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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后万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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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罗云眼里满是不耐,听了两句便摆了摆手打断他:“这戏码朕瞧了快十年,实在是很腻了,你很该听听温音的意见。”
    “陛下。。。啊——”温子墨心里一惊,正要再说,却觉得腹中一阵剧痛,腰一软,不由抱着肚子倒向地上。温父吓得手忙脚乱,一边扑上去扶他,一边喊着接生公和太医。
    穆罗云眉头微皱,招手让人宣了太医,目光却是落在温音身上:“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他腹中胎儿已快足月,即使要生了也是正常,臣为什么要着急?”温音粲然一笑:“再说,陛下看起来也并不着急,不是吗?”
    温子墨方才只是一惊之下引发了宫缩,一下子痛过去便好了许多,但缓过来之后看到穆罗云端坐在上位,一脸喜怒莫测的模样。便多生了一番心思,只作腹痛并未缓解的样子,被宫人扶起来的时候还晃了晃,两手抱着肚子弓着腰,颤着要重新跪下。
    穆罗云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随即命宫人退开,并让人把温父也拉开了一些,干干脆脆地让他跪了下来。朝他道:“朕说过,朕已经不耐烦看你这楚楚可怜的戏码了。”
    她说完竟还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四周,把温父和宫人们都遣退了,只留下温音和温子墨两人。蹲□看了看温子墨,轻叹了一声:“其实你演得很不错,朕信了很多年。差点以为你当真是这模样了。”
    温子墨眼里有点迷茫,但很快便被哀痛所取代,伸手抓住了穆罗云的衣袖,哽咽道:“陛下。。。”
    “这些年,朕待你们如何?”
    “陛下待臣,自然、自然是很好的。”温子墨不明所以,眼中却很快涌出泪来:“臣一直都记得。”
    温音沉默地看着她这些举动,并不开口。直到穆罗云转头看向他,才扬眉笑了笑:“陛下待子墨确实有过几分真心,待臣可从没有过。”
    “那倒是的,”对他的无礼,穆罗云似乎并不在意,笑道:“听君后说,你心里竟是喜欢朕的,朕真没有想到。”
    温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见她提到冯晴时不由自主柔和下来的神色,恨得攥紧了手心:“看来陛下这样待我们,是想让我们也尝尝君后当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替君后出气解恨了。”
    穆罗云眼眸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轻笑道:“你又错了,所以你总是不如他。”
    温子墨只觉得腹中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再没有心力去厘清两个人对话,只哀求道:“陛下,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穆罗云在听到“我们的孩子”时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也有了一些松动,低头看了看他。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腹中的孩子是真的要出生了,轻薄的夏装底下,腹部的动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子墨,你可知道,君后离京的时候对朕说过什么?”
    温子墨听她像过去一样喊自己“子墨”,眼中蓦然一亮,再听完后半句,便垂下了头,两手护卫般抱着肚子:“我。。。不、不知道。”
    “他对朕说,应该为那些罪行负责的是你和温音,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穆罗云单手把他搀了起来,送回床上,冷冷地看着他:“等孩子生下来,朕再与你算算这些年的账。”
    她说完,便扬声让太医进来了,看向温音,缓缓道:“人品才智甚或容貌,你都比不过他。至于朕的心,更是全部给了他。”
    太医和接生公进去后,穆罗云便下令将书墨阁围了起来,除了太医以外,全都许进不许出。
    这一厢闹得人仰马翻,另一边的钟晴宫却是安安静静。冯晴出宫后,穆罗云来的时间也相应地少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抽时间过来陪陪儿子。因此下人们见着她大白天地进来,不免愣了愣。
    穆罗云也是一怔,从书墨阁出来之后,她一直没有说话,浅娘也就没敢问。没想到下意识地竟走回了钟晴宫。穆罗云站了许久,终于释然一笑。摆摆手免了下人们的礼,自回了勤政殿去。
    浅娘见她神情不再像方才那样阴沉,便笑着打趣:“陛下是惦记君后了。”
    “可不是,”穆罗云也不否认,点头道:“十多天了,他该到衡阳了。不知冯家情况如何。。。。。。”
    浅娘有些不解:“陛下担心君后?”
    “也不是,他是个明白人,生老病死看得透,”穆罗云笑笑。她只是,忍不住心疼他。
    衡阳地处江南,算得鱼米之乡。历朝都是富庶之地,天灾人祸都很少波及。冯家的老宅坐落在城东南,临湖而建,十分秀雅。
    冯秀和冯晴到家的时候,已是临到寿宴前一天了。冯母和两个女儿一脸凝重,见了冯晴,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颠簸了半个月,冯晴的面容有些憔悴,但气色倒是还好,与冯秀两人相视一眼,迎上去对母亲和两个姐姐说明了情况。
    冯母听完便皱了眉,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教训,就见冯秀拿了圣旨出来,等到长长的赏赐念完,冯母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冯晴站在一边掩口笑了笑,伸手挽住冯父:“娘、爹,我是跟三姐一起回来的,不会有事的。”
    “你啊,尽乱来,”冯父嗔怪了一句,但见皇帝对自家儿子这般体贴周到的维护,到底也是高兴的,吩咐道:“你们都进来,去看看你祖母吧。”
    冯秀与冯晴各自应了一声,虽然离京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冯家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但真正看到面前行将就木的老人,两人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老太太虽然病重,精神却并不糊涂,仔细分辨着跪在床前的两人,呵呵笑了起来:“是阿秀和小九啊。”
    冯秀连忙应道:“祖母,是我们。”
    “好,好啊,临了临了,还能见着你们。。。。。。小九,你瘦了。”
    “没有,祖母,我很好,”冯晴摇头,一边擦掉了眼泪:“不信你问三姐。”
    冯秀也点头称是:“祖母,皇上如今待小九很好。这回就是皇上特地开恩,让小九回来的。”
    冯晴擦了眼泪伏在床前,悄悄说了几句话。老太太似乎也很高兴,不住地说了几个“好”,才看向冯秀:“阿秀,你要照顾好小九。”
    “嗯。”
    “你们几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们很放心。”老太太朝两人笑笑,又在冯晴的手臂上推了一下:“见到了就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我有话要对你爹娘说。”
    两人知道她还有话要交待给女儿女婿,也不敢耽搁,请了冯母和冯父进去。冯惠和冯臻原本在外间忙碌,听到冯秀回来了,也都赶了过来,拉着久未见面的冯秀叙话。
    冯秀见她们只顾着说话,浑然没注意到冯晴,不由笑出了声,拉着避在一旁的冯晴到身边,对两位姐姐道:“怎么,都认不出来啦?”
    冯惠和冯臻都是一愣,刚进门的时候冯晴背对着她们,她们都没仔细看,只当是冯秀的夫郎或是小侍,这一下细细瞧了,不由惊得叫起来:“小九!”
    冯晴笑着朝她们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手挽了一个,欢喜道:“大姐二姐,好久不见了。”
    四姐弟从小关系就十分密切,这会儿久别重逢,自然是说不尽的话。冯臻高兴起来,拉着冯晴就要往外走:“来,给你介绍你的侄女侄子。”
    “二姐二姐,”冯秀眼疾手快地把人拦了下来:“小九是悄悄出宫的,你可别闹的大家都知道。还有,小九如今有了身孕,你小心点。”
    “啊?小九你。。。哎真的么?”冯臻连忙松开他,一边朝冯秀抱怨:“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皇上知道么?”
    冯晴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听到冯臻提起穆罗云,心中竟忍不住涌起一丝甜蜜,弯了弯眉眼:“嗯,她知道的。”
    冯惠和冯臻惊讶地看着他含羞带笑的样子,疑惑地转向冯秀:“那皇上还让你跟着阿秀来?”
    “嗯,”冯晴没有再说什么,但眼底的温柔掩都掩不住。三姐妹对他都十分了解,见到他这般模样,便猜到他与穆罗云之间定是感情不差。心下也各自安慰。
    人生七十古来稀,冯家老太太的七十寿宴办得很是热闹。不管朝上局势如何,冯家在士林中的名声是几代人堆积起来的,即使当初冯家上下都遭到贬谪,这一点也没有被完全动摇。而衡阳又是冯家祖业所在之地,更是影响深远。
    城中大户上至郡守县令,下到豪商巨贾,都纷纷前来道贺。老太太病痛缠身,只出来露了一面,剩余的便都是冯母和三姐妹在招呼。冯秀如今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又掌着科举选官的权力,自然成了众星拱月的焦点。
    冯晴却是十分悠闲,他的容貌早已不是十年前那般夺目耀眼,混在众人之中,并不显得格外出色。而衡阳城中,更是没几个人认识他,知道他的身份。因此,他虽也帮着前后照应,却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招呼了一会儿,不语见他不时撑腰,便上前扶了他,劝他去休息一会儿。冯晴确也觉得累了,点了点头道:“我去与三姐说一声。”
    不语左右看了看,指着庭外道:“殿。。。呃,公子你看,三小姐那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咱们这儿,我扶您回去歇着吧。”
    “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事的,”冯晴见他一刻都不敢离开自己身边,倒是笑了起来:“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丢了倒不会,可是要是磕着碰着了,那一位就该心疼了,”不语玩笑道。
    冯晴面上一红,伸手拍开他:“就你会说嘴,我回房去睡会,你去寻大姐或者二姐说一声,免得她们一会儿看不到人担心。”
    不语知道他身边一直是有暗卫跟随的,何况又是在冯家本宅,量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放心地应命去了。
    冯晴原想穿过花园回房间去的,但走了几步,便觉得腹中有些发紧,他自己于医道也有所涉猎,怀胎之后更是寻了不少医书来看,知道这是方才有些累着了,便靠着庭中回廊坐下来歇息,在腹上轻轻揉了揉。
    前庭喧闹的声音偶尔传到园中,但也不是太大声,冯晴靠着坐了一会儿,觉得原先有些紧绷的小腹柔软了下来,便想要起身。然而刚一动,却惊觉腹中微微动了一下,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两手搭在腹上,轻轻笑起来。
    若是穆罗云知道她错过了这个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不知会是怎样懊恼的神情。
    “你看起来体质不好,这会儿怀上孩子,负担太大了。”
    清朗的声音穿透前庭传来的隐约的嘈杂声,冯晴从飘远的思绪中回神,蓦然抬头寻找着出声的人。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警惕,也无意隐藏自己,慢慢从花阶后面转了出来。笑着拱了拱手:“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惊扰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冯晴把人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我叫童毅,是来贺寿的。”来人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妻主在前厅道贺,我嫌吵得慌,就到后面转转。”
    “既然如此,相公还是回前厅去比较好,”冯晴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后院中多是我家家眷,是不对客人开放的。”
    “好吧,我这就回去了,不过,我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你考虑考虑吧。”童毅并不坚持,只是劝了他一句。
    “我自有打算,”冯晴看得出他并无恶意,也缓和了脸色,朝他点头笑笑:“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关心。”
    童毅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手丢给他一个锦囊:“随便你吧,反正我是不太懂你们这些男人的心思。能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他的话说得奇怪,明明身为男子,却说什么“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但冯晴还是好脾气地伸手接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了指锦囊:“装了什么?”
    “安胎药,”童毅大方地挥挥手:“送你了,听你的口气,你应该是冯家的家人吧,你可以拿给冯秀检查看看,是正统安胎强身的药,吃不吃随便你。”
    冯晴对他直呼冯秀的名字有些意外,这人明明一副男子打扮,长相虽不十分美,却也称得上秀丽,说话做事却像是女子一般,不能不让人心生讶异。
    但仔细看他的容貌,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冯晴下意识地想开口留住他,脑子里许多思绪闪过,却总是抓不住重点。不由皱了皱眉,曲指轻轻敲了敲额角。
    他靠在廊下歇了一阵,才缓缓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想了一会儿,还是提笔写了一封信,叫出一个暗卫:“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回宫。”

 第四十七章 故人新相识
    寿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不语悄悄进了屋里;见冯晴拿着一支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勾勒,便轻声请了安;一边道,“殿下;三小姐请您去书房说话。”
    “好;我知道了。”冯晴略微抬起了头,应了他一声,又低下头去,像是在端详自己画出的东西。
    不语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纸上只有个大概的轮廓,看容貌并不是熟悉的人。不由有点奇怪,疑道;“殿下。。。这是画的谁?”
    冯晴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下午在花园里遇着的,就是觉得这人十分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算了,你方才不是说三姐找我么,走吧。”
    他们此时住的是冯家老宅,冯晴和冯秀等姐弟几人,虽是冯家嫡系,回老宅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因此在老宅之中反倒像是客人。旁支的几家对她们表面上是敬畏,暗地里是有些疏远。
    冯晴一路过去,见着几个本家的堂表弟弟,也都客客气气地与他们打了招呼。因为冯母和冯秀介绍他身份的时候,只说是在流放地收的养子,几个少年便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和善些的随意应一声,傲气些的根本不搭理他。
    身边几个侍卫和宫人自从到了钟晴宫伺候冯晴,连皇帝待他们都是多几分宽容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即便冷下了神色,只是因为冯晴不在意,才勉强忍着。
    谁料她们忍让,领头的两个少年明显没有把冯晴放在眼里,刚擦身而过就肆意讨论起来,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摆明是嘲讽,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显是欺他只是一个在流放地被收留的养子,不敢找人替自己出头。
    “什么义子,我看根本就是三小姐的奴儿吧。。。。。。”
    “可不是,当旁人都是瞎子呢,肚子都快显怀了,还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真是。。。。。。”
    冯晴脚下步子一顿,转头看了一眼锦衣玉带的少年,倒也不动怒,只是随手点了两个侍卫:“你们去把两位公子请到自省阁,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免得污言秽语的,走出去丢了我冯家的颜面。”
    身边的侍卫早就有这个意思,这会儿听到他的命令,自然齐声应诺了,一人一个,捉了人就往自省阁走。
    边上两个没开口的约莫是庶子,见一众侍卫各个都身手不凡,提着另外两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惊叫了一声就赶忙跑开了。
    冯晴也不去管他们,自转身去了书房。还未进门,就见冯秀迎了上来,便朝她笑了笑:“阿姐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的确有事,”冯秀笑意盈盈,侧身让开了一点,指点他看屋里:“今天来了一个你想不到的客人,我给你介绍下。”
    冯晴顺着她的指引往屋里看了一眼,只看到帘子后面露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指尖整洁圆润,仿佛精心保养过一般。不由有些好奇:“能让三姐这么郑重其事的人物,定是非同凡响,不知是何地人士?”
    “这人其实你也知道,不过从未见过面罢了,”冯秀不再卖关子,应道:“就是与咱们合作的那一位金大掌柜的。”
    “哦?是咱们的财神,那当真是要见一见的,”冯晴也十分感兴趣,他与冯秀暗中经营的漕运货运生意,就是与这位金大掌柜的联手的,他和冯秀都不太方面露面,而这位金大掌柜却是八面玲珑,十分老道。
    他们一边说话,冯秀已挑起了帘子。原本侧身坐着的人听到两人进门,便站起来相迎。两人刚一照面,冯晴蓦然睁大了眼。另一人也有些吃惊,两人相对愣了一会儿,才算回过神来。
    冯晴率先朝他拱了拱手,弯眉笑道:“原来这位便是金大掌柜,久仰了。”
    童毅显然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与他见面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女装,迎上他眼里的笑意,释然地笑了笑:“在下童毅,商场多有不便,所以才乔装改扮,并非有意欺瞒,还请两位见谅。”
    冯秀这才惊道:“小九,你与这位呃童小姐认识么?”
    “下午刚认识的,”冯晴笑笑:“阿姐这回可错了。这位金大掌柜是童公子,不是童小姐。”
    冯秀一时怔愣,待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由仔细看了看童毅,回过神来才顿觉自己盯着别人看,实在有点失礼,躬身赔罪道:“童公子见谅,在下失礼。”
    童毅不是那么古板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被多看了两眼就生气,见他们二人并不因为自己是男子而有偏见,倒是挺高兴的,耸肩笑了笑:“我们一直在这抱歉来抱歉去的,正事都给忘了。”
    冯秀点头称是,她对合作了许久的大掌柜忽然变成了男子之身这件事还有些恍惚,但冯家自幼家教甚严,又有冯晴这样才学广博的男子珠玉在前,她对男子是从无轻慢鄙薄之心的。因此很快便收敛了心神,为童毅介绍道:“这是舍弟,族中排行第九。”
    童毅心下有些疑惑,他知道这里人介绍男子,嫁了人的肯定是先介绍妻家,而冯晴肚腹微隆,行走间也极为小心,显然是身怀有孕,且极为在意这个孩子,冯秀却并不介绍他的妻主家。着实很不合常理。
    但他行商多年,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来都是眼色极佳,料想这其中大约是有难言之隐,便只是一笑带过,喊了声“九公子”,便与他们商讨起生意上的往来。
    冯晴和冯秀听了一会儿,便对他的生意头脑十分叹服,两人相对看了一眼,冯秀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如今才知道这话真的不假。”
    “哪里,其实只是隔行如隔山而已,”童毅虽知道冯秀的官职和身份,却也并不诚惶诚恐,只谦虚道:“若是要我来写什么诗词策论,那我只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个字。”
    “可见术业有专攻,我们能与大掌柜相识,既是缘分,也是运气。”冯晴显然也对他很有好感,虽然他的谈吐举止有时着实不像男子,但那种旷达乐观的心境却是叫人不由自主地折服。
    “九公子也是须眉豪杰,”童毅也赞他:“开始时听冯三小姐说起出谋划策的是位公子,童某就一直想见见,可惜一直缘悭一面,到了今日才有幸见到。”
    “是呢,若我不说今日你在家中,他还不愿前来相见,”冯秀笑着应了一句:“原来是英雄惜英雄,怪不得对我这个弟弟念念不忘。”
    话到投机处,不知不觉便已是夜色深沉,不语一直在外间伺候着,见冯晴丝毫没有回房休息的意思,就有点急了,借着端茶送水的时机,悄悄劝他:“公子,夜已深了。”
    他一提醒,冯秀也察觉到了不妥,一则冯晴有孕在身,不该熬夜。二来既然知道这位金大掌柜其实是位男子,她自然也不好把人留得太晚。因此连忙起身对童毅道:“不语说的是,大掌柜,不知你在何处落脚?我着人送你回去。”
    “阿姐,我去送送大掌柜的吧,”冯晴朝她点点头,想起看到童毅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便对童毅笑了笑:“掌柜的不介意吧?”
    “美人相送,当然不介意,”童毅扬眉一笑,在不语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与冯晴一前一后走出了门。
    冯晴与他相谈两次,对他时不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也有些习惯了,何况他听得出童毅这声“美人”里,丝毫没有轻薄或是调侃之意,因此并不觉得他无礼,只是笑着引他往院中走。
    夜色如墨,园中虽然隔着百步就悬挂明灯,但也并不十分亮堂。冯晴让两个侍卫提着灯在前面引路,自与童毅落后几步,温声道:“大掌柜住在城中哪家客栈?”
    “并未在客栈落脚,我暂时住在城中的百草堂。”
    冯晴讶异,百草堂是这几年兴起的医药堂,在京中也十分有名:“难道百草堂也是大掌柜的家业?”
    “嗯,我家妻。。。妻主身体不好,”童毅目光温柔:“自家有家医馆,凡事也都方便些。”
    他说得很自然,冯晴仿佛也受了他的感染,眉眼之间蒙上一层温情,赞道:“大掌柜与尊妻感情想必很好。”
    “唔,的确,”童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大方地承认了,看到停在冯府门口的一辆马车时,更是柔和了表情,笑道:“她来接我了,公子就此留步吧。”
    冯晴从善如流地停下了脚步:“后会有期。”
    “若是有事寻我,可以派人到百草堂传信,我京城店中有不少精于孕产一道的大夫,你若信得过,不妨去瞧瞧。”童毅临出门前又转身说了一句,已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肚子:“说句托大的话,于养身和孕产两科,只怕太医都不一定比得上我的百草堂。”
    听他提到太医,冯晴略有些惊讶,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多谢了。”
    不远处的马车动了动,有人挑起车帘来,似乎是看到了童毅。童毅便弯眉笑起来,正式告辞离去。冯晴目送他走到车边,瞧见车里人伸手来扶他,动作温柔而细致。
    不语见马车离去后,他还在出神,便上前扶了他,疑惑道:“殿下,这人就是您方才画的人么?”
    “嗯,”冯晴点点头:“总觉得见过似的。你瞧着他可有想到什么?”
    “我瞧着也觉得眼熟呢,”不语看画时还不觉得,这会儿看了这么久的真人,便也有点疑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罢了,不想了,这么特别的男子,若是见过,又怎么会没有印象,大概只是人有相似吧,”冯晴摆了摆手,任他扶了,慢慢地往自己房间走。
    不语也点头称是:“若不是殿下说起,还真是看不出来,他竟是个男子。说起来,他的妻主也真够大度的,竟肯让他在外抛头露面。不过他待他妻主也很好,还专门为她开了个医药馆。”
    冯晴回想起那辆融在夜色里的马车,笑容也柔和起来,赞同道:“神仙眷侣。”
    不语看着他笑意满满的样子,不由笑着调侃:“殿下定是想念陛下了。”
    冯晴不再应他,但笑意却始终没有淡去。
   

第四十八章 衡阳
    冯晴怀胎进入四月后,就格外嗜睡。前一夜与冯秀、童毅两人说话;睡得迟了些;早上被外间的吵嚷惊醒后;便有些头昏脑胀;只是外头实在太吵,他也不得不撑着身子坐起来;勉强睁开眼,“谁在外面,”
    值夜的是个面容秀美的小仆;见他一脸很不舒适的样子,忙扶着他靠在床头坐好了;才回话道;“是本家主事大娘的主夫相公和侧夫。”
    冯晴皱眉想了一会儿,才从被吵醒的不适中缓过来,哑着声音“哦”了一声,疑道:“他们在我院子里吵什么?”
    “呃,回公子的话,是两位主夫相公一大清早要见您,您带来的侍从们只说公子还未起身,不让他们进来。两边争执不下,就。。。就吵起来了。”那小仆是老宅的下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公子”称呼,但看到他身边的侍卫各个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也不敢得罪于他,战战兢兢地说明了情况。
    冯晴点点头,见这小仆虽然紧张害怕,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明白了,也有点赞赏,多看了他一眼,自己披了件外衣,起身吩咐他:“你去把不语叫进来,另外,请两位主夫相公去偏厅等着吧。我稍后就去。”
    冯家老宅虽也十分气派,但毕竟不像钟晴宫那么大,何况冯晴住的也不并不是主院,因此偏厅离卧室不过几步距离,声音传过来还是显得很清楚。
    他原本就有些头晕,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声音更是觉得脑中发胀,只是顾忌着这是老宅的家人,不便发作。让不语随意簪了发,收拾了一番去了偏厅。
    他和冯秀是回来得最晚的,才在家中住了两三日,与这两位主夫相公也只见过寥寥几面,但还是依稀有些印象,知道他们的妻主是老宅这边掌事的大娘。主夫相公段氏还是衡阳郡守家的公子。便招呼道:“两位相公请坐。”
    水色缎袍的中年男子便是段氏,首先发难道:“不敢当,公子这里的侍卫可是威风得很,差点没把我们打出去。”
    “下人们初到冯家,有些不懂事,大相公勿怪,”冯晴认得他就是当家娘子的主夫段氏,淡淡应了一句,摆手让侍卫退后:“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这里给大相公陪个不是。”
    段氏冷哼了一声,也知道他虽是“养子”,却与冯秀等人关系密切,心中既有对他和冯秀关系的不齿,却也不敢过分得罪,便就着台阶下来了。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对冯晴道:“下人们不知礼便算了,左右是公子带来的人,我们也不好与她们计较。但公子把我两家小儿拘在自省阁是个什么道理,他们犯了什么错?公子竟将他们拘禁了一整晚。”
    冯晴这才知道他们的来意,老宅里家眷众多,他原先还不太清楚那两个少年是哪家的孩子,这下倒是分明了。
    他待家人一向宽厚,心道毕竟都还是十五六的少年,只让他们受些教训就是了,也不必罚得太过。便随手指点了一名侍卫:“原来两位相公是为此而来,你去把他们带来吧。”
    两位主夫见状,便知果真是他扣留了自家儿子,面上顿时难看起来。冯晴也不多言,只朝两人一点头:“既是两位相公的公子,我就把他们交还,还望两位相公往后多加教引。”
    段氏脸上本来就不好看了,再听到他这般不留情面的话,更是黑了脸,沉声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家教不严么?”
    “我并没有这样说。”冯晴凝眉,他在家中做少爷时就已是地位尊崇,嫁了穆罗云后更是地位至尊,此时虽只是普通世家公子的装束,却自有一股久在上位的威势。
    段氏和萧氏并非二五不知的糊涂人,自然知道在衡阳他们虽然是地头蛇,但毕竟冯家的名声是靠冯秀姐妹几个撑起来的。
    但一想到冯晴只是养子,便对他的态度心生不满。待看到哭哭啼啼随着侍卫走过来的小儿子,更是又心疼又气恼,冷下脸来,开口冲道:“公子未免太仗势欺人了吧?我家的孩子,再怎么也轮不到公子出手教训。”
    见段氏有些气急败坏,冯晴反倒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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