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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宠韶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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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蓉放在折耳猫身上抚毛的手顿住:“这是王爷的意思吗?”
  冯嬷嬷想了想,并未正面回答:“王妃难道不想生下腹中胎儿?”
  元蓉眸中浮现迷茫,她还没有抚养一个幼儿的准备,且祁王的态度不明,让元蓉十分不安:“若我诞下一子,王爷是否会抢过去?”
  冯嬷嬷见元蓉都改变了自称,心中皆是无奈,她唯有软语相劝,脑中想起尹擎苍吩咐的话:
  “王爷曾与老奴说过,子嗣可以留在王妃身边。老奴想着,还是希望王妃诞下胎儿,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哪。再说王爷又不是养不起?”
  元蓉面上泛起苦笑,她复问:“王爷当真不会与我抢孩子?”
  “不会的。”冯嬷嬷笑着保证道,她看得出元蓉还是想诞下王爷的子嗣,然而冯嬷嬷还是有些没底儿的感觉。
  万一王妃记恨起王爷,她一发狠,真打掉了腹内胎儿,那后果可不得了了。
  即使将来王妃与王爷和好,若是有这一事儿在,怕也难以如初啊。
  元蓉如今摸不透祁王到底是何意,坐在那儿抱着折耳猫,轻轻叹了口气。祁王的子嗣她若真生下来,总不能将孩子也一辈子关在这宅子里吧?
  到头来,即使元蓉不愿意,她的孩子也得归祁王抚养。而祁王是要再娶的,新王妃又会如何对待元蓉的孩子,这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元蓉想得远了些,但她也是好意打算,眼下只觉得一阵头疼。
  最关键的是,她看不到自己和孩子的未来。
  可此刻冯嬷嬷又想让元蓉诞下祁王的子嗣,元蓉深知尹擎苍的强势,一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道:“嬷嬷让我考虑一晚吧。”
  冯嬷嬷见元蓉面色不好,她有些担忧,点头应了:“那老奴退下忙活去了。”
  随后冯嬷嬷叮嘱丫环们看紧元蓉,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她想着,要说这孩子,来得有点不是时候。王爷和王妃正闹误会呢,王妃如何会愿意为王爷生下子嗣?
  
  入夜,元蓉躺在宅内的床榻上,一直都无法入眠。窗外月明星稀,不时有秋鸟鸣啼。
  突然,她抬起手放在平坦的腹部,轻轻抚了抚,顿时就有些明悟了。
  这是她的孩子,元蓉为自己的孩子打算,是应该的。
  既然这个孩子来到了她腹中,说不定就渴望着自己的出生,且元蓉到底还是放不下。
  故,元蓉要为自己的孩子,博出一条路来。她怎能因为自己的有意退缩,便抹杀了一条人命?
  为母则强,她不能软弱。只要有可能,她就不能放弃。
  想通这一点后,元蓉闭上双眸,倒是出奇安稳地入睡了。
  
  翌日,冯嬷嬷入房内,见到元蓉正被司琴等丫环伺候着梳洗,她放下心来,笑问:“王妃考虑得如何了?”
  “嬷嬷别再唤我王妃了。”元蓉在镜中望见冯嬷嬷的身影,轻笑了下,顿时美得不可方物。
  冯嬷嬷心中却是一沉,然而她还没开口,便见元蓉继续道,“王爷的子嗣,我会生下来。只不过王爷也得应允几件事儿才对。”
  “不知是何事?”冯嬷嬷只觉心内忽上忽下,骤然松懈后,她不禁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王爷如此疼爱王妃,只要她提的事儿不过分,定是会答应的。故冯嬷嬷对此并不是很担心。
  元蓉取出一张纸来,派丫环递给了冯嬷嬷。
  冯嬷嬷一看,不禁笑了,不成想王妃看似柔弱,实则倒是挺会打算的。
  纸上所言,元蓉生下的孩子,尹擎苍必须给予郡主或世子之位,且不得干涉小郡主或小世子的行为,比如与元蓉见面。
  随后还空出了签字画押的地方。
  冯嬷嬷笑后连忙将纸收入怀中,朝元蓉道:“您放心,老奴这就将信送回王府,王爷定是会答应的。这些日子里,老奴会陪在您身边,您且安心生产便是。”
  元蓉听后唇边挽起一抹笑:“有劳嬷嬷了。”
  冯嬷嬷越看越觉得王妃有意思,这封书信引起的一来一回,也不妨事。
  近日冯嬷嬷在秘密挑选产婆,还有不少小孩子平日要用的物件也在采购,故她与王府时常需要联系,可谓忙活得很。
  至于是否会被皇上发现,这就要看祁王的保密水平如何了。毕竟尹擎苍要元蓉生下他的子嗣,也担当了一定的风险。
  这个孩子在乱局中到来,然而没人不希望看到其出生。
  
  祁王府内,尹擎苍见到元蓉写的那张纸时,唇边不禁笑开,他的蓉蓉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吩咐人取来物件,想也未想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不按上蓉蓉不给他生孩子啊。
  随后尹擎苍吩咐自己的心腹下人,将纸送回了骊山。
  这也是尹擎苍与元蓉,几年之内最后的一封书信。

    
第36章 逃难
  
  四年后的京城动荡不安; 世人皆知祁王已然谋反; 给出的理由也很正当。
  当年皇上召见回京述职的祁王时; 竟在宫中设下暗器; 意图射杀祁王。故而祁王一怒之下,在京城故人的接应中; 回到了锦和县边境; 举兵谋反。
  这场王权与皇权之间的大战一直打到了眼下。
  而今,尹擎苍瞥了眼手中旧朝皇帝的人头; 将其轻轻一甩,丢到了地上。他连日来凭借手中军权,一路杀到京城,攻破了这皇宫。
  素日行军打仗积攒下的经验; 让京城的将领无一是尹擎苍的对手。
  至此,朝代更替,大局已定,新帝即将登基。
  尹擎苍终于能完成当年在心中的许诺,接元蓉回宫,向她解释这一切,再给她一生荣华富贵。
  可不料此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赶来,跪在尹擎苍面前道:“王爷; 不好了!匈奴大举进攻边境; 攻破了天河县一带!”
  何达在尹擎苍身旁,冷声斥道:“还叫王爷?”
  而尹擎苍的瞳孔骤然紧缩,他顾不得称呼上的问题; 就急忙走出宫殿。
  何达跟在尹擎苍身后,满脸皆是不解地问:“皇上,您该准备收拾前朝余孽了,怎如此急着出宫?”
  “蓉蓉和迢迢还在天河县!”尹擎苍丢下这一句话,便翻身上马,打算连夜快马加鞭地赶路。
  何达不明所以,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尹擎苍口中的蓉蓉,是当年的祁王妃!
  没想到皇上藏得可真够好的,连他这个兄弟都敢瞒,可迢迢又是谁?
  
  几日后,尹擎苍终于赶到了天河县附近,他立即调兵遣将,击退了进犯的匈奴,随后赶到了骊山的宅子外。
  他发现宅子并未有受到入侵的痕迹,总算松了口气,同时心内又涌上兴奋。
  这是尹擎苍与元蓉,时隔多年重逢之际,他如何能不激动?
  然而就在这时,掌事丫环急急走出门口,哭着跪在了尹擎苍面前:“王爷恕罪!”
  她还不知晓尹擎苍已杀了前朝皇帝的消息,故称呼仍旧未变。 
  尹擎苍面色骤然沉下,他立即翻身下马,问:“你别说王妃出了事!”
  “匈奴人那日包围在山下,情况紧急,奴婢这才派护卫和丫环将王妃送去县外避难,可不想难民如潮,人数众多,护卫和丫环们竟与王妃和小郡主走散了!连司琴都不知王妃二人在哪儿!” 
  掌事丫环知道她的安排出了大的疏漏,此刻心中皆是惊惧。
  尹擎苍脸上乌云密布,阴沉如铁。他转身就去召集人手,准备四处寻找元蓉。她一个人带着迢迢,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故搜寻之事一定要越快越好!
  
  西江之畔,一条载着难民的大船上,元蓉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她身边一同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就是祁王的小郡主尹千梨,小名迢迢。
  这两个名字都是元蓉想的,取自千里迢迢的谐音。尹擎苍对此并无任何异议,但也从未来看过迢迢。其人之冷漠,可见一斑。
  自从元蓉诞下迢迢的这些年来,她一心培养孩子,并未打听祁王的任何事。偶尔听见丫环们的闲聊,元蓉才得知他似乎很忙的模样。
  “娘亲。”此时迢迢在元蓉面前伸手摇了摇,她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烂漫,又十分好奇,“娘亲在想什么?”
  “没甚。”元蓉回过神来望着迢迢,眼底泛起温柔之色。
  “都怪迢迢,不然娘亲无需担忧眼下的事儿。”迢迢低下头,双眼都耷拉着。她平时机灵可爱的面上此刻满是歉疚,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无妨,娘亲会想办法的。”元蓉摸了摸迢迢细软的头发,然而她想起眼下的局面,却是蹙起眉,当真不容乐观。
  之前有护卫和丫环守在她身旁,倒是无需担心。可就在开船之际,元蓉不得已抱着迢迢,下船带她去净手,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似乎上错了船。
  她这身无分文的,眼下还带着迢迢,连吃饭都是问题。
  此时已时近中午,大船靠了岸,不少人都下船去解决自己的饭食。
  元蓉和三岁的迢迢慢了一步,最终还是一同起了身。元蓉叹了口气,想着还是碰碰运气,为迢迢找些东西吃吧。
  可不料就在她二人起身后,一群衣衫破旧的男子围了上来,调笑道:“呦,这么美的姑娘是要去哪儿啊?”
  元蓉蹙起眉,牵着迢迢的小手,打算绕过几人,却不防仍旧被拦下。
  另一名男子继续笑道:“都带孩子了,还姑娘?这不是妇人么,夫君死了?还是走散了?”
  “我夫君马上就会来的。”元蓉沉着面容,将有些害怕的迢迢护在了怀中。
  “哼,说什么谎话呢?哥儿几个看你一人很久了,想必是没东西吃了吧?”一名男子不屑又轻佻地吹了记口哨,朝元蓉诱骗道,“你跟着咱们,保管有饭吃。”
  “不必。”元蓉直接拒绝。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怒,就要走上前来。
  元蓉怀中的迢迢灵机一动,立马尖声大叫,引来不少人的注意:“救命啊啊啊!!”
  然而之前说话的那名男子也不是好惹的,他转头朝还没下船的人道:“哎哎,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媳妇和女儿?”
  迢迢听闻有人冒充她的爹爹,顿时生气不已:“你才不是我爹!”
  “嘿,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那男子立即走向了元蓉,就好像要管教自己的媳妇和女儿一般,惹得元蓉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此时,一记响亮低沉的男音响起:“住手!”

    
第37章 解救
  原本围着元蓉的男子们顿时转头望去; 见阻止他们的是一名农夫打扮的男人。
  他身材健壮; 面容清俊; 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船上的人大多在逃难; 不愿意管元蓉这边的闲事,只有他站了出来。
  在元蓉身前的一名男子朝他皱眉道:“别多管闲事!”
  可王韫就是看不惯这么多男子欺负一个妇人; 他上前几步; 就将元蓉和迢迢护在了自己身后:“这事俺管定了!”
  为何说是欺负,看那妇人和怀内女娃不对劲的神色就知道了; 哪有一家几口是这样的?
  再说那妇人衣衫干净,长相柔美绝伦,会看得上那群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子?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趁着逃难; 欺负妇人,当真是无耻至极!
  那几名衣衫褴褛的男子瞧见王韫看着很强壮的身板,不由咽了咽口水。其中一名男子试探着上前,想要推搡王韫,却反而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王韫从小农活干多了,力气就比旁人大。他在原本的村里,本该是女子们炙手可热的追求对象。
  然而王韫家中并无双亲,唯有他一人; 穷得娶不起媳妇; 这才孑然一身到现在。
  眼下王韫怒瞪了那几人一眼,将欺软怕硬的男子们纷纷赶跑了。
  迢迢在元蓉怀内晃着两条小腿儿。她望着王韫高大英勇的背影,眼中皆是崇拜; 她的爹爹至少该是这样的嘛。
  而元蓉在王韫身后松了口气,可她已然一天没吃饭了,顿时有些头晕。
  迢迢感觉到娘亲的身子晃了下,连忙从元蓉怀内下了地。她余光瞥见王韫转过身,顿时灵机一动,小脸满是担忧道:“娘亲一天没吃饭了,没事儿吧?” 
  王韫听后,连忙朝元蓉问道:“这女娃儿说的是真?”
  元蓉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窘迫的情况。可想到迢迢也饿了一天,元蓉不禁低头摸了摸女儿细软顺滑的头发,心中纠结着如何开口。
  王韫见面前清丽无双的女子突然沉默,意识到人家可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难处,她倒是挺特别的。他又见迢迢一双明眸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顿时笑开:
  “俺身上还有些零碎盘缠,带你俩去吃点东西吧。”
  随即他不由分说地俯下身,朝迢迢伸手,面上露出俊朗的笑意。
  迢迢朝王韫回以天真烂漫的笑,面上的小梨涡十分可爱。她一手被王韫牵着,一手拉过元蓉,三人如同一家人那般,走下了大船。
  元蓉有些无奈地跟在王韫身后,未料到这窘迫的局面,还是迢迢这个小机灵暂时解决的。
  这一饭之恩是欠下了,元蓉朝王韫轻声道:“多谢这位大哥,方才也是,我定会报答的。”
  王韫转过身,笑着朝元蓉摇了摇粗粝的手掌:“不妨事。”
  随即三人来到一家面馆中,王韫给了店家一些铜板,伙计便端上了三碗阳春面。
  王韫又朝元蓉笑:“俺银钱不多,还望见谅。”
  “感激不尽。”元蓉唇角浅浅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看着并不像普通的市井妇人。
  可她仓促之下出了骊山的宅子,头上并未有任何首饰,仅穿着一身看上去料子不错的衣裳。
  王韫注意到元蓉气质不凡,但他一时也不知元蓉的底细,便只是一边吃面一边爽朗道:“俺今年二十又三,你若比俺小,可唤俺王大哥。”
  元蓉轻点了点头,说完话之后才开始动筷子:“还是要多谢王大哥。”
  迢迢在一旁自己乖乖地吃面,不时抬眼望着自己娘亲和王韫。她突然觉得“王大哥”若是能做自己的爹爹,娘亲应当会很幸福的,毕竟二人都长得很好看嘛。
  三人各自吃完阳春面后,王韫与元蓉二人走在人丁稀少的街头。他忍不住心内好奇,还是转过头朝元蓉问道:“不知你是出自哪户人家?”
  元蓉避而不答:“我与夫君走散了,想来他不久便会来寻我。”
  王韫见此没有强逼,他转而夸奖元蓉身侧一蹦一跳的迢迢:“女娃儿真是可爱。”
  迢迢听后笑眯眯的,主动介绍起自己来:“王大哥,我叫迢迢。”
  元蓉听闻女儿对王韫的称呼,面上不禁泛起温柔的浅笑:“迢迢,叫王伯。”
  王韫的视线本落在迢迢的小身体上,现不禁转移到了元蓉柔美的面上,这一眼便令人沉醉其中。他捂嘴咳了声,稍稍偏过了头:“无妨的。”
  迢迢也没多注意,男人的心思她还不懂,只是撅了撅嘴儿:“王大哥这么年轻,迢迢不想叫王大伯。”
  顿时,元蓉和王韫不禁都笑了,气氛倒是不复尴尬。
  三人继续走着,王韫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住地望向元蓉优美的侧脸。
  他原先那村里的女子都较为泼辣大胆,而元蓉却看着十分温柔,知恩图报,甚至还有几分知书达礼的模样,这让王韫的心一时无法招架。
  原本只是想保护她,如今……如今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难不成要把元蓉娶回家?
  不可不可,人家可是有夫君的。再者王韫身上囊中羞涩,也没钱娶媳妇儿。
  可说实话,王韫见到身旁元蓉对迢迢温柔的模样,他真的很羡慕,什么时候她对自己也那般就好了。
  于是王韫在街头走着走着,突然灵机一动,朝元蓉笑道:
  “俺们乘的那艘船,过几日会停在景德县的渡口。那儿十分富饶,盛产陶瓷,俺在县令家有认识的人,可介绍给你一份暂时维生的活计。不知你有意否?”
  元蓉听后顿时觉得可行,如今她境况窘迫,祁王的人不知何时才会找到自己和迢迢。为了迢迢,元蓉正需要安身立命的活计,于是她细细问道:“若王大哥介绍我去县令家,是否要签卖身契?”
  “估计是的。”王韫点了点头,他虽怕元蓉不答应,却忍着不说,让她自己最终决定。
  元蓉咬了咬唇,如今看来外头有些乱,安稳的活计并不好找,身旁牵着的迢迢还需要元蓉来养活。
  眼前王大哥此人还算可信,不妨就先依他说的做,因此元蓉答应下来:“若我夫君还未找来,便有劳王大哥了,元蓉感激不尽。”
  “不妨事不妨事,原来你叫元蓉,可惜俺不识字。”王韫挠了挠脑袋,心中喜悦无比,嘴边的话也开始多起来,“俺叫王韫,从小没爹,当初娘叫村里举人起的名字,随后得了场病去了。”
  “原来是这样。”元蓉无意间透露了自己的名字,但想来应当不打紧,就没多在意。
  迢迢突然拉过元蓉的手,扬声问道:“娘亲,那是什么?”
  元蓉抬眼望去,只见人丁稀薄的街道上,有位年迈的老人在卖糖葫芦。然而元蓉身无分文,连首饰都一样没带,她只好柔声道:“快开船了,咱们得早些回去。”
  迢迢喜欢吃甜食,若是听说糖葫芦三个字,怕是立马就会缠着元蓉买,所以她不好开口。
  王韫却是心中一动,他朝元蓉笑道:“给迢迢买点零嘴儿,不妨事的。”
  随即王韫便大步走过去,自怀中掏出为数不多的铜板。
  “不必……”元蓉连阻止都来不及,就见王韫快速付了铜钱,自老人那儿取了串红通通的冰糖葫芦,弯腰递给满脸高兴地跑过去的迢迢。
  元蓉心中生疑,王大哥方才请自己二人吃阳春面,怎现在就出手阔绰了些?
  王韫牵着迢迢走回去的时候,发觉元蓉神情浅淡,顿时心内有些紧张,不会……被她看出来自己的想法了吧?
  好在元蓉并未点破,只是重新牵起迢迢的小手,她轻声道:“冰糖葫芦的钱,我也会一并给王大哥的。”
  王韫不敢再装大方,有些木讷道:“好……”
  元蓉的目光望着前方,继续轻声道:“对了,我会做几道菜,可以去县令府当个厨娘。”
  “俺明白了。”王韫想了想,对于元蓉的事儿,还是得日后再说,不能太急。
  
  几日后,大船停靠在了景德县的渡口,这期间元蓉和迢迢的饭食都是王韫付的帐,却不料渡口这儿竟有官兵检查。
  元蓉还不知尹擎苍已然成了新帝,她以为是前朝皇上的人,顿时觉得自己不能暴露,便急中生智,连忙在面上抹了几块泥。
  旁边的王韫见此,顿时心内十分不解:“蓉娘这是做什么?”
  这个称呼,是王韫按他们村内的习惯叫的,倒是显得二人颇为亲近的模样。
  “没甚。”元蓉轻声回了句,随即又叮嘱王韫,“待会我就装成王大哥的媳妇,要不然过不了这一关,还请王大哥帮个忙。”
  王韫虽然不解元蓉的神秘,然而他还是愿意帮助她,也愿意相信她并不是什么罪人,便点头道:“放心,一会儿你跟在俺身后。”
  元蓉面露感激,这已经不是王韫第一回帮助自己了。
  随后二人倒还算镇定,混在人流之中,最终运气还算不错,也躲过了尹擎苍的搜查。
  
  而尹擎苍,他得知元蓉失踪,立马放下了京城登基的事儿,派人调查当日有哪几艘船,开往什么地方。
  他在各个可能的渡口都设下了检查的关卡,并亲自去了一处渡口,却并非元蓉所在的那处。
  望了一天人来人往的难民,尹擎苍却连元蓉的人影都没见着。

    
第38章 荣和
  天边露出夕阳之色; 日头昏沉; 尹擎苍找不到元蓉的身影; 各处也并未传来任何有关于她的音讯。
  元蓉就似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再也出不来一般。
  还有他那未见过的小郡主,尹擎苍虽然惧怕女儿; 可到底还是期待的。
  如今; 尹擎苍痛苦地闭上眼,双拳紧紧攥起。这一刻; 他几近崩溃。  
  所有人都知道尹擎苍谋反成帝,可鲜有人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
  曾经是为了活命,权斗之争; 不进则退,退则死无葬身之地。
  可后来,他是为了元蓉,为了给元蓉撑起一片天,为了能与她共度一生,享受安好静谧的时光。
  如今元蓉不见了,尹擎苍要这皇位有何用?
  他劳心劳力打下这片江山,所为的女子; 却不在身旁。
  尹擎苍再睁开眼; 发觉双拳间已流下了血迹,而这时,他已在渡口守了五个日夜; 且根本没心情进食。
  此时各处都已张贴了元蓉和迢迢的画像,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她们的消息。
  眼前景象开始发生重影。于是转身之际,尹擎苍一个不稳,险些就要摔倒在地,还是身旁的下属扶稳了他。
  他的这种感觉,就如同整个人都飘在了空中,又像脚踩棉花一般。
  尹擎苍迈着虚浮无力的步子,去往一家酒馆内。他伸出一条手臂,撑在门旁一张矮桌上,再吼了句:“来个包间,上一桌酒菜!”
  店内伙计见来者是一名高大的男子,忙跑过来应了:“客官里面请!”
  尹擎苍迈步走上楼梯,他一步步走得极慢,因为眼前已然天旋地转。然而尹擎苍依旧一声不吭,上完楼梯进了包间,一脚踹开了房门。
  伙计以为他脾气不好,腿间疾步跑着,给尹擎苍立马端上一桌好酒好菜来。
  门关上后,尹擎苍才开始吃五天内的第一顿饭来。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端起酒坛,往嘴中灌着烈酒。
  突然,他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凌轩。
  当初尹擎苍把元蓉从凌轩身边抢走,如今似是因果报应,他的蓉蓉也被老天抢走了,不知在何处。
  何达赶来酒馆时,发现包间内全是酒坛的碎片,尹擎苍一人喝得烂醉,垂着头沉默不语。连有人进来,他都未曾抬头看一眼。
  “皇上,京中一直是胡将军在稳定局面,可防不住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您若再不返京,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要送诸他人之手了。”
  何达皱着眉说道,他上前几步,伸手意图将尹擎苍扶起来。
  尹擎苍不说话,整个高大的人都靠在何达身上。他虽然喝醉了,然而这回其实十分清醒,且心内痛苦不已。于是尹擎苍就由着何达摆弄,根本就不想理事。
  元蓉和迢迢的失踪,对他打击太大。
  
  十日后,尹擎苍才终于返京。再是五日后,新帝登基,改朝代为大晋朝,年号荣和。
  晋武帝将元蓉名字的谐音刻入年号,并追封她为佳容皇后,他未见过的女儿尹千梨为慧文公主。此外,尹擎苍还封元青平为元国公。
  至于后宫,空置,尹擎苍对此没一点心思。
  这下子世人皆知,晋武帝对原来的王妃用情至深,竟愿意为了她,过鳏夫一般的日子。
  然而元青平得知尹擎苍追封元蓉为皇后,更恨其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近日凌氏病重,在床榻上说出的梦话里都是元蓉的名字。
  元青平对此深感心力交瘁,他唯有告诉凌氏元蓉可能还活着,毕竟多出了慧文公主的存在。
  慧文公主乃是元青平的外孙女,这是尹擎苍亲自宣布的,而当初并无人知晓慧文公主的诞生。因此这些年来,很有可能发生了元青平不知道的事儿。
  此时凌氏依旧在病榻上呼唤:“蓉儿,妾的蓉儿在何处……为何不回来看一眼为娘……”
  旁边坐着的元青平越听越感到憋屈生气。历经改朝换代,元青平若不是为了凌氏拿来续命的千金药材,即使他不随着前朝皇帝自尽,至少也会辞官归隐。
  如今他还得待在晋武帝眼皮子底下,看着妻子因女儿的失踪日渐憔悴,元青平心中滋味实在难受。
  突然,他站起身,直直朝房外走去,打算进宫去好好解解气。
  元青平在半道上,遇见了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地位的国公王蔺之,他却先弯腰行了礼。只因王国公此人乃文界大儒,不仅造诣颇深,品德名望也极好,元青平对他自然颇为敬重。
  “国丈大人客气了。”王蔺之说话时灰色胡须轻颤,看着十分儒雅和善的模样。
  “不敢当,不敢当。”元青平心绪不佳,听闻国丈这个称呼,面上也并无喜色。
  王蔺之询问了句:“国丈这是要去哪儿?”
  “进宫。”元青平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
  王蔺之素闻晋武帝和元国公关系紧张,他有些担忧,就决定陪同元青平一块面圣。
  
  二人前脚刚到尹擎苍所在的养心殿院内,元青平便开口吼道:“尹擎苍,你给我出来!”
  王蔺之听闻晋武帝的名讳都被叫出来了,他吓得胡须一颤,连忙朝元青平劝道:“国丈息怒,惹皇上生气,对您并无益处。”
  然而过了片刻,养心殿的院内仍旧十分寂静。
  元青平恶气未出,心中愈发憋屈,他不顾王蔺之的阻拦,直直冲入养心殿内。
  二人进去一看,发觉晋武帝正坐在椅子上,膝盖上窝着一只肥肥的白色折耳猫。
  尹擎苍听闻人声,连抬头看一眼都未曾,仿佛失去了神智。他这般模样,与朝堂上精明锐利的晋武帝全然不同。
  元青平见此却越发来气,各种能想到的讽刺谩骂都从他嘴中出来,溜了一圈。
  而尹擎苍依旧坐于椅子上,面部冷硬的线条动也未动分毫。
  折耳猫听闻阵阵人声,它自睡梦中被惊醒,伸了个懒腰后,跳下尹擎苍的膝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随后雪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又睡去了。
  先前养它的下人说,自从元蓉离开后,它就变成了这般,怎么逗都没用。
  雪花是元蓉给折耳猫随口取的名字,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叫它了。
  最后在王蔺之惊惧的眼神中,元青平喘着粗气,问:“蓉儿到底在哪儿?”
  尹擎苍听闻这句话,闭了闭眼,没说话。近日他处理各类朝政,心内实则颓废得很,在朝堂上不过都是强撑而已。
  他还未走出元蓉失踪带来的消沉。
  如今的境况,终究是得到江山,失了她。尹擎苍常常会想,若他只是一凡夫俗子,当初就不会与元蓉分离。
  这时,养心殿的总管太监高声道:“胡将军到!”
  话落,一名身着军甲、并未佩剑的高挑女子走入殿内,她相貌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女子少见的英气。
  她就是近日为尹擎苍稳定京中局势的女将军胡韦如。当初胡韦如男扮女装,混入尹擎苍的士兵中,倒也一年未被发现。
  后来她立下卓越军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就未曾再隐瞒身份了。
  此时胡韦如高挑着眉毛,朝怒气冲冲的元青平讽刺道:“古往今来,末将还从未见过如此趾高气昂的国丈!”
  元青平早已顾不得素日的形象,直接反唇相讥:“怎么,本公吃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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