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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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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惠那头冷笑了一声:“瞧,你也说不出来了,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态度(4000字大章)
此时的徐明惠,心里头是极其复杂的,面色也很是难看。
她原本一心以为,徐明芷会丧命,是元邑和元清两个人为了她而设下的局。
可是现在看来,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她相信元清是为了她做考虑,想着徐家的庶女出了事,她这个嫡女一定要被接进宫,且位分上还要再尊贵一些。
当初的一个妃位虽然叫她意难平,可上头毕竟还有高令仪和卫玉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暂且认了。
但是元邑又是为了谁?
她冷笑着,心中恨意难消。
元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替卫玉容遮掩,把她推出来,做了卫玉容的挡箭牌。
刚进宫的那些日子里,高令仪略略生事,言辞挑衅,所为的,全都是元邑幼年一句话罢了。
如果没有那句话——
徐明惠眼神倏尔冰冷下来。
如果没有那句话,她根本就不会进了禁庭中!
“出云,你去寻个由头,把燕云发落了,赶出长春宫。”
出云大吃一惊,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主子,虽说如今听了这样的话,可您也该同万岁爷好好谈一谈,万一……万一是咱们想错了呢?您这么着要把燕云发落出去,不是不给万岁爷留面子吗?”
徐明惠眯了眼:“这样的消息,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想方设法的送到长春宫中来的?”
她这算是答非所问,出云问的话,她根本就没有理会。
出云没料到是这样的,愣了下,旋即又回话:“奴才想不出……奴才只知道,从主子您进宫以来,就是好多人的眼中钉,只是这些日子出的事儿也实在太多了,咱们长春宫反倒能够清净几日。这样的消息……奴才倒觉得,谁都有可能。”
徐明惠冷笑着,冲着她一个劲儿的摇头:“靖贵妃没有这个算计,庆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会有这个心思,明妃自让哥儿送出宫后,到现在都很少出宫走动,况且散播了这样的消息,对她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她为着冲动二字,已经没了儿子,如今行事,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十有八。九不会做。至于剩下的定妃也好,文嫔也罢,你觉着,她们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她这样说,倒是叫出云稍稍冷静下来。
其实她倒觉得,明妃未必是个能摘出去的主儿,可是主子看人比她准,主子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觉着,明妃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还有谁……还有,贞贵妃吗?
出云下意识的看向徐明惠,正好瞧见她高高的挑眉,那意思分明是示意她想到了什么便直说。
她稍稍思忖了会儿,才放慢了语调,开口说道:“奴才觉得,算来算去,岂不是要落到贞贵妃自个儿的头上去吗?这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挑明了这样的事情,您就算明着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暗地里头,不对付是一定的了。况且要真的是这样,万岁爷费了这么多心思,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当然不是她自己,她又不是疯了,会自个儿把这种事情捅破了往明里说。”
徐明惠拧了一把眉头,秀眉紧蹙着。
卫玉容这么个人……她那样的人,才最叫人难以琢磨呢。
高令仪是个用不着花心思琢磨的,萧燕华要是会跳出来争什么抢什么,她尚且需要费一番心力,胡媛呢?胡媛在她的眼里,一直都不是个阻碍。
唯独是卫玉容,因她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才最叫人放心不下。
如果说卫玉容会自个儿挑明这件事,也不是没可能的,可那只会是元邑已经大权在握,高太后再不能够兴风作浪之时。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够拦得住元邑要爱谁,要。宠。谁?
就像先帝那样,杀伐上来的君主,就算是再怎么纵容高太后,他手上的权力,也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
然而却绝非眼下。
这是个什么时候?册立高令仪为后的旨意都出了,卫玉容这个后妃之首,也至多再做十天而已。
徐明惠自顾自的摇着头:“出云,好好想想看,我若与储秀宫缠斗不断,是谁得益。”
若是这样的话……
出云咬着下唇,深思了许久。
突然之间她好似豁然开朗一般,抬起头来,眼中是说不出的明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明惠:“是靖贵妃。”
出云一时讶然,啊了一声:“可您不是说,靖贵妃她没这个算计吗?”
“她没这个算计,可是有人有啊。”徐明惠扬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倏尔又冷哼一声,“就好比贞贵妃未必能够护自己十分周全,可这禁庭之中,却还有一个人,能令她诸事不缠身。我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
是高太后!
出云瞳孔蓦然放大,却立时就明白了徐明惠话中深意。
这个消息,是寿康宫故意放出来给她们知道的,目的就是要让主子同贞贵妃缠斗,好叫靖贵妃坐收渔利。
来日靖贵妃为后,她之下,便是贞贵妃与主子为尊,一左一右,两相牵制。
可是若主子与贞贵妃处的一向不错……这对新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更何况按照靖贵妃那个心性儿,也未必懂得权衡之术。
正是因为如此,高太后才先发制人,打算打破主子同贞贵妃之间的这份平衡。
那这样说来……
“主子,您既然能够猜到这是寿康宫的手笔,就不该赶走燕云呐。”出云眉头一拧,苦口婆心的劝着,“赶走了她,万岁一定起疑心,再说了,难道您要叫太后如意吗?您真的打算顺着太后铺好的路,来日与贞贵妃明争暗斗不断,叫靖贵妃作壁上观,好看戏吗?”
徐明惠摇着头:“我现在自然不会明着动贞贵妃,也不可能叫高太后顺心如意。她想利用我,我既然能猜得到,就不会顺着她来。但是赶走燕云,跟这事儿,却是不大有关系的。”
出云便又陷入了迷茫之中,不解的看着她,很是困顿,须臾后才开口问:“那为什么要赶走她?把她留在身边儿,有些时候,您还能听得到一些您想知道,却没人敢告诉您的消息,横竖如今万岁还是肯叫她在您身边儿放消息的。”
“不,我用不着她再做这件事。”徐明惠扬声打断她,“你仔细的想想看,燕云到我身边服侍这么久,真正有用的消息,才有几个?出云,她若是乾清宫安排的人,那她说给我听的,就全是万岁想让我听的。你想想当日明妃入慈宁宫的事情吧——”
她拖长了音,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定了定心神,而后又朱唇微启,与出云娓娓道来:“慈宁宫是连皇后都进不了的地方,她当日的那番话,若是我稍稍沉不住气一些,岂不是要把矛头先对向明妃去吗?明妃是随龙伴驾,自潜邸上来的人,她就是有万般不是,也不是我轻易能够撼动得了的。”
出云一时沉默下来,约有半盏茶的工夫,她要晃着脑袋道:“可万岁应该知道您的脾气,也知道您定然是个能够沉得住气的。燕云的一番话,总不至于就叫您去为难明妃,跟明妃做对了啊?所以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了解我,可是人心都是会变的。贪心不足,欲壑难填。一旦踏进这禁庭中,还有谁,是能够自持本心,不奢求更多的呢?”徐明惠扬了扬头,盯着头顶忍冬纹的雕梁画柱看了许久,才悠悠然道,“更何况当日我以为,我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那样的情形下,若真的算计了明妃,为难了明妃,我是不会怕的,而明妃她却未必敢对我做什么。”
“这……”出云叫她说的无言以对,压根儿就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起先她也很想劝主子想开些,可是主子越说,她就越是觉得,此事已然坐实了。
万岁爷打从一开始,就不是拿真心在对待长春宫的。
这些日子以来的敷衍,就更是明显了。
她这头还没从悲伤和难过中回过神,那头徐明惠就已经又开了口:“还有再往前,那会儿我在乾清宫中,李总管第一次拦了贞贵妃的驾……”
徐明惠犹豫了下,没再说下去。
其实跟明妃的这件事,是如出一辙的。
元邑那个时候,应该是故意为之,他应该很希望自己能够到处滋事生非,无论是卫玉容,还是胡媛。
现而今想一想,简直是不寒而栗。
无论是卫玉容还是胡媛,只要她闹起来,太皇太后就第一个容不下她,届时再有高令仪在寿康宫那里煽风点火,她就算有徐家扶持,又有元清相助,难道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元邑的用心,真的不可谓不歹毒了。
可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人,她曾经那样自信的以为,她生来就是属于这禁庭的。
哪怕是前有董善瑶,后有高令仪,可她从来都没那她们放在眼里过,因为她知道,这些人,都不在元邑的心里面,元邑的两次立后,都并非是出自本心的。
彼时她信心满满,以为只要没了高太后,只要元邑大权在握时,他身边,就只会有她一个。
今天她所知道的这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了,她很难冷静下来去接受。
她宁可……她宁可这只是高太后挑拨离间的一个手段而已。
徐明惠此时已经铁了心:“所以,随便寻个由头,把燕云赶走。”
燕云既然是元邑安排的人,那么她一旦离开的长春宫,元邑是肯定会知道的。
殿内服侍的人,没有说一丁点儿小错就动辄发落出去的,小题大做这样的事,她很少干,长了这十几年,也没做过几回。
元邑如果是真心待她,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到长春宫来问个究竟,再与她交一交燕云的底。
但是元邑若非真心待她……
他也许还是会到长春宫来,可是十之八。九是含糊其辞,绝不会正面问起燕云之事。
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确定元邑的心意,和他的态度罢了!
出云那里动了动嘴,还是想劝,她实在是觉得,事已至此,赶走一个燕云,又能够有什么作用呢?既然是无济于事的,那何必还要开罪万岁爷。
如果主子真的不是万岁爷心坎儿里的那一个,现在的得罪和状似顶撞,来日就都成了罪过,何苦来哉的?
“主子,奴才还是觉得……”
徐明惠摆了摆手,面露疲倦之色:“我有我的分寸和考量,你照我说的去做吧,她的错处别寻的太大了,丁点儿的小事儿,就说我的意思,直接赶出去,再不然叫内府来领她,她既然是乾清宫的人,内府就不敢为难她。”
“这……”出云很是为难了一番,可是见了徐明惠的脸色,哪里还能再说别的,便只好颔首点头应了个是,又做了个礼,“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
出云转了身提步刚要走,徐明惠稍稍坐正了身子,一扬声又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徐明惠:“主子还有什么事?”
“去寿安堂,请长公主殿下过来一趟吧。”
出云一顿,脊背都绷紧挺直了:“主子不是想把这事儿告诉殿下吧?”
徐明惠知道出云在担心什么,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担忧的。
元清会不遗余力的帮她,她一直都觉得,除了因为她是徐氏嫡女之外,还有的就是元邑的那一句“珍而重之”。
皇帝放在心上的人,元清要捧着她,无论怎么样都是不会出错的。
可要是有一天,有人告诉元清,她徐明惠不过是颗棋子,是万岁爷为了保护真正心爱的人的一颗棋子而已,那元清对她,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呢?
这一局,她不敢赌。
她如今在禁庭中,之所以还能够跟高令仪和卫玉容相抗衡,若没了元邑,那就只剩下一个元清给她撑腰了。
她合眸深思了许久:“你放心,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请她过来,不过是想问些话罢了,我不会叫她知道这件事的。”
她要弄清楚元清的态度,总要弄明白了,才好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质问(4000字大章)
出云是在请了元清到长春宫后,才寻了个错处发落了燕云出去的。
彼时元清刚在殿中落了座,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问徐明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知道,从上回老祖宗那样的态度和警告之后,她已经察觉出些许不对,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轻易往长春宫来了的。
可是她还没问出声,出云撩了帘子从外头步进来,稍稍快走几步,上前来请了安。
徐明惠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沉:“我与殿下有话要说,不是跟你说了,别进来打扰吗?”
元清眼儿一眯,下意识的看向她。
出云肩头抖了抖,打了个哆嗦:“主子,燕云才刚在外头指着月云的鼻子骂,奴才看不过眼,说了她几句,她反倒顶撞了回来,奴才不敢拿主意,又觉着不能纵得她这样没边儿,才进来回您,请您定夺……”
“混账东西。”徐明惠张口就啐,斜了元清一回,“殿下面前,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挣面子的吗?”
元清却嗤了一声,冲着她摆手:“这有什么丢不丢面子的,我也常说,内府如今调。教奴才,是越发不如从前了,不要说是你,各宫各处都有这样无法无天的,你瞧着我做什么?该怎么发落,是你宫里的人,你只管发落了就是了。”
徐明惠长长的嗯了一声:“我为什么骂月云?”
出云头更低了几分:“月云说一大早起来燕云就颐指气使的,叫她干了好些活儿,这不又叫她去煮茶嘛,她一时气不过,就驳了几句,燕云倒好,指着她就骂了起来。”
徐明惠一拧眉:“我身边伺候茶水这样的事情,一向不都是燕云的吗?”
元清听到这里,嚯的一声:“这可真成了刁奴了,宫里头竟还有这样不知所谓的奴才。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不做,支使给了旁人,月云又不是矮她一等的,她就敢指着鼻子骂?”她说着,略歪了歪头打量了出云一眼,“这是你从家里带进宫来的,身份与她们更又不同,这个燕云……是谁给她这么大的权势,叫她连燕云都敢顶撞?”
“她素日里机灵,又是个能逗趣儿解闷儿的,我这一向便并不是很拘束着她,早些时候她对出云也有不敬重的时候,我也没有上心当回事儿……”徐明惠似乎很是无奈,长叹了一声,“去告诉她,罚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叫她今儿好好在自个儿的下处思过,要是下回……”
“你还等着下一回?”元清大吃一惊似的,面上闪过愕然,“这样的奴才,还不立时就发落了吗?她在你宫里头,连出云都不放在眼里,要是出了你这长春宫,在外头还不知道如何肆意妄为,但凡得罪了人,可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你还敢留着她?”
“那你的意思是……”徐明惠一眼扫过去,却摇了摇头,“好歹也伺候了我这么久,难不成为了这么点小事儿,把她赶出去吗?”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善心了?”元清神色古怪的盯她一眼,没多会儿,收回了目光,扫向出云,“这事儿我做主了,你到内府去,叫黄炳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他,怎么调。教的人,又是怎么指派的人,内服要就这么替主子们调。教奴才的,我看他这个大总管,是要做到头了!”
出云站在那里,稍稍抬了抬头,却没敢动做,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徐明惠:“这……”
徐明惠叹了口气,朝着她点了点头:“按殿下说的做吧,只是对黄总管客气些,好歹是掌着内府的人,太落了他的面儿,叫他怎么管束底下人。”
出云这才欸的一声应了,又打千儿全了个礼,才转了身往殿外出,又领了几个小宫女儿,一路朝内府而去了。
她才出了殿门,元清就恨铁不成钢的数落起徐明惠来:“你是怎么回事?素日里也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燕云这样的奴才,你也敢用,也敢留?居然还想着给她留条后路,难道等着来日她断了你的后路,才知道厉害吗?”
徐明惠却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我今儿请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儿。”
元清咦了一声,瞧着徐明惠那张脸看了很久,竟看出些多愁善感的意思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
徐明惠悠悠的抬了眼皮看过去:“我最近一直觉得心里堵得慌。你也看见了的,承乾宫有了身孕,定嫔摇身一变,成了定妃,连宫外的冯家,都得了封爵,这样大的恩宠,足可见定妃受宠了吧?”
元清听她这么说,竟反倒松下了这口气:“我当你说什么呢,她怀了身孕,万岁如今膝下只得一子三女,让哥儿又……”她咳了一声,没说起后话,话锋一转,“怀了身子的人,自然金贵些,况且定妃的心性和出身,本也就当得起一个妃位。妃位之上你们四角齐全,这有什么不好的?她难道还越过你吗?冯家再怎么得赏赐得进爵,同徐家终究是没法子比的,你却在这儿杞人忧天,实在是多余。”
“不是的。”徐明惠语调平平,语气淡淡的,“继后已定,定妃受。宠。,我总觉得我这长春宫,反倒成了恩。宠。平平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最近一直在想,万岁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呢?”
元清瞳孔放大,错愕一闪而过:“胡说什么呢?”
她这样的反应,叫徐明惠眼底的阴翳聚拢,只是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
徐明惠抿紧唇角:“我只是觉得心里没底儿罢了。如果,如果万岁心里真的没有我,你怎么说?”
元清重重的喘着气,冷哼了一声:“且不说从小你们是怎么长起来的,他又是如何看你百丈高的。我今儿把话给你放在这里,你是徐氏嫡女,是我荣昌一心要捧上位的人,就算他心里头果真没有你,你也绝不能这样自怨自艾。高氏得了一个继后的位置又怎么样?连元后都能被废黜,何况是一个她?将来这条路还要走很久,走很远,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徐明惠不知怎么的,高高悬起的一颗心,倏尔就放了下去。
元清最是个不愿遮遮掩掩的人,大约是生来贵重,便不屑于那样活着,是以无论何时,她都是坦坦荡荡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元清这样的态度,的确是能够叫她放下心来的。
徐明惠咬了咬下唇:“但愿是我想多了吧。我之前还在想,万一他心里没有我,而你也为此不愿再帮着我,这禁庭中如此艰难的路,我要怎么走下去——”
她刻意的拖长了尾音,“幽怨”的目光又落到元清的身上去。
元清愣了下。
徐明惠方才的模样,竟叫她看出了几分母妃的神情。
从前的徐明惠是张扬的,明艳的,她无论在哪里,总能夺人眼球,叫她不得不注视她。
可是母妃是含蓄而内敛的……
她一向知道,徐明惠眉眼间是有三分与母妃相似,但是因二人周身气质浑然不同,她从来没过分的留意过这仅仅三分的相似。
然而当徐明惠卸下一身的光艳时,居然叫她在恍然间瞧见了母妃的影子一般……
元清的一颗心,倏尔就软了软:“你也别胡思乱想,定妃那里根本是你太过多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性子的人,万岁走的比你更艰难,所以他更不愿见禁庭中藏污纳垢,明枪暗箭的事——”她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哦的一声,“前头有好几天,他往延禧宫不是去的也很勤快吗?而且这回把永平送到延禧宫,也是他点了头的。”
徐明惠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也知道,这不过是元清看不清形势的自以为是而已。
她以为元邑之所以。宠。着冯嘉柔,是因为冯嘉柔与她们这些人都不一样,却又不似魏宜那样怯懦,所以元邑才愿意抬举着冯嘉柔。
而至于萧燕华那里,则是因为萧燕华不争不抢,好似与这禁庭中的纷乱毫无关系。
然而这一切,在她看来,如今却都不是这样的。
元邑愿意抬举承乾宫,也愿意走动延禧宫,可唯独放下的,就是她的长春宫,这意味着什么,眼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的。
徐明惠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不会把这话与元清说明白了,只是点了点头:“是我想多了,还连累的你跑这一趟。”
元清摇了摇头:“你真有开解不了的地方,我与你说一说,倒没什么,只是最近若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最好别叫我过来了,上回老祖宗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堆,我这十来天都安分的很,唯恐招她恼了我。眼下这时候,还是韬光养晦比较稳妥些。”
徐明惠没反驳她,点头应了下来,才一应的后话都不提了。
却说元清自长春宫出来,本来是打算带着宫女儿们就回寿安堂了的,可是从走出去没几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
她在长春宫里能劝解徐明惠想开些,可是出了宫门,仔细的回想徐明惠说的那些话……
定妃得。宠。,庆妃抚养了永平,贞贵妃更不必提,明妃看似平平可终究是元让的生身之母,文嫔嘛倒是从来就不在她的眼泪头。
这回新入宫的敏贵人和令贵人……元邑连她们两个都这样抬举着了,一如徐明惠所说的那样,怎么长春宫反倒平平了呢?
她是没法子相信,元邑此举是为了保护徐明惠的……
念及此,她脚步便立时顿住了。
身旁宫女儿眼明,忙就问出了声:“殿下怎么了?”
元清面色已经十分的不好看,冷着声:“去乾清宫。”
……
李良是不敢拦下元清的,尤其是这位殿下此时的脸色如此的难看,他更不可能张口拦架,于是陪着笑脸说了几句,就往殿中回话去了。
元邑知道她过来时,也是疑惑了一番,他最近可是什么过分的事儿都没做吧?阿姊总不至于黑着脸到乾清宫来兴师问罪吧?
他心下虽然疑惑,却还是把手边的折子归拢了一番,冲李良摆了摆手:“请殿下进来吧。”
元清入得殿中来时,只是端了个很寻常不过的平礼,而后就自顾自的起了身来。
元邑坐在宝座上,往殿下打量了一回,当然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便咦了一嗓子:“是谁惹了阿姊不高兴,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元清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转了个方向,兀自往旁边儿坐了过去。
等她坐定了,才扬了声:“我刚从长春宫过来。”
元邑并没有很当一回事儿,仍旧噙着笑哦了一声:“那就是惠娘惹了阿姊,我替她给阿姊赔个不是吧。”
“你替她赔不是?”元清嗤笑着,冷着嗓音就质问了过去,“你如今的眼里,还有她吗?”
元邑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状似惊诧:“阿姊这个话又是从何说起?是惠娘跟阿姊说什么了吗?”
元清揉了揉太阳穴:“皇帝,你近来是怎么了?抬举承乾宫,抬举延禧宫,连新入宫的薛氏和赵氏,你都肯上心,上了号不说,赵氏如今都能跟薛氏平起平坐的……”她话至此处,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你叫她心里怎么想?”
“原来是为这个……”元邑稍稍放了心,“阿姊不是不知道,为着从前的那句话,她本来就是所有人都放不下的了,尤其是太后那里,只怕更把她看做眼中钉,若我一味的只。宠。着她,叫她也得专房之。宠。,阿姊觉得,太后会放过她吗?”
“那你也不能——”元清的脸色稍有缓和,却还是很难看的,“你是不是有好多天都没去过长春宫了?”
元邑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些日子忙着批折子,宫外还有些事情要料理,得了空时,就想着去看看定妃的胎……”
他越说声音越是小,不像个皇帝,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元清对他这样的举动和语气是再熟悉不过了的,他七岁前长在母妃跟前,她拿他当亲弟弟看的,彼时他若闯了祸,做错了事,又怕挨骂,就这样软软糯糯的与她撒个娇,她自然就替他遮掩过去了。
他这些日子以来,怕是真的忘了长春宫里,还住着一个徐明惠了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隐瞒
元清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长出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他:“宫里头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也该抽空去长春宫坐坐,陪她说说话。今儿她叫出云到寿安堂去请我,我本以为使出了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却没想着,她是叫我过去陪她说会儿话的。”
说到这里,元清又想起了在长春宫时,徐明惠整个人的状态和表现。
眼下看看元邑这模样……
元清心里头的怪异之感渐渐升起,便也就起了试探之心,她顿了顿声,才又开口:“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脾性,可今儿个宫里的奴才没规矩,她竟也不下手惩治了,还要我来替她发落了……”
“奴才没规矩?”元邑一扬声,眉头蹙拢着,“长春宫是内府不敢怠慢的,当日礼聘,内府挑出来的一批奴才,都是黄炳亲自调。教过的,难不成还惊了她吗?”
他越说面色已经越是沉下去,显然是不悦极了。
元清看在眼里,不露声色,只是摇着头又与他说:“是燕云。而且我听她的意思,这丫头从前对出云就不怎么尊重,可她竟都纵着不管了,”她一面说,一面摇着头叹气,“我常说这禁庭中最是磨人心性的,照这么下去,她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今儿我看着,她那个状态就已经很不好了,不然我也不会出了长春宫就往你这里来了。”
燕云啊……
元邑在听见了这个名字时,面色显然僵了一把,他盯着元清看了好一会儿,却没开口说什么。
元清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咳嗽着就问了回去:“你看我做什么?”
“阿姊就没想一想,她怎么单单就纵容一个燕云了呢?”元邑无奈的撇撇嘴,“出云是从小跟着她服侍的,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若换了是阿姊你,一个外人对你身边儿人不尊重,你会如何?”
元清一眯眼,咦了一声:“你是说,这里头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她不愿意发落燕云……”她猛然一顿,神色一变,“她总不至于是利用我,借我之手发落燕云的吧?”
元邑立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能够想到这一层来。
不过徐明惠应该是察觉出来燕云的身份了的,正因为知道燕云是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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