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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爷们自家疼-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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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她的人,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不知道被弄去了什么地方,希望就这样一点点落空的,小芸心里本来一直还有个希冀,觉得天府君可能会来找她,但每过一天,这希冀就弱一点,直到绑她来的人都察觉到,她可能对于天府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也不再好吃好喝的供养她的时候,她算是收回了内心。
她不责怪主子任何,相反觉得高兴,至少主子没有被她乱了心。也没有为她做出不可逆的错误。
主子虽看起来恬淡,其实也是胸怀天下之人,注定要做大事的,她能得了宠爱,就算是未来不明,也心无可惧了。
被救的时候,她已经被锁在那间柴房里三天三夜了,一直没有食物和水,她险些脱水,将她带出去的人不是主子,她能感觉得到,却睁不开眼。
终于恢复过来的时候,只身在医馆里,一个侍卫陪着她,告诉她,她是尹将军救得,等恢复好身体以后,让她自己选择,是寻一处地方好好活下去,还是去岭阳岛。
庆国风云骤变,已经不是能回去的好去处了。
而主子。已经接任庆国太子之位。
想必,也是不可能再见得到了。
她本是不想回岭阳岛的,也不想要尹将军留下来帮助她的钱,可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接到了主子的口信,让她无论如何,都去岭阳岛等着他。
她义无反顾的去了。只是见了尹夫人之后。又深觉自己这样做不妥,她不该拖累主子,最好的结局,应该是相忘于江湖,让主子安心做自己的大事。
只是那尹夫人却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去争取,管他什么身份地位,男人愿意为女人付出多少,要看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自己目前最珍贵的东西。
主子最珍贵的东西,她其实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一副茶具,也可能是那份恬淡,亦或者是那份怀揣天下的心。
岭阳岛风光好,尤其是看着大海的时候。心情更好,小芸自从来了这里,每天都觉得心情不错,虽然心很空,可有蓝天大海,也算是圆满。她这一生,算不上惊涛骇浪。却也至少有过起伏,没有孤苦无依,也没有颠沛流离。
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主子。
若非他,她也不会被这尹将军所救,最后来到这片世外桃源。
岭阳岛外来的海船很少,而且是不规律的。保不准隔两天就会来,也说不准一两个月都没一艘。
小芸喜欢去海边坐着,看孩子们在沙滩上玩,或者看着来寻找食物的燕鸥偶然落在不远处的地方。
这里,充满了自由。
又有船来,每一次她心都会漏跳一下,但又不敢亲自去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好在之前的任何一艘。主子都是不在的。
久了,她也就习惯了,潜意识中告诉自己,主子这次也没来。
在海边坐久了皮肤就吹的有些黑了,但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即便现在俨然恢复了自由,以前也都是个粗使丫鬟。
美不美的对她来讲意义不大。
海风吹着海浪拍击过来,泛起一层白花花的浪,小芸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再将头枕在手臂上,望着那浪花发呆,头顶却被人轻轻拍了拍,她猛地坐起来,看向身边站着的男人,哑的说不出话。
玄色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那是庆国太子专有的服饰颜色和样式,他负手而立,随着她一同望着远处大海的方向,依然是像平常一样那样的俊秀清朗。
小芸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总是会被揉醒的。
可不管她怎么揉眼睛,他都没有消失,缓缓低头看向他,笑的眉目如画:“你这丫头,见了我怎么不跪下?”
小芸拧着眉头突然就跪了下来,对着他想要重磕三个头,却被他突然就抱起,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的声音从她耳边缓缓传来:“傻丫头,让你跪你就跪。”
她只能流泪,说不出话。
“我不是庆国太子了,今日来还你自由身。”他说罢,低头浅笑的望着她。
她一惊,这是……不要她了么?
他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捏住她的小鼻子,轻轻拧了拧道:“瞧瞧你。怎么晒成这样样儿了,想穿花嫁,得好好保养一下皮肤。”
海风吹的越来越烈,他的话却深深的镌刻在她心里。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他又一次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对她说:“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你。”
她使劲摇头。
他又说:“我能放弃的都放弃了。唯独你,不可以。”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第一次大胆的双手回抱住他,再也不压抑着,放肆的哭出了声。
——
后记。
不管是鱼泽,齐泽,还是米泽。都随了娘亲,爱听那花子鼓。
听娘亲说,庆国最好听的花子鼓是个男人唱的。只不过找不到那男戏子了,听听小芸姨娘的嗓儿也不错,小芸姨娘敲鼓的时候咚咚的,手腕子也相当灵活,虽然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羞赧,可娇滴滴的也是很惹人喜欢的。
尤其是她一点儿都不吝啬,想听多久她就唱多久。
三个孩子不知足,有一次拖着肚子已经老大的小芸姨娘唱了一下午,结果累的小芸姨娘动了胎气。
三只一个都没跑掉,全都挨了老爹一顿板子。
即便如此,那花子鼓还是岭阳岛上的一绝。
小芸姨娘也说了,等她生了小宝宝。恢复好了,就再天天给他们唱。
小孩子们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还送了小芸一个好听的名号,莺歌姨娘。
☆、第15章 麒麟出东南①
燕国的东南角是个被遗忘的角落,汴家村就在这儿。
这里气候干燥,冬日寒冷,夏日炎热,土壤也是极其没有营养的,山地也多,土匪从出,实在不适合人生存。
因为不靠海,也没有内陆河,庄稼收成是极差的。
靠天吃饭,是这里赖以生存的人唯一的寄托。
也是因为这样的地理条件,矿产资源丰富。燕国便将这里的人集合起来专门开矿,为制造武器提供原材料。
既然是开矿,就有很多的危险,大大小小的矿里,差不多每天都会出现伤人性命的事。
当政者麻木不仁,对这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汴家村,壮劳力是家里的全部依靠,如果一旦在矿上出了事故,对于一整个家庭来说,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可若是不去挖矿,就换不来银钱,在颗粒无收的日子里,全家老小都得饿肚子。
死循环。
混得稍微好点的就搬离了汴家村,实在穷苦的就只能苦熬着。
燕国如今的当权者残暴无良,实在找不到人了就开始强迫,要求家里有老子的就老子去挖,如果老子死了,有儿子的就儿子去挖。
再没人,就从外面抓囚犯来,关起来继续挖。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村子里正在准备午饭的妇人们都紧张的直起身子看向矿的方向,这样的响动,是又塌方了。
这是三天来的第三次塌方了,之前两次伤了几个人,却没出大乱子,这一次……是很严重的塌。
果不其然,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有人急匆匆的闯进了村子,让所有能走动的女人和孩子去帮忙。带上一切能用于止血的东西。
汴元信此时才十岁,还拖着一个只有五岁的妹妹。
他娘亲将他和妹妹赶进屋里去,抓着家里做针线的箩筐就跑了。
这一去,直到天抹黑了也没回来。
午饭的饭食没做好,半生不熟的在锅里,妹妹饿的直哭,汴元信用火折子点了火,勉强将锅里的饭食弄熟了,和妹妹两个人囫囵吞了,让妹妹睡好,他便锁了门偷偷的往矿上跑。
接近矿的时候就见到了有人被从上面抬下来,疼的呲牙咧嘴,最严重的一个自己手里抱着自己的腿,血淋淋的。
矿下方的平地上已经摆了一排,十多个盖着脸的。
汴元信着急的往上冲,被矿上的监工一脚踹了下来,看到是个胳膊腿健全的小崽子,又一把将他拎起来,一脚踹进矿门里,丢给他一把锹,让他继续去挖。
女人们的哭声此起彼伏,这一次是从矿井正上方塌下去的,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人。
汴元信一边挖一边寻着爹娘,就在此时又听轰隆一声。尘土扑面而来,他身边一个岁数大的眼疾手快,拎着他就往上跑。
待得出了那矿井门,刚才他站着的地方又被埋了。
眼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就没了影儿,汴元信第一次被吓的腿抖。
这一次的塌方,将来帮助的一些女人也埋了。监工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便索性出了个贼点子,让把已经塌了的地方埋起来,不再挖了,对上面报的时候,就报已经挖出来的那几具死尸。
这样的决定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抗议。毕竟下面的都是自己亲人,哪儿有说放弃就放弃的道理。
“你为什么不去挖?”汴元信恶狠狠的等着那个面容可憎的监工,他听到了,转头就是一鞭子,将他肩膀上的皮肉打开了花,接着就要拖着他往下拽。看样子想将他也直接埋了。
而就在不远处,百姓同监工发生了冲突,一个妇人被一刀戳穿了肚子,她家女儿扑在她身上大声尖叫,又被监工后背上砍了一刀。
汴元信差点发疯,却被将他拖上来的那人捂住嘴,狠狠的拖走了。
百姓没有想象中的进行反抗,而是在妇人被杀掉的一瞬间,全都变成了不吭声的鹌鹑。
这一晚,所有活着的人都暗暗回到了村里,矿已经被封了,就算是还在下面活着的。想必也活不过多久了。
汴元信是被生生绑住,塞了嘴拖回来的,一路上,那大叔都不停对他说,现在这个时候去反抗,等于送死。
清晨,太阳还是照常升起,村子里的人,却少了一半。
汴元信的父母,都没有回来。
汴可儿醒来,看到哥哥被绑着,靠在灶台上一下下打着盹儿,她又饿了,按理说醒来娘亲就能熬好稀粥了,可今日什么都没有,昨儿吃剩下的残羹还在锅里。
汴可儿推了推汴元信,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眼里全是红血丝。突然就要疯了一样的蹦起来,在屋里到处乱撞。
汴可儿吓坏了,不敢靠近哥哥,只能无助的大哭。
确切的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痛哭。
将汴元信救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个老光棍。毕竟也遭了这么大的打击,回去梳洗了一番才知道,自家亲侄子也没了。
想到那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他顾不得别的,揣了几个干饼就往他家里赶,这种时候,没了父母的孩子再没人照顾,不知会如何。
他到汴元信家的时候,他已经将头都撞破了,汴可儿哭的满脸都是泥印子,坐在地上吓尿了裤子。
他长叹一口气,对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汴元信说:“你若真是汉子。就不要这样去送死,孩子,你和你妹妹是你父母的根儿,他们都没了,你想把自己也折腾没了么?”
汴元信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睛里的泪水直接流进了地上的青瓦里。
“你要是死了。你这妹子怎么办,你让她一个女娃娃怎么在这世间好好活着?”
随着大叔的劝说,汴元信终于平缓了下来,最后只能耸着肩膀哭了。
善后的时候,村官报上去的数目被专管矿事的大人抹了,随意写了个奏折就结了这件事。
得来的抚慰金少的可怜。剩下这些人买十天的粮食都不够。
本来就没收成,又没了劳力,汴家村的老弱妇孺眼睁睁看着要给饿死。也正是这个时候,山匪又趁机冲了来,将村子里能抢的都抢走了,粮食。女人,还有即将长成女人的女娃娃。
汴元信将汴可儿藏在灶台里才躲过一劫,可这样之后,原本就困苦的汴家村雪上加霜,身体不好的老人气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一些也距离蹬腿不远了。
就算是经历了这样的灾难,每年上交矿石的数量是有限的,不交足就不能换取播种的粮种,这是逼死人的节奏。
若不是还有个汴可儿,汴元信可能一咬牙就上山当匪了。
天地不仁,人更不仁。
已经破败至此的汴家村也没有逗留的价值,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然后另寻出路。
汴元信带着汴可儿跟着那大叔一同走的,离开村口的时候,他跪下来,对着矿山的方向狠狠的磕了三个头,直磕的头顶都出了血。
这一刻,他对天发誓,不成大事不回来。
而他的内心从此刻起,也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产生了巨大的敌意。
这世间,从一开始就是对不起他的。
从今以后,这世界上,除了妹妹,还有大叔,他谁也不信,谁也不在乎。
距离汴家村最近的城镇在东边,叫唐子城,在燕国,想要给富贵人家做事,必须卖身。若是不想卖身,那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些暗活儿,这些活有些犯法,有些危险,但为了生存,汴元信也去。
他十岁。本来要被训练去偷东西,不过他长的高大,不好藏躲,那人教了他几天就放弃了,到后来,干脆让他去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当走狗。白天里哪儿茬架了就去哪儿充数,也能得微薄的赏钱。
只是这钱让三个人都吃饱,是不可能的。
汴元信很快就发现,这些少爷身边最能打的那些人钱袋子都是鼓的,所以他就将目标放在了这上面。
他要做一个很能打的人,靠一双拳头养活大叔和妹妹。
他以前也跟着娘做农活儿,身子是顶好的,只是没点武艺,打架自然讨不得好处。
但他也找不到好的武师教他,便只能在茬架的时候看着那些动手的人,学个一招半式,然后自己回家多练习。再想一想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应对。
他脑子总是好使的,身子也越来越结实,后来茬架的时候就不再一直缩在后面了,偶然也会冲上前去踹几脚,当然也被踹过。
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神经病,钱多烧得慌,办了个什么射鸟儿大赛,在城外的林子里,所有人都能射箭,射中什么鸟给什么赏钱,有些技术好的一个时辰能得一大掉钱。
汴元信又受了刺激,回去之后就自己弄了个木弓箭,天天练着射箭,本来歪歪扭扭的弓也能给他改良然后用的顺手了。
后来,就在这唐子城,汴元信认识了一个人,比他大个几岁,长的特别虎,打起架来也猛,茬架的时候本来和汴元信一伙儿,但是因为彼此面生,一脚将汴元信踹飞了丈远。
但是汴元信却没有为此生气,反而在结束后去找了这大个子。
接触了之后才知道,这大个子姓邓,家里有个哥哥以前是做捕快的,所以教过他拳脚,他吃的多力气大,打架自然也是很猛的。
汴元信觉得,跟着这个人混,有前途。
☆、第16章 麒麟出东南②
邓家儿郎单字一个岚,父母年纪大了,上头的几个哥哥也都有了自己的出路,反而是他混的没个模样,成天不务正业,打架茬架的,让他老子很是头疼。
邓岚个子大,脑子却不是很好用,没多久汴元信就发现,他真的是个一身蛮力,出拳全凭乐意的典型,出去打架,碰到个灵敏度高的,邓岚铁定吃亏。
他出拳有套路,摸不清的时候吃他三拳还能站着的人不多,但摸清了套路以后。只要他打不中,生生将他耗趴下的大有人在。
邓岚为此消沉了很久,汴元信于心不忍,做起了军师,邓岚每次和别人打架也就养成了习惯,但凡是三拳打不趴的就停一下,他去和汴元信商量一会儿,再次回来的时候就战斗力暴增了。
汴元信和邓岚很快就出名了,找他们茬架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很多贵族子弟都以能请到他们为荣,因为只要是这两人一出现在队伍里,对面基本上就没什么胜算了。
很多时候,男人之间的情谊是靠拳头打出来的,邓岚不多久就将汴元信佩服的五体投地,实际上很想拉着他拜把子的,可是又怕汴元信嫌弃他没什么大能耐,就将这件事耽搁了。
不过,从这以后,只要邓家有啥吃的,汴家桌子上就一定也有一份。
在汴元信的帮助下,邓岚也不是有事没事就出去惹事了,反而能坐下来看看书,毕竟他那些哥哥们留下的书籍资料还是很丰富的,汴元信能看,邓岚也可以。
汴元信看的认真,邓岚就是装样子也愿意看的认真,这让邓老爷子很欣慰。
良友也会是良师,这话是真没错的。
这一年,燕国东部又闹了灾荒,赋税本来就重,交不出粮食的百姓要么饿死要么被逼死,有些城镇更是直接就被官兵抢空了存粮,发生冲突之后一个村一个村的被屠,没人收尸就闹了瘟疫,被流民一染,这病便迅速蔓延开来。
燕国的当权者为了不让疫病向弓州方向蔓延,将鸦子岭上所有的吊桥都砍断了,隔绝了东部的百姓,唯一一座能通东西的吊桥还被重兵把守着。除了苍蝇蚊子飞鸟,连只猫狗都过不去。
唐子城也没有幸免,从第一个倒在城里的人被确诊为瘟疫开始,全城的人都迅速被疾病感染了,有些有点远见的提前跑了,没反应过来的就得了病。
结果,不出三日,唐子城就被封锁了。
在城中有病没病的都出不去,唐子城县令得到的命令是,三日后直接烧城。
邓岚早先就得了哥哥的支应,收拾好了行李想走,可想起汴元信和他妹子不该这样无辜惨死,便在走之前绕路去寻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泄露了风声,全城的人都开始外逃,城门守卫知道这要是散出去了,他们就是不染了病也得给砍了头,当即下令立刻封城。
汴元信他们住在城西的庙边上,等邓岚找到他们,已经出不去了。
城西生病的人多,一开始还以为就是简单的风寒,腹泻,知道了是瘟疫,所有人都慌了。
那位曾经救过汴元信的大叔也出现了这样的症状,他是个好心人,一发现生病就自觉远离了汴元信和汴可儿,知道是瘟疫以后他更是义无反顾的躲了起来,只希望汴元信他们快点离开。
城门封了,出也出不去,在这里耗着,最终结果就是被大火焚毁。
邓岚其实是有些慌了的,但是如今已经出现了暴乱。就算是他去找守城的人寻通融,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汴元信却带着邓岚朝着与城门方向相反的地方走。
那里有一处排泄口,城里的污水都是从这里排向城外的,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城西庙里有个小乞丐,没事就喜欢来这边寻寻宝贝。
命好的是,大家都忙着逃命。没人倾倒脏水,这排水道里面都是些淤泥,可以直接走。
“你带着我妹子先走,我去再带一些人出来,天黑的时候我们在城外林子里汇合。”汴元信将邓岚和汴可儿推走之后,便转头回了城里。
城东是富人区,之前雇佣他的一些贵公子们都住在那儿,想来有跑了的。也有跑不掉的,汴元信挨家挨户的看过去,还真的救出来了一些,虽然让他们钻排水道他们是顶不乐意的,但为了活命,也就忍了。
被救了的这些人对汴元信感恩戴德,能给钱的给钱,能给地契的给地契。邓岚目瞪口呆的看着汴元信一瞬间就成了半个富翁,觉得这人的心思真的不是一般的深。
他没有救城西的任何一个人,虽然那里也有不少和他感情不错的人,可毕竟是有可能染了病的,就出来还会成为拖累,反而利用这样的机会去赚了一笔钱,就在这样危险焦急的时刻,汴元信的脑子也是冷静的。
这些人不管以后还会不会记得他们,至少现在眼前的利益是已经到手了。
邓岚是真的佩服。
这样的男人,虽然可能不通人情,但绝对是做大事的性格。
被救的这群人中有一个男人,名叫月存。他是个商人,来唐子城是收原材料的,在知更港有大生意,好像在制造航船。
他也没想到会被困住,能脱困。他对汴元信感谢的很,想给钱又觉得俗套,知道汴元信和邓岚暂时也没地方去,离开唐子城后,月存盛情邀请他们去知更港。
反正一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那三个人就答应了。
此时的知更港,还是燕国一个不重要的港口,毕竟没有什么海运交流,这里纯粹也就是为了让出海打渔的渔船停靠方便。
月存父亲家大业大,涉及的生意领域很多,为了感谢汴元信对儿子的救命之恩,他想将汴元信收为家人,可却被拒绝了。
汴元信告诉过自己,能做所有苦活累活,唯独不卖身,何况他现在月不缺钱了,这些钱省着用,生活个三年五载还是没问题的。
这骨气也让月锁之佩服,给了汴元信不少谢礼,还在知更港为三人租了套房子,也就这样住了下来。
知更港有位很出名的猎户,据说弓箭本领奇高,百步穿杨,十步射鹿。人称神猎,汴元信始终没有忘记射箭这个本领,多次拜会这人却不得见面,他也不气馁,天天都去人家门口守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给守着了。
这人本就是个山上的猎户,只是偶然再出售皮子的时候才会来城里的房子小住,他倒也是个豪爽性子。知道汴元信等了他那么久,又这么想学射箭,便爽快的收了汴元信做兔子。
他射箭真的是奇,百里之外能射穿麝子的眼睛,听他自己说,以前一个人进深山手里的时候,还砍过熊宰过虎。
他对汴元信要求自然也是非常高的,天不亮就起来练习,中午的大日头也要顶着继续训练,到得晚间了还得跟着他一同进山,打上几只山狐回来才能作罢。
汴元信也是个能吃苦的,他这样的精神也同样感染了邓岚,将哥哥传授给他的一套剑术练的相当纯熟。
统一大陆没几年的燕国终逃不过领土分裂的命运,群雄割据,除了戴国,梁国和庆国和燕国的边境上都在不停的发生战争。既然要打仗,就需要更多的兵器和人力,燕国实在派不出兵了就开始抓壮丁,知更港也逃不过。
这些人有些被送去燕国的东南部继续采矿炼铁,有些则直接被扔去战场上效力,一时间人心惶惶。
汴元信和邓岚因为一直都在山里打猎,倒是没能被抓了去,只是好日子显然也不如以前那样太平了。
可喜的是。汴元信习得一身好本领,尤其是射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连他的猎户师父都自愧不如。
燕国已经被打的残破的不像样子,看起来就是瘦骨如柴的骆驼,架子大没有肉,已经内部空虚了。
毕竟自己的父母惨死,和燕国这些混蛋有脱不开的关系。汴元信的心中,早就不将自己当做燕国人了,而弓州那些燕国执政者,也是他最大的敌人。
太平的日子到底到了头,燕国的逃兵冲击了知更港,主要因为长期兵粮不足,他们也饿坏了,见了吃的就抢。见了手无寸铁的男人就杀,至于女人,可想而知……
汴元信和邓岚一直在外打猎,回到知更港才知道发生了动乱,而汴可儿,也在这场动乱中失踪了。
汴元信发疯了的寻找,但是没结果,整整三个月,他踏遍了燕国东部的大部分领土,都没有汴可儿的消息。
兄长照顾妹妹,总是有不够细心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次不细心,就丢了相依为命的最后一个亲人……
仇恨的怒火可以被点燃一次,但是不能被点燃第二次。
汴元信终于寻到了那批逃兵头子,知道他们将好看一些的女人要么卖了,要么送给土匪换了粮食,至于汴可儿到底去哪儿了,他也记不清楚。
汴元信将这群逃兵全杀了,逃兵头子的皮都被他给剥成了人皮筒子。
但妹妹找不回来了,是事实。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汴元信捣了一个又一个土匪窝,也没能找到妹妹,他这比土匪还土匪的作风,让不少人心中敬佩,好多人甘愿来找她,跟了他,还有些土匪干脆在他去找茬之前先一步来拜了山头。
这一找,就又是四年。
十九岁的汴元信再次站在已经荒了的汴家村外时,已经是统领着数万兵力的起义领袖了。
他比以前更强壮,更高大了,只是那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时刻都隐隐的透着痛苦。
“大哥,酒!”邓岚将一碗酒递到了汴元信面前。
风吹过,东南的风还是那么厉害,汴元信披着裘皮大氅都遮不住严寒,厚实的毛领子遮着他半张脸,从侧面只能看到他微垂着的眼,没什么情绪。
他就像是和风融为了一体,都那样的冷。
接过邓岚递的酒。汴元信将它缓缓的倒在村口地上,沉默的望着已经死寂一片长满了松树的矿山方向,沉缓的朝着那里走去。
他离开村子时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这里已经再没有人来过了,风在屋顶上压满了尘土,以前见了人就会狂吠的狗也变成了白骨。
就连落叶都已经腐的成了碎片。
邓岚不知道汴元信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没问过。但这里的矿井坍塌他是知道的,哥哥曾说过,朝廷不仁,坍塌事故活埋了很多人,他们却压着没有报上去,也没有及时的去救。
一个村子差不多就这样毁了。
原来,就是汴家村的故事。
走到矿山下,汴元信微抬头看着已经塌没了影子的矿井口方向。缓坡上堆满了碎石,只是阳坡那面长了很多人高的草,那是亡灵草,只有乱葬岗上有,哪里死尸多,这草就在哪里疯长。
“这里,有太多的冤魂和亡灵。”汴元信沉默的望着那些草,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说:“我今日在此起誓,有生之年,必破燕国,杀冷涅,杀燕狗,为汴家村这一百八十余条性命,报仇!”
邓岚站在汴元信身后,这也是第一次,他听到汴元信说出要破燕国的话。他以为他们只要能割据一方,安稳消停的活下去就好了,原来,他这其实年纪比他小的大哥,心胸中装着的,是天下。
汴元信在矿上站了许久,久到月亮都轮换了太阳升上天空,夜晚的风吹的特别烈,他这才回过头,指着不远处的方向说:“在那里,建一座城,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什么起义军,农民军,我们叫,麒麟。”
☆、第17章 麒麟出东南③ 6000
更子鼓敲过了三下,若归城的灯火都熄了,唯独那皇宫陛下的寝殿里,还燃着灯。
内官端着不停拿去温了又端过来的茶盘,明明眼皮已经快打架了,还是强撑着不敢睡。
桌案前的陛下,依然在看堆积成山的奏折。
宋青书死了,闰涵的计策成功了。戴国四分五裂,等待着的只是麒麟国一点点去收服和吞并。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大臣们上书来建议的,不过都是让他尽早册立皇后的奏折。
这宫里的后宫完全就是空着的,除了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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