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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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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明宣帝下朝后就回到了乾清宫。
  陆大老爷走进大殿,见到太子眼角泛红站在龙案边,显然是哭过。
  他心中微动,敛神垂手,穿过金龙腾云红柱,跪倒龙案台阶下高呼万岁。
  明宣帝目有哀色,却面容严肃,朝他抬了抬手说:“爱卿快起,我听太子说了,你再细细与朕说说,究竟何处有异!”
  帝王话末隐了戾,尾音高而浑厚。陆大老爷起身拱手,回道:“睿王殿下左侧腰伤有异。当时亲卫拥左而护,左侧腰伤是由人从后用利器刺入,只是下官未能看出是哪种凶器。再有利器染毒,皮肉乌黑,伤入内脏,比失血更致命。初步判断行凶人是混在亲兵中,要一刀了结睿王殿下的性命。”
  明宣帝听着这些话,心脏仿佛也被刀子扎了一下,隐隐作疼。他深吸一口气说:“若朕命你去查,你能否查清何人行的凶!”
  陆大老爷神色凝重,他早就想过这样的问题,不急不缓地说:“回陛下。睿王殿下是在战场被人杀害,第一案发现场已经无法查到线索。下官以为,眼下只能从刀伤、当日陪同睿王殿下的亲兵这两方面下手。至于……”
  他说着顿了顿,一撩官袍下摆重新跪在地上:“至于能否查清行凶之人,微臣不敢断言。”话落,他就听有什么东西被摔落在地面上。
  明宣帝一手拂倒了御案上的奏折与笔架,盯着下方臣子的双目通红:“不敢断言?!什么叫不敢断言!”
  “陛下,微臣明白陛下的心情。可断案必须先要查实疑点,从而推断出相关可疑人物,臣如今只是见过睿王殿下的伤,所以臣不敢断言。”
  “那要是深查之后呢?!”
  明宣帝再度逼问,陆大老爷神色平静,依旧回道:“微臣只能尽力去查,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疑点,但最后怎么样,微臣现在仍是无法答复陛下。”
  “父皇。”一直沉默地太子朝明宣帝一揖,声音沉痛,“陆大人身为大理寺卿,查案断案这方面,自然是最清楚明白的。陆大人嫉恶如仇,为了帮儿子暗中去验伤,才有的让谢大姑娘守灵一事。”
  “父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儿子与三弟还该谢谢陆大人与谢姑娘。”
  太子所言叫明宣帝侧目,帝王深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的意思是,安排谢丫头守灵的事,并不是你的意思,而是文柏的提议?”
  陆大老爷听着父子间的对话,仍纹丝不动。太子立即应是,一并跪了下来:“儿子不想三弟含冤而死,应了这掩人耳目的验伤办法,才向父皇进的言。”
  明宣帝再看陆大老爷的视线就变得柔和了许多,良久才与太子说:“倒是委屈谢丫头了,这事你做得是对,又不对。”
  说着,顿了片刻又道:“只让大理寺去查,确实有着诸多困难,朕命锦衣卫指挥使与你一同调查真相……暂时还是先暗查。”
  此事最终做了定案,陆大老爷叩头领旨,心中总算松口气。
  谁也不敢凭一身正气和忠肝义胆,就断言能抓到杀死睿王的真凶,这一关他应下太子的时候就有想过,眼下算是闯过来了。
  很快锦衣卫指挥使万鸿羽被召见,听完明宣帝的旨意后,与陆大老爷一同离了宫。
  两人离去,殿内就又剩下天家父子俩,明宣帝望着侧边的一只金鹤。
  金鹤嘴叼莲花灯台,鹤首微屈,臣服恭敬之态。
  明宣帝看着,却是来了无名火,语气森然道:“是谁想要反了这天吗!”
  太子沉默着,双肩微垮,咬牙再咬牙,才颓然回道:“是儿子无德无能……”
  明宣帝的目光霎时又多了几分凌厉。
  ***
  静竹斋里,陆承泽还在眉飞色舞,谢初芙在边上都快要瞌睡了,再也忍不住用手肘去捅他。
  “表哥,我还要去买东西呢。你陪不陪我去。”
  “再一会,还没说呢。”
  陆承泽不满地回了句,双眼又亮亮地要和许廷之两人讲先前的无头尸案。谢初芙微微一笑,桌下的脚抬起,狠狠踩到他脚面上。
  “表哥,真的不走啊?”
  陆承泽吃疼,脸色都变了,霎时改了口:“走走!时间不早了,表弟我们走!”
  许廷之和林砚都一怔,不舍着站起身:“陆大人这就要走了啊。”
  谢初芙对这两人也没啥辄,能被她这表哥哄得一愣一愣的,她都要怀疑能不能考上举人。她扯住陆承泽的衣袖,省得他反悔,边扯边往外走,转着头跟两人抱歉笑道:“许兄林兄,下回再让表哥跟你们细说。”
  两人只能依依不舍,末了林砚感慨一句:“不想陆大人居然如此健谈,一点架子也没有,外头都传他持才傲物,可见传言不实。”
  “是啊,陆大人才是我等真正要学习的青年才俊。”许廷之接了句。
  落在最后的苏木听得嘴角一扯。今天他们家表公子完全是因为破案了兴奋的,也只有说起案子时才会神采飞扬,平时确实是不怎么理人,特别是对那些套近乎的。
  这两人好像被假像一时蒙蔽了。
  出了静竹斋,谢初芙才松开手,没好气睨他:“你怎么一说起案子就犯老毛病,跟谁都能说一天。”
  陆承泽还有些意犹未尽,委屈巴巴地说:“你们都不听我说,我难得说一回过瘾的。”
  谢初芙实在是对他无语了,不怪她舅舅舅母一听他要讲案子,就宁可没有这个亲儿子。
  她头疼,肚子也饿。
  刚才在茶寮里是用了些点心,但现在都正午了,就建议道:“我们去吃馄饨吧,四喜街角那一家。”
  陆承泽点头:“好,表哥请你!”
  陆承泽俸禄微薄,但好歹是一府少爷,谢初芙没有和他客气,在去四喜街的路上还买了不少小吃都抱在怀里。跟在边上的苏木在想,姑娘护食的坏毛病又暴露了。
  三人到了那家馄饨店,正是吃饭的时辰,小小的店里都坐满了。
  谢初芙抱着吃的在门口探头,正在竹棚下煮面的老板见着两人,脸上堆着笑招呼:“两位公子来了,里头坐满了,要不我给你们还在巷子里摆个桌。”
  两人常结伴来,老板都认得,在巷子摆个桌将就的事儿两人也没少干。
  陆承泽应了声好,还给搬桌子的老板娘搭了把手,谢初芙要了三大碗馄饨,陆承泽那碗不要葱花。
  这边坐下,就听到巷子里有开门的声音,谢初芙好奇张望了两眼,看到一群家仆围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
  中年男人微胖,一身绫罗绸缎,腰带上镶着颗红宝石,富态极了。
  气质看着像是商人一流。
  中年男人走过两人坐的桌边,还皱了皱眉,加快速度。谢初芙没有错过他不屑的眼神,心想这人肯定为富不仁。
  一点也不和善。
  等那人走过了,陆承泽突然挨近了些,跟她低声道:“这就是那个南方富商!”
  谢初芙错愕:“那个给盈柳烟云赎身的富商?”
  “对!是不是觉得其实挺面目可憎的,也许是靠着司礼监,他对我们大理寺的人也不算太客气。”
  “居然是这么个人。”
  谢初芙突然觉得盈柳最后为了独霸这么个人的宠爱杀人,有点亏得慌。
  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长情吧。
  兄妹俩不约而同在心里鄙视富商,那头老板娘已在用木托盘端着馄饨过来。
  刚出锅的馄饨圆润饱满,汤底用的是熬了一晚的鸡汤,调味放了胡椒粉,出锅后再撒上香芹和青葱。光是看就叫人食指大动。
  谢初芙伸手去拿了筷子和汤匙,陆承泽却是直接舀着吹吹就往嘴巴里塞。
  “表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富商面相眼熟?”谢初芙正要张嘴去咬馄饨,动作又顿一了下,发问间歪头见到她家表哥被烫得直张嘴呼气。
  这人……吃东西从来都不文雅。
  陆承泽呼了半天气,舌头都烫麻了,囫囵咽下说:“他?没有啊,富商不都这长相。胖胖的,见到有关于钱的东西才会眯着眼笑。”
  好像也是,所谓的大众脸。谢初芙点点头,埋头跟碗里的馄饨拼劲,吃了会,再又拆开油纸包,把在路上买的炸尖角、水煮毛豆分给陆承泽和苏木各一小份,自己将剩余的一扫而光。
  陆承泽默默看着,腹诽道:怪力表妹胃口就是好。
  吃过馄饨,谢初芙本来还想再逛逛的,权当消食,哪知没走几步看到一辆马车。当即就打消了念头。
  苏木也瞧见那马车,轻声道:“姑娘,那好像是您的同窗,是万家姑娘吧。父兄都在锦衣卫当差那个。”
  谢初芙点头:“我们换条路走吧。”
  这万姑娘在女学里,没少为几个公主跟自己亲近而使绊子,让看到男装不妥。又是睿王设灵的这个节骨眼。
  三人只好从胡同穿到另一条街上,雇了辆马车打道回府。
  陆大老爷一直到炊烟升起时都没有家来。这个时辰,睡了整个下午的赵晏清也才刚刚清醒,终于恢复了些精神。
  永湛听到动静忙唤上小内侍前去伺候穿衣,赵晏清让喊了热水沐浴,从净房出来后眼神清明带着锐光。
  “去把左先生请来,这么个下午了,章程也该拿出来了。”
  永湛一听,他们家王爷是做了决定要拔毒,还是担心他的身子:“殿下,若是不宜此时拔毒,您还是听着些左先生的,身子为重。”
  “你什么时候变成跟妇人一样啰嗦了。”赵晏清在罗汉床坐下,往青缎面的大迎枕一靠,“去喊人吧,顺便问问他,今儿是不是又给那边送信去了。”
  那边……永湛心头一惊:“您是说……娘娘那儿,还是蜀中陈家?”
  赵晏清唇角微微一勾,难得用凌厉的语气说道:“你问他不就知道了,这毒由不得他不拔!”
  他的强势仿佛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永湛连大气都不敢喘,快速转身离开。
  赵晏清就继续靠着迎枕闭目养神。
  他不是齐王,不会让无关的人束缚手脚,永远处于被动,何况还有太子那头在盯着。
  现在除了让企图控制他的人闭嘴,还要先放低太子对自己的戒心。思索着,他睁开眼,一双清杳的眸子盯着挂在墙上的舆图看……


第13章 
  谢初芙等到舅舅的时候,外头已敲响了一更的梆鼓,声音隐隐传来,再被夜风吹散。
  石氏忙着给陆大老爷递湿帕子净手净面,谢初芙去端了新茶,瞅好时机送到舅舅手上。倒是陆承泽站在那里看两人忙活,磕着手上那把瓜子。
  “怎么还没去歇着。”陆大老爷坐下喝了两口茶,紧绷一天的神经放松不少。
  真是哪里都不顶家里舒服。
  谢初芙善茶言观色,一瞧就知舅舅今儿应该是遇上棘手事了,她到下手坐好,说:“等您呢,听小厮说您跟万指挥使出去了,一天没在衙内,心里不安。”
  说到这里,陆承泽的耳朵也坚了起来。
  陆大老爷叹气道:“太子今儿没能沉住气,先去给陛下禀了伤口有异的事……命锦衣卫协调大理寺暗查。”
  谢初芙微微诧异,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直接先告诉明宣帝,而且既然暗查,她舅舅也不太可能再让大理寺的别人经手。
  是事事要亲力亲为了。
  “你看看,知道你就等这东西了。”陆大老爷从衣袖里取了张折好的纸递过去,“只能在这儿看看。”
  谢初芙心念一动,连忙接过,打开一看是人体上肩到下腰的图,上面有着好几道伤口。左腰那块标得最为明显。
  是睿王身上的伤痕分布。
  “您又去了睿王府?”
  “嗯,有陛下的旨意暗查,当然要再看伤。万指挥使说,左腰那道刀伤是匕首造成,但是瓦剌人惯用的那种匕首。”
  瓦剌的匕首尖端带着弧度,不像本朝的匕首多为锐角。
  谢初芙看着伤口图皱眉,用瓦剌的武器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当时睿王就是跟瓦剌打仗。
  她再看了几眼图纸,递还,见舅舅将东西收好,问道:“这要再查很困难吧,当时那么乱。”
  陆大老爷一点头:“锦衣卫的人把睿王亲兵暗中都关起来了。”
  谢初芙听着就打了个冷颤。
  锦衣卫审人,那些亲兵怕要受苦了,里头多是无辜的,有命没命从锦衣卫手里出来都说不清。
  陆大老爷把话说到这儿也就不多说,毕竟是朝政,牵扯也大,转而说:“太子那头和陛下说了情,将去查伤的功劳归于我们,陛下那里应该很快会有说法。你且再安心等两天。”
  “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初芙莞尔一笑,对赐婚一事结果如何,是真无所谓。
  没有赐婚一事,她还真没考虑过嫁人。
  陆承泽这会终于把瓜子撒回盘子里,拍拍手说:“嫁不出去表哥养你。”
  一直没作声的石氏就瞪他:“你又嘴上没把门,什么话都胡说!”
  陆大老爷倒想到什么,看了眼儿子,再看了眼外甥女。
  两人被他打转的视线盯得发毛,听到他突然叹了口气:“这小子不争气,不然就那个皮肉相还能配一配你的。初芙放心,不到无路可走,舅舅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的。”
  谢初芙险些要被自己口水呛到,陆承泽直接就跳了起,嚷嚷:“不是!不是!您二老误会了!不是我要娶表妹!不是!”
  他还没活够呢!
  一个不小心惹到这怪力表妹生气,不把他脑袋当西瓜劈了!
  石氏冷笑:“你就是想娶,我也不会同意!做什么美梦呢。”
  解释不听,还被彻底嫌弃,陆承泽一张俊脸气成青色。他肯定是捡的!
  谢初芙在边上用袖子掩面,笑得花枝乱颤——舅舅舅母怕她这好白菜被他们的猪儿子给拱了。
  陆承泽觉得这个家一点也不温暖,要呆不下去了,瞪了眼还在幸灾乐祸的怪力表妹,转身要走。
  却又被陆大老爷喊住:“昨儿五城兵马司的巡防,在双柳街一巷子里发现男尸,手筋被挑断,舌头被割了,脖子也被割断了。尸体还放在大理寺没人来认领,最近大家都忙,这事儿你明儿接手查查。”
  双柳街。
  谢初芙听到这名字心头一惊,吞吞吐吐问道:“那人是不是二十出头,穿着靛蓝的棉布上衣。”
  陆大老爷惊奇看向外甥女:“你怎么知道?”看到她伸手摸了摸脖子,好看的双眼里闪动着后怕。
  谢初芙神色慎重地说:“那是个偷儿,偷了我的钱袋子,我追他到一个巷子。然后……遇到了齐王。”
  这事本来就是要说的,但听到那个偷儿死了,被齐王差点掐死的恐惧就又被勾了出来。
  她断断续续把事情前后都说清楚,石氏忙将她拉进屋,看了脖子的淤痕。
  “怎么下手那狠!这真是要人命啊!”
  石氏眼皮直跳从里屋出来,谢初芙跟在后头抿唇。
  陆大老爷看妻子神色就知道伤得重,而且是齐王掐的,“齐王不是病弱吗?怎么有那么大手劲?!”
  “再病弱的男子,手劲自然也比姑娘家大的,要掐死一个人应该不难。”陆承泽接嘴一句。
  陆大老爷当即狠狠瞪了过去:“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不是你让初芙去找什么线索,她会遇到偷儿,再险些被掐死!”
  陆承泽被骂得直缩脑袋,确实和他有间接关系,他也内疚的。
  屋里静了静,陆大老爷又说:“这么说齐王是认出你来了?不然怎么会放过你?!”
  杀了谢初芙,不比杀个偷儿,毕竟身份在那。
  陆大老爷觉得齐王是因为这样才放过外甥女的,还有是……“齐王既然动手杀了偷儿,有可能偷儿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他十分不安看向外甥女,说:“初芙,你还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吗?”
  那天在睿王府灵堂,齐王也突然过来,是不是知道外甥女在,所以才特意来试探。
  谢初芙摇头:“我脚才迈进巷子就被掐住了,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听到。”
  陆大老爷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堂屋里踱步,石氏看得眼晕,焦急问道:“老爷,这要怎么办。齐王会不会还对初芙不利。”
  “这事……我明儿去探探齐王口风。”陆大老爷脚步一顿,面有沉色说,“实在不行,我就直接言明,如若齐王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他自然也就不多追究。若是没有,他更加不会在意。”
  都杀人了,齐王可能干净吗?谢初芙心里嘀咕一声,说:“舅舅,这事您先当不知道吧。守灵那晚,齐王的举动算是要救我吧,若是他还想杀我,肯定不会挡那一下。”
  陆大老爷沉吟,觉得这个猜想也成立,但还是心有不安:“我先探探口风再说。承泽,明儿你还是将双柳街死人的事散播出去,看看齐王那头会不会有反应。初芙你近些天就呆在府里,别再乱跑,身边不要缺人。”
  “是,初芙知道了。”
  谢初芙乖巧应声,虽然心里直觉齐王是放过她了,但也不想长辈过多担忧。
  次日,本想老实窝在家里的谢初芙却被太后召了进宫。
  她本想着这两天再递牌子的,结果老人家先找来了。
  谢初芙差苏叶去跟石氏汇报一声,换了身宫裙,抱上元宝坐着马车离开陆府。
  马车一路疾驰,谢初芙在车里逗弄元宝,元宝好像精神有蔫,耷拉着个脑袋半天不睁眼。
  怎么了这是?
  谢初芙伸手去碰碰它,一回两回不理,第三次的时候直接用爪子要去扒拉她手,是不耐烦了。她一下就笑了。
  刚才在池边的时候,就看到它是这样不耐烦金子的,是被新来的小家伙闹的?
  看来金子精力充沛啊,龟也有不得不认老的时候吧。
  谢初芙很没同情心的心情大好,继续跟闹脾气的小宠物玩闹。
  到了宫门的时候,却不想也遇到齐王的车驾,同样是要进宫的。她的车子让了路,跟在后面。
  赵晏清是被陈贵妃喊来的,这么些年来,难得陈贵妃会差人来说想见儿子。估计是被他逼急了。
  昨儿他直接就让人架着姓左的在庭院里打了一顿,也就是打给陈贵妃看的。难得一次杖责属下,看得齐王府的人个个都如噤声的秋蝉,今日就没一个人敢在他跟前抬头说话。
  赵晏清不太能理解齐王为什么会被陈家和陈贵妃牵制这么久,觉得齐王即便有野心,本性还是怯弱的。
  进了宫门,赵晏清下马车来,侧头一看竟是见着谢初芙就在后头,正扶着宫女的手也下马车。
  永湛在半途收到一个消息,趁这机会先跟他低声禀报:“殿下,前天在巷子的那偷儿死了。大理寺发了布告认尸,还定为凶杀在查。”
  “死了?”赵晏清从穿浅绿宫装的少女身影收回视线,拧了拧眉。
  他目光锐利,仿佛是在责问什么,永湛心里打颤,只能如实禀道:“那日殿下说处理后,属下只是让他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但还是怕意外……”
  说到最后,竟是不敢再说了。赵晏清凤眸里闪过明了,微微一笑:“所以你又让人给去杀了。做得不错,让大理寺的人有机会来找本王麻烦。”
  怪不得这个永湛认出谢初芙的时候,几回都欲言又止。
  永湛不敢吭声,垂头颓败地站着。
  赵晏清现在也没空先理会这事,准备先见过陈贵妃再说。
  谢初芙这时已走到他们这一行边上,出于礼法,她只能停下,去给赵晏清问安。
  她暗中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脸色似乎比昨天还难看,阳光一照,肌肤白得发透。一点血色也没有。
  听着她清脆的声音,赵晏清抬了抬手,说了声请起。
  他的客气倒叫谢初芙诧异,再瞥到他神色温和,根本没有一丝敌意,心中又淡定几分。
  她觉得赵晏清是放过自己了。
  这边抬脚要走,却突闻远处一声惊呼:“快躲开。”
  谢初芙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有风声,一个黑影掠过她头顶。赵晏清那边的侍卫都也惊喊着殿下快躲。
  嘭的一声。
  赵晏清被侍卫扑到另一边,就有什么砸在马车上。
  众人定晴一看,居然是颗圆滚滚的皮球。
  不远处有穿着宫装的女子提裙跑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内侍。
  谢初芙看看跑来的人,又看看地上球,和凝眉的赵晏清。心里想,这算不算天降正义啊,皇子杀个人应该遮掩一下就过去了,不会有什么惩罚,所以老天爷派使者来了。
  被这砸到脑袋,齐王那身板估计得躺倒吧。
  赵晏清正好这时看了过去,心想她倒镇定,不料就看到她那双清撤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怎么看着有点在幸灾乐祸?


第14章 
  赵晏清遥遥打量谢初芙的神色,很快就被她察觉到了。
  只见她眸光一闪,杏眼内就变成平静的湖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还若无其事侧头与他对视。
  赵晏清莫名就想到睿王府里常出现的那只猫。有一回下人没看见,偷溜进了他的书房,打翻了他的笔架,还踩了一桌的脚印子。
  被人抓到送到他跟前来的时候,就是那么大睁着眼,一点也没有被抓到要害怕的意思。
  谢初芙现在的表现,就跟那只猫一样。
  胆量确实不小。
  不过她若是胆小,又怎么会敢去守灵,替太子暗中办事。赵晏清就微微一笑,说:“刚才那皮球还真险,谢姑娘没伤着吧。”
  谢初芙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猛然间怔了下,才回于微笑说道:“谢殿下关心,臣女很好。”
  他是故意的吧,因为看到自己幸灾乐祸了,故意拿话点她。
  但她偏要继续装傻,朝他笑得温婉无辜。
  说话间,提着宫裙的少女已经跑到跟前,先给赵晏清福了一礼:“四哥,难得你进宫来了。”不等他回话,就又笑吟吟看向初芙:“居然会在这儿遇上初芙姐姐,是要去皇祖母那吗?我也给皇祖母请安去。”
  来人是五公主赵如萱,生母是林妃,还未到及笄的年纪,跟初芙一样被塞进女学上课。两人是前后桌,关系一直挺不错的。
  赵晏清见她说着就要走,弯腰捡起球喊停她:“球不要了?这个时候踢球,传到父皇那里,怕要说你一顿。”
  五公主闻言才想起刚才差点闯了祸,讨好地和少见的皇兄说:“四哥千万不要告诉父皇,我是这几天闷得难受,才跑西华门来踢球的。”
  西华门远离后宫和内廷,但宫中哪里没有眼线。赵晏清知道这个五妹向来单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左右是个公主,不会真有人拿这点小事为难。
  五公主接过球,拉着谢初芙往慈宁宫去。初芙朝赵晏清施一礼告退,两人手挽手往前走,余光扫到赵晏清取了帕子在擦手,擦完直接把帕子就甩给身边的侍卫了。
  她抿抿唇收回视线,这人有洁癖么?
  一般人不会擦了手连帕子都扔了的。
  赵晏清等两人身影不见了,抵拳咳嗽了两声,对刚才的事有些感慨,他的五妹知道身边有只会伪装的小狐狸吗?
  倒是永湛见他不适,担忧地问:“殿下,您今儿也没用药,真不打紧吗?”内宫他不能跟随,总觉得不放心。
  赵晏清摆摆手,示意无碍,自己一个人慢慢踱步往前走。
  陈贵妃住在永寿宫,是离帝后住所最近的一处的宫殿,足于彰显出她宠妃的位置。
  赵晏清来到宫门前,就见到陈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在侯着,再进了宫门,陈贵妃捏着帕子迎了上前。
  “一路来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陈贵妃言语都是关切,是慈母的作派。
  赵晏清不动声色避开了她要伸来扶自己的手,进了殿,落在后头的陈贵妃神色一僵,眼里闪过恼怒。
  这真是在闹脾气。想着,扶了宫女的手也快步跟上。
  赵晏清随意寻了个坐处,陈贵妃张罗着让人奉茶,还亲手端了碟糕点放到他手边:“这是我让御膳房才做的白玉糕,入口既化,也十分好克化。”
  “出门前用过早膳了。”
  赵晏清淡淡回了句,眼皮都没抬。陈贵妃就有些悻悻地在边上空位落坐,也不再嘘寒问暖的那一套,示意心腹宫女清场。
  人都退出去了,她才挤出抹笑说:“我知道你气左先生相劝的事,确实是为你身子着想,而且不也怕被太医院那查出什么来……”
  “是为我身体好,当年就不会想出这么个有损伤的法子。”赵晏清突然抬头,凤眸盯着面前雍容的妇人,“究竟是怕太医院,还是怕我有自己的主意?”
  齐王的记忆断断续续,直至昨天下午一觉睡醒,他脑海里多了齐王下令杀自己时的片段。而下令前,是齐王和那个左庆之的争执,是陈家来信说时机已到,左庆之用颇带威胁的语气让他为陈家和陈贵妃设想。
  赵晏清才恍然,齐王对陈贵妃的不满里,更多又是来源陈家。
  他话落,果然就见到陈贵妃的笑僵在脸上,是诧异是不敢置信。
  毕竟都十余年了,齐王即便对生母再有不满,都没有这样直白点破过。
  陈贵妃如被当头一棍,当然受不住。
  赵晏清也不管她怎么想,微笑着,修长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轻点。
  “你一面让我装作身子弱,好规避皇后太子对我的注意,一面却又不告诫陈家,仍让他们在蜀中大肆揽权,排除异已。我这儿是显得没有威胁,但陈家有,别人明面上不对我做什么,但对陈家呢?”
  “有句话叫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陈家的权势到达一定的时候,身为外戚的下场是什么?”
  外戚的下场什么?陈贵妃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激得打了个寒颤,看着那张温润的面容,竟是觉得这个儿子十分陌生。
  “哪里有什么外戚的下场!”陈贵妃脸色发白,手里死死攥着帕子,“你怎么就说胡话了,那是外祖家,一直在帮着我们母子……何况……”
  陈贵妃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不妨碍赵晏清明白她的意思。
  他笑笑,帮她说完:“何况现在睿王死了,是吗?”
  陈贵妃当即再打了个激灵,慌乱往外看。
  宫人都远远站在庭院里,廊下也没有一个人,这样的场景仿佛让她安心了些,沉声道:“只要你愿意,这不就是得到好结果了吗?”
  赵晏清又笑了,那笑落在陈贵妃眼中似是有什么意味,她觉得今日的齐王真是太过奇怪了,还隐隐有种强势。
  强势到让她招架不住。
  就在陈贵妃琢磨儿子反常的时候,赵晏清突然道:“睿王是死了不假,但太子已经怀疑睿王死因了,估计连父皇都怀疑了吧。你们还沾沾自喜吗?觉得大计已成?”
  “什、什么怀疑?!”
  陈贵妃大惊,险些失态到要站起来,心头霎时乱成一锅粥。
  赵晏清看着陈贵妃大惊失色,竟觉得有些痛快,继续残忍地说:“经过此事,太子就会有所防备,也许哪天还真就查到陈家、查到我头上、你这也脱不了干系。你拿着陈家和我,用来抗衡皇后,当作你争宠的筹码,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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