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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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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来,天恩总是浩荡的,生死荣辱皆是皇恩,何况萧燕华也得了个协理,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卫玉容长叹着:“庆妃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以往不常与她走动,大约不清楚。所以今日她倒储秀宫来见我,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诧异。”
      “那你说了这样多,到底想说什么?”他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斜着身在看她,“遂了她的心愿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若没了她,首当其冲的便是你,我不可能点头的。”
      卫玉容一时心头暖暖的。
      元邑即便不大高兴了,也还是在替她着想。
      这深宫之中,总有一个他,如此想一想,便又觉得未来的路,也许并没有那样艰难。
      她随着元邑歪下去,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头搅弄着他腰间缀着的穗子:“有一个法子。她无非是怕自己太招人记恨,你长久的不去延禧宫看她,靖贵妃也好,昭妃明妃也好,时间长了,自然就忘了她这一茬儿。庆妃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协理这档子事儿她会办好,且办的不惹人注目。只要你这头撂开手,就成了。”
      元邑嗬的一声,立时擒住了她的手,揉搓着,含笑问道:“这主意,你想的倒很周全,我只问你,可有没有私心?”
      这是打趣,卫玉容自然听得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元邑能与她玩笑打趣,那说明她这个提议并没有惹恼了他,是以她宽了心。
      果然是要换个法子说出来才行啊,要真是按萧燕华的原意直接回了话……
      她不禁摇了摇头。
      元邑见她摇头,索性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没有私心?那贵主儿这是全替庆妃着想,才叫我长久别去延禧宫?”他一面说,一面把脑袋凑到了卫玉容脸前,压低着声音,在她耳畔低语沉吟,“我以为你是见不得我。宠。幸她,要醋了。”
      卫玉容一张脸登时憋的通红。
      她是个很典范的大家闺秀,母亲从前教导她,虽说也会警戒她,她身上流有元氏皇族的血,该较寻常闺秀多出一份端肃与英气来,只更多的,还是遵从女诫女训一类。
      元邑乍然与她如此亲近,她一时便有些局促,偏着脑袋躲了躲:“你别拿这个玩笑我。”
      然而元邑很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她,钳制住她细腰:“不是玩笑,是极认真的问你。”
      卫玉容倏尔抬起头来,就望进了元邑深邃的眼眸中。
      她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两拍,他眼中有一汪湖,带着巨大的诱。惑力,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别闹。”她有些心慌,双手抵在元邑胸。前,略推了一推。
      元邑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脾性的人,闹了一会儿,便就放过了她,撒开了手稍坐正一些:“既然你都开口了,我没有不答应的。延禧宫该有的尊贵都会有,只我不会临幸就是了。”
      卫玉容浅笑微露:“那我要替庆妃谢万岁恩典了。”
      元邑回过头来看她:“是她要好好谢谢你。只是容娘——”他一时又拖长了音,眸色有些复杂,“毕竟入了禁庭,我知道你是个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苦受难。可这地方,向来是如此的,我料想姑母也与你说过的。你进了宫,我竭尽所能的护你周全,可你就再不能似从前那样,总想着周全别人了。”
      卫玉容心下咯噔一声,他这个意思是……
      她抿紧唇角:“庆妃的事情,算我多管闲事了吗?”
      “这次的事倒也罢了。”元邑安抚的冲她摇头,“她本页算是替你消灾,你帮她一把,这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是忍不住多叮嘱你几句,将来腌臜的事情绝不会少,我怕你一是看不下去,又要强出头。”他一面说,一面抚上她的脸颊,“我不忍看你失望,可你总不能将来,使我为难,使老祖宗为难。”
      卫玉容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这么些天过去,她从没想过这一码子事。
      别人有求于她,能应的,她习惯了答应,鲜少有拒绝的时候。
      可元邑的一番话,叫她醍醐灌顶般的醒悟过来。
      元邑和老祖宗一心护她周全,不会叫她在这深宫中受损半分,可如果给有心人利用起来……使他们为难,时日久了,又难免要生出嫌隙来的啊。
      她猛然怔住,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你的话,我一定牢记于心。”

☆、第二十六章:抓包

      午膳过后,元邑又与卫玉容亲昵了一番,不好多在她的储秀宫长留,二人才匆匆分别。
      只是他一踏出储秀宫,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李良看的一阵心惊,还以为是卫玉容如何得罪了他,不由得想起前半天乾清宫外的事情,于是他对插着手,大气不敢出一声。
      元邑反复的换气,尽量保持了平静,招手叫他:“叫人到延禧宫去传几句话。”
      李良一愣,怎么又扯上延禧宫了?
      可是元邑摆明了心情不好,他不敢出身,忙弓着腰:“您吩咐。”
      “聪明反被聪明误,叫庆妃将这几个字,铭记于心。”他语气不善,说完了一通,忍不住回过头来,将储秀宫的鎏金隶书体刻入眼中,抿紧唇角,“她求人不如求己,不该麻烦的人,最好永远都别再去招惹。”
      李良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心里竟然摸透了三四分。
      贵主儿今天一早到乾清宫去,难不成竟是为了庆妃吗?
      他下意识的拧眉,不敢抬头,只应声:“奴才记着了,这就打发人去。”
      他刚要走,元邑又叫住了他:“办事儿仔细些,别叫人发现了。”
      李良欸地应了,噙着笑叫他放心,一溜烟没了踪影,又寻他徒弟去了。
      元邑负手而立,转过身来,深看了储秀宫两眼,而后才提步离去不提。
      此时的景仁宫中,董善瑶还等着萧燕华,只是左等右等,一直没见着人,她就有些不大高兴了,扬声喊翡翠,可是眼风一扫,进来的竟是玳瑁。
      她略一愣怔:“你不是去延禧宫了吗?”
      玳瑁连连摇头:“奴才没去。”
      董善瑶面色一僵,须臾后倏尔沉了下来:“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玳瑁忙纳福道不敢:“万岁去了储秀宫。”
      只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叫董善瑶冷静了下来。
      她之所以要请萧燕华来,无非旁敲侧击,叫她记清楚,谁才是这禁庭的主子。
      即便还有高太后压着,她也仍旧是尊崇无比的中宫皇后。
      卫玉容出身是不错,可也不过是个贵妃。
      协理的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也乐得清闲,可是尊卑有别这一条,她却绝不容许有人视若无睹。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有个前提——今晨卫玉容没能入得乾清宫回话。
      她本以为,这位郡主,在元邑心中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她微拢眉心:“万岁什么时候过去的?”
      玳瑁吞了吞口水:“贵主儿从乾清宫离开没多久,昭妃就走了,万岁紧跟着就往储秀宫去了。”
      合着这是赶走了徐明惠,急巴巴的跑去了储秀宫?
      董善瑶反手摸着下颚:“你盯着乾清宫的动静,没叫人发觉吧?”
      玳瑁面色一僵,闪着眼睛不敢说话。
      董善瑶见她这样,心立时沉了下去:“叫人逮着了?”
      她不敢欺瞒,艰难的点点头:“李桂正好撞见奴才派去的人,抓了个正着。”
      董善瑶呼吸一滞,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一旦李桂回到元邑面前去……她与元邑成婚数年,即便无爱,也总对元邑有了解。
      他看似脾气好,对什么人都和气,是个难得的儒雅君王,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的。
      因高太后的缘故,元邑最狠的就是有人监视他,盯着他,甚至是想要拿捏揉搓他。
      她却派人盯着乾清宫的一举一动……
      玳瑁见她脸色微微发白,忙倒了茶水递过去,一面劝慰:“主子放心,李桂问了知道是咱们景仁宫的人,那丫头又会说话,只说是不放心万岁,而今宫里又进了新人,怕各宫的主子给万岁添堵,她才站在宫外悄悄地望着,万一出了事儿,好立时来回您,请您定夺。况且您知道,李桂是个油子,察言观色一把好手,绝不会轻易得罪景仁宫的。”
      董善瑶知道她说的皆是道理,可是总归是留下了一个祸根来,将来李桂要是为人所用,捅出这件事来,又如何呢?
      她的地位自然不会被撼动,可一向敬重她的元邑,又会如何想?两个人之间,难免要生出嫌隙来。
      这是董善瑶绝不愿见的。
      “你去库里再挑几样好的,打发人给李桂送去,只说我赏他尽心伺候万岁爷,还有——”她拖长了音,眼底有狠厉一闪而过,似乎咬牙做了个决定,“打发人到外头去查一查,看看李桂家里还有什么人,查清楚了立马来回我。东西先不要送,等弄清楚他家里的情形,再一起送去。”
      玳瑁惊愕,瞪圆了一双眼:“主子您这是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得防备着。”她打断玳瑁的话,一眼剜过去,“乾清宫别再盯着了,这段时间你们也收敛些,别给我惹麻烦。”
      玳瑁不敢反驳,更不敢再劝,只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董善瑶的陪嫁,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董善瑶是什么样的脾气,她再清楚没有的。
      如今嫁给了皇家,也被磋磨成这个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流露出些许的悲伤来。
      董善瑶只当没看见,别开脸轻叹一声:“这禁庭中越来越不易了,我本以为不过是靖贵妃和昭妃两个人而已,现而今看来,贞贵妃也好,庆妃也好,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万岁看重贞贵妃,庆妃又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她但凡有事求到贵妃面前,贵妃大约没有不答应她的……”她不由的咂舌,“往后的日子,且艰难呢。”
      玳瑁忍不住要宽慰她:“您也别想这样多,奴才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景仁宫,您是万岁的发妻嫡后,各宫的娘娘出身再好,再有人撑腰,也越不过您。”
      “只怕未必——”董善瑶眯缝着眼,悠悠吐出这样四个字来,便不肯再多说什么。
      玳瑁总觉得,她心里藏了事儿,且是不愿意同任何人讲的一桩事。
      她很想问一问,可是主子不说,她做奴才的,哪里有开口追问的份儿。
      是以她也无法,只好袖手立于一旁,一言不发。

☆、第二十七章:美梦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约莫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转眼间寒冬已过,便来到了三月里。
      这大半个月时间里,元邑每每点侍寝时,总刻意的避开萧燕华,十次里能点她一次便很不错了。
      高令仪为这个没少跑到延禧宫去奚落她,只是萧燕华为人清淡惯了,说穿了,她这人对人对事有些很不一样的淡漠,时间长了,就索性闭门不出,任凭高令仪再登门,她压根儿就不叫她进。
      后来高令仪闹到寿康宫去,告了萧燕华的恶状,只是高太后不以为意,这样的小打小闹她觉得无伤大雅,反倒将高令仪说教了一通,放她回去了。
      可是这一日,元清一大早就登了景仁宫的门,倒叫董善瑶有些意外。
      她让玳瑁把人引到正殿中,吩咐着奉上茶水糕点,才上下打量了元清一番:“殿下难得到我这里来,正巧了,去岁她们存在梅树下的雪水,今日开了坛,殿下就着雪水品一品我这里的太平猴魁。”
      元清面上却无笑,不经意似的瞥她一眼:“皇后的日子很惬意啊。”
      董善瑶咦的一声:“殿下这话怎么说?”
      她眯缝着眼:“你真不知道?”
      董善瑶闪着眼,手摩挲着一并玉如意,摇摇头:“殿下进了殿中来,面色不善,难不成是我哪里得罪了殿下,要殿下一大早跑到景仁宫来,兴师问罪吗?”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中宫,元清虽然一向不待见她,可好些时候,也不能做的太过了。
      于是她嗤了一声:“我哪里敢来景仁宫兴师问罪。今儿一大早,太后带着靖贵妃去了慈宁宫,老祖宗这会儿气的已经厥过去一回了。万岁得了信也已经往慈宁宫去,皇后这里……你兴致不错啊,还开了去岁的雪水来烹茶?”
      董善瑶心里咯噔一手,抚。摸着如意的手,也明显顿了一下。
      这件事,她当然是知道的。
      东西十二宫中,她最为留意的,无非也就是高令仪的翊坤宫和徐明惠的长春宫。
      明妃近来时常走动翊坤宫——玳瑁日日回禀,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打进了宫册封后,胡媛就不安分,孩子降生就被抱走,她心里不甘又怨气大的很。
      只不过从前宫里就她们两个,她又不会帮着胡媛胡闹,现而今高令仪等人进了宫……看样子,胡媛是找了靠山了。
      可元清面前,她只能佯装不知,做出一副吃惊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些糊涂的东西,我虽说了今日不见客,可竟连这样的大事都不来回我。老祖宗目下如何?可要紧吗?是怎么了,竟气厥过去。”
      元清神情古怪的盯着她打量了半天,咂舌道:“皇后真不知道,还是……另有用心呢?”
      “殿下这是什么话?”董善瑶立时拉下脸来,“我是什么样的人,殿下难道不知吗?打从太子府起,到受封为后,我几时有丁点儿权利在手上了吗?我不争,我无为,不过情愿守着景仁宫过清净日子,外头的事情一概也不想多理会。慈宁宫那边,老祖宗一向又不许人踏足,我如何知道今日的事?难不成殿下是说,我。日日派人盯着慈宁宫吗?”
      她神色一凛:“殿下可别胡说,这样的罪名,我担不起。”
      元清抿紧嘴唇,她没见过这样有气势的董善瑶,如果不是言辞间激怒了她,那就是她太善于伪装了。
      可是这个人,真的是那样的吗?
      元清不会轻易信了她,但又更不可能步步紧逼。
      她今日来,试探是一回事,更要紧的,的确还是慈宁宫的那件事。
      是以她长叹一声,竟放柔了语气:“老祖宗一时气的伤了身,我有些急了,皇后别见怪。”
      她都服了软,董善瑶当然不可能跟她撕破脸,便见好就收:“殿下言重了。只是我仍旧还是不清楚,慈宁宫到底出了什么事?太后怎么会带着靖贵妃跑到慈宁宫去打扰老祖宗?”
      “靖贵妃说了,让哥儿年纪毕竟还小,老祖宗潜心礼佛,总带着让哥儿,于老祖宗颐养无益。从前宫里人少,现而今她们也进了宫,受了封,她想着把让哥儿接到翊坤宫中养着,是她尽孝的一份心。”元清说着,讥笑出声来,“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了。这可不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董善瑶的脸色登时不好看起来。
      她连着三胎生下的都是女儿,胡媛倒好,先生下长子来。
      为了元让这个皇子,又不知长了胡媛多少的野心。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即便是如她说的,让哥儿养在慈宁宫,于老祖宗颐养无益,那也该把孩子抱到景仁宫来,哪里轮得到她?”
      元清似乎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掀着眼皮斜她:“太后会同意?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不受用。你一连生了三个女孩儿,明妃生下让哥儿,还不知道怎么挖空心思要对付你,而你呢?把让哥儿抱到你这里来——”她一面说,一面摇头,“我也不怕你多想,当初老祖宗没这么干,无非就是怕你将来捧杀让哥儿。说到底都是皇家的孩子,哪一个都是老祖宗的心头肉,她老人家不会冒这个险。”
      她话音落下,眼神还一直落在董善瑶的身上。
      董善瑶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显然是受了刺激。
      她反手摸摸鼻头,好像很不在意一般:“只是没有料到,太后和靖贵妃也打起了让哥儿的主意。”
      这句话对董善瑶来说,是个提醒。
      董善瑶很聪明,也立时就听了出来。
      高太后为什么打元让的主意?孩子抱到慈宁宫也有日子了,她要是想养孩子,早干什么去了?
      如今高令仪进了宫……高太后无非是想把元邑的长子,记在她侄女儿的名下。
      只怕这位只手遮天的太后娘娘,还坐着来日扶持出一位小皇帝的美梦。
      到了那个时候,高令仪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即便她董善瑶是中宫,也不能强压过高令仪这一头,更不要说……
      她没敢往下想,可是她的表情一览无遗,元清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哂笑道:“皇后过得太安逸了,竟忘了这禁庭之中,步步杀机吗?”

☆、第二十八章:居心叵测

      董善瑶有一瞬间的愣怔,旋即回过神来。
      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从徐明芷的死开始,这座金碧辉煌的禁庭,就被笼上了一层阴影,似乌云笼罩在四方天的正上空,久久不能散开。
      这其后发生的事,一直到今天,那种阴郁,才瞬间炸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言声。
      元清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冷笑一声:“你就这样的反应了?”
      董善瑶也不知怎么的,好似被她的话激怒了一般,咂舌乜她一眼:“殿下今天特意到景仁宫来一趟,不是为了同我插科打诨的吧?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言。”
      她其实知道元清一向看不上她,更不要说如今禁庭中还住了一个徐明惠,那可是徐家嫡出的女孩儿,元清那点子心思……
      当年先帝点了她做这个太子妃时,元清不是还在乾清宫闹过一场吗?
      这位荣昌殿下啊,仗着生母专房之。宠。,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端献皇贵妃在生之时,距离后位仅仅一步之遥,一辈子矮了高太后一头。
      元清要倚仗徐家,势必想要捧出一位天下母来。
      是以董善瑶唇边的笑意更冷三分,眯缝着眼看元清,抿紧唇角,心中很是不屑。
      元清大约是见她如此坦然,便也果真不再与她周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高昂着下巴:“靖贵妃自入宫以来,不知生出了多少的事端。从最初时,她住在西六宫,屡屡挑衅昭妃,到后来又跑到延禧宫去寻衅。我知道你什么脾性,也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她们只管闹,你抄起手来多清净,左右闹不到你的景仁宫来。可是现在再看看,可又怎么样呢?”
      董善瑶啧两声:“现在又如何呢?闹到了慈宁宫,自然也有老祖宗,哪里轮得上我了吗?”
      “你位正中宫,便是这样掌管六宫的吗?”元清显然不悦了,语气倏尔沉下去,“她仗着寿康宫,每每胡作非为,你就看着寿康宫的面子,回回不追究她。若非你一再纵容,又岂会有今日事端?即便是不追究这些,我也要提点你一句——让哥儿是长子,大陈立储以嫡以长——”她刻意的拖长了音调,“我不是说你生不出男孩儿来,可是让哥儿一旦被抱到了翊坤宫去,有寿康宫扶持着,将来即便你生下孩子,又怎么样?”
      董善瑶眼中惊诧一闪而过。
      不可否认的是,元清说的在情在理。
      高令仪再怎么胡作非为,她都可以当做没看见,以避高太后锋芒。
      而且她不过是个贵妃,即便将来生下儿子,有祖宗规矩把着,高太后想扶出一位小太子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元让不一样。
      如果高令仪真的抱走了元让……她的景仁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波涛暗涌,一旦高令仪做成了这件事,她就再也不会有清净了。
      董善瑶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是想我端出皇后的架子,摆出祖宗礼法,将靖贵妃责上一责?”
      “不只是她。”元清一眼扫过去,“明妃常往翊坤宫的事情,你不会也不知道吧?明妃是什么心气儿,你心里很清楚。如果说这件事,没有她出谋划策,我是头一个不信的。”
      胡媛啊——董善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不由的想笑。
      她和胡媛之间,早就已经势同水火。
      胡媛一举得男,无疑让她万分难堪,可是这一年以来,她什么手脚都没做过,一则是不屑,二则也是怕慈宁宫看不过眼。
      眼下……她陷入一片深思中,不时地扳着指头算着什么似的。
      元清冷眼看着:“皇后在算什么?”
      “算日子。”董善瑶的声音仍旧是柔婉温和的,略一抬眼,扫向了殿下坐着的元清,“再有十日便是大选日。殿下既然开口提了,为了宫里的安生,我会出一道旨意,将明妃禁足永寿宫中。”
      “那么翊坤宫呢?”
      “殿下真当我糊涂吗?”董善瑶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深看了元清一回,“翊坤宫不是那么好问责的,即便是我要请出祖宗规矩,也要看着寿康宫行事。我不是殿下,有老祖宗撑腰,又是先帝留下的血脉。我虽位正中宫,可究竟能出多大的力,殿下心里应该很有数。”
      她说着,稍顿了一顿,哂笑着斜元清:“殿下今日来,只怕并不仅仅是这个用意。你叫我刁难靖贵妃,是想拿我当刀子使——殿下,你找错人了。”
      元清呼吸立时一滞,闪着眼睛,黑了脸。
      董善瑶见了她的反应,更是想要发笑:“殿下诚然是聪慧夙成,可难道我董善瑶就是愚不可及吗?你要算计人心,是你的事情,可是你想把我景仁宫算计进来,那就打错了主意。”
      她此一番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令元清心中升起一簇怒火来。
      打从落生到现在,元清长了二十二年,她活的顺遂,出身尊贵,前头二十一年自不必提,即便是在显庆帝驾崩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有老祖宗庇佑着,还有徐家支撑着,她仍旧顺风顺水,至少没有人,敢像董善瑶这样与她说话。
      她攥紧了拳头,手上掐丝珐琅红宝石的戒指硌的她骨头生疼,她却丝毫不觉:“皇后,那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的清净吗?这禁庭中,不要说我别有用心——寿康,翊坤,永寿,甚至是储秀和延禧,哪一处不是各有打算?我今日还想同你联手,明日,或许就用不着你了。”
      警告,威胁。
      董善瑶娇。躯一颤,几乎要摔碎手边的青瓷小盏。
      元清欺人太甚了,这是在告诉她,今日还觉得她可以利用,明日,或许对她弃如敝履。
      她忿恨不已,咬紧了牙关:“殿下漏了两个地方。”
      元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些宫室,也许是各有打算。可有两处,却一定是居心叵测,对我的景仁宫,对我身下这把宝座。”
      她说着,元清就已经品出味儿来,眯了眼,眼中阴骘毫不掩藏。
      果然,董善瑶话音刚落下,便又径直接上去:“长春宫,和寿安堂。”

☆、第二十九章:惹恼

      元清几乎是牙关都在打颤,整个人气的不行,颤着指尖指向董善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董善瑶却昂起下巴,高高的挑眉看向她:“我自然知道。殿下说靖贵妃是司马昭之心,那殿下你呢?”
      她一番话说完,犹嫌不足,更逼问到元清脸上去:“我嫁与万岁的这些年,可曾有过半点逾越不本分?殿下现在这样来算计我——我是先帝钦点的太子妃,名正言顺的中宫皇后,殿下是先帝最疼爱的孩子,难道不该秉承先帝遗志?殿下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样急切的要对我下手,就不怕午夜梦回时,先帝不放过你吗?”
      “你放肆!”元清几时受人这样抢白过,素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左脚一踏,立时就站起身来,怒目而视董善瑶,“我看皇后是魔怔了,一口一个先帝,岂不知这样是大不敬吗?”
      “我大不敬?”董善瑶倏尔却笑起来,“这话我该回敬给殿下。”
      “你——”
      元清并不是无言以对,实则是恼羞成怒,因为董善瑶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出的话,见血封喉。
      她那点在外人看来颇为龌龊的心思,一时间被董善瑶这个当局人点破,简直叫她无所遁形。
      她似乎怒极,甩手返身离开了此处,甚至连一个字都懒得再同董善瑶讲。
      董善瑶看着元清浑身戾气的离开景仁宫,提着的那颗心,一瞬间落下去,长长的出了口气。
      玳瑁吓得脸色都白了,侧目看她,才发觉她鬓边也有汗珠,于是咬咬牙:“主子……”
      董善瑶手臂微抬,打断了她:“派人到乾清宫去问问李桂,今早万岁是几时得到的消息,知道之后又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对翊坤宫,万岁可有什么微词没有。”
      玳瑁一怔,这个时候打听这些……她深以为不妥,故而就没有动。
      董善瑶话音落下去了许久,却不见她动身,蹙了眉看过去:“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主子,多事之秋,奴才劝您还是别找李桂打听这个了,更何况,刚才荣昌殿下和您……”她哽了哽声,眼神闪躲着,“您这时候去打听万岁的心思,要是给万岁知道了,怕没什么好处。”
      她是什么意思,董善瑶当然是明白的。
      元清若仅仅是端献皇贵妃的女儿,也不可能在高太后一手遮天之后,还能这样尊贵的活着。
      高太后恨不能将皇贵妃拉出来鞭尸,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元清?
      元邑对这个阿姊,终究是另眼相看的。
      她一时急火攻心,居然同元清大吵了一架,那些最不该说出口的话,最不该揭穿的心思,她全都揭开了。
      事情最丑陋的一面被揭开,今后元清再也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再缩手缩脚。
      董善瑶忍不住扶额,她这件事情,做的真是太草率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想挽回是不可能了——元清生来就是天之骄女,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今天在景仁宫被她这样对待,这可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够赔礼完事儿的。
      梁子已经结下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乾清宫那里——董善瑶眯缝着眼,脸上坚定神色更重:“没什么好怕的,叫你去就去,再看看万岁这会儿究竟是去了慈宁宫,还是仍旧在乾清宫中。”
      她一提起慈宁宫来,玳瑁要挪动的腿就又顿了顿:“是啊主子,慈宁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不过去看看吗?”
      董善瑶似乎讥笑了一声:“我去做什么?这事儿轮得上我来插手的话,也不会是元清来告诉我。慈宁宫出了事儿的第一时间,就该有人把话传到景仁宫里来了。”
      更何况,高太后一定还带着高令仪在慈宁宫,现在去,岂不是要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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