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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吉祥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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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到底毫无根据,就算她不答应,她也不可能真将史孝告到皇上那儿去,否则到时候后宫干政、诬陷朝廷命官这两条都够她喝一壶了。
  海青探头探脑,期盼地看着她:“那太后您的意思呢?”
  薛英暮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说:“哀家还没想好。”
  “太后!”海青惊呼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回答。薛英暮是薛老将军的爱女,诚如史孝所说,薛老将军一身正气,最见不得忤逆之事,他本人更是在与梁王的一战中牺牲。薛英暮自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么可能会帮助逆贼呢!海青有些情急。
  薛英暮却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说:“小青,莫要激动。哀家的确是还未想好。造反可是大事,哀家要好好考虑考虑。”
  海青狐疑地道:“太后,您不会真的中邪了吧?”从早上起想帮凤承渊过寿辰时,就开始不对劲了!
  薛英暮拿一个纸团扔过去,道:“你才中邪了。哀家现在要午睡,一切等睡醒再谈。”
  天大地大太后睡觉最大。
  海青欲再谈些什么,然而薛英暮已经哼着愉悦的曲调入了梦乡。
  薛英暮也没有撒谎,睡醒后,立即将此事办了。她写了一张字条,让海青找个可靠的人送进史府,字条上只有两个字——没门。
  至于史孝收到字条后,吹胡子瞪眼想要摔东西打人之类的,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第七章

  第七章:你的要求哀家从无怨
  薛英暮午睡将醒,便被海青告知勤妃娘娘已在外等候多时。
  勤妃是当朝丞相王明秋的长女,在凤承渊还是太子时,她便是他的侧妃。按说以勤妃的身份,当正太子妃是绰绰有余的。只可惜,那时的凤承渊不知是为何,坚决要将正妃位空悬,只许了侧妃之位。好在他的太子侧妃只有勤妃一位,所以勤妃虽名为侧妃,但与正室无异。这才免了丞相与勤妃的诸多抱怨。
  丞相王明秋是两朝元老,先帝爷在世时便对他十分看重,凤承渊当日能顺利登基,也有他不少的功劳。只是此人虽是齐朝的中流砥柱,却是个迂腐无趣的人。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可想而知了。
  勤妃穿着一身烟霞银罗长裙,在外拘谨地站着,见太后从里屋出来,忙恭敬地过去行礼。
  薛英暮示意勤妃坐下,陶瑾然上前去给她倒了杯清茶。
  薛英暮的目光在勤妃身上逡巡了一遍,抬了抬眼,淡道:“你素来喜静,鲜少出温室宫,今日怎到哀家这儿了。”
  虽说每日晨昏定省是平常侍奉长辈的规矩,但薛英暮成为太后之后,便以“哀家挂念先皇,只愿静心向佛”为由,让后宫妃嫔平日里切勿打扰。这规矩自此便几乎是名存实亡了。
  勤妃听着太后严肃的语气,不由有些惶恐,惴惴不安地行礼道:“皇上寿辰将至,臣妾是首次协助太后,没有一点经验,臣妾想向太后取取经。不敢打扰太后清修,臣妾是等太后午睡醒了才敢让人通报的。”
  薛英暮看她一眼,想到了今早陶瑾然出的那个主意,却缄口不言,只视线一沉,道:“皇上的寿辰每年都办,心意最是重要,形式上的东西无需多求。”
  勤妃点点头,捏紧手帕。她与太后打的照面本就不多,现下更是有些后悔来找太后取经了,只一个劲地道:“太后说的是。”
  陶瑾然在一旁将她们二人的对话全听了进去,目光在薛英暮与勤妃之间来回游移,像是懂了些什么。
  勤妃是个好静的人,薛英暮对其也没有多少想要深谈的心思,勤妃只再坐了一会儿,薛英暮便让她跪安了。
  谁知勤妃走了不足两个时辰,凤承渊便来了。
  薛英暮有些许惊讶,他很久没有白天来她这儿了。
  她回内堂换了身木兰青双绣缎裳,下身的裙摆层层地盛开,绵绵不绝。像是洁白的百合,又像是春日里的琼花。
  凤承渊眼前一亮,随即又转过头去,有些老成地道:“多年未见过太后穿这般亮堂艳丽的服饰了。”
  薛英暮对他自然不像对旁人那般敷衍,含笑艳艳,脸上的微笑如同青天红日般明亮,“皇上的意思是说我老了,老妇人穿不得妙龄女子该穿的衣裳了。”
  凤承渊笑眯眯地看着她,“太后是本朝最年轻的太后,怎会老。朕只是觉得太过惊艳。”
  “是吗?那与皇上后宫里的那些妙龄女子相比呢。”薛英暮想起了勤妃,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问道。
  凤承渊喝口茶,目光炯炯,不语。
  薛英暮看着他苦笑,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此时的自己竟像是一个争风吃醋的无知妇孺,丑陋不堪。可也只有凤承渊能如此厉害,这般轻易地就将她最不为人知的一面逼了出来。
  凤承渊挑眉说道:“今天是四月初三,再过不久就到了先皇的丧日。近年我大齐天灾连连,常年大旱,又收成不足,朕想趁这次先皇丧日之时,由太后去九通寺为我朝祈福。”
  薛英暮脸上的笑容更淡,眼睛看向他黑亮深邃的双眸,“皇上想让哀家何时动身,去多久?”
  “既是祈福,自然少不得一个月。帝都离九通寺相距甚远,朕想太后三日后就启程。”凤承渊沉着着说道。
  薛英暮皱眉,黑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睛里如冰一般,无任何表情,薛英暮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也不由得冷淡起来,“但是下个月就是皇帝的寿辰,太后岂能不在宫中。”
  “无碍。”凤承渊又喝口茶,话里完全不露情绪,“勤妃跟着朕多年,在太后身边想必也学了不少,这次寿辰就交由她办便可。”
  薛英暮微微一怔,她想起了勤妃适才的询问,心里只觉得讥讽无比。她反问道:“皇上确定勤妃一人能当大任?”
  凤承渊正色道:“太后当年不也是一点点地成长起来的吗。”
  薛英暮冷笑,“看来哀家是非离宫不可了。”
  凤承渊不看她,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放松了几分,“太后若不想去,自然可以不去,朕找别的后妃即可。”
  薛英暮低头看着自己的琉璃指甲套,那套子很光洁,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出了一个小小的凤承渊的背影,她低声道:“不必,哀家去。”
  凤承渊说完正事,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薛英暮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走,身子犹如虚脱了一般,适才的硬气也消失无踪,她几步走回了榻上,缓缓躺下,闭上了双眼。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没有光亮的夜晚,四周很静,没有风,没有人,没有任何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通通通”的心跳和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那一夜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那种类似于窒息一样伤痛且了无希望的感觉,她这辈子也忘不掉。这种感觉似乎因凤承渊的无情而又逐渐清晰了起来,慢慢地模糊了她的痛觉。
  薛英暮收养凤承渊的时候,家世还很是显赫,很多人都说当年她能收养六皇子,与她出身薛家抹不开关系。
  先皇究竟为何将凤承渊托付给她,对于薛英暮而言,是一个未解之谜,然而这个谜团解开不解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当年的她只顾着庆幸,收养凤承渊的,是她,而不是别的人。
  她第一次见凤承渊的时候,是在当惠嫔时所居住的昭阳宫里,那年她十七岁,凤承渊十五,都还处在最美好的年华里。
  首次见面,凤承渊给薛英暮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他那双眸子,又黑又亮,跟葡萄粒似的,圆滚滚的,仔细看,又有点像璀璨的夜明珠,一闪一闪,在乌黑乌黑的夜里也能发着光。
  薛英暮当时就想啊,有人的眼睛是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的。
  那时的凤承渊,和现在一点都不像,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先皇身边,柔顺而无害,还是一个乖巧腼腆的少年。
  薛英暮第一眼见他,就止不住地喜欢,她一直以为是身体里的母性在作怪,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种感觉,叫一见钟情吧?
  薛英暮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小姐,虽然做过的调皮事情不少,但接触过的男子还是十分有限的,除了她父兄,与她最亲近的人,大抵就剩下凤承渊了。
  小承渊很好养,既懂事又听话,送他什么,他都会小声地说句“谢谢”,偶尔还会用一双和黑猫一样的眼睛,滴溜溜地注视着她。
  很多次,薛英暮看他吃东西的时候就在想,她的一生应该定了吧,从此就会无风无浪地顺利下去。然而命运善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的生活里,“定”字大概从不存在。
  庆元十四年,梁王谋反,薛英暮的父亲薛老将军领兵与其厮杀,被梁王的部下重伤,不治离世。消息传回宫来的那日,暮色四合,夕阳无限。紫红的晚霞翻腾在空中,绚烂天穹,催动着思念的风候在周围,流年似水。
  透过空荡的寝宫,她恍惚看见未来的自己在冷宫中孤寂终老,恍惚听到了深宫大院里孤魂野鬼的嚎叫和哭泣声。
  弹落三代的相思,拨乱五朝的琴弦。
  父亲,没了。
  从小疼爱她的爹爹化作了一堆白骨,一直维护她的将军鲜血染满了长街,昔日门庭若市的薛府大宅被弄得满是萧索。
  一朝辞世,天下缟素。
  失去了薛家的庇佑,她在后宫又该如何生存?
  那夜,皇上未来,来的是凤承渊。他的眸光还是那么清亮,看着他的时候,薛英暮甚至有一种错觉,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父亲没死,她只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但是小承渊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无情地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英暮,别哭,你要坚强。”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闺名,用那么轻柔的声音,用那么鼓舞的语气。
  薛英暮的心还是很疼,可他的眼神实在太暖,薛英暮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也回望过去。在他的眼睛里,薛英暮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他和自己。父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兄长,她似乎成了家族唯一的希望。
  薛英暮含着泪对小承渊招招手,“承渊,来。”
  小承渊听话地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时,还顺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那劲道很轻柔。
  薛英暮微笑着哽咽道:“承渊,我定会全力助你。”
  小承渊的眼睛亮了亮,那时的他们都太清楚,“助你”二字意味着什么。
  “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小承渊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暖暖地笑着。
  薛英暮摸了摸小承渊的头,呢喃了句“承渊”。
  小承渊还是乖巧地坐着,时不时对她微笑一下。
  薛英暮拥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很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哭到不知今日何夕,哭到海枯石烂,可是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她什么悲伤的情绪都不愿露出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精神支柱,那个支柱叫凤承渊。
  薛英暮有时候会想,她那么拼死拼活地帮他谋取帝位,究竟是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还是因为心里那份慢慢扩大的感情。如果是因为感情,那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她不知道,也没有必要深究,因为最后,他们都做到了,他成功了,他当上了九五之尊,她也成功了,她成了大齐最年轻的太后。
  没有薛家,她一样可以成为自己的□□。
  可有些感情,却在他们身居高位后,彻底地变了。
  薛英暮将那张写满了寿辰如何安排的纸拿出来,放在火烛下烧成了灰。其实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如果不是特意想,她都快忘了。比如第一次见到凤承渊时的悸动,比如失去父亲那段时间里凤承渊带给她的感动,比如他们为了三大家族所发生的争吵……可现在这些往事又慢慢地涌了上来,这一瞬间,薛英暮想起了以前在话本子里看过的一句话——苍凉莫过岁月,薄情莫过帝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大概是大家能看出来的重点修了的一章,把之前楔子的内容加了很多在里面,比看上去单单的一个生硬的楔子要合理很多。

  ☆、第八章

  第八章:皇上的身子骨倍儿棒
  海青从外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向坚强的太后软趴趴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壮着胆子弱弱地问道:“太后,您是身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婢去找邱御医来。”
  薛英暮不冷不热地说道:“哀家无碍。你收拾一下,过几日陪哀家去九通寺一趟。”
  海青不明所以,皱着眉道:“去那作何?”
  薛英暮道:“哀家答应了皇上,去九通寺祈福一个月。”
  海青听后咬着唇,恶狠狠道:“太后,不能去呀!那个白眼狼肯定会趁您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打压太后的势力的。”
  薛英暮似笑非笑道:“他是皇上,万里江山本就是他的。”何况,她扩张人脉,也是想为他护住千秋万代。薛英暮将后半句话含在了嘴里,化在了心头。
  “可是……”海青犹豫,她总觉得这白眼狼占太多便宜就会让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不爽。
  “太后对他那般好,他却每天怀疑您这怀疑您那的,要是有朝一日我们连自保的势力都没有了,还不是他嘴边的肉了吗!”
  薛英暮不咸不淡地道:“他能奈我们何呢?是杀了我还是将你千刀万剐?哀家现如今还顶着这太后的名衔,他要是连养母都弑,天下人和史官皆不会放过他的。”
  海青仍是忿忿不平,然而对着这么个镇定自若的主,却只能干跺脚。
  薛英暮不管她,理了理衣服,吃了几颗葡萄,她含糊地说道:“小青,来伺候哀家穿衣,哀家要去跟小银子和小陶子吩咐一声出发去五台山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作为太监(假)的陶瑾然正躺在小银子刚给他换的屋子里的大床上,进行明目张胆地第一次翘班——主要是自从被太后召见之后,他虽没步步高升,但宫里的人都精明惯了,知晓他是要得宠的人,也不怎么给他分活计。陶瑾然思虑良久,觉得与其站在太阳下做摆设,还不如回房好好休息一会儿。
  陶瑾然摸摸鼓鼓的肚子,回味地呷呷嘴,这皇宫里的膳食就是好呀,肉比外头的鲜美,菜比外头的新鲜,就连米粒都比别个地方的大。可惜,就是阳光不如山上那般灿烂天穹。陶瑾然懒兮兮地想着。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人不多,大约两三个。按身形来看领头的是个纤细身子的庄重尔雅的女子,因为身上佩戴着不少富丽的首饰簪子,走起路来叮叮作响。
  诶,等等,庄重尔雅?
  陶瑾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这积善宫里庄重尔雅的女子还能有谁啊?薛英暮!
  难不成是发现了他翘班特地走过来抓他现行的……堂堂太后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他就是翘了一下下!真的是一下下,就是从未时到现在一个时辰多一点点而已啊!
  陶瑾然抹把脸,不知道大齐有没有哪条法律是规定太监翘班要打多少板子的,可惜他师父没有教过他练十三太保金钟罩,不然挨板子什么的,他才不怕呢!
  做错事的人往往都特别心虚,所以薛英暮打开门看到的就是陶大吉祥物涨红着一张脸,用着比平常腻人百倍虔诚千倍的嗓音道了句太后吉祥。
  薛英暮坐在上座上,看着他卑躬屈膝的身影,勾起嘴角,脸侧露出清秀可人的梨涡。
  “这个时辰陶公公不去干活,反呆在房里,看来我积善宫真是养了不少闲人。”薛英暮沉声道。
  陶瑾然心头一跳,看,就说她是来抓他现行的!
  陶瑾然悄悄转着眼珠子,想着辙,过会儿终于笑嘻嘻地道:“前几日太后赏了奴才几幅画卷,奴才正在房中仔细领略太后的风采,没料到一时着魔,忘记了时辰。”瞧他这话说的,真是大气禀然,俗中带雅,陶瑾然在内心里为自己的小聪明骄傲无比。
  薛英暮端详着四周挂满她画像的墙壁,没有再怪罪。站在她身后的小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无声控诉着陶瑾然,太后,这些画全是奴才挂上去的,和他无关啊太后!您不要被他蒙蔽了双眼!
  被蒙蔽了双眼的太后喝口茶,说上了正事:“准备准备,三日后随哀家去五台山一个月为我大齐祈福。”
  陶瑾然一头雾水,张大眼道:“奴才要准备什么?”他带个人去不就好了吗,难道还要带其他的东西?总不会这一路的开销用度还要他付钱吧……
  “你有一身武功,这几日好好练练筋骨,出宫之后,哀家的身家性命可交托与你了。”薛英暮郑重其事地道。
  陶瑾然站立不安地干笑道:“太后严重了,奴才自然会随众侍卫一起保护好太后的安全。”千万不要告诉他连侍卫都没有!
  薛英暮瞥了他一眼,说道:“此次出行虽说是奉皇上之命前去祈福,但哀家不想太过铺张,弄得人尽皆知。因而带的侍卫不会太多,陶公公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瑾然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白,太后啊,如果您实在是仇人太多,咱们可以不出宫就在家里头好好呆着吃饭喝茶睡觉吗?非要去那老远的五台山作孽!
  薛英暮见他的圆嘟嘟的脸上变幻如此精彩,终于起身,摸摸他的大脑袋,安慰道:“保护哀家的都是大内高手,皇宫不会养专吃闲饭的人,你只需要保护哀家一人的安全即可。”
  陶瑾然摸摸鼻子,这句话听上去倒是挺舒服。
  半晌,陶瑾然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抬起头道:“太后娘娘,祈福必须要吃素吗?”
  “真心到了即可,吃素只是形式。”薛英暮悠悠然道。
  陶瑾然从胸腔呼出一口长气。
  薛英暮悠悠地又道:“不过哀家是个注重形式的人。”
  陶瑾然:“……”敢情您上一句是在逗我?
  薛英暮说完了正事,笑容可掬地转身离开。
  陶瑾然在后面怏怏不乐,他今晚要去找罪魁祸首好好讹顿肉。
  夜凉如水,漫长的黑夜如丝如线地网在空中,月白风清,皇宫的晚间静暗无声,密密地织着江山的锦绣繁华。
  凤承渊从温室宫走向永安宫,那眼神冷冷淡淡,带着几分寂寞凭栏和如幻似真的残缺。
  永安宫里灯烛依旧,不时传出隐隐地藏匿的低音。
  凤承渊的眉间蹙成一团,看着身后未发觉的黄公公,轻咳一声道:“朕想将前几日的奏折都批改完,公公不用跟着进来,在门外守着吧。”
  黄公公老泪纵横,皇上实在是太勤奋,而且意志坚定身子骨倍儿棒,刚刚从床上下来就想着朝政,大齐的百年江山有望了。
  凤承渊抬首走着,又添了句,“还有……”
  黄公公眼泪更凶,“是,皇上的意思奴才都知道。”不就是离远点嘛,他知道的……
  “嗯。”凤承渊颔首,一步步地走进宫里。
  烛火旁,果然见着一个满发青丝披散在侧,端的是一副俊雅明秀的面孔,穿着是一身烟青色太监服的人。
  看到陶瑾然这副样子,凤承渊有些愧疚,他本应是快意山林畅游蓝空的雄鹰,现如今却成了锁在牢笼里寄人篱下的鸟。
  凤承渊走上前去,面目和善地问道:“师兄在写些什么?”
  陶瑾然头也不抬,振振有词道:“年限太久,这本王羲之的真迹墨有些淡了,我在给它加深。”
  愧疚?哪呢?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拥有这种东西!
  凤承渊一口气没上来,“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干这种无聊的事?”
  陶瑾然放下笔,对上他略带怒意的目光,毫无自觉,反而还坦荡荡道:“自然不是。再过不久我就要去五台山吃一个月的素,临走前总要在你这儿吃顿好的吧。”
  凤承渊对这个要求还可以接受,当即让黄公公传来了一桌丰盛的大鱼大肉。
  陶瑾然给自己和凤承渊都倒了杯酒,然后二话不说地开吃。
  陶瑾然优雅地咬着鸡腿,咽下肉,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感慨道:“承渊啊,你听过一句话,叫三个女人一台戏吗?太后,勤妃,再加上你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真不知可以演多少出戏呀。”
  凤承渊很久没被人唤过名字,呆滞了几秒后,才酌了口酒,道:“师兄何意?”
  “前几天你不是还让我自己找答案嘛,我现下找到了。”陶瑾然对自己能找到答案而沾沾自喜,乐颠颠地笑道:“说起来,薛英暮对你可真算是不错。辅佐你登基,替你安慰朝堂上失意的柳大人,为你的寿辰着急,我现在倒是好奇,她还会为你创造多少惊喜。”
  凤承渊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师兄,我请你去积善宫,可不是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陶瑾然耸肩,“有些时候儿女情长也很能反映问题,至少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
  他常年和妹妹生活在山上老元帅的故居里,接触过的女人虽然不多,但还是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什么是好。
  凤承渊摩挲着酒杯,又摸了摸脸,触手的是一片连自己都惊觉陌生的冰凉。
  “她能当太后,就证明其心机不浅,上次师兄还说她不简单,现在更不可掉以轻心。”凤承渊略显淡漠地道。
  陶瑾然丝毫未觉他的情绪,只是喝下一口酒,又抓住了一个鸡腿,大口吞咽着,“承渊,你与我说老实话,民间的那些传闻,有一些是否是你放出去的?”
  他指的是那些不利于薛英暮的传闻。
  老元帅曾经教过他们,行军打仗,打散敌人的军心,坏其意志也是极为重要的,而且凤承渊每每都是晚上去看薛英暮,很容易便能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传出她不守妇道的谣言。一来二去,陶瑾然便起了疑。
  凤承渊脸上没有半点被看破的尴尬,大方地承认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坦白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未察觉出她破坏了你的大事。”陶瑾然歪头想了想,道。
  凤承渊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绝不算善意的笑容,“师兄,你偏向她。”
  陶瑾然讶异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会做此想,嘟囔道:“我哪有。”
  “最好是没有。薛英暮并非是朕生母,而且薛家耳目众多,朕是真的害怕她效仿吕氏、武后,想执掌皇权,对天下不利。现在朝堂局势本就不稳,西域突厥、纡弥等国又虎视眈眈。朕只要想到这些,想到她身后的薛家,便犹如芒刺在背,鱼鲠在喉。师兄,我是万不得已,才请你出山的。你莫可要让我失望。”
  凤承渊说这话时,不自觉地便将自称换成了“朕”,仿佛有些话在他心里已经重复了上千、上万遍。
  陶瑾然来来回地打量了他几遍,用不负所望的口吻道:“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开始大快朵颐。
  凤承渊见他应允,脸上这才有了几丝表情。他注视着远方良久,复又低下头。那一瞬,凤承渊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水一荡。他有点恍惚,只借着清澈的酒,仿佛看到了自己英俊的脸庞后那高高在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孤傲灵魂。

  ☆、第九章

  第八章:哀家离开你你开心吗
  太后去五台山为国祈福是一件值得歌功颂德的大好事,所以凤鸾驾浩浩荡荡地出发那日,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皆来送行。
  凤承渊站在宫门口,脸上摆着官方的微笑,“太后此去一个月吃斋祈福,不比宫中锦衣玉食,朕替列祖列宗和天下苍生先谢过太后了。”
  说完,真的有模有样地鞠了个躬。
  薛英暮神色淡然地看着他,“此等为百姓造福的事是哀家该做的。”
  她说着,又走到勤妃面前,勤妃毕竟入宫不算长,见到大场面还是难免有些局促,不由自主地往凤承渊身边靠了靠。
  薛英暮的眼眸更加冷淡疏离,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道:“哀家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勤妃可要照护好皇上。即使是小伤小痛,也马虎不得。”
  “是,请太后放心。”勤妃唯唯诺诺地道。
  薛英暮又扫了一眼身后的文武百官,只见史孝正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薛英暮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几分,当即上了马车。
  海青与薛英暮一同上去,凑在她的耳边嬉笑道:“哈哈,太后,您看到了吗,刚才宋国公的表情真像是吞了臭虫一样,还有勤妃娘娘,就像个见了老虎的兔子!”
  薛英暮出了皇宫,心情不由得也好了些,取笑道:“哀家瞧着柳侍郎刚才看你的表情也十分微妙,想来你与他之间的主仆情不会比你我要浅。”
  海青俏脸一红,不再说话。
  薛英暮掀开帘子,看了看宫外的景色,市集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行人见到他们富丽堂皇的马车明晃晃地行驶,也纷纷绕路。
  宫外的世界,很久不见,连你们,也被时光改变了模样。
  薛英暮心里一片空洞,若不是见着了这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她几乎要忘记了初进宫的自己有多希冀走出那座宫墙。薛英暮瞅了瞅随时待命的小银子,默默对他道:“你去把小陶子给换进来。”
  小银子的双眼充满幽怨,扭着手指道:“奴才伺候太后伺候得不好吗?”
  “不是。”薛英暮说道。
  “那为什么还……”小银子黯然失色。
  薛英暮没耐心了,“哀家说的话不顶用吗。”
  小银子不敢多言,只是动作缓慢地退出马车,边退边等着太后改变主意,可惜直到他退到外面去换了陶瑾然进来,薛英暮也没有发话。小银子在小鞋名单上又记下重重的一笔,该死的,等着他的十大酷刑吧!
  陶瑾然见到闭目养神的薛英暮,吃吃笑道:“太后有事吩咐我?”
  既然到了宫外,陶瑾然自然没有再穿那件太监服,随手换了身月白长服,上面绣着清丽的锦竹,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倒也像个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的公子哥。
  薛英暮瞟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小陶公公,你入宫多久了?”
  陶瑾然垂手敛身,乖乖地答道:“几个月而已。”
  薛英暮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是宫里好还是宫外佳?”
  陶瑾然神采奕奕地拍马屁,“当然是宫里好呀,宫里有太后在,是以人人安分守己,宫外面乱糟糟的,□□掳掠时有发生,哪里比得上宫里。”
  薛英暮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托腮不说话,心想她是被猪油懵了心才想着要叫他进来的吧。
  海青在一旁坏心眼地补充,“呦呵,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陶瑾然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了薛英暮一眼,真的拍马腿上了?
  薛英暮继续托腮不言。陶瑾然头一回在拍马屁上吃了瘪,自尊心有些小受损。
  于是,也低着头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不言不语。
  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僵局。
  陶瑾然昨晚又去找了凤承渊,本就睡得晚,清晨又起了个赶早,一来二去,便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大胆地堕入了梦乡。
  他沉沉入睡,竟梦到凤承渊站在金銮大殿上,身穿金光闪闪的龙袍,手执金剑,目光锐利,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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