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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居一品(惠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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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个好地方。”丁柔嘴角翘起,眼底的兴趣越浓,对尹承善多了几分的期待。

    他是骄傲的,如果没十足把握,他不会走到舞台的中央,更不会想让她看见,科举应试他败于杨和,略显平庸中规中矩,南北分榜他棋差一招,却也略显锋芒,为安国夫人鸣冤,为北疆战死的英魂,他甘受廷杖之行,锋芒毕露,天下皆知尹探花之名,今日谋得是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

    即便你天纵奇才,年岁不足二十,他争得不是大师,是同杨和平分秋色,或者压杨和一头,丁柔听祖父感叹过,当今天下文采杨尹二人占八分。

    四座书院比试,尹承善败于杨和,科举会试他再败,今日他还会再输吗?他对党争的理解,使得她很佩服,人在红尘中,讲究的是就是一个字——势,没势力的人如水上浮萍,扛不住风雨。

    她在丁府步步为营,为得就是丁府的势,真正走到首辅位置上的人,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支撑,身边都有志同道合的人相助,即便惊才绝艳的奇人,也很难同一时代抗衡。

    党派的魁首为首辅,党争从出现,就没消亡过,在现代时不就是在野党和执政党吗?尹承善,我拭目以待。

    参加文会的人越来越多,很快的填满了方才略显空旷的会场,只是在空地上的桌椅还是空着的,议论纷纷的人都在猜测谁有资格坐在舞台中间,谁有资格指点江山,引领学术界。

    文会是唯一一处可辩驳朝政的地方,无论说得对与错,是不是符合皇上的圣意,皇上都不可处罚反对的人,当然事后会不会打压,就是文会之外的事了。

    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文会是鱼跃龙门的机会,皇上会亲临,能影响一代帝王,被皇上赏识,是每个书生的梦想,谁人不想功成名就?谁人不想做首辅?

    “杨状元最强。”

    “不对,尹师兄最优秀。”

    这种争吵声不绝于耳,有年老持重的人何止他们:“谁优谁劣,场上见真招,太祖皇帝曾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争执有何用?”

    “这届文会可定五十年。”

    编钟鸣响,议论声渐歇,丁柔看见紧闭的门开了,优中选优的四十人,走上了舞台中央,她看见了穿着玄色儒衫的尹承善,他好像比以前英俊了些。

    ps 夜喜欢这章,夜早就说过一品是轻宅斗,主奋斗,夜喜欢大场面,虽然看得人不多,但夜也在尽量描写着,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扬名的时代。今日双更,求粉红,最后说一句,夜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学

    四十人跪坐在书桌后,一个个凝神静气,他们中有胡须花白的老者,有沉稳的中年人,有才蓄须的青年。有一生郁郁不得志的人,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愤仕之人,亦有尹承善,杨和这样科举应试的佼佼者,他们坐在中间,接受宾客,或者说天下文人的羡慕,仰慕。

    不在舞台中央,永远不知道光芒万丈的滋味,不登到泰山顶,永远不知晓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座位安排得有趣,丁柔放下了书箱,尹承善同杨和是正好对坐,尹承善一身燕京书院学子的统一装束,杨和穿着一件暗红绣蝴蝶穿花的宽袖袍子,袍袖的边上,领口都是精致的花纹,他头上没带方巾,一顶金冠,显出其家境富足,富贵的扮相,肆意潇洒的气质,衬得杨和帅气逼人,吸引了大多人的目光。

    丁柔却将目光落在了还似学子的尹承善身上,他很平静,他不似旁人般紧张,他的双手放在膝头,杨和偶尔会看他一眼,而他微微垂头,旁人以为他示弱了,丁柔却有一种感觉,他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似即将翱翔直冲云霄的雄鹰,在他的身上,丁柔看见了曾经的知己,不,他比那位红色子弟懂得隐忍。

    她理想中的男人,是可以低调内敛,但关键时刻能高调的起来,不懂得还击的人,无论在商场上,还是仕途都走不远。

    ”小六子,你看,你看。”

    丁姝拽了拽丁柔的衣袖,偷偷向不远处指了指,一身红妆的李思异常耀眼,京城四秀,除了丁敏有病不到之外,起于三人都到齐了,好事者将她们称呼为梅兰竹菊,各有风姿,丁柔不得不承认,在这等场合,英姿勃发的李思是最耀眼的。

    木太妃培养的李思怕是比京城闺阁的小姐,更适合文会这等大场面,李思的气质同文会相合,尤其是她曼妙矫健的身姿,比柔美的京城小姐更为惹人。

    “在李思小姐身边坐得是凤阳公主,她身边的她女儿,嘉柔县主,据说她最是得皇后娘娘喜欢,经常入宫陪伴皇后娘娘。”

    嘉柔县主模样平常,气质平常,勉强够得上清秀,她最惹人注意是她偏胖的身材,在一众纤细柔美的小姐们中间很是显眼,丁柔看不出嘉柔县主有何突出之处。

    丁敏执意来文会,也许不是为了扬名立万,也许是为了结交谁,孟小姐就同嘉柔县主谈得开心,凤阳公主是皇上的长女,生母死于难产,一直由皇后抚养,皇后。。。她无法生育,又不能给皇上添乱,不敢养儿子,只抚养了三位公主。

    玉钟再次响起,“皇上驾到。”太监嗓音尖细,丁柔随着众人跪地,山呼万岁,隐隐听见脚步声响,袖子在风中抖动,随后听见一平和的声音,“平身。”

    “谢主隆恩。”众人磕头后。才敢亲身,丁柔也不敢再站着,跪坐在丁姝身后,她的身边放着书箱。经不住好奇,当今陛下可是穿越夫妻的儿子,她偷偷的抬了抬眼,感谢尹承善给她安排的好地方,原来书案后的座位不是给燕山学院的山长,是为皇帝陛下准备的。

    不仅丁柔偷看皇上,许多人都像她一样,大秦天子——丁柔只感觉他的五官可能更像太祖皇帝一点,一袭玄色九龙袍服,头戴九龙朝冠,文熙皇帝略显得些许的苍老,神态平和,如果不穿皇帝朝服的话,很难想象他是当今天子。

    大秦的衣服虽然同另一个时空的明朝相似,但颜色更为喜欢尊崇的红和黑,皇帝朝服大多是墨色,玄色,据说遵从的先秦西汉时风俗,太祖皇帝最为敬佩的人,是一统六国的秦始皇,所以国号定为秦,不单单是他姓秦。

    “陛下,可开始?”

    “等一会,安国夫人还没到。”

    在正常的场合,皇上称呼信阳王太妃为安国夫人,丁柔微微皱眉,木太妃不在京城吗?也许是在忙吧,丁柔手掌偷偷的攥住,她还能再见她吗?

    “安国夫人到,信阳王殿下到。”

    “大皇子到,二皇子到,四皇子到,六皇子到,九皇子到。”

    众人再次跪迎,文熙皇帝见几个儿子都到了,略显有几分意外,坐在他身边的木太妃轻言了两句,丁柔见文熙皇帝露出了些许的笑颜,“众位皇儿起身,坐吧。”

    “谢父皇。”

    书院又准备了垫子,几位皇子跪坐,丁柔依次看下来,大皇子忠厚持重,二皇子风度翩翩祥和有乃父之风,四皇子有铁血武将之姿,六皇子略显文弱,九皇子锐气毕露。

    在这几位皇子中间,文熙帝最疼九皇子,最看重二皇子,最信任大皇子,最欣赏六皇子,四皇子几遍不靠谱,除了打过仗立过功之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几位皇子的生母,其中九皇子的武德妃最受宠,二皇子母妃陈贵妃位分最高。

    文熙帝向安国夫人颔首,安国夫人向旁边移开,文熙帝道:”先帝曾言,理不辩不明,治国良策须群策群力,一人智慧有限,圣人亦会说出歪理。”

    这就话只有穿越者能说出来,丁柔有几分感慨,太祖皇帝负心薄幸,风流好色,但不能否认他对这个时代的影响,唯有身居高位才可影响整个时代,他创办文会,不仅是对现代的怀念,更希望当政者能听取旁人的意见。采纳良策,大秦虽然以儒学为主,辅以法家治国,但文会上是百花齐放的。

    相比较明清时思想的束缚,民智未开,大秦要进步许多。太祖皇帝的理想是,搁置争议,一同努力。

    “诸位都是才学广博之人,兼听则明,有何教朕?有何治国良策?请明言。”

    文熙帝这话意味着才学展示开始,坐在场中间的人可畅所欲言,而坐在看台上人,同样可以适时的发言,如果谁能辩驳倒场地中间的人,同样会一举成名。

    杨和也好,尹承善也罢,被丁老太爷认为后起一辈领军人物的两人都没率先发言,也没寻求先发制人,杨和挑眉,他眼里唯有尹承善,亦承认尹承善是他平生之敌。

    他最高兴的时候,不是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而是四院比试让尹承善俯首称臣。几年不曾交手,杨和希望尹承善能挑战于他,在天下群雄面前他可再胜尹承善。

    有人说他们两人是一时瑜亮,一生之敌,这一点杨和认同,但他的才学高于尹承善,他的思想亦高于他,唯有尹承善为对手才可不负他所学。

    杨和从来一番风顺,从未失败过,从神童到状元,他是三元及第,大秦开国来科举第一人。

    你来我往的争辩,从经史子集引到朝政,从朝政引到思想之争,引经据典,场下之人听的畅快,有称颂叫好,亦有不赞同的声音,气氛极为的热烈。

    “以德服人,方可使得四海归心,万邦来朝,大秦天朝上邦,礼仪之乡,岂可穷兵黩武?陛下当以儒学教化万民。”

    丁柔眉骨一跳,说此话的是一老者,就坐在尹承善旁边,宽厚仁慈上邦之风,这。。不是说不能讲理,可拳头才是硬道理,没一定的武力支持,越是富饶的地方,越是容易让强盗垂涎。

    丁柔看见信阳王齐恒皱眉,四皇子亦是如此,大秦税赋四分之一用于军事上,最近已经有人在朝廷向文熙帝进言——裁军,理由是以德服人,天下安定,因上个月蒙古部落头领向文熙帝称臣,江南海上海盗等亦销声匿迹,裁撤军需的呼声越来越高。

    尹承善开口了:“太祖皇帝说过,德行同武力是人的两只拳头,先将番邦打服了,才可以德行教之。”

    “岂可因蒙古部族称臣,有违太祖训导。”

    上纲上线,尹承善很拿手,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的违背太祖皇帝,杨和道:“不是违背,太祖皇帝言过,没万事万灵的法子,因地制宜,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事情的变化。”

    众人见两大高手交火,纷纷听口,四院比试时,所有人都成了他们两个的陪衬,他们唇枪舌剑,杀得天昏地暗,今日可在现当初的盛况?

    杨和侃侃而谈,说着孔孟离德政的好处,丁柔有些不解,按说他的性子应该是激进的,怎么突然变了?“裁军是必须的,军需供应对大秦负担日重,养了许多无所事事的武将,败坏吏治。”

    “人有贪欲,是因道理不明。”杨和道:“革除无用贪婪的官员,可用他们的俸禄兴办学院,教化百姓,使之明理,亦可消灭贪婪之心,人心向善,人皆懂得道理,何惧外邦不服?”

    “尹兄,以为如何?”

    杨和的主张还是要革除弊政,以道理教化百姓,但丁柔却知道他的方法行不通,在高度文明的现代,几乎消灭了文盲,有义务教育,但照样有犯罪的,道理谁不知道?但谁能控制欲望?

    “教化百姓为善,是良策,然亦非一日之功,去军一日,国之危矣。”尹承善最会给杨和扣大帽子,在他辩驳前道,“我有四言请教杨兄,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杨兄,以为如何?”

    全场鸦雀无声,尹承善了得啊,丁柔佩服于他,心学吗?

    ps加更送到,求粉红,该出场的都出场了,尹承善同丁柔在一个场景不容易,未名湖畔啊,有奸情,下一章。。咳咳,保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初情

    在坐的人不仅是读书人,更有出名已久的大贤,尹承善四子真言一出,是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价值。另一个时空的阳明先生被称为思想家,被称为圣人,就是因为他提出的心学。

    尹承善此时不一定有完整的心学体系,但就凭四字真言,足以在今日力压群雄,因太祖皇后废了程朱理学,从孔孟圣人之后,再无一套完整的学说,尹承善此时受到的压力,比明时阳明先生要小很多,因太祖帝后的影响,大秦民风开放,思想活跃,接受心学的也容易得多。

    “杨兄,你以为如何?”尹承善看向杨和,这是文会开始后他第一次正眼看杨和,或者说从四院比拼落败后,他等得就是此时,“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杨兄赞同否?”

    丁柔唇角翘起,尹承善太坏了,他在向杨和施压,同是告诉他,你想着如何革除弊政舞文弄墨的时候,他已经思考出了一门学说,杨和如同稚童,而他似智者,将来会有更多的人聚集在他身边,信仰心学,把心学发扬光大,他沿着孔圣人的成圣之路前行。

    如果杨和同尹承善是两大高手对决的话,此番尹承善给杨和的留下了不可超越的感觉,玄幻点说,就是心魔,杨和在思想上再进一步很难,甚至往后遇见尹承善,他会退让服输。

    周围的人看向尹承善目光里不再有嫉妒,唯有信仰羡慕。丁柔的目光落在文熙皇帝身上,理学大师不一定能做高官,孔圣人一生周游列国,据后世论坛爆料,主要原因是求官,但春秋时期,显然不适合儒学。

    文熙帝眸子里是欣赏,“尹承善。”

    “臣在。”

    “你很好。”

    ”谢皇上。”

    简单的至极的几句对话,蕴含的深意,各人理解不同,但统一的想法,被皇上欣赏的尹承善,仕途必定得意,尹承善提出不完整的心学奠定了他在大秦文人的地位,他又得皇上看重,身怀有凌云志,借风上云霄,他再也不是大学士府中的庶子,名门贵胄会以嫡女嫁他。

    观点斗争是假的,方向斗争也是假的,只有权利斗争才是真的,在勋贵朝臣眼中,尹承善的价值比杨和高得多,笼络住尹承善,就笼络住天下才俊,有他便有一世的富贵。

    “我估摸着,他十年之内一定会入阁。”

    丁柔神色黯淡了一瞬,这句话她听祖父说起过,当时祖父的说得是二十年,如今他越发的耀眼,远不是一名小小庶女能般配的。丁柔抿了抿嘴唇,并不没有太多的遗憾,能见到庶出的尹承善步入高位,他的经历足以印证一句话出身不代表一切,人生少不了奋斗。

    “我去取点水来。”丁柔悄声对丁姝说道。

    丁姝没察觉出丁柔的异样,她舍不得离开,尹承善如今正在舌战群儒,随着问题的深入,阐述他的理论,丁柔起身离去,听见场中声音渐歇,杨和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尹承善,我服了。”

    丁柔不需要回头,尹承善蛰伏多年,一鸣惊人,让天下第一才子低头认输。文熙帝大笑:“有人曾对朕说过,天下文尹承善杨和占八分。你二人是朕钦点之人。。”

    后面的话丁柔听不清了,她只知道尹承善会成为有心夺嫡的皇子拉拢的目标,他会投向哪位皇子?会为谁出谋划策?或者他只忠文熙帝?方才看皇子的表情,他不容易脱身呢。

    因文会,燕京学院不会拘束着来参加文会的人,丁柔可四处走动,往常燕京书院可是不许女子进入的。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文会上,整座书院没什么人,丁柔先去了望江阁,等上八角阁楼,丁柔眼前是一片湖波,是北海,远处可见北海对岸的皇室建筑,盛夏时,当今皇上最喜欢去那里避暑。

    丁柔看了一会,觉得北海没什么奇景,下了楼梯,去看看洗墨池,刚走了两步,听见背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在什么地方丁柔不曾失去警觉,脚步声重了,呼吸声也重了,书院里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也许有人好男色,丁柔此时是小书童,但有时男人也是危险的。

    猛然回身,丁柔问道:“你做什么跟着我。。。是你。。”

    丁柔突然的动作,吓坏了后面跟着的人,“我。。。我。。;”跟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是在门口的牛师兄,平复了一会,牛师兄咬牙道,“你以为我愿意?不是尹师兄的命令,我哪会跟着你?早去看文会了。”

    “是他让的?”

    “尹师兄怕你不认识书院的路,或者被谁欺负了,让我看着点。”牛师兄撇嘴,怎么看丁柔都不会被欺负,“不是在尹师兄作画的时候,偷看了一眼,我也不会落得这个苦差事。”

    “作画?”

    “你不知道尹师兄的作画是一绝?他最擅长画得不是风景水墨,是。。。是。。”

    “美人图?”

    “呀,你知道啊。”牛师兄一听丁柔明白,打开了话匣子:“尹师兄擅长画美人,但想让他画一幅极难的,有一次我在他书房看见了一幅画轴,就打开看了。。。结果被尹师兄骂了一顿,我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是画得她?丁柔笑盈盈的看着他,“所以你认出了我?”

    “是呀,尹师兄将你画得很好看,他说过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不对,是在他画过的最满意的一幅。”

    “你怎么总是说他的好话?”

    “尹师兄是高人嘛,当然得说好话了,我同你说,我认识尹师兄五六年了,从没见过他对那位小姐另眼相看。”

    “你这么说是不是我该觉得荣幸?”

    牛师兄想了一会,说道:“尹师兄很不容易,你现在看他风光无限,你不知道他刚进书院那阵,许多功课都跟不上,因是庶子,受尽同窗的嘲讽,大学士夫人对他很不好,衣服看着光鲜,冬天的棉袄用的纸棉花,根本不经风吹,尹师兄练字的宣纸都是别人写废不要的,提起当年的事心酸得很,大学士的儿子,每日只能吃一个馒头,晚上多点会蜡烛读书都不成,会被人说装模作样。。。”

    “牛仁。”

    尹承善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牛仁缩了缩脖子,哭丧着脸,向丁柔抱怨道:“你怎么不提醒我尹师兄来了?”

    见丁柔俏皮般眨了眨眼睛,听见她说道:“需要我提心吗?我很想听呢。”

    你想听也别害我啊,牛仁再次确定了,尹师兄是很高很高的高人,他看重心仪的小姐也是高人,回身面向尹承善,“恭喜师兄一战成名。”

    尹承善绷着脸,他不想让牛仁提起以前的事儿,不想让丁柔怜悯他,丁柔脸上没有怜悯,她眸子清澈含着温润的笑意,有欣赏,有敬佩,唯独没有怜悯疼惜。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尹探花困境中悟出心学,远非一帆风顺之人能比,恭喜尹探花,鹏程万里。”

    丁柔想要福身,但想到如今她是书童,学着文人的做派,拱了拱手,牛仁见尹承善注视着丁柔,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趁着尹师兄心情好,赶快溜走吧。

    看丁六小姐打扮成书童,便知同尹师兄都是谨慎的人,他们想见一次不容易,牛仁道:“尹师兄您慢聊,未名湖畔,数字万岁曾经去过的,她好不容易进一次书院,您领着她去看看吧,九五二七。。。九五二七啊。”

    牛仁远去,丁柔心跳加快,数字万岁?九五二七?难道是太祖皇帝曾经用过这个代号?也是现代人哪有不知道九五二七的。

    “去吗?”尹承善出声询问:“去未名湖?”

    “想去看看。”

    尹承善听见她肯定的答复,唇边露出笑容,她没再疏远,没再躲避开,“未名湖在书院后山,你随我来。”

    “嗯。”

    尹承善在前,丁柔落后她一步,抬眸便能看见他,他摘掉了头上的方巾,一根玉簪束发,玄色儒衫随着他脚步移动,袖袍翻滚,谁说他比不得杨和风流肆意?

    “你怎么会来。”

    丁柔婉转的声音听到他耳中,动听悦耳,也使得他的嘴角翘起,“辩无可辩,我又不想抢风头,离席而出。”

    “你是不想抢天下第二的风头吧。”丁柔直接戳中了尹承善的私心,心学一出,杨和认输,谁能同他争锋,最大的风头都被他抢走了,还说不想抢风头,真是有够能装的,可一般这样的人,才混得好,他如果还坐在文会上,风头真的太盛了。

    “做人不可揽尽天下风光,适可而止为好。”

    他对丁柔的话不感觉意外,领着她转过一道月亮门,低声说:“高山远止,旁人看见高山足以。”

    丁柔头低了一分,他能悟出心学,但从他方才的话中,丁柔猜测他还没有完整的体系,问多了,很容易会露馅,找理由还能找得如此光明正大,他比丁柔所想得细心谨慎的多。

    “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说?”

    “你故意在今日,当着天下文人的面,打击了杨状元。”

    尹承善停住脚步,背对着丁柔问道:“如果我说是,你当如何?”

    “我以为你做得很对。”丁柔笑盈盈道:“不是在今日,我才会失望呢。”

    ps不懂那四句真言的可去骚扰一下度娘,夜写的就是心学。说的是王守仁——阳明先生。丁柔同尹承善是一类人,打击对手毫不留情。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路

    尹承善回头,丁柔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下似黑金,侧面看去有些琥珀色,时隔两年,他仿佛又回到了落凤山,他偷看着搀扶着柳氏在林间漫步的她。

    他在袖口握紧拳头,怕一时莽撞冲撞了她,虽然他很想抚摸她白嫩似凝脂白玉般的脸颊,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仿佛有会土崩瓦解。

    尹承善从没将信阳王齐恒视为对手,一是因齐恒的身份,他不肯能娶庶女做正妃,丁柔亦不愿做次妃,二是从出生就注定是信阳王的齐恒不理解丁柔,他以为对她好的,绝非她所求。

    尹承善顶住嫡母的层层压力,破掉嫡母将他带坏的意图,固然想着为母亲争个诰命,不再受嫡母的轻贱,可大部分原因在于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施展他的抱负,富国安民,使得大秦帝国长盛不衰,他亦可以青史留名,庶子如何?谁言庶子不能做出一番丰功伟业。

    他最大的敌手不是别人,而是丁柔,得不到她的认可,尹承善知道娶不到她,她总是有法子逃掉,丁柔轻贱不得,尹承善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他虽然没不曾私会过小姐,但身边有个燥舌的牛仁,会说起谁谁家公子牵了了谁谁的手,他很想牵起她的手,在丁柔的目光下不敢妄动一步。

    “很荣幸,没让你失望。”尹承善引着丁柔继续向为未名湖方向走,丁柔能说出那句话,亦没让他失望。

    丁柔亦步亦趋的跟着尹承善,方才他的爱慕眸光,她不是初次谈恋爱的女子,前生在大学里就有过,尹承善的心思,丁柔看得出,他想碰她,但他忍住了,她对他的又高看一眼,他是个有自制力的人,这样的人不是不会被诱惑,而是想要诱惑他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是哪?我记得你方才说过未名湖在后山。”

    丁柔看着路过的两层建筑,上面的牌匾上写着藏书阁,看样子是充当图书馆的,丁柔不是路痴,明显感觉尹承善在带着她兜圈子,停住了脚步,”如果不去未名湖,我先回去了,五姐姐还等着我。”

    尹承善横跨一步,挡住丁柔的去路,深深的看她一眼,“明知道你的精明,还妄想带你参观书院,是我错了。”

    丁柔抬眸同他目光相碰,”参观书院?”

    “距上次见面,有五日,再往前推,有二个月零十天,再往前推是四个月零九天,还用我再说吗?”

    “你每一次都记得?”

    “记得。”

    尹承善怅然道:“每一次都记得,才越发珍惜再见的机会,不出意外的话,文会之后我会很忙,你出门参加聚会不一定会再碰见我,何况你亦不愿意常出门。”

    丁柔看他抬起胳膊,下意识的向旁边闪了闪身子,尹承善笑道:“方才路过的知行阁,是我败于杨和的地方,四院比拼之后,我常去知行阁静坐,当初我也小看了天下学子,亦曾在师弟师兄的吹捧中飘飘然,在我最意气风发之时,凉水浇到头上,我是寻常的人,怀疑过我的辛苦值不值,抱怨过老天的不公平,杨和出身比我好,才学比我高,他是天之骄子,我亦曾经想过是不是这辈子都是他的踏脚石,每日我都去知行阁,有一日我在那里想通了,执着于同杨和相比,是我自卑,是我的执念。”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离开知行阁,第一次缺课,去了落凤山,在那我见到你,见到你如何躲闪开李公子,如何寸步不让的让安阳伯府的李小姐有苦说不出,最难忘的不是你在林中说富贵当思缘由,是你在落凤山下,投中铜钱的那一刻。”

    丁柔努力回想,没感觉她有什么不一样,“虽然投中的人不多,但总有投中的,你不会以为太祖皇后会保佑我成为一品夫人吧。”

    “旁人不信,但你。。我信。”尹承善神秘般的笑笑,“我相信即便没太祖皇后保佑,你也会妻居一品。”

    丁柔因他眸光的炙热,脸颊酡红,似发烧一样,她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尹承善眸光移开,却将她的娇容记在心上,“从落凤山回来之后,我大半的都在藏书阁,曾经轻浮,自卑的心安静了。谁问我都不会承认我尹承善会因庶出而自卑。”

    “自卑要不得,自傲同样要不得,可谁人不自卑,谁人不自傲。”

    丁柔眸子里含着浅笑,想了想她不是正统教养下的闺阁小姐,手背碰触到了他的手背,一划而过,他们二人心底同时荡漾起一丝涟漪,她明白过来,尹承善不是领着她参观书院,是让她了解他,告诉她从失败走向成功的心路历程,没有人是天才不败的,身为庶子的他有更多的迷茫,也有更多的困惑,能有今日之功他付出得远比旁人多得多。

    ”在尘世中,凡人皆有七情六欲,孔圣人也没摆脱过,自卑也好,自傲也罢,你想不想明白它都会存在。”

    丁柔扶正了头上的八角帽子,眸光越过藏书阁,“前面还有什么?”

    既然是他想让她了解,不会只到此,知行阁,藏书阁,下面是。。尹承善道:“自省林。”

    他们向前走,在藏书阁的后面,有一片小树林,一块大石横陈着,“自省?”

    尹承善没入林,而是很熟练的坐在大石头上,看得出他不是第一次坐上去,“在藏书阁看书后,我便坐在此地自省,没这块石头我想不出四字真言。”

    “你有没有想过将石头永久的保存?搬回家去吧,不知道燕京书院的人会不会说你偷拿学院的财产。”

    丁柔的调笑,使得尹承善心情越好,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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