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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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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是最不得闲的···”
  说到这里,只忽而抬眼看了秦玉楼一眼,淡淡的道着:“便是往后成了亲,也丝毫耽误不得任何学业···”


第二十三章 
  秦玉楼听了目光闪了闪。
  闫氏却是瞅着她,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几分高姿态。
  袁氏看了闫氏一眼,脸微微拉了下来,半晌,只对着秦玉楼道着:“楼儿,你舅母赶了两日路也辛苦了,你且先回去吧,让你舅母好生歇着···”
  秦玉楼从善如流的与闫氏告退,闫氏冲秦玉楼点了点下巴。
  秦玉楼退下后,闫氏本以为袁氏会再次提及珩哥儿与楼儿二人的亲事。
  以往每每皆是由着她腆着脸想要撮合小辈们的亲事,可是她这位小姑,眼睛历来长在了头顶上,从未将他们家珩哥儿瞧在眼里。
  这会儿她们家珩哥儿出息了,那楼儿却因相貌品行给遭人嫌了,闫氏心里头忽而有些畅快。
  现如今她儿子学业有成,未来无可限量,她反倒有些犹豫了,这楼儿生得委实过于艳丽些了,心中稍微有些担忧,若是将来娶进门来,若是儿子因着美色荒废了学业该如何是好?
  是以,方才那袁氏提了两遭,她也学着昔日这位小姑的做派,彻彻底底的给无视了。
  待心里头的不快发泄了,正准备步入正题了,却不想那人却半句不再提了。
  袁氏只将知椿唤来,询问闫氏的住处是否安置妥当,又问什么缺了什么东西,待一一叮嘱了一番后,袁氏便笑着对闫氏道:“嫂子,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罢,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知椿便是,待明日府中的戏台子搭好了,咱们便有消遣的去处了···”
  闫氏盯着袁氏瞧了片刻,面上微微迟疑,浮现出欲言又止之色,略微沉吟片刻,便先且去歇着呢。
  待走过门口处,只忍不住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只见那袁氏高坐在首位,手中拿了一杯茶,只翘着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姿势温婉贤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横竖这一次急的不是她,闫氏心中这般想着。
  待闫氏走后,袁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其实这段时日,因着秦老爷的枕边风,袁氏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薛钰颇有些好感,只到底心还是不由偏着自个家里,优先与娘家人商议着,却不想,这还未曾嫁过去了,她的那位大嫂姿态便早已摆的高高在上呢。
  且起先在老夫人那里,逮着庶出的那个一口一个赞,倒是对她的这个嫡亲的侄女,满口的冷嘲热讽及敲打。
  楼儿看在了眼底,未曾计较,可是袁氏这性子,已然有些受不了呢。
  袁氏垂眼沉思了片刻,忽而对着候在一旁的知湫道:“给刘夫人及王夫人各送一张帖子去罢!”
  却说两日后乃是秦老爷的生辰,府里搭了两座戏台,请的皆乃是秦家族里的亲戚,及袁氏娘家的嫂子闫氏,后袁氏又请了交好的刘夫人及王夫人两家前来听戏。
  刘夫人与王夫人是同时下马车的,只见王夫人领着她的一双儿女,大儿子今年十三,穿着一身锦衣素服,圆脸上还隐约透着一股稚气,面貌倒是白净,瞧着机灵讨人喜欢。
  女儿才九岁,与哥哥神似,头上梳着一对双丫鬓,圆脸嘟嘟带粉,一双圆咕咕的眼左顾右盼,甚是可爱。
  王夫人一双儿女相貌生得似她,母子三个脸型神韵一般无二,瞧着委实有趣。
  刘夫人则领着大儿媳妇及幼子刘秉坤,侄儿薛钰一道前来,刘家有意与秦家结亲,前一阵总算听到那袁氏有松口之意,是以,此番借着由头相看挑选皆是心知肚明之事。
  而刘氏姐妹自幼姐妹情深,历来怜惜姐姐一家遭遇,姨侄薛钰自幼谦逊有礼,又聪慧上进,刘氏十分疼爱,便将其当做亲生儿子般对待。
  因着袁氏曾有意询问过她那侄儿的事,且他们秦家女儿众多,皆已到了出嫁年纪,刘氏心想若是他们兄弟二人分别娶了秦家二女,岂不是美哉,遂这日便将薛钰一并带来了。
  因着这日秦老爷生辰并未大办,府中请的都是些自家人,无须过多避讳,遂王夫人与刘夫人直接领着晚辈先去那茗安院给老太太见礼。
  一进屋子,只见屋中满满当当的皆是人。
  只见老夫人笑容满面的坐在了首位的软榻上,旁边还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乃是秦家族里的妯娌,与老夫人同辈。
  袁氏与闫氏坐在下首,另一侧坐着的则是姚氏与族里的几位堂亲,秦家四姐妹亦是随着候在一侧。
  刘夫人王夫人一行人进了屋子,只见整个屋子都被人给塞满了,一时热热闹闹的。
  小辈们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挨个夸赞着,因着那刘秉坤小时候时常随着王氏一道在秦家走动,老夫人对其倒是相熟,只一口一个“坤哥儿、坤哥儿”的叫着,而刘秉坤素来嘴甜,又不怯场,几句话便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老夫人见刘秉坤生得这般玉树临风,又会来事,不由十分喜欢,一连赞了好几句。
  饶是那刘秉坤脸皮后,此刻屋子里女眷众多,也有些不好意思。
  抬眼间,只依稀瞧见立在老夫人身后的秦玉卿似也正看着瞧边,不知为何,刘秉坤脸没由得一热,只觉得那目光有些烧人似的。
  老夫人扬笑间又将目光落在了一侧的面生后生上,见其年纪瞧着约莫十七八岁,只见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上虽穿了一身朴实素衣,但却丝毫不觉失礼于人,安安静静的候在那里,眉目疏郎,风姿雅量,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老夫人不由多瞧了几眼,问着刘夫人:“这位是?”
  刘夫人只笑着:“这是我的姨侄,胞姐家的儿子,因聪明仁厚,又读书上进,便时常领在身侧,让他们两兄弟一块读书,也好让我那个不成器的儿跟着多学些多长进一二···”
  刘夫人说到这薛钰时,语气中不自觉些许骄傲,喜爱之情无须言表,说着,只扭头对着薛钰笑着:“钰儿,快给老夫人见礼···”
  薛钰红着脸,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作揖,行了个读书人的礼。
  老夫人历来最喜读书之人,闻言一时忍不住逮着多问了几句,问读了哪些书呢,得知乃是瞿老座下得意门生,老夫人听了面上只有些诧异,忙扭头问着下首的袁氏:“可是那位瞿老?”
  袁氏闻言,随即只微微一笑,扬唇对着老夫人道着:“可不就是咱们老爷当年的老师,母亲,放眼整个元陵城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位瞿老罢?”
  说着,只转头复又细细打量那薛钰几眼,意有所指的的道着:“前些日子还听起老爷提及过瞿老门下的这位得意门生,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是后生可畏···”
  薛钰闻言脸更红了。
  而一旁的闫氏闻言,心中却是不由一顿,忍不住道了句:“是啊,这往后可都看他们年轻人的呢!”说着又笑看着那薛钰道着:“我瞧着你与我儿年纪相仿,下月秋闱我儿将要参加乡试,只不知——”
  闫氏的话语微微停顿,意思不言而喻,意在问他有没有资格?
  薛钰未曾听到闫氏话语中的针锋相对,虽不知这位长辈是哪位,但仍是恭恭敬敬的回着:“竟如此凑巧,下月秋闱小生亦有幸参加,说不定还会遇到令公子···”
  刘夫人却隐隐感受到那闫氏的敌意,只笑着道:“瞿老对这孩子寄已厚望,下月便要考试了,今日便特意带出来透透气,明日便要闭门苦读了,只盼着这一回能够顺顺利利的···”说着,只对闫氏笑着道:“也祝令郎一切顺利——”
  闫氏勾唇,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又同时收回。
  而老夫人闻言,再一次看向那薛钰时,眼光已然柔和了许多。
  随后,目光在袁氏及身后的秦玉楼面上不露痕迹的掠过,眼中若有所思,再一次回到薛钰身上时,只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
  却说薛钰此时心脏俨然要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的手脚都不知该放到何处,整个人到现如今都仍是飘着的,薛钰虽家境一般,但也并非未曾见过世面之人,还从未有哪一回像现在这般,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面上虽装的淡定,实则紧张得直冒汗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秦府,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踏进这座府邸。
  薛钰虽时常与刘秉坤待在一块,去过不少世家府邸,只这秦家却与旁家不同,他们家满是一水的女儿,并未有能够结交的适龄男子,是以,甭说薛钰,便是连刘秉坤,自长大知事起便极少来过秦家了。
  薛钰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并且,秦家的老夫人,太太,包括···秦姑娘都尚且在此,她们似乎正在夸赞着他,似乎对他印象不错···
  薛钰耳中只呼呼的响着,垂在两侧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手心不断冒着汗,心中不断对自己道着:莫要紧张,莫要紧张···
  不多时,外男们见完礼便先行退下了,薛钰随着刘秉坤及王家少爷一道退下,他只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乱瞟,唯有待转身之际,微微抬了下眼,只见下首打头的那副贵妇人身后立着一道迤逦的身影。
  虽未敢抬眼仔细打量,但就是那般匆匆忙忙的模糊一眼,薛钰便觉得自个的心脏将要止住了。
  却说待他们远去后,秦玉莲与秦玉瑶同时回过头来,二人目光恰好撞到了一块二,秦玉莲神色微愣,似被撞破了什么似的,面色微微不自在。
  秦玉瑶只细细看了她两眼,随即微微咬着唇。
  二人同时收回了目光,各有各的心思。
  而闫氏见人已经走远了,见边那袁氏还在张望着,眉眼间分明是满意之色,闫氏见了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忽而有些悔不当初。
  自她们家得了袁氏的信件起,得知袁氏有意将楼儿配给他们家珩儿,老太太及袁老爷都十分高兴,匆匆催促着她领着珩哥儿一道前往元陵商议亲事。
  只闫氏见母亲与老爷如此这般热衷,她倒是长了个心眼,这还未进门便这般了,如实他日真的进门了,有老太太护着,老爷偏袒着,又有儿子拥戴着,往后哪里还有她这位婆婆的立足之地。
  且还是他们秦家与颜家的婚事告吹了后,这才想起他们娘家人来。
  这般想着,闫氏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便忍不住摆起了些婆婆的架子。
  却不想,这架子一摆,便轻易卸不下了呢。
  更不想,她这位小姑更是个厉害的,竟釜底抽薪的来了这么一招,闫氏顿时又悔又恼,只咬牙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发疼。
  却说这一日秦家可谓是热闹了一整日。
  秦老爷原本就是个举人,也是个满腹经纶之人,在前院设宴时,与些个晚辈一道吃酒作诗,一时兴致大发,高兴之余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而袁氏这一整日也十分高兴,她对那个薛钰印象极好,无论是才情性情还是相貌,都算绝佳,除了家世差了点,余下的,只觉得之前相看过的那么些个世家子弟竟无一人能及。
  唯有一点不高兴的便是,刘夫人看她似乎更为中意薛钰,便转而求其次的隐晦提及,想要撮合刘秉承与庶出的那一位。
  刘夫人之前便一直想与秦家结亲,虽嘴上时常夸赞着楼儿,但实则并未开口挑明道出看中的究竟是哪一位。
  袁氏一直认为她们刘家想娶的是楼儿。
  然而今日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刘家心心念念的竟然是庶出的那一位,若非那日楼儿提了那么一嘴,若非这日袁氏率性挑明了,她怕是还被蒙在了鼓里。
  袁氏虽也未曾瞧上那刘秉坤,觉得他配不上自个的女儿,可她瞧不瞧的上是一回事儿,对方瞧不瞧的上她女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呢。
  楼儿岂是那个庶出的能够及得上的?
  若非因着中意那薛钰,袁氏怕会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待晚上将要歇息时,袁氏与秦老爷还在商议着,要趁着这一段时日还要在精心打听打听,秦老爷点头赞成,嘴上还在一直赞着那薛钰,只道此人满腹诗书,是个可造之材,见袁氏如此说着,秦老爷沉吟了片刻,忽而道着:“下月秋闱,那孩子现如今需静心待考,一切待过了乡试再说罢···”
  袁氏想了下,却道着:“若是乡试过了,怕是惦记的人家便多了吧···”
  秦老爷却道着:“若是仅仅过了乡试,便开始好高骛远、见高踩低,那这样的可当真配不上咱们楼儿···”
  袁氏听了不由笑着:“也是,别说得了个解元,便是他日高中得了状元,在我眼中,咱们楼儿也配得上···”
  这般想着,袁氏心中琢磨着,若是下月秋闱那薛钰过了,她便可以考虑定下了。
  两家暂且订了亲事,待成亲怕也是明年的事儿,到那时恰好又赶上了三月春闱,若是那薛钰真如传闻那般才学出众,说不定还能够考个状元回来娶她们家楼儿。
  状元郎的岳母。
  这般想着,袁氏心情忽而大好。
  只觉得沉寂了整整两个月的郁气一扫而空。
  夫妻二人收拾妥当正要歇下时,却不想外头管家忽而亲自匆匆来报,说府外有从京城送的贺礼到了。
  秦老爷与袁氏夫妻二人一时面面相觑。


第24章 
  袁氏问秦老爷:“莫不是你那位堂叔被调去京城了; 他老人家差人送的?”
  秦老爷却摇头道着:“且不说叔叔有没有调去京城这还未可知; 况且只是个散岁生辰,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夫妻二人对视了片刻; 袁氏只匆匆伺候秦老爷换了衣裳。
  因着白日府中设宴; 忙活了一整日; 此刻人困马乏; 大部分院里已落了灯。
  此刻整个府中静悄悄的; 唯有前院的长廊上还挂着几盏灯笼。
  秦老爷经过长廊去了前院; 便瞧见一位中年男子候在厅子里,身后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随从。
  只见那人约莫四十左右,穿了一身玄色长衫,相貌普通; 瞧着似风尘仆仆而来,腮边微露少许青须。
  见了来人,稍作判断,便大方朝秦老爷行礼:“拜见秦大人——”
  说着; 似面露愧疚道:“如此夜深造访; 叨扰到大人歇息; 委实不该; 只因前几日大暴雨被困汴城困了几日,这才耽误了几日路程,而小人又受家主嘱咐,定要赶在大人生辰之时前来给大人贺寿,这才冒昧打扰了····”
  秦老爷见这人虽自称下人; 但谈吐知分寸,举手投足间要比寻常有些头脸的人还要讲究许多,一眼便知定并非寻常府中出来的。
  秦老爷不由多瞧了两眼,随即疑惑问着:“你是——”
  那人忙道着:“小人杨德忠,乃是京城建国侯府的管事,今特受家主所托前来给秦大人贺寿的——”
  那人说着冲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立即捧出一道檀香锦盒。
  杨德忠亲自接了,恭敬的递到了秦老爷跟前。
  秦老爷却是诧异道:“建国侯府?”
  见那杨德忠点头,秦老爷下意识的将锦盒打开。
  只见里头躺着一块紫色的砚台,那砚台瞧着与普通砚台一般无二,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但若仔细观摩,便可发现其色泽细腻,发墨如端歙,竟是淄石砚,乃是砚台中的上品。
  若非内行人士,轻易无法辨别。
  秦老爷心中诧异,忙将锦盒合上递了回去,道着:“这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说到这里话语一顿。
  斟酌一二,只微眯着眼看向那杨德忠道:“且我与那建国侯府素无瓜葛,这无功不受禄,还请杨管事替我将这礼给你们主子捎回去,只说你们主子的心意秦某心领了便是——”
  秦老爷说着,垂眼思索片刻,便又看向杨德忠继续道着:“咱们秦家与你们建国侯府素来并无往来,只不知缘何今日杨管事会——”
  秦老爷点到即止,意思不言而喻。
  说着,便又朝那杨德忠拱手道着:“还望杨管事指点明言——”
  秦老爷对那杨德忠客客气气的。
  杨德忠倒也并未推辞,顺手接了那退回之物。
  再次看向秦老爷之时,眼中似闪过一丝赞赏及敬意。
  片刻后,只见杨德忠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信件及一块玉佩出来。
  只将那信件双手递到秦老爷跟前,道着:“此乃家主吩咐小人需亲自交到大人手上的,大人过目一切便明了···”
  秦老爷只犹豫的将信件打开了。
  只见起先秦老爷神色还一如往常,随即,又慢慢的拧着眉头,只看到最后是,忽而神色大变,似不可置信似的。
  只又将那信件拿近了几分,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不多时,拿信的那双手忽而缓缓地颤动了起来。
  只嗖地一下立即抬眼看向那杨管事。
  却见那杨德便忠又不慌不忙的将那块玉佩一并交到秦老爷手上,笑着道着:“这便是信物——”
  秦老爷拿了那块玉佩只一脸震惊道着:“这···这如何会···”
  那杨德忠见这秦老爷如此震惊,显然是全然不知情,心中稍有些诧异,面上却未显。
  却说秦老爷回到屋子时,袁氏还在屋子里等候,这会儿只坐在灯下将自个名下的铺子、地契都拿出来了,正在一一整理着。
  提前在为秦玉楼备嫁妆。
  许是觉得秦玉楼的亲事有了着落,这会儿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老爷回来时,袁氏恰好理得差不多了。
  待将东西收拾妥当后,这才随口问着:“怎么去了这么久?是堂叔差人送来的礼么?你这堂叔倒是有心了···”
  袁氏说完,却见无人回应,一抬眼却见那秦老爷还立在门口,离得远远地。
  袁氏皱眉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立在那里做什么···”
  说着,只忽而眯着眼故意哼了一声,道着:“莫不是想去那筱雅院罢···”
  秦老爷不由咳了一声,倒是难得未与那袁氏争辩,只抬眼将袁氏看了一眼又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模样直看得袁氏心里发毛。
  袁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不由立即站了起来,向秦老爷走过去,只急急的问着:“这是怎么呢,到底发生何事呢,怎么脸色这样奇怪···”
  秦老爷犹豫半晌,只忽而咬了咬牙道着:“夫人,楼儿···楼儿的婚事怕是要生变故了···”
  袁氏听了只觉得一颗心随着提到了嗓子眼,随即只瞪着那秦老爷一字一句的道着:“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老爷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袁氏跟前。
  袁氏犹豫一下,只拿着信件一目十行的略过,随即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半晌,只忽而一脸苍白的僵坐在榻上,嘴里喃喃道着:“这怎么可能——”
  竟与秦老爷方才那神色一般无二。
  只不多时,忽又见那袁氏嗖地一下抬眼,只看着那秦老爷勃然大怒道着:“这···这不可能——”
  话说那袁氏忽而生病了,且病得毫无征兆。
  自那日一早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后,只见袁氏是跌跌撞撞,一路由知椿扶着出来的,而袁氏一脸面色铁青,浑身的力气都将要被抽干了似地,整个人神色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
  秦玉楼见了顿时被唬了一跳,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回瞧见到袁氏如此模样。
  忙几步走了过去拉着袁氏的手,急急的问着:“娘,这是怎么呢?”
  待双手触及到那双手时,只觉得袁氏那一双手冰冷刺骨,秦玉楼的手不由一颤。
  秦玉楼只一脸担忧的问着:“这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而袁氏瞧见秦玉楼,只忽而一把用力的抓住了秦玉楼的手,那力气大的直令秦玉楼的手发疼。
  袁氏却丝毫未曾察觉,她的神色一片复杂,那眼中似带着愤恨,带着恼怒,还带着一丝怜惜愧疚。
  半晌,只搂着秦玉楼忽而哭了起来,边哭便撕心裂肺的道着:“我苦命的楼儿——”
  秦玉楼被袁氏这突如其来的举止给吓懵了。
  正欲安抚,一抬眼,恰好瞧见那秦老爷后脚随着出来了,见了秦玉楼,那眼中的神色只与袁氏的一模一样,满脸愧疚之情尽收眼底。
  秦玉楼心中顿时一惊,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且还是与自个相关?
  只这会子无暇顾及其他,见袁氏情绪不稳,忙与知椿一道扶着袁氏回府休息。
  却不想,至此,袁氏忽而卧床不起,竟大病了一场。
  大夫只说是思虑过重,心气郁结,气节攻心,导致肝胆上火,许是近来有诸多不顺心之事,堵在了心口,便一时极累成疾。
  这一阵得需精心调理,不可在过于忧心伤神了。
  秦玉楼听了却不由一愣。
  袁氏历来是个生性利索爽快之人,历来是有气撒气,有火泻火,往日里性子虽有些骄纵拿乔,但偏生秦老爷与秦玉楼都爱哄着她,日子不可谓不顺心。
  却不想竟因思虑过重而大病一场,委实有些稀罕。
  只联想到这几月袁氏一直为着她的亲事忙得团团转时,秦玉楼心中忽而又变得一片复杂。
  她只知道袁氏在为她的亲事发急,却不想竟然急到了这个地步?
  也是,她已经十六了,过了年便十七,原本一直认定的颜家忽而没戏了,只得匆匆忙忙的去找别家,却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秦玉楼虽淡然处之,但她亲事一日未定下,为父为母者一日又如何安心?
  秦玉楼忽而有些愧疚,她这个双甩手掌柜只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她母亲身上了。
  袁氏大病一场,只见面色憔悴,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圈。
  秦玉楼这几日可谓是宽衣解带,日日寸步不离的守在袁氏跟前伺候着,养了大几日袁氏这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只那眉眼间分明还藏着一丝郁气,分明还藏着心事。
  袁氏每日对着秦玉楼是轻声细语,千好万好的,只待一转身对那秦老爷脸色便彻底落了下来。
  每每秦玉楼在场时,二人瞧着与往日无异。
  只好几回被秦玉楼不小心撞见,袁氏逮着秦老爷好是一通数落着,说到情起之时,竟然将秦家那已过世的老太爷,甚至连秦家的祖先也给一并骂上了。
  秦玉楼只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秦玉楼猜测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且此事还是与自个有关的,只袁氏与秦老爷二人分明是有意瞒着她,秦玉楼便也没有多问。
  她知道之前袁氏为她相看亲事时,分明是相中了刘夫人那姨侄薛钰,想着,莫不是这门亲事又黄了不成?
  可是转眼却又想,便是亲事没促成,也断不会闹到这般地步啊,竟连秦家的祖宗都被牵连进来了?
  又忽而想到了一茬,那日爹爹生辰当夜,忽有人深夜到访,据说是来自京城,第二日便匆匆去了。
  这般想来,只不知是不是与这事有关,若是当真如此,只觉得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果然,直到一个月后。
  却说今年八月,乃是元陵城中最为热闹的一月,除了八月中秋,这月还是大俞三年一度的秋闱,元陵历来出才子,好多读书人紧着盼着,就盼着能够在这一刻大放异彩。
  秦家往日除了两位老爷,其他人并未怎么关注此事,因着秦家并没有能够参加考试的后辈,族里或还有些读书的小辈,但皆资质平平,出众者并不多。
  只这一年袁氏不得不关注,因着娘家的侄儿珩哥儿今年参加了乡试,然后便是那刘夫人的侄儿薛钰。
  然而这一关注,却一不小心引发了家里的一场战争。
  因为珩哥儿虽无缘明年会试,但那薛钰却考了个解元,乡试第一,明年三月可直接赴京赶考。
  一时,那名不见经传的薛钰顿时名声大噪,成了这元陵城中最炙手可热之人。
  大俞重文,又历来爱才。
  那薛钰满腹诗书、文采斐然,原本在元陵城一众才子眼中便已小有名气,现如今竟然一举得了个解元,他日三月春闱,一举高中怕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现如今经人打听,薛钰此人,年将十八,但尚未婚配,虽家境清贫,但到底也是书香世家出生,且与那刘府刘家又是亲戚。
  是以,这元陵城中有着适龄女儿的世家大族便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大抵皆是先从刘家开始着手打听的吧。
  至于这薛家是何表态尚且还未可知,只知自打那薛钰得了解元的第二日,刘夫人却是先往秦家去了一趟。
  而刘夫人走后,大房正房屋里,秦老爷与袁氏却是破天荒的大吵了一架。
  话说自袁氏嫁给秦老爷以来,二人少年夫妻,难免有些争吵,不过大抵皆是些小吵小闹,有时小吵怡情,过了两三日,感情却是一日好过一日。
  但却从未像这日这般,闹得人尽皆知。
  再者,以往二人吵嘴,通常皆是袁氏耍性子,老爷服软,而这一日,老爷明显也动气了,夫妻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秦玉楼得了信过去时,远远地只听到袁氏愤怒而尖锐的尖叫声响起:“你休想,姓秦的,这种话亏你说的出口,是,楼儿是你的女儿,却不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舍弃了她这一个,横竖还是另外一个更加出众是罢——”
  袁氏因相貌温婉,声音细腻柔和,虽以往性子有些急,但即便生气也是那种柔中带娇的感觉。
  秦玉楼还是头一回见到袁氏如此生气的模样,也是头一回晓得原来袁氏的嗓子也是可以如此尖锐锋利的。
  是以,秦老爷听到这话似也一阵跳脚,只气得一阵低吼着:“袁淑兰,你此话何意?我待楼儿如何,待卿儿又如何,心中偏袒的到底是哪个,旁人不知便罢了,你难道还不知?”
  “是,我知,我如何不知道,我现如今总算是清楚明白了——”
  只听到袁氏尖叫道:“以往我只知道你确实心疼楼儿,可现如今心有没有长偏,往何处偏,只有你自己清楚——”
  秦老爷只气得牙齿打颤。
  只伸着发抖的手指着那袁氏咬牙切齿道着:“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
  听到这里,只听到那袁氏嗓子里似带着一丝颤音,袁氏只气得连声音都发抖了,“好,那里说说,咱们到底是谁不可理喻?到底是谁要抢了楼儿的亲事平白给了旁人不说,竟然还要将楼儿送入那狼窝虎穴之地,那里可不是元陵,也不是连城,那是千里之外的京城啊?且不说此距京城路途遥远,无依无靠,也不说那侯门深似海,他日要楼儿依附什么生存,便是光说这一去,兴许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楼儿可是咱们唯一的女儿,你···你要我如何舍得···”
  袁氏说着,一时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来。
  那声音有些隐忍,分明是想要倔强忍住,只终究忍不住了,只压抑的低低啜泣了起来。
  秦老爷见状,心中一痛,似乎走过去将人一把搂着了。
  半晌,只颇有些服软,又有些无力的道着:“那你要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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