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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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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邑立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能够想到这一层来。
不过徐明惠应该是察觉出来燕云的身份了的,正因为知道燕云是乾清宫的人,是他安排到长春宫去的人,所以即便是燕云有些个举止不当的地方,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元邑在心下长叹了一声,徐明惠的脾性,他当然是知道的,幼年时,不也是被她那一身傲骨所吸引的吗?
她和高令仪是不一样的,她的高贵和骄矜是与生俱来的,是那样的浑然天成。
而今次为着他,连一个燕云她都没法子下手惩治发落……
他亏欠了董氏,又何尝不是亏欠了她。
如果不是他,她大可以不进宫,将来与王孙公子作配,为人嫡妻,她一定能够做得很好。
“燕云是我安排到长春宫去的。”元邑轻声叹着,“当初是怕她在宫里行差踏错,把燕云放了过去,有个什么话,也方便借燕云之口告诉她知道。她之所以不发落燕云,应当是猜到了这一点,而阿姊你……阿姊觉得燕云不规矩,要发落惩处,她心中就算不愿,也总不能为了一个奴才,同阿姊你分辨不休。”
元清倒是吃了一大惊,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燕云是元邑安排在长春宫的……
他会做这样的安排,的确是为徐明惠考虑,更是为她好的,那看样子,先前的担忧,都是多虑了。
可是不对啊……元清转念一想,徐明惠若真的猜到了,又怎么会还去怀疑元邑的用心呢?
她下意识的拧着眉头,声儿一沉:“她若是知道燕云这档子事儿,怎么还会那样多愁善感?你安排燕云,是为她好,她总不会不知道吧?”
元邑被问的一时怔住,只是他恢复的很快,扬了一抹苦笑:“大约是太上心,就容易胡思乱想吧。阿姊不是也说了,她今儿个瞧着不大对劲儿吗?”
他一面说,左手手臂微微抬起,在手边的折子上拍了拍,才冲着元清失笑道:“真的上手处理朝政,才知道诸事繁杂,这么多的事情,样样耽搁不得,阿姊知道,我头一次处置这些,若哪一样做得不好,就都是太后的说辞,况且朝臣看来,难道我这个皇帝,竟如此不堪,连个朝政都处理不好。”
元清咬了咬下唇。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很难,其实高太后撂开手,把朝堂政务叫他处理,也是用心险恶的。
诚如他所说的那般,但凡有一件事情处理的不好,叫百官如何看待他?况且高太后大可以以此为由,从今以后,更是理直气壮的把持朝纲了。
她吸了口气:“今儿个晚上到长春宫去瞧瞧她吧,不管是怎么样,话总得说开了不是?再过几天就是高氏的册后大典了,我料想她心里头也一定不痛快,又许久见不得你的面。”
“我……”
元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逼着往长春宫而去的一样。
他心里头对徐明惠是有歉疚,可这并不代表,元清就可以这样对他指手画脚。
面前这个人,他虽然视为亲姊,但是对于这样的言辞,却还是多多少少忍受不了。
然而眼下,实在没必要为这个闹得太僵了,况且太后已经猜到了容娘的事情,他总觉得此事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按高太后的性子,在册后大典之后,应该还会拿这件事来兴风作浪。
到那时候,长春宫少不了要知道消息,此时能瞒一阵,还是瞒一阵的好。
于是元邑长长的嗯了一声:“阿姊放心,我过会儿把这些折子批完了,就往长春宫去瞧瞧她。”他说着,像是怕元清放不下心似的,叫了一声李良。
李良自殿门外步进来,一猫腰:“主子怎么了?”
“你去一趟太医院,叫人到长春宫去,给你昭娘娘请个平安脉。”
☆、第一百四十章:吃醋
而事实上,元邑批完折子往长春宫去的时候,却是被徐明惠拒之门外的。
彼时元邑彻底黑下了一张脸,盯着她的殿门看了许久,把心一横,叫李良又去叫了一回。
直到出云仍旧支支吾吾的出来回话,说主子身上不好,今儿实在不能伴驾时,元邑才冷哼了一声,拔脚就走,没多做半刻停留。
出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目送着元邑离开长春宫,才返身回到殿中去,又觉得心里不好受,柔着声劝:“您这又是何苦呢?万岁爷过来,总归是心里还惦记您的,您这么着,不是把万岁爷往外推吗?”
徐明惠捏着手心儿,脸上是说不出的神情,眼底也是十分的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元邑,她更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冲着元邑叫嚣起来。
今天知道的事情,她不能够这时候就让元邑知道的。
元邑现在只怕还想利用她,不想把卫玉容暴露在人前,所以他还会耐着性子到长春宫来一趟,她拒绝了一次之后,他还会叫李良再问第二次。
可是一旦元邑知道,她已然知晓了此事,那么两个人之间看似平和的现状,就会立时被打破了。
她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
她和董善瑶,和卫玉容,都是不一样的。
高太后算计董善瑶,却终究没有下死手,不过是想叫董善瑶从后位上挪开而已。
而至于卫玉容,宫里有太皇太后,宫外有卫国公府和公主府,高太后就算再怎么容不下这个人,也不敢真的伤了卫玉容的性命。
她呢?
她是端献皇贵妃的亲侄女儿啊。
高太后压了一辈子的那通邪火,如今就只能撒在她身上了。
如果没了元邑的偏护,只剩下元清和徐家,在如今,尚且不足以同高太后相抗衡。
真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她就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而她的下场,一定比董善瑶还要凄惨。
所以她宁愿不见元邑……
她如何不知道,这样是把元邑往外推呢?
可事实上,元邑本来就不在她的身边,又有什么推不推出去的。
徐明惠深吸了口气:“你不必劝我,如今不见他,对我才是最好的。”
……
再说元邑那里自长春宫出来,黑着脸信步走出去好远,还是李良看不下去,上前了几步劝着开口:“夜色渐浓了,主子是回养心殿歇着吗?”
元邑一眼横过去:“这可真有趣儿了,在后妃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讪讪的回养心殿自个儿歇了?”
李良吞了口口水:“您好些天不往长春宫去了,昭娘娘大约心里不受用,使个小性儿,您若真的恼了,娘娘岂不是更伤心吗?”
他是不知道卫玉容那一层的,便只一味的替徐明惠说着好话。
元邑自然是动了气的,张了口就想骂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尽数咽回了肚子里。
他停下脚步来,思忖了许久:“去储秀宫吧。”
李良反倒愣了一把,他又不是个傻子,当然看得出来,在长春宫的眼里,真正的劲敌就只有贞贵妃,可眼下主子在长春宫吃了闭门羹,一扭脸儿要往储秀宫去,这不是活生生的打昭妃的脸吗?
于是他硬着头皮又劝了两句:“主子还是别去储秀宫那边儿了吧?叫昭娘娘知道了,只怕这口气,更顺不下来了。”
可是元邑的心里面,显然并不这样想。
他现在对徐明惠的这个态度,是十分怀疑的。
如果徐明惠真的只是伤心,那他先是传了太医过长春宫请平安脉,到了晚上又往长春宫而去,不管徐明惠有再多的委屈,也不至于不叫他进门。
按阿姊所说的,两个人有什么话,总得说开了。
可是把他拒之门外,这显然不是想好好谈一谈的意思。
难道说,是他错算了寿康宫?
应该不至于的——高令仪册后在即,高太后难不成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要把容娘的事情,叫徐明惠知道了吗?
元邑面色稍有缓和:“我说了,去储秀宫。还有,燕云不是叫昭妃赶出来了吗?你一会儿去一趟内府,告诉黄炳,明儿个一早悄悄地把人送回乾清宫,我有话要问她。”
李良一咬牙:“可是主子,您这样……”
直到元邑一记刀眼扫过去,他才讪讪的收了声,打千儿应了个是,便朝身后召了辇驾来,服侍着元邑登辇,一路往储秀宫而去了不提。
元邑这个时辰过来,是出乎卫玉容意料的。
其实不要说徐明惠了,连储秀宫这里,元邑都已经很久没有留宿过了。
是以卫玉容急匆匆的出来迎驾,待起了身时,先笑着打趣儿他:“我还以为万岁要一直在乾清宫抱着折子过夜,又或是到承乾宫去陪着儿子睡了呢。”
元邑心头的阴霾立时就消散了大半。
容娘和徐明惠最大的不同,大约就在于此。
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心爱着徐明惠的,就算是真心,只怕在这禁庭的漫长岁月中,也终会被磨的丁点儿不剩。
徐明惠的傲骨,就已经决定了她是个无法有足够的大度去包容六宫的人。
然而容娘却不会。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也许她心里也有难过,可是她却能够做得很好。
元邑心头一动,捏紧了她的手:“还是来你这里好啊,没有试探,没有算计,更没有争风吃醋。”
卫玉容面色一僵,只是旋即恢复如常,啊了一声:“让我猜一猜,您不是直接过来的吧?这是在哪里喝够了醋,才到我这里来躲清净的?”
元邑也并没打算瞒着她,拉着她一面往殿内进,一面开口道:“后半天阿姊去找了我,说了些关于长春宫的话,才刚我去了一趟,昭妃却将我拒之门外了。”
卫玉容脚步一顿,就没再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元邑自然跟着她停下来,侧目看过去,一颗心有些不安:“容娘,我不是……”
却不想卫玉容笑着摇了摇头:“以为我也醋着了?”
元邑眼中闪了闪:“容娘,你……”
“我是也会醋,可是长春宫的醋,我也喝不着。”卫玉容低下头,捏了捏他的手心儿,“您这些日子天天去承乾宫,我会醋,先些时候你张口就夸庆妃,我会醋,可是对于长春宫,我不会。”——如果徐明惠还值得我醋上一醋,那你也不会这样对待她了。
☆、一百四十一章:敏贵人的反击(4000字大章)
这头两个人已经入了西次间,元邑又拉着卫玉容往炕床上坐过去:“其实今天阿姊到乾清宫的时候,我是不怎么高兴的。”
卫玉容才刚在他身边儿坐下来,听了这么一句,便咦的一声,很是不解,侧目看过去:“为什么?”
她其实能够理解元邑对元清的那种情感和依赖,可也正因为明白理解,才从来没想过,元清也会有一天,叫元邑恼了她……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元邑的手,静静的听着他的后话。
元邑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无奈更多些,反握回去:“我刚才不是说了,阿姊今日是为了长春宫才去找的我,她说了好些话,无外乎我近些时日冷落了长春宫,叫昭妃受了委屈,心神不宁的,她有些看不过眼了。”
于是卫玉容便明白了。
元邑对元清的尊重,说到底,也还是会有一个限度的,元清毕竟不是老祖宗,更不是当初的徐娘娘。
元清今天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超出了元邑可以容忍的范围——她是想要插手后宫事情,左右元邑的心意与选择的。
她不会不知道冯嘉柔有孕,更不会不知道,元邑最近的这段时间,都是得了空就去承乾宫的,可是她仍旧按耐不住,要跑到乾清宫去替徐明惠说话。
想一想元清素日里对待她的态度,她就有些沉了面色:“我还以为殿下对谁都是同样的脸色,同样的做派,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啊。”
元邑一愣,旋即失声笑了一回:“阿姊那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总不至于这时候,还想着委屈吧?”
卫玉容哼了一声,却是撒娇嗔怪的意味更浓一些:“我若为这个觉得委屈,只怕储秀宫的日子是没法子过下去了的。”
她说完了,又多了下,想了想,才觉得不对劲儿。
元邑要真的是恼了生气了,那元清若开口提长春宫,元邑大可以借故推辞,又怎么会被徐明惠拒之门外?
换句话说,元邑还是被元清说动了的。
她面色微微变了变:“那您后来为什么要改了主意呢?殿下说的哪句话,叫你又心软了,肯到长春宫去看一看了?”
元邑却冲着她摇了摇头:“不是心软,只是一时间想起来皇后,觉得对皇后已经那样……如今她既还在,原本就是我亏欠了她,硬是要把她拖到这禁廷中来的,小事上能对她好一些,便也就不愿意计较那样多了。”
卫玉容长长的哦了一嗓子:“可是没料到她又不识好歹,更不肯领情,倒是白辜负了殿下的一番苦心。”
元邑无声的叹息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另外的一件事情来,捏了捏卫玉容的手心儿,压低了声音与她道:“明儿个你去一趟慈宁宫,跟老祖宗说一声,过两天叫姑母进来一趟吧。”
卫玉容心里头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更是目光灼灼的:“是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元邑先是点了点头,却紧接着就又摇了一回头。
卫玉容看的困顿不已,有些急切,轻推了他一把:“到底是怎么着,您别叫我着急呀。”
这件事事关她母家,而且她知道的,元邑借着这次的事情,把九门提督又换了卫国公府的人来做。
国公府回了朝堂,再加上这回册立继后的人选上,母亲作为宗亲的领头人,推举了高令仪,而最终选定的,也果真是高令仪。
元邑用这样的方式在告诉所有的人,庆都长公主府就算已经去朝三年有余,可是在朝堂上的影响,却没有一刻终止过。
卫玉容不由得抿紧唇角,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高太后有雷霆手段,又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想要扳倒她,哪里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而今母亲和祖父他们都被牵扯了进来了,他们已经是无路可退了的。
如果说三年前,高太后还心有余悸,只是耍手段令母亲和祖父他们去朝不理事的话,那么三年后的今天,高太后还会有什么顾忌?
她大权在握,垂帘听政,高令仪又稳坐中宫之位……
这样的情势之下,高太后是不可能再有当年的顾忌的。
如此一来,她怎么能够不急呢?
元邑的态度模棱两可的……
她这头心里着急,元邑看在眼里,手臂微微一台,温热的大掌就落在了卫玉容的头顶上。
他手腕缓缓地转动着,在她头顶抚。摸了一阵,是温柔的,更是缱绻的。
卫玉容咬着下唇,抬头看他。
元邑心下长叹一声:“你别总这样担忧,姑母的周全,难道我会不考虑到吗?宫外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是凶险了些,可是眼下事多,太后又在病中,于我们而言,是很好的机会。”
“我不是疑心您,只是我……”
元邑心中的怜爱之情陡然升起,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揽,就把人带到了怀里来。
他拥着她,那样柔。软的身体,却能够这样坚强的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这样的人,叫他如何不心爱。
元邑在她的背上一下下的顺着:“别怕,不会出事的。叫姑母进宫,是因为国公府上了一道密折来,宫外的事情有了眉目不假,但是不好在折子里细说,我估摸着这事儿还要有别的麻烦之处,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抓住高家的把柄。”
“密折?”卫玉容一怔,反问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道密折的?
朝臣上疏,少不了要经中书门下的手,所有的折子几乎都不例外的,尤其是国公府上的折子。
她知道中书门下势必有高太后安插的眼线,一定能够看的到所有的奏折,这样一来,才好替她淹了不该送到元邑手中的,又或是有些个不敢随意处置的,也能够及时的告诉寿康宫知晓。
卫国公府的折子,应当是高太后如今最为关注的吧?
卫玉容秀眉紧蹙:“国公府的折子,没有外人看见过吗?”
元邑却笑出声来,稍稍松开她,大掌改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怎么,就许太后培植亲信,安插眼线,我这一年多来,就真的是无所事事的吗?”
卫玉容啊的一声,惊呼了一把:“您……”
元邑却在她话没说完的时候,与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心里头清楚就行了,这些事儿,我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你。总之国公府的折子,寿康宫不会知道,也不会有外人知道其中所书内容为何,你只管放宽了心。”
“所以您叫我明儿个到慈宁宫,借着问安的名头,与老祖宗说这个事儿,再过个两日,再请母亲进宫来,就是为了防止太后疑心吗?”
“真是聪慧。”元邑点了点她的鼻头,“姑母如今抚养着让儿,要进宫给老祖宗请安,也是应该的,过两日她来了,叫明妃到慈宁宫去见一见孩子,太后就是知道了姑母进宫,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可真是好算计了。
高太后如今为了后位已定,显然有了松懈,而且母亲又是刚重新肯踏入禁庭中,即便是没有元让养在公主府,她到慈宁宫给老祖宗请安,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卫玉容便收起了心里的那些疑虑,点了点头,应下了声来,旁的一概都没有再多提。
……
第二天一大早,元清怒容满面的就叫开了长春宫的大门。
她身份尊贵,在宫里面一向是肆无忌惮的,长春宫里就连出云都不敢拦她,更不要说别的小宫女儿和小太监了,故而也只能眼看着这位主子一路大步流星的往正殿过去。
彼时万媖正在主殿与徐明惠请安,因见她脸色不大好,便多坐了一会儿,想着陪她说说话儿。
却不曾想元清人未到,声先到:“你是什么意思?”
万媖吃了一惊,却相当的有涵养,下意识的看向了徐明惠。
徐明惠大约也是猜的到,昨儿个元清离开长春宫就去了乾清宫,后半天元邑就给她传了太医,到了晚上又亲自过来,还叫李良连着叫了两回门,这应该都是元清的功劳。
看样子元清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她在怄气,而元邑又是真的在忙正事儿,一时忽略了长春宫这里,是以便想要从中调和,做这个和事佬。
却不曾料想,元邑人是来了,却被她拒之门外……
元清这样劳心劳神的,她却丝毫不领情,换了她是元清,自然也是要恼的。
只是她没料到,元清把这长春宫看的若无人之境一般,丝毫不顾念着,万媖很可能一大早会在她这里。
徐明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自然是阴沉了几分,扫了万媖一眼:“你先回去吧,殿下此时过来,大约是有话同我说。”
万媖才不想在此处多待,这位殿下和昭妃,说到底也是表姊妹,她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争执,有什么不对付的,都同她没有任何的干系。
她进宫当日就备受瞩目,以知州嫡女的出身却得了贵人之位,还上了个“敏”字为号,这些日子以来,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省得冲撞了谁,叫那些有心人,看了她的笑话不说,只怕谁拿住了她的把柄,就要叫她不得翻身了。
昭妃这里一向倒还好些,毕竟她也算是长春宫的人,昭妃对她虽然算不上多好,可客气二字还是有的,始终端着一宫主位的气度,从不曾为难了她。
可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嘛……
她入宫时日尚短,可是这位殿下的传闻,她却听得不少。
废后董氏,贞贵妃卫氏,靖贵妃高氏,还有永寿宫的明妃,延禧宫的庆妃,乃至于当朝太后……
这些人,荣昌殿下可都没多尊着敬着。
连这些人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她一个小小贵人了。
是非之地,她还是早点儿离开微妙。
故而徐明惠那里才松了口,万媖已经忙不迭的站起身来,朝着她纳福一礼,旋身就往外头退去。
可是却又正好撞上了进门来的元清,万媖一惊,忙一个闪身,才勉强没与她撞到一起。
元清恍然之间瞧见个人朝着自己就撞过来,心里头的那团火,就烧的更是厉害,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拔高了音调,就已经扬声骂道:“杀才!主子面前也这样冒冒失失吗?”
徐明惠已经从位置上起了身,手也抬了起来,只是想拦着的话刚到嘴边儿,就已经来不及了。
万媖面色一沉,羞愤却更多,她半蹲着:“当春堂敏贵人万氏,请殿下金安。”
这算是出言提醒,却不曾与元清赔礼。
万媖是有才名的人,从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在定州一众贵女们面前行走,都是很受人尊敬的,她也从没受人这样奚落羞辱过。
况且是元清自己横冲直撞的冲进来,她已经闪躲的很及时,并没有实打实的撞上去。
元清骂了人,她不回嘴,也不赔礼认错,算是两清了。
可是元清在气头上,一时间听了这个话,定睛瞧了瞧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横冲直撞就往我身上来,敏贵人是万岁抬举的人,又为着你聪慧夙成,特意挑了这么个封号给你,我素日里不见你,今日见了,怎么却觉得,你配不上这个字呢?”
徐明惠其实也不怎么待见万媖,可是此时却多多少少有了些愧疚涌上心头。
元清是在气她的,只不过是万媖请安没立即就走,想多陪她说会儿话,这才叫元清给当头撞上了。
这会儿元清朝着万媖撒气,她总不能够冷眼看着。
于是她从宝座上步下殿来,清了一把嗓子:“殿下,敏贵人也未曾真的撞上你。”
元清一愣,冷眼扫过去:“你还敢来替她出头?”
却不料万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元清来时就带着怒火,没进门就问了那样一句话,很显然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这位昭妃娘娘的。
她平白无故的受这样一场羞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她讥笑着:“殿下觉得我当不起,配不上,可您也说了,这是万岁爷亲自选的号,那殿下的意思,是万岁爷看错了人,看走了眼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看笑话(4000字大章)
元清长了这么大了,伶牙俐齿的人她见过,巧言善辩的当然也见识过。
可是那些人,无论是谁,在她这位先帝最为偏爱的荣昌公主面前,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绝对不会像此时的万氏这般。
是以元清一时诧异,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觉得愤怒不已:“好好好,真是好一个敏贵人!你进宫的日子尚不长,口气却已养的这样大了,居然敢抬出万岁爷来压着我?”
万媖却丝毫不觉得畏惧,只是稍稍退了两步,那样子,倒像是怕元清一时失态,扑上来要打人一样。
她退完了,一挑下巴:“话是殿下自个儿说的,怎么成了我抬着万岁爷压您呢?我虽然是个贵人,可也是正经册封了,经了大选进宫来的人,殿下有一肚子邪火,难道我就该受着吗?”
徐明惠见她是越说越来劲,当下面色一沉:“敏贵人,别说了。”
元清的胸膛处剧烈的起伏着,足可见万媖今日的举动,是令她多么的震怒。
她一侧目,灼灼的目光扫向徐明惠:“这就是你长春宫的人!”
徐明惠眸色一暗:“我知道你今日过来是为什么,此事原就与敏贵人不相干,况且你进门之时,本就不是正经礼数,一则底下人没回话,二则是你自己闯进来。敏贵人到我这里请安,是本分,见了我这个主位脸色不好,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也没什么错处。你心里有气要撒,也不该抓着她不放。”
“你——”
元清胸口的那口气重重的提起,倏尔她冷笑一声:“我不抓着她,冤有头,债有主,你是这意思吧?”
徐明惠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却别开了眼不再看元清。
她将目光落在了万媖的身上:“殿下心情不大好,一时这样,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跟殿下还有话说,你先回去吧。”
万媖看看她,又看看元清,元清是那样咄咄逼人的,又是不依不饶的,她很有心讥讽两句,却又转念想一想,昭妃所说与她不相干,本也是很有道理的,于是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那番话,尽数又咽回了肚子里,恭恭敬敬的同徐明惠纳福一礼,却只朝着元清虚打了一礼,便提步往殿外而去,不多做半刻的停留。
等她出了这正殿,元清才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要学卫玉容了,连万氏你都护着了?”
她带着无理取闹的意思跑到长春宫来,徐明惠不能撵她走,可也绝对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招呼她。
这会儿听她又是冷嘲热讽的,便嗤了一声,返身往宝座过去,又重新落了座,一仰头看向元清:“你也不必冷嘲热讽,敏贵人是万岁要抬举的人,又是我长春宫的人,今天的事情,本就不是她的错。你在我这里,抓着她不依不饶,真传了出去,叫人知道了,好听好看吗?”
“万岁要抬举的人——”元清呵的一声,眼底聚拢了冰渣,“你也知道她是万岁要抬举着的人吗?我昨日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一场,你又做的那副样子是要给谁看的?把皇帝拒之门外,从我大陈开朝至今,只怕你还是第一人!”
徐明惠连声咂舌:“所以你就一大早的到我这里闹将起来?”
元清眼儿一眯:“你什么意思?我为你费心劳神,你不领我的情,反倒叫我弄得没脸,里外不是人的。我来问你,你把万岁关在门外不叫他进的时候,可想没想过,人是我劝来的,话也都是我说出口的,你叫我怎么再去跟他说?”
“你也会说人是你劝说过来的!”徐明惠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愤愤的,“他若真心有我,又何须你到乾清宫去劝,又何必你替我费这个心?他来了,你叫我怎么见他,叫我拿什么心态面对他?”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可是在元清听来,反倒真的像是那么回事儿了。
元清一愣,大约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
她是成果婚,可无爱无情,不过是驸马出身高门望族,配的起她,又正好英姿不凡,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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