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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金黄杏子肥[重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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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点了钱财,盘算好要买的物件,林家兄妹锁上门窗,顺道邀了隔壁朱俏一起,出门去城中商铺买货。
  林青荞和青松一心买吃穿用件,林青芜只想找机会拉俏俏去买簪花,而林青穗打算去花鸟市坊,买些葫芦菜籽,因卖酒需大量的器具,若自家能多种些葫芦,到时丰收了,好歹能省下一笔花销。
  一行人约好到时在梦仙楼前碰头。林青芜朝朱俏使眼色开溜,两人正要转身,朱俏却脱口问:“青穗,我们要去买簪花啦,你要去看看么?”
  “芜儿;”林青荞瞪向二妹:“不是说了不准。。。”
  “罢了罢了,大姐,”林青穗连忙打圆场:“二姐难得喜欢,让她去买吧,”她另外拿了一把钱给青芜:“挑支喜欢的花样。”
  朱俏羡慕地笑道:“青穗,你对芜芜可真好,”林青芜脸一热,拉着朱俏就跑:“不是说了让你悄悄的嘛,你怎么能说出来。”
  林青芜原本打定主意,就买两支簪花,一支五文的荷莲簪,另买一支三文钱的桃花簪就成,但等她进了香脂街铺,见识到满街眼花缭乱的钗环珠链,这才发现好看的首饰多了去了,朱俏的簪花一点也不起眼。
  “芜芜,你究竟要买哪样的呀?”朱俏带着青芜逛了半条街,她却迟迟拿不定主意买什么,二人走到一家摊铺前,朱俏选了好几支簪花在她眼前比划:“这支颜色不错啊,这支式样也好看。”
  林青芜正打算挑两支,无意间瞥见一行华衣美服的姑娘从首饰铺子出来,富家小姐们发鬟之上的金步摇绚丽夺目,佩戴的玉坠宝珠更是精巧非凡,林青芜盯着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俏俏,要不,”她吞吞口水,指着那家首饰店道:“要不咱们去那里头瞧瞧?”
  “哎哎,那里头的东西,哪是咱们买得起的,”朱俏劝她趁早打消念头:“那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买首饰的地儿,咱这些人,店门都进不去。”
  林青芜正失落着,忽而又惊讶地盯着对面,失声喊道:“温婶儿?”
  朱俏下意识跟着抬头往前看,见正对门那家珠宝店里头,她俩的邻里温婶儿,正同一位贵家夫人携手相谈甚欢。
  ***
  花鸟鱼市坊,林青穗亦是意外地道了声:“温公子?”
  温行易从鱼摊木盆前抬起头来,白面朱唇,目黑如漆,他瞥了林青穗一眼,微微颌首以示答礼,又继续埋头看向木盆里的鱼苗。
  林青穗觉得这孩子倒有意思,没再打扰他,只问鱼苗摊老板道:“您这有灰鲤鱼苗买么?”
  “赏玩用还是养着吃的?”老板探过头来问。
  “您真是说笑了,当然是养着吃的,”林青穗笑笑道:“只听过赏玩锦鲤的,您见过有赏玩灰鲤的么?”
  “嘿,你还别说,这不就有个么?”摊贩一抬手,指着正盯着一桶灰鲤鱼苗瞧的温行易道。


第30章 
  被指名小公子缓缓撑起身来,平静地看向林青穗与那摊主,秀气的眉峰微蹙,目光清冷无暇,倒像是这二人坏了他的兴致。
  “小少爷,你要是喜欢灰鲤呢,就买几斤回去,放养在自家后花园池子里赏玩,”店主客气的笑呵呵道,而后又搓搓手:“你蹲我这儿看半晌,沾了腥味在身可不大好闻,再说,也影响我做生意不是?”
  温行易面色如常,却也不说话,只紧抿着唇角立在原地,摊主越发狐疑,生怕这一身贵气的小少爷实则是个呆子,又凑过来问林青穗:“小姑娘,你与这位相熟?”
  “这个,”林青穗讪笑一声,不好作答,转个话头问:“您这鱼苗放池塘里好养活么?草鱼,鲋鱼都怎么卖的啊?”
  摊主一一报价后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这都是上品鱼苗,肉肥好养,随意打些鱼草投喂着,包准条条能长到五六斤。”
  “那成,多谢您了,”林青穗点点头,问了价心里有个数,抬脚就要走,鱼摊老板纳闷:“怎么,不买呀?”
  “我家里那池塘还没掏清淤泥,不好放鱼,”林青穗不好意思地说:“就来问问价,等下回来买。”
  老板顿时不高兴了,憋了许久的闷气一道撒了出来:“你说说这一个两个猴娃儿,不买就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围在我这鱼摊看热闹,是闲得慌找乐子?”
  “买两尾吧,”一直不曾出声的温行易突然开口道,声音清清润润的,他指着腿边的木盆:“要这尾,还有这一尾。”
  “哎,”摊主一愣,问:“只要两条?”
  小少爷歪头想了想,而后颌首肯定。摊主心道果然是小娃儿耍玩,哪有这样买鱼苗的,拿个小罐子捞了两条鱼打发他走,收钱时多要了几文陶罐钱。
  温行易双手抱着他的水罐,面色自若的迈出鱼摊,林青穗与他同路,见他那不沾尘俗的模样,顺嘴提醒了句:“温公子,这种肉鲤不似赏玩的金鱼,这两条能长很大的,不能一直用陶罐装着,得寻个妥善的水池子放养。”
  温行易侧过头来看眼她,见她也是一番好意,难得地开口解释道:“无事,不是拿来养的。”
  “那拿来干嘛?”林青穗下意识接口问,温行易垂下视线看向陶罐,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抿了抿唇角,低声说:“烹食用。”
  “什么?”林青穗尾音一翘,颇有些不可思议:“你买这鱼,是煮来吃的?”
  “你方才不是问了,这鱼可食,”温行易点点头,展示了番他的陶罐:“这是之中最大的两尾鱼。”
  “这鱼是能吃,可。。。”林青穗瞧眼还在水罐中畅游的小鱼,两尾鱼儿均不过三指来宽,忍不住埋汰道:“可是它俩还是鱼花花呢,这么小两条,肉少刺多,煮汤也不够味啊?”
  温行易愕然地顿足一瞬,眼底的无措飘闪而过。
  他顾自干咳了声:“我与家母食量小,”声音仍端的稳稳的,耳廓边却悄悄的泛了一层粉,林青穗险些要失笑出声。
  她见多了五谷不分的书生,像温行易这样的也不足为奇,再想及他母亲温婶儿的煮食手艺,林青穗心中顿时大为不忍,于是好心告知道:“温小公子,你若想买吃的鲫鱼,得去西街水货菜市,那里各类河鱼都有卖。”
  又指指他的小鱼花:“这条街巷卖的是鱼苗,是渔农用作养育的,像你手中这种,一般是放在池塘里头,等养大些才捞来吃。”
  温行易耳颊边绯色愈艳,紧紧抿着薄唇,闷声无语半晌。男娃儿到底年少,忍力不足,只差将恼羞二字写在面上,林青穗心中愈发好笑,也没再多言。
  二人默然走到分道处,温行易似是要往东边回去,林青穗还要去买葫芦籽,便开口道了别,朝着西边巷子走。
  还未走出两步,后头的人却掉了个头,尾随着林青穗走入西巷,林青穗当他仍是同路,没多想的一心找卖菜籽的店铺。
  挑好葫芦菜籽,又买了几种家常菜蔬种子,见巷边有担着果树苗在卖的老农,林青穗素来爱吃果子,昔年在屋前屋后种遍了梅杏桃果树,这时也忍不住心动地凑上前,与老农一番攀谈,买了他两株果梅树,另二株黄柚树。
  果树长得比她还高,根底又培着泥,分量有些重,又不好掮着走,林青穗一咬牙,索性放开手脚,正欲打横抱回去。
  “你搬得动么?”不远处的温行易清声问。
  “。。。”林青穗正半蹲身子,双臂环拢着四株泥树,一时无言以对,再怎么年纪大,脸皮厚,这样狼狈的场景,只巴不得碰不见熟人。
  偏温行易却全无回避的自觉,反而好奇追问:“这树的树根怎都是泥?重是不重?”
  林青穗窘然的干笑两声:“温小公子还没回去呢?”
  温行易微微摇头,抱着他的鱼罐子迈步而来,软缎鹿皮靴落在她跟前,小少年嗓音清润,落声笃定:“你放哪儿,我帮你。”
  林青穗抬眸扫了眼他的衣饰,他母亲温氏虽自身穿戴简朴,却舍不得让儿子也跟着吃苦,温行易穿用仍是不凡,如今天寒,他穿得更为繁复些,单外披的这件青莲绒团纹大毛斗篷,明眼看着已是价值不菲。
  若任着他帮自己搬树,一不小心衣角边帽被刮个口子,卷去些毛边,她哪里补赔得起?拨浪鼓似的摇头谢绝,“多谢好意了,这树重,你估计抱不动。”
  温行易一挑眉,错当她是看轻自己,冷哼的一声:“并非我力气不足,你可知似你这般,掮树在街巷横冲直撞,实乃失仪之举,”他说完侧首看向卖树苗的老农,温声问:“老伯,若我肯出些酬劳,您能帮她将这些树送至家里去么?”
  老农忙不迭点头应下:“肯的肯的。”
  待温行易报了地方,只花了五个大钱,那老农就喊了他儿子来,一口承诺定把树苗送到兴祥巷子去。
  林青穗一时反应不及,树农大儿已经利索地扛着树疾步走了,温行易谢过老农,朝青穗努努下颌,淡声道:“小事罢了。”
  林青穗歪头觑他,见他眉眼舒展,嘴角微扬,一扫方才的羞恼,心情似是好了不少。
  从前只当温行易自持身分,形貌矜傲,却不曾想暗下也有这样一面。林青穗豁然失笑,这温小公子秉性纯真,心思清浅,待人处事虽看似唐突,细想来却也不失礼节,当真是难能可贵。
  因同大姐她们约定午时一刻碰头,眼见差不多到了时辰,林青穗打算返程回梦仙楼,便拿出五文钱来还过温行易。
  “不用,”温行易自然不肯收,林青穗知他一番好意,也不勉强,想着日后再还他人情,当下又言道别。
  刚走出花鸟市坊,却发现温行易再次跟了过来,这恐怕不是同路了,林青穗扬眉好奇问:“温小公子,你还有事么?”
  温行易指腹摩挲着粗陶鱼罐,半晌踟躇,终于徐徐开口:“青穗姑娘。”
  他说话带官都那边的口音,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林青穗耳目一动,头一次发觉有人能将她名字念得这样好听。他豁出去似的接着道:“能劳烦你替我领个路,去你所说的那西街水货菜市么?”
  ***
  “三妹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林青芜踮脚朝四处张望,手边不时压压发鬟,小小声嘟囔着。时近年节,街坊四道热闹极了,食楼商铺张灯结彩,来来往往都是逛市的行人,好一会儿终于见到林青穗的身影,朱俏挥着手帕示意:“这儿!”
  林青穗拎着菜种纸包疾步走来,呼口气道:“俏俏,姐,我刚有些事耽搁了会,你们东西都就买就了没?”
  她见二姐发间戴上了新买的花簪,哥哥和大姐手中并未提几样东西,不由疑惑道:“咦,哥哥,你们怎么没买年礼?”
  林青松神色讪讪,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大妹说价格不合适,想等着你一道去买。”
  因采办年礼所需花费颇多,林青荞和林青松四处观望,东西看中不少,却拿不定主意,只怕店家欺他俩面生,缺斤少两不说,多收了钱他俩也不识数,来回犹豫徘徊,最后大件年货一样都没买成,索性都等着青穗回来再买。
  林青松说完缘故,林青穗一阵哑然,朱俏心性直率,忍不住玩笑道:“你们家这是离了青穗就做不成事了?”
  这回连林青荞面上都挂不住了,苦笑着喏喏道:“我。。。我怕买错,”林青穗失力的摆摆手,心知是自己没考虑周全,安慰她道无妨,又领着一行人,去了各大集市采糖面牲肉等年礼。
  货比三家辗转几街,待买完东西,天色已不早,冬日昼短,林青芜怕今日还赶回丰杏村太晚,提议道不若明日再回。
  林青荞也道:“这天儿这样阴沉,只怕晚些有风雨,明日再回去也好。”
  兄姐几人拿定了主意,林青穗左眼皮却忽地一阵痉挛,连着颤动七八下,心间像是堵着些什么,她不自主的长呼一口气。
  越走越是不安,脚步愈发沉重,她二姐在一旁道:“反正后日才是穗穗儿生辰,明日也去也来得及。”
  生辰生辰,林青穗心口蓦地涌起一阵莫大的惶然,这些日子在城里奔波忙碌,竟将有关生辰的那梦境忘却脑后。
  “娘亲,”林青穗忽而顿足,而后断然摇头道:“不行,姐,咱们得回去,尽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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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林家兄妹步履匆匆赶回兴祥胡同; 草草清点好行李物件,卷上大小包裹; 一阵风似的下门落好锁; 便要赶着去坐牛车回村。
  朱母站在自家门边,指着几株幼树同女儿咿咿呀呀,朱俏连忙追上去喊:“青穗; 慢些走,你的树要带回去么?我娘说,是方才有人送来给你家的。”
  林青穗闻声挥手谢过她; 让林青松返回来扛了树又走。朱俏撑着门沿啧啧叹息两声; 邻侧屋门嘎吱一声响; 有人踏足出来问:“林家兄妹是要去哪里?”
  “欸?”朱俏忽地一惊; 飞快地缩回手脚,端正站直着问安:“温少爷。”
  “青穗他们回老家去了,后日青穗整满十岁; 她想赶回去同爹娘一道过生辰,”朱俏小声解释,温行易顿感诧异:“她也过生辰?”
  “是呀,”朱俏与他视线一撞,脸又不争气的隐隐发热,垂下视线故作轻松道:“青穗才十岁呢,真看不出来是不是?那么厉害的小丫头。”
  温行易微微失神的点点头,那小姑娘与娘亲竟是同一日生辰,真是凑巧啊。
  ***
  “是松儿荞儿几个吗?”林家兄妹隔着老远就听见人喊; 林青松连声答:“哎!爹,娘!”
  老林头一阵欢喜,冲着屋里喊道:“回来了,他娘,孩子们回来了,”高氏闻音慌忙起身,摸索着跌跌撞撞往前走,又哭又笑的:“回来了?穗穗儿他们可回来啦?”
  天已黑透,好在十五的月色皎皎,回村连路狗吠喧天,林青穗兄妹一路疾奔,终于赶着夜路回到了家。
  明明是腊月冻天,林青穗却累出一背的热汗。直至看见屋门前他爹单瘦的身形,听到娘亲声声呼唤,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地,抚着胸口大口吸气,几步走进家门。
  屋里没有点灯,乌漆墨黑一片,只有灶头里烧着实木柴,燃出一点火星子光。
  林青穗一踏进门,开口就问娘亲可有不适?高氏闻言双手不由一颤。
  林青荞几个也围拢过来,气喘吁吁的连连问平安,儿女们风尘仆仆夜奔而归,竟真像是母子连心似的,高氏眼圈一热,矢口否认道:“挺好,都挺好的,”老林头两唇翕动,到底咬牙忍住没有出声。
  “呼呼,我就说嘛,娘亲的头痛病都好了,还能有什么不适,”林青芜拍着胸膛松了口气。
  摸着黑拖来一条椅凳坐下,手脚都是酸软的,随口抱怨道:“怎么不点灯啊娘?三妹净爱乱想,一路跟屁股着火似的,我们都被她带的急得不行,生怕你当真有个好歹。”
  “呸呸,快打嘴巴,”林青荞连忙止住她:“瞎说什么浑话,娘亲身健体康的,咱们早些回来,也是免得爹娘担忧。”
  “娘,当真都挺好么?”林青穗抬手去摸她娘亲的脸面,高氏忍着泪意笑道:“都好,都好,孩儿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都冻着了吧,这天寒地冻的,”高氏抬高声音,招呼老林头添柴:“他爹,火烧旺一些,多烧些滚水给孩儿们洗洗寒气。”
  林青穗听她娘亲说话有力,精气神儿也十分饱满,看似并无大碍,这才稍微安了些心。
  这一路实在太累了,一通清洗忙活后,高氏赶着姊妹三人去安睡,临睡前,林青穗总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忍不住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高氏就坐在灶台边角落里,端着个簸箕拨弄麻线,林青芜穿戴着新衣衫簪花,献宝地问她娘亲可好看?
  高氏使劲儿睁开眼看,又半眯着瞧,笑着点头:“真好看!”林青芜便欢喜的去找村里的小姐妹们炫耀。
  林青穗熬好早粥,想递给高氏,老林头急忙来接过:“我来我来,别烫着你娘亲。”
  林青穗看向正一板一眼拨麻线的娘亲,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笼上心头,偏这时林青松又在屋外喊:“三妹妹,你快出来看看,树坑我挖好了,这处栽梅树还是柚树?”
  “哎,哥你等等,”林青穗怕他弄伤树根,放下碗筷出去指点她哥种树:“树坑挖的够深了么?你先别急着培土啊。”
  忙活了一两个时辰,才将几株果树尽数种下,林青穗走回屋子里净手,与爹娘谈笑道:“娘,待我和哥哥得空了,再买些桃李树在屋前种下,还要插些紫葡萄藤,等过几年果树都长成了,那时咱夏日坐在家门口,摆几把躺椅纳凉,闲了摘些果吃,一家人好不惬意。”
  她边擦手边说:“只可惜这回没买到杏树,”高氏手中摸着粗麻,缓缓的绕着线团,微微笑道:“那玩意酸倒牙,也就你们姊妹爱吃。杏树倒不稀罕,待来年开春,让你爹留意着,挖几株幼苗来栽了。”
  “那可见好,”林青穗拍拍手:“哎呀,只怕大姐享不了这个口福了,桃三杏五,三年后你怕已经嫁人,待五年后长杏,只怕我小侄儿都有咯!”
  “三丫头,你羞不羞呀!”林青荞捂着脸嗔骂一声,林青穗促狭的笑不停:“我有什么可羞的呀,娘亲之前可就在替你相看婆家了。”
  青荞作势要伸手打她,林青穗躲到爹娘身边来,笑道:“娘,你看看大姐,你可给她看中了哪家儿郎不曾?”林青荞索性扑了上来,姊妹俩嬉笑闹作一团。
  “别胡闹了,”一旁的老林头轻声叱了声,林青穗收了手脚,想去帮高氏挽麻线,示意她爹挪个位子,可老林头却莫名不允:“我陪着你娘,你规矩的坐那里。”
  林青穗笑意一时僵在脸上,问:“爹,为什么啊?”
  “荞儿,穗儿,”高氏声音里带着些哽咽:“他爹,你让她俩坐过来吧。”
  老林头迟疑的换了个位,林青穗心一慌:“娘,怎么了?”
  “没,没,娘听你说的高兴,”高氏连忙抬手擦擦眼角,转而又笑道:“将来的日子该有多美啊,到那时,咱屋前就种着果子树,桃李梅杏什么都有,春日有花儿看,秋夏有吃果子吃。”
  “待你们姊妹嫁了婆家,也做了娘亲,生了大胖小子,娇娇闺女儿,那也不打紧,娘年年挑顶好的果儿留着,粉桃儿,紫葡萄,黄果梅,肥杏子,你们姊妹想吃什么,只需捎个口信回来,娘就让你哥哥给你们送果子去。”
  林青荞臊得脸都红了:“娘。。。您真是,怎么被三妹带偏了,”林青穗眼角一酸,一颗心愈发惴惴然:“娘,只要您好好的,将来日子定然是越过越好。”
  高氏眼前虽是乌蒙蒙一片,却似乎当真见到满院梅杏那番场景,她不由得埋怨起自己,明知闺女都爱吃鲜果零嘴,怎么当初不留着心,早些种上桃杏果树呢。
  高氏这一失神,手上的麻团就绕乱了线,低下头使劲儿眨了眨眼,重新摸索着拆开重新绕,线头没摸对,越拆越乱成一蓬,怕女儿看出端倪来,高氏不由得有些急躁,手边扯麻线的动作愈快。
  “娘?娘?”幺女的声音在耳边接连响起。
  高氏稳了稳心神,神色自若的抬起头来,朝着声音的方位微微笑着,“哎。”
  “穗儿!你走开些,”是丈夫在呵斥。“娘!娘!”这是穗穗的声音。“娘,娘怎么了?”这是荞儿。
  “爹!娘!”屋外又响起二女青芜急促的喊声,接着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踏进屋,“我听招招她娘说,我娘的眼睛瞎了,孝婶在胡说什么啊,娘,你看的见吗?”
  ****
  里里外外的声音同时响起,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高氏眼前乌蒙蒙一片,看不见任何光景,只听见有人在喊,有人在哭,高氏心里又慌又急,正要开口说话,眉心又忽地一阵晕眩。
  “惠儿,惠儿!”老林头几下推开儿女,一手揽过晕厥过去的高氏。
  “爹!”林青穗嗓子发干,手脚发颤,“娘看不见,娘看不见!你竟然还要瞒着?”
  难怪昨晚屋里一团黑,哪怕他们刚从城里回来,娘亲都不点油灯,难怪爹爹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难怪娘亲一早就坐在那儿一动未动,难怪不让她姊妹靠近娘亲。
  林青穗气得眼前一阵发黑,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爹娘竟然瞒着她?若不是她方才见娘亲乱拨挑线团,露出了马脚,他们还想瞒到何时?又究竟为何要瞒着!
  方才还在欢声笑语的屋子,转瞬之间便是哭喊声一片,高氏忽地厥了过去,一家人顿时惊慌失措,一个个只会趴在她身上哭嚎。
  就是这样,正是这般,同她梦里梦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林青穗用力摁了摁生痛的额角,一声吼破天的尖叫:“都别哭了!”
  自昨日起,她这心扑腾扑腾就没安生过,这时却莫名镇定了下来。没关系,林青穗缓缓吐出一口气,梦里是她生辰那日出的事,可这回,明日才到她生辰,她还有时间,一切来得及。
  “哥,你去叫喊田伯驾牛车过来,多给他些钱,腿脚快些!”林青穗拍拍他哥哥的肩膀,再用力摇摇她爹:“你扶着娘亲!咱们去找城里,去宋仁堂找舒云大夫。”
  林青穗愤愤地扫一眼屋里众人:“哭有什么用?娘亲又还没出事,你们就哭?”
  “别嚎了,快收拾东西,快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大章哦么么哒~


第32章 二章合一
  “爹爹; 妹妹!”林青松慌慌张张往家跑,身后却尾随着村里叔伯一干人等; 众人连路敞开嗓子谈论着。
  一踏进老林头家; 那道嘶哑的烟嗓率先叫叫嚷嚷:“老三,老三,你婆娘是不行了?纸钱备着没有?寿衣都有么?”
  “去什么城里啊; 你婆娘病成这个样子,别到时一出村就咽了气!”
  “谁家有锣鼓香烛,都拿来凑合给他家用着吧; 村上村下的; 能帮就帮把; 看他这一大家子人; 没一个有主见的。”
  林老二等一行人一拥而入,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竟像是来帮高氏准备操办后事的; 林青穗怒瞪向那群人:“你们干什么?”
  “哥,田伯的牛车到了没有?”林青穗又大喊,林青松撸起袖子擦擦冷汗,又擦擦涕泪,呜呜咽咽道:“没。。没来,田伯说,怕娘亲在他牛车上断。。断气,不吉利。”
  林青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这一屋子沾亲带故的叔伯; 一颗心却宛若坠进了万丈冰渊。
  指甲狠狠刺破掌心,林青穗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不借就算了,爹,你背着娘,咱们走路去!”老林头哀声应下,林家几个小的背着行李就要走。
  “去什么去?”林老二却跳出来一把拦住她,“老三,你家这小丫头不知轻重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胡闹。”
  “你婆娘这什么状况你还不清楚么?明摆的热着出去,冷的回来,到时候在外头落了气,可就麻烦了!”
  老林头婆娘不行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片刻功夫,半个多村子的人都跑来凑热闹,将她家挤得水泄不通。
  林青穗先想硬闯出去,门口许多人伸手拦着说她不懂事,期间不知谁大力推了她一把,林青穗一时失力栽倒在地,磕得额前鼓出了血泡。
  老林头站出来刚哭诉两句,就被林老二骂得狗血淋头,有几个伯婶看不过眼,进来扶着青穗说两句公道话:“堵人就算了,使劲推个小丫头,缺不缺德!”
  “妇人就是话多!”男人们嗓门粗声音大,说话声能掀了屋顶,轻易盖过老林头一家的哭闹声。
  林青穗靠在墙角气得目眦尽裂,一口生血憋在嗓子眼里。
  “怎么回事?我三婶怎么了?都堵在这里干嘛!”
  “都让让,让让!”门外又传来一道豪爽男声,林青穗眼里闪过惊喜:“郁哥哥!”
  “他家老大来了!”人群起了一阵骚动,林郁拨开人堆里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黑沉的林大伯,林大伯踏进屋就问:“老三,落气了没有?”
  “没有没有,”林青穗急忙甩头,干哑着喉咙喊:“大伯,郁哥哥,我娘还好好的,去找大夫就能治好的。”
  林大伯去探看高氏的气息,林郁见堂妹一脸血泥,眼底浮出怒气,沉声问:“这怎么回事?”
  伯婶们一人一句帮嘴:“不知谁家黑心的,将三丫推了一把,”林郁愤然看向人群,有几个悄悄的溜了出去,余下多数人面上挂不住,往后退了几退。
  堂屋一下松敞了不少,林大伯看完高氏,面无表情地对着林老二道:“中气还足,一时半会儿咽不了气,”
  “大哥,”林老二讪讪的叫声人,“我这不是,怕老三犯糊涂,把他婆娘送出去么?”
  “人还活着,送出去治治怎么了,不治在屋里等死?”林大伯忍着怒意冲林老二喷声,又背着手看向堵在门口的一堆人:“怎么,我老林家的人还没死,一个个就都来等着吃落气酒了?”
  林大伯人长得魁梧,一脸横肉自带凶相,这时又黑着脸满是怒气,加之他在村里的地位颇高,一开口就镇得一干闲杂人不敢说话。
  满堂一时无声,村人全远远地退到了屋外。
  “他伯,”林老二的婆娘罗氏嘶的一声,唉声道:“别怪我挑祸,老三这媳妇病得重了,若是送出去断了气,你也知道,那可有损一村人运势的。”
  “她如今断气了么?”林大伯瞪她一眼,罗氏摇摇头。“你是郎中?”罗氏再摇摇头。
  “那你多什么嘴?”林大伯朝她啐一句,罗氏吓得一瑟缩,躲在林老二身后没敢再接话。
  “你要送人去治就去”,林大伯瞥一眼林青穗,松了口道。“是啊是啊!好歹拖过这个年头呐,这都快过年了,”那几个好心伯婶又在一旁帮口:“高媳妇还年轻着呢,孩儿们一个个都这么小,哪能就不治了。”
  林老二正欲说话,林大伯又接着冷声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在外边落气的妇人,进不了咱们丰杏村祖坟的,你想清楚。”
  林青穗狂喜不禁,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几步上前拖着她爹就走,“爹,快走快走。”
  “穗,穗儿,”老林头却无端有些犹豫,“若是,若是。。。”
  林青穗一颗心就这么上上下下的跌腾,像是要折腾死了一般,她眼里尽是寒霜:“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林头一对上幺女冰棱棱的眼光,仿若一盆冰水倒在天灵盖上,恨不得当场打自己一巴掌,当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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