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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请我攀高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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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我去参加诗文会,乔公子也在,他写了一首诗,被奕王看中,准备呈递给皇上。”
之仪不解其意,“这不是好事吗?乔大哥本就有才华,理该被赏识,姐姐何故忧虑?”
“你也晓得他的性子倔强,写诗随心所欲,从来无所顾忌,那首诗十分悲观消极,若是被皇上看到,肯定以为他对这世道不满,万一降罪,那他这辈子就毁了!”
在旁默默听着的赵令州联想那日的情形,大约已明白她说的是谁,“你是说,那首名为《四祭》的诗?”
“正是,”微颔首,宁疏明知故问,“赵公子也瞧见了?”
听她姐弟二人的谈话,似乎对此人很熟识,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些,赵令州试探着问了句,“他与你们文家有何牵连?”
而文宁疏等的就是他的询问,借机回道:“写诗的乔公子是我大哥的朋友。”
之仪接口道:“而且乔大哥还是我的师傅呢!我的棋艺都是他教的,他妹妹还是我将来的嫂嫂。”
赵令州已然晓得那首诗是乔顷澜所作,却未料到此人竟与文家是故交,“那首诗你也看到了,此人对朝廷颇为不满,诗句上还带有皇帝名讳中的一个字,就得给他些教训,让他明白皇权至上的道理!”
她父亲因当年曾宣读过传位圣旨而入狱,乔大人也未能幸免,朝中旧臣人人自危,宁疏不禁怀疑这新帝是不是公报私仇,置大局于不顾,
“历来朝局更迭,本无可厚非,可臣子们却是无辜,他们已然归顺,就不能留条活路吗?乔家本就忠于皇室,奈何新帝登基后打压旧臣,只因乔大人曾是永宁帝倚重的臣子就被新帝排斥,未免太冤枉了些。”
这个案子赵令州晓得内情,“皇上关押前任尚书乔琏并非是恨屋及乌,只是因为乔琏与一桩贪墨之案有关。”
此事宁疏也曾听承誉大致提过,“贪墨一事,不过是旁人拉他来顶罪,皇上他不该听信奸佞者的一面之词,实该调查清楚,还乔大人一个清白!
而乔公子的父亲被捕,他心里不好受,才会借诗抒发自己的抑郁,实则与朝政无关,这诗只要不被皇上看到便没什么,一旦皇上知情,必会歪曲解读,那他便免不了牢狱之灾啊!”
一听说后果如此严重,之仪忧心忡忡,“乔大哥是好人,他可不能坐牢,万一整个乔家都被株连,那我大哥岂不是连媳妇儿都没了,赵大哥你神通广大,能否想办法帮帮乔大哥?”
此事正是由他定夺,赵令州本想将乔顷澜交给皇上处置,以此向皇上证明,他这个不被重视的孩子也是有能力的,可如今,文家姐弟都替此人说话,之仪又苦苦哀求,赵令州也不好明言此事与自己有关,以致左右为难。
第48章 宁疏的谋划被揭穿
“文人有气节可以理解; 但也该懂得分寸; 诗文会那样的场合; 他公然写出那样的诗句; 不就是在挑衅皇权?既然他敢做; 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宁疏不得不承认; 赵令州之言不无道理,但追究责任是其次; 如何挽回才是当务之急; “他大约也没想到那首诗会被选中; 这回的事的确怪他疏忽; 但乔大人已然入狱,乔家只剩他这一点血脉,他若再出事,乔家可就绝后了!”
之仪虽不知赵令州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也能猜出他可能是个大官,便报着希望也在一旁哀求; “乔大哥为人真的很正直; 你若是有机会见他,肯定会喜欢他的。”
赵令州撇嘴皱眉; 一脸嫌弃; 心道一个男人我喜欢他什么呀!
意识到口误; 文之仪赶忙改口,“一定会欣赏他的,他下棋就从来没输过!”
这种大话只适应于某一个小圈子; “我下棋也从来没输过,不过是象棋。”围棋太烧脑,赵令州实在没兴致。
“象棋他也会啊!改日你们比试比试呗!”文之仪趁机再次求情,“赵大哥,您就行行好帮个忙,看能否找奕王说个情,把他剔除前三名,这样皇上就不会看到他的诗,不会问罪于他。”
闵霏霜听得头大,官场之事她不感兴趣,也就没插嘴,只在一旁吃糕点,喝花茶。自始至终,宁疏都只是与他辩论,并不曾开口求他,因为她知道,之仪对乔顷澜感情深厚,肯定会帮他师傅说话,她与赵令州有矛盾,她不可能跟他说软话,就只能劳烦她弟弟,此举难免有利用之嫌,但为了帮乔顷澜,她唯有冒险一试,哪怕手段有些不光彩,她也认了!
那一刻,赵令州不禁在想,依照宁疏的性子,她若想帮乔顷澜,肯定会先找承誉,承誉那么在乎她,不可能拒绝,十有八九承誉已去找过奕王,抹不开情面的奕王想必已然告诉承誉,此事是谁的主意。
由此推测,宁疏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他才是决定此事的关键人。所以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提及此事,为的就是借助之仪帮乔顷澜求情?
意识到这一点,赵令州忽然有些想笑,难得他对她还能有一丝用处,可她这般拐弯抹角,又让他心生悲哀,感觉自己离她好远。
心塞至极的赵令州抿了口茶,将悲情暂时压下,而后望向文宁疏,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儿说,遂请她出来一下。
想来是为了乔顷澜一事,思及此,宁疏也就没拒绝,起身随他往外走去。
屋内的文之仪朝闵霏霜招招手,两人一起去窗边向外张望,打算偷听,只可惜赵大哥将他姐姐带至院内北边角落的槐树下,离得太远,他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赵大哥的神情很凝重,小小人儿开始胡思乱想,
“闵姐姐,你觉不觉得赵大哥好像不太高兴?”
闵霏霜最了解这两人的矛盾,心道令州爱而不得,当然不会高兴。但这话她不好跟之仪说,便装傻充楞,“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很明显啊!我说让他留下的时候他在犹豫,我姐一说让他留下,他立马答应了,由此可见,他对我姐应是有好感的。”
这都看得出来?闵霏霜不由对眼前这孩子刮目相看,顺手弹他一个脑瓜崩儿,“嘿!你小子懂得挺多的嘛!”
揉了揉额头,之仪讪笑道:“我这不是善与察言观色嘛!”
就当他歪打正着吧!好奇的闵霏霜又问,“那你现在又观察到什么?”
靠在窗边的文之仪摸着小下巴瞎琢磨着,“我发现姐姐帮乔大哥说好话,赵大哥好像生气了。”
“哦?为何?”
“他可能以为我姐喜欢乔大哥吧?吃醋了呗!不然为何将她单独叫出去?肯定是要问个清楚!”
“……”闵霏霜很想说,其实你姐喜欢的是安王承誉啊!不过之仪并不知情,她还是不要同一个孩子讲那么复杂的事,由着他误会吧!
事实上赵令州叫宁疏出来,的确心有不满,望向她的眼中满是悲愤,“你想让我放过乔顷澜,为何不肯跟我明言?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借着之仪来求情?”
“我……”被戳中心事的宁疏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他都已看穿,她又能如何狡辩呢?
“难道你认为你开口我会拒绝吗?”如此见外,才是赵令州伤怀的根源,每每看到文宁疏,他这强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源源不断的上涌,快要溢出眼眶,涩得他生疼,
“我所恨之人是承誉,而不是你,我又怎会与你记仇?”
赵令州的恨意来得莫名,自始至终宁疏都不认为承誉欠他什么,“选择留在安王府之人是我自己,不关他的事,你何苦将怨念强加在他身上?”
若没有后来的这些事,赵令州也不会再生出希望,“可皇上已将你派至景颐宫,若非承誉强取豪夺,你现在仍在我身边不是吗?”
近来这些日子,宁疏也在思索这件事,即便她的身份被戳穿,假如当时乾德帝不同意赵令州将她带走,只是将她遣送回浣衣局,那么承誉再来找人也就不会与赵令州产生冲突。
堂堂帝王,他应该清楚先许诺儿子再反悔是什么后果,偏他任性的这么做了,许了儿子,又允承誉,公然打自家孩子的脸,以致于赵令州对承誉燃起无边恨意。
此番前后矛盾的作为,若非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实在说不过去,至于目的是什么,她始终想不通透,承誉也不曾告诉她,究竟乾德帝为何答应放人,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切恩怨皆因乾德帝而生,他才是始作俑者!
“但若皇上不同意,承誉也不可能将我带走,你要恨就恨你父皇,谁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者说,强留我在宫中我也不会开心,若我每日对你横眉怒目,你会开心吗?”
父亲此举着实寒了赵令州的心,为此他抑郁许久,自我怀疑,仰望着自藤架的叶子缝隙中漏下来的缕缕光束,他只觉得自己总是身处幽暗,从不被光明待见,
“你们都认为承誉的日子悲苦,认为他失去父亲,失去太子之位很可怜,可他至少还有疼他的母亲,还有你,而我呢?我有什么?
我的父亲对承誉比对我都好,承誉要什么他便给什么!我的母亲表面关爱我,背地里却对我耍手段,好不容易有个钟意的姑娘,偏你心里却没有我的位置,空有地位却无人疼无人爱,感受不到世间的温情,我情何以堪?”
他红着眼控诉着老天的不公,苦笑着发泄内心的怨憎,气氛一时间变得低糜,面对这样的境况,宁疏也不好再去责怪他,微扬眸,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悲情,无奈兴叹,
“生而为人,不可能永远顺遂,或多或少都会遭受挫折,就像我原本拥有幸福美满的日子,如今却家破人散,无法与亲人团聚。谁还没有几桩委屈的伤心事呢?抱怨无用,唯有努力活着,改变现状才是真!
承誉有承誉的苦,你有你的苦,但你若把你苦痛的根源强算在承誉头上,那就是明摆着的胡搅蛮缠!”
原本令州还在为她的安慰而感到一丝欣喜,直至听到最后一句,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为承誉开脱!明白她的真实意图后,赵令州那才泛起柔光的眸子瞬时凝水成冰,再次冷硬起来,
“他若不去抢,至少我还有希望,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回应却是另外一回事。”她现在就明白,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殿下,有一点请你弄清楚,我与承誉最先相识,后来才认识你,我从未主动招惹过你,也不曾给你任何承诺。是我愿意留在安王府,而不是承誉从你手中抢来的。我恳切的希望你能放下过往的恩怨,不要再盲目的恨一个人。”
能轻易消弭的,又怎会称作为恨呢?当人怨不得老天,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恨时,就极易将恨意转嫁在某个人身上,认为自己的痛苦皆是拜那人所赐,仿佛只有这般,他才有活下去的意义,是以不论宁疏如何苦口婆心的开导,赵令州都不可能放下心中的怨气,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矛盾,你无需多管。”
若非今日在此偶遇,她也不愿去提这些,“既然话不投机,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就在她转身之际,赵令州迟疑片刻终是唤住了她,“乔顷澜之事,我会压下去,毕竟他是之仪敬重之人,我不想看到之仪难过。”
闻声,宁疏停步转身,深吸一口气,心道矛盾归矛盾,终究他手下留情,没再计较,那么必要的礼节还是少不了的,公私分明的宁疏朝他微颔首,
“乔公子之事,多谢殿下高抬贵手。”
她的感谢客气而疏离,没有任何笑意,可谁让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呢?只为她一句话,他便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成全她的心愿,哪怕她连一丝笑意也不愿给他,他也依旧甘之如饴,至少能让他念着他的一点好,哪怕一点点就成。
依照她的性子,说罢此事她应该就此离开才对,可她并没有走,立在原地望了他一眼,紧捏的手指彰显着她的迟疑。
见状,赵令州主动打消她的顾虑,“有话直说便是,即便你心中无我,也无需将我当做仇人。”
顿了顿,她才又鼓足勇气说出内心深处一直想说的话,
“你若真这么在乎之仪的感受,就该让他跟我离开,让我们姐弟团圆。”
若然放走之仪,那他和文宁疏便连最后一丝牵扯也断了,赵令州私心里不舍得,但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由,最重要的还是考虑到文之仪的将来,
“之仪只有留在我身边才能有光明的前程。”
经历过这么多变数,宁疏已然不在乎那些个虚名与荣华,“我们姐弟不在乎前程,我只想跟他在一起,看着他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
目睹她殷切的眼神,他很能理解她身为姐姐对弟弟的记挂,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已令他对之仪有了特殊的感情,这孩子那么懂事,令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自然也就希望之仪的路能走得更长远些,
“他若离开凉风苑,连最起码的安稳都保不住,你是女眷,皇上不在乎,但之仪是男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承誉现在的身份,他保不住文之仪,只有我………才能护他!”
摆明立场后,赵令州先行进屋,敛下心事,继续陪着文之仪。
用罢午膳,饮了盏茶,他借口有事,适时请辞,好让宁疏能放松心情陪伴之仪。
之仪主动提出要送他出去,文宁疏不解其意,但还是由他去了。
实则之仪主动来送是有话想跟他说,“赵大哥,那会儿我看你和我姐出去说话,似乎是闹了矛盾?”
这孩子观察得倒是仔细,赵令州若无其事的笑着否认,“没有的事,甭瞎想。”
文之仪一直在旁望着他,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丝苦涩,忍不住替家姐解释道:
“其实我姐对乔大哥并无爱慕之情,她只是心地善良,再说乔大哥曾帮过我们家,她为了报恩才打算救他于危难,赵大哥,你可千万别为这事儿跟我姐置气。”
“啊?”愣怔片刻,联想方才发生之事,赵令州才反应过来此话的含义。
之仪似乎认为他是因为乔顷澜而吃醋,看来之仪并不晓得他姐姐钟意之人其实是安王……
他的沉默思索被之仪当成是默认,趁着四下无外人,之仪还小声问了句,“赵大哥,你对我姐她……可有好感?”
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被戳中,纵使赵令州强自镇定,也依旧有一丝慌乱自眼尾流泻,“小孩子用功读书,莫管大人的事。”
“哦!”文之仪故作失落地叹息一声,“原来赵大哥不喜欢我姐啊!我还以为往后能改口叫声姐夫呢!看来是我想太多。”
姐夫?不过是之仪的一句玩笑话,他竟已在心底描绘出一副美好幸福的画面,只可惜不是所有的梦都有成真的机会,兀自笑笑,赵令州心如黄莲般苦涩,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话之仪就不大明白了,“赵大哥为何这么说?其实我姐的婚约已退,她现在是自由身,你可以勇敢的向她表明心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的更新在上午九点
第49章 宁疏被承誉赶走
若真如他想得那般简单就好了; 大人的苦恼不该让孩子知道太多; 赵令州不意多言; 一笑而过;
“我该回去了; 你用心读书习武; 改日我再来看望你。”
避重就轻,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文之仪也就只敢在赵令州面前闲问几句; 他可没胆子拿此事过问他姐姐; 铁定会挨训; 拐回去之后,之仪什么也没敢提,与姐姐说起了旁的,
“这都算月底了; 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也许……得到二十九?”说起这事儿宁疏也惆怅,她已有很久没听承誉说起武安公和她大哥的事; 想来应是没什么消息; 若有的话,他定会主动告知。为今之计; 只有继续等着; 指不定过两日就到了呢?
姐弟二人在这边闲谈; 闵霏霜则倚在窗边看着院中花圃里盛开着的月见草,一看到这花,她就想起了以往在边疆生活的日子; 那时虽无锦衣玉食,但她和大哥还有令州几人总是无忧无虑,嬉笑怒骂,好不自在。
如今来到京都,大哥忙着在朝中任职或是出去应酬,根本没空陪她。紫捷成了公主,整日的关在宫墙之中,她也不好日日入宫去见面,令州有了心上人,可惜未能如愿,终日闷闷不乐。
最爱笑的少年再无笑颜,只余沉闷,闵霏霜瞧着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只因她大哥说了,情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旁人再怎么劝慰都无用,唯有自己真正想开,才算渡过劫数。
此时的霏霜心生畏惧,也不晓得老天待她如何,会否给她安排情劫,而她又能否顺利闯过去?
今日能陪弟弟共用午膳,宁疏已然知足,闵霏霜一直陪在这儿,她也不好让人等太久,过了申时便依依不舍的与之仪告别。
之仪再怎么不舍,也晓得姐姐不能多待,强装笑脸送她们出去。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宁疏不住的叮嘱着,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要与弟弟说,任凭她走得再慢,这大门终是到了。
姐弟俩紧紧相拥,闵霏霜瞧着眼涩,勉笑着在旁安慰,“大家都甭伤感,只要有我在,往后你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是啊!宁疏始终坚信,一切都在慢慢改变,一家团圆的愿望终会慢慢实现。之仪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但在此之前,他得好好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将来见到父母兄长才不会令他们失望!
目送姐姐乘坐的马车缓缓驶离,之仪这心里说不出的空落,亲人远去,热闹尽散,周遭一片寂静,只余当空的烈日照在他周身,他竟也不觉得热,那一丝暖意令他无比眷恋,因为他受够了一个人独处时的冰冷。
这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人情味儿,赵大哥虽会过来,但也是三五日才来一趟,大多时候他都没有亲人相伴,甚是无趣,但又比在矿场受苦强太多,所以还是知足常乐吧!
这般自我安慰着,之仪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默默转身,怀揣着希望回屋去。
离开凉风苑后,宁疏随闵霏霜乘坐马车回到镇国公府,而后又转乘轿子回安王府。
晚膳之际,承誉派人来请她去明心院,闲问起今日的境况,“如何?今日在凉风苑中可有人为难你?”
摇了摇头,宁疏只道无碍,“有闵姑娘相伴,无人为难我。”
她说话时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清脆,似乎暗藏着一丝落寞,承誉略有不解,“可我瞧着你似乎不大欢喜?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定要与我明言,千万别隐瞒。”
“没受委屈,”宁疏也不是故意这般,实在是心生伤感,难以控制,“今日能与之仪团聚,我很欣慰,只不过相聚太短暂,终究要离别,我一时难以接受这落差罢了!无甚大碍,待我缓一缓,过了今晚应该就会好一些。”
说起这事儿,承誉眸光顿黯,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面露愧色,“怪我没能想出好法子,你且再等一等,我会尽快找机会将之仪接出来。”
“殿下万莫自责,这事儿本就难办,我懂得,并不着急。”一说起这些,承誉也跟着她难过,以致于宁疏都不敢说她今日见到赵令州一事,免得他胡思乱想。
用罢晚膳后她没再逗留,回房沐浴歇息去了。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哪料竟因此而惹了祸端。
承誉虽不必上朝,但陈序每日都会将早朝时发生的要事禀报给主子。
听闻奕王今日上报给乾德帝的诗文会前三名名单里并没有乔顷澜时,承誉疑惑深甚,他还想着乔顷澜躲不过此劫,哪料结果竟有反转,
“皇叔不是说此事由赵令州做主吗?赵令州又怎会轻易改变主意?”
陈序之所以受承誉器重,是因为他探查消息时会联想到主子听闻此事的反应,会否让他再继续查探,未免主子久候,他往往会提前查明一切可能,再作上报,比如此刻承誉的疑惑,陈序已然去探查过大皇子近来的行踪,也好报备给主子,供主子揣摩,但这回的结果令人意外,是以陈序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可能是因为……”
听不到下半句的承誉不悦抬眸,“你还跟本王卖关子?讨赏还是讨打?”
陈序转念一想,王爷才是他唯一的主子,他没必要替别人隐瞒,为防被主子训斥,他干脆直言,
“卑职打听到,昨日大殿下也去了凉风苑,直至午后才出来,应是……应是见过文姑娘的,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必陈序再点,承誉也已明白,很有可能是文宁疏亲自向赵令州求情,他才会改变主意,饶了乔顷澜。
意识到这种可能,承誉指节泛白,手捏狼毫的力度逐渐增大,笔杆顷刻间断裂成两半,被他狠甩至地面,笔尖那漆黑的墨汁甩溅至地面!
“咣当”一声,砸得陈序心下一惊,顿生懊悔,暗恨自个儿不该多嘴。
承誉唇线紧抿,一言不发,褐色的眸子黯然幽寂,却又蕴藏怒焰,好似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自打文姑娘来到安王府之后,主子的脾气相对来说好了许多,面色大都很温和,如此刻这般凌厉带刺的气势陈序已有许久都不曾见过,心生惧意的陈序不敢再出声,只等着主子发话。然而主子什么也没说,径直起身往外走去,未有一刻犹豫。
陈序立即跟上,跟至半路才恍然,主子似乎是要去朗清轩,该不会是找文姑娘兴师问罪吧?
陈序暗叹不妙,犹豫半晌才冒险提了句,“殿下息怒,方才的话只是卑职的猜测,兴许并不是因为这个,还请殿下您对文姑娘温柔些,尽量莫发火,先问清楚再说。”
步伐疾如风的承誉一直前行,并未回首,跟在主子身后的陈序即使看不到主子的神色,也能感觉到他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指教本王该如何审问,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得!撞枪口上了,陈序赶忙改口,“卑职不敢,只是不希望您和文姑娘生出误会。”
他倒是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承誉虽是嘴硬,心里到底还是将陈序的话听进去了,当他到得朗清轩时,立在月门前稍作停顿,将怒火强行压下,努力舒展紧皱的眉峰,调整好情绪后才往院中走去。
闲来无事,文宁疏正和小昙坐在一起做女红,以致于安王进来都无人通报,直至听到脚步声,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小昙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行礼。
宁疏闻声抬眸,浅笑着起身招呼,“殿下来了,夏日酷热,小昙准备了金银花茶,加了山茶和蜂蜜熬制而成,味道可口还降火,殿下要不要尝尝?”
现下他的确有火,却也没兴致饮茶,冷然摆手示意小昙退下。
想起陈序的忠告,承誉没有直白询问,而是拐了个弯试探,“今日皇叔面见皇上,上报的前三名当中并没有《四祭》那首诗,看来乔顷澜躲过了一劫。”
宁疏闻讯,欣慰一笑,“没事就好。”
期间承誉一直在盯着她看,发觉她的面上只有欣喜,并无任何惊讶,似乎已然料到这样的结果,负在身后的手指渐渐蜷起,承誉咬着牙再次追问,
“对此你就不惊讶吗?毕竟这是赵令州的意思,他怎会突然改变主意?”
承誉骤提此事,宁疏的笑颜明显僵了一瞬,心跳加快的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敷衍道:“这就不晓得了,官场之事我也不懂。”
再继续套话似乎没什么意义,宁疏不擅伪装,承誉已经明显感觉到她很心虚,说话时眼神飘忽,足以证明她有事隐瞒!耐心全无的承誉再不愿绞尽脑汁去试探,干脆直言不讳,
“昨日你去凉风苑时,可有见过赵令州?”
他既然这么问,想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反正宁疏也不擅长撒谎,索性不再隐瞒,一闭眼,将心一横,选择如实交代,
“见过。”
果如陈序所料,他们还真的见过面!心火再次升腾,承誉已然压制不住,瞳色渐沉,一步步靠近她,肃声质问,“昨日为何没与我说?”
察觉到他声调阴骘,宁疏惶惶抬眸,就见一道凌厉的寒光射向她,再无半分柔和,这一刻她才明白,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心虚的宁疏不自觉的往后退去,张口结舌,
“我……我是想着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没提。”
然而对承誉而言,这可是关乎男人尊严的要事,他今日必须探查个清楚明白,“你跟他提过乔顷澜之事?是不是你求他他才同意放人?”
“我没求他,我让之仪说的,毕竟乔公子是之仪的师傅,他比我还着急,央了大皇子,大皇子看在他生辰的份儿上才会答应。”
宁疏自问说的都是实话,可承誉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一声冷笑自鼻间溢出,质问的声调不自觉的被怒气冲得越来越高昂,
“他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感受吗?会答应还不是因为你!你明知他对你有意,明知我与他不睦,怎可主动去求他?你的男人帮不了你,你就去找别的男人,你让我颜面何存!”
一想到她低声下气的哀求赵令州的场景,蕴在承誉心底的这团妒火破腔而出,烈烈燃烧着!烧至眉心,凝作一团火焰,他那浑身散发的气浪连燃至她身畔,烧得她心神焦灼,惧意丛生,愧声解释道:
“我并不是故意找他,我也没想到他昨日也会去凉风苑,恰好之仪问起他师傅的现状,我才顺口一提,他会答应也在我意料之外。”
委屈至极的宁疏红着眼眶,努力的澄清着当时的情形,力求平息他的怒火,承誉紧攥着拳头,再怎么愤怒也终究于心不忍,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声调明显降了几分,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她讲道理,
“不管你是不是有意,最起码你回来之后应该把这些事告诉我,为何只字不提你曾见过他?”
实则宁疏也有自己的顾虑,“我这不是怕你胡思乱想嘛!你的心思那么敏感,我若是跟你说赵令州答应放了乔顷澜,指不定你就会心里不自在,认为自己没能办到的事却被旁人给办了,我不希望你自责,不希望你胡乱揣测才选择隐瞒。”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戳中他的痛处。
得知她的顾忌,承誉只觉讽刺,心痛难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愤怒的反问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底气,他的态度已然替他做了回答,宁疏本不想戳穿,可他硬要逼问,那她只能拿事实说话,
“你现在不就在胡思乱想吗?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若然我昨日就告诉你实情,只怕你早就对我发火了!”
好!好!就当他小气,承誉无可反驳,转而怪责她失了分寸,“你既晓得我介意,就不该跟他说这件事!”
如今的宁疏虽然落魄,却也有自尊心,不甘被他一味指责,委屈的宁疏红着眼扬首反驳,
“明明机会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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