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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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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人明白了。

    “那位李大小姐也还是个孩子吧,她真能安排这个?”

    “把梁老大人都耍了?”

    “听说已经与陇右项南的侄子定亲。”

    “那剑南道项氏已经占据了半边了。”

    大家试图讨论这位李大小姐,只是李奉安的子女一直如同神仙般高高在上,凡人难窥一二所知甚少,讨论不出什么。

    武鸦儿摆手:“剑南道就此作罢,我们本来也只是看看,剑南道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

    一个大胡子男人迟疑一下:“那安氏异动的事还跟老大人说吗?他将平卢变成了范阳。”

    平卢与范阳都是节度使,但现在平卢节度使被强留在范阳,生死不知,安康山的范阳兵马已经占据了平卢。

    这是他们来这里的最大目的。

    “不说了。”武鸦儿道,“冬天快要到了,边境不安,他可以说是合军共防,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比第一次要赤裸肆无忌惮,步子从来都是一步一步走大的。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安康山不仅占据了平卢,还在扩充,已经把手伸到河东了。”胡子男人低声道。

    河东可是天子屏障。

    武鸦儿默然:“皇帝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安康山行事一直都飞扬跋扈,常有人禀告弹劾安康山,每次安康山都有理由解释,又有贵妃娘娘护着,装疯卖傻哭一通。

    “以前皇帝还呵斥查问,虽然是不痛不痒的罚一罚了事。”武鸦儿筷子点着桌面,“这次我们进京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现在皇帝不问朝政很久了,罗贵妃更盛以往。”

    这其实也是早在预料中的,但并没有阻止他跋涉来京城,就像梁振明知是激将还是拿着李大小姐的奏章进了宫,因为对皇帝还心存希望。

    只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李奉安死了,皇帝能给他的小儿封节度使,安康山还活着,他将平卢变成范阳又算什么。”

    荒唐吗?荒唐事已经不荒唐了。

    “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走。”武鸦儿将筷子一扔。

    对面的胡子男抬手接住,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将筷子扔过来,那男子双手左右探接住所有的筷子,这是他们一贯的小游戏,伴着一把筷子在桌子上一顿,几人都笑着起身,归心似箭。

    京城再好,并不是他们心安所在。

    走向门口的武鸦儿忽的停下脚步,长眉微蹙。

    “怎么了?”身后诸人忙问。

    武鸦儿手放在心口:“我的心好像是因为我不按照原本的计划做而伤心。”

    心有些伤心?这是什么意思。

    “乌鸦,你一个粗人,不要跟个大小姐似的。”胡子男拍他肩头,“说咱们能听懂的。”

    武鸦儿哈哈一笑,手在心口上重重的砸了两拳,砸碎了莫名其妙的不适,胸膛发出有力的咚咚声:“睡觉,吃饭,杀敌。”

    大家便也都用手拍打胸口,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杀敌。

    这是他们听得懂的道理以及生活,几个人沿着走廊回到各自的住处睡去,夜色笼罩了梁府。

    京城是个不夜城,今晚却有些黯然,很多家宅的歌舞宴席停下,这当然不是因为皇帝回宫了,皇帝和贵妃娘娘最喜欢宴席歌舞,而且在回宫没多久就宣布明晚举办宫宴。

    但这一次没有人讨论明晚的宫宴,大家更关注的是今天皇帝的圣旨。

    这一年李奉安的名字第二次在京城传遍,第一次是他死亡的消息。

    宰相崔征也正在谈起李奉安。

    “我没有想到还会再听到他的名字,人死如灯灭,高官权贵哪怕是王公贵族,死了也都变成了尘埃,风一吹就散了。”

    崔征今年五十八岁,岁月并没有让他苍老,反而儒雅气更盛,他手指点了点圣旨上李奉安的名字,感叹:“我死后不敢奢想如此。”

    厅内陪坐三个穿着便服但遮挡不住官威的中年男子。

    “陛下是多情念旧的人。”一位面方肤微红的男子说道,“李奉安又是为国尽忠捐躯。”

    另一人不同意的他的话,哼了声:“陛下这些年是越发多情,但并不念旧,多少有功之臣被罗氏一门打压,皇帝又曾说过什么?”

    这些事不是今天要讨论的,最后一个人没有理会他们:“这不是皇帝的决定,荒唐又没有必要。”

    其他两人的思路被拉回来。

    “剑南道的兵马财富的确令人垂涎,但对于陛下来说这天下都是他的,谁接任剑南道节度使都一样。”方脸男人道,“相爷,陛下原本同意我们推荐的韩旭。”

    “现在节度使被李奉安的十岁小儿拿住,韩旭成了益州都督。”另一个男人握手倾身,“韩旭还是要掌管剑南道的。”

    “但没有旌节,四十岁的韩旭只怕要被十岁小儿压制。”又一人冷笑,“这对皇帝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对我们影响很大。”

    “谁掌握了了那个小儿,谁就掌握了剑南道,皇帝不在意,因为谁都是他的,但对于皇帝之外的人不一样。”方脸男人皱眉。

    崔征打断了他们的议论:“不用猜了,这件事是全海做的,今日皇帝没有见李家的随从,是全海宣旨召见的。”

    如今能让皇帝做出荒唐决定的除了罗贵妃就只有全海了,厅内三人默然。

    “罗氏搅乱宫闱,现在全海把手伸向了朝政,朝廷已经岌岌可危。”方脸男人恨恨。

    “剑南道也不就在全海的掌控中。”另一男人冷声道,“我们有韩旭,隔着万重山,又有宰相大人在,他一个内宫太监,手休想伸那么长。”

    “他的手是依仗皇帝。”崔征道,“皇帝想要对天下伸手也要靠人,大家不用惊慌,这件事要看长远。”

    长远太远,眼下他们原本的计划怎么办?三人对视一眼。

    “罗家已经同意帮吴章了。”方脸男人低声道,“什么时候让他进京?”

    崔征摇头:“他不用来了。”

    不用来?他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吴章就是这个东风,吴章不来,事情怎么做?

    是因为全海现在有了剑南道,不会看上吴章了?

    “全海不会嫌弃人多。”方脸男人争辩,“剑南道是远水,吴章领兵掌权在天子脚下是解了全海的近渴。”

    “全海已经知道相爷要除掉他,现在别说出宫,在皇城也半步不离开陛下身边。”另一个男人低声道,“吴章是罗氏的人,全海与罗氏休戚与共,全海会信任吴章,我们才好里应外合。”

    东风不来,万事就成空了。

    “吴章是东风这一点眼下依旧如此。”崔征敲了敲桌上的圣旨,“只是现在突然来了西风。”

    他指的是突然出现在京城在全海面前的剑南道,三人明白。

    “全海当然不嫌人多,吴章肯定还能被全海所用。”崔征说道,“只是那小儿得了旌节要进京谢恩,这时候我们动手,只怕会很麻烦。”

    那的确很麻烦。

    李奉安长女给皇帝的奏章里写的剑南道的兵马数目,虽然早知道李奉安是巨富剑南道养兵不少,但听到的数目还是让他们惊讶。

    “李…。那小儿叫什么?”方面男人道,“他来京城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马都带来,而且我们可以跟他打个招呼。”

    “全海能给他们的,我们难道不能?”另一个男人亦是建议。

    崔征笑了:“全海能给他的,我还真不能,他要的是剑南道节度使,这种荒唐的事,也只有全海能说服皇帝,而这么荒唐的事皇帝也只信任全海。”

    说道最后一句笑意散去,他的脸色沉沉很不好看。

    论起对皇帝的影响力,宰相崔征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过全海,尤其是这几年,这也正是朝堂不可忍之事。

    堂堂大夏,岂能宦官弄权,所以满朝文武一心要除掉全海,同样飞扬跋扈越发不可忍的罗氏贵妃一门反倒靠后。

    本来事情都计划好了,借着此次京畿重地兵马调整,由早已经投诚的吴章带河南道兵马进京假意拜在全海门下,全海现在掌控了皇帝,但手中没有兵权,对于吴章的投靠必然来之不拒,然后就趁其不备里应外合,清君侧诛杀全海。

    万事具备东风只待一声令下,结果先刮来了一阵西风,压倒了东风。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全海已经捷足先登一步,剑南道那边我们不能轻易试探,要慢慢来。”崔征虽然遗憾但并没有丧气,“此事非同小可,有一丝不妥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全海已经跟随陛下几十年了,陛下对全海的感情比对太子都亲近。”

    方面男子嘀咕一句:“太子懦弱。”

    “如果不懦弱,也轮不到他当太子。”崔征道,“看看鲁王昭王,大夏都记不得他们了。”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能在此时近前的是自己人,崔征道了声进。

    一个随从披着深秋夜露进来俯首:“去往范阳的赵琳写信回来了,说安氏并没有谋反之心,这是罗清陷害他,因为嫉恨贵妃偏宠与他,将太子的三公主许婚与他的儿子,罗清也是想给儿子请娶公主的。”又将一封信捧上,“这是安康山给相爷的信。”

    崔征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眼。

    “他说什么?”方面男人问。

    崔征笑了笑:“无非是些肉麻的话,他说如果不放心,他愿意进京来为陛下养马。”

    厅内三人眼睛一亮:“叫他来。”

    崔征摇头:“再等等,待我们除了全海,再除这杂种小儿,此时让他来,此子万一与全海罗氏勾结就糟了,此子的兵马可不少于剑南道,一个西风就够了,再来一个北风,就乱了。

    他将信扔进书案上的香炉中,伴着袅袅青烟室内变得朦胧,几人的身影摇晃。

    夜色褪去,天色微亮,武鸦儿一行人已经走出了城门,再回头看了眼晨雾中盘踞的京城。

    “这次算是白来一趟。”胡子男感叹。

    来时雄心勃勃,面对现实黯然。

    “不算白来。”武鸦儿道,将遮住头脸的帽子掀起,“我们有幸得到了李奉安李大都督的指点。”

    ……。

    ……。。

    (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个情节没什么兴趣……简单利索的一章写清了事吧。)

 第五十五章 这件事的指点

    李奉安?这话怎么讲?诸人看他。

    武鸦儿回头看京城:“李大都督给我们做了表率,指点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胡子男一头雾水。

    武鸦儿微微一笑,笑意让的面容显得灵动,拂去了表面上不和年纪的沉稳。

    “世道已经荒唐,屯兵在手韬光养晦,以往的规矩都可以抛开了。”他说道,将马鞭一甩,“走。”

    虽然听的半懂不懂,但武鸦儿懂就可以了,武鸦儿说好那就是好,诸人都跟着高兴的一甩鞭子吼一声向前疾驰。

    身影如鸿远去,梁振醉意朦胧的醒来,昨日的事忘记了一半,只余下心内的怅然。

    “小乌鸦这么早走了?”他有些遗憾更多的是寂寞,“我还没听他再多讲振武军的事。”

    “老太爷放心,振武军很好兵强马壮,只有一点武都将抱怨,怪老太爷喊他乌鸦,如今他的部众都被称为鸦军,被人说乌鸣地上无好音,嫌弃他们。”老仆笑道。

    梁振嗤声:“那还有乌鸦反哺至孝忠义呢,行军打仗杀人取命就是要不讨喜,讨喜的那是说书唱戏的。”又叹气,“可惜他再勇猛我也帮不了他得更高的官职。”

    随从同叹息:“这不是老太爷你的过错,只怪武都将出身不好,没有个家世门第为靠。”

    梁振捋着胡须:“小乌鸦说他是孤儿,我总觉得他在说谎,他明明读过书知礼节进退有度,无父无母的山野孤儿谁教他的?总不会是天生的吧。”

    “也许就是天生的。”随从打趣笑,“如果真是读过书且出身好,家里人怎么会舍得让他十二三岁就跑来漠北当兵,那是寻死啊,他能活到现在就是天赋异禀。”

    梁振笑了笑:“但愿老天让他运气好一点。”说道运气和老天又恼恨,“黄口小儿手握旌节坐镇一方,能征善战的悍将被驱赶如犬,老天哪里有眼!”

    又要骂了。

    随从忙劝阻:“老太爷,李狗贼利用老太爷得了便宜,咱们应该去讨好处。”

    梁振一腔怒火找到发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来人,抄家伙!”

    梁振的下人跑去打砸李宅家门,双方再次打骂混战,但并没有多少人来看热闹,现在京城最热闹的是韩宅。

    圣旨的内容传遍了京城,皇帝也在朝堂上颁布了这个消息,理由无非是李奉安功劳大西南夷人叛乱刚刚平息需要李氏继续坐镇,以及同时任命韩旭为益州都督,兼理剑南道军政。

    但韩旭拒绝了。

    韩旭闭门不接旨,将自己原本的官袍送了出来,说要辞官去修道。

    早些年的时候官员对于皇帝不满常常会以辞官表明心志,随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或者年老辞官荣养或者死去,这种事越来越少,这些年更是再未有过,皇帝连朝堂都几乎不上了,旨意或者由全海送出来或者由崔征定夺,官员们见不到皇帝的面,如同唱戏没有观众谏言也变得没有用

    进谏言是先进给了崔征或者全海,惹恼了他们没有好下场。

    这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给一个小儿当手下,韩旭不肯受辱。

    皇帝对韩旭的节烈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专心和贵妃娘娘研习新的歌舞。

    韩旭门前人马来来往往,有劝说的有嘲笑的,崔征坚持要用耿直的韩旭,全海罗氏则高兴的要让韩旭如愿滚蛋换其他人。

    京城开始因为韩旭陷入了热闹的纷争,引发纷争的李明玉则平平静静承袭了节度使。

    李明楼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坐在驿站里吩咐金桔拿酒来。

    元吉没有阻止:“如此喜事当喝一杯。”

    金桔高高兴兴的拿来了酒:“驿站里没有好酒,小姐凑合一下。”

    “这是我的疏忽,明日就让剑南道送一个酒坊来。”元吉道。

    金桔说的是驿站没有好酒,元吉便想到太原府也没有。

    别人奢侈是从家乡故土送一壶酒,李明楼的日常是从家乡故土送一个酒坊,一个酒坊不仅仅有酿酒工,还意味着要带着剑南道的水粮食等等酿造酒的一切,见识过从剑南道搬房子的金桔已经能够稳定心神,斟酒没有洒出来。

    这小事李明楼并不在意,嗯了声,先端起一杯酒倒在地上,元吉知道她在祭奠李奉安,也跟着倒了一杯,一向沉静的面容难掩激动:“大人泉下必然欣慰。”

    父亲在泉下不会欣慰的,因为死亡还在前方等待,不到最后度过那一刻,父亲不会欣慰,她也不会。

    现在稍微能欢喜的是李明玉得到了节度使,过程与命中不同,所以命运还是有改变的可能。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喜的,项云也改变了过程但依旧成了李明玉的恩人。

    李明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高兴,让大家尽情喝酒,我们在这里再住一天。”她说道。

    元吉应声是去传达这个吩咐,项九鼎自然也没有异议,还亲自去附近的城池采买了几车酒菜,占据了驿站以及周边空地的兵马车队开始了热闹的宴席,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元吉的脸也变得通红,坐在地上拎着一壶酒仰头喝。

    “小公子能承袭节度使,元爷是真高兴了,从来没见你喝这么多。”四周护卫们笑道。

    “小公子能得承袭节度使我很高兴,但让我更高兴的却是大小姐。”元吉喝了酒,话比以往多了几句,“中五在皇宫听到消息的时候为什么哭,哭的不仅仅是事成了,而是这件事是大小姐做的。”

    说到这里他的鼻头也是一酸,仰头喝酒掩住。

    大小姐能担起李氏的前途了,李氏不会因为只有两个孩子而大树倒下猢狲散。

    剑南道比李明楼接到消息晚一些,欢喜和开心是一样的。

    李明玉在书桌前露出小孩本性,嗷嗷的叫着跳上桌子。

    项云没有劝诫李明玉不要失态,他自己也露出笑容,俯身施礼:“恭喜李大都督。”

    李奉安过世半年多了,李大都督这个称呼在剑南道从未消失,以后更不会消失了。

    李明玉站在桌子上笑的有些羞涩。

    “大都督可不能站在桌子上。”小丫头豆娘嘻嘻笑。

    这是李明玉的随身丫头,项云这种大人在场她也不用退避。

    “大都督怎么不能站在桌子上?”有妇人的声音从外传进来,随之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

    看到她项云也转过身来微微点头:“桂娘子。”

 第五十六章 接到消息的剑南道

    这是李奉安内宅的管家娘子桂花。

    其丈夫为李奉安麾下斥候,早年在安北都护府时因战事亡故,才成亲没多久的桂花没有改嫁,伺候婆婆百年后,变卖了家产背着一个小包袱来剑南道投奔李奉安。

    桂花刚来时什么都不会,被安排在后院做浆洗,但她一年学会识字,两年熟记了家宅中迎来送往的规矩,三年学会算账记账看账。

    原本以为只是来投奔谋个衣食无忧的孤苦寡妇,却能如此大的毅力学这些技能,李奉安很惊讶也很好奇问她的志向,乡野村妇桂花说男人们跟随李大都督在外建功立业,内宅也是一个战场,女人也能在其中做出功业。

    第四年李奉安让这个把管理内宅当作功业的女人做了管家娘子。

    李奉安没有续弦也没有婢妾,桂花就成了李宅的女主人,掌握吃穿用度人员调配一切大权,与掌管财务的林,贴身亲随元吉,大将军严茂平起平坐,被戏称成李奉安四大护法。

    桂花并没有倨傲,对陇右节度使项云恭敬的施礼,再看向李明玉:“大都督个子小,坐在椅子上不舒服,就换个跟桌子一样的椅子好了。”

    桂花不苟言笑,说话一板一眼,对李明楼李明玉姐弟的态度显得并不亲近。

    李明玉却并不怕她,对桂花张开手,开心的道好啊好啊。

    桂花将他抱下来,豆娘在一旁握着手探头眼睛里满是孩童的期盼:“桂娘子,家里要放赏吗?”

    “当然要放赏。”桂花说道,“我是来请示大都督的,家里的宴席是安排在今日还是明日?”

    李明玉认真的想了想:“明日吧,我今日跟项大人去与官员兵将们共贺。”说罢看着项云一笑,“有劳项大人了。”

    从此以后大家就是平起平坐的同僚,互相称为大人,不是叔侄。

    不过,自从从江陵府回来后,李明玉就没有再称呼过项叔叔。

    项云俯首应声是:“我先去安排,再来请大都督。”

    李明玉摆出大人模样严肃的点头。

    项云走了出去,听到厅内童声稚气跟桂花要糖人吃:“我当了大都督了,是大喜事,我要吃糖人。”

    大都督可以换来一个糖人,这话传出去,不知道大夏的其他节度使会不会气的吃不下饭,项云嘴角浮现笑意。

    “项大人!”

    前方传来喊声,喊声里笑意满的溢出来。

    项云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李奉耀走过来。

    “项大人,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李奉耀握住项云的胳膊,满面红光。

    项云的身形微僵,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李奉耀啊的一声忙放开手:“项大人,你,我,你的伤我忘了。”

    项云为了救惊马的李明玉伤了胳膊,这几天才能下床,李奉耀紧张不安的想要查看又不敢再次碰触他的胳膊。

    “无妨。”项云含笑宽慰,“皮肉伤都是看着吓人,性命无碍的话伤好起来很快。”

    李奉耀松口气:“你可不能有事,项大人,你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说到恩人他再次激动,手伸出来这次不敢抓项云的胳膊,便在虚空中抓挠几下,“承袭爵位的事,大人果然说到做到了。”

    项云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痛苦,李奉耀虚空抓挠的手也忙放下。

    “项大人,你的伤真的没事吗?你还是快回去歇息吧。”他不安的问,又眼睛一亮,“明楼从江陵府送过来一个大夫,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不如让他来看看。”

    项云虽然在屋子里养伤也知道这件事,甚至知道这个大夫叫季良,不过随从们报来的消息听起来不像大夫,更像是疯了的乞丐。

    江陵府有能让李明楼看重的特意送到剑南道的名医?而且如果真是名医李明楼不是更需要?

    且不论这些,严茂知道他受伤,如果这个大夫真是神医,怎么会不送过来?

    不送过来要么不是神医,要么是严茂不想送过来,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项云都不可能主动去要大夫,这么简单的道理李三老爷却没有想到,不知是蠢还是以为在剑南道项云和他一样地位。

    李奉耀在剑南道有长辈的身份,但却没有长辈的地位,被当作一个客人,要什么想做什么都要自己主动。

    人主动但主动权不在他的手里。

    项云当然希望原因是前者,只不过自我欺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万事都要先考虑最坏的最不能接受的那一面。

    现在最坏最不能接受的不止一面。

    项云深吸一口气:“我的伤还好,还有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三老爷误会了。”

    李奉耀的声音在耳边拔高:“怎么会?不是项大人还能是谁?项大人真是谦虚了!这件事如果不是你指点,明楼他们怎么会去写奏章!”

    “不过这次也真是巧,听说原本是要孟大人帮忙的,但因为那些下人们嚣张惯了,这时候还不忘跟跟梁振打架,结果被他抢了奏章拿去皇帝跟前告状。”

    “哈哈哈,这竟然是因祸得福,皇帝不仅没有怪罪大哥,反而念起了大哥,准了这奏请。”

    “项大人,你想像一下梁振那老东西的样子,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梁振可笑不可笑谁在意,项云敷衍一笑。

    他是和李奉常私下提过自己打算让李明玉承袭节度使,这样李氏在剑南道的一切才能长稳,但这件事他还没有去做。

    没想到李明楼竟然也想了,而且这么快做成了。

    是谁指点这个小姑娘的?元吉吗?元吉为什么没有跟他说?虽然他也没有跟元吉说。

    他不说,当然是等有了把握才去宣告,现在李奉安不在的时间还是有些短,好友们对他的遗忘还不够多,还显不出他项云做事的重要。

    但忘记了仇人对李奉安的恨意是在增加,且会变得大胆,冒出梁振这个东西。

    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项云思绪纷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他扶住李奉耀的胳膊:“不管怎么说,事情成了是大喜事,我先去安排庆贺。”

    李奉耀感受压在胳膊上的力量,这让人觉得自己极其重要,他挺直了身子扶稳项云:“项大人,你去歇息,庆贺的事交给我,我去给他们安排。”

 第五十七章 忙碌的李三老爷

    李奉安的宅邸就在都督府的后方,有夹道相连,李奉耀从宅邸中走向夹道往府衙去。

    宅邸的门子们坐着说话,李明玉承继节度使的消息让大家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看到李奉安走来,大家都站起来热情恭敬施礼。

    “三老爷。”

    “三老爷要出去啊。”

    “三老爷要人陪同吗?”

    “三老爷要车吗?”

    一叠声的问候关切众星捧月将李奉耀送了出去。

    李奉耀亲和又倨傲的一一答了出去,不要车,去衙门里看看,穿过夹道走到对面衙门的后门前。

    后门前也站着守卫,跟李家门卫不同,他们穿着兵服神情肃穆,看到李奉耀近前,以手中刀相迎:“什么人,做什么?”

    来了大半年了,李奉耀生气也没力气生气了:“你们就算是天天换人,也该换的也认识我了,能不能换句话?”

    守卫不苟言笑不回答不放行。

    刚来的时候李奉耀很有脾气,后来被折腾了没有了脾气,现在李明玉成了大都督,他又有了脾气:“让开,这是大都督府,我的侄子是大都督。”

    “大都督不在衙门。”守卫答道。

    李奉耀一口气堵住:“行行好好,大都督有事,我替他去衙门。”

    守卫依旧没有让开:“你要找谁?”

    李奉安去世后,剑南道依旧正常运转,衙门里没有了大都督,由副使、支使、司马、判官、推官等等各司其职。

    副使严茂主持剑南道。

    这些人都听严茂的,根本忘了剑南道姓李,还好,李明玉拿到了旌节名正言顺了,以后谁还敢小瞧他,李奉耀恨恨:“我找严茂。”

    这一次李奉耀没有再被阻拦,但也没有放他自己进去,一个小兵引路陪同,路上见到官吏们来来往往忙碌,看到李奉耀并没有热情打招呼问好,衙门里比在李宅更加令人不开心,至少在李宅他走到哪里都有热情恭敬的招呼,虽然这热情没有带来什么好处。

    李奉耀被直接送到了严茂面前。

    严茂比李奉安大五岁,是标准的武夫模样,坐在桌案后握笔如握刀,他虽然不热情但态度很恭敬起身走下来称呼一声李三老爷。

    “明玉接任大都督,想与大家共贺,我来安排一下。”李奉耀也不跟他寒暄。

    严茂应声是:“已经安排好了。”从书案上取过册子,“这是各地要来参拜的官员名单。”

    来参拜肯定不能空手来吧?剑南道的这些官员可都是节度使推举然后由朝廷批准的,说白了都是由节度使决定的,他们官职升降调任生死大权都在节度使手里,都在李明玉手里,嗯,李家人手里,偌大的剑南道,数百的官职,李奉耀不由深深吸气伸出手……

    严茂已经合上收回:“尚未整理完毕。”

    李奉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恼怒:“这都什么时候还没整理完毕!”

    严茂应声是:“立刻整理好,最迟明早我会亲自送到大都督面前。”

    李奉耀哼了声,又露出笑:“严将军辛苦你了,明玉还小,有什么事你尽管和我说……”

    他的话没说完有侍卫进来:“大人,季良求见。”

    季良,李奉耀想到这个人,哦了声:“对了,项大人的伤…。。”

    他的话还是没说完有人闯了进来,掀起一阵风。

    “忙?忙什么忙?难道还有比大夫更忙的?”季良挥舞着衣袖愤怒的喊道,冲到了严茂面前,“这位大人,你们到底是让我来看病治伤的还是当犯人的?”

    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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