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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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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不敢再多言,只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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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宇文邕坐在马上,远远望着前方残败的城墙,面上无甚表情。
王轨策马而至,停在他面前,双手递上一封信件,恭敬道:“陛下,抓到一个自称使臣之人,送来这个。”
宇文邕接过匆匆一扫:“沙门,你觉得此人可信吗?”
“臣已经审问过送信之人,他所言与我们的斥候所说一致,也与前两日的降将侯子钦所言相似。齐主集兵后并未赶来平阳,而是折道去了天池,城中闻此人情骇动…如今平阳城内貌合神离,士兵惟尉相贵命是从,若是可以里应外合拿下尉相贵,则平阳可兵不血刃。北城守将齐晋州刺史崔景崇见到陛下已经攻克南城,起了投降之意,臣今夜愿亲自领兵接应,为陛下奉上平阳!”
宇文邕嘴角一扬,淡淡道:“如此,便交予卿了,但万事小心,若是有诈,便早些退出来,若卿有何闪失,朕必屠了平阳!”
王轨拱了拱手,带人策马而去。
午夜时分,王轨带人赶到北城处,人马中还有刚刚投降的侯子钦。
侯子钦以信号为令通知了城中自己的人马。
不多时,崔景崇带人而来,一阵杀戮之声过后,城门便被打开了…
王轨留下部分人马在此接应,便率众急入城中。
他遣段文振率数十人先行,擒拿尉相贵。
崔景崇主动引路,匆匆带着周军和自己的亲信向着海昌王府而去。
尉相贵正要休息,听到外面有嘈杂之音,又闻听刺史来访,遂起身换了便服出迎。
可谁知刚一出来就被诸人以佩刀劫持,负了双手。
“崔景崇,你什么意思!”尉相贵骂道。
“海昌王,识时务者为俊杰。齐国气数已尽,我以降了大周,如今便要以你和晋州作为献给周主的礼物。”
“你!”
“押走!传我命令,令诸军大开各城门,迎接主上入城。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不多时,平阳城城门大敞。
还沉浸在睡梦中的齐兵们被这突入其来的声音吵醒,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见到大批的黑甲涌入了城中。
他们反抗着,却突然听到城上鼓声大振。
抬头望去,崔景崇立在城上,旁边是被押着的尉相贵。
“战士们,放下你们的武器,周军已经入城了,周国皇帝雄才大略,御驾亲征,而我们的陛下在你们拼杀的时候却在后方夜夜笙歌!这样的皇帝不值得我们为他守城!海昌王已经被俘,现在你们投降周军尚有生路,若是反抗唯有死路一条!”
齐兵中渐渐骚动起来,有些人放下了兵器,有些人却落了泪,有些人见到自己的将军被俘,愤恨地斩杀起周围的周兵,却几下便被擒下。
日出的瞬间,光照进了平阳。
平阳城上红色和黄色旗帜却在骄阳中一个个倒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旗帜很快连成黑色的龙,瑶瑶生辉。
宇文邕骑在马上,缓缓行走在周军铠甲开辟出的道路上。
在拂晓的光影中,他身上的黑甲闪着金光,宛如天神一般耀得跪在地上的齐国士兵和百姓不敢抬头。
他终于走到了这步,他的梦想正在脚下延伸着…
他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手中的缰绳也越攒越紧。
父亲,大哥,你们看着吧!
你们的梦想,我就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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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高纬结束了新一轮围猎,正下令随从们重新去将猎物赶过来供他和小怜射猎,却听到使臣急报平阳已陷。
他面色大变,心急如焚,却犹豫道:“小怜,平阳失守,朕恐怕要带兵尽快赶去了,刚说给你猎只红狐,只能…”
小怜抿了抿唇,想到那日他信誓旦旦的蜜语甜言,调转了马头:“若我请陛下更猎一围,陛下仍要现在就离开吗?”
“小怜…我…”高纬知她生气了,只得策马跟了上去。
小怜挥着马鞭,越骑越快,高纬便也追得越来越快,行出几里才止住她的马。
他一把将她拉上自己的马,温柔道:“好了,我们再猎一围,等给你猎到红狐,我们再去平阳。”
“为了我,你当真可以放弃一切吗?”小怜窝在他怀里,喃喃道。
“恩,只要你开心就好。”高纬抚着她的背。
“那我们打完这围便走,不一定要打到红狐,只要高郎记着就好,改日要为我补上。”
“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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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雪花纷飞,红衣女子立在梅树下,樱唇轻动,笛间便散开一曲曼妙。
伴着笛声,远远传来轻柔的哼唱之音:对户一株梅,新花落故栽。燕拾还莲井,风吹上镜台…
尘落未停下手间的动作,直到一曲罢去,才抬头看向越走越近的人,赞道:“太子妃歌声动人,我都不免闻声而动。”
杨丽华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姑母取笑了,是姑母的笛音动人。”
两人对笑片刻便一同在梅林里散起了步。
这些日子,尘落与杨丽华母女时常在梅林里巧遇,也因此熟络起来。
“看姑母的气色好了很多。”
“日日都喝那么多药,不好都难呢。”尘落随口答着,“对了,娥英今日怎么没来?几日不见还怪想她的。”
“娥英这几日在母妃宫里,和她兄长一起。”丽华答道,“倒是姑母今日怎么一人来这梅林?不见叔婆和其他随从?”
尘落吐了吐舌头:“思齐殿总有那么多人跟着,好不自在。母亲今日有事,让其他人陪我在宫里走走,我觉得他们好麻烦,就想法子把他们甩了…”
丽华略感吃惊,但还是道:“姑母这样,侍从们找不到你会着急,等叔婆知道了更会担心的,依我看还是让我的宫女回去禀报一声吧。”
尘落想了想,点头道:“也对,那就有劳太子妃了。”
杨丽华说着,吩咐了自己的侍女。
侍女领命而去,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便看到了李娥姿带着两个孩子。
她欠身道:“淑妃殿下。”
“你是丽华身边的?怎么在这里?”李娥姿问道。
侍女将事情原委大致说来。
李娥姿摆了摆手,令她先行去了。
她淡淡望了眼梅林的方向,吩咐道:“你们带小殿下们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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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赟窝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正享受着温香软玉,听说母亲来了,忙穿好衣裳,遣退了诸人,匆匆出来。
“母妃怎么来了?”宇文赟整着衣襟,出来迎道。
李娥姿见儿子的样子便知道刚刚他在做什么,皱眉道:“乾伯,你父皇带兵出征,将朝事交予你,你平日做什么,母亲管不了,但是东宫里那么多眼睛…”
“母妃放心,东宫的眼睛虽多,能在父皇面前乱言的人却都被我暂时调开了,不会有人告诉父皇的。母妃今日来不知何事?”
李娥姿叹了口气:“思齐殿里那人近日好像和丽华走得很近,而且这几日娥英也和我提什么姑婆教她用草编兔子之类的,还要送她其他的各种小玩意儿。我打听下才知道是那人…你可知道?”
宇文赟敛了神色,在屋中踱起了步子:“有此事?看来儿臣晚上要好好问问我这位太子妃了…”
“她很少和人主动走动,现在却与丽华走动频繁,又讨好娥英…你父皇向来袒护她,若她有了孩子,必定将威胁你的地位…”
“儿臣明白。”宇文赟思考了片刻,低头在李娥姿耳边说了几句。
李娥姿点了点头:“一切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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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耳侧刮来,带着呼啸的寒意。
宇文宪立在永安城的城头,望着眼前的苍凉之景,默默注视着东北方向。
前些日子,他攻下洪洞、永安,本想一鼓作气,却因齐国的士兵放火焚烧了桥梁,只得回防驻守永安城。
同时,为了方便攻取,他遣表侄永昌公宇文椿进屯鸡栖原,好同他互为掎角。
又与他云:“兵者诡道,去留不定,见机而作,不得遵常。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柏为庵,示有形势。令兵去之后,贼犹致疑也。”
“殿下,斥候传来消息。齐主分军万人向千里径,又分军出汾水关,自帅大军向鸡栖原而去。汾水关来人告急!”刘雄匆匆赶来报道。
宇文宪闻言,收回神思,迅速向城楼下而去,边走边吩咐道:“传令诸军集结,点千人随我救援汾水关。”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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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回到思齐殿的时候,高氏终于松了口气。
本想责备她几句,但见太子妃同行,只得欲言又止。
尘落心知自己不对,上前挽住高氏的胳膊,边摇边撒娇道:“母亲,今日是女儿不对,以后女儿一定不会了。今日听太子妃说会做不少好吃的点心,我已经拜她为师,回头做好了,第一个孝敬母亲。”
高氏故作生气地别过了头。
“母亲,你别生气了,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说着她就要跪下。
“你这孩子…”高氏见她如此,忙扶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没用膳吧,我去吩咐下。”
尘落转瞬笑了起来,正想随高氏进去,想起丽华还在,便道:“丽华要一起用吗?”
“这么晚了…”
杨丽华正要借口推辞,却听尘落道:“这里距离东宫还有段距离,太子妃不如先进来坐坐,用了膳再走吧,我让侍卫们送你回去?”
见她盛情,丽华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一入屋子,便闻到屋中淡淡的香气。
尘落轻轻嗅了几下,觉得这味道与平日里不同,除了浓郁外,便多了些蔬果的清香,让她觉得很舒心。
“姑母怎么了?”杨丽华问道。
尘落转头看向高氏:“母亲,今日换了香料吗?好像比平日的更浓了些?却也清新了些?”
“是吗?”高氏嗅了几下,“我倒是没闻出来,许是侍女换的时候倒多了吧?回头我问问她们,若是你喜欢,以后便这么换。”
尘落点了点头,招呼几人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侍女端上来饭菜和热汤。
高氏特意为尘落弄了满满一碗汤:“你身子虚弱,这鳖是特意找人弄来给你补身子的,趁热喝了。”
接着她又盛了一碗递给丽华:“丽华也来些,补补身子。”
杨丽华恭敬谢过。
尘落闻到一股腥味,不禁皱了皱眉:“母亲,这个一定要喝吗?”
“姑母,这汤是滋补的良品,叔婆一番心意,可别辜负了。”
“可是鳖好脏…炖出的汤怎么会好喝…”
高氏和杨丽华忍不住笑了起来,连旁边的侍女都忍不住捂了嘴。
“这鳖不可貌相,姑母一尝便知。”
见她仍不肯喝,杨丽华端过自己的碗,拿着汤匙喝了两口,对她点了点头,又一勺勺不停地将汤都喝了,然后笑着看向高氏:“叔婆这汤着实美味。”
尘落将信将疑地拿起了汤匙,小心盛了一勺,缓缓放入口中。
汤汁入口鲜美,确是人间极品。
她称赞道:“没想到鳖这么好吃?”
“真是让丽华见笑了,璎珞这孩子…”高氏眼中带着温柔之色。
“叔婆哪里话,这汤是您的一片苦心,姑母一定会喝的。”杨丽华笑着为高氏也盛了一碗,“叔婆辛苦,也喝一些吧。”
高氏淡淡推开:“我这年纪就不喝了,璎珞身子虚,又久难怀胎,我这是想让她好好补补。”
尘落闻言,刚放到嘴里的第二口差点没吐出来,但依旧免不得呛到自己。
她拿着锦帕边擦边不好意思道:“母亲瞎说些什么…”
丽华与高氏淡淡一笑,默契地不再多说什么。
尘落拿着勺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汤,不自觉地想起了他,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忙甩了甩头,拿起勺子准备继续喝汤。
杨丽华见时间不早,正想起身先行告辞,却觉得头有些晕,小腹胀痛。
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尘落留意道,停了手中的汤匙:“怎么了?”
“丽华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那我让人去找肩舆送你回去。”高氏询问道。
丽华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侍女留意到她的不对劲儿,着急道:“太子妃,您怎么了?”
“要不先扶太子妃去内殿休息一下?”尘落说着便主动去扶她。
杨丽华勉强站起身来,可刚迈一步,便身子一软。
侍女大叫一声,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有血渗出来。
尘落和高氏皆是一惊,忙命去传太医。
杨丽华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突然,她喉头一热,有腥甜的液体涌了上来…
她看向刚刚的汤,拉住尘落的手,断断续续道:“别…”
尘落没听清她微弱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但心里却是一惊,她想要询问,可杨丽华已经意识涣散,倒在了她身边,倒在了慌张的诸人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高纬是先要美人才要江山,却没有意识到是他有了江山才能得到美人保护美人。好丈夫有时候注定不能当好帝王。
邕哥渐展宏图中,要江山兼带美人。
另,杨丽华唱的梅花落是徐陵的版本。
第96章 乱局丛生
简介:周军暂退避锋芒,重入长门勾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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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中,宇文邕收到了齐军东进的消息,正召集诸将商讨。
前两日,他刚封梁士彦为晋州刺史,留兵一万镇守平阳,遣诸军徇齐诸城镇,又以尉相贵等人招降,收服了大部分晋州之地。
可是那个先前将周军困于坚城之下的傅伏却完全不理会他的招降,仍然据城固守,还以兵据周兵,着实让他对此人更加有兴趣。
如今,眼看晋州已经完全在握,他正准备率众向晋阳而行,这齐军却声势浩大而来,让他不得不打乱原定的计划。
“…齐王刚刚在汾水关虚张声势,吓退了一路齐军,并遣柱国宇文盛破击,多所斩获。但其余几路齐军仍向我军所在各处而去,齐王收到永昌公的消息,现正赶往鸡栖原…”
诸人听完斥候的禀报,都看向默默沉思的帝王。
宇文邕率先打破了沉默:“如今齐兵新集,声势浩大,我军刚刚尽力苦战拿下平阳,若正面交锋,不一定能占上风,朕以为当暂且退兵而守,避其锋芒?诸卿以为如何?”
开府仪同大将军宇文忻拱手谏言道:“臣以为以陛下之圣武,乘敌人之荒纵,又有何患不克!若使齐人重得令主,君臣协力,虽汤、武之势,未易平也。今齐国主暗臣愚,士无斗志,虽有百万之众,实为陛下奉耳!我军实在不应此刻退兵,正应乘此良机而动才是!”
军正京兆王宇文纮也上前道:“齐失纪纲,于兹累世。天奖周室,一战而扼其喉。取乱侮亡,正在今日。释之而去,臣所未谕。”
“陛下,齐兵虽然新集,但齐主荒唐之至,不顾平阳安危,游猎娱乐,晋州之民因陛下的仁政归顺时反叛之人寥寥,臣也以为不该轻易退兵。”梁士彦言道。
“卿等所言在理,容朕再想想…”宇文邕面上无色,心下却似乎早已有了计较。
“报!——”
斥候的禀报声传来,他收回神思,传来人近前禀报。
斥候回报道:“齐主亲自列阵而行,已上鸡栖原,齐王也已赶到,两军对阵,尚未开战…”
宇文邕闻言,片刻沉默便下定了决心,下令道:“传令齐王,不要与高纬正面交锋,掩护诸军撤退,暂时避其锋芒!”
其余人等想要再谏,宇文邕又下令道:“休征,传令诸军,暂且后撤,不得有误!”
诸人见他坚决,只得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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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思齐殿里灯火通明。
尘落等人站在外殿之中焦急地等待着。
见宇文赟带人匆匆进来,高氏忙拉着尘落欠身行礼。
“丽华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宇文赟没有理会,只是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太子妃,突然就流了好多血…”尘落抿着唇,眼中有些红肿。
李娥姿见此,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什么。
太医从内殿里出来,见到一屋子的人,忙拱手道:“太子殿下…”
宇文赟沉声道:“丽华情况如何?!”
太医犹豫道:“太子妃她…似乎中了毒,但毒性轻微,倒是不打紧…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太医见周围人多,想到此事兹事体大,声音压得很低:“太子妃她…滑胎了…”
尘落虽然站得不近,却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她心里一紧,望向内室,满眼担忧。
宇文赟闻言眸色一寒,瞪着太医,压低了声音:“因何?”
太医满头冒着虚汗,被他吓得腿软:“太子妃体弱…”
宇文赟又看向平日里丽华身边的侍女,喝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子妃的!她怎会中毒!还…”
侍女早因为主子的情况吓得不行,这会儿听到这话,忙跪地磕头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太子妃因何中毒…”
“来人,将这几个无能的奴才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尘落一听,上前道:“太子殿下,她们或许真的不知,你为此杀她们…”
李娥姿看着眼前微微混乱的局面,和正在为侍女求情的人,心中升起一计。
她突然问道:“太子妃今日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又闻过哪些东西?”
高氏闻言望向她,凝了眉,知此人的话冲着她们思齐殿而来,她对着附近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明白过来,悄悄退了下去。
院中气氛紧张,丽华的侍女思忖片刻才道:“太子妃所食与平日里无异,只是刚刚陪司马小姐喝了些滋补的鳖汤…”
“对!对!太子妃昏倒前好像是想指那碗汤,说‘别…’一定是太子妃意识到汤里有毒!”
宇文赟眸色一寒,刚刚已经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此刻便踱步到尘落面前:“司马小姐,那汤在何处?”
尘落听出他的怀疑,对上他的视线:“那汤我也喝了,太子殿下是在怀疑我吗?!那汤还在偏殿里放着,无人动过…”
高氏拉住她,恭敬道:“太子殿下明鉴,璎珞每日所食的食物皆有专人制作检查,陛下也特意令人试菜后才让她食用,不可能会有毒。”
宇文赟拳头一紧,语气不辨喜怒:“本宫也不相信司马小姐会下毒,不过也保不准是谁想害你,却不小心连累了丽华。有些东西,放一点根本不会发现。有没有毒,一试便知!”
说着,他吩咐人前去查看,又对自己的母亲使了个眼色。
其实今日的事情,他基本已经明白缘由,母亲来找她后,他就令人通知了自己安插在思齐殿里的人将她平日所燃烧的香中多放入了一味麝香,而为了盖住麝香的味道,也放入了些瓜果花菜的气味混合…丽华的滑胎和中毒恐怕与此有关,但麝香之事不可乱提,他想母亲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会让人把香换掉,至于这汤的问题,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不一会儿,去查毒的人回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已经查验了,鳖汤里有麝香的成分,此外还被放入了芹菜粉末,太医证明是鳖与芹菜两物相冲,太子妃恐怕因此中毒。”
尘落看向那侍卫,不怒自威:“不可能!我也喝了那汤,若是有毒,为何我无事?”
“太医说许是司马小姐喝得少,体质又与太子妃不同…”
尘落紧皱着眉,求助地望向高氏。
这汤是母亲拿来的,母亲不会害她才是…
可是是谁下毒要害她?却害了太子妃?
“这汤经手过谁?可查出何人所为?”不待她问,宇文赟已经开了口。
“这汤是荥阳公夫人派人所做…经过思齐殿宫女之手送来…提供食材的膳房之人已被拿下审问了。”
“荥阳公夫人?…”宇文赟微微敛了眸子,沉默片刻便冷冷命令道:“太子妃之事兹事体大,把这些经手的人都给我押回去!本宫要亲自审问。”
侍卫闻言便领命上前去拿高氏等人。
“璎珞,你相信我,母亲不会害你!”高氏双手被剪,见尘落一直望着她,忽然喊了一句。
尘落如梦初醒,眼中的迷惘稍纵即逝。
她急道:“住手!这思齐殿是我的住所,出了事也该我调查清楚,母亲不会害我,你们不可拿她!”
“司马小姐如何肯定?人证物证聚在…”宇文赟扬了扬眉。
“因为我相信母亲!”她说得笃定,又义正言辞道,“你所谓的人证不过是她经过手,又有谁看到过她们下毒!太子殿下替陛下执掌朝政,但后宫之事理应由皇后殿下负责,况这思齐殿的侍女都是陛下留给我的,要审问也应等陛下回来。你这般武断地将他们带走,还要牵连我母亲,于理不合!我父亲好歹是荥阳公,她的夫人也是朝廷的命妇,岂是可以随便同宫女一样收押审问的!请太子给我三日,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宇文赟见她阻拦,声音隐隐不悦:“司马小姐,你虽是思齐殿的主人,也险些受害,但你同样有嫌疑下毒,本宫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才不审问你,你不思感激,还在这里扰乱本宫查案,是何居心?莫非这毒是你指使人所下?”
“你…”尘落怒气上涌。
宇文赟看了一眼侍卫:“给本宫押回去!”
“我看谁敢动!”尘落猛地推开一个侍卫,拔出他腰间的刀。
“大胆,你敢拿刀对着本宫!”宇文赟怒道。
“你若敢强行带人离开,便先拿下我,否则,我这思齐殿的人谁都别想动!”
宇文赟显然失了耐心:“你大胆!来人,将她也给我拿下!”
“都住手!”阿史那匆匆走了进来。
刚刚宇文孝伯派人前来通知了她此处的情况,她不敢耽搁,便马上赶了过来。
宇文赟看了眼跟在阿史那身后的宇文孝伯,不禁拳头一紧,心道他真是多事…
“妹妹,你怎么拿着刀?先放下…”阿史那走到尘落面前,手按上她的手臂。
尘落没有理会,直直盯着宇文赟:“还请皇后殿下为我做主,太子殿下如今要带走我思齐殿的人。”
“皇后殿下。”宇文赟行礼道,“丽华在司马小姐这里宴饮中毒,还滑了胎。儿臣刚刚派人查验,发现她喝了荥阳公夫人的汤才会如此,所以才想押她们回去审问,但司马小姐竟然举刀阻拦儿臣,实在让人怀疑这毒司马小姐是否知情,还请皇后殿下还丽华一个公道!”
阿史那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又劝道:“妹妹,你先把刀放下,太子也是心急太子妃安危,你莫要冲动…”
尘落不情愿地被她扶着压低了手臂,又道:“皇后殿下,母亲不可能害我,我也喝了那汤,况且母亲说过,我的膳食都有专人检查,我思齐殿的人多是陛下安排的,若他们想害我,岂不是陛下要害我?”
阿史那点了点头,又对宇文赟道:“太子殿下,依我看,荥阳公夫人不似会下毒之人,不如先审问那几个经手的侍女和膳房之人,若有需要再请荥阳公夫人前去问话?”
“皇后殿下,荥阳公夫人或许没有害司马小姐的嫌疑,但不代表没有害丽华的嫌疑,您想想,若父皇派来的人每日检查司马小姐的膳食,那被端上来的膳食无毒,这毒何时下了进去?儿臣更有疑问,为何最终司马小姐没有中毒,反是丽华…”
阿史那皱了皱眉,他言下之意不无道理,若此看,反倒可能是在查毒后端上来的时候被人下了毒,若如此,这下毒的嫌疑人反而只有…
“殿下。”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过来,将手中一个盒子递给了宇文赟,“我们在思齐殿发现这个。”
尘落望了一眼侍卫手中的盒子,竟然是她前几日没事,弄来编东西的麦草…
“殿下,这盒子里藏有麝香…”
诸人一惊,都看向了他手中的盒子。
宇文赟拾起里面一个小瓶,打开嗅了下,冷冷一笑。
尘落拳头一紧,却并未多言,她知道就算她说那个不是她的,不是母亲的,太子也不会信。
似乎留意到什么,宇文赟又翻了一下盒子,最后从里面拿起一个编了一半的娃娃,锐利的目光扫过她:“这是何物?”
周围诸人看了起先没怎么在意,但宇文孝伯和阿史那却面色大变…
“我无事编的娃娃,先前娥英喜欢我用草编出来的小兔子,我想着编些别的下次送她。”尘落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妹妹…”阿史那拉了拉她。
宇文赟对着阿史那一拜:“皇后殿下,您也看到了,不是儿臣怀疑荥阳公夫人和司马小姐,而是她们的行为嫌疑太大!司马小姐编此草人送给娥英,分明是意在诅咒,就算事情还需查证,也当让她们暂且禁足。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行裁断!”
阿史那面露难色,刚才的麝香瓶子她们能想法帮着开脱,可宫中向来最忌讳巫蛊之术,这个娃娃虽不能完全说明什么,但太子如今以巫蛊为由,她也不可能不问…
高氏解释道:“皇后殿下明鉴,璎珞心思单纯,又喜欢娥英那孩子,怎会用这种恶毒的巫蛊之术去害皇家的子嗣,她会编娃娃,完全是觉得娥英可爱…至于那麝香之事,更是有人蓄意嫁祸,这盒子放在屋中,谁人都能…”
宇文赟打断了她:“荥阳公夫人既是待罪之身,此刻还是少说几句为妙!谁人都能,也就是夫人也可了!”
他又转向阿史那:“皇后殿下,儿臣代父皇监国,虽然后宫之事不应由儿臣负责,但此事关系到丽华和娥英,儿臣作为丈夫和父亲也不得不问。况此刻我岳丈也随父皇去了前线,若是他回来得知丽华安危,终究是前殿要考虑的事情…”
阿史那望了眼尘落,犹豫道:“荥阳公夫人和司马小姐身份尊贵,那便暂时让她们禁足在思齐殿里,由宇文孝伯大人亲自看管,一切等陛下回来再做定夺。”
“皇后殿下,思齐殿是此次事发之地,应封锁查看,且丽华如今不便走动,依儿臣之见,不如请她们暂时居于别宫,每日派专人侍奉,这样不仅不会影响查案,等父皇凯旋还朝,也不会因此怪罪…”
尘落已经看出太子今日定要针对她和母亲,见阿史那也为难,她拍了下阿史那的手,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和母亲就先搬去别宫居住,还请皇后殿下在太子审问时一同参与,还我们一个公道。若是到时候太子查出此事与我们无关,就请太子殿下为今日之事向我和母亲道歉!”
“璎珞…”高氏拉住她。
“好,那就请司马小姐暂和荥阳公夫人委屈一段时日,本宫必定尽快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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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上,尘落和高氏被迫前往了长门宫。
尘落没想到这所谓的别宫竟是这般荒废的地方…
蛛网密布,草木寥落,宫苑残败。
在这清冷的冬季里,这些景色无一不让她心寒。
好在阿史那和宇文赟倒是对她算客气,不仅令人将房屋打扫了一遍,还派人送来了不少保暖防寒的东西,让这里不至于看着那么糟糕。
待到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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