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梅子金黄杏子肥[重生]-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郁,咱们也得从长计议。”
  身后的侍女护卫们也跟了上来,齐齐劝道:“是啊姑娘!切不可意气用事,公子既吩咐我们势必将您送回临安,想是他那里有其他的安排,咱们不清楚状况,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
  林青穗此时心乱如麻,仅余一点理智勒住了马匹,执拗地望向清河:“难不成咱们就只能回临安干坐着等么?”
  “不是不去想办法,是此趟我们本就来的仓促,就算要去救人,也得回去做足万全的准备,”秦之游上前拉住她,苦口婆心的劝:“别忘了你姐姐他们都还在家里等你,”若穗穗在清河出了什么闪失,回去怎么跟荞儿和岳母那一家子交待。
  众人好说歹说,才将林青穗暂且劝住,但她仍带着两个护卫返回清河城门,去打听怎么回事。
  守城的兵卫们也大多不明所以,只粗声粗气的挥臂赶人:“上头下的令,不准再放人出城,你们还是回去吧,近期别再来了。”
  林青穗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临安,一路上山野田林间,随处可见饥肠辘辘四处觅食的难民,亏得侍卫面目凶悍,又持剑在身,才没有那地痞流氓的来扒车抢食。而临安这时候也已开始严加排查,外地游民不得再轻易放进城。
  林青穗刚抵家跟爹娘招呼了声,就直奔宋仁堂找舒云大夫。
  舒云大夫被知县大人请去探诊,等了许久才见他回来,舒云的面色本就不大好看,听闻清河瘟疫压制不住,连二皇子都逃出去了,更是眉心紧锁:“眼下临安也不大太平,心莲街那边,有几家幼儿无端发热呕吐,连带着那一条巷子的人病气沉沉,知县心生警惕,派人将那一条街坊都围了起来。”
  “临安也发疫病?”林青穗脸上阵青阵白,心神俱颤,“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不不,还没有那么严重,春日本就易发疾病,那几家更像寻常的风寒之症,”舒云摆手,疲惫的说:“只是瘟疫一事非同小可,知县大人不得不谨慎行事。”
  舒云给林青穗抓了几贴药清热解毒的药,先回去给家人喝下防着,林青穗几次愈说想请他同去清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舒云听出了她的意思,只道:“如今清河那边的消息,各地官府都还在压着不敢公示,只怕会引起大乱,咱们莫若在等等信,行蕴那孩子知道轻重,当真紧急关头,他自会飞鸽传信来向我求助。”
  林青穗走前再三托付,若苏行蕴那头有了信,还请舒云大夫一定要告诉她知晓,舒云点头答应了。
  才过得几日,形势愈发严峻,清河起了瘟疫的消息不胫而走,临边几县都有零星的风声传来,一时人人自危,药价也开始疯涨。因衣食短缺,街巷总有难民偷盗抢劫之事发生,临安官府不得已之下,索性出动兵卫将难民驱逐出城。
  之后又有谣言满天飞,道是二皇子已经撤离去了幽州,三皇子染病被困在了清河,清河已然十室九空。
  就在林青穗再坐不住时,秦之游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他接到了官令,需尽快运送一批药粮去周济清河,因而特来告诉林青穗一声:“我尽力将林郁救出来,也会去看看苏大人眼下如何,你在家稍安勿躁,你姐姐特地叮嘱我,一定不许你再乱跑出去。”
  老林头夫妻也连连点头:“对对,现在外边乱成那个样子,摊贩卖菜的都不敢出来了,咱们还是在家好好呆着,别给你姐夫添乱。”
  林青穗姑且应下,次日她再去找舒云,药堂里人满为患,伙计又道大夫外出问诊去了,接连几次这般,林青穗心中不安加剧。
  她在后堂等了许久,不见人回,反倒是掌柜愁眉苦脸道:“林姑娘你快别等了,实话跟你说了吧,舒云大夫这回去的地方有点远,一两日回不来。”
  林青穗心中咯噔一下,早已有了答案,寒着脸草草道别几句,立马打道回府。她跟自家爹娘道:“舒云大夫要去清河治病救人,我和崇伯存了一批药草,正是治病的所需的良药,这回得跟着舒云大夫一道,将药运送过去。”
  “这怎么能行!不准不准,”高氏当即慌了神。
  “你姐夫说了,不能乱跑出去,”她拉着林青穗小声道:“我听人说,清河死了半城的人,不是娘心肠狠,不准你去救人,但你一个女孩儿家,身子本就不好,送粮送药的事,让他们男人汉去干就得了。”
  林青穗劝说几句无果,过了两日只好带着水信几人,偷偷走水路,运了药草前往清河。走前她给大姐送了信,让大姐帮着照料爹娘几个,并说自己尽快回来。
  水信身上带了郡公府的令牌,一路过关口并无多大阻碍,他们的船木坚身窄,险险渡过了一路因洪水冲断的堤坝险滩,即将抵达清河时,只见偌大的码头竟寥落无人。
  见形势诡谲,林青穗一行愈加小心翼翼,不敢轻易下船,先派惊雷和独雪两个护卫,去官府找苏行蕴通风报信。
  惊雷独雪刚走到码头口岸,只见周围突然涌出一群衣着破烂,提棍举锄的难民,这群人疯狂朝二人追打而来,口里并大喊着:“留下银钱干粮!留下银钱干粮!”
  “我们可都染了瘟疫的,不想死的赶紧拿东西出来!”
  “锵锵”两道刀剑出鞘声响起,惊雷独雪二人毫不犹豫地拔剑以待,二人互相紧贴着背,警惕地盯着这群流氓难民。
  而不远处尚在船上的林青穗几个,陡地之间见起了这变故,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林青穗见势不对,赶紧让船夫们将船往河心开。
  “谁敢靠近,休怪我等刀剑无眼,”惊雷怒目横视,斜持着泛着寒光的剑,冷冷出声道。
  他俩人皆是身材魁梧,面容凶煞,持剑的模样一见便是真正的练家子,而这些围堵之人尽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乌合之众,难民们不过是打着自己得了疫病的名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便守在码头肆无忌惮拦抢掠夺。
  见这两个并不好惹,难民很快转移了目标,领头一个胡子邋遢的男子遥遥一指:“去拦住那艘船!”
  二人又持刀高呼道:“谁敢!”
  “惊雷!你二人速速去叫大人来接应,这里有我们应付,”那边朔风和鸿云半握着拳朝这边大喊。
  惊雷和独雪一对眼色,撒足朝县衙狂奔而去。初春的河水尚且冰冻刺骨,但那群狂热之徒早已失了理智,在岸上分作几处,噗通噗通接二连三跳下河面,成合围之势朝船只扒游过来。
  “姑娘,怎么办?”水信为难地喊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出长。枪做好准备,”林青穗咬咬牙道:“再如何也要拦住了。”
  临安来的船夫怕惹事,更怕沾上瘟疫,飞快的将船往来路划,难民竟也一路追上来,还有好些人早在前边堵着。有人甩上了钩绳,被侍卫一刀砍断,好几个哗啦落了水,而另外一边几人趁机硬生生爬上船沿。
  水信风莲眼疾手快用桨板将人横扫下去,大多难民本就身虚体弱,跳下河水来拦船,无异于飞蛾扑火一般,好几个落了水就再没浮上来。
  “你们都疯了!”水信和风莲一边用桨拍打着人,一边大声斥骂:“不想死的都快游回去。”
  “姑娘,救救命吧,求你们了,”有个十五六岁的干瘦少年,费力扒着船尾,看向林青穗哭着哀求。
  “我们就是来救你们的,这些都是药,不是粮食,若翻了船,就全给浪费了!”林青穗红着眼睛拼命解释着,因来时为了行驶方便,这艘船只并不十分大,这也正给了那群人拦船的勇气。
  “真的是药,你快游回去,”林青穗对着那形销骨立的少年喊。“别听她们花言巧语!”有男人厉声叫:“就算是药,我们也买不起,不若现在抢了,待会儿回去分了喝。”
  “不用给钱!”林青穗敞着喉咙大喊:“送给你们喝的,我们是官府的人,给你们送药的。”可惜纷乱当中,谁也不肯信她。
  “你们是强盗不成,”风莲的尖声叫:“再上来休怪我动真刀实枪了。”
  “信你们有鬼,”那男人闷声一喊,狠狠攀住了风莲的木桨,用力一扯,将她拉的一踉跄,朔风忍无可忍,挥剑就是一刀砍下去,男人虽迅疾松开手,然剑锋扫过,他胸前划出一线血光。
  “一群飞蝗臭虫!”朔风冷哼一声,“不识好歹,”殊不知,这群难民见了血愈发的疯狂,混乱中,那受了伤的男人反又大喊:“横竖是死路一条,翻了他们的船!”一群瘦得皮包骨头的人似饿狼一般,眼睛泛着饥渴的红光,争先恐后向船头船尾爬来。
  “疯子,”侍卫们持着长。枪,眼睛猩红地朝那群人横扫而去,七八人同时摔落水中,噗通噗通水花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林青穗这一刹那当真后悔了,她不该擅自来的!
  白浪滚滚,河风凛冽,叫骂哭嚎声不断,纠缠打斗好一阵,也不知究竟不知死伤多少,水信几人几近精疲力尽,林青穗亦是手脚发软,最可怕的是,船承受不住这么多人货的重量,险些将要翻沉。
  就在双方都撑不下去时,忽听岸边传来遥遥马蹄声,接着有整齐划一的兵列步伐声渐进,有人高声喊道:“在那边!”
  “官府的人来了!”不知谁惶恐难当的叫了一句。
  难民们斗志尽失,本就全凭一口气撑着,这时见官府人来,怎么也讨不了好,纷纷撒手逃窜,不少人筋疲力竭再划拉不动。
  “快靠着船,别逃了,这儿离岸远,你们游不回去的,”林青穗又费力喊,方才那少年一直在船尾处攀着,他眼泪汪汪的望着林青穗,浑身都在打着战,牙齿咔嚓咔擦:“姑娘,救,救命。”
  林青穗不敢轻易去拉他,只急声道:“你别放手,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我会给你求情,你再坚持一会!”
  苏行蕴领着人划着羊皮筏子,很快便游到了河道中来,他持刀而立,面色铁青,狠狠地盯着林青穗,见靠山来了,林青穗才试探着伸手去拉那少年。
  少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住她,全身力量霎时尽数压在林青穗右臂上,林青穗腿脚一软,上半身直直栽倒下去。
  “青穗!”近在耳边的一声怒吼,手上突然多了一份力道,苏行蕴的胳膊铁钳一般箍在她腰间,轻而易举的一抬,就将她和那少年全带上了船。
  “苏行蕴,”林青穗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抱住面色泛黑,全身肌肉僵硬的男人,带着哭腔着叹一句:“你总算来了。”
  “呼,小祖宗,”苏行蕴反身搂住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咬着牙根怒斥一声:“你来做什么,能不能听话一些!”


第101章 两位大人
  苏行蕴直接将林青穗送至行馆,一路眉头皱得跟跌宕绵延的山峰似的。
  林青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心虚地清声咳了好咳; 再一点点的挨近去拉他的手,陪着好脸道:“好了; 别生闷气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万一呢; 万一我来晚了呢?”“怎会; 我信你定会适时来救咱们,”林青穗回得颇为谄媚,“再说水信她们武艺高强,也能应付一时;
  总归是有惊无险。。。”
  她还未说完,苏行蕴上身忽地一旋; 撑在膝盖上的双臂抬起,左手顺势抓过她递来的小手; 右手支着她的下颌看,冷着脸道:“张嘴。”
  林青穗下意识微张唇喉,含糊不清问:“怎,怎么了?”
  苏行蕴捏着她腮边两处,凝着目认真看过她的面色,舌根,咽喉; 见并无异状态,神色稍霁; 才揉了揉她的脸道:“可有哪里不适?方才咳什么?”
  林青穗大窘,道:“没呀,就清清嗓子,我身体好全了,现在壮实的很,刚刚你不是还眼见,我生龙活虎的跟人打斗。。来着,”说到这事上,苏行蕴面上顿时又刷过一层锅碳,眼里的戾光一闪而过,声音里隐含怒意:“那群地痞无赖,是嫌命活的太长了。”
  抓着她的手十分用力,林青穗的指节渐渐泛白,她没怎么上心,只仔细端详着他,放柔了声音问:“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清河眼下如何,你好不好?”
  “你安分呆在临安,就是对我最好,这些都不该是你管的,”苏行蕴怒气未平,眉宇间仍旧染着寒霜。
  “难道你也是我不该管的?”好容易捉住了他的一点错处,林青穗声音一扬,故意嘟哝道。
  苏行蕴暼向她,如墨笔画成的剑眉一挑,眸光沉沉,嘴角动了动:“你长本事了,还会顶嘴了?”
  “不敢不敢,”林青穗连忙摆头,苏行蕴紧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越来越气短心虚的模样,突然抑不住地牵唇一笑,凝滞的空气陡然流通,冰雪消融,春和景明,他伸臂将她整个搂在怀里,心有余悸的叹息在她耳边荡开:“真是叫了你小祖宗,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暖热好闻的气息笼罩而来,林青穗如释重负,全身的戒备终于松懈,她瘫软在苏行蕴怀里,小腿仍在微微打着颤。
  说起来,她内心里亦是吓破了胆,说不害怕是假的,当时那样的境况,稍不留神就得被推拉到深河里去,河水森冷刺骨,那群人又不要命似的疯狂,想想都后怕。
  “以后不敢了,我也被吓惨了,”她埋头在苏行蕴脖颈,认输的吁了口气。
  像软绵绵的绒须轻轻拂过心间,听见她可怜兮兮的声音,苏行蕴将她抱得愈发的紧,心里腾起愧疚:“要说也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周到,也没压住那帮地痞游民,那群人。。。”
  他的声音又发沉,手里不住的揉着她黑软如缎的青丝,林青穗稍稍抬起头问:“那些人当真都是得了疫病的么?这么大一片码头,怎么也不见官府的人来管?”
  “又要多事了,”苏行蕴面孔一板,眼里漫出浓浓的不悦,拉长了嗓音:“你管好我就行了,其他的都别操那份闲心。”
  林青穗心知还没捋顺他的毛,识时务地赶紧闭了嘴,放松地靠在他胸前,耳边听着苏行蕴稳健有力的心跳声,高悬在嗓子眼心,到底安稳地缓缓落了下去:“好了,只要你无事就好。”
  车马一路平稳的驰过长街,很快便到了苏行蕴居住的行馆处,侍卫低声唤道:“大人,已到行馆。”
  苏行蕴掀开车帘,先步下了车辕,而后展开双臂将林青穗抱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林青穗低着头甚至不敢抬面,苏行蕴仍揽着她,挥手唤水信几个:“将姑娘的东西都搬下来,这几日她就暂住在这儿。”
  亲信兵领着林青穗进了内院,黛瓦红墙的大院落,布置却简单古朴,两边是曲折的抄手游廊,院中栽种了些花树果木,几株枝翠缀粉的桃树盈盈而立,树梢顶头微微绽着花苞朵儿,穿石洞花门而过后,入目可见几间厅房,厅后才到四门八墙的正房宅院。
  苏行蕴径直将她带到自己住的东厢房,屋内陈设更加的简单明了,除开床榻桌椅几案等物,就只设了几架梨花木屏风,室中一座多宝格博古架,余下连宝瓶吊扇之类的摆设都没有,偌大的卧居显得空空荡荡。
  “先前这处被大水淹过,东西全撤过一新,我来住之后,就图个落脚的地儿,没让他们多加布置,”苏行蕴领着她四处看了看,推开临西侧的门扇,可见几行青松翠柏,树影婆娑,清风袭来,令人心旷神怡,“虽简陋了些,住着还不错。”
  “我住这儿?那你住哪里?”林青穗侧身抓着他袖摆,仰视着他细声问,少女脉脉水眸,面容秀美,神情饱含关切。苏行蕴心中动容,心惊胆战过后的欢喜渐渐冒了出来,他温声道:“无事,我去西厢同温行易住。”
  “温公子也没有走么?”林青穗意会过来问。“没有,就只有二皇子。。。”他不耐地啧了声,摆手道:“罢了,不说这些,累了么?咱们先吃过饭再说。”
  天色已然不早,正到了吃晚食的时候,厨房不一会就上了些寻常菜式端来,因来了客人,特地多加了两道葱爆牛柳,罐煨山鸡丝汤。
  厨娘子是个妙龄姑娘,穿一身浅青棉袄,长得眉清目秀,声音也轻轻柔柔的:“大人、客人慢用。”
  林青穗以为她是行馆处请的厨娘,没大注意,只细声道声谢,便着手替苏行蕴倒酒布菜,那女子退回门口时一直在看着她,水信凝了凝眸,待她一迈出门,便轻手慢脚跟着合上正门,再同风莲两个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厨娘哑然地张了张口,水信冷声问:“姑娘还有事么?”
  厨娘失神地摆摆手,缩着肩胛疾步往回走,水信风莲目光交错,皆微微的摇了摇头。
  “水信,风莲,你俩将门关了作甚?”屋里传来自家姑娘傻乎乎的问话,水信理所当然地答道:“天暗了,外边风大,怕扰了您与公子进食。”
  “噢,”林青穗应声,又嘱咐咐他们:“你俩带着惊雷几个也吃饭去吧,你们公子若有事,我来服侍便好。”
  风莲两人旋即退下,苏行蕴因听了她那句话,心情大好,抬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箸肉丝,林青穗双手捧着碗接过,小声调笑道:“多谢公子款待。”
  “看在你初来乍到的份儿,”苏行蕴斜睨着她,嘴角微翘:“待你休息好了,明日再好好训你。”
  日沉西山,屋里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幸而侍女早点燃了几柄三足蜡烛,傍着袅袅暖黄的烛光,两人平静的吃着饭,因这两日行路匆忙,船上吃的就是些冷面饼干粮,林青穗肚腹空空,不知不觉吃得过撑了些,酒足饭饱,弓着腰收拾残羹杯碟时,没收住打了个饱嗝。
  林青穗窘迫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行蕴却莫名的很高兴,扶着她起身,神情松快道:“这样就很好,”他满足地哎一声,“若不是此地太过凶险,你呆在我身边再好不过了。”
  “你放心,我定能护住自己,”林青穗连忙表诚意,她两手交叠握着,小媳妇一般的姿势,好声好气地同苏行蕴打商量:“我这趟来,不打算才住几日就要走了,我得陪着你。”
  “胡闹,”苏行蕴笑意还挂在脸上,听她这样说语气又犯了冲,这时整好门外有小厮来报:“大人,温大人回来了,说是有事要与你相商。”
  苏行蕴遂挥手叫人进来收拾,他俯身捏着林青穗的小下巴:“听话一些,有事唤下人便好,你待会儿早些休息,我若是有公事,或要忙到很晚,就在温行易那处歇着了。”林青穗艰难地点点头,苏行蕴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才眉目舒展地转身出门去。
  苏行蕴前脚一走,水信两人忍不住窃笑出声:“姑娘,公子在您面前,就是个孩子性儿。”
  “他不本就是孩子气的性子么,”林青穗起身敛了敛羞意,假意四处打量起屋子来。
  “那可不是的,”连风莲也柔声失笑:“公子在姑娘面前,样子可与寻常大相径庭,不过,”她顿了顿:“姑娘在公子面前,也很不一样呢。”
  哪里就不一样了?林青穗心头微哂。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分明是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床褥都是没用习惯的,大约因太累了,也因心定,她阖眼便到了天明,整夜无梦。
  次日她起得有些晚,去前厅吃早膳时,苏行蕴与温行易早已一人端着碗米粥在喝。
  林青穗热着脸见过了礼,温行易昨夜便听说她再次来了清河,本也是心惊肉跳的,细想她那倔强性子,也知苏行蕴那厮定阻拦不住,这时见着了人,忧心又无奈,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苏行蕴招手唤她来坐,侍女给她摆上碗筷,添了热粥面点,不一会儿,苏大人就开始叮嘱了:“待会儿我与温大人要去衙门当差,你就呆在这儿休养几日,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就是,千万别乱跑出去,外边是什么样你昨日也见着了。”
  林青穗手上还夹着只小笼包,当下未作声,眼瞧过两位英姿焕发的大人,忙不迭放下筷子用心听着,苏大人又不满地扣扣桌:“快吃呀,待会儿都冷了。”
  “你跟这儿摆什么官谱,”温行易听他那声大人,分外不舒服,他冷冷看向苏行蕴:“你寻常也是这样跟青穗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苏行蕴瞪他,听他冷言冷语也不高兴了:“我跟我未过门的夫人怎么说话,你管着着么?”
  温行易撇开眼,呵的一声:“你与她怎么说也还未成亲,言辞间还是注意些为好。”
  “温大人才该注意言辞,”苏行蕴索性故意呛他:“这怎么说也是我家的家事。”
  “苏行蕴,”温行易放下食箸:“你在得意什么?青穗便是你得意的资本?”“你吃了□□了是吧,这一大清早的,”苏行蕴将粥碗摆在桌上,冲他一皱眉:“你有气冲我撒就得了,话里话外的不要扯青穗好不好。”
  林青穗还在一愣一愣间,他俩突然吵了起来,而门口站着几个小厮纹丝未动,大约是见怪不怪了。
  “你俩,”她小声的插了句嘴,见二位大人正在怒视对方,又识趣的住了嘴。“你说,”他俩同时侧头道,林青穗回旋着打圆场:“都吃好了么?怎么就光说起话来了。”
  “吃好了,”他俩又异口同声,林青穗点点头,慢条斯理将手边的小笼包吃完,便也放了筷子:“我也吃好了,”她柔笑着站起身,施个礼:“二位大人,要不一道出门去吧。”
  这回他二人皆是沉默,就怕开口又是同样的话语,徒生尴尬,他俩齐齐看着林青穗,眼里均满是不赞同,林青穗道:“我此行本就是来送药的,再说姐夫秦之游,和堂哥林郁都还在清河,诸多杂事未完,怎好一直在行馆躲清闲,若是这样,我也不必来此了是吧。”
  她说完便抬脚走出了门,水信在门口拿着幕篱等她,待她带好青纱幕篱真要出门了,余下傻眼的两人终于反应过来。
  “青穗!”苏行蕴大步流星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儿?”


第102章 你别惹她
  秦之游见着林青穗后,当即捂着脑袋喊头痛。
  林青穗正想解释一二; 秦之游摆手打断她:“你别说了; 待回去了,陪我去你姐门前跪搓衣板儿赔罪吧。”
  “姐夫; 您这话就说得严重了吧; ”林青穗讪讪赔笑:“大姐哪里能舍得动你一根毫毛呀。”
  “搁别人当然不舍得; 若要是你出了点什么事; 你姐姐不得找我拼命,”秦之游负着手瞪她:“我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么个小姨子,要了命了这是。”
  话才说了两句,外边有官差来请秦之游; 道是知州大人有请,秦之游非得让林青穗跟着他; 在眼前看着他也放心一些,“一步也不准离远了;
  你知道清河现在多乱么,苏大人公务繁忙,如何顾得上你,你先随我来。”
  林青穗无法,只得尾随秦之游去了县衙,知州请各位商贾商榷调粮事宜,她带着两个侍女便在外院静等着。
  林青穗前次来过县衙; 那时衙差们挎刀而立,守卫很是森严;
  当初连水信她们都不能放进来,而如今不过半月功夫,清河县衙气氛全然变了个模样,小吏衙差们来来回回打转,各行各色的人进进出出。
  苏行蕴和温行易一个去了西城,一个赶去了外县征粮,陈郡百姓如今吃喝住行,无一不缺,百姓要吃喝,夺人命的瘟疫得治,遮风避雨的屋子要重修,又到了春汛时期,农耕等事也要官府去管,从上到下,大小官员人人焦头烂额。
  “夫人,夫人您不能进去,”衙差为难的阻拦声从前院传来。“苏大人,苏大人呢,”继而响起一道焦急带哭腔的妇人声音。
  林青穗听见“苏大人”几字便耳根一动,留心去看究竟何人,不多时,只见一位上穿木兰白双绣褙子,下着翠蓝马面裙的妇人匆匆跑来,衙差一路追随,却不敢硬出手去拦,只一声声的劝:“夫人,苏大人不在,大人在议事,您在外边稍等片刻。”
  “出人命的事,如何等得了,我弟弟真要有个不测,你担得起罪责么?”那夫人连哭带骂,脚步不停,到了院子门口,衙差再如何也不许她进了,“县令大人吩咐过,再如何也要等他议完事再说,您静心稍等片刻,现在闹也于事无补。”
  “苏大人!”那妇人偏不管不顾地喊,林青穗听不大下去了,便试探着出声道:“您要找的是苏行蕴,苏大人?”
  妇人一顿,侧首来看廊庑下的林青穗,手帕还压在眼角边,揩了揩泪,道:“正是,你知道他在哪?”
  “苏大人真不在这里,他一早便出去办事去了,”林青穗如实告诉她,嘴一快又问了句:“您找他有什么事儿么?”
  “他去了哪里?”妇人见林青穗似是知情人,疾步朝她走来,林青穗虽带着遮了半身的幕篱,听声音便知是个年龄尚弱的少女,妇人收了收狼狈形容,红着眼圈问:“小姑娘是何人?我寻苏大人当真有急事。”
  林青穗瞧她这模样也可怜,便同她说了两句,那夫人一听苏行蕴去了西城,面色一阵失望,正往回走了两步,恰巧屋里头大人们谈完了事,县令早就听见了自家夫人的哭闹声,急忙忙走了出来:“夫人,你这是又来闹什么?”
  一道从屋里头出来的,除了各方而来的商贾,还有通判、县丞等人,见着那夫人,都匆匆行个礼赶紧避开了,知州大人走在最后,见了林青穗后,开口问道:“这便是昨日送了批药材来的那位姑娘?”
  秦之游接口道:“回大人,正是我家妻妹。”知州又迟疑的问:“又听说是,苏大人的未婚妻?”
  林青穗撩开幕篱行个礼,微微笑了笑,知州了然地颌首:“原来如此,姑娘大义,不愧与苏大人一对璧人,吾代一方百姓表意感激不尽。”
  “大人客气了,”林青穗又福了福身,知州走后,那夫人却反身走了回来,她耳尖,听到了知州与她的谈话,诧异道:“姑娘,您是苏大人的未婚妻?”
  秦之游在她身后小声疾语:“那是罗县令家的夫人,好似说她弟弟染上了瘟疫。”
  不用秦之游介绍,罗夫人已然冲了过来,拉着林青穗就是一通哭诉,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个清楚。
  罗夫人的弟弟李弘致,行年尚且十五,原是个身子健朗的书生郎,前阵儿突染了风寒,有些发热清咳,旁人见着便说得了瘟疫,生生要将他扯送去了西城。
  “西城那地儿,进去就出不来了啊,”罗夫人抹着泪的说,林青穗越听心里越发沉:“苏大人今日不就去的西城。”
  秦之游将她带远了些,解释说:“你还不知道,因苏大人也通医术,如今就是他主要在管治疫病,调运药草等事,凡是有疑症的病人,都归置在了西城,”林青穗脸色顿时一白:“那他岂不是身临险境,这病究竟闹得有多凶?”
  “凶是凶,但你别太过担心,”秦之游拍拍她肩膀,“舒云大夫前几日便到了,有他坐镇,想必情况很快就能有好转。”
  罗夫人拉着林青穗说好话,想让她帮着求情,让苏大人把她弟弟给放出来。林青穗要去看看西城状况如何,秦之游眉头皱了又松,最后叹口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