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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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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眼中缀满精光,微张着朱唇,满眼不敢置信。
宇文邕笑着,又宠溺地将她拉入坏中:“落儿,相信我,我要让你成为这个国家最幸福的女人,要让我们的孩子成为这国家最幸福的孩子,我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们…”
“我相信你…”尘落淡淡道,“我会等到你说的那个完美国家,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说的。”
宇文邕温柔地笑着,如四月的清风吹进了她的心田。
他抱起她,缓步进了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邕哥守孝结束~
个人推断邕哥不是腹黑天蝎就是耐力金牛,最后感觉从本次宫宴在场人物的齐聚的时间和帝王气质的星座感觉应该偏腹黑天蝎多点,所以就默默把邕哥当成天蝎男了。
注:王轨被赐姓是乌丸,有时候写汉名顺手,但估计北周既然赐姓了肯定叫胡姓的多,同理杨坚的汉姓普六茹,李渊的汉姓大野。
第94章 再图东伐
简介:周主排众议发兵,尘落卧病未随行
……………………………………………………………………………………
周建德五年(公元576年),深秋的一场场雨后,长安的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五更的钟声刚刚响起,浩荡的队伍便已入了露门。
宇文赟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强打着精神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单薄的朝服外只套了件素色的棉袄,仔细看去还有些陈旧。
一阵风过,吹得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轻轻哈了口气,边走边搓着被冻僵的手,可那白雾瞬间飘起,很快便随着风消散开来,一刻都不愿多停留。
迈上一个个高高的石阶,他终于进入露门殿中。
他小心翼翼地向上首望去,在看到高居上首的父亲时不禁暗暗吃惊。
今日,父皇来得比往日还要早。
宇文邕感觉到儿子的视线,淡淡一瞥便移开视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凝眉,若有所思。
宇文赟暗暗思忖着,不知道父皇对他的改变是否满意?
那日遭了鞭笞之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信一一被父皇免了官职,却是敢怒不敢言,没多久又听自己的眼线说乌丸轨那家伙对父皇屡屡弹劾自己…
他每日如履薄冰,一点点克制着昔日的习惯,不让周围盯着他的人拿到把柄,又借父皇的寿宴之际,努力表现着仁孝和悔意。
这一月来,他日日艰苦朴素,忍着严寒,比往日更早来参加朝会,平日里也将宫女们都赶了出去,只在夜深无人的时候才敢偷偷喝上口酒,缓解些郁闷的心情…
因为自己的隐藏,父皇似乎略有动容,没有再提废立之事,也准了他将郑译调回身边的请求。
他之所以选择将郑译调回来,一是因为郑译曾随侍父皇多年,父皇虽不满他先前犯得错,却还算认同他的品性。二则因为正义(郑译)是他的心腹,一直甚得他的心思。
当初讨伐吐谷浑的时候,他惴惴不安,私底下曾问正义说三弟秦王是父皇的爱子。乌丸轨又是父皇的信臣。他今日此行,会不会像公子扶苏那样,无还朝的机会。
那时正义安慰他说勉著仁孝,无失子道,勿为他虑。
回朝后,父皇听信乌丸轨之言惩罚他,也将正义等人贬为庶民。但在这些时日里,正义并未抛弃他,时常与自己暗通书信,为自己出谋划策,劝自己忍下今日之苦。
他深以为然,也依他之言而行,时时警醒。
当再见到正义时,他感慨万千,而正义也哭着对他说:“殿下何时可得据天下?”
他酣然泪下,说等他登了大统,定不忘记他今日之功!
他收回神思,又望向居于上首的父皇,暗暗紧了紧拳头。
终有一日,他要坐上那个位置,君临天下,让那些看不起他,欺负过他的人都尝到报应!
等他坐上那个位置,就再也不用怕什么人,就能为所欲为!
“众卿若是无事再奏,朕倒是有事要宣布。”宇文邕眼神一扫下首诸人,寒气四射。
宇文赟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没留意到朝议已经结束。
他看得出来,此时父皇的神色严肃,恐怕要说很重要的事。
正思索着,上首之人沉声开口道:“朕去岁因疾,所以不能平寇。但入于齐境,备见其情,齐军之行师,如同儿戏。况其朝廷昏乱,政由群小,百姓嗷然,朝不谋夕。上天既然给我大周机会,若是不取,恐生后悔。前次,我军出于河外,并未扼其咽喉。晋州本高欢所起之地,镇摄要重,今往攻之,齐军必来救援;我军严阵以待,击之必克!然后乘破竹之势,鼓行而东,足以穷其巢穴,混同文轨。”
宇文赟静静听完,眼中无半点惊讶之色,反倒讽刺地轻勾起唇。
父皇的东伐之心始终未灭,前不久才在正武殿大醮过诸将,今日便又如此明确地表了决心。
他四下扫了扫周围交头接耳的人,见有人出来请命,希望父皇收回成命,心里暗暗嘲讽。
宇文邕没有想到去岁之征带来了这么大的挫败,竟让诸将无人愿行。
但伐齐之事势在必得,一定要抓紧才可以!
“陛下。”
宇文邕闻声望去,见杨坚执笏出列,鞠了鞠身子,略带探究地望向他。
“臣愿誓死追随陛下,征讨齐国!”
宇文邕眸色渐亮,但却没有多言。
杨坚继续道:“臣知齐□□日久,百姓疾苦。去岁之征,齐国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但伪齐之主不思战后之苦,反而下令营建邯郸宫,劳民伤财,挥霍国本。臣闻不久前雉集于伪齐御坐,可见天道赏罚分明,知其气数将尽,才有女祸亡国之兆。天与不取,反受其咎。陛下为一代仁主,此时出征正是时机!陛下出兵,定能一举拿下齐国,救百姓于水火!”
“哈哈哈……”宇文邕静默了片刻便朗声笑道,“诚如卿所言,有卿追随,平定齐国指日可待!”
下首闻言不禁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还不待群臣反驳,宇文邕便起了身:“机不可失,朕伐齐之意已决!若有胆敢阻碍吾军者,当以军法裁之!”
铿锵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上,下首再无敢言之人。
战争有时往往就在君王的一念之间,这场朝议宇文邕从一开始便势在必得,或许在他看来有时□□更加快捷有效。
一个简单的序幕很快便扩展开来。
不出几日,宇文邕便下令以越王盛为右一军总管,杞公亮为右二军总管,随公杨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俭为左一军总管,大将军窦泰为左二军总管,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总管,齐王宪、陈王纯为前军,自己总戎东伐,即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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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接过侍女递来的衣衫,一件件叠好放进了包裹。
宇文邕进来见她在收拾东西,忙走了过去。
他屏退了诸人,见高氏神色慌张地退出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凌厉。
他一把揽住她:“这是做什么?”
尘落在他身上蹭了蹭,笑道:“没什么,刚才义母和我说你要出征去,所以我帮你收拾些东西,顺便也给自己收拾了。”
宇文邕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捧起她的脸,故作镇定道:“战场凶险,你身子初愈,留在长安等我便好,不出半年,我定凯旋。”
尘落不知为何,觉得心似乎被他的话刺痛,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
宇文邕一慌,柔声道:“你在怪我挑起战争吗?”
尘落摇了摇头:“恩嗯?…我没怪你,义母说一旦开战,又免不了生灵涂炭,但是我觉得或许只有战争才能结束战争,以战止战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办法。先前在同州的时候,你派来照顾我的宫女里有一个是从齐国流落来的,她说齐国的皇帝荒淫无度,后宫比你这里奢华好几百倍不说,战乱下,朝廷不仅只顾着自己享乐,还对百姓不与救助,使得齐国百姓流离失所,易子相食。试想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国的皇帝,你去打他没什么错,要我是将军,一定第一个替你冲锋陷阵!”
宇文邕听她轻松地说着这样的话,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眼中流露着难言的意味。
她不记得一切,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以前的她即使深知这些,也还是会为齐国找各种借口,全心全意想要守护她的信仰…
周齐之战使她受伤,失忆,他不敢冒险再让她涉足。
一怕她看到那样冷血的自己,二怕如今单纯的她无法接受战争的残酷,三怕她忆起往昔徒增痛苦…
“落儿,留在长安吧。”他轻拍着她的背,“我不想让你看这样的战争…”
手中一轻,他这才发现她默默推开了他,又自顾自收拾起东西。
他抿唇默默注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尘落边打着包袱,边淡淡道:“…你曾说上一次我们吵架是因为你不许我一起去出征,然后我偷偷跟了去…我记不起来那些事情,但是我却理解自己为何会偷偷跟去…”
尘落抬起了头,坚定地望着他:“我担心你,也会想你…我这一次不会给你捣乱的,我保证!所以…”
“所以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她握着拳头,见他不答,渐渐垂下了头,垂下了手…
宇文邕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好,那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带你同去。”
尘落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一时兴奋难耐,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宇文邕一僵,待到她放开,才牵唇道:“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沐浴,然后躺下休息,要是明日起不来的话,我可不会等你。”
尘落一听,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等她沐浴回来,他却不见了踪影。
侍女说他去处理些事情,晚些过来,便服侍她躺下,在香炉中点上了安神的熏香。
她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发呆。
明亮的室内有袅袅香烟升起,她神情渐渐恍惚起来,不知怎地本无什么睡意却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她缓缓闭上了眼,不一会儿便没了意识。
过了好一会儿,侍女进屋打开了窗户,又清理掉香炉里的残渣,换上新的熏香。
宇文邕缓步走了进来,望着榻上熟睡的人,眸色深沉,难辨喜怒。
高氏跟在他身后,轻抿着唇,好像鼓足了勇气:“陛下为何还要这样对她?茹茹她已经受了这么多苦…”
宇文邕眼神冷冷地扫过身后的人。
高氏吓得噤了声。
“朕看在道融和她的面上不曾与你计较过,但不代表日后仍不会计较,你若聪明,便该知道怎么做?若是让朕听到什么风声,道融膝下也不只一个儿子!”
高氏一震,忙跪地道:“还请陛下高抬贵手,奴绝不敢妄言…”
“…没事的话,你先退下吧。朕想和她单独呆一会儿…”宇文邕说完便走到榻边坐了下来。
高氏摇摇晃晃地起了身,退出屋子,顺手也将房门关上。
宇文邕抬手拂过她的脸颊,轻叹口气:“落儿,这香只是让你多睡几个时辰,原谅我不能带你去,我不想冒险,也不想让你涉险,我会尽早回来的…”
说完他轻吻她的唇,她的鼻翼,她的眉眼,见她呼吸均匀地睡着,心底是难言的苦涩。
待到破晓时分,他才起身离开,只留下女子静静躺在榻上。
拂晓的金光洒满大地,出征的号角低沉地回荡在长安城中。
宇文邕一身玄黑战甲高坐马上,看着浩荡的黑色军队整齐化一地行在大道中央,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
这一次,定要平定东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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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尘落觉得口干舌燥,肚子也很饿。
她抬眼望见窗外的天色,心里不禁诧异。
自己睡得这么差吗?怎么外面还是黑夜?
她揉着晕晕乎乎的头,自行起了身。
刚一推开房门,便有侍女端着汤药迎了上来,问她有何吩咐。
她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陛下回来过吗?”
侍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尘落诧异更甚,正要追问,却见高氏从侧房走了出来。
“义母。”她小跑着来到她身边。
高氏一惊,扶住她,担忧道:“你别乱跑?…”
尘落哪里管得了这些,急切道:“义母,现在什么时辰了?陛下来找过我吗?他天亮要出征,我要赶紧去找他。”
高氏见她如此,心下叹了口气,但很快便调整了心情:“你前两日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陛下担心你,但又不能拖延战事,只能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你昏迷了三日…他已经带兵出发了…”
“三日!…”尘落脑袋一蒙,努力回想着,竟然丝毫记不起什么。
“你刚退烧,先回床上去,穿这么少又要病了。”高氏说着便推搡着她进了屋子,又让侍女把药端了进来。
尘落这才留意到窗户上都遮着黑布,她看向高氏:“义母,为什么窗子都用黑布遮着?”
高氏面上无波,心里却紧张,这本是最初的时候宇文邕怕她第二日提前醒来准备的,可谁知她不知为何发了烧,她们忙着她的病,竟忘了把这些摘下来…
“你前几日发热的厉害,太医让你少晒太阳,所以才…”
尘落抿了抿唇,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愿说破。
“…先让我吃点东西吧,刚才醒的时候觉得饿了,原来是我睡了三天…那他已经走了三天了吗?”
高氏见她神色失落,吩咐侍女先去备了些清粥小菜过来,才拍了拍她:“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别想了。”
尘落抱着膝坐在榻上,失神地望着前方的黑暗,心里说不出滋味。
她是不是变成了累赘?
简单地用了些饭菜,她喝下苦涩的药汁,不一会儿又觉得困意上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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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汾曲主营中,宇文邕负手立在帐外,静静望着天上月。
此刻月前仍有连晕未散,这景象已持续了几日,以占卦的结果看便是“兵起征地,王自将兵”之象。
而自他兴兵开始,星象之异未断,先是荧惑犯太微西蕃上将星,紧接着岁星又犯太陵,今日白日,他率众攻晋州时还见虹现于晋州城上,首向南,尾入紫宫,长十余丈。
这天下不安,帝星有侵,胜负还尚难断…
如今周军虽然势如破竹,先后拿下高显、永固等城,但尉相贵据守平阳,却阻挠了原本的趋势。
渐近的脚步声让他收回神思,他望见刘休征匆匆而来,便打帘让他同入了大帐。
他走到沙盘前,望着被自己部署的军力,问道:“进展如何?”
刘休征恭敬回禀道:“柱国宇文盛已带兵一万达到汾水关,郑公达奚震也将兵一万赶往统军川。
齐王和陈王按您的吩咐正各率步骑先锋两万前往雀鼠谷和千里径,齐王沿途已经攻克洪洞、永安二城。目前晋阳方面尚无齐军动向,据斥候回报齐主刚刚从祁连池大狩回来,未有部署。依照如今的速度,我军定能在齐军赶来前扼住各处要塞,到时齐军即使想从晋阳赶来,也难以救援。”
宇文邕随手在沙盘上插上了旗子:“河内那边呢?”
“焉氏公尹升已带五千人马守住鼓钟镇,大将军韩明的五千人马也达到了齐子关,河内那边的救援也很难短时到达。”
“好,传令下去,由齐王节度前军诸军,守住千里径、鸡栖原和汾水关。令凉城公辛韶将步骑五千守蒲津关,以卫后方安全。再令赵王将步骑一万自华谷攻汾州诸城,并时刻防范稽胡作乱。让内史王谊监诸军攻晋州城,务必在短时间内拿下平阳!”
“诺。”刘休征领命退了下去。
宇文邕仍旧立在沙盘前。
这次出兵,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也仔细分析了先前反对先攻洛阳大臣们的上奏,把首要目标定在了晋州上,但晋阳之地非轻易可破,所以他决定先攻打平阳。
平阳之地东连上党,西略黄河,南通卞落,北阻晋阳,是齐国除了洛阳和晋阳外的又一战略要地。
拿下平阳,等于削去了晋阳的保护障。
他紧了紧拳头,眼中的烈火熊熊,似要将眼前这沙盘上的东土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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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尘落始终打不起精神。
其间,阿史那曾来探望过她,但见她精神不济,便只是客套几句就离开,随后又派人送来不少东西,还令太医每日来为她请脉。
许是因为她的关心,尘落对这个皇后的印象已不是最初的抵触,反而有些亲近的意思。
这日,高氏见她气色稍好,就给她披了厚实的披风,带她在思齐殿里走走,也活动活动筋骨。
尘落见阳光明媚,一时兴起提议在亭中用午膳。
高氏吩咐好随从,见她坐在亭间,手里包着橙子,眼睛却望着已有浮冰的水面怔怔失神。
五色鹦鹉不知何时带着一家大小飞过来,落在她头顶,肩膀。
她抬手接过五色的鹦鹉,扒开橙子任周围几只鹦鹉吃着,淡淡道:“五郎这么健康,真让人羡慕,我怎么这么孱弱呢……”
五郎吃得满足,听她说着,拍了下翅膀,好像在安慰她。
“你说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也好想要双翅膀,这样就能飞去找他了…”
五色鹦鹉闻言迟疑地转了转脑袋,突然扑着翅膀飞到空中。
尘落不解地起了身:“五郎要带我去找他?还是要带我去哪里?”
五色鹦鹉转身便要飞走。
尘落忙站起身追它。
高氏见了,扶住她:“你身子刚好…”
“没事的母亲,我已经好多了。五郎一定是听懂了我说的。”
她不管不顾地越过了她,刚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侍卫恭敬道:“小姐身子孱弱,不宜外出走动,还请回房休息。”
尘落皱了皱眉,想要绕过他们,却又被他们挡住了去路。
她有些怒气上涌,厉声道:“让开!我要去哪里岂是你们可以管的?!”
侍卫被她的气势所慑,有一瞬的愣神,尘落便也径直出了门。
侍卫不知所措,望向高氏,见她摆手道:“让她出去走走吧,我会带人跟去,你们再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憋得太久了。”
侍卫领了命,纷纷跟了过去。
尘落一路随着五郎,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梅林之中。
她识得这树木,因为在自己屋子外便有两棵。
此时非花季,黄叶也已落光。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她自言自语着。
漫步在树间,一身红衣宛如怒放的红梅。
高氏紧随而至,见她穿梭在梅树间,只远远望着,也让侍女们不要过去打扰她。
她驻足在梅树间,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倏忽觉得这景色与先前画室中见到的类似,不禁猜测她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这里?还是和他一起来的?
林中忽然响起了胡琵琶之声。
她循声而去,正看到一身水绿素衣的女子坐在林中弹奏。
那女子嘴角隐隐带着笑容,而她的视线正停留在前方一个着着粉色小袄的孩子身上。
孩子约莫两三岁的年纪,此刻正追着侍女玩耍,满脸天真的样子。
侍立在一旁的侍女留意到不远处的红色身影,忙俯身对素衣女子耳语几句。
女子抬起头,见到是她不由地一愣,随即起身欠了欠:“见过…姑母…”
尘落因为这个称呼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却见高氏走了过来。
女子又转向高氏欠身道:“叔婆。”
尘落一头雾水,这什么和什么?
姑母?叔婆?她什么时候成了姑母?还有这么大一个好像有了孩子的侄女?
高氏回礼道:“太子妃多礼了,该我行礼才是。”
杨丽华虚扶一把:“叔婆和姑母皆是长辈,我自然当行礼,况姑母今后也要入宫侍奉父皇的,我这做儿臣的又岂能不懂礼数。”
尘落闻言面色微红,这才想起先前好像在延寿殿见过这素衣的女子。
原来她是太子妃。
杨丽华令人将女儿带了过来,吩咐道:“娥英,来给长辈请安。”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鞠躬行礼,那样子略带滑稽。
尘落忍不住笑出了声,上前扶起她,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刚刚在玩什么?”
小丫头羞怯地躲到了母亲身后,拉住她的衣袖。
“姑母恕罪,这孩子…”
“是我唐突了。”尘落忙道歉道,又低头对着躲在她身后的小丫头眨了眨眼,带着讨好的口气:“我陪娥英玩可好?”
小丫头似是来了兴致,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尘落四处张望了下,起身从附近的草丛中拔了些干草,不一会儿就编出一个小兔子。
小丫头表情吃惊,也没有了先前的害羞,注意力一下集中到了兔子上。
尘落将小兔子递给了她:“这个送给你。”
小丫头抬头望了眼母亲,见她点头才拿了过来,仔细地看来看去。
“姑母真是心灵手巧之人。丽华代娥英谢过了。”杨丽华恭敬道。
“小玩意儿,娥英喜欢就好,太子妃不必客气。”
小丫头很容易满足,因为小兔子,很快喜欢上了眼前的人,也不再认生。
她大着胆子过来拉住尘落的衣摆,道:“教我?…”
尘落揉了揉她的头:“好啊。”
于是她又拿来些干草,手把手教起了孩子。
高氏见了,嘴角松了许多,但难免忧伤。
茹茹她很喜欢小孩儿,可是至今都未有子嗣,以前听说她是因为滑胎元气大伤,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了…
不知不觉,小丫头显然玩累了,起身拉住母亲的衣摆道:“母妃,好饿…”
尘落这才留意到时间,赶忙赔礼,想请她们回宫用膳。
太子妃道今日不便打扰,改日定当去造访。
尘落不好强求,便与她告了别。
“我们也回去吧。”高氏在她身边道。
尘落点了点头,望着孩子离开的方向,满眼钦羡。
今日难得这么开心,因为和这孩子一起的时候她毫无顾虑,感觉比他后宫的女人们要好相处很多…
猛然想到什么,她随口嘀咕道:“太子妃竟然都叫我姑母…那娥英岂不是要叫我姑婆…我怎么突然就老了…”
高氏闻言不置可否,逗她道:“怎么老了?你本就比丽华大上个十来岁,只大一个辈分怎么算都不亏。等陛下册封了你,丽华要称你母妃,娥英也管你叫祖母,辈分依旧是这样的。”
尘落脸庞一阵发热,好像一听到他,她就会这样…
她甩了甩头,转移话题道:“父亲和太子妃的父亲是叔侄吗?”
高氏解释道:“算是,太子妃的祖父是已故的随国公杨忠,他与你父亲交好,一直以兄弟相称。所以太子妃的父亲——现在的随国公普六茹坚都是称呼你父亲作叔的。走吧,赶紧回去用膳了。”
尘落点了点头,随着高氏离开了梅林。
她在头脑里又整理了下今日这些混乱的辈分,思及太子妃,她不知为何在羡慕的同时多了几分同情。
能有女儿在身边很幸福…
可她刚刚所奏的乐曲中却带着隐隐的烦闷和哀怨…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出征,女主要晚些出发~
第95章 驱兵平阳
简介:请君更猎平阳失,盛情款待惹祸来
……………………………………………………………………………………
平阳城喊杀声震天。
尉相贵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丝毫不敢松懈地指挥着士兵们继续投石放箭,阻止着一波波冲来的周军。
六日前,他接到晋阳的消息,说陛下已经在晋祠大集士兵,不日便会来救平阳。
估计周军也得到了消息,周主日日来城下督战指挥,激励着他的士兵们,使得攻势越来越密集强烈。
连续几日,他以火箭破了周军的云梯,以坠石破了周军的冲车,又以深堑断了周军挖掘的地道…
虽然暂时守住,城中却是狼狈不堪…
他遣去晋阳告急的士兵已经不下数人,可援兵迟迟未来。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两日,平阳便有失守的危险。
正想着,脚下猛然震动了几下。
他心里一紧,视线穿过城墙,向下望去。
此刻,城下的黑甲之中多了几架投石之车,正有序的向城中发射着石头…
刚刚的震动便是源于此…
他忙下令士兵们排开阵仗,立起盾甲,并相互掩护地防守投石浇油…
见下方攻击未减,他又一次对身边的士兵命令道:“再派人去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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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高纬与冯小怜并驾而驰,穿梭在干枯的树林之中。
高纬完全忘记了他此番是要带兵去解晋州之围,边跑着马边笑道:“小怜,等他们把猎物赶来,我一定给你都射来,你前段说獐子味美,我刚刚特意吩咐了看到獐子一定不能漏了。”
“我随口一句的话高郎竟然还记得。”小怜一挥马鞭,侧首嫣然。
“那是自然,只要你喜欢的,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会帮你弄来的!”
小怜握着缰绳的手一颤,只为这一句话,她内心竟涌出无限的自责。
前几日他招兵准备来救晋州,她因为收到韦公的命令,便找了各种借口拖延时间。
她这样对待这个真心爱着自己的男人,真的好吗?…
见她神情恍惚,高纬以为她不开心,柔声哄道:“怎么了?你不信?朕说到做到,只要是你冯小怜想要的,我高纬都会为你弄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小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是吗?那我要你的命或者你的江山,难道你也给我不成?”
见他不答,小怜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男人们都是这样,一旦用江山和女人比,他们就会抛下先前所谓的誓言。
“那有何难?!”
小怜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却听他继续道。
“我的命早就属于你了!若是小怜喜欢,我便以江山为聘,让你做我的皇后,同我同掌朝政,若这都不够,我大不了不做这皇帝,让你来做。”
小怜愣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把眼中的晶莹逼回去,漫不经心道:“我一个女人,怎么做皇帝?而且我什么都不懂,我才不要呢。”
“那小怜想要什么?”高纬疑惑道。
风声在耳边响着,过了良久,才听小怜轻声开口:“能在高郎身边就好…能来到你身边,真好…”
高纬心情大好,一手拉住她,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到自己的马上。
两人共乘一马,他低头吻住她,像对待一块上好的白玉般,细心呵护。
跟在后面的随从们见那马上风光,不自觉地放慢了马速。
高阿那肱若有所思,不知不觉走到了队伍最后。
不一会儿,一个侍从突然跑来与他耳语几句,说是自旦及午,晋州告急者驿马三至,求见陛下,战事紧急,还请丞相报之。
高阿那肱望了望前方的景象,知道此刻不易打扰,况又思及先前周主许他之事。
他摆手道:“陛下正在取乐,边境有小小的军情,这是很平常的事,何必急着来奏报!”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打扰了陛下,诛你九族!”
侍从不敢再多言,只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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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宇文邕坐在马上,远远望着前方残败的城墙,面上无甚表情。
王轨策马而至,停在他面前,双手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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