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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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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威胁夏娜的意思,她要敢说自己不是被欺负,她娘就要吃苦。

    夏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跪在一旁嘤嘤的哭。

    王婶一把将夏娜扯了起来,替她擦着泪,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夏老爷:“威胁着女儿诬告未婚夫,你可真是个能人。你愿意闹得天下皆知就尽管去闹,我乔家有婚书在手,便是到了官府,县太爷也不能判他强占民女。”

    说着又狠狠的瞪了乔安一眼,过去拉住乔平就走:“聘礼早就交过了,改明儿我请了媒人过来送婚期,夏家愿意欢欢喜喜的嫁闺女咱们就欢欢喜喜的娶媳妇。他家要是不愿意,我们便去打官司。

    把安知府牵扯进来,我倒要看看大员们是什么嘴脸。”

    夏老爷肥硕的身子一抖,牵扯安家的名声,借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

    眼看着王婶扯着乔平要走出门了,夏老爷恨恨的开口:“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可闹?”

    王婶停下步子,夏老爷长叹着气道:“今天就将那不孝女抬走吧,都摆开了喜堂,发下了喜帖,婚事今天办了,彼此的脸上也好看一些。”

    乔康成有些吃惊:“今天,我家里可没有准备!”

    “用准备什么?”夏老爷又转头去瞪夏娜:“要抬就今天抬走,不想抬我今天就绑了她沉塘。我夏家丢不起这个人!”

    “我娶!”

    乔平跪到爹娘面前,神色肃穆道:“儿子不孝给您二老丢人了,可她是我乔平的妻,便是丢尽脸面,我也要娶她过门。”

    二老又暗自瞪他,可看着夏老爷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也只得点头:“那就今天!”

    乔安和杨桃交换了神色,两人先溜出去准备成亲要的东西。便是没有宾客,没有酒席,拜堂还是得有,喜堂怎么都得好好布置。

    与此同时,安知远在家摔打东西:他安知远要的玩物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今天被人扯了脸面扔在地上踩,实在是可恨!

    他眼前清晰的浮现出杨桃的脸:豁出性命来陪老子玩儿?要挑我爹的官帽子?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第四十六章:现实

    夏娜和乔平的婚礼特别简单,简单得让人心酸。

    事出突然,宾客酒席全都没有,婚房也来不及收拾,就连喜堂都是杨桃和乔安匆匆布置下的。

    偏生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也来不及打听,只照着自己的想法买了红绸、红烛,勉勉强强让大堂有了喜气。

    夏娜和乔平拜堂,乔安就是司仪,而后送入洞房,乔平就被王婶叫了出去。

    杨桃不忍心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床头,留下来陪她。

    起初谁都没开口说话,杨桃有心安慰她两句,可想着经过再想着杨翠出嫁时的场景,便觉得心酸,觉得再好的语句都空洞无力。

    盖着盖头的夏娜却兀自轻笑出声。

    隔着红盖头,杨桃狐疑的看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开心!”夏娜将盖头掀开一半搭在头顶,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盛满了蜜:“自从遇上了安知远,我做梦都不敢想能有今天。可今天就是来了,乔平他心甘情愿的娶我,是心甘情愿的杨桃。”

    她身子依旧很虚,厚重的粉也遮不住脸色的蜡黄。杨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你不委屈吗?家里人那样对你,乔家不声不响就将你抬进了门,一辈子才一次的婚姻,这么就敷衍了事了,不委屈吗?”

    “不委屈!”夏娜的脸上有娇羞的红晕,更多的却是知足和坚定:“我长到十七岁,锦衣玉食,奴婢环伺,靠的不就是阿爹的辛劳和血汗?他如今想收回点本,我不愿意,我拼死抗争可却不敢有怨气,若不是父精母血,这世间哪有我夏娜这么个人?

    再说婚礼,多少人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入府,却落一个独守空房、凄凄惨惨的结局?夫妻同心比什么都强,过好以后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她眼睛异常的的明亮,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甜蜜真诚,杨桃知道她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

    杨桃放开了自己的担心,冲着夏娜微微一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夏娜正想接话,乔锦过来请杨桃入席。夏娜便将盖头拉下来盖好,摆手让杨桃自去。

    一路上,乔绣紧紧挽着杨桃的胳膊叽叽喳喳,一会儿说说二丫怎么的不地道,一会儿又说说她学了什么新本事,绕了半晌绕到她身上来,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大哥都成亲了,你什么时候才肯给我当嫂子啊?”

    杨桃险些被口水呛到,低了头不敢看乔绣的眼睛。

    看她这模样,乔绣嘻嘻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和我二哥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没有我掩护,你当他一个人就能偷了祠堂的牛角弓?”

    杨桃小脸红了一片,拿手肘怼她:“既然你都知道,还打趣我做啥?婚姻这样的大事,是我说了能算的?”

    “害羞了!”杨桃伸手去挠乔绣的痒痒肉,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赶忙求饶。

    到了饭堂,人都已经坐齐了。

    事出突然,喜宴上并没有什么好菜。乔康成倒启了瓶好酒,给几个儿子一人分了一杯:“大喜的日子,都喝一点。”

    说着又看了眼杨桃,想说什么,到底也没有说出口。

    一家子简简单单的吃了饭,乔康成却没让大伙儿散了。他在首位上坐下,半阖着眼睛,右手又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王婶撵了乔锦和乔绣出去,而后才凌厉了眼神扫视站在下面的乔平,乔安以及杨桃。

    几人悄悄的交换了眼神,彼此都知道灾难即将来临。

    乔安悄悄移动了身子,以保护的姿态将杨桃藏在身后。

    王婶将几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杨桃,我扪心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就算上次周家的事你乔叔做得不得体,到底也没伤着你什么,对吧!”

    面对王婶,杨桃总觉得心虚。

    她缩着脖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安已经站了出去:“杨桃是被我们兄弟俩逼的,娘你不要为难她。”

    乔康成睁开眼睛看了乔安一眼,那眼神冷得人骨缝生寒。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

    乔安梗着脖子,坚定的站在杨桃前面,杨桃想出来,乔安固执的将她塞了回去:“乔家自己闯了祸事,父亲还要怪罪旁人不成?”

    “你也知道是祸事?那安知远是谁,安家是怎样的门第,你们……”

    眼看着乔康成要压不住火,王婶赶忙截过话头:“不能做也做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了,再说这些能有什么用?”

    “乔安去祠堂跪着,若不是你撺掇,你哥干不出这事儿来。”

    杨桃还站在这里,乔安便是被他爹的眼刀子扎成了马蜂窝也不肯走。

    王婶无奈,只好当着他的面说杨桃:“我乔家的事情与你无关,往后你要是再来掺和,被怪当婶子的去杨家说话。倒是后撕破了脸,只怕你杨家往后的日子要不好过。”

    看杨桃没吱声,王婶又缓缓的加了一句:“一个杨翠就够了,你再走她的老路,你爹娘可还有脸活?”

    杨桃猛然抬头看她,王婶的眼神猛烈地扑过来:“你有什么好不服气?杨翠是遭了人算计,可有人算计了你?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让你带得什么出格事都做得出来,我宣扬出去那都是轻饶了你。”

    “娘……”

    “你闭嘴!”王婶一个眼刀扎在乔安身上:“再多为她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捉了她去里正家里,我倒要让官老爷帮着问问,她是怎样将乔平带进了夏府,又是怎样拐着你当了她的药童?”

    杨桃一张脸涨得紫红,她朝王婶行下一礼,而后匆匆跑了出去。

    乔安要追,乔康成从后面死死揪住他的脖领:“别逼着我丧良心,去毁了那姑娘的一辈子。”

    “别以为我真就不知道你和那姑娘有啥猫腻,你再敢和她私下见面,我先打断了你们的腿再将她交给里正。一个闺女做出这等事情,若不送去姑子庙清修,我看谁能服气!”

    在回去的路上,杨桃一个人想了很多,越想她的心就越疼。

    她去找了阿姐,看着她阿姐越发红润的脸色,越发真心的笑意,她禁不住问她:“阿姐,你说名声重要吗?坏了名节的女人,也还有机会得着幸福吧?”

    阿姐正在收拾剩下的腌菜,闻言便停了手中的动作。

    她看杨桃厌厌的没有精神,就猜到了她问这话的原因:“和乔安的事情不顺利,乔家也给你难堪了吧。”

    杨桃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道:“我这两天做了件出格事儿,我自己都闹不清是积了德还是闯了货。”

    她将夏娜和乔平的事情说了,完了满怀希望的去看阿姐的眼睛:“她说形式不重要,苦难更不足挂齿,只要两个人最终能走到一起,只要两个人心连着心,往后肯定能奔上好日子。

    阿姐,你觉得她是不是说得很对?不管你以前多苦,如今不也过得挺滋润?”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杨翠化了碗糖开水放她面前:“我要是你,我就不抱着希望。趁现在来得及收手,断清了对谁都好。

    不管是我还是夏娜,我们的婚姻父母都不是最大的阻碍。你不同,乔家人死活不同意,你能如何?私奔?”

    杨桃端着粗瓷碗要喝,闻言又将水放了回去,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她姐道:“只要我足够好了,乔家应该就不会反对了吧。”

    “足够好?”杨翠伸手揉了揉二妹的刘海,无奈的摇头笑道:“怎样才能算足够好呢?有些人喜欢吃白菜,萝卜就是炖山珍他也未必会喜欢。就算喜欢了,也只是因为山珍,倘若有一天没了山珍,萝卜依旧会被嫌弃。”

    杨桃端了碗喝糖水,一大口一大口的猛喝,可心里怎么还是那么苦呢?

    “姐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难受一会儿比难受一辈子强。要真将乔家逼急了坏你名节,你往后的日子怎么过?爹娘又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桃儿,咱们当子女的,不能太自私。你拿着自己的前途命运去赌,那可以不怕输。可如今不是,你的名节关系着杨家家教,关系着阖族闺女择婿,更关系着咱爹娘的后半辈子。你忍心拿着这么多人的命运去赌,去输?”

    杨桃一口气喝光了糖水,而后又将碗递了过去:“姐,还要!”

    杨翠将糖罐子给她搬到手边,拿了筷子让她挑着吃:“姐还是那句话,乔安要是真心疼你,就不该让你这样胡闹。”

    “你和他之间的问题在于他家,他要有本事便先说服了家里,让媒人上门提亲。他要是没那本事,你们便注定了没有结果,你就是豁出所有也只你一人万劫不复。”

    杨桃吃了好几筷子躺,齁得嗓子难受。她伸手去倒水,阿姐已经提壶倒满了她面前的碗:“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自己回去想一想吧,你那么聪明,该明白阿姐没有害你的心。”

    回家的路上,杨桃反复想着王婶的话,想着阿姐的话,而后自嘲起来。

    王婶不是不讲理的人,可她一来就拿自己开刀,那说明什么?说明她知道是因为她,乔安才掺和夏家的事,因为她乔家才会得罪了安家,得罪了夏家。

    也是,乔二叔便是私塾的先生,私塾里多少事能瞒过他的眼睛?可笑她和乔安还曾想瞒天过海……

    想着王婶前所未有的凌厉表情,杨桃突然就害怕起来!

 第四十七章:一人计短

    当天的晚上,杨桃躺在床上烙大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天快大亮的时候,累极了的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乔绣又过来寻她。

    杨桃慌忙起身穿衣裳的时候,乔绣已经推门进来。

    “杨桃姐……”这一声刚喊出来,乔绣的声音就变了调。她急忙止住,低了头坐到床边。

    眼下有明显黑青的杨桃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她顾不上穿衣裳,紧张的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可是和乔安有关?”

    乔绣使劲点头,没一会儿又使劲摇头。

    “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真是要急死人了。”

    乔绣从袖袋里掏出封信递给杨桃,挺着哭红了的大眼睛看着杨桃道:“二哥昨晚上就没吃饭,今早上将饭菜端进去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他那么难过,这封信上写的肯定都不是真心的。”

    看到信的时候,杨桃的心就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听了王婶的话,再看乔绣的表情,她便是不看,也能猜到里面的内容。

    她沉默着将信接了过来,犹豫半晌还是剪开了信封。

    乔安的字迹照以往的潦草,笔画拖沓无力,墨汁浓淡不一, 连信笺也不似寻常的干净整洁,中间好几处涂抹,好几处滴了墨汁。

    “二哥现在还跪在祠堂,阿爹说他给你写了信就放他出来。可他写了信,却死活都不肯出来。我知道我哥是心里难受,阿娘要是不威胁你,阿爹要是不威胁他,他断不会写信和你决裂。”

    杨桃将信通篇看完,字字决裂,句句无情,最狠处甚至还骂了她不知廉耻,和男子私相授受。

    杨桃看着看着,唇角却翘了起来。

    “杨桃姐!”

    “我没事!”杨桃将信就着油灯点了,笑着揉了揉乔绣的头发道:“连你都知道你哥的不得已,我又如何能将他的话当真?”

    乔绣猛然抬头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了满满的希望:“你不怪我二哥,不会真的不再理他?”

    “不怪!”他若不是怕毁了她名声,又如何会如此恶言伤她?可他逼着她怪他、气他、恨他,不就是想恪守礼节,不再留给人诟病的把柄!

    乔绣正要欢喜,杨桃抢先对她摇了摇头:“绣儿,你得明白你哥的心了,也该知道我们的处境。家里那么反对的情况下,我们再联络再见面,对彼此都不好。”

    乔绣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苦哈哈的皱了起来:“可是……”

    “没有可是!”

    杨桃接着穿衣服,扣着盘扣的动作一丝不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绣儿,我能做的是尽量拖着亲事等他,可若他不来,我也得继续我的生活。”

    阿姐说得很对,只自己一个人的前程性命,她能豁出去赌;可连累着家人族人,她有什么资格去输?

    杨桃在心里叹了口气,默念着‘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朝朝暮暮?”

    乔安,我会加倍努力,若你对我真有真情,你便来娶我!

    乔绣放空了目光在床边坐了好久,等杨桃都穿好了衣裳,她才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那样咬着,逼着,你实在也没有法子。可是杨桃姐,我实在觉得可惜……”

    说着话,乔绣又红了眼圈,她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又平稳了情绪:“你说得对,两情若在久长时,不在于朝朝暮暮。我爹娘该由我二哥来说服,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有法子。”

    或许是想到了乔安寻常的智慧机敏,红肿着眼睛的乔绣又笑了起来:“杨桃姐,你说话得算数,得等着我哥。至少也要等他两年。”

    “好!”

    “对了,你大哥大嫂还好吧?”想着夏娜,杨桃到底是不放心,又叮嘱道:“她现在身子虚得很,不太能经住事,你可得让她先顾好了自己。”

    “我大哥有分寸的,他好歹也懂点医术。”

    是啊,她的医术还是在乔家学的呢。杨桃心口发苦,却冲着乔绣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她准备出去洗漱,乔绣却拉住她袖子,眨巴着大眼睛问她:“听我大嫂说,你曾经去找过他家的管家,三番五次的想给他塞腌菜?”

    这事没什么好瞒的,杨桃坦坦荡荡的承认了:“原本想将我家的腌菜卖到夏家去,可经了这样的事情,别说往夏家卖腌菜,就是从夏家门口过兴许都要让人唾一顿。”

    “我二哥也是这样说的。”乔绣给她一个‘还是我二哥了解你的眼神’,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道:“后天县里有个大讲学,听说是白鹿书院来的名师。讲学之后有午餐,下午是学子论学。能参加大讲学的人多数是大户人家,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杨桃有些心动,上次的诗会她就错过了,这次的讲学,她不想再错过。

    “可我一个姑娘家,怎样才能混进全是男丁的讲学啊?”杨桃有些犯难,她偏着脑袋想了半晌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倒是想到了新难点:“就算进去了,又怎么能让他们吃上我家的腌菜呢?”

    乔绣高深的一笑,朝杨桃伸开了手掌心:“把你家的腌菜给我一大罐呗,我要最好吃的那一缸。”

    “你想做什么?”杨桃狐疑的看着乔绣,问她:“你有进去的路子,还有让他们尝腌菜的法子?”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东西给我就好了啊!”看杨桃还没动,她装模作样的虎了脸:“你不会连一罐子腌菜都舍不得给我吧,好歹我也叫了你五六年姐!”

    “给你!”

    杨桃出去给乔绣拿了腌菜,也没追问她究竟有什么用处,只问了她大讲学的详细地址就让她回去了。

    乔绣走后,她将乔安那本画本子收进了箱底,而后坐在杌子上看着箱子愣了半晌。

    最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匆匆洗漱后便背着药箱出门了。

    一晚上没睡,她精神不济也不敢去给人看病,于是就去了赵郎中那里。

    恰巧赵郎中休沐,师徒俩也能在一处讨论讨论医术。

    赵郎中照例先考教了她功课,结果还算满意之后,他才点了点头道:“有些日子没来了,说说看遇到了什么病患,你从中有什么得失吧。”

    师父是个老古板,她不敢和他说夏娜和乔安的事情,只好冲着他苦涩一笑道:“也没遇上特别的病患!”

    为着夏家的事情,乔家这两天都没开铺子,赵郎中还是乔康成的拜把子兄弟,他能不知道夏娜的事?

    赵郎中原本想教训她几句,抬眼一看见她憔悴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也还是咽了下去。

    “看你神色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赵郎中将一把陈艾交给她,让她制艾条:“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若遇到了事给为师说说,兴许为师能帮着出点主意。”

    杨桃接了艾草,按步骤仔细的搓着艾条。等一根都搓完了,她才和赵郎中细细的说了大讲学的事情,而后问他:“我想将腌菜卖到大户人家去,这是个机会,可我既进不去,也没法子让他尝到我家的菜。”

    正切板蓝根的赵郎中一顿,继而就板了脸:“你是做腌菜的,是一门心思做买卖的?你要没心思往医药里面钻,趁早就给我滚蛋。眼睛里只有银子,不配当我赵某人的徒弟。”

    这疾言厉色的样子,和当初不许杨桃来他家当药童的时候真像。

    看着他鼓圆了眼睛,杨桃缩着脖子在心里笑:“这么凶做什么?再凶不也认了我当女弟子,还被我磨得没了脾气。”

    想着当初她磨赵郎中的经历,杨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啊,大门不让进还有偏门,偏门不让进还有窗户,窗户要是也不能爬,那不是还有狗洞吗?大礼堂又不是皇宫,要想进总能有法子。

    杨桃心里一喜,便也腆着笑脸哄赵郎中:“师父就别生气了,医药上的事情我不是也没落下吗?不信你随便考,我肯定都能回答上来。”

    刚才都考过了,还要怎么考?赵郎中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搬了药剪转身回屋。

    杨桃扁着嘴巴缩脖子,笑眯眯的接着搓艾条。

    等晚上该回去的时候,赵郎中在杨桃耳边嘟囔了一句:“生长在潮湿地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风湿疼痛,那病症去不了根,发作起来可难受得紧。”

    “那病是不好治,可若能坚持热敷和针灸,对病情还是很有帮助。”

    赵郎中又看了杨桃一眼,拿著书走开了。

    杨桃便有些云里雾里,师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回答得不对,或者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回去的路上,她翻来覆去的想赵郎中的话,始终没想明白他那句话以及他最后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大讲学的日子。

    这一天,杨桃早早就赶到县里,按着自己踩好的点,顺着狗洞往里面爬。为着保险起见,在爬之前她往里面扔了好几块石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爬进去。

    谁知她才刚探了个头,后脖领就被人死死的揪在了手里:“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偏生学那鸡鸣狗盗,扒手山匪……”

 第四十八章:机会

    杨桃被人拔萝卜一样拔出来,腰身腿脚被墙面划得生疼也不敢吱声。

    一出来,她率先打量拔她的人,只见对方是个十一二岁的童子,满脸的书卷气。杨桃松开了口气,腆着小脸讨好:“小哥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小偷更没那本事抢东西。”

    小童不屑的扫了眼狗洞,又鄙夷的看着杨桃:“不是小偷土匪,难道还是学子、丫鬟不成?”

    “小小年纪满口胡话,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他很有些不耐烦,扬声就要喊人。

    杨桃一急,抢不上去就捂了他的嘴:“小哥别喊,我真不是贼!”

    她用空着的一只手翻了腌菜出来,言简意赅的说了这次进来的目的:“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过是寻个能卖出去腌菜的机会。小哥你行行好,别喊人成不?”

    杨桃年纪虽小,常年干活手劲却大。她用力的捂着小童的嘴,小童饶是男子也挣脱不开。

    他七岁跟着夫子,早就养成了古板老成的脾性。如今杨桃软软嫩嫩的小手盖在他脸上、嘴上,羞窘得他浑身着火,支吾着嗓子含混不清的喊着:“男女授受不亲,你个淫女给我将手拿开。”

    杨桃实在没听清他喊的是啥,不过那不重要。

    她谨慎的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道:“你不喊人我就放开你,你不许骗人。”

    小童鼓着大眼睛恼恨的瞪她,杨桃被这小包子样儿逗得一乐,伸手弹了他的额头:“我阿弟不服气的时候也好这样瞪我,弹他两个爆栗他就老实了。”

    想着杨春晓,杨桃眼中全是宠溺和温暖,看得小童心里都跟着一暖。

    可再暖和,额头也疼啊!

    小童无奈的看杨桃,求饶:“你放开我,我不喊人就是。”

    “当真?”

    小童使劲点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杨桃含含糊糊的听清楚几个字,大概拼凑出了他的啥意思,于是试探着放开了手:“你再喊,我还会再捂。你要是硬要和我作对,我就将你绑在这树林里。”

    她虎了脸吓唬人,小童一脸翻了无数个白眼:傻女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我要是失踪,夫子还不得报官?

    “你走吧,我只当没看见你。”小童指了指狗洞,意思是让她原路爬出去。

    杨桃从口袋里拿出腌菜罐子递到小童面前,撅着嘴装可怜:“你先尝尝我的腌菜,真的好吃。我也不做别的,就绕去厨房求管事的给每桌上一小碟,办完了我就走。”

    “不行,夫子最套讨厌商人身上的铜臭气儿,你敢在他的讲学场做生意,他铁定生气。若知道我还纵容了你,铁定会扒了我的皮。”

    “你装着不知道不就行了吗?”

    “可我知道,我抓住了你。难道你还想撺掇我欺师灭祖?”

    杨桃差点被口水呛着肺:欺师灭祖,有这么严重吗?

    “你快点走,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别以为你捂住我嘴有用,夫子遣我出来办事,到了时间我没回去,他肯定会着人来寻。”

    杨桃垂头丧气的往狗洞边上挪,想着等他一会儿走了,她再从狗洞爬进来。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可那死小童好像和她杠上了,就守在狗洞边上不走,她一露头他就将她扒了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杨桃都带了火气:“你就没事要忙,非得和我过不去?”

    小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揉着被杨桃砸中的额头,他狠狠的瞪她几眼,语气中全是无奈:“我也是为着你好,夫子原本就讨厌商人,今天的心情又格外不好。你要是撞到他手里,会吃苦头。若不是看你穷苦出生,我才懒得管你。”

    杨桃坐到他对面的石头上,托着腮帮看他:“看你垮着个脸,是不是夫子为难你了?马上就是早膳时间,他是不是要了让你为难的早膳?”

    小童又白了她一眼:“瞎猜什么,夫子人很好。”

    有他守着,杨桃哪里也别想去,于是耐着性子和他闲聊,看能不能探听点消息,想出点别的办法。

    “我看你们夫子就是个没有胸襟的老古板,要不然,怎么会看不起商人?”

    小童直接朝杨桃飞了眼刀子:“士农工商,商人本来就在最下等。你们这些人,为了几个铜板连尊严人性都不顾,难道还值得高看?”

    杨桃怒目而视,硬生生看得小童心虚:“我家夫子重伦理、纲常,不过是不许他的讲学沾上铜臭气儿,这有什么错。”

    “没错!”杨桃叹气,耐着性子道:“你快去忙你的吧,你家夫子那么好,你不去好生伺候着,怎么能表达你的敬重?”

    小童看杨桃两眼,耷拉了脑袋道:“夫子腿疼有不许我声张,我想给他找些青风藤可怎么都找不到。”

    “去药房买啊!”

    “都说了不许声张!”小童看傻子一样看杨桃:“一会儿就要讲学了,现在去买药熬药哪里来得及?可他疼得脸都白了,讲学一讲又是一上午,偶尔还得站立走动……”

    青风藤是治风湿的药物,难道夫子有比较严重的风湿疼痛?

    再结合那天赵郎中的话一想,杨桃心里就明吧白了八九分:白鹿书院地处江西,那里的气候比较潮湿,夫子上了年纪估计会有些风湿。再加上这几天蜀州变天,夫子的老寒腿只怕发作了。

    “我倒有法子缓解老寒腿的疼痛,不如你让我去试试。”

    小童用很不信任的眼神看她,其中的鄙视浓烈得直扎人心。

    杨桃便从怀里掏了银针和艾条给他看:“不是趁机接近夫子,你只管带我过去,夫子见不见我全由这他。”

    小童打量着她手里的银针,皱了眉头就不说话。

    “你只管将我的来历说清楚,夫子要怎么发落我,我都认。这总行了吧。”

    想着夫子疼得冷汗直流,小童还是将杨桃带了过去:“我可告诉你,这里可守着十几个衙役,你要敢耍坏心眼,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杨桃也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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