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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命不久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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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起身,到妆台前,一阵翻找,取出一串七彩腕珠。
“星宿姑姑,你若能听见,务必帮助小忆,降下大雨啊,求求你了。。。。。。”她把腕珠捧在手心,低头虔诚祈求。
数百里之外的榆口关,李忆正被随从及臣工们搂腰抱腿拉扯着:“殿下,火再挡不住了,求陛下撤吧!”
他们身边到处都是滔天大火,大多数救火官兵已撤了,只剩下李忆的亲兵和随行臣工。此时亲兵们勉强维持着一个撤离口子。他们所有的人,包括李忆,身上衣服、头发,都被火烧的焦一块炭一块,好不狼狈。
“放手,放手!”都这样了,李忆还不肯走。
“又起风了,这再不走,当真来不及啊,殿下若有失,臣必然陪葬啊,臣家中,还有刚落草未满月的大胖闺女啊。。。。。。”抱着他大腿那胖子,是哪个城的府尹来着,话尤其的啰嗦,泪尤其的多。
“没错,起风了!”李忆一个激灵,忍着嗓子的剧痛大喊:“这不是干风,这是雨风!众臣工,这风中有雨!”
胖府尹愣愣放开了他,伸手茫然触摸:这风,的确不同之前干燥炽热的风。这风是冷的,风带来浓重的水汽。
他再仰首望望天,瞬间狂喜: “起云了。。。。。。是雨滴,有雨,下雨了!”
他狂喜的声音中很快带上了哭音。而伴随着他的嚎啕大哭,大雨瓢泼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终于完成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第47章
突然而至的大雨;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肆虐数日的滔天大火,再不见一丝影踪。
这个季节、这个地方; 原不该有这么大雨,典籍记录里; 这种事情也从未发生过。
除了上苍庇佑; 委实没有别的解释。
雨初起之时; 远在京城的柳宸就接到了消息。“李忆还真是好运道。”他惊异之后喟叹:“他算是借着这场雨化龙啦。”
“ 是啊; 从此以后; 怕是再没什么能压住他了。”他身边的柳愿亦如是想。不过柳愿心中还有一层怨尤,只是不好当面指责柳宸:一开始就应该抓着他和章华殿这事儿大作文章; 让他被天下人唾弃。偏十二叔没由来的心慈手软; 放着这么好一把柄就是不肯用; 反去逼他纳妃。明明不肯与李忆联姻这话也是他曾说过的。如今倒好; 搅和的慧慧那一枝族人愈发不肯善罢甘休了; 近来他们似乎频繁有些小动作。。。。。。柳愿动了动嘴,终究没和柳宸说。
而正式的奏报,也很快送到了朝堂上。
此时再无人敢说李忆不好了; 众臣口中一片赞扬之声; 与一日之前; 可谓天壤之别。
崇元帝毕竟见多了这种阵势; 只微微一笑,问道:“钦天监监正何在?最近的吉日是哪天?”
排在众臣之末的监正不曾想崇元帝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赶忙出列答道:“禀陛下; 是五日之后的丙申日。” 。
“五日之后,略紧。。。。。。再往后一些呢?”崇元帝又问道。
“再往后则本月皆无吉日,须到下月初一,既是太子加封吉日。”监正道。
“既如此,那就丙申日吧。”崇元帝道:“将太子加封提前到丙申日,与太子班师回朝合二为一。一概章程,着礼部速速拟定——去掉繁文缛节,从简就是!另传旨太子,善后事宜着地方有司处理,太子即日前往皇陵祭祖。五日后,朕,就在青龙门前,迎接太子和众有功将士,并为太子加封!”
崇元帝这一道旨下,把李忆搞了个措手不及。他原本也是打算走了的,不过他的打算是直奔京城,直奔皇宫,直奔章华殿。安安定是想他了吧?安安定是舍不得他了吧?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当面问一问。
然而如此他便去不成了。祭祀皇陵是个大事儿。须得先到皇陵沐浴斋戒三日,再进行整整一日的繁重仪典。斋戒这三日,什么也不能做哪儿也不能去,唯只一个人静心养性。来回时间加上祭祀,他是一点多余时间都没有,没法子见方锦安。
李忆抓心挠肺地踏上了往皇陵去的路。中途在驿站休息时,他终忍不住,唤来心腹亲卫道:“给孤办一件事。”
片刻时间之后,亲卫匆匆出了驿站,骑马向京城奔驰而去。
午后时分,他入了东宫。彼时方锦安和谢岫正在喂猫。
“还是派人去把皇甫先生找回来吧。”谢岫道:“我看的出来,娘娘这两天一直是强撑着精神,肯定快要大发作了。”
“你就不要干扰人家皇甫先生一颗济世救民的仁心了。”方锦安懒懒地逗弄着小狮子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发作吗。”
“娘娘,太子遣人来了,说是太子有要事令他面呈娘娘。”此时宫人来报。
“命他进来吧。”方锦安与谢岫便端正了仪容。
不一时来人被引了进来,“殿下有要事命末将禀报娘娘。事关重大,殿下吩咐了,请娘娘静室商议。”来人嘶哑着嗓子,低声道。
“哦,是么,随我来。”方锦安便带他进了一边的小书房。谢岫亦紧张地把众宫人屏退,亲自把守在门外。
“说吧。”关上门,方锦安道。
那人近前两步,近的方锦安都能闻到他身上残存的烟熏火燎的气息。这却是有些无礼。方锦安心中不悦,不动声色地挪步,想拉开二人间距离。
然不曾想,那人突然伸手,一把把方锦安扯入怀中!
方锦安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一个手刀向他喉咙劈去,然却被牢牢抓住。
“安安,是我。”他随即贴在她耳边说。
嘶哑难辨的声音,加之久未被人提起过的乳名,让方锦安很是疑惑了一下:“你是谁?”
旋即她便与他四目相接。空洞的眼神,倒很能传达出委屈无辜的意思。方锦安骤然瞪大了眼睛:“小忆?”
李忆美滋滋一笑,伸手揭了脸上伪装面具。
“你现在不该是去祭祀皇陵吗?”方锦安不可置信地问:“这么要紧的事儿,你怎能,怎能偷跑回来?”
“想你了。”李忆说着,已然忍不住,凑到她脸上又快又轻地啜了一口,做贼一样的。
方锦安就觉着心中又急又热。“你,胡闹!”她推他:“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然而李忆反抱着她一屁股坐定,任她怎么推都不动:“不会有人发现的,那边我安排了人冒充我。。。。。。我这一连几天都没好好歇息了,你就容我坐会儿。”
他话说的可怜,人模样也可怜:这短短几天,他的面庞整整瘦了一圈,还给火烤的红里透着黑。皮肤一层层褪裂,间杂着火炭迸烫的痕迹,甚至眉毛上都烧了半截。嘴唇焦红,一个个裂口卷着皮渗着血,刚才亲她的时候都刮的她脸疼。发须许是来之前刚刚收拾过,脖子上还有几个不小心刮开的口子。。。。。。。
我现在的心委实是太软了,方锦安想。“怎么弄成这么一副样子,跟着你的御医都是吃白饭的吗?”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面容。
“倒不怪他们,”李忆把脸在她手心蹭蹭:“得留着这副模样给父皇看看的。”
方锦安心下了然。“那身上没受别的伤吧?”她又问。
“有!受了不少伤!你要不要查看下?”李忆边说着,边淡定自若地把她手往自己衣襟里拉。
“我看你好的很!”方锦安夺过手:“你既然累了,就去那边榻上好好睡会儿吧,放开我。。。。。。”
“我真没有好的很。”李忆反愈发抱紧了她:“安安,我一直很想你,一直担心你真的会走,担心回来就见不到你了。”
“安安?”方锦安这才注意这称呼,不由得愈发窘迫:“谁许你这么叫的?”
然而人既心软,那语气也便软了,根本没有威慑力。“安安!”李忆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直视着他:“直到我听说你在北畤所为,直到你叫楚峦来看我,我才知道你也是想着我的是不是?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安安,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方锦安觉着给窘迫和急热冲击的脑中突突地跳。。。。。。“滚!”于是她干净利落地一个巴掌回应了李忆。
她没觉着用多大力,可许是李忆脸给烤熟了的缘故,这一巴掌下去五个掌印明晃晃从李忆脸上浮起来。
方锦安傻眼了:他顶着这么一脸印子可如何去祭祀啊!
“我,我去给你找药膏,我有消瘀的药膏的,很好用的。。。。。。”她仅存的一点气势,也烟消云散了。
“不必了。”然而李忆并没察觉这印子,只是抱着她不肯撒手:“走之前给我一巴掌,回来又是一巴掌,嗯,安安你这送别和迎接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还是不你,你对着我,发,发什么情!”方锦安扶额。她甚至都放弃斟酌词语了。仙风道骨什么的,已然在这小子的发情之下荡然无存了。
“哦?”李忆挑挑眉:“这怪我吗?不是你先挑起的?安安,你虽是装过男人,到底不是男人,你不知道这男人一旦被挑起了,就再回不去了,我已然很克制了。。。。。。”
方锦安赶紧捂住他的嘴:“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一茬了?”
“可以。”李忆淡定自若亲亲她掌心道:“不过俗话说的好,一报须得一报还。安安,那时你说你很热,要我给你凉一凉,我答应了。而现如今,我在火场上烤了这许多天,整个人里里外外,全是火气,火气攻心!安安,难道你不该给我也凉一凉?”
凉一凉,凉一凉。。。。。。这仨字充斥方锦安的脑海,她都快不认识凉这个字了。“那,那我还你便是。”心一横牙一咬,她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装的有模有样的李忆,瞬间眼睛都直了——她总是这么有担当!
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崩的难受。
再看向她,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李忆突然心生愧疚。
然而又如何舍的放手。
“不喜欢的话,就告诉我。”他匆忙说这么一句,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犹豫了一下,终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次不同上一次,她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他只能按下心中狂热,极尽温柔。
他的温柔好不容易把她化开了一点,可是等把她抱到榻上,解她衣衫之时,她又紧张的整个人都僵了。
李忆咬着牙看着身下的她。她看起来那么无助,那么柔弱,与当年模样天壤之别。这让李忆一边心中痛骂自己禽兽,一边却又无论如何按捺不住。
好在她身体虽是脆弱,却很敏感。他上次就发现了,不过那时还以为是药酒的缘故。原来并不是。倒是能让她少吃些苦楚。
其实李忆倒更辛苦。比吃不到更辛苦。
只是与心中的欢喜相比,身体的辛苦则微不足道了。
。。。。。。
“你身上,怎么还那么热,更热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方锦安细微的声音响起。
“你摸一摸,摸一摸就不热了。”李忆喘息着说。被火熏哑的声音竟神奇地清朗起来。
便在此时,远远外边,一声悠长通报声打破满室静谧:“陛下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第48章
方锦安紧闭的双眼骤然瞪的滚圆。雾蒙蒙的眸中; 迷乱迅速被震惊与羞赧取代。
而李忆浑似没听到似的,依旧该干吗干吗。
“你,你这个。。。。。。”方锦安恼怒地拍他胸膛:“还不快停下来!定是你偷跑回来被人发现了!”
“不会; 没人发现。”李忆按住她手:“父皇他来就来呗,没事儿; 反正他都知道了。。。。。。”
“怎会没事儿; 你是恨不得把你父皇气死是吧?”方锦安怒道。
此时谢岫焦急的声音也在屋外响起:“娘娘; 陛下马上到了; 你们谈了这许久; 还没谈完吗?”
方锦安死命推李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然那铁石一般的身躯哪里推的动分毫?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不过你要忍耐下了。”看她小脸涨红的要滴出血来; 李忆舔一舔; 深吸一口气; 扬声道:“谢岫你先去外面拖延下; 就说娘娘在午睡,马上出来接驾。”
外面正站的腿麻的谢岫咋闻这一声,给惊的差点没摔地上:怎; 怎会有李忆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 帝驾已然到了殿门外。谢岫急急走过去迎接:“陛下恕罪; 娘娘原在午睡; 仪容不整,不得迎接圣驾。”
“啊,无妨; 朕原是出来散散,行至此忽然想来看看娘娘。”崇元帝面色如常,想来并没发现他儿子的好事。“你请娘娘慢慢梳妆便是,不必着急。”他吩咐道。
崇元帝自管在正殿中坐定,谢岫行礼退下,匆匆又回了那小书房,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
嗯,里面还真是李忆!还真是一对正在慌张着衣的狗男女!
谢岫惊的嘴都合不拢:“你你你你们。。。。。。。”
“是小忆偷偷跑回来了。”方锦安也顾不得其他了,边系着衣带边跑到谢岫面前,屈膝道:“小谢,快快快,快帮我弄弄头发!”
“哦哦哦,簪子,簪子都哪儿去了?算了先用我的吧——哎呀娘娘,衣带在左边,左边!你系右边干吗呀?”
“哦对,我说怎么系不上。。。。。。嘶,小谢你戳我头皮了!”
“你们慢点,没什么大事。。。。。。”
“住嘴,都怪你!——哎,我汗巾挂你衣服上了!”
。。。。。。
崇元帝一盏茶都快喝完了,才见方锦安姗姗而来。
“儿臣迎驾来迟,父皇恕罪!”她气喘吁吁跪拜。
“是朕来的不是时候,搅扰了娘娘的清净。娘娘快请起吧。”崇元帝隐约觉着丝奇怪,但也没深想。
伺候着的德生心下却大震:她这身上衣服这般皱,耳上丁香少了一只,脸上气色比之平时过于红润了。最要命的是,那眸中水光潋滟,分明是,分明是刚承雨露的模样啊我的老天爷。。。。。。
待方锦安坐定,崇元帝环顾四下,喟叹道:“朕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两月前。短短两月,这章华殿内外倒是大大变了模样,今非昔比啊。”
方锦安随他目光看去:的确,现如今的章华殿中,从陈设用度到宫人安置,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处处皆是李忆的痕迹。
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存在啊。
方锦安思索了一下,道:“父皇不喜欢这些变动?”
崇元帝摆摆手:“朕,纵然是帝王,也不可能掌控所有事情,朕已经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朕管不住了。”
他目中露出几分疲态:“更何况,你和忆儿都是好孩子,特别是你,是李氏天家,对不住你。”
“儿臣惶恐。”方锦安顿首道。
“朕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娘娘的心里话。”崇元帝道:“太子马上要正式加封了,娘娘日后有何打算?”
“这。。。。。。”方锦安迟疑不语。她倒不是拿不定主意,只是恐李忆正在暗处偷听,怕是她敢说一句离开,他就能立时跳出来蹦高!“一切任凭父皇圣断。”她只好苦笑着道。
崇元帝倒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这两月观她行止,是个极有决断的,怎会容忍别人来掌控她的前程?“娘娘救过朕一命,是朕的恩人,”崇元帝斟酌着道:“无论娘娘做出什么决定,朕,都愿成全娘娘。娘娘若要返北疆,自有娘娘的容身之所,娘娘若想留在东宫,这东宫,也必有娘娘的一席之地。”
这话,方锦安听明白了。
不仅方锦安听明白了,她身后的谢岫、暗中偷听的李忆,都听明白了:崇元帝可以让方锦安留在李忆的后宫,但不可能是正宫了。
崇元帝自以为这话已然是极大度了:毕竟是弟夺兄嫂的丑事,再度母仪天下是万万不能了。
方锦安听了这话只当过耳烟云。谢岫则在心中撇嘴:若你知道她就是方锦绣,这话你还敢说?好吧,就算她只是方锦安,你有本事把人家的十二州之地二十万兵马还回去啊!
而暗中的李忆,听了这话原是想立时冲出去,反驳他父皇。可是想想这与事情并无任何助益,只会把事情弄糟,到底忍住了。
等崇元帝一走,方锦安回到书房中,他立刻把方锦安紧紧抱住:“父皇老糊涂了,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今生今世,只要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跟在方锦安身后的谢岫给酸的狠狠打了个哆嗦,赶紧退了出去。
“不是,”方锦安用力推开他:“我们刚不是说好了吗,一报还一报,就不再提这一茬了?”
“不再提的是那一晚的事,不是我要娶你的事。”李忆坚定执着地道:“安安,我爱你,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做我的皇后。”
他在对待与她的感情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如今,方锦安竟觉着失了一股心气,不能像一开始那样,果断拒绝他了。。。。。。“时候不早了,天快黑了,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赶紧去皇陵吧。”方锦安无力地道。
“好,我这就走。”李忆倒没再死缠烂打,只小心翼翼地道:“你也累了吧?快歇着去吧。”停顿了一下,又道:“加封那天,如果身子还好的话,就来观一下礼,若是难受,千万不要勉强,好不好?”
方锦安垂着眸看也不看他,只点了点头。
这次似乎没上次那么气。李忆心中不由得窃喜。
出门之前他先把伪装面具戴回脸上。方锦安这才想起来:“等等,你的脸上还有掌印!”
她去取来消瘀膏药。这次却不愿给他上药,只递给他。
“打在哪里,我又看不见的。”李忆抓住她的手:“再气我,也不至于计较上个药这种小事吧?”
方锦安现在只想他走,眼不见心不烦。于是赶紧打开膏药,草草给他印子上抹了两把:“行了!”
岂料李忆又抓住她手,在掌心一亲。
他终于走了。方锦安冲回寝殿里,一头扎进被子里。
不一时谢岫唤她:“先别睡,先沐浴再睡。”
现下这沐浴的水,也并非普通的水。这水里,倒入了特制的香露,故而不似普通的水那般,会刺激她的肌肤。
那方锦安很讨厌,称之为泔水的药液沐浴也依旧在持续,每月上中下三旬各泡一次,但成效并不怎么显著。故而李忆又特特请皇甫极给她调制出这香露,以备日常洗漱使用。
这香露造价却极其昂贵。说是要用来自西域的一种极稀罕的油,小小一个净瓶的量,就要费上百金。
如今方锦安闻着这香露清芬,心中却愈发烦乱。
“娘娘也不要胡思乱想了。船到前头自然直啦。”谢岫现在已然很了解她了,看她脸色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我不想。”方锦安坐在浴桶里,垂着头,没精打采地嘀咕着。
“不想就不想,他又不会强迫你。”谢岫安慰她。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她就一直这么没精打采,丢魂失魄的。
“娘娘的病,定是马上要大发作了,这太子的加封仪典,就不去了吧。”仪典前夜,谢岫劝她。
“还是要去的,毕竟是他的人生大事,我怎能缺席。”方锦安倒不肯。
于是第二日一早,谢岫便陪着方锦安,随在崇元帝帝驾后面,出了皇宫,向青龙门而去。
礼部早已在青龙门后搭建起隆重的受礼台。又因着是太子加封与得胜班师二典合一,所以也许百姓于远处路旁观礼。
方锦安今天做了她那套蓝裳蓝冠打扮。谢岫已然知道,这是他们方家家主的礼服。可是不同于前两次这样装扮时的昂扬斗志,今天的方锦安一脸疲惫。
谢岫好不焦心。
偏这日破事儿又多。
这种场合是最讲究身份,依身份而排位的。原本,身为太子妃之时,方锦安在各种重大场合里,都是排在女眷第一位——彭朝的礼制,连皇帝的四妃都越不过她。但现在,她最尴尬的就是身份。上次祭天之时,她是得到崇元帝的特许,位列皇子列中,追随于崇元帝身侧。而这次,思礼太监斯文但严正地将她导到了内命妇之末。
谢岫一下子就明白了 :皇帝已然把方锦安当成李忆的侧室看待了呢!
谢岫磨着牙想骂人。
她身份也尴尬,所以上次祭天她都没去。今天是因为看方锦安这么不舒服才跟出来的。她宁愿做低伏小,给人视做方锦安的侍女看待,可她受不了方锦安受人折辱。
排位初定,仪典还没开始。内外臣子、命妇皆三五成群,低声交谈。可是没人理会方锦安二人。她二人被孤零零隔离开。
内命妇之末,紧挨着就是外命妇。外命妇之首,正是柳府的兴国老夫人。此时一群贵妇围着兴国老夫人及柳慧之母罗夫人奉承:“听闻,您家五小姐今日伴随太子殿下班师?”“听闻五小姐在火场上立下大功,朝廷亦要大大表彰的?”“怕不是,太子加封同时,这封太子妃的旨意,也会下来吧?”“八/九不离十!我这儿提前恭贺您啦!”
她们虽没明着对上方锦安,但谢岫岂察觉不出,她们这话,正是说给方锦安听的。
谢岫担心地看看方锦安,只见她愈发的萎靡了。
谢岫心中则愈发气怒,连李忆都气上了。
然便在此时,突然来了个小太监:“娘娘,紫来王老殿下请您那边说话。”
方锦安谢岫转眸望去,果然见崇元帝身侧,紫来王正笑眯眯朝这儿挥手。
谢岫压压气,便扶着方锦安走过去,与紫来王见礼。崇元帝看见了,诧异问道:“怎的,紫来王兄如何认得方氏?”
“旧交,旧交。”紫来王并不多理会崇元帝,只顾着和方锦安说话:“这几日这些事儿,也没好去看你,今日正好,来,恒儿你过来。”
应他召唤过来的,是一个气魄如月射寒江般的清贵男子。方锦安听到紫来王的称呼便知道了:“这位便是老殿下的爱子,景川郡王恒殿下了吧。”
“正是!”紫来王乐呵呵地道:“恒儿,快见过锦绣君侯之妹,安安郡主。”
呃,这称呼倒别致。谢岫看着紫来王那一脸笑,怎么跟那媒婆子似的——莫非,他儿子?谢岫眼睛一瞪,立时提高了警惕,把对李忆的气抛诸九霄云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忆总算正式求婚了,撒花!
第49章
景川郡王李恒; 年纪虽不大,但为人风雅博学,仪容又出众; 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谢岫冷眼旁观,寥寥数语之间; 就觉察这人的确不负盛名; 担的起一个谦谦君子; 温润如玉。
“郡主脸色看着不是很好; 可是身体不适?”李恒殷勤问候:“想是站的久了; 受累的缘故。父王,不如请郡主于您的座位上暂歇。”
紫来王点头:“我也正想说这。安安; 快坐下。”
观礼台上只有崇元帝以及几位年高位重的宗室、老臣有资格落座。方锦安忙推辞:“这如何使得。时候也差不多了; 我还是回我的位置。。。。。。”
“和我你还用得着客气吗?”紫来王不分由说地把她按下:“再说了; 那犄角旮旯; 是你该去的地方吗?你就给我在这儿安安稳稳地坐着!”
到底有个懂事的人!谢岫只觉着扬眉吐气。她四下看看; 果然满朝权贵都目露惊疑地朝这儿看着。于是心中愈发爽快。
在这片惊疑目光中,有小部分人的意味与他人不同。他们多数是武职,前几日因忙活着调兵遣将扑火的事儿; 并没有去祭天。过后虽是从他人口中听闻方锦安所作所为; 不过赞叹一句到底是方君侯的妹子; 至多再嘀咕一句方君侯的妹子怎也好自称方氏家主; 其他并没有多想。而眼下见了着了方氏家主衣装的方锦安,一举一动间,宛然旧时故人; 不由得一个个震惊失色。
崇元帝也给紫来王这举动惊了一惊。紫来王的脾性他知道,最是稳重谨慎不过,今儿这要紧时候,如何做出这样不合礼法的事儿?过后必须问问他。。。。。。他边想着,边跟德生道:“去,为方氏赐座。”
于是德生趋步过去与方锦安道:“娘娘,陛下赐娘娘座,已在那边儿安置好了。”
“放到这儿来。”岂料又是紫来王出声拦到前边。
德生只得命小太监把椅子抬到这边来——不过是一个绣墩而已。紫来王一把夺过,放在方锦安旁边,自己从容坐下。
崇元帝有点恼了:紫来王他到底想干什么?最近怎么这一个个的都不要礼法了?这方氏,到底使了什么术法,能让他们这般?不过他终究不愿当众拂紫来王脸面,只得又指示德生:“那墩子是皇兄坐的吗?速速换来!”
紫来王冲崇元帝笑笑,依旧和方锦安说话:“安安啊,你们家不是最讲究仙风道骨吗?我这儿子,性子也澹静的很,想来你们合的来。。。。。。”
崇元帝今儿个原本心情好的很来着,就给他弄的有些不耐烦,唯只盼仪典赶紧开始。
好在时候也到了。
礼部官员奏报太子率王师至。演乐起。不多时闻马蹄声如雷,须臾又见旌旗招展。旌旗之下,一身威武金铠的李忆,率领气势如虹的虎狼之师,出现在众人面前。
内外命妇们不由得都多看上一两眼:素日见这李忆,只觉着肃杀阴冷,今日戎装加身,又是得胜凯旋,眉宇之间尽是昂扬之色,倒委实英气逼人。
崇元帝看着这样的自己儿子,也甚是喜悦。不过他马上就发现,李忆的目光尽是往一旁的方锦安那儿飘。仪态神色之间,别人看着觉着英雄了得,他这当老子的却能看出“我英武不英武好看不好看你喜欢不喜欢”的意思。
这孽障。崇元帝暗暗磨牙。
其实李忆此时此刻的心思,嗯,他爹看的一点没差。这么多人,他眼里只有一个方锦安。看到方锦安朝他微笑颔首,他满心的欢喜,只觉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值了,便是再辛苦十倍都值了。
方锦安此时却不怎么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的病,还真选在这当口上发作了。一阵阵眩晕冲击着脑海,方锦安咬牙装着无事——一定要撑过他加封。。。。。。
然而这仪典实在太漫长了。宣诏、加冠、读册、授玺,崇元帝虽命从简,必要的程序无论如何省不了的。等礼部官员终于一声礼成,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两个时辰中,李忆不知多少次跪拜,升座,受礼,更衣。。。。。。礼成太子吉服加身之时,李忆都觉着给转的有些晕乎。
不过他心下却是隐约有点羞涩:这大红吉服,可还衬我?他眼神又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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