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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榜推]-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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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嫉妒,*,不管是哪一样,都能轻易地把爱击碎。
林妙香握紧了拳,水,已经很凉很凉了,连带着外面的天色都被渐渐浸黑。
夜,再次降临。
夜重半躺在床上,就连睡觉也一直没有脱下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光。外面的月光照射近进来,他看清了来人。
“你迟到了。”林妙香的安静地站在夜重面前,她看向那张青铜的面具。为什么,一直不肯摘下呢?她从来没有听谁说过,曾经看见过夜重的真实面目。只道他出现时,这青铜面具就一直伴随着他。
林妙香总是有这样的错觉,她面对夜重,总是有隐隐的歉疚。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夜重便是另一个赵相夷而已。
可是每次一看见夜重森冷的眼神,她都会怀疑宋远山所说的一切不是不真的。这个人,怎么会是赵相夷?
一个人再怎么变,伪装得再好,可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它总是能或多或少地泄露一个人内心真实的世界。
夜重略过林妙香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已经过子时了。他从床上起身,这一次,他没有让林妙香为他穿衣。
“关门。”夜重冲跟在他身后的林妙香说到。林妙香用左手艰难地关上了门。她心里疑惑,为什么睡觉时他都不关门呢。不过,这显然不是她需要关心的问题。
夜重敏锐的目光落在林妙香几乎被袖子遮挡的右手上。冷笑一声,夜重抱着手扬起了下巴,“怎么不拿剑?”
“你将招式比给我看就行。”林妙香下意识地把手藏在了身后。
夜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动作,半闭了眼,忽然身形一动,黑衣一摆,右手轻易地拉过林妙香的手,用力一捏。
“啊……”林妙香疼地叫出声来。夜重不说话,林妙香的叫声就显得有些突兀。她咬着下唇,懊悔刚才身体比思想快得多的本能反应。
“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夜重看着那双冷淡的眼,解开了林妙香手上的包扎。
林妙香慌乱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夜重死死地抓住,林妙香吃痛别过脸,不再挣扎。早上被踩碎的骨头因为处理不当,此刻在远处高高的肿起。淤血停滞太久,已经由紫色转为了黑色。
“我不是说过了么?”夜重声音里有着他独特的低哑,像是被晨雾包裹的小镇。
“什么?”话刚说完,林妙香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呼吸笼罩了她。唇畔,夜重的嗓音更加沙哑而性感。
他说,“练就七杀心经,我自会给你要的一切。你何必这般拼命学那么多武功?”
“为何要我练七杀心经?我不明白这对你而言有什么意义?”林妙香皱眉,这七杀心经唯一有必要的便是要断情绝爱,她不知这与夜重有何厉害关系。
她深知这人绝对不会做无用之事。
“与你无关。”夜重松开了林妙香的手,他的眼睛看上去快要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夜重手腕一翻,又是凭空取出一支玉箫,“这几日我教于你醉梦吟,凭借此法,可摄人心魄,想来你也听过。”
林妙香恍然,她自是知道这醉梦吟的,还在苗疆的时候,乐音便是凭着此法带着她和沈千山逃出去的。
林妙香的走神没有避过夜重的眼睛,他轻哼一声,屈指一弹,手上的玉箫就直直地朝林妙香飞了过去。
凌厉的气息突然袭来,林妙香避之不及,唯有瞪着眼站在原地。
风,擦着她的脸庞而过,银白的长发被风势带起,露出了林妙香肩上的刺青,那是一朵血样的长安花。
玉箫没有伤到林妙香,却是擦着她,插进了她身后的木棂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头
“吹一曲。”夜重冷冷地看着林妙香。
林妙香脸色微变,冷然的脸上似乎有些犹豫,额角的汗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被夜重吓出来的,“真要吹么?”
“醉梦吟乃是通过音律控制他人,制造出醉人之梦,你若不学,便回去,莫要磨蹭。”夜重一脸平静的解释到。
林妙香皱眉,将玉箫搁在了自己唇边,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
“卟……”
安静地房内,这一声破音格外突兀。
夜重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林妙香脸上纠结的表情。如果非得用上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可以说是视死如归。
林妙香脸色有些尴尬,她不自然地将玉箫放下,“我不会吹箫,能换成别的乐器么?”
夜重不答。他定定地看着林妙香,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不过转瞬间又归于了深不见底的暗。
他点点头,走进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抱了一把古琴,黑衣黑发,自黑暗中而来,“既然你习得七杀心经,与这醉梦古琴相配合,定会事半功倍。七杀,七弦,要断的,皆是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
林妙香怔怔地看着夜重手里的醉梦,脑海里又闪过了赵相夷满身是血的模样,他神智已失,痛入骨髓,却还是固执地说,香香,你若不走,我便不停。我,定会保你周全。
窗外,响起了滴滴答答的下雨声。
轻轻的,挠人心田。渐渐的。雨声越来越大,急促紧凑,密密麻麻地打在新发的嫩叶之上。林妙香抱过了醉梦,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
由始至终。她都没用说过一个字,可夜重看见在她离开后的地面,有一滴闪闪发亮的水滴。是雨,飘进屋了么?
蜿蜒的山路,曲曲折折。大雨滂沱,一道身影从山顶飘了下来。那单薄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山脚之下,行人渐疏。
几盏孤灯在风雨中飘飘荡荡,偶尔掠下几个惊雷,那烛火便是黯淡几分。酒幌招招,风吼雨泣。
“拿酒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有些破旧的小酒馆内响起。掌柜的应了一声,佝偻着身子,把酒端了上来。林妙香小指一勾,一手抱起酒坛,一手将醉梦搁在桌上,五指紧紧地勾在琴弦上面。掌柜匆匆扫了一眼那古琴,只见琴弦之上,满是斑斑血迹,不由微震,退了下去。
月光洒在林妙香身上,她抬头望了望月亮。没有说话。大雨浸润下,原本莹润的月亮此时散发出一种青白的颜色,像一张死人的脸。
“月如旧,人何在,把酒问天,却是魂梦两散。”林妙香自言自语地说到。
她依稀记得,嫁给沈千山的那一夜,也有月光。
那天的月柔美如同夜里的轻风,如同清晨花瓣的颤动,如同早春里少女萌动的柔嫩的心。
就是那天夜里。她遇见了赵相夷。洞房一吻,是她的缘,也是他的劫。
她始终记得,与他初始时,那几分风流几分纯真的笑。可是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如此美好的笑容。他是白玉,却因她染上墨渍。
他说,香香,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要是非得要有一人下地狱才能颠覆了这天下的话,我愿意替你去。
她曾问她,“老赵,你方才可是害怕了,怕与沈万水一般,惨淡收场?”
他只是朗声大笑,“有生之年,林妙香必会爱上赵相夷,我又何惧之有!”
可惜,他终究还是错了。
那日青山,断情崖边,她弹琴,他舞剑,她尚不知这是最后一眼,便是弥留之际,他仍旧在笑,他说,好好活下去。
他想要的,不过是三个字而已,可最终,林妙香也没有给他。
其实,她欠他的,何止那给不了的三个字。
林妙香不自觉地侧过了头。仿若雷击般,她定定地怔在那里,如同石化,死死地盯着数丈之外。
一个淡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光之下。深紫色的衣袍,如墨的发,却看不清容颜。隐隐约约,看得见那眼珠中闪耀的幽幽的光。
在月光下,柔得像临水桃花,颤颤巍巍。
月已隐入云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得天地间如同白昼,雷声轰然,如泣如诉。
“砰”地一声,林妙香手中的酒坛落到了地上,跌得粉碎。
一张苍白如玉琢成的脸庞,出现在闪电的寒光之中。
粉嫩柔软的嘴唇张开,微仰着头,任冰凉的夜色流入双眸之中。浓密的睫毛给林妙香苍白得透明的脸颊上投下了一抹阴影。
雨还在下。
闪电再次照亮天际时,林妙香依然呆立板凳上。
雷声阵阵,方才那道瘦削的身影已退到了酒肆外,散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湿漉漉地粘在一起,遮住了他的脸。
林妙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短短数十步的路她却感觉是走过了千山万水。原来心的距离,才是真正的遥远无垠。
林妙香伸出手,又收回。再伸出手,又犹疑着怔在半空中。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与那人初始时她的洒脱俊逸,陪伴自己是的温柔无奈,以及最后那抹疲惫心酸的笑意。
轻轻一碰,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老赵,老赵……”她迷迷糊糊地呓语,两滴眼泪自眼角渗落出来,在月光下,像两颗珍珠。
林妙香叹了口气,久久地凝视着那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庞,颤颤地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他的脸庞。“真的是你么?”
对方不答,轻轻拂开了遮住自己面庞的蜷湿的头发,一张苍白如玉雕的俊美面庞赫然出现在月光之下。
眉心微蹙,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连嘴唇也白得无色。
墨蓝的眸子幽幽地看着林妙香,缓声开口,“在下姓凤,名为持清。”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真似幻的微笑,林妙香只觉得眩晕得发昏。她退了几步,收回手来,“抱歉,我还以为……”
又是一个炸雷劈下,打断了林妙香后面的话。闪电过后,天地间又归于黑暗。天地尽皆被密密雨帘遮盖,什么也看不到。
凤持清的脸在雨中湿成了一片,他望着林妙香,平静地抽出了腰侧的长剑,漫不经心地道。“今夜,还望姑娘借项上人头一用。”
说完,他足尖一点,身形闪电一般地朝着林妙香爆射而来,长剑划破了雨帘,带着狰狞之声。林妙香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苍白的脸,有些晃神。
眼看剑尖离林妙香的脸只剩下了半寸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凤持清的手腕,轻柔却坚定地止住了他的动作。
“持清,我们走。”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凤持清的身后,缓缓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面色虚弱,只有一双眼睛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大一点声便会消耗大多的体力似的。可凤持清却立马收回了剑,恭敬地退后几步,立在他的身后,“是,主人。”
林妙香的视线落在来人身上。短暂的惊讶之后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带着浓浓的杀气,裹住了她的全身上下。
“是你。”她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眼前出现的人,就是这个人,杀了林府所有的人,也杀了自己的父亲,林震天。
来人毫不在意地望着她,笑容浅浅,连同凤持清一起,身形诡异地消失在了雷雨之中,留下了短短的一句话,“杀了沈千山,便能再次见到我。”
林妙香无力地握紧了拳。她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她,莫说将此人杀掉,便是要拦下他,也是笑话一场。
她转过身去,将古琴抱起,用比来时快上近一倍的速度,跑回了沧澜阁。
满身的酒味在雨中冲散不少,但冲不散的,是血海深仇。
大雨淋身,林妙香径直走到了夜重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还不等敲门,木门已应声而开。
闪电划过,露出了夜重骇人的青铜鬼面。
“今晚,便将醉梦吟教我。”林妙香面色坚决,手持醉梦,大雨从她的发梢成串成串地落下。夜重不答,只是从她手里拿过了醉梦,随意一拂,厚重的古琴便诡异地飘在了半空,林妙香惊讶地睁大了眼。
“所谓醉梦,便是醉生梦死,要想学会,必先身临其境。”夜重缓缓伸出手来,四指微曲,只有纤长的食指发出莹润的光,随意地搁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拨,一个简短的音节便从琴间流泻而出。
诡异的是,那声音似乎带着与众不同的魔力,诱惑着林妙香的心随之越动。身体连同心,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随着声调的陡然转急,林妙香的心再也跟不上节奏,猛然一颤,一股腥甜的气息就涌了上来。林妙香吐出一口鲜血,软倒在了地上。
夜重只是这样随手一拨,那音调却像是活过来一般,由轻跃变得凌厉,林妙香身上的冷汗还不断渗出。她心里的恐惧怎么也掩饰不住。要是夜重不仅仅是这样随手一弹,那么自己还能活命吗?
“刀剑尚可以躲避,但这声音,却是无孔不入。”夜重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天际飘来一般。
林妙香被拉回了神志,她木讷地点头同意着夜重的说话。夜重起身朝着林妙香走去,他把醉梦递给了林妙香。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暗
“十天以后我回来,不希望再听见你吹箫时那种刺耳的破音。”夜重冷冰冰的眼里看不出别的情绪。
林妙香一把抓过了醉梦,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她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体,仰头对着夜重,坚定地说到,“一定。”
于是乎,此后的十天,沧澜阁陷入了一种鸡飞狗跳的混乱局面。无论是在夜深人静的夜里,还是在睡意惺松的凌晨,或是在各司其职的正午,更是在无所事事的闲暇。总有一种魔音困扰着他们,林妙香不分日夜地练习着。
说来奇怪,夜重给自己的乐谱杂乱无章,林妙香不是不通音律之人,可弹奏之下才发现练习醉梦吟所需要弹的曲子,怪异之极。
调不成调,曲不似曲。
直到某个人在大家的一致推荐下,敲开了她的门。林妙香的琴声才断了下来。
“你敢不敢不要再吹了。”江玉案开门见山地说到。他因为被这所谓的琴声骚扰,一直没有休息好的他此时顶上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不敢。”林妙香不知是真没听懂江玉案的意思,还是故意装糊涂,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
江玉案指指自己的黑眼圈,咬牙切齿地盯着林妙香,“你给我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眼圈呀。”林妙香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你!”江玉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林妙香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对,你……”江玉案一时岔气,他找不到词来表达自己的话。
“我什么我。没有事的话就不要来打扰我。”林妙香表示自己实在没有耐心再听江玉案慢慢说了。
江玉案气理顺了,深呼吸了一大口,冲林妙香吼到,“你要是再敢弹琴的话。我就把你从沧澜阁的石阶上丢下去。”
“你把她丢下去试试。”冷不丁,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玉案打了个寒颤,赶紧溜出了房。他怎么就回来了。
“公子。”林妙香沏了一杯茶递给了一脸风尘仆仆的夜重。
夜重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弹一曲来听听。”夜重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他的余光飘向了林妙香桌案上的醉梦。林妙香面色一僵,走过去轻轻地弹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出任何音调。仿佛只是在简单地重复。
夜重皱起了眉。
“我听说,”故意停了停,夜重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流景有了孩子。”
琴声骤然停止,林妙香垂下眼皮,“哦。”
然后,又是一阵不完整的旋律。
夜重凌厉地目光紧紧盯住那张明显消瘦下去的脸,第一次,他看不进一个人的内心。
林妙香弹了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她不知道,这醉梦吟是要消耗内力的,以她毫无功底能连续练成十天十夜,已属不易。
她放下醉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用看了,你是看不见我的心的。”林妙香对上夜重的眼。坦然而平静。她懒洋洋地勾起红唇,眼里陡然升起浓厚的雾气,“我的心,已经丢了。”
丢在了,那个她努力想要忘却的雪日。
夜重不答,眼里深沉得没有任何情绪。他转动着空了的茶杯,似乎乐此不疲。
“正好,我也没有心。”
夜重的话意味不明,他指了指林妙香的古琴,“看起来。你进步不大啊。”
林妙香没有反驳,琴弦被她紧紧攥住。她也不想这样,她想要尽快有所提高,可是,她对这诡异的曲调。似乎真的是毫无办法。
夜重难得在林妙香脸上看见类似于窘迫的表情,他没有说话。直到林妙香脸上的表情重新归于沉寂,夜重才重新开了口。
“你是不是想快速获得能力?”夜重信心满满地看向林妙香,他喜欢这种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林妙香感觉到夜重别有深意的眼光,诱惑与陷井并存。可是,她依旧坚定地跳了进去。陷井是危险的,但同时,诱惑却是她无法拒绝的。
林妙香点点头。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夜重的声音听起来带上了一丝血腥,他站起身逼近了林妙香。他的手一挥,林妙香的上衣就微微倘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你愿意吗?”夜重的手在林妙香的肩上上慢慢游移,最后落在了那朵长安花上。林妙香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能感受到夜重略显粗糙的手滑过自己的身体,她艰难地出声,“我愿意。”
“很好。”夜重收回了手,“过几天,你便同江玉案去临仙镇一趟。”
“临仙镇?”
“是的。”夜重肯定地点点头,他撇下林妙香走出了屋。
“对了,”没走多远的他又折身回来,他对林妙香轻轻说到,“但愿你,能活着回来。”
林妙香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犹如置身无边大雾。
“活着回来么?”林妙香低声喃喃自语。她握紧了琴弦,微微失神。
“公子花了这么多心血在我身上,想来也不会让我这么轻易死去吧。”林妙香蓦然抬头,一双眼睛熠熠发光,像是所有的亮都汇聚在了她的眼眸。
夜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跟我来。”
林妙香抱起醉梦,跟了上去。只是若她知道今后会发生的一切,也许此刻,她早就后悔得斩断了自己这双走向黑暗的腿。
天上的暴雨还未停歇,一条路湿漉漉延伸至远处。夜重的身影便在这雨雾中若隐若现,消失在了假山后一处幽深的洞口。
林妙香略略看了一眼,便走了进去。越走越黑暗,越来越潮湿。唯一的光,就是两旁如同鬼火般的火把。这个地方,像是走入幽冥一般,不见天日的。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林妙香猛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你在害怕?”夜重的声音在空空的石壁回响,似乎也多了点诡秘的味道。
林妙香沉默半日,依然在往前走,“这种地方,你不会觉得冷么?”
夜重似乎是笑了一声,笑声有些阴森,“习惯了就会爱上这里,只有黑暗才会让人心安。”
林妙香又打了个寒噤。倒不是因为夜重说的话,而是她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像发了狂的野兽垂死挣扎时的嚎叫,实在已不是人的声音。时高,时低,凄厉,哀嚎,像是痛到极点,无法忍受。那种绝望,令人发指。
林妙香怔了怔,脚步停了下来,“那是什么?”
夜重回头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伸手一挥,将墙壁上的火把卷起,扔向了黑暗深处。火光照耀下,映出了一张张满是恐惧的脸。
林妙香皱眉,凝神看着被关在一个个大牢里面的人,“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夜重的面具在火光下显得更是诡异,他屈指一弹,一本薄薄的书便落在了林妙香身前,“这些人,足够让你在短时间内修炼出不低于半甲子的内力。”
书本通体全黑,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夺魂秘法。
林妙香瞳孔骤然收缩,便是这本功法,让楚离望误以为是她杀害了宋远山,所以对这功法她也略有耳闻。
夺人精魂,转为己用。
她忍不住苦笑,若是这功法落在江湖之上,怕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吧。
夜重平静地说道,“不要说拒绝的话,林妙香,你心里有仇恨便有*,有*,你便已经踏入了黑暗。要练就七杀心经,必得断情绝爱,这夺魂秘法与之相比,其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么?”林妙香喃喃问道,没有人回答,只有火光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外面隐隐传来电闪雷鸣之声。
雨,渐渐小了。
惨白的月亮又露出了半截阴森的脸,没过多久,便挣扎着被霞光吞噬。
夜重回到地牢之时,林妙香已经离开了。他冷冷地看着地牢内虚弱地倒在一起的众人,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
“林妙香,你还是不明白,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接下来的几天夜重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林妙香在他房内发现了他留给自己的书信。上面简单地记叙了他巧用指法以诡异的萧音蛊惑人心的技巧。
林妙香不动声色地把那张薄薄的纸藏在怀中。没有夜重的指导,林妙香每天上午就会一个人练习吹萧,下午则会向江玉案学习骑马。而夜晚,依旧会到那一片长安花海中温习武功。她像是一个不知疲累的木头人,拼了命似的充实着自己。
要变得更强。仇恨驱使着她毫无顾忌地燃烧着自己的精力。
看着迅速成长起来的林妙香,江玉案除了啧舌,也无话可说。
这样的日子过得并不太久就宣告了完结。
江玉案接到了夜重的命令让他和林妙香即刻前往临仙镇。命令里提到,林妙香白天必须在镇里活动,而江玉案则不必外出,只需监督林妙香。并且,无需保护她。
这个命令下得有些没头没脑,传递命令的九九表情深沉如水。
“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控制
江玉案惊讶地听完这个命令,皱起了眉。这无疑是把林妙香往死路上逼啊。
临仙镇那种地方……
“我只是替公子传话而已。”九九的脸上少了嘻笑之意,连带着气氛不可抑制地压抑起来。
江玉案深知这命令下得正符夜重的个性,冷漠,嗜血。可是……
“如果林妙香真的因此死去的话,”江玉案一眼横过转身欲离的九九,“他,真的不会后悔吗?”
九九身形一滞,她回过头,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他是公子,又怎么会后悔。”
九九说话的速度放得缓慢,柔柔的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玉案不再说话。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夜重,是真的不会后悔的。
不可避免的,在月尾的时候,江玉案和林妙香一同出发前往临仙镇。没有任何人跟随,两条清冷的身影在天幕下缩小成为几不可见的点。缠绵的雨遗落身后,把来路模糊。
走过的足迹被化开,进退两难。人间四月,雨落忘川。
隔一程山水,一切,已成为无法回去的原乡。
饶是连日赶路,但当林妙香他们赶到临仙镇时,已经是五月了。此时春意阑珊,红意渐渐褪去了不久前的张扬。像是江南女子,很耐心与温情地把最后一缕暖撒向大地。
熟悉的镇子有着陌生的气息。
林妙香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直尾随的人影,现在她已经能比较熟练地骑马了。
“你打算让她一直跟下去?”
“不然呢?”江玉案反问到。
林妙香回过了头,约莫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到前面的镇子了。从离开到现在。九九都一路尾随在他们身后。
天色已昏,林妙香漫不经心地提醒江玉案他们即将面临的处境,“我来之前,他告诉我。但愿我能活着回去。”说着,她突然变得凌厉的眼光直视向江玉案望过来的视线,“而我,不管有多么危险,一定也必须要活着回去。”
“为什么?”江玉案加快马速,想尽早到达目的地。
“因为。我有非活着不可的理由。”林妙香维持着先前的速度跟在江玉案后面。距离渐渐被拉开,林妙香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到,“但她没有。”
江玉案的马遽然停了下来,大红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转过方向,江玉案停在了林妙香面前。
“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何必多赔上几份风险呢。”林妙香脸色平静不已,挂着无人能够参透的淡然。
虽然江玉案他们没有说,但林妙香还是隐隐猜到了临仙镇肯定潜藏了许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危险。她不想江玉案与九九陪自己趟这浑水。
江玉案深深地望了林妙香一眼,策马朝九九走去。看着江玉案离去,林妙香的唇角不易察觉地扬起。
眼前通往临仙镇的路。短短数里,却充满了未知与崎岖。这是林妙香自己选的路,她不希望别人承担了本该属于她的危险。
不多时,林妙香已经进入了临仙镇内。
又回来了。
可是曾经陪她一起来的那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林妙香无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木簪,熟悉的感觉很快驱散了她本来慌乱的内心。她并不是一个人。
林妙香总是觉得赵相夷并没有离她太远。她仿佛还能触及到他的笑容一般。还默默地,守护着她。
就这样想着,林妙香已经走到了临仙镇里的街上。她的马被藏在了镇外的小树林里面。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地除了笑声,恐怕就一无所有了吧。
不知不觉间,林妙香便走到了悦来客栈,熟悉的场景一如昨日。
差一点就要被拉扯而出的回忆被林妙香生生止住,把那些零星的片段压回了深不见底的黑渊。
“掌柜的,一间上房。”林妙香拿出碎银放在桌上。
掌柜的一听有人住店,一双唇高高地向上扬起。他欢快地应答到。“好叻。”
“我要住一个月。”
“啊?”掌柜拨着算盘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林妙香,虽然眼神冷得犹如户潭寒气,却依旧是温温弱弱的样子。
片刻失神后掌柜很快回过神来。他让林妙香住进了天字七号房。
待林妙香走后,一旁的小二悄悄地问掌柜,“掌柜的。你说她来做什么?”
“你认为呢?”掌柜低着头劈劈啪啪地打着那把明显褪色的算盘,心不在焉地回着。
“她不适合来这里。”店小二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发出了锐利的光,他像是很兴奋一样,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
“她的身上,没有半点血腥味啊。”
掌柜的听到这句话抬起了头,他拿起算盘一下子朝店小二打去,“管好你自己吧。”
店小二嘿嘿地笑着躲开。
上了楼的林妙香并没有注意到,从楼下传来的一道道锐利的目光。
她推开了房间的门。
江玉案一脸笑意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林妙香瞳孔一缩,她没有急着进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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