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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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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不样了。
她有了身孕,只要她乖巧不惹事,元邑会如既往的。宠。爱她,还会因为这个孩子,格外的厚待她。
十个月后,她若争气些,举得男,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无论是高令仪还是徐明惠,甚至于胡媛,只怕都坐不住的。
冯嘉柔孩子心性,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憨蠢劲儿,她若时在人前漏了口风,叫人以为,她在同情皇后,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皇后出事,事关寿康宫。
牵扯到高太后的事,就从来没有小过。
就算皇后没有投毒,可事情旦敲定了,那就是金口玉言,毒,就是皇后下的。
这种时候还去同情皇后,且在之前,还频繁的往来景仁宫……高太后如果看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不顺眼,有的是办法惩治她。
卫玉容心头凛。
这毕竟还是元邑的孩子,送走了元让之后,他虽然从来不说,可她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失落和难受。
冯嘉柔的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是意义不同的。
无论怎么样,稚子无辜。
于是卫玉容更坚定了话音:“阿柔,你记住了我今天与你说的话,在孩子落地之前,都要牢牢记住。内府会派经年的嬷嬷来服侍你,你这里的吃穿用度也都会有专门的人安排操办,你只要安心的养着,闲事莫理,知道了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惦记
元邑到延禧宫去的时候,萧燕华才打发人做了糖蒸酥酪来。
她才拿着小勺要下口呢,外头起了请安问礼的声音,她撇撇嘴,撂下勺子,起身往外挪了几步去迎驾。
元邑进了屋,面皮倒是不似之前那样的紧绷,搭眼扫了她一回:“怎么看着不大高兴我过来?”
萧燕华歪了歪头:“万岁这几日到延禧宫的次数,也太多了点儿。”
元邑闻言,脸上就又垮了下去。
合着这还是不欢迎他呗,他倒成了洪水猛兽一样。
萧燕华瞧见了,又是个玲珑心思的人物,便又道:“这会子才叫季兰她们做了糖蒸酥酪,奴才还没吃上一口呢,您就过来了,”她一面说,一面引着元邑往炕床上坐过去,又拿指尖虚空点了点那只小碗,“得,还是孝敬了您吧。”
元邑脸色才稍稍舒缓,虽知道她是有意的岔开话题遮掩过去,不过也不打算追究什么。
他顺着萧燕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失笑一回:“我可没这么贪嘴,你吃你的。”
萧燕华往旁边儿坐了,也不动那碗酥酪:“您刚才打发茯苓回来,说要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跟奴才说吧?”
元邑打趣了她两句:“不吃了?”
萧燕华有些不好意思,努努嘴:“先听您说完了话,这东西又不怕放,又不会跑的,只要您不跟奴才抢,就成了。”
“你倒有意思。”元邑意有所指的叹了一声,而后收回目光来,“外头都乱的不成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皇后禁足,定嫔有孕……”
“欸,您可说错了。”萧燕华俏皮的扬声打断他,“如今是定妃了,钟粹宫的定妃冯氏。”
元邑一怔,像是才回了神,在额头上轻拍了下:“瞧,我自己倒忘了。你瞧瞧吧,一桩是喜,一桩,却不知是喜是忧,也就是你,还能在这里躲这份清闲。”他一面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哦了一嗓子,“说起清闲,江氏性子还好吗?那会儿皇后定了住处,我也不好说什么,虽然知道你爱清净,可住也只能叫她住了。”
萧燕华一听这个,大概的猜到元邑此来,是必定有事情要跟她说的,又不想太强硬的下旨意,又怕她推辞拒绝,是以寒暄客套的,倒像是真关心她一样。
她几时入了他的眼了,江云蘅住延禧宫,没有丁点儿不应该的,这延禧宫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早晚也是要住进来别人的。
只是她面上却不露,点了点头:“江常在性子直爽,也不是个好凑热闹好生事端的人,她瞧着入宫那天我都没什么心思理会,后来自然也不到我这里来闹,每日请了安就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元邑似乎很满意:“这便最好了,省的闹得你不安生。”说完了,他又顿了须臾,才话锋一转,“你叫茯苓到慈宁宫去问贵妃的事儿,是什么意思?这会儿你也知道了,老祖宗是要把她放回储秀宫去了的。皇后管不了事儿了,偏宫里头事儿又多,一时一刻少不了人,定妃再一有身孕,贵妃也不能再留在慈宁宫了。”
“先前并不知道定妃有了身孕,奴才只是想着,宫里头总得有个主事的人才行,这才打发茯苓到慈宁宫去走了一趟。”萧燕华始终噙着笑,可是视线却也始终不与元邑对上,“老祖宗若是不放贵妃回去,自然会放个话儿下来,暂且叫奴才逾越,管一阵子事儿,有了老祖宗的话,奴才才敢放开手脚去管别人不是?”
“你这话就是讨巧了,不过也算合情理。”
这不是她的行事,她绝不会上赶着操心这些。
只怕天塌下来,都跟她是没关系的。
宫里头水深的很,按她的这份儿谨慎,既然驻足扎根儿在延禧宫这块儿地方了,就轻易不会挪动,唯恐一步走错了,失足陷进去,到最后都难以自救。
尤其是出了皇后这件事之后,她心里就更清楚,高太后是什么样的雷霆手段,只怕避之不及了,又怎么会主动地想管事儿。
不过元邑也不去拆穿她:“这次的事情,你心里,多少也有数吧?”
他带了些试探,也是没法子。
她不跟他说实话,他也可以不追问,但是肃国公府的事情,他还是得张口问,开口提啊。
萧燕华心里咯噔一声,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咬了咬下唇:“您想叫奴才有数,奴才就是有数的,您不想叫奴才有数,奴才就是个没数的。”
元邑心下赞叹不已,她真是个进退有度的,分寸又拿捏得十分好,不会让人觉得她谄媚,又不会叫人觉得她虚伪。
他耸耸肩:“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老祖宗想查清楚这件事,你怎么看?”
惊诧在萧燕华的眼底一闪而过:“查寿康宫的毒,还是别的呢?”
“都一样。”元邑长叹一口气,“郑恪的死,就事关寿康宫的毒。太医院虽然还没回话,但你我都明白,郑恪出意外,跟这件事,绝脱不了关系的。”
萧燕华嗯了一声:“奴才确实明白。”
她难得有这样坦白的时候,元邑一挑眉:“那你觉得,该不该查呢?”
“若是有人,白送奴才一份可以拿捏他的把柄,那奴才自然是要拿稳了的。”萧燕华和声和气的开口,“只不过要查,少不了宫外头使劲儿。好在如今庆都殿下不似之前那般了,您也有个指的上的。”
“可不单单是公主府。”元邑斜了她一眼,“燕华,凭你的聪慧,就不兜圈子了吧?”
萧燕华面色倏尔一沉。
自然不必兜圈子了的,他也用不着再试探。
他一开口说要查,她就能够想的到的。
宫外有公主府和卫国公府是不假,可他们毕竟已经离开朝堂有几年的时间,真想回来插手一番,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元邑这次借着冯嘉柔有孕,这样高抬冯家,而承恩伯冯世观又是大理寺卿,可以说是干了半辈子刑名的人,其中种种联系,她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了。
那,然后呢……除了公主府和国公府,再算上一个冯家,元邑跑到延禧宫来,跟她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惦记的,无非还是他们萧家而已。
☆、第一百一十三章:深明大义
“您今儿特意过来这一趟,为的,就是这个吧?”萧燕华脸上的笑尽数褪。去了,生气谈不上,失望就更谈不上,所剩下的,不过一腔平淡而已。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元邑也不再跟她扯那些虚的,一口就应了下来:“是,而且在慈宁宫,这事儿我跟老祖宗也商量过了的。”
萧燕华倒吸了一口气:“您这是想告诉奴才,萧家要是不插手,置身事外,这回是连老祖宗一块儿给得罪了。”
元邑冲她径直摇头:“我不逼你,老祖宗也不会逼你。但是燕华,你自个儿想一想,这样好的机会,不该把握好了吗?你心里也从没指望过寿康宫吧?”
“奴才是没有指望过,也指望不上。奴才不是靖贵妃,身上没有流着高氏一族的血,承受不起太后的庇护。”萧燕华嗤笑了一声,话是这么说的,可实则看来却有些不屑似的,“但是萧家本可以置身漩涡之外的,您这么着……”她吸了口气,“奴才知道,庆都殿下和卫国公府离朝三年,你是不大放心,而承恩伯又是刚进的爵,虽然伯爷干了半辈子刑名,可真要跟高家一较高低,终究还是够不上边儿。可您把徐家置于何地呢?”
徐高二姓之前,可以算得上是宿仇了。
他们两家的恩怨真是由来已久,打从先帝娶正头太子妃时,就结下了仇来的。
之后那么多年里,高太后和徐娘娘明里暗里的斗,高太后把人家家的闺女视为眼中钉,再加上高太后多年无所出,这事儿多多少少还得从徐娘娘身上找原因。
一个专房之。宠。,就足以说明一切了的。
再到如今,高令仪和徐明惠二人都进了宫,一个是贵妃之尊,一个是元邑心头肉。
这两家,早就势成水火,互不相让了。
念及此,萧燕华略回过神来,一仰脸:“这件事,徐家应该很乐意出力的,且他们家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奴才相信,在这个世上,再不会有谁家,会有如徐家一样的心了。”
然而元邑却眸色一暗:“那你觉着,徐家会和姑母,和卫国公府一起,彻查这次的案子吗?”
萧燕华眉头立时蹙拢起来。
元邑瞧见了,便摇着头一声叹息:“到最后,他们之间,也少不了一争,打从玉容进宫的那时候起,徐家和公主府还有国公府之间,就再不可能共进退了的。”
萧燕华的心便是一沉:“因为奴才不争不抢,且多早晚也轮不着奴才,萧家更是没有这份儿野心,所以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也会是庆都殿下最好的帮手……万岁爷,您这么着,叫奴才……”
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元邑看似尊重她,特意的到延禧宫来问一问她的想法。
可是说了这么多,她还能够推辞得掉吗?
她也好,萧家也好,将来都不可能指望着高太后的。
这江山,到底还是元氏的江山,是元邑的江山。
早晚有一天,元邑会是真正的天下主。
这件案子查清了,说不得就是扳倒高太后最重要的证据了,她一旦推辞,来日元邑大权在握,她和萧家,又要如何自处?
萧燕华苦笑了一声:“您没来之前,奴才本来是都想好了的。眼下太后病着,有些事儿也不好开口,奴才原想着,等太后见好了,叫母亲递牌子进宫,奴才再同太后求一声,见上一面儿。这事儿本也没打算瞒着您,还想着跟您说一声。只是没想到,奴才这头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您就先……”
元邑一怔,脊背挺了挺:“原来你真的打算叫萧家置身事外的。”
萧燕华点点头,满脸苦涩:“庆都殿下和奴才的母亲一向走得近,奴才料到了老祖宗会叫殿下暗地里查这桩案子,自然也能想到,殿下如今尊贵虽还在,可实权毕竟没有,届时只怕要找上我们家,叫跟着一块儿来查。而奴才父亲是个最忠心不过的,得知此事内情,再叫殿下劝几句,八成要掺和进来……”
“所以你想先见一见国公夫人,与她分析其中厉害,叫她回家去劝一劝肃国公,一旦来日姑母找上门去,说什么也要推辞掉,是吗?”
萧燕华侧目看过去,见元邑眯着眼,神色淡淡的。
她知道元邑这是不大高兴了。
她也能够理解的了。
元邑从她入宫以来,其实对她已经很不错了。
当日虽然有卫玉容出面求情,可元邑若真是一点也不顾着她,只怕她也不会有今日的安逸。
这一个多月来,她恩。宠。淡淡,却因有协理之权,过的一向舒心,拜高踩低这样的事,她还尚不曾见识过。
可是她呢?
她心里头想的,其实一直都只有她自己和萧氏一族,从来都没有替元邑考虑过。
萧燕华抿紧唇角,心内很是挣扎了一番,才语气坚定地开了口:“可您既然都这么说了,奴才也不敢做这样自私的事儿——奴才写一封信吧,您叫人送到萧府上去。您不愿意下一道密旨,限令家里头帮着查案,只这一条,父亲就该很感念您的恩德了。”
元邑本以为她话都说成了这样,是要推辞到底了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去。
却不想峰回路转,她竟自己松了口。
他面上一喜:“你能这样大义,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燕华,上回我就想与你说,延禧宫这里,若非你怕引火烧身,我是极愿意常来坐坐的。你看事情总这样透彻,可透彻过后,又能够顾全大局,跟你说说话,能静心。”
萧燕华一愣,没料到他说这番话,须臾后尴尬的笑了两声:“您这时候说这个,倒是叫奴才觉着,是违心的话了。”
两个人是心照不宣,她知道他不是说假话,他也知道她是开玩笑,可是都没再往深处说,也不必非要强调什么。
元邑很是松了一口气:“太医院只怕还要回话,钟粹宫也得去瞧一眼,你且写信,写好了,晚些时候送到储秀宫去吧,今儿晚上我去储秀宫。你轻易都不出门,要是让人往乾清宫送东西,太扎眼,怕叫太后知道了,要起疑心。”
“奴才知道分寸,您不必忧心这个。”
萧燕华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可这就是宫里的生活,没法子的事,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心意已决
曹雍到乾清宫去回的话,其实也本就在元邑的预料之中的。
药是郑恪配出来的,不是什么十分凶险的毒,只是时日久了,才伤身致命。
元邑听闻后心下觉得发寒,又觉得高太后此番是真的急切了些。
从元让的事情后,她估计是不愿意再隐忍着等待了,便想出这样的法子对皇后下手。
其实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是没人会去追究,至少现在不会,毕竟高太后她都中了毒,谁还敢去深思这之中有没有猫腻呢?
元邑沉下了心来,打发了曹雍回太医院当值,别的一概没有再多问。
他在殿中背着手来回踱步,其实也想到景仁宫去看看皇后,可又不知道见了面说什么,怕更加的尴尬。
做了六年的夫妻,到今日这个地步,相见无言,平添羞愧。
他这头还没打定主意,李良就猫着腰进了殿中来。
元邑一眼扫过瞧见了,抻着嗓子问他:“怎么了?”
李良低声的回话:“长公主殿下来了。”
元邑的眼儿便眯了一回。
阿姊有好些日子没到乾清宫了,上回去慈宁宫,听老祖宗话里的意思,就连老祖宗跟前,她都是好长时间没去服侍的。
他也留了意上了心,知道她这阵子几乎天天往长春宫跑。
这时候到乾清宫来……
元邑几不可见的一声长叹,似乎满是无奈:“请进来吧。”
元清踩着细碎的步子入殿时,元邑早在宝座上坐稳当了。
她进了前,也不正经的行礼,端了个很寻常的虚礼,就自顾自的落了座,一扬声开口就是质问:“景仁宫的事,你心下有论断了吗?”
元邑蹙眉打量着她:“阿姊是不是知道曹雍刚走?”
元清一怔,这话并不好回答。
她说是,那明摆着她盯着乾清宫窥探,眼下是没什么,只是怕时日久了,元邑的心里要生出隔阂,那可就麻烦了。
可她要说不是,元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那样的好糊弄,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于是她只好沉默着,绝口不答。
元邑心头一冷:“太后在乾清宫安插眼线,把人都放到我贴身来了,阿姊也想学一学太后吗?”
他从来不这样说话的。
元清觉得似乎有哪里是不大对劲儿的。
好像从上一次她与他提起董善瑶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开始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然而这样的变化,在此时,也仅止于令她心里有所不适,并未曾真的当回事。
她敛了心神:“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也不好受,左右为难,一头是太后,一头是皇后,只是你好歹也收收性吧,什么话都往外说吗?”她端着长姐的架势,白了一眼过去,“若换做别的什么人,只你这么一句话,心岂不是就要寒透了。”
元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左手一直在面前的长条红木案沿上摩挲着:“曹雍回话,太后中的毒,就是郑恪配的。先前章太医给太后调理身子,开的方子郑恪也是知道的,曹雍的意思,他就是借着这个,才配出这样的一味毒,并不凶险,但因与太后先前所服的药中有相克的,且还有一两位本就带毒性的,若是时间久了,一样会要命。”
“时间久了?”元清似乎很是不屑,嗤鼻笑了一回,“看样子皇后也算是谨慎,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叫这毒性提早就发作了,没要了太后的命,反倒把她自己个儿给赔进去了。”
元邑猜想,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不过是想顺水推舟,才会这样顺势给皇后身上泼脏水。
心里是说不出的感慨,果然皇后是可怜的。
他深吸一回气,敛神又道:“只是可惜了郑恪一死,死无对证。”
“京兆府不是还在查吗?郑恪的死,十之八。九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元清一挑眉,嘴角上扬着,“不过也奇了,董家也没人在京中为官,她还能把手伸到宫外去——这事儿要查,只怕还要着落在董氏一族的旧交身上。”
元邑却冲着她摇了摇头:“阿姊,我已有了主意的。”
“嗯?”元清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心中急切,面上却丝毫不露。
元邑做了深呼吸状,又大口的换气,许久之后,才平心静气的说:“废后。”
元清似乎吃了一大惊:“还没待查个清楚,你就……”
“在往宫外去查,干系就太大了,这又实在算得上宫闱秘闻,真要是查,少不了全抖露出去。”元邑咬咬牙,打断她的话,“朝堂上怀疑归怀疑,到底没有铁证,也不好说太后中毒就一定是皇后干的。可要真的大张旗鼓的查下去,皇后跑不了,董氏一族,也跑不了。三朝的元老,我想阿姊也不愿意伤了董家的根儿吧?”
“这……”元清的脸上渐有了为难神色,“废话是大事,拿不出可使人心服口服的理由来,只怕朝臣也未必会认,届时再纷纷上疏,岂不更是麻烦吗?”
元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把太后中毒这盆脏水,真的泼到了皇后的身上去,那就不会是废黜这么简单的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皇后一条命保不住不说,连带着董氏一族,都是灭门之灾。
皇后在这场戏中,本就是无辜的,是受害受栽赃的,她被所有人舍弃,这已经令他无颜面对她了,若再因此事使董氏受牵连……
他定了定心神:“其一是她嫁我六年却始终没能生下嫡子,其二是不贤不德,容不下明妃所出的大皇子。”
元清瞳孔蓦然放大了:“让哥儿的事情不是……”
“阿姊!”元邑一扬声,颇带了些决然,又拔高了音调,“两相比较之下,我相信,皇后也是愿意选择后者的。”他一面说,又似乎很是厌倦了,扬手摆了摆,“这件事阿姊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叫人到景仁宫去跟皇后说清楚的。”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元清面色一沉,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也不好再留。
他已经决意废后,这是她所想见到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且留待以后再说吧。
于是她站起身来:“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劝你什么,我先回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告一段落
“阿姊。”元邑突然一扬声,叫住了刚转了身,拔腿要走的元清。
元清咦的一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他:“怎么了?”
元邑浅笑着,可是笑意未达眼底:“我知道阿姊近来常往长春宫,可是老祖宗身体还不好,贞贵妃要搬回储秀宫主六宫事,阿姊还是多陪陪老祖宗吧。另有一件——宫外徐家,阿姊也常有来往的吧?”
他说这话时是云淡风轻的,可却叫元清不自觉的心头一惊,喉咙发紧。
她觉得,这是一番对她的警告。
警告二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她就冷下了脸来:“你这算什么?”
元邑却坦然的一摊手,两肩略是一耸:“只是废后的事情,我不想在旨意未出之前,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元清呼吸一滞:“你觉得我会给徐家送消息?”
元邑却没再回她,只是噙着笑看着她。
姐弟两个就这样对视了好久,到底是元清先败下了阵来,吸了吸鼻子:“放心吧,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只是细看时,才能够发觉,她脚下走得很快也很急,几乎是逃似的离开的。
元邑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渐渐黯淡下来。
许久后,他抬了抬头:“到今天,我才恍然明白过来,那天老祖宗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阿姊和徐家来。”
大殿之中是空无一人,可他这话又分明不是在自言自语。
西次间的帘子微微晃了两晃,一道倩影自帘后而出,端的是仪态万千,挪到了元邑的身侧来。
元邑侧目,向那人望过去:“容娘,你听出什么来了?”
卫玉容顾盼浅笑着,朝他递过去一只手:“我什么也没听出来,您也不该听出什么来。”
元邑接上她的手,却一味的摇头:“不,你都听出来了。她的确在乾清宫也有眼线,我的一举一动,她若想知道,就会如高太后一般无二,全都能知道。她今天过来,是试探,更是催促。我说起废后之事时,她看似讶然,实则并不是,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而且……”
卫玉容见劝了一句劝不住,知道他心里不受用,便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且殿下还想清扫宫外董家的势力。董氏远离京城这么多年,她都尚且这般不放心,要斩草除根,”她一面说,一面噙着笑摇了摇头,低声轻叹,“无怪您寒心了。”
“她在为谁筹谋?又在为谁铺路?”元邑捏着她的手心儿紧了紧,“从前觉得阿姊与我相互扶持,在昭妃的事情上,我虽然利用了她,可她这些年来,小事之上,利用我的也并不是没有。亲骨肉,没这么多计较。可是大事之上,她绝不能够如此!”
“可是殿下的身上,毕竟还流着一半徐家的血啊。”卫玉容在他身边半蹲下去,另一只手搭在他膝头,“您要废后,中宫之位悬空,殿下为昭妃,为徐家,怎会不筹划起来?您今日的敲打,只怕是没用的。况且,这样的敲打,将来还是少有为好啊。”
“她还是会给徐家送信的。”元邑合了合眼,空着的那只手在她头顶抚。摸着,“你是怕我警告的多了,阿姊要与我生分,将来生出二心,成了第二个高太后,是吗?”
卫玉容摇一摇头:“殿下不会做高太后,殿下是先帝最喜欢的孩子,她会替先帝守好了元氏江山的。可是殿下生来骄傲,若是长此以往,只怕骨肉间的亲情,早晚不复存在了。”
元邑心头一凛。
她确实不会做高太后,也无心做垂帘听政的这种事。
可是他还需要她的扶持,宗亲之中,除了皇姑外,就数着阿姊了。
他的皇位,虽然不是摇摇欲坠的,却也还不稳。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回过神来,便又叮嘱了两句,“晚些时候你去慈宁宫的时候,跟老祖宗提一嘴吧。我没法子规劝,没法子敲打警告,这事儿,还得老祖宗出面了。”
卫玉容很是乖巧的颔首应下,一仰脸儿,又问他:“景仁宫那里,是我去,还是叫庆妃去?”
高令仪和徐明惠显然都不合适的。
高令仪便不多提,徐明惠她……只怕元邑就是开了口,她也不应,叫她在这时候到景仁宫去,凭她的心性,是肯定不干的。
元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叫庆妃去吧。我知道她一心想要个安逸清净,可我不能一味的予她。我去延禧宫的时候,她也跟我直说了,宫外的事,本不打算叫肃国公府掺和进来的。”
卫玉容心跳漏了两拍:“您这是想把她拽进来吗?”
“不是。”元邑仍旧端着平和,“我知道你跟她感情比旁人更为亲厚些,当日又是你开了口替她求的,我不会强逼着她在禁庭中搅弄风云。但是有些时候,该她出面的,还是得出个面。就好比眼下——皇后被废,你,令仪还有明惠,你们三个人,将来朝臣要上疏请立后,势必要从你们当中选的。这会儿你去景仁宫,也并不那样合适。叫她去,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他以名相称,她便心头一动。
他在这把龙椅上坐了一年之久,可其实心底还记着小时候的情分。
有些事情是不得已的,比如高令仪,比如徐明惠,可有的东西,他还没有忘却。
她会心一笑,握着他的那只手,就更紧了几分:“我知道了,一会儿打发人到延禧宫去告诉她一声,她会明白的。”
……
卫玉容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望着蓝到清澈的天空,无限怅然。
这一桩事情到此,就要告一段落了。
她也知道,自入宫以来,一直笼罩在头顶的这片阴云,也会随着皇后被废,而慢慢的散去。
高太后会不遗余力的让高令仪成为元邑的第二位皇后,她心愿得偿后,她们的日子,也会开始逐渐趋于平淡安然。
而下一次的风雨欲来……
下一次,就会是狂风暴雨,再不会是这样压抑的平静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名义
今日的天,是水洗过的蓝,干净的叫人挪不开眼。
萧燕华带着宫女儿们去了景仁宫,其实心里不大落忍。
她知道皇后无辜,可自己还是要走这一趟,说那些残忍的话。
元邑看似是心软,不想牵累皇后母家,然而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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