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本宫命不久矣-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忆如何肯放手。他看着楚峦,眼神如饿狼。到底这不是对敌,楚峦两难之下,竟不敢与他对视。

    便在此时,方锦安电光火石一探手,楚峦腰间別着的一柄匕首已然被她拔了出来。“放开我,你这个骗子!”她把匕首抵住了李忆脖子。

    在场众人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谢岫手忙脚乱地想夺这匕首:“你怎么能这样对殿下!”

    “让她刺!”李忆也没想到方锦安会这样对他,心中一阵火起,还把脖子往她那儿送了送:“方锦安,你尽管刺下去就是。”

    “你是算计好了我现在不敢杀你是吧,”方锦安咬牙切齿道:“就像你算计好了,我一步步的,落进你的陷阱里,一定会嫁给你,是吧?”

    这话一出,李忆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涨红,胸膛剧烈起伏,颈上青筋直蹦,一下子碰着了匕首,就拉了一道血口子,血汩汩出来了。

    “娘娘!”谢岫跌足:“殿下你还是放开她吧,我看她现在是昏了头了,你先放开她吧。事情慢慢来总有办法。”

    然而这两个人竟是一个比一个倔,李忆就是不放手。

    方锦安突然回手,却是把匕首横在了自己脖子上:“没错,我不敢杀你,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这个威胁着实有效,李忆顿时惊慌失措:“好,我放开你,你别乱动,别伤着自己。”

    甫一落地,方锦安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那把匕首还紧紧握在手中。李忆追着她,又怕她再做出像刚才那样的事儿,只追随在她身后。

    上了来时的马车,方锦安才看一眼李忆:“不要跟着我,谁都不许跟着。”

    “你要去哪里?”李忆眼巴巴地看着她问。

    “天下之大,哪里不好去,只要离开这里就行了。谁都不许跟着,楚峦和你的人也是,只这个车夫我先暂用一下。”她说完,示意车夫:“走,出城!”

    车夫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喂喂,你不能丢下我啊,说好了我的前程你要为我打算啊。”谢岫忙爬上车。又跟李忆打手势使眼色:先遂了她的意,有我跟着呢,没事的。

    然而李忆拉着驾车的马,迟迟不肯放手。“只要她知道真相,她就会回到我身边,她会弃你如敝履!”之前李悯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交织着刚刚方锦安麻木冷漠的眼神,震的他头如锯裂般疼痛。

    “安安,不要走。”他乞求般地,说出这几个字。

    然而得到的却是方锦安斩钉截铁的:“走!”

    车夫是紫焰军部众,到底是听从方锦安的话。道一声:“殿下得罪了。”驭马走起来。李忆兀自不肯放手,追随着马车而走,喃喃呼唤:“安安,安安!”

    突然他听到车厢内传出悲伤难耐的哭泣声。

    那是方锦安在哭。

    他从没见过方锦安哭,更勿论是这样的痛哭出声。

    是为李悯痛哭,还是因被欺骗而哭,还是两者兼有?

    无论如何,都与他有关。

    他发过誓,再不让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可是现在,她在他咫尺之隔,失声痛哭,哭的痛彻心扉。

    李悯都没让她这样哭过。

    李忆无力地松开了手,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楚峦在他身后,看到他伸手捂住了脸,久久未曾放下。

    “那啥其实我们家小姐很会欺负人的。。。。。。”他想安慰安慰他,却觉着说的好像不太对。

    车上谢岫也把方锦安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安慰着:“好啦好啦不哭了,又没人欺负你,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不是万事随你心意吗?为什么还要哭?嘶~你最近哭的也太多了些。。。。。。”

    谢岫敏锐的察觉不太对劲儿啊,这哪儿是正常的方锦安啊,就是突逢大变,也不是这么个样子啊。

    方锦安却浑然未觉自己的不对劲,只觉着心中好难受好委屈,必得哭出来才能好一点,直哭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停了,依靠在谢岫身上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要不要趁机赶紧回去?谢岫琢磨着,但又怕方锦安再发作,只小声吩咐车夫:“慢慢走。”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下午,此时已是黄昏。外面仍是雪大风急。方锦安也没睡很久,约么过了一刻钟,她就悠悠醒转。

    “醒啦,好一点了吗?”谢岫问她。

    方锦安如之前一般,毫无反应,不言不语,麻木地垂眸盯着自己手上的护甲。

    谢岫叹口气,取来车上的茶水,喂她:“哭了那么久,肯定口渴了吧,喝点水。”

    是真渴了,方锦安慢慢喝下了一茶杯的水。

    喝完水,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小谢,我刚才,是不是很过分?”

    谢岫张大嘴巴,一副惊讶的模样:“你还知道你过分?”

 第57章

    方锦安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她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那样冲动愚蠢的事儿; 怎么会是自己做出来的,见了鬼了。。。。。。

    尤其当她想起李忆看自己的目光,他乞求般的声音; 方锦安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往旁边的车壁上撞一撞。

    谢岫看出她的悔意,细声慢语地劝她:“先回去; 和殿下好好说说好不好?这样不管不顾一走; 算怎么回事儿呢?再说又去哪儿呢?”

    方锦安摇了摇头:“走到哪儿算哪儿吧。我现在; 没法见他。”

    想到李忆对她的欺瞒; 她又实在没办法原谅他。纵然她在心里一遍遍和自己说; 不能把她和李悯的决裂归咎于李忆,可是仍抑制不住一个念头:如果一开始李悯就认出自己; 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他没认出自己; 是不是也有李忆的手脚。。。。。。

    方锦安猛地打了个寒颤:不; 不会的; 小忆不是那种人。再说了; 这件事上溯起来,必然是当年自己写给李悯、告知身份的那封信,从那时候开始就出了岔子。那个时候; 小忆可还默默无闻啊; 哪里就能够渗透到李悯身边使绊子了。

    所以到底是谁做的; 那封信被修改了吗。。。。。。对啊; 怪不得李悯的回信只是答复愿意迎娶她,却丝毫没提及她是阿绣这回事儿。当时自己欢喜过了头,竟丝毫没察觉有异。方锦安恼怒地闭眼:造化弄人。现在想想; 李悯和自己成婚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对待,自己怎么就察觉不出来呢。。。。。。任两个人愈行愈远,乃至,乃至现在人都不在了啊。。。。。。

    当年大漠瀚海深处,她亲手把他从死人堆里找出来,一夜夜守着他,终于把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那时他伤的那么重,大夫都已经放弃希望了,他却一次次顽强地挺了过来。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是经历了什么到了怎样绝望的境地,才会选择自尽啊。。。。。。是,他做下了许多错事,可,可他也曾立下不世奇功,他不该死啊。。。。。。。方锦安紧咬牙关,以阻止泪水再次涌出来。

    如此,她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嫁给李忆啊。。。。。。

    已经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了一个多时辰了,夜色也落下了。须得找个地方落脚,至少得给马添些食水。车夫这样想着,便在经过一个镇子时停了下来,寻客栈照料马匹。他不敢惊扰方锦安,只叫店小二准备上好饭食送进车内。他这半日片刻未曾远离车子,不免有些水火之急,一溜儿小跑寻了茅厕而去。然而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车子里面,谢岫已点起了灯烛,看看送进来的饭食,皱皱眉,问方锦安:“多少用一点吧?”

    方锦安摇头:“你吃吧。”

    “养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不爱惜自己身子,皇甫先生会哭的。”谢岫劝道。

    方锦安又摇摇头,刚想说是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坐直了身体,示意谢岫噤声。

    有人上车来,但不是原来的车夫——他们紫焰军的人,离开和回来都有暗号的。

    方锦安按住那把她从楚峦那儿夺来的匕首,镇定地看着车门。

    她本来以为是是李忆来着。

    可是车门打开,来人面容在烛光下显现,一瞬间方锦安抓起了匕首,可下一瞬间那闪着寒光的利刃停滞在半空——

    “废太子?”谢岫惊呼。

    方锦安手中匕首哐当坠落。来人虽然白绫覆面,形容憔悴,可是分明就是李悯!

    “鬼啊!”谢岫尖叫着往方锦安身后躲。

    “我不是鬼,我没死。”李悯摸索着:“阿绣,你在这里吗?阿绣?”

    “小悯?你没死?”方锦安惊愕道。

    “是,我没死。”李悯难得的真心实意声泪俱下:“阿绣,当真是你?当真是你?上天垂怜,我此生还能再见到你!”

    被这巨变惊的方锦安的泪也再忍不住了。“你当真没死?”她不可置信地伸手触摸他的面庞。

    “是,”李悯半跪在她面前,颤抖着握住她的手:“阿绣,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李悯此时的确是发自内心、实打实的激动、狂喜与愧疚。被他这情绪触动,谢岫眼看着方锦安破涕为笑。

    糟糕! 李悯竟留着这一手!这前前后后,都是他设计好了的吧!这可如何是好!谢岫顿时急出了满身的汗。此时马车走动起来,外面还有人驭车!他们是谁?他们和李悯勾结在一起想做什么?这是要往哪里去?

    谢岫能够想到的,方锦安如何想不到。她按捺了心中波澜,从李悯手中抽出手:“你平安无事就好。”

    “阿绣,你这是不肯原谅我吗?”李悯大急。他没想到方锦安会这样冷淡。以原来方锦安对他的深情,加之误会已解开,他以为他这一露面,方锦安总该欢喜的不行。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方锦安现在可谓百味交集。之前以为他死了,她觉着对不住他,可现在知道他安好,她心中瞬间又生出了对李忆的愧疚之情——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捂捂脸,慢慢斟酌着道:“过往你做下的错事,你已付出代价。而今你既然安然无恙,我与你曾经夫妻一场,自然是为你欢喜的。”

    “什么曾经夫妻一场!”李悯敏感地察觉事情有异:“你现在也是我的妻,永远都是!李忆,李忆那个贱种,全都是他使的计,让我认不出你,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阿绣,可是我不在乎,阿绣,你永远是我的!

    方锦安如释重负地叹口气:“这话我以为永远没机会和你说了呢。小悯,以前我是心悦于你,整颗心里都是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仍然很感念你曾经为我做的事,但是,终究你我之间的这一份情已然千疮百孔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吧,我太累了,没有精力再去弥补了。所以,我想我还是把你留在那个曾经,比较好。”

    “难不成,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李忆?”李悯额上青筋迸出:“我以为,你是被逼迫的。。。。。。”

    “这世上没人能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方锦安道:“我与你前缘已尽了,往后,还是各自安好吧。”

    “不,阿绣,”李悯不可置信地摇头:“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都是李忆在搞鬼,你不能中了他的计!阿绣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继续得逞下去的,我必能拨乱反正!哦,我的眼睛,你不要以为我的眼睛瞎了我就成废人了,我认识有大神通的人,能够治好我眼睛的。。。。。。”

    方锦安皱皱眉:“小悯,你和小忆之间的事,我本不该插手。可终究你行差做错,就该认赌服输,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没有错,我从没有错!”李悯高声厉喝,此时他哪里还听的下她的话。

    许是被困厄摧残的人性格也大变了?方锦安歪歪头看李悯: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啊。。。。。。不,细想想,从她嫁与他之后,或者说从他当上太子之后,他就与记忆中不一样。。。。。。

    “现下你金蝉脱壳,正是可以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的好时机。”她又劝了一劝。

    “是,我会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李悯恨恨道。

    “所以,我现在是肯也罢,不肯也罢,必须跟你走是吗?”方锦安冷冷道。

    “阿绣,你只是一时被蒙蔽了。”李悯又放低了声音:“我会等你醒悟过来的。”

    这是什么话啊。方锦安干脆不说话了。

    “你累了吗?没事儿,一会儿到地方了就能好好歇歇了。”李悯眼睛看不见,直觉愈发灵敏,他察觉到方锦安的抵触,心中有如刀绞:明明,明明是自己被欺骗被夺去心中所爱,明明自己受尽万般苦楚才能与她重逢,为什么,她就不能原谅他?她可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灰暗的一切?

    夜色中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茫茫大雪与昏暗灯笼下,谢岫勉强看清似乎是被带到了一个农庄。谢岫紧紧跟随在方锦安身边,警惕地看着李悯:你休想对她做什么!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李悯牵着方锦安往正房里走,而谢岫被人拦下。

    方锦安拍拍她手,示意她放松:他不敢乱来的。

    一关了门,李悯就想抱她。方锦安抽身走开。

    “阿绣,天下人皆知,你是我的太子妃。”李悯哑声道。

    “如果我还是阿绣,你还敢对我如此放肆吗?”方锦安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阿绣,我什么都不做。”李悯摸索着到她身边坐下:“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这总可以吧?”

    方锦安不作声。

    “阿绣,我是真心爱慕于你,从在北疆的时候就开始了。。。。。。”李悯提起当年的一桩桩往事。

    要说对这些往事没感触是不可能的。他的声音本就好听,方锦安听着,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年战后他被从鬼门关救回来,冲着自己那一笑,自己那怦然心动。。。。。。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她心中对自己说。

    然而李悯却没提起这段事情。

    方锦安心中略奇怪。

    她又突然想起那封信的事儿来。“崇元十三年,我以锦安的身份,给你写过一封信,让江越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她打断他的话问。

    “对,那封信!”李悯面露怒色:“李忆也跟我提起那封信,一定是他使手段,换了那信,我收到的信中,没有半字提及你就是阿绣!”

    没有半字提及你就是阿绣。。。。。。方锦安听闻此话,莫名心中一动:那封信中,诚然没有半字直接提及她就是阿绣。

    那时她第一次以女子的身份写信给他,心中羞涩,落笔斟酌又斟酌,却实在没法把她就是阿绣这事儿坦坦荡荡写出来。最后便写下了她曾赠给他的相识暗语“葳蕤华宇东,浩瀚紫电光。”——还只写了上半句。暗示她就是当年赠他这诗那人。不过她自忖暗示的已经足够明白,他应该能见诗知人。

    她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盯着他:“你可记得,葳蕤华宇东之事?”

    “什么?”李悯茫然不解。

    “当真不记得?”方锦安声音忍不住的颤抖。

    “啊,记得,记得。”李悯一拍脑袋:“当年那封信里,似乎是有这么一句诗,这是你的原文吗?”

    “那下一句呢?”方锦安追问。

    果然听李悯道:“只有这一句吧,没有下一句啊。。。。。。许是被修改了?又许是年深日久,我记不清了?怎么,这诗,有什么要紧么?”

    “没什么要紧的。”许久,方锦安一字一字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误会消除的时候啊,撒花!

 第58章

    此时方锦安脑中已是雷鸣电闪。

    他怎会不记得; 她曾再三叮咛他记住。就算他的确不记得下半句了,他也应该提起当年在北疆破蛮人王廷后、他养伤之时,她把这暗语赠予他时的情形; 而不是只说那封信。。。。。。难道他曾失忆?还是,当年的那个他; 是别人伪装的; 是个替身?!

    替身; 用一个伪装的天衣无缝的替身代替本人露面; 方锦安知道这种事儿对李悯这样的天潢贵胄而言是很寻常的。

    如果是这样; 那她曾为之心动、现在仍纠缠于内心深处的,该是那个替身啊。。。。。。思及此; 方锦安不得不伸手紧紧按住自己的额头。

    李悯虽看不见; 但他察觉到方锦安情绪不对劲; 他只以为是所谓的换信这事儿的缘故; 因此急急趁热打铁:“那信被换掉; 你假死消息传出后,我遇见皇甫极,皇甫极信誓旦旦地说; 他不久前刚见过你; 你的身体状况绝不至于死; 他在北疆打探到; 是因为小姐要嫁我所以君侯必须死。我那时悲痛不已,便信了他的话,对你厌恶不已; 阿绣,真是造化弄人啊。。。。。。”

    “原来还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方锦安突然出声打断他:“话说起来,你既然见过皇甫极,可曾让他给你把过脉息?当年破蛮人王廷时,你胸肋间被刺的那一刀很是要紧,当时医官就说怕是损了元气,须得找好大夫好好调理。我以前一直很想问你来着,可是没机会。”

    李悯听了这话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早已调理好了,不过不是经的皇甫极的手,我有结识另一位高人。阿绣,你到底还是在意我的。”

    方锦安没说话。她怕一说话再按捺不住。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阿绣,她必会大喊一声取本侯的龙恩剑来,让本侯劈了这个厚颜无耻之徒。

    根本就没有什么胸肋间的一刀!纵然,纵然那时的“李悯”,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可是偏就没有那么一刀,刺进他胸肋间!

    当年那个人,必然是替身了。

    可当年那样惨烈的大战,那人的心胸本领有目共睹,立下的也是不世的功勋,如何能是寻常人等能够做到的?

    转瞬间,李忆的身姿浮现于方锦安脑海中,一举一动,与当年那人一一重合。

    方锦安的护甲直刺进掌心肉里。

    “我想歇息了。” 她保持着平静道:“可否让小谢过来和我一起,夜里我要人照顾的。”

    “阿绣我可以照顾你,”李悯忙道:“虽然我眼睛现在看不见,不过不碍事的。再等两天,等我们去了稳妥的地方,高人就会给我做法,让我恢复光明,我就能好好看看你了!”

    “高人?施法?”方锦安皱眉:“这世上当真有如此高人?我方氏都做不到。”

    “当真!”李悯为了取悦她,略微吐露了一点真话:“那是来自南疆部落的高人,手眼可通天!阿绣你的病,他一定也能治好的。。。。。。”

    “南疆?”方锦安诧异道:“你那蛊虫,莫非就是从此人手中得来?”

    “我那时因为没有你,心中万念俱灰,故而什么都来者不拒。现在你回来了,我自然是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了。”李悯知道方锦安不喜欢这样下作手段,忙遮掩道。

    方锦安叹息一声,以手托腮道:“罢了,不说这个了。你出去叫小谢过来吧,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慢慢来。”

    李悯看她话里有回心转意的苗头,心中自然欢喜,于是便依了她意思,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而叫人把谢岫带去陪她。

    “娘娘你没事吧!”谢岫又急又怕。

    “我没事,”方锦安阴沉着脸道:“有事儿的是他们!”

    “啊?” 谢岫疑惑道。

    “我们要从这儿逃出去,小谢。”方锦安深吸口气道:“五天之后,便是我的大婚——过了这夜就只四天了!可不能耽搁了!”

    “嗯嗯嗯!”谢岫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可是怎么逃?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男男女女不下七八个人守着呢!”

    方锦安手指焦躁不安地点动着:“若是当年的我,这点人算什么。。。。。。现下只能智取了。”

    此时的李忆,已到了飞鸿别苑中。夜晚城中要关城门,在这里等方锦安比较方便。

    可是等了半宿也没等到方锦安回来,只等到了楚峦的消息:“那辆车子跟丢了。”

    “什么?怎这点事都做不好?!”李忆一惊,复又神色低沉:“罢了。她想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又如何跟的住。不过你们得继续找。她便是要走,也得打点妥当才行。”

    楚峦低声应了,迟疑了一下又道:“现已查明,今天这事儿,原是皇甫先生新收的徒弟乌曼司搞的鬼,把信儿捅给了小姐。这人有问题。可惜让他溜了。”

    “继续查。”李忆道。想了想又问:“他的幕后指使,可也是废太子和柳家?”

    “废太子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现下已确定无疑。我们这几日追查废太子行踪,除柳家之外,另有一帮子行事极诡异的人在帮他。其诡异之处,与之前追杀皇甫极的歹人如出一辙。末将推断,乌曼司救下皇甫极并非偶然,他和那些歹人是一伙的,故意制造营救假象,以此为机会跟在皇甫极身边,进而接近小姐。”楚峦道。他面露惭愧之色:“末将失职,请殿下治罪。”。

    李忆慢慢地、极疲倦的样子坐倒:“如若这整件事当真都是废太子谋划,那么眼下安安的消失,应该也是废太子筹谋中的一环。。。。。。她又回到了他身边。。。。。。”

    楚峦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可是不好主动说出来。“我家小姐向来是非分明,她,她定不会辜负殿下的。”他低声道。可这话他自己听着都很没底气。方锦安对李悯有多痴迷,陪着她一路走来的楚峦自然是清楚无比。

    “查,继续去查吧。”李忆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楚峦离去了。偌大的房屋里空空荡荡,静寂无声。李忆转眸一一扫过房内铺陈。这些东西,都是从章华殿里挪过来、按原样摆设的。因为方锦安用惯了,不喜欢用别的。多数东西,还是他琢磨着她的喜好,细细吩咐了下边人置办,置办好了,又亲自过目的。可现如今,这些物件似乎都在无声冷笑,笑他的痴心妄想。

    这许多年的苦心谋划,终究成空。

    李忆觉着没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他起身,跌跌撞撞走出去。

    然而出了屋子,却又停下脚步,只站在廊下望着夜色大雪发呆。

    他愣愣站了许久。直到宫人小心翼翼请他保重身体回转房中。

    “取酒来。”他闷声说。

    与此同时,柳府罗氏夫人亦在与心腹管家筹谋。

    “废太子将方氏带回了柳杨庄。我们的人和大巫的人一起盯着。”管家禀报罗夫人。

    “什么?这是谁的主意?我怎不知道?”罗夫人不悦道。

    “大巫的人说,是大巫的意思。大巫一切自有神机妙算,叫我们只管听凭差遣就是。” 管家答道。

    罗夫人皱眉:“原是不过请大巫帮忙,现如今他倒反客为主了。”

    “小的琢磨着,怕是大巫想扶持废太子。说是给夫人办事,其实是借夫人的手做他的事。” 管家道。

    “他当真有这神通能治好废太子的眼睛?”罗夫人思忖着:“便是治好了,忆太子的地位已然稳若磐石,哪里还能撼动。。。。。。”

    “便是不能撼动,许是废太子自有好处给大巫吧,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太子,向来又是个有手腕能搂钱的。。。。。。” 管家小心翼翼道。

    罗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他们如何打算,我可以当不知道。只是我的事儿,他们不能给我耽搁了!”

    她扶扶鬓上金钗:“按我的意思,方氏原就不该活着!柳杨庄里,你的人手可得用?”

    “比不得大巫的人,但到底咱们是地头蛇。”管家缓缓道。

    这夜方锦安和谢岫彻夜未眠。到了第二天白天,互相看看眼圈已乌青。

    李悯过来了。方锦安打起精神与他虚与委蛇。很快她察觉,李悯依旧欢喜,但这欢喜中多了焦躁不安。

    李悯的焦躁不安是因为,已过了约定的时间,而乌曼司迟迟未至。

    那日乌曼司装无知把消息递给方锦安后,趁着别苑一片混乱就想溜走。然不曾想给楚峦的部下盯住了。虽是溜出宫苑,却一直被死死咬住,整整一天一夜都没甩掉,故而不敢至杨柳庄与他们汇合。

    这一天,在许多人的心急如焚中匆匆而过。

    楚峦也许久没遇到这样难缠的对手了。一整日下来,收获的只有坏消息。他沮丧的几乎不敢去向李忆禀报。

    当他终于踏进飞鸿别苑,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统领,您想法子劝劝殿下吧。”掌事宫人先迎过来,小声跟他说:“自打昨天您离去后,殿下就一直在那廊下喝闷酒,也不肯进屋也不肯进膳,你看看,喝了那么多酒。。。。。。”

    楚峦大吃一惊。抬头看去,果然李忆就在那廊下,靠着根柱子席地坐着,身周大大小小各式的酒瓶酒坛,不下十来个。而李忆还在喝。他面色倒如常,衣冠也还整齐,只是落了零零星星冰冷雪花。唯只那一双眼睛,空洞洞毫无生气,走进了再细看,已然密布血丝。

    楚峦见他这样,心中沮丧懊恼之情更甚,对着他竟不能开口。

    倒是李忆用那空洞洞的眼睛平静看了他:“有何消息?”

    楚峦心里叹口气。“没什么进展。唯只,唯只在一家客栈查到,昨天那儿有人见过一辆车子,很像就是小姐的车子。。。。。。还说见到一个蒙着眼睛的男子进了这车子。”他缓缓道。

    李忆听了这话,愣了许久,突然抬手,手中酒坛咔嚓摔在庭院中,摔成无数碎片。

    “哎呀这是做什么?”院门口一个清朗声音响起,披着狐裘的白以初急急走来并向李忆行礼。

    “发生了何事?”他也被李忆这副模样惊着了。

    “你所来何事?快说就是。”李忆恹恹地问。

    “臣来还能有什么事儿,”白以初道:“眼见着殿下大婚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多少要紧事儿等着殿下呢。臣来请殿下速速回宫中准备。。。。。。”

    “不必了。”李忆闭上眼睛:“没什么大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懒,要勤奋起来。。。。。。。

 第59章

    白以初不明所以然:“殿下?”

    李忆转过头去; 又取了酒豪饮。

    白以初这才察觉事情不对头,忙拉了楚峦到一旁询问。

    楚峦低着头小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白以初倒吸一口冷气:“怎、怎会有这种事情!”

    “殿下; 事关国体,这大婚无论如何不能取消的。”白以初声音里有忍不住的怒气:“为今之计; 唯有赶紧把娘娘找回来; 还不能让朝野知晓。。。。。。”

    “她不会回来的。”李忆一派灰心丧气之色。

    “那就是绑; 也得把人绑回来!”白以初厉声道:“楚将军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速速去找!”

    “是!”楚峦一溜烟去了。

    “没用的。”李忆苦笑道。

    “是;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