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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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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交代在这里。”

    杨桃也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就看个病,至于吗?

    到了门口,小童进去禀报,没多久便有人来领杨桃进去。

    “你就是爬狗洞进来卖腌菜,后头又说能治老夫腿疼的杨桃?”夫子手里拿本书,掀着眼皮懒懒的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倒不像杨桃想的那么凌厉,而是学者独有的安静和深沉。

    杨桃坦坦荡荡的点头,坦诚道:“知道夫子不喜欢商人,所以我们现在不谈腌菜。我先给你瞧腿,等你的腿松快了,要许我去厨房还是要撵我走,都由着夫子你的心意。”

    夫子从书本里抬起了头,杨桃这才发现夫子不老,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

    她有些吃惊,这么年轻的夫子,怎么就得了老寒腿?

    夫子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轻轻一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即便你穿了男装也依旧是个女儿家呢。你要怎么给我看腿?”

    杨桃收起震惊,看着他的眼睛道:“在病情和生命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夫子的腿疼,我看的便只是腿,和男女无关。”

    夫子摇了摇头,从新埋头看书。

    “那丫鬟呢?”杨桃心下不服,固执的看着夫子:“那些当丫鬟的女子,要伺候男主子洁面净手,要伺候着沐浴更衣。他们之间是男女吧,也授受不亲不吗?”

    “那怎么能一样?丫鬟本身就是伺候人的。”

    杨桃便轻笑着看他,目光中又得胜的狡黠:“大夫本身就是看病了,又怎么不一样了?”

    夫子一愣,继而笑开:“如此说来,还是我着相了。”

    杨桃便铺好针囊,示意夫子过来瞧腿。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杨桃说服了,夫子还真的做了过来,并很配合的伸出手腕任杨桃把脉。

    “你既是济世的大夫,怎么又一门心思去钻营生意?”

    杨桃专心把脉,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等确定了病情,杨桃便吩咐小童打烫水给夫子敷关节。等敷好了腿,她才又开始着手准备艾灸。

    “时间紧迫,煎药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只艾灸和针灸吧,虽然断不了根,可要免了你今天的煎熬还是能做到。”

    夫子疼得有些厉害,半闭了眼睛点头:“我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动作快点。”

    “足够了。”

    杨桃的阿爷也是老寒腿,她一回家就要抽出时间给阿爷瞧腿,艾灸针灸早就麻利得很了。

    只用了半个时辰,夫子的治疗就结束了。杨桃拔了银针擦拭,同时问他:“疼痛可减轻了一些?”

    夫子活动了下腿脚,虽还有疼感,可已经减轻了不少,不刻意去感觉已经不会觉得很疼了。

    他朝杨桃点头,问她:“诊金多少?”

    他以为杨桃会借着这个人情,提出让厨子往菜单上加她家腌菜的要求。事实上杨桃也真的想这么做,可她携恩索利,太不厚道。

    “五十个铜板,算不得贵。”

    “很公道。”夫子的眼中有明显的赞赏,他让小童付了诊金,又让他亲自送杨桃出去:“这里是学问场,不是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还是不行吗?杨桃转头看了夫子一眼,眼神中有淡淡的哀求。

    “不问自取视为偷,你强闯入宅已是小人行径,我着人送你出府,已经算得上胸襟宽阔,以礼待人了。”

    杨桃无话可说,跟着小童离开。

    快走出门口的时候,夫子的声音却又在身后响起:“今天的讲学,我缺个研磨、传书的丫鬟。你若肯来,一会儿换了衣裳,堂堂正正的进来。”

    杨桃低落的心一下子欢欣起来,天果然无绝人之路。

    可当她跟在小童身后去了礼堂,当她看见坐在首排当中的安知远,当她的身上笼罩了他阴霾又尖锐的目光,她才知道什么是造化弄人!

 第四十九章:哟,美人儿

    秦夫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名气却不小。十一岁中秀才,十四岁中举人,十七岁得中进士。之后却不为官,回到老家当夫子。

    这些年经他手的学生,最艰难的也都考上了举子。如此一来,名声大盛,各地的学院都盼着他能过来讲学,各地的学子也都盼着能听他讲讲科举。

    如此一来,慕名来听他讲学的人就多了。

    官方没有法子,只得限制入场人数,学子们对劵入场。

    杨桃一进礼堂,眼神就不自觉的四处张望,寻找乔安的身影。他是一心要走科举路的人,来听一听秦夫子讲学,定有好处。

    “哟,这不是乔家药铺那个小美人吗?今儿个是陪着情郎过来呢,还是来找情郎啊?”

    杨桃厌恶的皱起眉头,看清楚说话的是安知远,她头皮有些发麻,扭身就走。

    “哟,又给爷甩开脸子了?”

    安知远起身赌了杨桃去路,伸手就要挑她下巴:“敢给爷甩脸子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呢!”

    杨桃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往相反的方向退去。

    惹不起,咱躲还不行吗?

    不行,真不行!

    安知远看着她躲,只一个眼神,自然有人接着去堵杨桃的路。杨桃尝试了好几回,始终躲不过安知远的包围圈。

    “安公子拦着我是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秦夫子的讲学堂。”杨桃压着火气,尽量平心静气的和他打商量:“多少学子看着,安公子多少也顾忌点安家名声?”

    安知远周围的公子哥哈哈大笑起来,有人暧昧的怼安知远肩膀,阴阳怪气的道:“瞧瞧,这就为你安家考虑上了,贤妻良母啊!”

    “妾,记住了是妾!”安知远和那酒色徒怪腔怪调的调侃,恶心得杨桃想一巴掌忽他脸上。

    “你怎么不说话?”

    看杨桃只顾着低头看地板,安知远很不满意的扯了杨桃胳膊:“说你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是牙尖嘴利得很吗,怎么就没声了?”

    杨桃被扯了一踉跄,稳住脚步后使劲挣开了他的钳制,按着火气道:“安公子说够了没有?你要是说够了还请将路让开,秦夫子还等着我分书呢。”

    “又搭上秦夫子了,头前不还和姓乔那小子卿卿我我、生死缠绵的么?女人啊,就是个水性杨花。”

    杨桃的手痒了又痒,在她实在要忍不住扇人的时候,正忙着在左面分书的小童往这边看了一眼。没一会儿,他便捧着摞书走了过来。

    “给安公子问安。”

    小童恭恭敬敬的给一众公子哥行了礼,而后才虎着脸训杨桃:“让你分完书就去研磨,没成想你竟在这里躲懒!还不快进去,惹得夫子生了气,今天这学还怎么讲?”

    而后又给众公子陪了笑:“小子不才,研墨跑腿也还使得,公子们若不嫌弃,让小童伺候着可好?”

    他悄悄给杨桃使眼色,让她赶紧溜。安知远却依旧挡着路,怀疑的看着小童问:“她不是女大夫么,几时又成了秦夫子的丫鬟?”

    “今儿个刚聘下的,也不常用,就讲学这几天临时使唤下。安公子若和她有旧,挨过了这几天你们尽管说话。”

    安知远掂量了下秦夫子的分量,终究还是让开了路。

    不过杨桃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却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强抢了老子一个美妾,就得拿了你自己个儿来赔。你要能耐,你就再拿命来赌,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你的命结实,还是我爹的官帽子结实。”

    这下,杨桃的牙根都跟着痒了。

    能不能咬死你个畜生,能不能?

    不管心里怎么愤怒挣扎,理智也告诉杨桃不能闹。没凭没据的,和个官家子弟闹起来,讨不到好。

    她低着头匆匆走了,身后传来安知远得意的笑:“等你哦!”

    才转到后院,迎面就撞上了秦夫子。

    “这么快就将书发完了?”秦夫子以为她躲懒,想要训斥她两句,可看见她努力掩藏也没藏住的怒气和恐惧,又变了语气:“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了?”

    杨桃冲着夫子感激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个公子训了两句,没什么要紧。”

    人和人之间最忌讳的便是‘交浅而言深’,何况乔家和夏家的事不是喜事,属于隐私,她到处说道实在不好。

    秦夫子显然没信,但他也没强求,只点了点头道:“那你跟在我身边吧,一会儿的讲学少不得要现场写些心得让学子们传阅,你负责伺候笔墨吧。”

    跟在夫子身边,倒也没再出什么事情。安知远坐在第一排中间,虽然总是朝着杨桃做下流嘴脸,可杨桃不看不理,也生不出什么事端。

    她想着终于能安稳的度过这天,却没想到能遇见乔安,更没想到还有面能生出那么多事情。

    中间休息的时候,秦夫子许她随意走动,他知道是默许推荐自家的腌菜,感激得道了好几回谢。在路上遇到小童,又硬塞了两罐子腌菜给他:“再不值钱也是我的心意,你若不要扔了便是。”

    小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怕你破费吗?”

    为了表示自己不嫌弃,他当着杨桃的面便打开罐子捻了块腌菜吃。也不知道是真合了口味还是给杨桃面子,他吃过一口之后便朝杨桃竖了大拇指:“好吃,配着这菜我能多吃两碗白米饭。”

    再好吃也不过是腌菜,杨桃哪能相信他这么夸张的说法。不过得了夸赞,心里到底也高兴:“你要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带一点。”

    后来去了厨房,大师傅却看都不肯看她。即便知道她是秦夫子身边的丫鬟,却也是半点面子都不肯给。

    杨桃好话说尽,厚着脸皮将菜罐子往他面前推,他却是不阴不阳的讽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今儿个的午膳是谁家列的菜单,又是谁家掏的银子吗?就你这破烂小腌菜,你让我往桌子上摆,你这是看不上谁?”

    那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样儿,真是揪了杨桃的心。

    可挣钱,哪有那么简单?

    杨桃悄悄给他塞了银子,赔着笑讨好:“不敢劳动大哥往菜单上加,只在上粥的时候当个配头就好了。”

    看大厨收了银子,杨桃心里一松:“若真有大户定我家的菜,我封一成利给您当谢礼。”

    “还挺上道。”

    大厨收了腌菜,对杨桃摆手:“出去吧,不该声张的不好声张,咱们都是穷苦人,相互帮衬着也是应该。”

    他的姿态摆得很高,杨桃总觉得不得劲。可人在屋檐下,不靠他又能走谁的门路?

    等到中午吃饭,杨桃所在的那一桌倒是摆上了腌菜,可除了这一桌别的都没有。

    杨桃一看就来了气:拿了钱不办事,他算个什么东西?

    她气难平,起身去找那大厨要个说法。刚走到后院,就看见树荫下围着一圈人,那大厨正坐在中间吹牛。

    “爷今儿个可碰见了乐子。秦夫子身边那啥丫鬟贿赂我,让我给公子哥儿们上腌菜,还说菜卖出去了,封给我一成利钱当谢礼。”

    有人来了兴趣,捅着他的肩膀道:“那可是安公子定的菜单,出的银子。你在他的席面上摆腌菜,可不是活生生打他老人家的脸?”

    “所以啊,我能为了那么点小利去的得罪安公子?”

    “可你收了人家的银子……”

    “切,就那点边角料,半吊钱都不值,谁看得上眼?我不过是耍她一耍,回头咱哥几个喝酒去。”

    看着他那得意的嘴脸,杨桃气得头顶升烟。都是穷苦人家,何苦这样耍人?

    她要冲上前去理论,却有人扯住了她衣袖:“你别去,讨不到好。”

    乔安的声音。

    这一瞬间,她眼中氤氲了雾气,却又强行压了下来。再见乔安,被人嘲笑不重要了,白给了银子也不重要了,甚至于今天的腌菜推广都不再那么重要。

    她转头,微笑着去看他的眼睛:“家里都还好吗?你,还好吗?”

    乔安想说不好,打从他让乔绣送出去那封信,他就再也不好了。

    可他抿了下唇,而后也弯着眉眼勾出个淡淡的笑:“都还好,就是……”他突然停了下来,将那句想你咽回了肚子:“就是要准备童生考了,有些累,也有些忙不过来。”

    “杨桃……”

    杨桃抬头看他,眼中的含义复杂得无法表达。

    乔安看了她一会儿,终究还是别过了头:“也没什么事,你自己多护着点自己。大户人家的买卖不好做,人更不好相处。”

    看杨桃点头,他便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回吧,说不定夫子一会儿就会找你。”

    乔安走了,一路走着再没回头。只要他自己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强忍着没冲回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杨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看尽了大厨的丑恶嘴脸,最后也只捏着拳头回身走了。

    乔安的说得对,讨不了好。别的都先不说,只说事情牵涉了安知远,她杨桃就休想全身而退。况且,不管在哪里,使银子都不是能放在台面上说事。

    她忍气退了回去,换来的却不是海阔天空。

    她才刚走,安知远便从隔壁大树探出了头来。

    “这情深深、意浓浓的样儿,有意思!”他拖长了尾音阴阳怪气,看着乔安和杨桃消失的方向更是意味深长。

    “卖腌菜么?”他将食指放在唇上一亲一甩,啵的一声拖得老长……

 第五十章:骑虎难下

    再次回到膳房,坐在最角落的杨桃下意识的往乔安的方向看了看。

    他那一桌的位置虽然偏僻,可看入席人的衣着,也知道并非是苦寒学子。想来也是,这场讲学凭票入内,能弄到票的,要么权贵,要么财主,像乔安这样的家世,恐怕都是托了乔二叔的福才得以进来。

    怕被人察觉,杨桃暗叹一声,紧着要收回目光。

    可就在她目光快要撤退的时候,她看见乔安从包袱里拿出个小罐子,一本正经的将罐子里的腌菜分于同桌的人吃。

    “这是从邻居家买来的腌菜,我吃着倒还爽口。你们若不嫌弃,也尝一尝?”

    安公子的席面,满桌子都是大鱼大肉,谁看得上点腌菜啊?

    有人看乔安的眼神变得微妙,有人直接就带了鄙夷:“放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不吃,反倒要分吃腌菜?乔公子是寻常吃惯了,一顿不吃就难受得紧吧。”

    乔安自己夹了筷子腌菜吃了,露出很是美味很是享受的表情:“清粥小菜有清粥小菜的风情,吃多了油腻的东西,用腌菜清清口也还不错。”

    说着话,他将腌菜夹了些放在桌子正中的空餐盘里,笑道:“喜欢就尝尝,不喜欢也便罢了。”

    乔二叔瞪了乔安两眼,见他依旧故我,又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可乔安依旧无动于衷,只夹了腌菜配清粥吃。

    先前鄙视乔安那人更加轻蔑的扁了扁嘴,小声嘟囔道:“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乔二叔听得真切,心里就有了火气。乔安在这场合分吃腌菜是挺跌份,可你至于这样看不起人?

    他也夹了筷子腌菜,就着小粥吃了一口,故意夸张了语气道:“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腌菜,怪不得你随身带着,吃着席面都忘不了它。”

    乔安领情,叔侄俩一唱一和,搞得旁人都疑惑起来:不过是盘腌菜,真那么好吃?

    有人顶不住好奇,试着夹了一筷子就饭。没一会儿又默默的夹了第二筷子,第三筷子,于是,旁人也心痒起来,专捡了腌菜吃。

    倒不是这腌菜真有多神奇,比大厨精心烹制的肉食还要出彩。主要一桌子荤腥,嘴里油腻重,遇到点清淡的就忍不住多吃两口。尤其今天天热,主食是粥,腌菜和粥原本就般配得很。

    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大,可也算不得多小。先前那人讽刺乔安,声量也没故意压小,一直注意着乔安的安知远,早就盯上了他们。

    安知远身边的人看戏不怕事大,怼着他的肩膀调侃:“你安公子精心安排的席面,竟然还比不过人家从乡下带来的一罐子腌菜。啧啧,敢这么不给安家人面儿,真有胆儿。”

    “听人喊他乔安,该不会是抢了你妾室那个乔家的人吧?”

    安知远‘砰’一声拍了筷子,黑了一张脸扫视了满桌子的人:“有胆儿,你们再给老子说一句?谁抢了老子的妾室,谁敢撕老子的脸面?”

    先前怼人那绿衣公子赶忙赔不是,一桌子人小意劝着,大气都不敢喘。

    秦夫子和蜀州各大学院的夫子们在一桌吃饭,小童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秦夫子抬眼朝杨桃的方向扫了眼,又转头看了看乔安。而后淡定的问小童:“有上好的腌菜没有,夹一点端上来。”

    小童立马伸出了藏在背后的手,笑着给秦夫子布菜:“这是杨桃家自做的,味道还算勉强,夫子您尝一尝。”

    秦夫子原本只想做做样子,谁知一口下去果真爽口,于是又连吃了两口。

    一桌子的夫子在心里嘲笑:不就是点腌菜吗,能比山珍海味还好吃?果然没见过世面,简直是丢人现眼。

    可人家毕竟是大学问家,讨好他将他留在自家学院才是要务。于是一个个都做了羡慕表情,纷纷腆着脸要菜:“秦夫子可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好歹分大伙儿一口。”

    秦夫子便吩咐小童往桌上上了一盘儿,而后又吩咐道:“给其它学子也分一些,便是不和口味,也都尝一尝,算是个忆苦思甜的意思。”

    小童站着没动,看着手里的菜坛子有些为难。

    “不够了就去找杨桃想办法,她家出产腌菜,她身上应该带了不少。”

    小童欢欢喜喜的去了,很快便去厨房将杨桃的腌菜取了过来,每桌一小盘的将腌菜上了。

    知道这腌菜是秦夫子让上的,各家夫子对这丑不拉几的小菜也赞不绝口,一时间这腌菜反倒成了热门菜品,比水晶蹄膀都受欢迎。

    先前讽刺乔安那人一张脸涨得通红,小心小意的试探道:“乔兄和秦夫子的喜好倒是一致,你们是旧交?”

    乔安敷衍着否定了,余光却忍不住往杨桃身上瞟:秦夫子最见不得铜臭气儿,他怎么肯在这样的场合帮着杨桃推销腌菜?

    安知远也吃了口腌菜,而后似笑非笑的盯着杨桃,突然就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这腌菜味儿就是好,比京城的六必居都更胜一筹。你等要是喜欢,一会儿就去找杨桃定,多多益善。”

    分明是在为她吆喝,杨桃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同时,秦夫子的眉头也逐渐隆成了小山。

    安知远这话,明摆着说他秦子墨借机陇商,这不坏他清远的声誉么?

    尊师重道,这个安知远守了哪一条?

    好在秦夫子是个有气度的人,也不和他计较,只顾着小口用膳。

    小童却受不得,鼓着腮帮子道:“安公子少血口喷人,我家夫子如此行事,都是在的帮你赎罪做人。”

    他省下杨桃行贿一节将大厨做的事说了出来,继而气道:“就因为是你安公子的席面,腌菜就上不得桌?就因为不能得罪了你安公子,旁人就得被当成猴子耍,这是什么道理?”

    “你自己的手下人不像话,还明里暗里讽刺夫子,真真是恶……”

    “小童!”

    秦夫子打断了他:“不得无礼!”

    当着众学子的面,安知远原本就黑得透凉的脸色更加黑了起来。他想抢步上去扇歪小童的嘴,为着声誉却只能硬憋着气。

    “真有此事?那膳房的厨子竟打着本公子的旗号如此欺人?”

    他装腔作势了一回,紧着让人去处置那厨子:“打他十板子撵出府去,这种品行的人,我安知远见一个收拾一个,绝不轻饶。”

    发落完人,他又装模作样去给杨桃作揖:“下面的人没眼色,冒犯姑娘了。”

    杨桃不想和他打交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太失礼。于是,她端正的还了一礼,笑道:“不妨事!”

    “你家的腌菜实在不错,往后每天往安府送上十斤可好?”

    不好,我家的腌菜就是全扔了也不给你吃。

    杨桃心里很是反感,她想干脆利落的拒绝,却又骑虎难下。

    好不容易将自家的腌菜推出来了,订单很可能就接踵而至。她能用什么理由既拒绝安知远,又不影响后面的生意?

    “杨姑娘很为难?你家一天出产不了十斤腌菜?”安知远步步紧逼:“也是,这么好吃的腌菜,肯定得用心做,一次哪能出产这么多。这样吧,你家有多少便送来多……”

    “我家有菜,一天出个一二百斤都不成问题,品质也绝对保证。”

    “哦,那从明儿个就开始给我送,别忘了。”

    到了这个地步,杨桃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应承了下来。

    安知远一起头,别的要定菜的人就源源不断。秦夫子皱了皱眉,放了筷子回屋。

    他受不得这叮当响的铜臭气。

    乔安看一眼秦夫子空出来的席位,再看一眼忙着记各家地址的杨桃,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乔二叔叹着气拍了拍乔安的肩,叹道:“命里无时莫强求,离了你,人家活得更好。”

    下午的论学,秦夫子出的论题是律法。

    他主讲了当朝一篇刑罚,而后便出了考题:继母要毒杀养子,将药下在了给养子的鸡汤里。可养子孝顺,心疼阿爹,便将鸡汤奉于了父亲。父亲一口气喝完,毒发身亡。养子痛心疾首,当即着人查明了真相,一怒之下将继母失手打死。

    问,这个案子该怎么判?

    按照当朝律法,继母投毒谋害子嗣,该流放三千里;子嗣犯上杀母,却该五马分尸。可若真将案中的养子五马分尸了,只怕也不妥当。

    论题一出,大堂里就炸开了锅。有人说继母属于误杀丈夫,该以谋害子嗣论,罪不至死。养子弑母,便不五马分尸也该斩首示众。

    有人却又摇头:“人间至怒,不过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继母害了生父,罪该万死,养子杀母不该处以极刑。”

    “按你这种论断,我朝律法便是摆设,不必依照了?”

    两派人马争论得不可开交,安知远却将目光瞄到了乔安身上:“据说你是碧山私塾有名的才子,你倒是说说看这案子要如何判?”

    没等乔安说话,他又幽深着眸子加了一句的:“你的答案可别让大伙儿笑话,县学可没脸收一个只会写文章的书呆子。”

    这是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你要是答得不好,便是文章锦绣本公子也有能耐让你考不上功名。

 第五十一章:化险为夷

    安知远不怀好意的看着乔安,他笃定了他会出丑。

    秦夫子的讲学针对的是秀才考举人,乔安一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门外汉,他通什么律法?若不是乔夫子在学院中还有点人脉,就凭着一个乔安有资格进这礼堂里来?

    被点了名的乔安也有些无措,他虽然也看过几本和律法有关的书,对本朝的刑统也还算熟悉。可难倒了满屋子秀才的考题,他要如何作答?

    对方来者不善,偏生又地位超然,没多少人肯得罪。只乔二叔谦卑的抱拳求饶:“安公子点名作答,按理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可乔安连童生试都还没下场试过水,只怕没能力……”

    “乔夫子这就太谦虚了。”安知远微笑着挡了回来:“乔安可是咱们县里的头号才子,据说明年的童生试定夺魁首。有这样的实力,对这么个案例还能没有见解?”

    说着话,他眼睛已经粘在了乔安身上,语气里全是轻蔑讥讽:“是浪得虚名,或者是性格怂,没胆子在众人面前露脸?”

    他身旁的公子哥儿笑了起来,虽说声音不算大,可侮辱的意思太过明显。

    乔二叔紧捏了拳头要和秦夫子说话,乔安却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安知远是权贵,寻常人谁肯去得罪他?便是秦夫子刚直不阿,也没有总给人家找麻烦的理。

    他看一眼神色紧张又气恼的杨桃,她安静的站在秦夫子身后,无比的碍眼。

    乔安往前一步,冲众人拱了拱手:“乔安不才,愧不敢当才子的封号,更不敢轻狂认定了自己能夺童生试魁首。至于秦夫子的问题,乔某倒有自己的一点愚见,倘若说得不对,还请列为指正。”

    安知远唇角噙着个轻视的笑,朝他比划了个请的姿势。

    乔安看一眼坐在上首的秦夫子,得他准许后才道:“继母之所以为母,全因为父亲和父亲的关系。如今父亲死,母的名义自然勾销。所以,养子误杀于她,不该以弑母论。

    继母先对养子起了杀心,间接杀了丈夫。养子为父报仇,错杀继母也在性情之中。所以,才从轻量刑。

    综上所述,乔某以为该以普通误杀立案,参照继母歹毒在先的情节,从轻发落。按律,当罚银五百两,流放一千里。”

    很多人跟着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一心想挑刺的人虽绞尽了脑汁,也没找到乔安的硬伤。

    秦夫子赞赏的看了乔安一眼,点头道:“当年的大理寺卿便是如此结的案!”

    连大理寺卿都搬出来了,谁还敢说乔安答得不好?

    一屋子的学子下意识的鼓起了掌,有的人还直接赞扬了出来。

    一心要看人笑话的安知远气得胸口发闷,不过在面上还是不阴不阳的赞赏了乔安两句:“果然是头名才子,名不虚传。”

    心里却暗暗记住了乔安的名字,想着早晚要找让他狠狠的栽个跟头。

    角落里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注意到了乔安,他一脸满意的看着乔安英俊的侧脸,吃吃的笑出了声。

    “这个乔安,往后肯定比秦夫子还有出息。”

    一旁的‘小厮’暧昧的怼了‘公子’的肩膀,调侃道:“不是来看秦夫子的吗,这么快就改变心意了?”

    小公子转身给了丫鬟一个爆栗,虎了脸道:“连本小……公子你都敢调侃了?活得不耐烦了不是?”

    丫鬟故意做了个害怕的表情,取悦了自家小姐之后,又笑嘻嘻的道:“小姐若想接近这个乔安,奴婢倒还能找到些门路。”

    “一个穷酸书生,谁稀罕接近他了?”

    话虽这样说着,看着丫鬟的一双眼睛却亮闪闪的发光:“你路子倒是野得很,什么人都搭得上边。”

    “我不过有个表妹跟着乔安的娘亲学医药罢了,小姐也将奴婢说得忒不堪了些。”

    她们说话的空档,秦夫子又提了好几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安知远一看乔安皱眉,就急吼吼的想要为难他,乔安的答案虽不能次次惊艳全场,可也侥幸的平安度过,便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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