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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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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清怕初芙会被波及,第三天就不让她再到粥棚去,明宣帝亦下令禁止民间自发施粥,若要献米面一律送到衙门,登基名姓,发布告为之赞扬。施粥点亦从城门改为城郊各处定点,并登基有劳作能力的人姓名,由朝廷给他们安排差事派遣到各处上工。
这样一来,流民慢慢减少,也解决了温饱主要问题,最重要的是能保持秩序。
此法实施后,各地送来的折子里就少了灾民作乱的消息,明宣帝总算松一口气。这一回神,发现再有几日就该过年了。
朝廷封印,朝会止,京城也已经有了要过年的热闹气氛。大街小巷里都换成了红灯笼,明艳喜庆的颜色,街上人来人往,皆是面带喜色。
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被登基名姓派往到各处的流民却在路上病了不少。
其中一批人次要被派到浙江修堤坝,但才走出京城没多久,已病死近十人,监送的官员在临除夕前一天又听到死了两人,脸色铁青。
“又是莫名抽搐,口吐白沫死的?查不出来病因?”
官员烦躁的在原地踱步,差役脑海里还那些人死去时狰狞扭曲的面容,咽了咽唾沫说:“大人,这要怎么办,病死的人数太多,是不是该报上去?”
“报上去?现在朝廷都封印了,年节在即,报上去不是给陛下添堵。”官员没好气一拂袖子,然后又想了想说,“就地埋了吧,等到出了年再报。”
差役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忙下去埋尸。
在埋尸的时候,差役发现当地不少村民也挖土,上前一看发现他们也在埋尸,但死的是犬只。
差役好奇问了两句,得知这些村民养的狗都染了病,也不知是哪家开始染起的,把村里大多的狗都传染了。熬不过去的,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染了病的狗,大多数人是不敢吃的,只能埋了。
村民还说,临村也这样,一边说着一边直叹真是作孽。都说瑞雪兆丰年,哪知这一场雪,人饿死,狗病死的,怎么看也不是瑞雪。
同日,赵晏清总算又收到了从西北发来的信。在他和沈凌确定原先亲兵的名单后,发现陈家派到他身边的唯一一个死士是在他受到伏击前就在乱战中身死,并且那人不是左撇子。这点让他为之振奋。
他是在受到伏击后,才身受致命伤,既然陈家的死士先行战死,那么最后肯定不是陈家和齐王的动的手。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点。
他自此就一直在等西北来信,送来的信也没有令他失望,这封信里夹了一个名单,是他被伏击那日上过战场的士兵。
因为人数众多,一一排查下来用了很多时间,其中死在战场上的左瞥子有三个,余下的八个如今还在军营中,一并把户籍原地都写得清楚明白。
这总算是又多了一个突破口,赵晏清按着顺序理清拼好名单,交给了永湛,让他尽快落实这些人的是靠什么关系进的军营。
如果他的死还有意外,那肯定能再找到蛛丝马迹。
初芙在看他拼凑名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拿了纸笔,写下几个词组。
宅邸、银票、首饰、金银。
这是贾永望留下的相关讯息。
赵晏清被她撕纸的声音引起注意,抬头就看她一脸凝重的在拼凑什么。
第78章
书房里十分安静; 盛开的水仙花就摆放在紫檀木的书案上; 有暗香浮动。
赵晏清看着初芙把撕得乱七八糟的大字在重新拼凑,似乎是不太顺利; 她指尖移动间眉头也微微簇了起来。
他动作轻柔来到她身后; 低头一看; 只能分辩出几个偏旁部首; 根本无法凑成字。
“这些是什么?”
他的说话声从她头顶传来,初芙被吓得一抬头; 脑袋就磕到他下巴。
两人同时吃疼倒抽吸口气,初芙捂了头仰着看他,见他也在用手在摸下巴。心头的凝重就被这幕给冲散了; 她扑哧笑了一声。
“你怎么无声无息就站在我身后了。”
她倒是告起状了,赵晏清拔开她捂发顶的手; 用指腹轻轻去摸了摸; 还好没起包。
“——谁让你那么入神了。”他也笑了; 眸光温柔。
初芙就靠到他胸膛上; 他顺势从后边搂住他,微微弯了腰,唇落在她眼角。她闭着眼感受他唇上的温度,轻声说:“我看你在拼字,就想到贾永望留下的讯息; 以为也能拼出来; 结果是我想多了。”
她这么一说; 赵晏清总算分辩出来那上面都是什么字了。
“宅邸、银票……首饰、金银; 这后面两个的意思是不是相重了?”他指尖在碎纸上移了移,让四个词重现原本的样子。
“好像是有些,但能联想的也就只有这四个词。”
“要是用联想的,或者金银后面还有玉器?”
赵晏清思索了会,点了点桌案。
初芙听得双眸一亮,在空白的纸上又写了玉器两字,但到后面又丧气的叹息。
还是凑不成。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年父皇不准备大摆年宴,但小宴还是免不了,除夕那晚有重功之臣也会进宫赴宴,明天会有得累的。”
她听出来他不太愿意进宫的样子,伸手去描他的剑眉:“不过就是应酬,用过晚膳就归家了,也不会耗多少时间。”
“是这样。”
赵晏清应了一声就沉默了下去,初芙就又抬头看他,却被他拦腰就抱了起来,然后被他抱到了桌案上。
她刚才撕的碎纸都被压在了下头。
“干嘛呢,一会衣裙都要沾到墨了。”
他的吻却是落了下来,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已到了裙下做乱。
初芙猛然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上回在书房的时候她来月信了,他没能得逞,现在又想起来了。
“会有人进来的……”她忙去推他,喘息间尾音都在发颤。
他去轻轻咬她耳朵,她这处最敏感,下刻她就软软伏在他胸膛上,细微的低吟从她红唇间溢出。
他的唇就摩挲着她细嫩的脖子慢慢往下,呼吸变得凌乱:“没我的允许不敢有人来。”
他说着,拉了她手去解腰带玉带,腰带滑在地上,撞出清脆的一声响。初芙真是服了他的厚脸皮,红着脸闭上眼,被他又抱坐到椅子上,软着身子迎着他的侵入。
屋里烧着地龙,她被他抱坐着,心里又紧张,不过一会就满身香汗。他贴着她的身躯就跟火焰山似的,逐渐烧得她连神智都不太清醒了,咬着的唇不知什么时候松开,娇娇的声音就在书房里浅吟低泣,激起赵晏清变本加厉的征伐。
等到初芙勉强打起精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赵晏清在她累极昏昏欲睡后就再接着处理事务。她看到他一脸的餍足就想伸腿踹过去。
这人有时兴起根本没有道理可讲,非得把人折腾掉半条命。
赵晏清自然知道今天下午又过火了,见她醒来,丢开手上的信,殷勤的帮她揉腰。见她跟只懒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又抱着她回房,连用晚膳都没有撒手。
他身死的事又有了进一步的进展,确实是高兴,初芙抿了一口他送到嘴边的汤,也想这事来,说:“陈家的死士并没有实施行动就已经身亡,那后来又是谁送的信回陈家,第一时间把你的死讯传了去。还有齐王误食药诱得毒发也很奇怪,你还是一点印象都没吗?”
“没有。”赵晏清又把鸡汤喂到她嘴边,显然是想她安心用饭。
美食当前,初芙当然还是选择吃饱,当即就把事情都丢到脑后。
在快要就寝的时候,赵晏清收到永湛送来的消息,说明日宫宴陈元正和家眷都会到,其它受邀的大臣亦是会带家眷。
这样肯定就会分开设宴,女眷那边已传来消息是陈贵妃和林妃主持。
陈夫人带着女儿进京过年的事他知道的,如果这样一分,初芙免不得就得应付那些人。他眸光闪了闪,是不耐。
初芙在内室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在他进来后,果然见到他臭着一张脸。她伸手就去勾了他的腰带,让他坐下,她也坐到他双膝上。
“陈家送了东西后就没有再来,他肯定以为我是怕了,明日又是在宫里,他们更不会有所为难的。”
陈家以为她怕了,却不知道她一巴掌要扇回去,她想想都觉得高兴,根本没为要和他们周旋烦恼。
“我会让人照看着,要是她们有什么为难你的,你当场撕破脸也无所谓。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我。”
“有你这话,我真会耍泼的。”
赵晏清就笑了:“我喜欢你在我身上耍泼。”
臭流氓!初芙推了一他下,站起身来不理会他,她要补眠,明天好精神充足进宫!
赵晏清很无赖的缠了上去,虽是没有再动什么心思,但也把她亲得浑身发软才搂着她入眠。正是困意袭来的时候,他猛然又睁开了眼。
陈家……家?府邸,宅邸都为家,家是安定的意思。
暗夜中,他眸光闪动,低头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妻子,悄声起来,再披了袍子出去。
内室亮起了豆黄的烛光,赵晏清坐在屋里书案前,快速研墨写下初芙白日说起的几个词。又添了一个家字和安字,又在空白处写下拆开的字。
慢慢的,一个晏字先出现在他视线中,他执笔的手一顿,金字傍的一个钦字工整写在纸上。钦字分别是从金银取了部首,饰字左边添一笔就出来了。
他看着钦字,又对着家一字沉思,在怀疑是否巧合。但脑海里又浮现由家联想到安身立命四字,很快毅字的一边被他写下。
晏、钦、毅三字工工整整印入他眸中,有暖黄烛火摇曳的凤眸内慢慢染了冷意。
——赵晏钦,他的二皇兄。
第79章
寒风在屋外呼啸; 把门窗吹得作响; 桌案上的豆黄烛火在不时摇曳。
赵晏清盯着毅王的名讳出神,记忆被带到年幼的时候。
那年他五岁的样子; 明宣帝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名字; 他挑了一张写得最好的去见刘皇后; 扬着脸等母后的夸赞。
刘皇后十分高兴; 一直夸他写得好,说他的名字是父皇精心挑选的; 他心满意足被宫女带下去吃点心。
后来到他七岁那年,他听到宫人议论,说二皇兄的名字和他是同音。
这在皇家来说是忌讳; 有相冲的说法,年幼的该避免; 是他父皇坚决要选清这个字。说他的嫡子有真龙之气; 何来相冲一说; 宫人说陛下敢这样放言; 是批过命此字于三皇子无碍。二皇子才是用来给三皇子挡灾的,被冲的那一个。
皇子名讳向来是不能直呼的,兄弟二人名字同音,也没有被搞混淆过。
这些是陈年往事,他渐大后就把这事忘在脑后; 与二皇兄相处也还算和平; 印象里的二皇兄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但自打太子被设计后; 他就不那么认为; 和初芙一起对这个二皇兄产生了最大的怀疑,如今他的名字就摊开在眼前。
赵晏清心里还是堵了一下。
天家无父子,天家无兄弟,天家无情。
究竟是天家无情,还是人性可畏。
赵晏清又想起太子所做的种种,心头一片冰凉。
他在桌案前坐良久,隐约听到一声呼唤,自屏风后传来。
他猛然回神,站起身快步回到床榻上。初芙还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刚刚喊他那声,估计是作梦了,唇角还扬上翘着。
梦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赵晏清把外袍随手搭到一边,轻声再上床,将温软的人儿搂在怀里。她似乎找到热源,顺势就手脚都缠上来了,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黏人得很。
赵晏清却想,能被她这么一黏辈子才好。他闭上眼,脑海里还是刚才拆的字,如果不是他有先入为主的意识去拼凑出来,那么杀贾永望的就是毅王无疑。
那害陈贵妃的人呢,也是毅王?可陈贵妃身边有陈王旧党,毅王和陈王旧党有联系?
也许他还该再核查,明天派人送信给陆承泽找一些东西。
***
初芙醒来的时候,床榻上只得她一人,外间有说话的声音。
她悄声下了床,披上外袍,走过桌案的时候看到上面铺了好几张写满字的纸,一支燃尽的蜡烛灰扑扑的。
昨晚睡下后他又起来了,她记得睡前这桌案上就没有蜡烛的。
走到槅扇前,外头说话的声音就散了,有匆忙离去的脚步声,赵晏清的身影也来到她的面前。
“把你吵醒了?”
“怎么起那么早,出什么事了吗?”
初芙朝他伸手,他握住,发现她手有些凉,就去半搂了她往里头带:“没出什么事,你让丫鬟进来穿衣,冻着了怎么办,天明的时候又下雪了。”
这会也还下着,不过见小一些,没什么声音。
又下雪了。
初芙皱眉:“可别再出事了。”
“今天除夕,我们王妃就别忧国忧民了。”赵晏清笑了,还伸手去按了按她肚子,“什么时候忧虑一下这儿?”
一大清早的就又不正经。初芙拍开他的手,其实她倒不觉得那么有孕好,毕竟年纪太轻。赵晏清被她拍开手,又是笑:“我们不着急,等你满十八了再说。”
初芙就又睃了他一眼,似乎在质疑。既然要让她满十八,他就别那么努力耕耘,还回回都在里头。
她是不是要考虑避孕的事?
赵晏清见她侧了头在思索什么,还是笑。
他既然说了等她再长长,正然是早有筹划的。
齐王服毒多年,三次拔毒究竟能不能清完,他心里也没底,肯定担心对胎儿有害。左庆之也不敢胡闹,早早为他备了不伤身的避孕药,总得让他再缓个一两年看看。
今日要进宫,夫妻俩用过早饭就开始打点进宫的事,午间也没有歇息,礼服一件一件穿下就该出门了。
这间赵晏清还抽了空到外书房一趟,陆承泽送来了几份东西。贾永望卖宅子的字据,还有银楼的和贾永望以前与人来往的一些帐目,都是抄誊的,赵晏清就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贾永望在八月十六日后所有立据上面都会写上日期,并且会在日期前写下‘立于’某年某月某日,以前他和人往来都只直接书上某年某月某日。
一对比之下十分突兀。
立于……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用拆字来拼出讯号,确实是毅王所为?
他把这些东西都带到身上,跟着初芙乘马车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给她看。
初芙这才知道他昨晚上半夜起来又为了什么事。
她眸光就幽怨极了:“为什么不喊醒我。”明明是她先想到拆字的。
这个年头传密讯,要么是拆字,要么是再对应一本书,按照信里的提示去查某页某行的字。要么就是掐头去尾的藏字诗或话。
不想她撞对了一样,结果却是他人破译的。
初芙自然不高兴。
赵晏清搂着她,指着纸上那些突兀明显的地方,说:“我觉得我们可能只是猜对其中一样。贾永望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故意留下信息,肯定是想报复那个要杀他的人。但如若我们没留意到呢,这样的讯息就掩盖了。”
“所以他可能不是给我们报讯息的,应该是还有别人。”
“别人?”初芙想了想,说道,“陈王旧党?”
赵晏清点点头,“极可能毅王和陈王旧党有联络,两波人有合作,贾永望想提醒其它他人,要提防毅王。”
“黑吃黑?”
这也太复杂了吧。
“瓦剌王子在和人传信,这人可能是毅王,也可能是陈王旧党。此事找个时间跟你爹爹说一声,有了源头总比一抹黑的查有用。”
初芙心情沉重。如果毅王和陈王旧党有联系,那么肯定就是皇位。一帮能卖国的人,可能会和当朝皇子乖乖合作吗,这里头恐怕还有更深的算计,搞不好就是覆国之祸。
“水来土淹,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何况父皇圣明,这么些年来就没有停过调查。肯定是有防备的。”
赵晏清握着她的手,把她的忧虑猜得明白。初芙回握他说:“别的怎么样我倒不担心,我就担心陈贵妃和陈家那里,总怕把你牵连了。画屏死前那眼神太可怕了……”
“会水落石出的!”
他再度用力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起码事情逐渐明朗,很多线索能联系起来。
夫妻的仪驾到宫门的时候,谢家父子也正在宫门,那个样子仿佛是在等两人。
赵晏清与初芙下车来。这个时候雪还没停,父子俩人头顶的伞都落了厚厚的积雪。
初芙上前,谢英乾却是朝赵晏清示意,两人走到一边。初芙疑惑看向兄长,谢擎宇面无表情道:“有人不长眼。”
嗯?初芙一怔,更加莫名奇妙,谢英乾那头已经和赵晏清说道:“听说你以前和陈家有口头的婚约,今晚那姑娘也会来。”
赵晏清霎时皮都绷紧了。
第80章
雪花被风吹得直打旋儿; 和着风直往赵晏清脖子里灌。
沁凉的冷意仿佛就直刮进了他心里; 心尖都在哆嗦。
谢英乾怎么会问起这事了,可是有人到他跟前说了什么?赵晏清就想到陈元正; 眸光闪了闪。
他正思索要怎么回话; 谢英乾却看见他凤眸微闪; 直接将这反应打为心虚。神色为之严肃; 板着脸说道:“殿下是有什么难言吗?”
赵晏清被为这凉飕飕的语气再打了个激灵,忙拱手道:“岳父大人言重; 我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岳父口中说的婚约,我从未承认过; 亦从未传扬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这点岳父尽可放心。”
“但那姑娘来了; 初芙会与她碰见; 若是那陈姑娘见到初芙; 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初芙已知晓陈家姑娘来京的事,今儿会碰见亦是有所准备。”
赵晏清在这冷天里居然背后冒汗,不管是冷汗还是热汗,这会中衣都黏在身上了。
谢英乾没想到女儿已经知晓,昨天得知这消息脑补了一出女儿被逼接纳陈家女的画面霎时断了; 他眸光沉了沉; 语气依旧严肃:“我这是越矩了; 不该管到殿下后宅上; 但初芙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实在是受不得她受丁点的委屈。殿下贵为皇子,要开枝散叶,身边的女人怕是不会少……”
“岳父大人。”赵晏清根本等不及听他说下去,再度拱手,“开枝散叶,初芙足矣,何况我实在有怪癖,等闲人皆是不亲近。对女人这事也不热衷,得初芙已是我幸,又怎么会再招惹其他叫她难过,这点岳父真不必忧虑。”
他急忙的澄清,谢英乾倒是怔了怔,他后头想要施压的话就梗在喉咙里。
他跑来干涉一个皇子后院的事,也是豁出去老脸,甚至想着要拿权势威胁。毕竟陈家一倒,齐王就只能靠着谢家,但赵晏清表态太过迅速,让他反倒有种要被噎死的感觉。
谢英乾嘴角动了动,好半会才出了口长气:“既然……如此,还请殿下记得今日所言。”
赵晏清见他脸色总算缓和,也是松口气,再次应下。不管是陈家姑娘、还是哪家姑娘,他只光想就膈应得很,还不如永湛来得讨喜,而且那是齐王表妹,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初芙在一边看着两人似乎是谈完了,撑着伞上前。她才走进,赵晏清就伸手接过伞,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的手攥着。
他比平时用力,初芙抬头看他,他只是温柔地笑。谢英乾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抿抿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与夫妻二人一同进了宫。
晚宴设在保和殿,受邀请的皆是有功勋贵及一二品大员和其家眷。男女分了席,女眷这边说是由陈贵妃及林妃主持,太后却是在的,两人其实就是活跃气氛的助手了。
太后虽不问前朝和后宫之事,但得明宣帝尊重,大事皆会上禀。上回太子被诬蔑一事,她也是知道的,得知是初芙在中间为刘皇后和太子正了名,更是对她疼爱得紧。
腊八的时候满京城,唯有初芙得了慈宁宫送来的蜡八粥,荣宠羡煞旁人。
今儿晚宴,太后一见到明丽动人的孙媳妇,当即就把人喊到身边入席,更是叫人侧目。
初芙受太后照顾那么些年,自然和她亲近的,而且太后所在位置离大臣女眷们有些距离,她在这里也不觉得拘束。
太子妃的位置就在太后下手,见着说说笑笑的二人,就跟亲祖孙似的,说不羡慕是假的。
近来太子性子有些转变,仿佛对齐王宽容了许多,也不许她娘家插手陈家的事,她面对初芙的心情就更加微妙了。
陈家谢家,哪一个不比她娘家强,让她十分有压力。
陈贵妃有一段时间不曾在命妇跟前出前,今儿现身显然是清减了许多,礼服就是挂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林妃是五皇子生母,十分温和的一个人,体形微胖,衬得陈贵妃更是骨瘦如柴。
初芙好几回都感受到了陈贵妃的视线,间中偷偷打量她一眼,对她的销售也有些心惊。虽然知道她被陷害,但如今明宣帝要发难陈家,赵晏清这边若不将陈家打压下去,往后也得受控制,只能是暗暗同情她。
至于陈家母女,如同赵晏清所预言的,果然特意还到她跟前来‘请安’。见到陈家大姑娘,初芙还为之惊艳,确实是一个水灵漂亮的姑娘,满屋灯火璀璨,不及她抿唇一笑。特别是眼底下那颗朱砂痣,眼波流转间尽添妩媚。
初芙想,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喜欢这种风情万种的女人。
碍于有太后在,陈家母女没能说过多的,寒暄了几句就回到位置上。这个时候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不要介意,我看老四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不然早就跟他父皇提了。”
初芙愣神,下刻反应过来太后是在为陈家母女的安慰她,免不得就笑了。
“娘娘所言极是,殿下早前也跟我说过这事。这次陈家表妹进京,他都没有过去一回,就怕我误会了。”
“老四这孩子平时就少见人,这半年来才露个几面,估计他也不喜应酬,这点倒和老三似的。不喜欢的啊,看都懒得看一眼。”
在这种喜庆的日子,老人还是想起战死的孙子,不过半年,物似人非。
“娘娘。”初芙去握住老人的手,有些感伤,“殿下知道您念着他会高兴的。”只可惜他不能回应。
太后在她温暖的手心中回神,想到她险些还成了三孙媳妇,这个时候说这些真不适合,忙又挤出了笑来。
“你怎么还喊娘娘,喊皇祖母了。”
初芙见老人笑了,也跟着笑。
宫宴就是吃吃喝喝,给上位者说几句好听的祝贺,虽都是言笑晏晏,其实还是无趣的。男人那边喝起酒起来倒是要热闹一些,哄笑声不时会传过来。
中途初芙要去方便,再回来的时候,陈贵妃正好给太后在敬酒。见她回来,陈贵妃笑着也拉了她让喝上一杯,盛情难却,太后也在边上闹她。初芙只能为陈贵妃添酒。
在添酒的时候,陈贵妃伸手去扶酒壶,宽大的袖子正好挡住了两人交握壶把的手。有什么东西就塞到了初芙手里了。
初芙心头一惊,面上不敢露异样,下意识是把手心里的东西攥紧。陈贵妃身边还跟着明宣帝派来的宫人,整个晚上,陈贵妃都没敢和陈家母女多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却给她塞了东西。
初芙心头跳得有些快,收回手的时候,顺势就把手心里的东西松开,让它落到宽袖里。然后笑着敬了陈贵妃一杯。
陈贵妃总算心满意足走了,回到坐位上的时候,激动得手都在抖。
总算,总算能递出一点消息,也许就能得救了!
在陈贵妃满心期待中,宴会也到了尾声,明宣帝从隔壁过来,是来接太后回宫的。
殿里霎时跪了一地,赵晏清也跟在明宣帝身边,倒不见太子。
初芙站起身后见到他正朝自己笑,心下有些奇怪,他怎么跑过来了。
不一会,初芙才知道他是来接她的,心急得怕她被人生吞了一样。
明宣帝扶着太后,看到小夫妻俩亲亲密密的,哈哈大笑,顺带把陈贵妃也带走了。隔壁太子还有太子在作陪,他遂吩咐林妃和太子妃招呼宾客。
初芙和赵晏清送明宣帝到门外止步,陈夫人母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靠了过来,在赵晏清拉起初芙手说回府去的时候,上来给他请安。
初芙被冷不丁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和一跳,赵晏清当即皱了眉,一转身便看到极美一位少女,眸光似水看着自己。
他不由得恶寒,想起永湛说其实齐王也没有见过几回这个陈家表妹,所以这满眼爱慕究竟从何而起。
赵晏清不自觉后退一步,抬了抬下巴,当是回应。
初芙发现他手心在冒汗,眨了眨眼。他这是在紧张什么,一个美人儿呢,娇滴滴在他眼前,总要欣赏两眼的啊。
可赵晏清这会简直避如蛇蝎,陈家大姑娘的眼神让恨不得调头就走。
陈夫人见他冷淡,只当是因为有初芙在,不好表现,笑吟吟拉着女儿又要让她给见礼。
满殿的人都把视线落在门口,索然无味一整晚的宴会,仿佛就因为这幕让她们心都火热起来。
陈夫人表现得不要太过明显,分明是要送女儿给齐王,这可不是给齐王落脸吗。众人看得双眼晶晶亮。
赵晏清自然也察觉了,原本对陈家的厌恶从五分直上升到八分,更何况这是往初芙脸上扇巴掌。
他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在陈大姑娘一句柔柔的表哥声中,突然对着初芙蹲了下身:“初芙,你喝酒了,路滑,我背你出宫。”
初芙此时完全是把自己当路人,想看表妹相逢表哥的戏码,哪知下刻就被他拽了袖子,示意她趴到背上去。
她愣了一下,他直接反手就去抱了她的腿,让她只能顺势趴好,然后圈上他的脖子。
赵晏清稳稳站起身就要走,初芙回头看到陈家母女脸上就跟开了大染缸似的,终于没忍住笑了出声。
她这一笑,陈家母女两人脸色更是铁青,她忙又敛了容。她没有别的意思是,是被赵晏清幼稚的举动闹的,但她这笑落在陈家母女眼中,那就是胜利者在耀武扬威。
殿里的夫人们看了这么一出戏,心中别说多满足,看陈家母女眼神都多了分鄙夷,连对初芙没什么好感觉的太子妃都觉得解气。她最讨厌这种挑衅嫡妻的人了,陈夫人这作势简直叫人恶心,而在场所有人都重新定位初芙在齐王心中的位置。
赵晏清背了初芙,大步离开,根本没管殿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走在保和殿的中庭间,赵晏清又放缓了脚步,背着她往挂着灯笼的树下去。
初芙看着越来越亮的光,心头重重跳了一下。赵晏清已经伸手去取了一个灯笼:“以前没能给你拿下来,这回补你一个。”
她去接过,红色的灯笼内烛火摇曳,把两人的面容都照亮了,亦把他眼角的柔情与爱意映得分明。她就笑了,眼眶莫名湿润,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伏在他肩头去亲他侧脸。
“谢谢。”谢谢他一直将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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