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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作死日常-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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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眸子,冷望着自己的父皇,一字一字地道:“父皇,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不争气,我就是罔顾江山社稷,因为在我心里,唯她最重!天底下万千人都不及她一个!我不是那种留恋权势的人,更不是心系天下的人,父皇,我和你不同。”
    建宁帝一听,威严的脸庞上氤氲出压抑的怒意:“萧铎,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铎冷笑,挑眉道:“如果不是你贪恋这天下,我的母亲又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建宁帝直接一把巴掌打了过来。
    萧铎却是仿若毫不在意,冰冷的语气有了难言的平静:“是你吧,一定是你,是你把她送走了……”
    “一个祸害而已,朕不可能留着她。”建宁帝眯起眸子来,低声道:“若是她不离开,便只能死。我想,你是宁愿她活着的吧。”
    萧铎垂下眼眸,一缕半湿的黑发从他额前垂下,掩映了他晦暗到让人难以看懂的眸子。
    “父皇,萧铎现在可以这么告诉你,若她安好,我必然还你一个太平盛世。可是,若她有半分差池,这天下,我必搅一个天翻地覆!”
    说完这个后,他绕开了建宁帝,大踏步往外行去。
    建宁帝听到他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一时气得两腿发颤,两手难以自制,哆嗦着手指着萧铎扬长而去的背影,苍老而颤抖的声音严厉地喝道;“回来,你这个孽障,给朕回来!”
    然而萧铎哪里肯听呢,已经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建宁帝气得脸上都没了血色,痛苦地捂着胸口,一个劲地说道:“你你你……萧铎你……”
    胡贵妃吓得赶紧大喊御医,直接扑过来扶住了建宁帝。
    萧铎离开了湛王府后,骑马一路狂奔,径自奔出了燕京城。
    天地之大,他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他知道那一日他离开的时候,阿砚情形有些不对,可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留下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父皇的圣旨下得那么突然,他没办法,只好前往西北边关。
    为了能够使自己放心,他其实是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并且做了层层保护的,从柴大管家到胡贵妃,再到府中素日心腹暗卫,甚至到他安排在城门的心腹,他都做了安排。
    整个湛王府已经犹如铁桶一般,但凡有一只苍蝇飞出去都能被轻易察觉的。
    可是就在他这么费尽心思的保护下,阿砚依然在大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逃跑了。
    是谁,是谁背叛了他呢?
    他掐指一算,有胡贵妃,有小十七,有宁非,有柴大管家,甚至还有自己的父皇。
    自己曾经信任的人,这一次他们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有志一同地背叛了自己。
    他们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阿砚驱逐自己身边。
    萧铎在这种苦涩中甚至残忍地越发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连阿砚自己,也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吧。
    似乎让阿砚离开自己,这是全天底下所有人的想法。
    他只是喜欢阿砚,想让阿砚一直陪着自己,难道这是多么逆天背地的想法吗?
    现在,人海茫茫,烽烟四起,他又该去哪里寻找他的阿砚?
    而就在他信手牵马准备前行时,忽然间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一种异响,一时之间,他瞳孔急速收缩。
    一股箭雨携带着凌厉的杀气扑面而至,直取萧铎面门。
    有刺客,而这些人,分明是要他的命。
    
    阿砚跟在人群中,也是能得到各种各样消息的,那些消息有真有假,有的甚至是捕风捉影罢了。
    比如说现在,阿砚就听说,当今湛王殿下大逆不道,惹怒了建宁帝,建宁帝一怒之下派人捉拿湛王殿下,同时派了另外几位皇子并大将军徐荣彪前去收复失地,迎战北狄军。而那位徐荣彪分明就是三皇子一党的。
    阿砚听到这个的时候,心中不免一个叹息。
    他现在的情形,一定很糟糕。
    众叛亲离吧。
    三皇子如今总算是得势了,怕是要痛打落水狗的。以前三皇子便是蓄意要追杀萧铎,现在趁着兵荒马乱,还不知道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萧铎呢。
    她在这么一番担心后,很快也就看开了。
    其实她怎么能看不明白呢,这么多世了,生生世世,无数次的轮回,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只要他在,她还在,他们就注定相逢,相逢之后再两相折磨。
    正想着间,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走到她面前,捧着一根烤熟的山药蛋子,小小声地说:“顾哥哥,你尝尝这个?”
    阿砚垂眸看过去,却见这小姑娘十二三岁,红扑扑的脸蛋虽有些污垢,可是却难以遮掩豆蔻年华的秀气。身上衣衫有些破旧了,头上乱蓬蓬的黑发却用一根看不出颜色的红头绳扎住。
    阿砚想了想,这才记起,是何老三家的姑娘。何老三死了,就死在前几天,好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胀了肚子死的。
    这姑娘叫小灵儿,是何老三唯一的姑娘。
    阿砚看着小灵儿,眸中泛起怜惜,再看向那烤得外皮发黑的山药蛋子,不由得笑着道:“你吃吧,我不饿。”
    可是小灵儿却坚持道:“顾哥哥,我已经吃饱了,这是特意给你剩下的。”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还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
    阿砚心里有一丝怜惜,她知道小灵儿必然是饿着肚子,却依然把唯一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吃。
    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们一起吃吧。”
    小灵儿脸上有些泛红,羞涩地点头:“好,顾哥哥。”
    阿砚拉了小灵儿一起坐在那草堆里,接过来她手中的山药蛋子,仔细地去掉外面那一层黑灰,然后把山药蛋子掰成两半,小灵儿一半,自己一半。
    其实山药蛋子在没有调料的情况下并不是那么好吃,甚至有些发涩,不过对于饿肚子的阿砚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她抬眼看过去,却见小灵儿珍惜地捧着那点山药蛋子,啃得颇为香甜,一时不免越发心疼这失去了父亲的可怜孩子,忍不住道:“等这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小灵儿眼中发亮。
    阿砚肯定地点头:“是,我会做很多好吃的。”
    她脑中浮现出一系列菜名,可是却没说出。
    “到时候可以给你做一桌子的菜,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灵儿咬着那发涩的山药蛋子,脸颊上浮现甜蜜的酒窝。
    “好,顾哥哥,我等着。”
    谁知道就在这两个人说着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第97章
    
    那马蹄声听起来由远及近,势头极猛,很快便已经接近阿砚所在的这一片流民区了。周围原本歇息的大家伙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有了惧意,很快人们骚动起来,大家背起自己的包袱抱着自己的孩子,纷纷躲避逃窜。
    阿砚拉了小灵儿,连忙就要跟着大家伙逃命。
    她是当过将军的人,可以听得出这些骏马个个膘肥体壮,怕不是大夏国惯用的那种马匹,反而像是北狄人的马,而且来人颇多,怎么也有几百人。
    这些人若真是北狄人,怕是小命休矣。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逃命了,人群中出现了拥挤和踩踏,跌倒的人被慌忙逃命的人踩了几脚,发出哀嚎之声。
    可是大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谁都明白,慢了几步,可能小命就没了。
    阿砚想着小灵儿年幼,便拉着她从边角之处往前逃。她虽然并不是什么脚程快的,可是到底有经验,死死地拽着小灵儿,一路东奔西跑,不多时便奔窜到了大家伙前方。
    谁知道这跑着间,小灵儿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就这么跌倒了。
    阿砚忙拽起小灵儿要继续跑,小灵儿却眼里含着泪,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顾哥哥……你跑吧……我,我不行了……跑不动了……”
    阿砚一看她脚踝那个姿势,便知道她怕是崴了脚,也难为她这么小个姑娘,竟然经历了这等事。
    她一咬牙,便蹲下身去,直接将小灵儿背到了自己背上。
    小灵儿拼命挣扎:“顾哥哥,放开我……你自己跑……”
    她虽然年纪小,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知道这个时候正逃命着,顾哥哥身子纤弱,本就逃命机会不大,如今又背了她,哪里能逃得脱!
    阿砚背着小灵儿沉重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咬牙道:“我顾砚活了这么多世,纵有过行善之事,却每一次都不得好报。我曾发誓定是要痛恨这个世间,从此后只做恶行,再不会有善念。不是我负天下人,是天下人负我。可是——”
    可是事到如今,她终究是明白,纵然全天下都对不起她,那又如何?她还是要求个问心无愧。
    活了这么久,混混沌沌的她,她再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明白。
    她就是要救这个小灵儿,这个单纯可爱叫着自己顾哥哥的小姑娘,哪怕自己会因此而死,她也要救。
    死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她这条贱命早晚要死的,与其莫名地死去,还不如做点有价值的事情。
    而就在她背着小灵儿往前奔逃的时候,马蹄声已经是就在身后了,一时之间马声嘶鸣,男人们的吆喝声,以及难民的惊恐尖叫,还有钢刀砍向哪里的声音,都在耳边回荡。
    阿砚知道逃不了了,干脆也就停下来,放下小灵儿,却见她浑身瑟缩,两唇哆嗦着道:“顾哥哥,咱们要死了,是不是活不成了。”
    阿砚攥着她的手,抱紧了她,低声道:“没关系,死了后,还会投胎转世的。”
    可是小灵儿却哭了:“那又如何,便是再投胎转世,可是投胎转世后的我还是我吗?我还会记得我爹我弟弟还有顾哥哥吗?”
    阿砚愣了下,不知为何喉头竟有些哽咽。
    她是会记得的,投胎转世的那个她依然是她,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
    两个人正说话间,却见那些北狄铁骑已经将众位难民层层包围,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喊话道:“乌拉乌拉呱呱啦,呜姑嘟嘟呱唧啦!”
    一边喊着,他的胡子还跟着一翘一翘的。
    众位难民顿时傻眼了,他们听不懂。
    看样子这北狄人并不是要杀自己,而是要自己这群人做什么。
    那位络腮胡子见他们一个个茫然的样子,不由得怒了,攥紧了手里的大刀,再次喊道:“呦树德台偶米尔嗯姿萧铎,阿泽万紫喂喂尔尅偶尤!”
    众人彻底傻了,他们真得听不懂啊!
    阿砚抿了下干涩的唇,小心地放开了小灵儿,上前道:“你们要找萧铎,可是萧铎根本不在我们之间。”
    她是能听懂的。
    她有一世曾为某异域之国公主,又有一世为某偏僻之地小国的将军,这些都在北边异域之地。如今这络腮胡子所说的语言,恰和她之前知道的某个小族语言极为相似。
    这个络腮胡子恰好是说,我们在捉拿萧铎,你们务必将他交出来,要不然把你们统统杀掉。
    那个络腮胡子看到阿砚,顿时眼前一亮:“库的有安得桑坦德米?”
    阿砚点头,用他们的语言回复道:“是,我能听懂。”
    络腮胡子又问阿砚:“嗯姿萧铎黑尔?”
    阿砚肯定地道:“我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认识萧铎。我也只是听说当今九皇子叫萧铎,此时夏国正在捉拿他,你们也在捉拿他,你们说,他那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在我们这些逃难的普通百姓手中呢?”
    络腮胡子一听怒了,挥挥手道:“尅偶泽木!”
    阿砚忙道:“你杀了他们,除了宣泄自己的愤怒,根本于事无补,依然是找不到萧铎的。倒不如说放过我们,到时候我可以跟着你们,帮你们翻译,这样也有助于找到萧铎。”
    络腮胡子皱眉想了想,打量着阿砚道:“呦坎汉呕泼饵丝?”
    阿砚点头:“是。我可以帮你们翻译,这样你们就不会有语言的障碍。”
    络腮胡子目光掠过下面那些满脸惊惶的人,手中的大刀动了动。
    人们一个个都吓得说不出话,纷纷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阿砚。
    他们看出来了,阿砚是懂的这些蛮人的言语的,阿砚也在试图和这些人交涉。
    阿砚就是他们的救星。
    此时此刻,原本在他们心目中地位就颇为高大的阿砚,已经犹如神祗一般了。
    阿砚感受到大家求助的目光,心中越发沉甸甸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第六世,当神医的那一次。其实那一次,她也救过很多人,那些人用渴望而感激的目光望着她,当时的她却心中一片平静。
    当时的她只是麻木地做着她该做的事,却并不能从中得到任何其他的感觉。
    可是现在呢,现在她深刻地意识到,她必须做点什么,让拯救这些人的性命。
    她咬了咬唇,昂起脸来,对着那个挥舞着大刀的络腮胡子道:“若是杀了他们,我也会死,你不可能很快在我们夏国人找到一个懂你们的语言的。可是如果你肯留下他们的性命,我跟着你们,会帮着你们翻译。我相信你作为一国之将,必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话一出,那络腮胡子不由得仰脸哈哈大笑起来。
    “古德,唉喂偶卡啦嘟噜呦。”
    阿砚听到这个,总算松了口气,她转过身来对众位难民道:“这位大将军说,可以放大家离开,大家不用担心了。”
    众人听得这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中却有小灵儿上前,担忧地望着阿砚:“顾哥哥,我们如果走了,那你呢?他们会不会杀了你?”
    阿砚摇头:“不会的,我可以帮他们做事,他们不会轻易杀了我的。”
    众人感恩戴德地谢过了阿砚后,一个个都纷纷离开了,唯独小灵儿,一瘸一瘸地跟随在人们之间,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阿砚。
    阿砚冲她笑了笑,挥手。
    她知道自己和普通人是不同的,她和许多世间普通人的缘分便犹如小周一般,在那潺潺溪水的时间流动中相逢,虽一时搁浅相逢于一处,却终究是缘浅,最终还是会启航,各自走向各自的归宿。
    何小起是这样,小灵儿也是这样。
    那小灵儿却很是舍不得阿砚,走出老远后,忽然一下子哭着冲她喊道:“顾哥哥,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我不信投胎转世,不信什么还有来世,来世的小灵儿不是现在的小灵儿,来世的顾哥哥一定也不是现在的顾哥哥了!我们都要活着!”
    阿砚眼中泛热,不由得抬起手来,对着越走越远的小灵儿挥手:“我会活着的!”
    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久,一直到那群难民彻底不见了踪迹,而身旁的络腮胡子也开始催促了,才不得不收回视线。
    后来阿砚跟随了这些北狄人前去寻找萧铎。那群北狄人开始的时候显然对她并不信任,可是过了几日后,见她分外老实,不但会帮自己翻译,而且会做饭会行医,甚至还知道去哪里野味,慢慢的也就开始信任她了。
    “帮我们杀了萧铎,我带你回去领赏。”络腮胡子这么说。
    阿砚听此话,便趁机问道:“萧铎不是夏国的湛王殿下吗,你们怎么会来平民百姓中找他呢?”
    络腮胡子见她不懂,这才道:“我们的先锋军之前和萧铎遭遇,连番吃了败仗,本来说这一次要铩羽而归,就此灰头土脸地回去,谁知道他那边忽然临阵逃脱,这才使得我们大功告成,攻破城池。如今萧铎因得罪了夏国建宁帝,如今已经被建宁帝下了圣旨,见者捉之。我还听说,萧铎自从离开燕京城后,连番遭受追杀,身边又无人随护,孤身一人,身受重伤,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才猜着他怕是要藏身于流民之中躲避,前几日得了线报,知道他才在这附近遭受一次伏击,就是在这里逃掉的。”
    阿砚恍然,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攥了攥拳头。
    那个昔日风光无限的男人,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第98章
    
    根据北狄军的线报,知道萧铎就是在这附近了,他们甚至查到了这山林里的血迹和脚印,猜到萧铎就躲在山里。
    他们派了精干人手上山去捉拿萧铎。
    这件事自然是和阿砚无关的,毕竟捉拿萧铎又不需要翻译。不过阿砚担心萧铎,便和络腮胡子商量,自己也跟着去,万一有谁受了伤自己可以帮着包扎,再说自己作为夏国人,对这山中情景也熟悉。
    络腮胡子倒是个心思简单的,也是这一段时间信任阿砚了,听了阿砚的话便也答应了。
    阿砚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当下越发小心奉承着络腮胡子。络腮胡子带领人马上山寻找萧铎,阿砚就从旁跟着捶背递水出主意。
    这一日大家来到了一处山坳,却见此时天已冷了,山中落叶缤纷,周围一片静谧,只除了偶尔有林中飞鸟掠过。
    这本来是一派的宁静,可是阿砚却嗅到了几分不寻常。
    她抬起头,透过被光秃秃的枝叶割裂化开的缝隙看向那湛蓝的天空,却见有一只矫健的雄鹰滑翔过天际,转瞬即逝。
    阿砚瞳孔骤然收缩,她浑身绷紧,盯着那雄鹰在天空中留下的痕迹。
    这是非天,她知道的。
    非天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萧铎果真就是在这山中?
    回想起之前北狄人发现的血迹,难道他真受伤了,走投无路到这般田地,身受重伤到躲在这么荒僻的地方?
    阿砚又想起之前他被追杀的情景,那个时候年幼无知,更是偏执任性,只觉得萧铎天底下最坏,萧铎怎么会干好事呢。如今回想,却是透着酸楚的甜蜜。
    他看似冷漠残酷,其实一路都在相护。
    如今他再次陷入绝境了。
    可有人帮他?
    正想着间,络腮胡子回过头来,冲阿砚笑了笑:“据说这位湛王残忍狂暴,杀人如麻,你如果害怕,我派人送你下山吧。”
    阿砚也只好僵硬地冲他笑了笑。
    其实络腮胡子实在是像极了自己那一世的兄长,外表粗糙,却对自己极好的。
    或许这真就是自己兄长的转世吧。
    她摇了摇头,对络腮胡子道:“我不怕,我跟着你们一起捉萧铎。”
    正说着间,忽然间就听到旁边山林中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一只黑色的雄鹰伸展翅膀急促地从树林上空划过,急促地俯冲而来。
    “小心!”络腮胡子大叫一声,护住了阿砚。
    周围一众北狄军摆开阵型,准备迎敌。
    可是那雄鹰非天却急促俯冲之后,又陡然伸展翅膀直接攀升而上,以至于北狄军们的长弓射出的时候,都根本没有触碰到它分毫便势颓落下。
    络腮胡子皱眉:“有埋伏!”
    他这话音刚落时,便听到后面有风声传来,当下脸色大变,待回头看时,却觉眼前剑影闪烁,紫衣飘摇,不免眼花缭乱。
    可他到底是久经沙场之人,当机立断,拔刀绘出,直砍向那剑影闪烁之处,谁知道乱砍一通之后,却觉得自己的力道犹如铁牛如泥潭,艰涩无比,又犹如痛打棉花,根本没有着力之处。
    他大惊之下,连忙后退,周围北狄将士纷纷举起家伙抄了长弓,一时之间箭如雨下,冷厉尖锐的嗖嗖铁骑滑过长空之声此起彼伏。
    可是那些箭雨最后却都纷纷失了准头落在地上,而那紫色身影也已经不见了。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盯着那颓然落地的箭,这才骤然想起一件事:“顾小子呢,顾小子人呢!”
    竟然活生生地丢了一个人!
    旁边有个将士是心细的,仔细观察过那紫影出现之处后,最后终于在一旁草丛中发现几滴血迹,血迹鲜红,显见的是刚滴下的。
    他兴奋地道:“这就是萧铎,萧铎受了重伤,不过他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跑来招惹我们,如今怕是伤口已经崩裂!我们顺着这血迹去找,定能找到他!”
    另一个将士却觉得不对劲,疑惑地道:“他身手这么好,轻功也实在是了得,有那功夫为什么不赶紧逃了,却跑来我们这里找死?”
    络腮胡子盯着刚刚阿砚站的那处草丛,看了半响后这才缓缓皱眉,喃喃地道:“他是为了带走顾小子……为什么呢?”
    
    阿砚头晕眼花目眩神迷,不过她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得很。
    萧铎出现了!
    他带走了自己!
    阿砚在那两脚悬浮中,下意识地抱住了身边人的腰,狠狠地抱住,甚至努力地将脸贴到了他宽厚而干燥的胸膛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风声骤然停了,她脚底下触碰到了什么,隐约中明白这是着地了。
    可是她依然不想动,就埋在那个宽厚坚实却略显冰寒的胸膛上不出来。
    上方传来一个低哑冷漠的声音:“放开。”
    阿砚越发将脑袋埋在他怀里:“不放。”
    萧铎一个嘲讽的冷笑,眉眼寒凉,言语刻薄:“赶紧逃啊,逃得远远的。”
    阿砚闷声道:“我不。”
    萧铎修长泛凉的手指抚摸过她的头发:“为什么不?”
    阿砚挑挑眉,咬唇道:“你会杀了我的!”
    想想也是,她连忙补充道:“我只要放开你,你一定会杀了我!我怕死!”
    萧铎挑眉,冷声命道:“放开!”
    阿砚低哼一声,越发故意道:“不放不放就不放!”
    萧铎冷笑,长指顺着她的发丝抚过她的脸颊:“顾砚,你爱我吗?”
    阿砚将脸埋到他腰际,贪婪地吸着那曾经熟悉的味道,低声道:“当然爱,爱死了!”
    萧铎默了下,低首望着怀中女子那乌黑犹如缎子一般的发丝,哑声道:“你最好没有说谎,要不然——”
    阿砚这下子几乎是扑到了他身上揽着他的腰了:“我爱你,当然爱你,爱你一万年!只要我活着我就爱你!活一天爱一天!”
    萧铎狭长的黑眸中泛起一点柔意,他俯首下去,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疲惫地闭上双眸,低哑而温柔地道:“是爱一天,活一天。”
    声音低颤,犹如山涧里演奏得弦乐轻柔缓慢地颤动而起,就那么似有若无地撩动着阿砚的心。
    娇弱而敏感的心微微战栗,收缩,带来丝丝痛意,牵扯着阿砚的四肢百骸。
    她闭上眼睛,在那陌生而熟悉的痛楚中回味着那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半响后,她终于喃声道:“爱一天……活一天……”
    萧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抬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他幽黑的眸子犹如深海般让人难以看懂,曾经俊美绝伦意气风发的脸庞上是浓浓的疲惫。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唇,轻轻磨蹭着,他唇边勾起一抹笑,低声道:“阿砚,有时候我真需要一个理由。”
    阿砚睫毛轻轻垂下,眼观鼻鼻关心。
    萧铎哑声道:“从离开湛王府,离开燕京城,我的心就没有一刻不牵挂着你。后来两军对垒,当我知道你逃离了府中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滋味吗?”
    阿砚想说话,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般,她说不出。
    萧铎其实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他继续道:“你一直在骗我,都是在骗我,那一夜你那么柔顺乖巧,在我怀里颤抖着身子,又湿又紧,让我情不自禁,让我恨不得死在你怀里。你还对着我甜言蜜语,说一些根本言不由衷的话,哄得我开心,可是我前脚刚走,你就开始动你的歪脑筋了。”
    他的大手轻轻上移,抚摸着阿砚那脑袋,低声道:“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说你以为我真舍不得杀你?以为我在乎你,便可以任凭你摆弄欺蒙?”
    阿砚低叹了口气:“我可以解释吗?”
    萧铎沉默不语。
    阿砚无奈:“如果我解释了,你信吗?”
    萧铎挑眉:“只要你别告诉我,你逃离我耍弄我都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我就信。”
    阿砚苦笑了声:“如果我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呢?”
    萧铎勾唇:“我会把你扔到旁边的水沟里洗一洗,让你好好清醒下。”
    阿砚搂着萧铎的胳膊:“萧铎,我们行房那天,你听到什么异响了吗?”
    虽然那天他喝醉了,可是剑却是响了大半夜的。
    萧铎瞥了她一眼,淡道:“我听到你哭着叫着要我再用力点。”
    阿砚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在说正事。”
    萧铎冷笑:“我也在说正事。”
    阿砚叹了口气,垂头想了想,终于掐住他的胳膊,仰起脸来认真地道:“我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你以前是剑神。”
    萧铎的声音紧绷:“嗯,然后呢?”
    “然后呢,你上辈子是剑神,充满煞气,这剑一旦出鞘,便会让天下苍生遭难,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你的剑怎么会出鞘呢,就是因为和我行房了……”
    萧铎此时的声音有些艰涩:“行房了会如何?”
    阿砚愁眉不展,低声道:“一旦和我行房,剑就会出来,就会伤人性命,不但伤害我,还会伤害别人,比如柴大管家,比如宁非……除了这个,还会——”
    萧铎的声音充满了异样:“还会让天下大乱?”
    阿砚猛点头:“对对对,还会让天下大乱!”
    可是她刚点完头,就发现眼前的萧铎脸色苍白如纸,紧接着,他的身形骤然往后倒去。
    “哎哎哎,萧铎你怎么了——”
    当她这么叫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手指头上都是粘稠的血液,而那血——
    “我……我抓住了你的伤口?!”
    当她震惊地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伤口崩裂的萧铎已经倒在了地上。
    
    第99章
    
    落魄于山林之中,周围也没个人伺候,萧铎又身受重伤晕死过去,这实在是再糟糕不过了。
    她先给萧铎诊脉,这才发现萧铎之所以晕倒,必然不但但是因为自己握住了他的胳膊伤口导致他伤口崩裂,而是他本身就受了很严重的内外伤。
    握着他的脉搏,看着他那昔日飞扬跋扈的俊美容颜,曾经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心醉神迷的,如今却是苍白虚弱到仿佛没有了气息。
    此时夕阳西下,惨淡如血的余晖透过山林里细碎的缝隙洒在他那几乎透明的面庞上,却见他削薄而没有血色的唇干涩挫裂,就那么紧紧抿着。
    高大的鼻梁曾经是一眼望去就给人强烈的压迫感的,如今却仿佛失去了气势,平白透出虚弱的味道来。
    狭长的眼眸下有一片灰色的阴影,这是长期不能好眠的人才会有的。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如今呢,却成了一只病猫。
    阿砚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来,轻轻摩挲着那憔悴的容颜。
    这样的萧铎,不知怎么竟然让她想起了第六世的那个湛王。她作为神医去医治他,陪着他一起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曾经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一度被她忽略的那些事一下子走到了心里,她忽然就想起,当时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之下,清风徐徐而来,傍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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