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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王爷,妾本蛇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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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打下她嚣张的气焰。且三声猪叫不过小施薄惩,无伤大雅,料定了无论是四皇子还是扶苏公子,都不会为此多做纠缠。实在不简单,不简单!
场中,舞阳公主无地自容,却还要强自撑着,朝着整栋楼的人谩骂威胁,殊不知她虽是公主千金之躯,然而能进金玉楼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余辛夷看着这个自始至终都搞不清楚自己处境的蠢货,淡淡道:“公主殿下,您第一场赌约的十万两黄金,请问何时兑现?”
舞阳公主愤恨的望着镇定自若的余辛夷,耳边全是众人的嘲笑,几乎要将金玉楼顶穿透。“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输了?”“就是,那位姑娘可真聪慧,真真人中之凤啊……”舞阳公主眼中喷火,心底浓烈的恨意涌上,拳头一捏,每一根紧绷的手指里都是杀气!
她恨,她好恨,恨死这个该死的余辛夷了,如果不是余辛夷,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若传回旬国……不,不行,若是传回旬国绝对会被嗤笑,那她哪还有脸面回去!想及此,她抓着弓箭的手猛地抬起,抽出一根金羽,搭在弦上,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箭尖直指余辛夷!然后“嗖”的一声,直朝她的心脏射去!谁也想不到,是的!谁也想不到,一介堂堂公主竟然在赌输之后,公然杀人泄愤!
快!实在是快!那支箭就仿佛一条毒蛇,从弦上飞出,直扑余辛夷的心脏,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余辛夷,就算反应过来也无法躲避!
余辛夷瞳孔微微一缩。眼看着那支箭头即将刺入她的身体,刹那间,一道修长身影如风似幻般飞入场内,一袭月白长袍流云飞天,长袍边缘勾勒出一朵暗金的火焰,金丝勾线,衣袂飘动间火焰暗纹栩栩如生,仿佛在烈烈燃烧!
箭快!但是他的身形更快!
就在箭头即将刺穿她心脏的刹那,一只白皙的手掌猛地挡在她的身前,只手抓住箭头,另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用力扣入怀中护住,那只握住箭的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箭已断成两段,落在地上。跟那两截箭一同落在地上的,还有舞阳公主的心!
她猛吸一口气,眼睛不可置信的撑大,墨色的瞳孔里明明白白的倒映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一头乌黑墨发如缎般披在肩上,面若冠玉,美得惊心动魄,然而更惊心动魄的却是他的眸,若千刃冰山般凌厉!
舞阳公主讷讷的唤出:“八……八皇子……”眼中尽是迷恋。景夙言目光如刀的望着她,红唇里冷漠如雪的吐出一句:“不会再有下一次!”并不是警告,而是陈述,再有下一次,哪怕她是公主,胆敢碰余辛夷者,照杀不勿!
他旋即揽过余辛夷的腰,脚下一点,带着余辛夷飞身离开金玉楼。他们身后,景北楼眸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光。腰身被紧紧揽住,整个身体腾在半空,辛夷被迫姿势暧昧的靠在他怀中,两人的气息是如此之近,男子身上的散发出的气息随着空气扑入她的鼻息,清润却又带着霸道,明明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但就是他,就是他!
这九天浩淼之中,唯独他一人!如此特殊,让人此生再难忘怀!辛夷是震惊的,她必须承认,她没想到,景夙言会出现救她一命!并且与舞阳公主为敌!
清风之中,他一缕发拂在她脸上,冰凉如丝,带着些些酥痒,让本该推开他的余辛夷,竟一时间心神微微一荡。头顶,清润笑意自他胸膛传入她耳中,余辛夷瞬间醒悟过来,戴着那层熟悉的面具道:“多谢八皇子今日救命之恩,现在请把我放下吧。”
景夙言反而将她的腰肢搂得更深几分:“别动,我说过:如果你再动一下,我就亲你!”这声调,这音律,哪里是威胁,分明是调戏!余辛夷脑海中一转,立刻回想起几日前的夜晚,他闯入她的房间纠缠的场景!该死的无赖,又占她便宜!她羞恼的欲挣扎出他的怀抱,揽着她的男子轻轻“嘶”了一声,景夙言的唇凑在她耳边浅笑道:“你再动,我真要亲你了哦。”语调无一丝差别,就连笑意都丝毫不变,但那一丝异样并未逃过余辛夷的眼睛。有问题!
她迅速抓过景夙言那只躲闪的手。景夙言苦笑的撇了撇嘴角,躲闪道:“别闹了辛夷。”无视他过分亲昵的称呼,余辛夷强行扒开他的手心,只见那只白若盈玉的手掌心中,深深的嵌着一枚箭头,正是刚才他接住的那支!原本光洁的掌心,皮肉绽开,一道道鲜红血迹顺着外翻的皮肉流淌而出,沾湿了洁白的衣袖。再仔细一看,箭头上竟是妖异的蓝紫色!
这说明箭上——淬毒!
舞阳公主竟然在箭上淬毒!实在太过阴险毒辣!她是准备将余辛夷置之死地的!余辛夷凝眉望着他的掌心,血液的颜色鲜红得异常!不行,此毒霸道,得立刻将箭头拔出来!
猜到她的意思,景夙言立刻肃容,阻拦她的手道:“我自己来,血脏。”
这血里有毒。以为她怕死么?太小看她了!余辛夷不知怎的心头竟生出一股气恼,扯下一块裙角包在手上,毫不畏惧的握住箭头,低声道:“别动,我来!”景夙言俯首,望着面前这张秀眉微蹙的脸庞,隔着一层薄若烟雾的轻纱,可以隐约看到她菱唇微抿着,脂粉未施,浓密的长睫盖着那双冰冷坚毅的水眸,他喉底微微一热,眸色陡然变深。
固定好箭头,准备务必快、准、狠的一下拔掉箭头,减轻他的痛苦。然而在拔出箭头的刹那,她的面纱突然被掀开,下颌被向上挑起,在她的惊诧之中,一双柔软的薄唇出其不意的贴上她的唇瓣。这个吻与上次的浅尝辄止,只为做戏的吻截然不同。他的舌强势的撬开她的双唇,趁她惊诧之际钻入她柔软的蜜唇之中,当箭头拔出掌心的刹那,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怀中纤细的身体柔软中却带着一股骄傲的韧性,让人流连忘返,只想拥她入怀,好好护她惜她。余辛夷用力推开面前的胸膛,用力捂住唇,恼怒的皱起柳眉瞪着面前唐突妄为的八皇子,咬牙道:“你!”她就不该心软!让他毒死算了!景夙言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唇,眨了眨眼睛,委屈道:“好疼。”
那双墨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余辛夷,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拔出箭头的刹那,有几滴血溅到他白皙的脸上,红的血与白的肤相称,无比妖孽。景夙言眨眨眼,眼底氤氲着深重的雾气,道:“或许你再亲我一下,或许就不疼了。”余辛夷简直无话可说,她见过无数男子,偏偏未曾见过他这样表里不一,五脏俱黑的无赖!后槽牙磨了磨,余辛夷冷声道:“把手砍断就不疼了!”
景夙言却丝毫不在意她疏离的口吻,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像耍赖的孩子们死缠在余辛夷肩头,放肆的嗅着她白玉般的脖子里,海棠花的香气,扬唇在她耳边拂了一口热气,低低笑道:“你舍得吗?你刚才……是在担心我不是是么?”怒火腾的就冲上脑门,余辛夷沉着脸看着趴在她肩上径自笑的人,抬脚便用力踹向他的下盘。
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景夙言立刻抬脚制住她的攻击,一招未得逞,余辛夷眸底一沉,另一只手紧接着袭击他肋下,而右腿同时击向他的膝盖!
接连两招,即便是景夙言,也有些招架不住,连连道:“别打,我可是伤者诶。”却趁着余辛夷心软之际,单腿猛地插进她的双腿之间,那只完好的手更是紧搂住她的腰肢!那姿势,简直暧昧得过了头!
竟然使诈!腰被锁住,分毫不能挣开,余辛夷眸中扬着火焰,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你再不解毒,我确信你就不是伤者,而是死者!”景夙言惊喜的眨眨眼,琉璃般的墨眸里满是狭促笑意:“你是说,如果我死了,你愿意跟我同生共死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余辛夷气到脸色发红,几乎要发狂,偏偏对他无可奈何!
“咳咳。”正在此时,一道轻咳在不远不近处响起,余辛夷立刻眸子一厉,衡起手肘击向他的肋下。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不带一点情面,景夙言立刻松开她,往后连退两步,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随即不悦的看向突然窜出来的灰衣。
只是一瞬的时间,已经由之前的无赖转变为端庄冷酷的皇子:“灰衣,什么事?”灰衣在自家主子冷酷危险的目光下,肩膀缩了缩,狠狠打了个激灵,壮着胆子把解药送上:“主子,解药。”他就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主子好事,绝对会倒霉!景夙言眯了眯眼,接过药丸服下。灰衣壮着胆子往前近了两步,道:“主子,属下帮您处理伤口。”
“不用,”景夙言目光一转,落到余辛夷身上,红唇勾起道:“辛夷,你来帮我包扎。”那目光,妖孽得几乎能滴得出水来。余辛夷总算是知道,为何舞阳公主会如此迷恋他,成了四国的笑谈!她眸子更冷三分道:“如果我说不呢?”她并没蠢到舞阳公主那个地步,相信这头裹着羊皮的狼!
没想到景夙言伸手一揽,将余辛夷重新揽入怀中,挑了挑眉梢,红唇凑在她颊边,无赖道:“那我就不放你走。”八皇子殿下说得坦坦荡荡,丝毫不以此为耻。余辛夷瞥了眼灰衣拼命忍笑的模样,几乎恨不得用箭头,再给他一箭!咬牙切齿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皇子殿下!”
“不觉得,”景夙言认真的摇了下头,末了邪邪的凑在她耳边道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想要我无耻,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余辛夷快被他逼迫得发狂,眸中的火光恨不得烧死景夙言,一个耳光差点要掀到他俊美的脸上,最后还是拼命克制住,狠狠的咬了咬牙,答应道:“好!我答应!”
若他不是八皇子,若他刚才未救她一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出巴掌!再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肯定不是他,所以速战速决,白芷此时恐怕正慌张的找她。她没工夫陪景夙言无限的耗下去!
利落的接过灰衣送上来的伤药与纱布,余辛夷冷着脸握住他的手,将他掌心之伤处理干净后,再包扎好。期间,景夙言真真假假的呼了几声痛,被余辛夷完全无视。她并不是铁石心肠,更何况景夙言是因为她才受的伤,中的毒。只是,他们之间除了相互利用与合作之外,不该有第二种关系!她沉冷道:“下次别再这样做,我不会感激你。”
无论他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她除了这条命,什么都不会给他。景夙言闻言,眸子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丝严峻复杂,只是瞬间消失不见,又被倜傥的笑意替代。待包扎好后,她冷脸道:“包扎好了,我走了。”她转身便走,只是没想到她刚踏出几步,身后一股大力再次将她卷回,整个人重新落入之前的怀抱。
她蹙着秀眉,恼怒的瞪着他,正欲质问,却没想下一瞬间,一枚暗器自百米之外猛地击来!紧接着便是数十枚暗器接连而来,景夙言立刻揽住她旋身连退十丈,俊逸的容颜无比肃杀:“灰衣,截杀!”“是!主子!”灰衣腰间抽出软剑,一声呼哨,隐藏在周围的四名暗卫同时横刀而出,很快便与来袭的刺客混战在一起。来人的数量无法确定,足足有二三十人,一色的黑衣,蒙着面,行动利落,下手狠辣拒绝,仿佛几十台杀人的机器!余辛夷被这突发的意外,惊得紧皱了眉头。
惊骇只是一刻,她很快便调整过来,冷静果决的望着混战的两批人马,双手紧紧捏起,掌心沁出冷汗。暗杀!并且这样严密的组织,是酝酿已久的暗杀!景夙言的暗卫伸手顶尖,能以一挡三,然而对方人数实在太多,没过多久便渐渐落了下风。灰衣一面横刀,将一个妄图冲破防线的刺客一刀毙命,一股血花若喷泉般溅了他一眼,他扭头大喊道:“主子,快走!”
下一瞬便有七八名刺客将他围住,手臂接连中了三刀!他忍着痛将手指送入口中,再一声呼哨,一匹黑马自远处奔来,景夙言眸子一凛,立刻搂着余辛夷,纵身上马,冲出包围圈!耳边传来嗖嗖的破空声,仿佛是划破空气的利箭追来,她摒住呼吸,紧紧抓着握住缰绳,两根短箭几乎擦着她的头发飞过。
身后,景夙言低声道:“压低身子!”随后策马扬鞭,将余辛夷完好的护在胸前。他们一走,刺客们刺客调转风头,分出一大批人追赶而来,灰衣他们的压力顿时减少,克敌而上,将十几名黑衣刺客当即斩杀,随即追上!
“你来拉住缰绳!”景夙言低声道,不消任何讨论,余辛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接过缰绳,而景夙言则脚在马镫上一点,调转身形,袖中一把扇子滑出,展开!只见他手中扇子飞舞,若一朵朵白花一般,将一支支淬毒的短箭打落!
余辛夷脑中思绪飞转:会是谁派来的刺客?目标是她,还是景夙言?追杀而来的刺客越来越多,景夙言已渐渐抵挡不住,以寡敌众明显不是明智之举,不行!得想出办法立刻脱身!
她眸子一凛,手中三根银针滑出,立刻刺向身下黑马的颈部,只听黑马一声嘶鸣,疯狂的向前奔跑着,终于将刺客逐渐甩远,跑入一片树林。身后,景夙言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喘,他的背抵在她的背上,两个人此时仿佛已经练成一体:“他们的目标,是我!”只需七个字,余辛夷就懂了他的意思。刺客的目标是他,他让她寻找机会脱身!呵,把她当成贪生怕死之徒了么?莫非也太小看她了!
“少废话!”她冷冷一哼,拔出银针,再刺一回。疲软的马儿,再次发出嘶鸣,撒蹄往前狂奔。景夙言低低笑了,侧身揽过她的腰肢,在她耳边喷出一口滚烫的热气,纵情笑傲道:“那这次,就委屈余大小姐,跟我一起同生共死了!”这时候,他还有心情想占她的便宜!余辛夷有史以来,第一次有种不顾形象,翻个白眼的冲动!
终于将此刻甩掉,马儿已经彻底疲累,前蹄一软,竟然整个往前翻去。“小心!”景夙言一声轻喝,立刻抱着余辛夷跃起,稳稳的落在地上。余辛夷倾身伏在地上,侧耳听地面传来的震动,犀利的目光与他对接:“追上来了!”跌倒在地上的马已经吐白沫,不能再跑。
景夙言折下一根树枝,用力的刺进马臀,黑马发出一声哀鸣,重新站起来向前奔跑,扬起阵阵尘土。余辛夷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搂住腰,跟着景夙言一起跳入身后的湖中!冰凉的湖水瞬即袭来,包围周身,凉,凉得彻骨。余辛夷下意识的张口问道:“你干——”唇刚张开,就被一只手捂住。
景夙言轻轻摇了摇头,一手捂住她的唇,一手揽住她的腰,钻进湖里,一直踩到湖底。不小一刻,十几匹马蹄声便已踏来,余辛夷立刻明白了景夙言的目的。只听得岸边一声沙哑的重喝:“血迹往前方,快追!”马蹄声逐渐远去,余辛夷正准备钻上湖面喘一口气,没想到景夙言仍旧拉住她,将她按在水底!余辛夷皱着眉,用力瞪着他,他还准备怎样?她不会水!
看着她涨红愤怒的脸,景夙言竟然还有闲心笑了一下,乌黑如缎的发在水中飘散,白色的长袍亦随水流飘舞,白,与黑,只剩下他的唇,散发着健康的红色,鲜艳欲滴,俊美若神话典籍中的水中妖。在余辛夷怒急的目光中,他猛地捧住她的后脑,双唇贴上她的唇!
他干什么!现在在被追杀之中,他竟然还有此等闲心!余辛夷在水底用力挣扎着,任何攻击在水的阻力中都显得滞后软绵,根本击不到他的痛处,反而被他单腿圈住腰肢,他的手按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按入他的怀中,缠得紧紧的,无限缠绵。
这样的姿势,非但早已超出防线,甚至堪称旖旎危险!此刻她才清晰了解到,男子与女子的力量悬殊之大,她被紧紧缠住,竟然纹丝无法动弹!余辛夷张口准备咬下,却发现一口空气渡入她的唇中,他用这种方式帮助她呼吸?意识到这点,手中的银针缓缓放下。她懊恼的皱起眉,却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
这种感觉,让余辛夷心头压着一团火,却始终燃烧不出来,只能独自咬牙切齿。感受着掌下温滑如凝脂的肌肤,景夙言在水中低低笑了下,胸膛随着低笑微微震动,传到她心口,余辛夷寒着脸,眸中火烧火燎,刚才收起的银针正准备再次取出——未曾想,没多久那些刺客竟然折回,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极为沙哑:“调虎离山之计,八殿下受了伤,必定跑不远,一定还在附近,搜!”
“是!”十几名刺客随即分散开来,为首的男子冷漠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许久后,目光沉于一点,冷笑一声道:“八皇子身份尊贵,还请自行出来吧,否则,吾等贱民就要去‘请’您出来了!”湖底,余辛夷一听,旋即皱起柳眉。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景夙言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等一刻后,果然不见刺客们有任何动作,刚才分明是诈术!
不一会儿,一名黑衣人回来禀报:“周围没找到任何踪迹,可能已经逃离此处。”湖底,余辛夷神经高度紧绷,正侧耳注意着岸边的每一丝异动,未曾想某人却趁她不注意,舌尖钻入她的唇中,缠住她的软舌,酥麻的触感立刻让余辛夷立刻醒悟过来,一双眸子大大瞪起。某人却再次无辜的眨了眨眼,表示:我只是再渡一口气给你而已,莫要多谢。脑中一道声音,几乎要怂恿她当即杀了他!只是理智到底占了上风,让她压下怒火,暂且以情况为重!至于景夙言,她日后定会报今日之仇!
而岸边,为首男子沙哑的冷笑一声,取出一个檀木黑盒,将盒中的东西放出来。余辛夷与景夙言正犹疑见,忽然看到湖水中发生一点异样,周围的鱼虾瞬间逃离,而水中一条柔软的生物逐渐靠近!绿蛇!传闻苗疆巫族有御蛇之术,能御蛇追踪,且剧毒无比,凡所行之处绿草化灰,若被蛇咬当即七窍流血而毙命!
景夙言眸子陡然间肃杀如雪,一把扇子旋出,将那条绿蛇斩为两断,而后拉住余辛夷一起跃出水面,冷声呵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殿下您到了阴曹地府便知道了!”黑衣人冷嘲一句,没想到下一瞬便被割断喉咙,歪倒在地。景夙言眸子微抬,嘴角弯着一抹邪笑,眸内布满杀意,他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身长玉立,哪怕浑身湿透也丝毫遮挡不住他满身风华,恍若天地间的王者,锋芒毕露!
剩余十几名刺客立刻围攻而上,辛夷知道景夙言文武双全,只是未曾知他的武功如此之好,以一挡十竟不落半分下风。刺客们显然急了,欲速战速决,有几人直接把目标打到余辛夷身上,当一柄长剑当着胸口袭来,余辛夷冷冷一嘲,她虽说没有武功,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小看她,实在太过愚蠢!她嘴角勾起一抹睥睨之笑,手中银针如舞,刷刷飞出,直刺对方眼球,八根银针,针针不落,四名刺客眼前只看到一阵血花,已经顷刻间被景夙言砍了头颅!两人合作,竟是天衣无缝!
剩下刺客皆是一惊,明显开始慌了,打法越来越乱,却越来越猛,犹如死士一般,不顾生死,只为完成任务!
黑衣人眼中闪过杀气,一柄利刃瞬间朝着余辛夷后心刺来,景夙言只来得拧起眉头,已经本能的冲过去将余辛夷搂在怀中。“小心!”余辛夷醒悟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景夙言挡在自己面前,脑中只剩下一个思绪:他疯了吗?他竟然要以后背替她挡剑!
就在此刻,一道锐利的光芒打飞了刺客手中长剑,灰衣率领数十名暗卫追来,一场厮杀,血液在天空布下红雨,化为人间炼狱。一炷香后,灰衣躬身,单膝跪下道:“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景夙言挥挥手道:“却查一下,这些杀手什么底细?”灰衣取出一块沾了血的腰牌,递到景夙言面前道:“回禀主子,这是从杀手身上找出来的腰牌。”景夙言接过带血的腰牌,只见那腰牌正面刻着一个字“旬”,而背面则是一块朱雀图腾,正是旬国的标志。
舞阳公主?不会,就算舞阳公主有那么蠢,扶苏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派人暗杀,还故意佩戴着腰牌,明显是栽赃嫁祸!但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扶苏故布疑阵!种种可能不断在脑中闪现,暗杀者到底是谁?几个名字在眼前一一晃过。
扶苏,舞阳公主,淑贵妃,景浩天,景北楼……身旁,余辛夷却连看也未看一眼,只秀眉微蹙的看着自己裙衫上溅的一身血渍,这副模样回府,怕是又要被温氏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景夙言勾着唇角,似笑非笑道:“你不好奇,到底是何人所为?”
余辛夷抬起眸,冷冷道:“何人所为,八皇子会自己去查,与我何干?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府了。”他的事,与她无关。只要刺客不是针对她,她并不需要多在意不是吗?她的敌人,与他的敌人,从来就不相同。这次,他救她两次,这个情她承了,日后定会报答!
周围十几名暗卫瞠目结舌,天下女子何人不为主子倾倒?从来,还没有人敢对主子这么说话,更奇的是,主子竟然丝毫不生气!景夙言无奈的揉揉鼻子,对属下令道:“你们送余大小姐回府。”“不用。”余辛夷道,“借我一匹马即可。”暗卫愣了愣,望向景夙言,景夙言再次无奈的扬了扬唇,示意按照她说的做。
看着余辛夷身手矫健的翻身上马,扬鞭离开的背影,景夙言嘴角漾着宠溺的浅笑,墨眸深处藏着一汪桃花潭,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得出水来。这个丫头,总是让他看着她的背影啊。左手手指微微摩擦了下,仿佛掌心温润柔滑的触感还未消散。他敛下眉,眼底划过一抹深重的占有之欲:她会是他的,他,确信!
身影逐渐消失,景夙言面上笑容敛去,一张俊美容颜冷若冰霜:“来人,去查,这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我要让他彻底从鎏国,消失无踪!”——纵于马上,余辛夷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景夙言一连两次救她于箭下、刀下!
她不可否认,当时她是惊讶的,甚至是震惊的!她以为景夙言只是单纯利用她罢了,可似乎他的利用中,还夹杂着别的其他。恩她会报,她余辛夷从不愿欠谁,只是其他的,她绝不会给!皇家之人,她前一世受的欺骗实在太多,此生哪怕无情无爱,一世孤寂,她也不愿再与皇家有任何瓜葛。因为她知道,她要的,皇家从来给不起!
定下心神,她重新戴上冷酷的面具,扬鞭挥下,策马回府。还未到尚书府,便看到白芷满脸焦虑的站在那里。一见余辛夷立刻亮了眼睛,小跑着迎上去道:“小姐你去哪儿了?可让奴婢担心死了。呀!小姐你身上怎么湿了,还有血!”余辛夷安抚道:“不是我的血。”
有些事并不需要对白芷说,她摇摇头道,“我没事,回去先换身衣服再说吧。”白芷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忙道:“是,小姐,我这便去准备衣服,再烧几桶热水让您沐浴,若受了风寒可不好了。还有这衣服要早些换了,否则大夫人那边——”意识到已经站在门口,白芷忙噤了声。余辛夷下马,拍了拍马颈,没想到这马极为通灵性,竟然自己转身按原路奔走了。余辛夷刚踏入大门,却没料到一盆腥稠的东西,猛地朝她浇来,竟是一头一脸!
白芷惊得尖叫一声。红红一片,竟是狗血!将大小姐浇成了一个血人!
余辛夷抬手,阻止白芷尖叫,抹掉脸上的腥浓的东西,望着站在面前桀骜不驯的少年:“子俊?”余子俊,十三岁,温氏所出余家长子,亦是余惜月一母同胞的亲弟,十岁送去当世大儒,莫元仓处修养学习,每半年归家一次,算起来距上次归家还未满半年,她没料到他突然会回来。
白芷忙惊慌失措的拿手帕擦去余辛夷脸上的狗血:“小姐您有没有事?大少爷您怎么能泼我家小姐……”白芷才说了半句,没想到余子俊身后的老嬷嬷猛地走过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小贱蹄子,见了大少爷还不快跪下行礼!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一巴掌把白芷打懵了,右脸肿了一大片,忍着泪弯下膝盖下跪。余子俊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手中空了的狗血盆扔了,朝余辛夷笑道:“原是大姐姐啊,师傅帮我算卦,说我近日晦气上身,所以一回家便洒些狗血去去晦气,不曾想泼了大姐姐,是俊儿鲁莽了。”即便是笑着,他眼底仍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狗血这东西不比其他,乃驱邪所用,今儿个却洒了余辛夷一头一脸,这不是暗示余辛夷便是晦气邪物么?
看着被迫跪下的白芷,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些狗血,她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原来如此,温氏迫不及待,召回她手中最大的一枚棋子,回来对付她了是么。一回府便给她一个下马威!好!很好!
余辛夷的目光很冷,一直冷到骨子里,余子俊刹那间竟怔愣了一下,只是他才不会承认,他怕了余辛夷。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姐”,从来只配给他跟他姐姐踩在脚底下戏弄!竟然敢对他露出这种目光,她找死!余子俊从下人那里接过第二只盛满狗血的桶,冷冷笑道:“大姐姐可要避远些,否则再泼了你,可不能怪我了。”嘴上说着提醒,可木桶倾的方向,竟然还是余辛夷!摆明了,今日余子俊就是来教训她的!
白芷护主心切,忙挡在余辛夷面前,却被那嬷嬷强行拎开。余子俊笑着,少年的脸庞带着点阴柔的美,然而那双与余惜月极像的眸里,却满是恶毒。他扬起木桶,再次朝着余辛夷泼去。可就在泼出去的刹那,突然手腕上一麻,原本要倾倒在余辛夷身上的第二桶狗血一歪,竟然悉数全倒在他自己身上!
当即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眼睛,而余子俊自己更是脸刹那白了。一大盆他备着的,准备给余辛夷下马威的狗血,竟洒了自己一身,倒是余辛夷反应快,立刻上前扶住余子俊,不动声色的将刚才刺过去的那根银针收回,满脸关切道:“弟弟怎么不小心些,泼了我倒没大碍的,可你是咱们府里的大少爷,你的颜面就是咱们府里的颜面,以后务必多加小心才是。”余子俊脸色又白又青,极为难堪,咬着牙却对余辛夷发不出火!他恼羞成怒的推开余辛夷,然而他右腿不知怎的,又是一麻,竟整个人往后跌倒,正正的跌进,准备好的第三桶狗血之中。
一大桶的狗血,瞬间溅起一片血花,余子俊跌坐在木桶之中,一腔怒火刚要发出,余辛夷再次上前,焦急的将他扶起来:“俊儿你怎么了?不会是晦气太重,凝在身上不散吧?这可怎生是好,白芷,赶紧却禀了老夫人,去请位得到高僧来为俊儿做法驱散才是。”余子俊眸中燃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不、必、了!”然后在下人的搀扶下,立刻进了府里。身后,余辛夷望着他气焰嚣张的背影,嘲讽一笑:毕竟还年纪小,手段再毒也毒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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