽州跟燕京失了联络,或者城外匪乱不停,总是骚扰百姓,我既然有兵,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啊,自然是反抗保护,于是长驻,都是为了百姓,都是为了朝廷,给万岁爷尽忠……所以,兵在城里,那城名面儿上是谁的,不重要嘛!”
  姚千枝两手一摊,满面为国为民,忠心耿耿。
  姚千蔓、霍锦城:北方最大的匪患就是你,那几位府台肯定没想过你会驻进军就不出来……如果剿匪太顺利,很快就把几城流乱扫干净,你是不是还准备派人假装,以兵充匪啊!!
  总觉得你干得出这事来!!!
  两人目光齐齐对向姚千枝,那里头的意味实在太明白,“唉……”长长叹了口气,姚千枝不免摇头,“太天真,你俩还是太天真,路走的那么正干嘛?哦,谋城非得高明正大去当官?披上官衣拿着官印才算行?你背后搞事情不一样吗?”
  “条条大路通罗……咳咳,燕京,羊肠小道说不定更快呢!”
  “反正前有草原胡人,后有灵州黄升,只要咱们不明面铁打铁的插旗造。反,地面上儿死个把府台算什么?这一回段义他们闹事,不就好几个都给剁成肉酱了?咱们这是什么地方?北方啊,充州啊……不常事吗?”她苦口婆心。
  姚千枝太过理所当然的姿态,让姚千蔓和霍锦城一时无语。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自幼板板正正,似这般离经叛道的想法,他们不是不聪明,只是一般情况下,真不会往那儿想,如今姚千枝一提醒,霍锦城便皱眉,“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府台会不会答应?”
  “瞧他们方才甩袖而走,恐怕有些难的。”姚千蔓便摇头,“那位景府台,你们看他那模样,都恨不得飞起来撸千枝的官帽……”
  很欣慰两人接受了她的观念,速度还这么快,姚千枝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越发有混在现代佣兵营,天马行空,荤素不忌的痛快了,“没事儿,在北方这几州里,芬州有兵,不过需防西边诸小国,根本不可能出借,路阳州都是山区,穷掉了腔儿还多匪,自个儿都活不过来,哪有兵借?”
  “……除去我,他们的选择就只有姜企了?但是姜企,呵呵,那家伙比我贪多了,我不过是要驻军,他可是要银子啊?”
  姚千枝说,“我都敢著定,那位张口就得是飞贪,几城连皮带筋扒透都未必能喂饱他,最后还是得来找我!”
  “我多物美价廉啊?”不要钱,就要城!
  “姜企确实贪了点儿,不过凡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那几位府台就是看不惯你,宁肯花钱呢?姚千蔓想起景朗,心里有点虚的慌。
  “所以,就需要锦城帮忙了!”姚千枝含笑,侧目望过去。
  霍锦城,“嗯?”一头雾水。
  “找找你那小兄弟姜熙啊,他好歹是姜企的儿子,回去传传消息递递话儿,有大用呢!”姚千枝抬了抬下巴。
  霍锦城:“……好,我去找他。”他应承,心里满不是滋味,总得是他把兄弟忽悠上贼船,这辈子想下去不容易了!
  几人在屋里商量着计谋行事,你一句我一句,正眉飞色舞着呢,门环突然‘叩叩叩’,外间有人敲门,“谁?”姚千枝转头问。
  “回大人的话,您府里来人了,说家中有事,让您和大姑娘赶紧回府……”守门丁连忙应声,推门而入,低头恭敬的回。
  “这个时节让咱们回去?家里出什么事了?”姚千蔓下意识的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小人不知。”守门丁连连摇头。
  “谁来传的?”姚千枝就问。
  “是青椒姑娘。”守门丁回答。
  “青椒?”姚千枝和姚千蔓便互相对望一眼,面上微显疑惑。
  今日跟几位府台见面之事,姚家人都是知道的,早说过不打扰,怎么会突然叫她们回去?还是让姚青椒亲自过来?
  “让她进来吧!”姚千枝低声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咩咩咩,今天过生日,码完字惹去浪!


第五十九章 
  姚青椒进门干净利落; 一句话就打消息了几人的疑惑,她说:“大人; 大姑娘; 郑大人家进城了; 二夫……咳咳,郑夫人登门拜访; 四小姐正家里抱她哭呢; 老太太让大人和大姑娘快回去。”
  郑大人——郑泽川。郑夫人——郑淑媛。
  一个旺城府台; 一个前二婶娘。公事私事混一块儿了; 无论哪个,姚千枝和姚千蔓都得回去一趟。
  旁个不说; 做为旺城提督,府台大人来了; 总得拜见一下吧。
  要不多不合适!
  “我还想派人贼着; 没成想郑家人动作这么快。”姚千枝嘬着牙花子拍腿。
  燕京离充州足有上千里,当初姚家流放时足足走了三个多月; 差点没死在半路上,此一回; 圣旨是直指郑家起程时间是两月前,姚千枝满没当回事儿; 觉得他们且得阵子才能到地儿,没成想竟然还来了。
  脚程挺快呀!
  “圣上指派嘛,总得显出态度来。”姚千蔓就叹了口气,问姚青椒; “家里都来了谁?除了二婶外,还有哪些?”
  “郑家老爷子老太太,郑大人、岳夫人、还有郑家公子小姐,都来了。”姚青椒便应。
  “这来的够齐全的!”姚千枝苦笑一声,捂着额角长叹,半晌才道:“得了,大姐,那咱就回去吧。”说罢,抬起裙角,要往外走。
  姚千蔓没出声,就默默跟着她,一脸愁容,显然觉得事情很棘手。
  霍锦城则低着头,到底,姚家的内务,他做为外人实在不好插手。
  “此间事主公放心,我会盯着的。”他轻声保证。
  “嗯。”姚千枝点头,随后叹息一声,迈步出门。
  因有姚千蔓和姚青椒两小姑娘,一行三人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就往提督府去,车夫挥鞭,俊马扬蹄,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下马车进内宅,丫鬟领路往正院季老夫人屋里去,一步迈进院门,还没进屋呢,就听见山呼海啸般的嚎陶声。
  “哇!!!”
  “娘啊!!”
  “是千朵!”姚千蔓咂巴着嘴,耳根隐隐生疼。
  “看来四妹心里挺屈苦,竟然是强忍着了。”听这动静,一般二般的难受都发不出来,这都哭透了腔了,姚千枝听着,都觉得渗的慌儿。
  “到底是亲娘,四妹打小儿还跟二婶亲,一乍离开……能不难受吗?”姚千蔓就叹气,两人边说边往屋里走。
  跨过门槛,两人一步迈进去,姚青椒在外间顿了顿,主动停了脚步,垂目守在门口。
  姚千枝回头望了望她,眸光微闪,想想没说话。
  进得门来,转过屏风,里间乌鸦鸦一群人,被围在中间的,自然是姚千朵,跪坐在地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嚎陶着悲声,惨的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都快没人样儿了。
  被她跪着抱住双腿的,仔细一瞧正是郑淑媛,干枯削瘦,脸色惨白,抱着女儿抽泣着,仿佛随时能撅过去。
  “我的儿啊,我的千朵!!”
  “娘哇!!”
  两人的哭声响彻云霄,把周围一众,包括季老夫人和郑泽川的安慰全给压下去了。
  “二婶老了不少。”一旁,姚千蔓突然感叹了声。
  姚千枝没回话,她对郑淑媛了解不深,就见过那么几次,基本全靠古代小妞儿的记忆,不算可靠。
  两人进门,迈步而入,郑淑媛和姚千朵那动静实在太惊人,竟没人注意到她们。到是做为前夫和父亲,在这场面里分外尴尬,一直站在旁边想伸手不敢,不伸手又觉得不对的姚天礼一眼叨见她们,“千蔓、千枝回来了,快,快来见过你们……呃,你们郑……”
  他搓搓手,指着郑泽川,仿佛不知该如何称呼。
  “下官旺城提督姚千枝,见过府台大人。”姚千枝从容一笑,抱拳行礼。
  “下官旺城千总姚千蔓,见过府台大人。”姚千蔓垂眸含笑,敛身下拜。
  郑泽川:……
  好别扭啊!
  “两位贤侄女,同僚……额,那个,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郑泽川手忙脚乱,汗都下来了。
  当官二十多年,在没遇见过这么尴尬而手足无措的场面,眼前两位娇娘子,他打小看到大,怀里都抱过的,这要是侄子都没这么难受,两侄女……
  女子当官还是武将!充州到底什么风水啊?一想到未来还有许多年,还要在拥有这等奇怪风俗的地方做官,面对如此同僚,郑泽川觉得颇为蛋疼!
  “千蔓、千枝,快让我瞧瞧,几年没见长成大姑娘,都出息了。”见儿子陷入窘境,郑老太太慈祥的笑,伸手欲揽两人入怀,口中不断赞着。
  姚家姐妹年纪相差不大,感情很深,幼时郑淑媛带姚千朵回娘家时,家里几个姐妹偶尔同往,对郑家是相当熟悉的。
  郑老太太,不拘姚千蔓还是姚千叶,幼时都长见,得过她不少好东西。
  “老太太安好。”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两人齐齐福了个身。
  那一旁,郑淑媛也终于控制住情绪,扶起哭的虚脱的姚千朵,两人身贴身,脸挨脸那儿说话,旁人见此不好打扰她们,不拘是姚家人,还是岳氏和郑家兄妹,都悄无声息退出了里间,默契的来到大堂。
  离了那对母女,姚千枝就开始笑眯眯的跟郑泽川寒喧,侧面打探他的性格。
  到底曾经是亲戚,能好好‘相处’,还是要好好‘相处’的。
  杀人终归不好!
  尤其还是上官!
  用官场规矩一个劲儿的套路郑泽川,没一会儿功夫这位汗就下来了,吱吱唔唔天山雾罩……到不是郑泽川不会做官,毕竟朝廷里混了那么多年,文武对立,武将夺权这种事儿,他就算没经验,总是听过见过的,但……对立面是女子,还是打小哄过疼过,当晚辈看待的侄女儿,这个他真是……有点打憷了。
  心里就毛!!
  更别说当初姚家落难时,他亲自出面强求合离带走妹妹,这事儿郑泽川是不后悔,但在次面对姚家,他不是不愧疚的。
  于是,态度很显然的,就是硬不起来。
  里间,妹妹和侄女抱头痛哭,大堂,姚家人齐聚一室,笑眯眯看着他被两小姑娘套路的不知今昔是何年?郑泽川好想哭。
  “千蔓、千枝……”郑老太太见儿子应对姚千枝应对的困难,刚想开口帮两句,到底长辈嘛,姚千枝对她就不能跟对郑泽川这个同僚一样,谁知,她刚张嘴,坐在她身侧的季老夫人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老妹子,许久未见了,走走走,咱上那屋亲相亲相,别理这帮没人情的丫头,让她们说正事儿去。”
  言罢,都没给郑老太太反驳的机会,拽着她就走了。
  郑老太太:……老嫂子,您以前不是这风格啊??
  同样的,姚敬荣笑眯眯的看着郑老爷子,半晌,两人很默契同去‘下棋’,而岳氏和郑家姐妹,则被姚家媳妇儿们姑娘们包围着,里三层外三层。
  独留郑泽川一人站在最外围,孤零零面对着姚千枝和姚千蔓,被姐妹俩联合套路的头晕眼花,堂堂旺城一把手府台之尊,最后连个名录都没要着——旺城到底有多户?多少丁?多少商?多少田?一问摇头三不知。
  人家没告诉他!
  资料也要不着,多惨!
  离开提督府的时候,空荡荡一双手,郑泽川都想哭。
  ——
  是夜,姚千朵跟着郑淑媛去了府台衙门,母女俩宿在一屋儿,眼瞧着她们睡熟了,郑老太太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正院。
  一步迈进门,屋里,郑老爷子、郑泽川和郑朋——祖孙三代正说话呢。
  “不简单啊,在没想到会这样。”郑泽川想起白日种种,忍不住长嘘短叹,“早知道充州武官猖撅,在没想到会如此。”
  应皇命到北方当官,郑家当然不会连打听都不打听光杆儿就来,碍着一家性命呢,哪里是小事?郑泽川没靠山归没靠山,同科、同僚、好友总是有的,像晋江城府台当初就跟他是同科进士,在北方一混二十多年,他早早写信打听过,“虽然靖明说过旺城提督厉害,是匪类招安,独断独行,无女子之德,我心里早有准备……万没想到是姚家姑娘!!”
  郑泽川眉眼搭拉着,整个人丧气环绕,“我记得她们挺文静的……都是大家闺秀啊!”
  “当初,娘还想过让我跟姚大姑娘成亲,结果还没提就让孙家抢了先,娘还挺遗憾……”想起自家亲爹让姚千蔓忽悠的连官印都没拿到就落荒而逃,郑朋默默抹了把汗,小小声的说。
  多险啊,差点这就成他老婆了!吓死个人呐!!
  “是姚家姑娘……总比旁人强。”郑老爷子老神在在的听着,半晌,开口这么说了一句。
  郑朋愣了,“爷爷?”什么意思?
  “充州多乱啊,旺城还是商城,最繁华的地方,不拘是土匪还是上官,都爱在这儿打秋风,就这地方……朋儿,你好好数数,历任府台有几个得善终的?不是死于匪乱、胡祸,就是贪污砍头,或被上官顶罪,能平平安安退下来的太少。”郑老太太走进来,伸手拍了拍孙儿的头,慈祥道:“你爹爹从同科那打听着,旺城风俗就是武胜文……”
  “提督手下好几万的精兵,还是正经平过乱见过血的,你爹爹个外来户,没背没景,就是官比提督高又能如何?不是早就打算老实听话,高坐当个‘菩萨官儿’吗?是千枝有什么不好?姚家不是刻薄人,好歹曾经亲戚,有千朵的血缘在那儿牵着,你爹能安全不少。”
  最起码,听说听话,性命就能保住了。
  至于能不能高升回京,那就日后事日后说,但求长久,不求朝夕了!!
  “哦。”郑朋举人出身,还不是个书呆子,郑老太太的话他听懂了,“奶奶放心,我会劝娘好生跟千朵相处的。”
  “小时候,娘对千朵极好,还每每叮嘱我要照顾小表妹呢,不过一时气愤,见着了人,总会缓合过来,娘在不是跟孩子甩脸子的人。”他连忙保证。
  “我知道你娘是个好的,不过白嘱咐一句。”郑老太太笑笑,没反驳。
  在亲儿子面前……怎能像对婆婆,对小姑似的,有郑朋劝着,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前程,岳氏总会收敛的。
  “你啊,在燕京就是个老实头,没甚心计谋算,就做个高架摆样子,随时从分吧。”指了指儿子,郑老爷子低声。
  “我……没说要怎样啊!没兵没马的,我比人家官儿高又如何?拳头硬的是大爷,手下有兵的是祖宗,靖明千叮咛万嘱咐我,哪能忘了?”郑泽川就丧丧的低头,“千枝就千枝,好歹是我晚辈,面子总要给点,不能直接怼脸上。”还是个好处呢!!
  他苦中做乐的想。
  “你能如此想就好了。”郑老爷子长嘘出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男人嘛,总有点莫名其妙的自尊,若是对个手握强兵,五大三粗的壮汉,如姜企那般,儿子软就软了,心里不会怎样。但……女子,还是千枝这晚辈,说不定就千个不服,万个不愤,言词里表现出来,在闹出点乱子……
  短暂的相处,郑老爷子是品出来的,不拘是姚千枝还是姚千蔓,都不在是燕京温温软软的小姑娘,流放数千里,从犯到匪,从匪到官,谁都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成长了多少?心性又如何……
  反正,他儿子不是这两位的对手。
  就干脆直接趴下,别挣扎了。
  ——
  郑家人态度一致的怂,就连岳氏都在儿子的劝导下笑脸相迎,而郑淑媛……虽然怨前夫,好在对公公婆婆还挺尊敬,完全发自内心。就避开姚天礼在家的时辰,专挑他外出办公的时候来看女儿,姚千朵对亲娘是有爱有怨,态度时好时坏,一时亲的一个人似的,一时发脾气甩脸,郑淑媛见她这般,本抱着内疚宽容了一阵子,可惜,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能因宠妾问题踢掉丈夫,你当郑淑媛是什么脾气的人?从小在亲娘手底下长起来,虎威犹在,姚千朵在怨在恨,能翻出什么风浪?
  两顿就收拾老实了……
  而且,得知姚家姑娘们都在姚千枝手下发光发热,连懦弱庶女都远渡海外,管诺大盘子,领数百人手!郑淑媛大怒,咆哮着把女儿赶到了书院。
  “管家没学好?性格不沉稳?脾气粗疏……不是啥啥不会吗?字总识得吧,三、百、千知道吧?教人读书去,别在家闲着!”一大脚把姚千朵跺去教书,郑淑媛亦时时陪同女儿,到每每总见着季老夫人。
  原就是婆媳,二十多年相处的挺不错,除了关键时刻合离而去——那也是有客观原因在,平素郑淑媛没什么毛病,慢慢的,她跟季老夫人的关系竟然缓合回来了。
  日常有说有笑,就当子侄辈那么处着。
  因她在中间串着,姚家和郑家也恢复了来往,日常两家姐妹兄弟偶尔结伴而游,长辈们相约钓鱼下棋,媳妇儿们凑起闲话逛街,一时间,旺城文武和谐极了。
  到让一直偷偷观察,琢磨着搞事情的姜企郁闷不已。
  就连旁观着,想随时伸出‘缓手’,顺便提条件的几城府台,都噎的好几天没吃下饭。
  姚、郑两家舒服了,旺城文武和谐,顺利走上‘轨道’,几城府台——班正坤,左明镜和景朗就倒霉透了腔,感觉人生都绝望了。
  如今,时至秋金,正是丰收的时候,不拘是流民还是土匪,家家伙伙打谷草,打的百姓们叫苦连天,哭都快找不准调儿了。
  流民还是偷,土匪就是抢,对贫民百姓们来说粮食就是命,有人抢肯定要护……双方自然会发生冲突,几城的人命案子飞速上升,那数量,那曲线,已经到了让府台们都害怕的地步。
  要知道,为官者三年一考的官评里,治下所发生人命案件的数量,就是官员最直观的政绩,一个弄不好,是要影响仕途的!
  尤其,就前段日子秋收正胜,左镜明出城祭蝗神的时节,还让乱民给撞冲了,据说几个难民妇人围着他,鞋都扒掉了,脸挠的跟黄瓜丝似的,差点把命搭里头……这血淋淋的教训,实在让三城府台心慌。
  商量了又商量,然而景朗太犟,拉不下面子求姚千枝,就还是琢磨上了姜企,还不想花太多银子,就备上重礼找了泽州牧谦郡王,求他给引见敬郡王,通过敬郡王来压服姜企……
  到底,敬郡王是皇室王爷,哪怕一堂三千里,皇家派他立在充州就是当泥雕菩萨,然而,菩萨就是菩萨,地位在那儿摆呢,敬郡王若发话,姜企多少是要听些的。
  谦郡王同敬郡王类似,都是皇家宗室旁枝远亲,他比敬郡王倒霉点儿,嫡子年纪轻轻就死了,并没留下嫡孙,最凄惨的是,他还没有庶子,只能强撑着六十多岁高龄的身躯,吃着养身丸子纳妾播种……
  谦郡王府里什么最多?妾室通房!!
  那海了去了!!
  几位府台投其所好,特特寻了两个生过四,五个儿子的健妇送进王府……不错,就是生过四,五个儿子的健妇,为了求子,谦郡王已然疯魔,打根儿上就荤素不忌了!
  健妇果然有用,得了这两人,谦郡王很守信用的写了封信,把几位府台荐到了敬郡王府里。
  亲自登门拜访,敬郡王本不想惹事,但他个闲散宗室,有背景没实权,少人巴结,又需要撑面子,确实过的比较穷,几位府台备的礼很吸引人,咬了咬牙,他便把郡王世子派去了加庸关。
  早早言明,就是从中牵线,其余的,多一丝都没有了。
  府台们自然不甘心,可‘贼船’都上来了,礼给完,后悔已经晚了,只得垂头丧气的跟着敬郡王世子,打马飞奔加庸关。
  从泽州府往加庸关走,那就不是几天能解决的问题了,换马不换人,围坐在车厢里,几个足足缩了六,七天,熬的大腌萝卜也似都蔫巴了,总算到了地方。
  都没顾上收拾仪容,打马直奔将军府,姜企人家还不在!
  军营里练兵呢!
  一口老血噎在喉头,几个府台想死的心都有,丧丧然等着,喝热茶就点心,熬药似熬时辰,好不容易姜企回来了!
  “姜将军,许久不见……”被请到书房里,敬郡王世子率先起身开口,终归礼没白送,这位挺尽责任,将事情刷刷点点讲的清清楚楚,“不知您意下如何……”他温温吞吞的问。
  “不行。”让姜企一口就给回绝了。
  “为什么啊!!!”几位府台心都凉了,齐声喝问,自觉双肾生疼。
  “我一充州武将,加庸关将军,胡人我还打不过来呢,你们泽州不在我管辖范围内……”爱咋咋!!跟我有一文钱的关系?姜企大刀金刀坐书案后,眼皮都没挑。
  “请姜将军怜惜百姓……”左明镜恭手做礼。
  “你们的百姓是百姓,充州的就不是?我这是哪儿?加庸关!但凡错个一星半点儿让胡人入关,那就不是一州一地的事了,整个大晋都跟着倒霉,身背如此沉重的责任,我怎敢随意借兵?前儿泽州府让反贼围了,我都没敢出兵,更别说你们这点事儿了!”姜企一翻眼皮,抬手挥道:“走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那态度,简直跟轰狗一样。
  几位府台呕的灵魂都要出窍了,尤其是景朗,他不像左明镜和班正坤在泽州时间长,哪怕没见过,多多少少都听闻姜企的行事做风,这位才刚刚上任没多久,还带着贵族子弟的傲气,被姜企这么一轰,他头顶都开始冒烟了。
  两腮鼓鼓,跟要背过气一样。
  几位府台面上难掩羞怒,到是敬郡王世子,平平静静的坐在那儿,垂着眼帘,抿着茶水,端是一派从容。
  就那么看着对面几个人气的气,疯的疯,整个人显得特别佛系!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怂怂们……
  谢谢小天使们,我又长一岁了


第六十章 
  同为充州官; 一个显贵,一个握权; 敬郡王世子跟姜企打的交道; 真心不要太多。
  粗鲁武夫什么的; 他早已习惯面对。
  其实,早在几位府台寻来之时; 他就已经感觉此事希望不大; 姜企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这几人还舍不下诺大利益; 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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