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秦夫人-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份给墨玉拿去了。
秦玉楼视线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后,在原地缓了缓,这才缓缓走到那戚修跟前,弯着身子凑到丈夫跟前小声唤着:“夫君——”
然而方一凑过去,秦玉楼喉咙里不由忍痛呻·吟了一声。
原来那戚修不知何时早已嗖地一下睁开了眼,只下意识的一把用力的握紧了秦玉楼身前的手腕。
秦玉楼只觉得自个的手腕子将要被人一把给捏断了似的,疼得直想要哇哇大叫。
戚修一见来者竟是妻子,忙不迭松了手。
第51章
灯光下; 只又见妻子着低头,光线若强若弱; 若隐若现,神色影影绰绰; 叫人瞧不真切; 只见她皱着张脸不断揉着手腕,隐约瞧见似泪眼朦胧。
戚修心下不由一软,原本那句下意识的“你怎么来了”到了嘴边便硬生生的改成解释着:“我···我本是无意——”
说话间,见妻子松了手,那道白嫩如玉的手腕上赫然一排红色指印; 戚修话语顿时噎住。
秦玉楼眼中似含着一汪水; 忍不住抬眼看了戚修一眼; 语气中似有万般委屈,但话语中却绝口未提; 只忍着疼痛对他左顾而言其他道着:“我怕夫君半夜饿了肚子; 特意给夫君送了些吃食过来,夫君快过来用些吧···”
说着又似忍着痛将那些点心悉数端了过来; 端到了戚修跟前,又拿了筷子亲自递到了戚修手中。
这般嘴上说无事; 实则明晃晃的有事; 更令人内疚生怜。
戚修立即接了筷子,看了一眼秦玉楼,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印记,半晌; 只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句:“你也坐——”
秦玉楼听了心中一噎,还以为会得到几句垂怜。
然而抬眼见眼前之人惯来硬邦邦的脸面,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榆木疙瘩。
面上却像是得了莫大的嘉奖似的,双眼里的水瞬间干了,只一脸笑吟吟的道着:“多谢夫君——”
说着,寻着张椅子坐在了戚修旁边,双手撑着下巴,巴巴瞧着他吃。
旁的女孩儿做出这样的动作定是娇憨可爱,然而自个的妻子——
戚修垂眼默默地吃着。
戚家用食历来食不言寝不语,以往皆是如此,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然而此刻,只觉得始终有道缠人的视线紧紧盯着他,饶是往日里如何不动声色,此刻便也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似又有些担忧她的伤势,边吃着边忍不住抬眼往她手腕处瞧去。
用汤的时候,秦玉楼用未曾受伤的左手忽而夹了一个精致的水晶饺颤颤巍巍的递到了戚修的嘴边,嘴里柔声道着:“夫君,再多吃一个罢···”
说着,语气忽而又一变,忙急急忙忙道着:“哎,快些···快些···要掉了···”
戚修虽不大习惯如此亲密的举动,但情急之下,还是一把准确无误的给接住了。
秦玉楼顿时双眼弯弯,又见他嘴角沾了些由渍,顿了顿,只从怀中拿出了帕子,凑过去替他细致擦拭着。
抬眼间,二人的脸贴得极静。
二人俱是一愣。
半晌,只见秦玉楼一脸情深意切的盯着戚修的眼睛,忽而柔声道着:“夫君,这几夜日日熬夜苦读,长此以往,唯恐伤了身子,今日给祖母问安时祖母还特意问起你了,且这书房到底简陋些了,夜里睡不踏实,今夜就别歇在书房了,明儿个一早咱们还得去叔公家拜访了,今日咱们早些回去歇着,可好?”
秦玉楼声音温声细语的,只觉得温柔如水般在这深夜里流淌。
戚修身子微微僵,只抿紧了那抹薄唇。
半晌,只见喉间那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待吞咽了下喉咙里的食物,戚修这才微哑着声音道着:“好——”
说完,只微微垂了眼,不敢多瞧。
喉结却是再次滚动了下。
秦玉楼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原本以为会要费老大功夫,现如今看来,其实他的夫君还是挺好的,虽人有些榆木古板,做事过于一板一眼,还有点儿不善言辞,不太会疼人哄人,其余都还是蛮好的。
嗯,至于其余的包括哪些,秦玉楼想了想,想了又想,嗯,至少···听劝?
这般想着,秦玉楼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心下一松,瞌睡便紧随着而来呢,她历来是个贪睡的,往日到了这个时辰,准睡得两耳不闻窗外事呢,这会儿不由夺了戚修手中的筷子,对他笑眯眯的道着:“夜里也不能用太多了,容易积食,我唤人进来收拾一下,咱们回屋歇着罢···”
戚修看着被妻子夺走的筷子,又看了才吃了一般的点心,双眼不由闪了闪,方才···方才分明是她叫他多用些的?
回屋后,秦玉楼体体又贴贴的伺候丈夫洗漱更衣,这些日子,秦玉楼日日早起侍奉戚修更衣洗漱,才不过几日,便已得心应手了。
而于戚修而言,妻子侍奉丈夫,历来是本分,经过了最初的不适,现如今倒也渐渐地能够适应了。
二人同床而眠。
其实,作为妻子,夜里侍奉丈夫乃是她的本分,她并非不乐意侍奉他,只是,她历来是个怕疼之人,那日新婚之夜,那样撕裂的疼痛简直令她毕生难忘。
心里总是下意识的排斥着。
又见丈夫并未曾主动要求,心中还曾窃喜来着,想来丈夫定是个情欲淡薄之人。
若是换作往日,若是丈夫硬是想要,想来她也并不会多作阻拦,横竖咬咬牙,一晚便过了。
只是这一日却不可,明儿个一早还得去探望叔公一家,若是明日身子有碍,岂不是失礼与人,想来丈夫也是个知礼数的,这会儿见另外一侧毫无动静,秦玉楼心中欣慰,头一回丈夫在身侧,却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踏踏实实、心安理得的睡去。
却不想,这一晚,秦玉楼睡得并不好。
总觉得整个晚上都有些头昏脑涨的,总觉得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随着颜邵霆一道偷玩似的躲在了荷花池里的小木船上,小木船整个摇摇晃晃,晕头转向的。
梦境里的船似乎整个翻了。
她被一道巨大的撞击力给撞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脑子里不由有些迷糊,一时不知自个究竟身在何处。
又觉得自个分明还置身于船上,船依旧一晃一晃的,她的身子也随着晃动得厉害。
直到身子底下忽而一痛,秦玉楼下意识的嘤咛出声,这才一时觉得不对劲儿,这才觉得自个身上被压了块巨石似的,令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这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悉数不见了,这才知道这这这大半夜的——
许是身上的人怕将她给吵醒了,这一回动作无比的缓慢,无比的轻柔,是以,这一回,倒是不似上回那般疼得撕心裂肺,除了起先的有些不适难耐后,疼痛倒是渐渐地止住了。
只是这样缓慢的速度,这样细细的磨延,却觉得心底有一千只一万种虫子在共同爬着、咬着,这样的折磨,这样的煎熬,只会更加令人痛苦不堪。
秦玉楼只紧紧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随着他的力道又放缓了几分,细细密密的汗珠从空中悉数滴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玉楼只觉得百般挠心,便再也忍不住了似的,不由呻吟一声,呜咽的嘤咛出声。
身上人察觉到她醒来,动作嗖地一下止住。
秦玉楼登时又娇又羞,又恼又怒,只觉得脑海中的困意瞬间散发了,她整个人立即清醒了过来。
半道上生生止住,难受的却是两个人。
她只觉得头顶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只觉得他似乎亦是难受的呻吟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抽气,又像是在强忍着喉咙里的躁动,那样沙哑而低醇的低吼声,于着寂静的深夜,在秦玉楼的耳边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秦玉楼只觉得自个的腰都快要被掐断了。
不由伸着手,去掰紧紧掐在她腰间的手,然而他却力大无穷,根本纹丝不动。
秦玉楼又是难受,又是痛的抽气,不由委屈又呜咽的唤了声:“呜呜,夫君···”
哪知这不唤还好,一唤,不多时,只听到一声低低的怒吼声,下一瞬,秦玉楼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崩地裂似的,她整个身子又被翻了过去。
随即,熟悉的猛烈,熟悉的心慌便又欺身而来——
秦玉楼哭得嗓子都哑了。
卧房里的动静,连隔壁守夜的芳苓都被惊醒了。
芳苓一阵心惊胆战。
秦玉楼整夜都不知自个置身何处似的,眼中至始至终皆是一片黑暗,只觉得莫不还是尚且身处在梦境中?而唯有身子不断强烈的颤抖提醒着这一切并不是梦。
秦玉楼睡下后,外头天色日渐灰蒙,已快要到了天明。
戚修觉得累,新婚以来,从未曾好生歇过一晚,原以为搬去了书房,却不想,好似更加难以入眠,这会儿虽累,却又好似极为畅快似的。
只是,往日夜里总是缠着他向他扑来的人儿,这会儿便是睡着了,也清楚知晓受了委屈似的,身子微微卷缩着,朝里躺着。
戚修想着方才的疯狂,想着白日将要外出的拜访,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竟然一时失控呢。
心里似乎有些内疚。
忽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探着手往被子里摸了一阵,摸到了秦玉楼垂着身侧的手腕,握着轻轻的摩挲着,不知道这里还疼不疼?
第52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芳苓便一脸憔悴的起了,隔着门在屋子外听了一阵; 见里头这会儿毫无动静,芳苓在门口静静地立了会儿; 半晌; 只轻手轻脚一脸神色恹恹出去吩咐厨房备水送来。
知湫一早过来替她,见了她不由心下一跳,忍不住上前问着:“大清早的,你这脸色怪吓人的,昨晚捉鬼去了么?”
芳苓忍不住一阵苦笑着:“我这个算是好的,待会儿姑娘出来你瞧瞧便知什么叫吓人呢; ···怕是又遭罪了···”
知湫一听倒是立即会意; 只是心里头有些惊讶; 昨儿个她走时两位主子分明已经歇下了啊。
不过这知湫原先是在袁氏跟前伺候的; 对于主子们房内的事儿并不陌生,原先老爷太太夜里闹腾那阵仗; 相比之下; 知湫却觉得此番姑爷对姑娘算顶顶怜惜的呢。
不过这话,对着这满屋子护主的来说; 她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此番,见芳苓向来沉稳的面上此刻透着一抹担忧; 忍不住开解:“你们一个两个的,就莫要担忧了,这头一两回定是要受累的; 待往后便慢慢好了···”
芳苓听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点到半道上,这才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抬眼看着知湫,一脸幽幽道:“语气这般老气横秋,说得好像你多懂似的···”
知湫一噎,不由瞪了芳苓一眼,二人打趣了一阵,随即知湫往屋里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着:“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儿个姑娘还得出府了,我去厨房盯着,你回头赶紧去将主子们给叫起罢,回头误了时辰便不好了···”
芳苓点了点头,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却说屋子里这会儿秦玉楼醒了过来,正与身侧之人大眼瞪着小眼呢。
睁眼便瞧见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秦玉楼先是十足吓了一跳。
半晌,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身子一惊,忙不迭松开了胸前那一道被自个搂得紧紧地硬邦邦的膀子,面色不由一红。
然方一动,整个身子全身酸痛,加之昨夜那些零星的记性断断续续地映入脑海,秦玉楼又羞又恼,忍不住卷了被子翻了个身,朝里滚去。
被子又被一把卷走了。
露出浑身赤裸的身子。
戚修面色顿时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扯被去挡,然而手伸到半道上又默默收回了。
少顷,只忍不住抬眼往秦玉楼的背影瞧了一眼,只默默地从床榻底下摸了衣裳默默地穿戴好了。
秦玉楼背对着,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噘了噘嘴,想着昨儿半夜稀里糊涂的便被逮着欺凌了一番,这会儿还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的,浑身是又酸又累,心中头不由有些委屈。
从小到大,何事受过这份罪。
其实昨夜倒是不怎么疼呢。
只是她才方经人事,哪里承受得住那般激烈的情潮,他就像块铜墙铁壁似的,她到最后忍不住哭着求着,嗓子都哑了,他却半点不见怜惜。
反倒是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
这般想着,秦玉楼不知怎地,只觉得面上有些微热。
还以为他是个知礼数的,亏她昨儿个那般放心。
又想着今日还要出府,这还是打头一回去叔公家拜访,也是新婚后后一回出门,最是要紧不过了,这样一想,心中忍不住又埋怨了几句。
半晌,只觉得身后无一丝动静了。
秦玉楼忍不住转过了身来,便又与那双漆黑犀利的眼对上了。
这才瞧见那戚修已换上了一身凌白的里衣,此刻正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床榻边上,身板挺得直直的,像是一座高山似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只隐隐觉得有几分如临大敌的味道。
只那张向来不辨喜怒的面上这会儿依旧绷得紧紧地,瞧不出任何情绪,唯有两侧耳尖处似泛红了。
见她看着他,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半晌,只将手伸了过来,低低地挤出了几个字:“可是···可是要起?”
手中递着的是秦玉楼的里衣和肚兜。
大红色的肚兜被紧紧地包裹在了凌白的里衣里头,却不慎露出了一根鲜红的带子。
戚修眼睛只不知该往哪儿瞧。
秦玉楼见了,只又羞又气。
昨夜之事儿,竟然没有半句解释与交代。
她未发话。
他便就一直这般举着。
许久,秦玉楼心中忍不住道了句:呆子。
面上却是咬着唇,轻声道了句:“起不来了,疼···”
戚修身子微微一僵,举着她衣裳的大掌似轻轻一抖。
秦玉楼见状忍不住勾了勾唇,这才觉得解了气似的。
二人出府前到寿延堂给老夫人请安,小辈们新婚打头一回出门,长辈定是要好生嘱咐一番的。
只老夫人坐在上首,双眼盯着他们夫妻二人,目光直来回打量着,久久都不见支声。
老夫人脸色似有些不大好。
秦玉楼只觉得那道目光凉凉的、冷冷的,似有几分不满。
秦玉楼只有几分心虚,她历来贪睡,若是没睡饱的话,定会头昏脑涨,精神萎靡不振的。
早起便瞧见眼下一片乌青,她往日不爱抹粉,这日却是涂抹了厚厚的一层又一层,却仍旧遮掩不住面上的疲惫。
人虽憔悴,但那眉眼间却透着骨子妖媚春色,甚是撩人得紧。
倒是奇怪,往日里镇日气色不佳的那人,这日倒是一改平日里疲惫不堪的面色,反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的做派。
待戚修与秦玉楼二人离去后,老夫人许久才将视线收回。
见一旁方嬷嬷送了茶过来,老夫人接了,沉吟片刻,却是忽而问着:“你觉得这秦氏如何?”
第53章
这已经是老夫人第二次问起这个问题了。
第一次是在新婚的第二日; 戚修领着秦玉楼过来请安后,老夫人问起秦氏如何。
那次问的依然是方嬷嬷; 当时方嬷嬷那一张老脸笑得皱成了朵菊花似的,只一脸笑眯眯的道着:“大少奶奶无论容貌、举止或是仪态皆乃上乘; 与咱们大少爷可谓是顶顶的绝配!”
方嬷嬷伺候了老夫人大半辈子; 一生未曾嫁人,乃是老夫人跟前最为得力的。
四五十年的主仆感情,不是亲人,甚似亲人。
对老夫人历来最是了解不过了。
当时老夫人听了,沉吟了片刻,不由瞪眼笑骂了一句:“你个老货!”
笑骂过后; 想起方才第一眼瞧见那秦氏时的情景; 尽管之前早早便已得知; 是个容貌纳罕的; 可是在见到本人时,仍是免不了大为震惊了一把。
确实如方嬷嬷所言; 无论是相貌; 还是举止、仪态皆乃是上乘。
且老夫人活了六七十年了,既见证过四位帝王的更换; 也经历过家族的鼎盛到衰败,这大半辈子; 什么没瞧见过,这无论是贵气逼人的,还是端庄大气的; 或者温婉贤淑,总之千娇百态、仪态万千,皆尽收眼底。
但倒还是头一回见到过这般颜色浓艳的,或者准确来说,是近些年来,头一回见到。
若是换做旁的人,旁的不说,光是瞧着那淡然敛裙行礼,行若流水般的优美之姿,定也会要赞声好的,且冷眼瞧着这些日子,日日早起过来请安问礼,瞧着一言一行,一张一弛间也是个好的。
可好归好,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张妖艳浓艳的脸面呢。
无论是配给恒儿还是峥儿,她定会是满意连连的,可偏偏却是配给了修儿,他们戚家的长子长孙!
这戚家的门楣家业日后定是要交到修儿手中的,且修儿那孩子亦是个不负众望的,打小便吃苦上进,这般年纪便已端得一副沉稳内敛的气势了,现如今虽高不成低不就,不过家中刻意藏拙,掩其锋芒罢了。
他们戚家男儿个个文武全才,她的长子、幼子皆是博学多才、满腹经纶之人,二子···二子更是雄韬伟略、威风凛凛,却不想家遭不幸,竟惹上了那等事儿——
现如今,这长孙可是唯一能够支撑起他们戚家百年门楣之人,老侯爷临走前,最遗憾终生的便是有生之年未能亲眼见到戚家重振家门,可见他们全族对他抱有怎样的寄望及重任?
而长孙向来沉稳威严,从小到大可谓是从未曾出过任何纰漏,是老侯爷一生的骄傲,可是越是这般周全稳重,毫无瑕疵,从小到大从未犯过丝毫错误的人,却更令人忧心忡忡。
人不可能永远完美无缺,越是这般谨慎周全之人,倘若犯起错来,却是更加致命的,就像当年的戚家似的。
回想起这几日孙子的异常,老夫人难免忧心忡忡。
哎,其实早几年曾为那孙儿相看过一门亲事的。
方嬷嬷见老夫人眉头紧蹙着,斟酌了许久,不由安慰着:“老夫人,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少爷这些年也着实不容易,老奴瞧着这大少奶奶是个好的,打从心底里替他高兴,其实···这大少奶奶虽生得颇为艳丽,却是大少爷的妻啊,与当年那个···到底是不一样的,且大少爷也终究不是···不是···当年的二老爷啊···”
方嬷嬷鼓起勇气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中隐约伴着些许几不可闻的叹息。
只见老夫人原本紧闭的眼嗖地一下睁开了。
老夫人眯着眼直盯着方嬷嬷,这么多年了,当年的往事怕也唯有眼前之人还敢在她跟前提及了罢。
半晌,只见那老夫人垂了垂眼,亦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喃喃道了句:“是啊,修儿与他···与他终究是不同的···”
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儿,不多时,只见那双精悍犀利的双眼里隐隐泛着红。
方嬷嬷见状,不由偏过了头去,只见从袖口里摸出了块帕子,在眼角两侧轻轻地蘸了蘸。
少顷,便又立马转过了眼,变脸似的,只一脸笑吟吟的道着:“哎,现如今总算是好了,大少爷承了袭,又娶了亲,接下来老夫人您便等着抱曾孙罢,现如今的圣上亦是个英明睿智的,横竖大少爷是个成器的,不多时,咱们府邸定会有新的气象的!”
老夫人听到那句“抱曾孙”,面上倒是难得缓了缓,只抬眼看了方嬷嬷一眼,默了许久,这才缓缓道了句:“罢了罢了,横竖是半截身子没入黄土的老货了,趁着这两年还能动一动,且先 拘在跟前好生教导着罢,往后这诺大的府邸终归是要交到他们俩手中的···”
方嬷嬷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欣慰道着:“老夫人是要亲自教导少奶奶么?这可是咱们少奶奶莫大的福分啊···”
老夫人见方嬷嬷左一句“咱们大少爷”,右一句“咱们少奶奶”,只觉得倒戈相向的叛徒似的,不由冷嘲热讽的“哼”了声,以表自个的不满。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两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家,性子这会儿又像是个小孩童似的,说风便是雨的,脸色说变就变。
寿延堂这会儿是个什么光景,暂且不表。
却说这会儿戚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秦家的府邸外头。
除了前头两头赤马并驾这一点略显威严以外,无论是帷布的色泽还是驾车的小厮,皆算作低调朴实的。
而秦家却是更加简陋低调,府邸陈旧而简陋,还是去年归京时匆匆租赁下的,一个三进的宅院。
秦老爷当年在西边苦寒之地任职,数十来年兢兢业业,清廉不阿,政绩显著,旁人若不信,瞧这简陋的府邸定会确信无疑。
此时,大堂兄秦烨初与小李氏夫妻两人早早便候在门口处迎着,小李氏手中还牵着琪哥儿,这会儿正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伸着胖乎乎的小肉手指着马车前头那两匹骏马歪着脑袋冲小李氏高兴道着:“大马,大马···”
见马车上下来一人,又蹬着小短腿一脸激动道着:“仙女姐姐——”
秦玉楼由芳菲扶着下马车,远远地听到那声“仙女姐姐”,见立在不远处等候她的丈夫忍不住扭头往后瞧了一眼,随即,又微微抿着嘴看向她,秦玉楼面上不由微微一囧。
来时,秦玉楼在马车上眯了会儿,这会儿精神好些了。
秦玉楼与戚修先去给长辈们问安,戚家人口众多,上至秦老爷与秦老太太郑氏,中至几位堂叔堂婶,下至堂兄堂嫂堂弟堂妹侄儿,只见整个屋子里满满当当、热热闹闹的,四代同堂,可谓是温馨和睦至极。
此番虽是秦玉楼第一次上门拜会,但秦玉楼对这一家子却并不陌生,叔公秦勉兴每隔两三年定会亲自回乡探亲祭祖,几位堂兄堂弟堂妹她亦是见过几回。
这会儿又在京城重聚,到底血脉相承,只觉得越发亲厚亲近。
秦老爷子五十六七,身子虽清癯如枯,头上已是泛着大片白发了,但许是晚年得志,整个人精神奕奕的紧。
临老临老了,却是越发思念家乡,只逮着秦玉楼好是一通唠叨着:“想当年,若不是你祖父的帮衬接济着,这会儿咱们一大家子怕是都在田埂里犁田耕种了···”
又笑眯眯的着:“你个小丫头,当年出生的时候恰逢老头子我也在呢,啧啧啧,足有七八斤重呢,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胖墩的女娃娃,一脸的福气讨喜,可没少将你爹给乐得···”
老爷子在那喋喋不休,所有人都直盯着秦玉楼捂嘴笑着。
秦家旧业本就在田埂间,历来耿直踏实,一家子身上皆还保留着乡下朴实直率的性子,都当秦玉楼是自家人,说话向来没个什么弯弯道道,一家老小聚在一块唠唠嗑,没得旁的世家大族那般多繁文缛节。
秦玉楼到底已嫁了人呢,听到老爷子乐呵呵的拿着小时候的事儿再说趣,这会儿丈夫还坐在身边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见他老人家还在揭她的短,不由娇嗔道:“叔公还说我,也不是知是哪个老头,还从四岁的小娃娃手中夺零嘴吃了,气得那小娃娃呀,恨不得扒光了他满下巴的白须才好——”
说着,看向一旁郑氏腿上乖乖坐着的琪哥儿,连哄带骗的问着:“琪哥儿你说,若是有老头子抢你的零嘴吃,要不要拔光他的白胡子——”
琪哥儿已快四岁了,已经能够听懂大人们的谈话了,这会儿看了看秦玉楼,又扭头瞧瞧看了眼老太爷,只用胖乎乎的小肉手紧紧地捂着嘴不说话,肉脸憋得通红通红。
末了,趁着大伙儿不注意之际,麻溜的从郑氏腿上淌下来,悄悄的绕到了秦玉楼的身边,只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又忙不迭开溜回到了郑氏身上,生怕旁人发现了似的。
此举呆萌的模样,只惹得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秦玉楼亦是笑得一脸的得意,抬眼间,恰好对上了身侧之人的眼,他向来喜怒不辩的眉眼间仿佛亦是泛着几不可闻的笑意,虽浅,却是被她逮了个正着。
秦玉楼先是一愣,又只觉得本性暴露了似的,脸不由微红。
不由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旁人都笑话在琪哥儿,怎么就觉得他是在笑她似的。
第54章
可能是在戚家初来乍到; 依旧有些不大习惯,是以; 在秦家的一整日秦玉楼都非常开心及放松。
除了有点累。
秦家一大家子对戚修亦是客客气气的,既未曾因着戚家的爵位显贵而刻意巴结谄媚; 也不曾因为戚家现如今家世尴尬而特意避嫌。
侯府距秦家有一个时辰的车程; 回去之际,秦玉楼在马车里不小心睡着了。
马车停了后,芳菲见里头久久无甚动静,只候在马车外小声的唤了一句“夫人”,里头依旧无甚动静。
芳菲借着胆儿,瞧瞧的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往里瞧; 便瞧见自家姑娘枕在姑爷腿上睡得正香着呢; 而姑爷生怕姑娘的脸往下滑似的; 只微微弯着腰; 伸着长长的手臂用手掌心枕着姑娘的脸呢。
也不知姑爷那样摊手让姑娘枕了多久,瞧着那姿势已颇有些僵硬了。
芳菲瞧了一眼; 只见姑爷一眼警惕的朝着这头看了过来; 芳菲忙白着脸放下了帘子。
从秦家回来后的第二日,戚修的婚假已到期了; 便直接回了军营当值。
军营驻守在城外,光是回城快马加鞭的至少得有两个多时辰的马程; 秦玉楼之前便已经打听好了,这戚修以往皆是住在军营里的,每月通常回来一到两回; 每回住上一晚,当初打听到这个的时候,秦玉楼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儿。
虽然丈夫平日里在府中,除了一日三顿及晚上外,其余时刻在也跟没在似的,基本忙碌得见不到半分踪影,有时夜里也不一定见得到,譬如那几日夜夜宿在了书房里。
可是,只要但凡这戚修在院里,他就是院里的头头,而整个院子上下包括秦玉楼凡事皆得紧着他由先,秦玉楼充其量也只算是个二把手而已。
现在头头走了,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横行霸道了,不,是肆无忌惮的在床上乱滚啦,虽然早起依然睡不了懒觉,但午膳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是她的,再也不用担忧睡得两眼一抹黑而被丈夫发现啦。
哎,婚后的生活除了这一点及昨夜那一点以外,其余倒还好,可偏偏这两点对于秦玉楼而言,一个是最为紧要的,一个却是最不打紧的。
晚上,尽管有些累了,但还是一脸喜滋滋的替丈夫收拾着日后军营所需物件,一共备了好几身换洗的衣裳啊,备了两双踏马靴、还备了好些上好的牛肉干及点心内等食物,最后,在包袱里塞了个亲手缝制的荷包,里头塞了一锭二十两的银锭子及几两碎银子。
秦玉楼做好这一切,忽然有种巨大的成就感,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