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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金黄杏子肥[重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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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说好了?”苏行蕴松开她掰正到面前,神色严肃:“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不听话呢!”
  他训斥小孩儿一般的语气,让林青穗不由失笑。她仰头看着他,明澈瓦蓝的天幕之下,玉树兰芝的年轻公子修眉微蹙,殷红的菱唇紧抿,下颌弧度刚毅,生起气来也格外明俊好看,似是被迷惑了一般,她便认真道:“说好我在临安等你,等你解了郡主的婚约,拿聘书来我家提亲就好,彩礼不需多,我自己有嫁妆。”
  苏行蕴眼里暗涌起伏不定,他呼吸粗重,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她看了许久,透过她一汪碧水般的眼睛,倒映着自己影影绰绰的光影,她仰着瓷白的小下巴,眉目舒展,郑重其事的神色,笃定不移的语气,这样倔强又可爱的小女子啊。
  “好!”苏行蕴终于翕动双唇,声音低沉的应一句,而后俯身低头,一口啃在了林青穗唇边。
  ***
  “姑娘,到驿站了!”车外武师高喊一声,余下马车皆驻下步子来,林青芜和朱俏欢欣鼓舞:“终于可以下马休息了。”
  护卫先行下车去安置客房入住,店小二殷切地走出客栈来,替林青穗这行人牵马领路,一边攀声笑谈:“小姐们运气真好,今儿就剩最后几间房,住你们一行正好,再晚一步便客满咯!”
  这处驿馆是离京城的首站,往返旅客络绎不绝,各家客栈生意欣荣倒也正常,林青穗等人谢过店小二,刚一迈步进屋,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粗粝男声:“店家,可还曾有空房?”
  那店小二刚在林青穗一行人面前说过无房,下一刻便迎来了新客,这厮却神色不改的立马应声:“有嘞,您几位客官进里边瞧瞧!”
  林青芜哎的一声:“你不是说。。。”林青穗正转头瞥那几个新客,眼角余光下,只见打头那位汉子身材高壮,粗眉宽脸,看起来气势汹汹,她连忙出声止住她:“二姐,别。”
  林青穗一行人多,统共定了七间房,店主挂好牌号,余下的客房确实独独只剩下两间,还都是下等房。
  等她们刚上二楼楼梯拐角,只听底下顿然起了纷争,那嗓音粗嘎的新客不悦的喊道:“什么?只剩两间房了!”他的嗓门着实太抓耳,林青穗不由再次侧目。
  这一眼,却瞧见一位头戴黑布帷帽的之人,正站定如松地立在门边,姿态娴雅,静如古钟。


第89章 危机暗伏
  那人的装扮颇为神秘; 林青穗不由多看了几眼; 直到上了二楼厢房廊梯口; 男子似是注意到来自楼上方的窥视,冷不丁仰起头颅; 他的帷帽风帘半掀; 隐隐露出面容来。
  林青穗探究的目光与他陡地相撞。宛若坠入一池平静的冰湖之中; 男子的眼神看似漠然无波; 淡淡一眼扫来,却无端让人感受到背脊发凉的压迫感,林青穗几乎下意识就转移了视线。
  不敢再多事乱看,林青穗加快了步伐,找到自己的客房入住。她一人住在甲字十六号房,左邻是朱俏与林青芜的房间; 右侧住着水信风莲两位侍女。
  房间用珠帘分作两隔,外间桌椅屏风陈设齐全; 里头卧居炕铺宽敞,被褥整洁崭新; 屋子朝西开了两页窗扇; 推开就能望见客栈下的林荫夹道,林青穗四处看了会,还算满意; 正要打开包裹整顿行李,门外忽然传来几道敲门声。
  “林小姐,”店小二在屋外低低的唤了声; 林青穗和旁屋的水信风莲同时拉开房门,只见店小二半弓着身子立在门外,满脸讨好的看向林青穗,语气隐晦道:“您,您这处还住的可还妥善?”
  林青穗疑惑不明:“您有事直言便可,”店小二便心虚地搓着双手,期期艾艾地说清了来意,原来是客栈房间不够,而林青穗一行占的房间最多,掌柜的便打发他来问问,能否调和调和,让林青穗几个让一间房出来。
  “凭什么让我们让啊,”林青芜两个也打开房门,几步走了过来,不客气地说:“守着多大碗,吃多大的饭,你店里无空余的房间,偏要诓人家客人来住,这不是自讨麻烦么!”
  店小二皱着一张褶子脸,虚头巴脑干笑着,见林青穗似是个好说话的主,就只恳求她:“小姐一看就知是心善之人,您就当做件好事,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
  林青穗正要婉言拒绝,却见楼梯口走上来两位男子。一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一位头戴帷帽气质清贵,正是方才随后而来的旅客,那壮汉瞧见了林青穗,拱手抱拳道:“不知小姐可否行个方便?只需您腾出一间上房便可,在下不胜感激。”
  林青穗不动声色的看向那帷帽人,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只看面相仅仅中人之姿,并算不得如何金相玉质,但通身那份波澜不惊的淡漠气度,却是林青穗此前从未见过的,他朝林青穗看来一眼,目光深邃悠长,或是因有求于人,较先前柔和了许多,却仍旧令人心头生畏,林青穗默然地垂下眼帘。
  朱俏和林青芜对店家多有不满,小二在一旁低声陪着好,林青穗暗下思虑了几回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出声制止了她俩,点头应诺让出房,让林青芜与朱俏搬过来与她同住。
  “多谢,”临了那男子启唇道了句,声音倒绵和低醇,甚是平易近人的样子。林青穗仓促回个礼,头也不抬的合上了门扇。
  林青芜与朱俏边整理行李,边抱怨店家不靠谱,过了会儿,两位堂倌将晚膳端了上来,美酒佳肴、果子点心格外丰盛,热汤茶饭冒着诱人的香气,勾得人垂涎欲滴,林青芜咽咽口水诧异的问:“我们点了这些吗?”
  堂倌笑得和和气气:“这都是隔壁那位公子送的呢,以谢您几位好心让房。”
  林青穗微微蹙了眉,道:“小事而已,不值得一提,隔壁的公子太过客气了,我们担当不起,”她挥手让堂倌将这些饭食都端回去,两个堂倌一脸为难:“小姐,您看这,我们也是跑腿的,厨房现做的热菜,送都送来了。。。”
  “对啊,送都送来了”,林青芜扯着林青穗后衣摆小声道,又凑在她耳畔窃窃私语:“好歹是咱们占理,白白让他一间上好的房,吃他一顿饭也该!”
  车马上颠簸了整日,众人都肚腹空空,闻着喷香的菜食气味不免嘴馋,朱俏也弱弱道:“要不。。。收下吧,这么多好菜,不吃多浪费啊。”
  林青穗略一计较,便也点了头:“那行吧,替我们多谢那位公子,”堂倌高兴地咧着牙笑,规规矩矩的端着食盒退出房门。
  林青穗去隔壁将水信风莲喊来一道吃饭,水信和风莲原本还拘着礼,朱俏笑道:“这距咱们临安还远着呢,二位姐姐若一路都这么拘谨,那得多别扭啊。”
  “一路还需两位姑娘相护,咱们就当一同出来游玩的,不必计较那些虚礼,”林青穗也柔声道,水信和风莲这才松了身形,几人埋头一顿吃吃喝喝。
  有道蟹肉双笋丝烧的不错,林青芜一贯喜吃蟹,将这盘大菜吃了一半多,吃完又饮了不少玉琼酒,她还要吃煎果,林青穗抵筷拦着她道:“这般胡乱饮食,待会儿闹了肚子如何是好?”林青芜这才放了碗作罢。
  吃完饭后风莲去喊堂倌来收碗筷,林青穗站在廊边消食,楼下客栈堂点了许多蜡烛,灯影绰绰,行客喧闹,林青穗倚在栏杆边看了会,正要进屋去,临边房门嘎吱一声响,正巧那公子也抬步出门,青年男子除去了帷帽,换了一身暗色装束,林青穗乍看一眼,眼皮莫名跳了跳,她微微屈膝行个礼:“多谢公子款待。”
  男子轻嗯了声:“不必客气,”而后神色自若的迈脚往楼下走。
  林青穗回了屋后,心中无端惴惴然,又仔细将门户窗扇都检查一遍,严严实实的闩好才敢入睡。
  直到巳正时刻,外边大堂才渐渐灯暗人静,水信和风莲睡前再次来叩了叩门:“姑娘,有事唤我们一声,”林青穗躺在床上应道:“行,你们也好生歇息,明儿还得起早赶路。”
  车马劳顿,这一闭眼就沉沉睡了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身边有人在摇晃她的胳膊:“三妹,三妹,”林青穗迷迷糊糊半睁开眼:“二姐,怎么了?”
  却听林青芜软着调子呐呐道:“三妹,我肚子疼,”林青穗瞬即就清醒了不少,她连忙撑起身问:“哪里痛?可痛得厉害?”
  “我。。。。我大概夜晚吃多了,想如厕。。。”林青芜边揉着肚子边为难道。
  “让你,别吃,多,”朱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费力地从牙根挤出几字,林青穗心下一松,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摸了支蜡烛点上,耐心道:“走吧,我陪你去。”
  林青芜打着滚儿的站起身,几下穿好外衫披风,轻手轻脚的跟着林青穗去楼下茅房。深更半夜的,怕吵扰到别人,林青穗连关门的声音都放得很小,走廊上没有点灯,但楼下堂前稀拉燃着几只蜡烛,守夜的堂倌在柜前打着瞌睡,林青芜憋不住的急匆匆在前,疾步走到后院茅房去解三急。
  夜深风大,呼啦啦的吹着左右樟树飒飒作响,林青穗端着的蜡烛一出来就被吹灭了,暮黑月隐,寒意侵身,林青穗紧紧捂着披风,问她二姐:“好些没?”
  “好。。。好多了,”林青芜瓮声瓮气哀吟道,林青穗忍不住又发愁又想笑,林青芜这回肚子闹得凶悍,在茅房蹲了几炷香的功夫,直到林青穗冻得遍体生寒,来回跺着脚,抖索着问:“二姐,要不回房去找两粒药丸吃?”
  “可以了可以了,”林青芜终于长哀一声,手脚发麻地慢吞吞走了出来,“唉哟。。。我脚,走不动路了。”
  林青穗伸手去搀扶她,险些要叫她小祖宗:“让你乱吃东西,”“还真是,小便宜贪不得,”林青芜两只脚板心刺啦刺啦的麻到痛,挪都挪不开步子。
  又缓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僵着身子回屋去,从后门走入正堂,守夜堂倌索性趴在了柜台上呼呼大睡,林青芜这会子还有心情打趣了,她轻声顽笑道:“这堂倌这样敷衍了事,明儿告诉他掌柜去,得罚他工钱,”林青穗无声的弯了弯嘴唇,正要说话,眼神不经意往上抬了抬,蓦地看到二楼廊下几团黑影。
  “啊!”林青穗心神俱颤间,身旁的林青芜却将一声短促尖叫喊出了口:“谁在哪儿?”
  这突发的意外令双方都措手不及,傍着楼下邈邈微弱的灯影,林青穗只见那几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一颗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头脑嗡的一声炸开,寒意陡生,电光火石之间,林青穗无意识高声大叫:“水信风莲!!”
  林青穗喊人的同时,几道黑影瞬间分作几批,有人徒手撑上了栏杆,噗通几下闷响,其中三人直接乍猛猛从楼上一跃而下,林青穗瞳孔骤缩,毫毛倒立,这时才看得分明,那三人竟齐齐穿着夜行衣!
  那三人的身形快到无法分辨,几乎只在一呼一吸之间,黑团暗影直逼林青穗姐妹面前而来,唰唰几道寒光闪起,三人竟从腰间抽出了软剑。
  “啊啊啊!救命啊有贼!抓贼啊!”林青芜死死攥紧了林青穗胳膊,下意识躲在她身后放声大叫。
  “动手!”打头的黑衣人听得林青芜刺破耳膜的尖叫,顿时一声令下,三人成合抱之势,提起剑直直朝姐妹俩砍来,刀刃扬起的呼呼风声近在耳边,林青穗刹那间惊骇得肝胆欲裂。
  门扇哐当几声震天响,“姑娘!”水信和风莲慌忙大喊,两人提起长剑几步踏出房门。
  楼上的几位黑衣人见事情败露,随即又有三人来应付她俩,利剑势不可挡地凌空横砍而来,“铛”的一声,水信风莲拔剑接招,同时大喊其他护卫:“风雷云雪!”
  “速战速决!”黑衣人首领急声令下,余下的几人齐发力踹开了一间门扇。


第90章 险情
  那歹徒踹开门的瞬间; 屋里“嘭咚”扔掷出一张厚实木桌; 携带着凌厉破空的劲势,直砸得门外当头几人晕头转向; 不待黑衣人们反应过来,里头人瞬即挟着一柄锋利长剑;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几人横劈而来。
  楼下的林青穗姐妹也正处于生死存亡关头。贼人挥刀来砍; 林青穗几乎条件反射般提起凳子砸了过去; 黑衣人轻松闪身躲过; 而林青穗的目标正是他几人身后的蜡烛,噗呲一声; 灯烛坠地熄灭; 客栈里半边大堂彻底陷入黑暗当中。
  下一瞬林青穗再摸起身侧的实木长凳; 先发制人朝那三人齐齐砸去,这回有一人额前中招; 其余两人一脚将长凳踢了回来,林青穗迅疾扭身避开; 凳子咔嚓一声砸在屋壁上。
  林青芜惶恐之下,有样学样地抱起后排的粗陶酒坛,接二连三扰投过去扰乱贼人视线,林青穗再扔过去一条重椅,刻不容缓地往后门逃窜:“二姐,走!”
  姐妹俩站的位置靠近后门,危难当中激出巨大力量,林青穗顺手将一条桌子拖到门边; 而后用力甩上后堂木门,黑衣人正待踢飞桌椅再追,却听楼上传来一声痛斥:“别追了!杀主谋!”叮叮哐哐的兵刃相接声不绝于耳,林青穗那风雷云雪四位护卫也加入了战局。
  姐妹俩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抵着后堂厚重的木门,双脚似钉死在了地上,心跳如擂鼓般砰砰跳着,粗喘声一阵赛过一阵,濒临死亡的危机让她们惊恐到头晕耳鸣。
  “呼呼呼,”林青穗感觉自己心脏似要爆裂一般。
  “呜呜,别来了,”林青芜被吓到无意识呜咽了起来,里头传来的打斗声不断,可心惊胆战地等了半晌,却并未发觉有人再来踹门,她俩面对面鼓眼看着,丝毫不敢松懈。
  “没。。没追来吗?”林青芜张着双唇,声音嘶哑地埋在喉咙里。“没,没,”林青穗低头往胳膊上蹭了蹭额前虚汗,嗓音亦是粗嘎难听:“好像,不是要杀我们的。”
  “要不,我们去那边,柴火堆里躲一躲?”压了压哽咽,林青芜偏头朝厨房那边示意道。“可是水信她们,应付的过来吗?”林青穗整颗心仍提在嗓子眼里。
  “小大夫的人,应该,应该有真本事的,咱们也帮不上忙,”林青芜抖索着身子,语声带着哀求。“行,走,”林青穗松开紧推在门闩上的手,拉着林青芜拔腿就跑。
  一阵呼号阴风扫过,两人蒙头蒙脸往厨房方向奔逃,腿脚发着软打着颤,才跑出几步,林青穗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脚步一个急刹,身子往前栽下:“完了!俏俏呢!”
  姐妹俩又是齐齐一抖:“俏俏还在屋里!”
  “怎么办?”林青芜手足无措的又要哭,电光火石之间,林青穗陡地想起,自己那间房有一扇靠西的大窗。
  “来!”她拉着林青芜往林木道那边跑,凭着感觉一口气走到房间下首,这时能隐隐听见客栈里头的人仍在打斗拼杀。林青穗慌张捡了几颗石子,奋力跳起来朝窗子上扔,小声喊:“俏俏,俏俏!”
  可朱俏却似乎是惧怕窗外也是歹人,林青穗怦怦咚咚扔完一捧石头,她都死活不肯开窗,“朱俏!是我们,”林青芜急着拔高嗓子喊。
  “咯吱”一下窗扇被推开,朱俏探出头来,惊恐地捂着嘴喊:“穗穗,芜芜,是你们吗?”
  “是是,”林青穗一阵惊喜,急急地低声回:“你没事吧!”“没没,”朱俏费力撑着窗台,慌张答:“对了,你俩先别上来,外边有人在打架!”
  “我知道,那群人刚刚差点杀了我们,”林青芜嘴一快道,她朝朱俏挥挥手:“你快把门关严实了,躲好!”
  “杀人?”朱俏陡然听到这消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穗穗,你们没事吧,呜呜,怎么办,你不在我好害怕啊。”
  “要不,要不你也跳下来,我们去厨房躲着,”林青芜情急之下胡乱出主意道,“好好,等着我,”朱俏闻声就要爬出窗户往下跳。
  “等等!”林青穗一声呼止,“这儿这么高,摔了怎么办。”朱俏一愣,林青芜又道:“我有办法,”她傍晚开着窗看风景时,恰巧见着有花木匠架着高高的长梯,在高木樟树上打理多余的梢桠,走时他图省事,就把梯子横放在墙角边。
  傍着稀疏的月光,林青穗姐妹俩跌跌撞撞找到那架梯子,齐力搬到屋檐下,朱俏双股战战地顺着梯子爬了下来,一落地三人顿时抱成一团:“快走。”
  梯子打倒,三人转身就跑,刚跑出不远,只听哗啦一声 ,临边窗户直接从上头摔下来一团黑影。
  摔下来的那人当即蜷缩在地上,嘴里溢出了痛苦哀吟声,林青穗三人倒吸一口凉气,瞬即被吓得没了命的往前逃。“公子!”楼上有道粗粝的男声惊呼,接着又是一阵锵锵打斗声。
  林青穗三人头也不敢回,一气直跑到厨房里边的柴垛房,挤进柴禾堆,关了房门,林青穗想起那抓耳的男声,才喘着气道:“好像,好像刚摔下来的,是隔壁那位公子。”
  “呼呼。。。别,别管了吧,”林青芜扶着胸口:“我们又不会打架,那群贼人可是有刀的!”
  朱俏得知详情被吓得颤抖不止:“驿站怎么会进贼呢?”“对啊,客栈的护院呢,为什么打了这么久都不见出来?”林青芜惊魂未定的问。
  林青穗脑子还发着懵,瘫坐在门边静滞了许久,而后干着喉咙道:“只怕,不是普通的毛贼,”她想起方才的情形,眉心紧紧拧着:“二姐,你刚才注意没,咱们砸桌子砸凳的声音那么响,柜台前那守夜的堂倌,愣是没有被惊醒来。”
  “对。。。对啊,”林青芜隐隐回忆起来,本来还高声呼喊过,指望堂倌帮她俩挡挡,谁知那厮竟一直趴在台面上睡觉:“别是吓得不敢动弹了吧。”
  “不,不会,如果是胆小,被忽然吓醒,也该钻到柜台下躲着,哪里会从头到尾一动不动,”林青穗推测:“定是被打晕过去了,或者。。。”
  脑子里无端冒出个念头,她从前听说过,江湖上有种**散,只需往屋里吹进一点迷烟,便能使人酣睡如昏迷般,电闪雷鸣都打不动,下三滥的贼人最常用这种伎俩。
  “不会是被杀死了吧!”林青芜误会了她的意思,啊的一声叫道。“嘘,噤声,我们先别管那么多,躲过这场再说,”柴屋门框上糊着的墙纸有破损,林青穗站起身来,透过空隙凝神关注着外边。
  柴屋里又黑又静,空气混浊,沉闷得可怕,一时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青芜和朱俏在身后紧紧攥着林青穗衣摆,心里仍是七慌八乱。
  过了片刻未有动静,林青穗脑子里紧绷的弦正要松缓几分,屋外又忽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瞬时间三人紧紧抱作一团,都瞪大着眼睛瞧着外边!
  待来人走近,隐隐可见只有孤身只影,那人正撑着肚腹,佝着身子往厨房这边逃,很快那人朝这边靠拢,可厨房门是锁了的,他便也折身往柴房而来。
  林青穗三人自是咬紧牙关死死抵住了房门,那人费力推了几次不见门开,竟出声喊道:“姑娘,是我。”
  声音低醇急促,三人一愣:“是方才摔下来的公子,”手脚下意识一松,那公子很快推门躲了进来,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三人被吓得不敢说话,林青穗连忙再次合上门扇,并且极快地将几捆柴垛搬到门边。
  还没来得及歇气,门外再一次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屋内几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只祈祷着贼人不要发现这处!
  但很快的,他们便听出了端倪,外边闹出的声响,似是有两拨人在打斗,林青穗竖直了耳朵细听,紧张得快要晕厥过去。
  好在未过多久,一方似是顶不住了,有男人粗声喊:“大鱼跑了,撤!”
  脚步声迅疾不停的渐行渐远,余下的一伙人也没再去追,有人点起火折子,似是有女子忍痛闷哼了一句,接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风莲,你伤势如何?大伙儿都没事吧!”
  “啊,是水信!”朱俏高呼道,林青穗心底涌现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几人忙不迭地扒开柴垛,林青穗带着哭音喊:“风莲,水信,我们在这儿!”
  ****
  东方露出鱼肚白,晨光微熹,驿站守卫们才迟迟赶到客栈来,上上下下的取证查案。
  客栈里被打得一片狼藉,所幸并未闹出人命来,护卫统领便草率的定了案,道是仇人上门报复,而被寻仇的那位,是林青穗隔壁房那位戴帷帽的公子。
  原来昨晚贼人意图用迷药将客栈的人都迷晕,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下杀人,好巧不巧,其他房间都被投了迷烟,正轮到甲字十来号房间时,恰被起夜的林青芜姐妹撞破了诡计。
  那公子连同手下几人,或是怕惹上麻烦,或是身份也有些隐秘,未多在客栈逗留,趁着官府人的不备,竟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可查清,那几位姑娘是何人?”车厢内闭目养神的公子问。
  “那几位姑娘身份不明,”随后赶来的属下在马车单膝跪下,拱手呈上一柄利剑:“但是,这剑器有迹可循,似乎是,”侍卫犹豫了声:“似是京城苏府的护卫。”


第91章 回临安
  客栈遭贼这一事; 双方涉案人都不见了踪影; 也就林青穗一行是目击人证,官府的人便找准了她们; 一日要问话七八回,弄得众人烦不胜烦。再之后; 那捕头为了息事宁人; 草草就将案子结了; 竟将主要责任归咎到林青穗等人身上。
  因他们这帮人打碎客栈桌椅酒坛若干; 加之毁坏屋柱栏杆等,得需赔偿客栈老板好些银钱; 林青穗自认倒霉; 交了二十两银子; 才得以脱身走人。
  “这真是好心没好报,世道不公;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林青芜一路犹在愤愤不平,她们这行人救了人; 受了伤,最后还得赔钱,天理何在:“那公子生的倒人模人样,干出来的事,忒不入流了些,惹了祸脚底一抹油就溜了,让我们平白背黑锅。”
  这桩事好在有惊无险的过去,水信风莲两人都安慰她说算了; 因风莲受连累受了剑伤,林青芜低下头,愧疚又懊悔:“这事就错在我就不该起那个夜,不,早前就不该吃那伙人的东西,也不至于半夜闹肚子。。。”
  林青穗也跟着宽慰她道:“罢罢,长个记□□,这事也还不知是祸是福,若是咱们没有撞破贼人,指不定得闹出人命案子,不过二十来两银罢了,就当买个平安,只是苦了风莲几个受伤。”
  “小事而已,”右臂包扎着伤布的风莲连忙道,“公子给咱们备了上好的金创药,这点皮肉轻伤,不出几日就能全好。”
  林青穗点点头:“到了柳县咱们修整几天,将你们的伤好好养一养,”她说完又想起什么,伸手从包袱里摸了几摸,掏出块略显暗沉的银牌来:“对了,那公子虽做事不厚道,却也不是当真偷偷溜了,他给咱们留了这个。”
  “这是什么?”林青芜将银牌拈起来,歪过头好奇打量着,只见那银牌半边巴掌大小,框边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显中刻一个笔锋豪迈的“寿”字。
  “我也不知,那公子的侍卫临行前留给我的,”林青穗也尤为不解,一车人将银牌仔细查看了一圈,也没猜测出这究竟是何方高人的令牌。
  “看起来挺值钱的,”几人最后得出结论,又道:“等回临安去问问姐夫,这种牌牌能卖多少钱?”
  ***
  照原路返程,车马舟船辗转月余,林青穗一行人终于抵达东南关口,令众人心生不安的是,南边也开始下雨了,并且越往临安走,雨水越充沛。
  天气诡谲,阴雨不停,河面水线超出以往堤线太多,等到了幽州时,码头上的普通船商已然不敢轻易出船。
  护卫们只好找人想了点办法,运气还算好,蹭上了前往临安办事的官船。
  能搭上回家的船只,还是相对稳妥的官船,林青芜等人就舒展多了。在船舱里闲得发慌,几个女孩儿玩些抓沙包、打络子之类取乐,朱俏见林青穗一路愁眉不展,想让她放宽心:“穗穗别担心啦,这雨还没有在京城时候的迅猛呢,也就是秋雨下的久些,等回到临安,说不准就停了呢。”
  “但愿如此,”林青穗撑着下巴重叹一口气,她前后琢磨了一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早在京城时候,她便写了七八封信,托急送回临安,让姐夫做好万全之策,也让林郁尽早返回丰杏村。
  可心里仍旧七上八下着,最是担心堂哥林郁,他那人看起来脑子精明,做事活泛,实际上最是认死理,他离开清河自是不难,可是若是明小姐不走呢,还有清河将会沦落成一片汪洋,明家的家财势必会收到重创,林郁若是一时哪根筋没搭对,还想保住明家财产,耽误时机如何是好?
  外边的凄风苦雨越大,船只桅杆飘摇摆晃,船夫们不敢贸然行进,进程慢了下来,最后为保稳妥,竟在朝林码头临时泊了岸。
  行船的舵手们穿戴着厚实的蓑衣斗笠,站在甲板上高声通知众人:“不能再往下走了!浪头太高,水流太急,雨又这么大,辨不清方向,下游只怕更为惊险!”
  船舱外雨水连天,船客们磨磨蹭蹭的不肯下船,舵手们又扬着手催促道:“大伙儿都赶紧下船!雨大风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众人只好收拾行李仓促下了船,前去朝林城中避雨,小孩儿啼哭不止,大人们骂天骂地,闹闹哄哄,挤挤攘攘。朝林县的街头已然看不到多少人了,路面积水已快至小腿肚,马儿涉水都迈不大开腿。
  武师们都建议:“不若在朝林找间客栈歇息几日,待雨水停了再赶路不迟。”
  “不妥,这雨估计个把月都停不了,”林青穗肃然道,她干脆将自己的担忧如实告知了众人,听不听便由他们了。
  因已然快到临安,林青穗便散了四位武师,让他们各自返家去,当下将银钱发足,临行前再三好心提醒:“只怕越往下游,水势越涨,陈郡几个县府都要发大涝灾,师傅们若有亲戚友人在那边,最好想个法子,让他们早日搬到别地避避险。”
  这话之前林青穗之前就跟众人说过,只不过意思说的隐晦,现在明明白白说起水患,仍有人不大肯信:“不至于这般厉害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些为好,师傅们保重,”林青穗等人与武师们匆匆道别,另分了一辆马车给他们,再令风雷云雪几个侍卫加紧行程,快马加鞭赶往临安。
  雨天行路千万般艰难,赶了几日路程之后,人和马都快撑不住了,众人咬紧牙关行进不停,好在很快就能抵达滇池城。这时候路面上的水一路拔高,骏马累得拉不动马车,众人索性丢了大件行李,弃了车两,拉着马跋步。
  临近滇池城门时,水线近至大腿,污浊的水面泛着各类杂物,腥臭难闻,林青穗一行人举步维艰,这时众人都意识到:滇池只怕闹水患了。
  在这种时刻,哪怕众人又冻又累,几近走不动路了,只想尽快找到地方修整,但因害怕滇池水患闹得过凶,都不敢轻易进城,侍卫们出主意道:“不如往山上走,找间山洞避上一避。”
  可林青穗却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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