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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归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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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杨川竟连心跳都漏了两拍。他摒着息转过身,静等着佛像后的人走出,脑子里像有盏跑马灯在转似的,刹那工夫已将小师妹的容貌猜了一百八十遍。
佛像后脚步徐徐踏出,杨川不由得后脊紧绷,视线在她脚上盯了很久才敢一寸寸上移,似乎过了许久才终于挪到她的脸上……
接着,他的表情僵住。
她穿着的一袭粗布的裋褐,看起来十分干练,这不要紧。但她的脸……
虽然看起来清秀温润,可他仔仔细细地盯了半天,这脸再怎么好看,都还是张男人的面孔。最多只能说是个“清秀的公子哥儿”,可完全不能说是个“容貌英气的姑娘”。
杨川僵立在那儿做不出反应,奚越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儿他轻搐的嘴角,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她跑到他面前晃晃手,“吓到师兄了?对不住对不住!不过,师兄你这张脸那人也见过了,我得帮你也换个长相!”
说着她将手摊开,一把银针露了出来。
原来是易容术?
杨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总之是郁结于心:“他又没见过你的脸,你易什么容……”
“哎,万一曾培他们派人来找我们呢?迎面看到我是个姑娘该怎么好?”
“……”杨川说不出话。他打量着小师妹这张易过容的脸思量,易容易容,都是要容貌大变的。她易容之后如此好看,真容是不是奇丑无比?
奚越则捏起了一根针:“师兄,我们这白鹿门的易容术虽然没什么人知道,但在我看来比那盛名在外的千斤指还要厉害些。易容之后洗脸下水都无妨,只一样,晚上一定要运气调息缓解穴位。”她严肃地说着,不禁一叹,“这一点也真是麻烦——除非是内力已修炼至炉火纯青的高人,否则如此易容很容易真伤了气血。我曾有一次连续易容近两年,日日注意着调息后来还是出了点小麻烦,改换回去之后腮帮子抽筋了大半个月,吃面都疼,师兄你一定要注意!”
“……哦好!”杨川从怔讼中回过神,忙是应下,接着又好奇问,“为什么要连续易容近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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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潮初现(四)
“我们白鹿门一向神出鬼没嘛,但那阵子我和我爹一起云游各地,稳妥起见就都易了容了。”
奚越这样说,杨川心下有些吃惊。毕竟他萧山派和白鹿门还是兄弟门派,可白鹿掌门出去云游了两年的事儿,他们先前可连影子都没听说过。
百里之外,曾培和张仪命三个千户所就地扎营后,暂且把大小事宜都交待给了几个副千户。然后他们由沈不栖领着,骑快马日夜兼程地向西赶,在黎明破晓时分到了庆阳帮。
这些个江湖帮派虽然说起来也在大明国土上,可是与朝廷的管辖基本是完全割离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经年累月下来,朝堂与江湖间便有了某种默契,井水不犯河水地各过各的。
是以这些帮派大多都在山林之间,一来地方够大,二来也避免和官府多打交道。
当下,庆阳帮的人一见锦衣卫突然杀到门口,二话不说就上了弓箭。庆阳帮大宅城墙一般的高大外墙上布满了弓箭手,要不是沈不栖及时出面报名号,曾培和张仪可能要就地变刺猬。
待得三人安稳地走进这方大宅中,沈不栖又凭自己的身份顺利地把帮主沈志临请了出来。
他三言两语地道明了来意,想求沈志临联系甘肃一地各大门派的弟兄一道找人,沈志临锁眉拈须,扫了眼分坐两旁的曾培和张仪,跟沈不栖说:“不栖,不是叔叔不帮你。但咱们江湖,和他们这些朝堂上的人,是历来扯不上关系的。你愿意去锦衣卫谋职是你的事,总不能把我整个庆阳帮牵连进去。”
沈不栖赶忙说:“不是的叔叔,镇抚使大人还有千户大人,都是江湖上的人。尤其镇抚使大人……他去锦衣卫是为给他兄长报仇,这也算是讲的咱江湖义气!”
但沈志临还是摇头:“江湖上的人多了,若个个都以这样的义气为由去求官,出了事再寻回来让江湖朋友收拾烂摊子,迟早要激怒朝廷。”
话里话外,隐有些暗指奚越是为升官发财去锦衣卫、复仇之言只是说辞的意思。
沈不栖连连摆手,又争辩道:“不,他们可不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会做那样为财求官之事。若是那样,我也不求叔叔来管了。”
沈志临不禁一愣:“有头有脸?究竟是什么人啊?”
沈不栖颔首:“一个是萧山派的弟子,另一个,是白鹿掌门的幼子。”
他刻意隐去了杨川“大弟子”的名头没提,只说是萧山弟子。因为萧山派大徒弟叛出师门买官求荣的事情传得可太广了。
于是沈志临好生被这两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的出现惊了一惊:“此话当真?”
沈不栖未答,反问:“叔叔若能借此结交萧山派和白鹿门,不是很好吗?”他说着顿声,继而露出了少年特有的人畜无害的笑,“我也是想求他们帮一帮我。不然我父亲那儿……您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沈志临就叹了气:“你这孩子,唉!你心善是不错,可做事也太不计后果!”
他那善事做的,一点也没想自己会有什么结果,末了差点让他亲爹给活活打死,能逃出来真是谢天谢地。不过现下竟然结识萧山派和白鹿门的人了,倒也算因祸得福。
沈志临心里又盘算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倒仍没直接答应,不过也算松了口:“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的信。我会尽快把此事传给各门派,但愿不愿意出手相助,就要看他们了。”
沈不栖听他这么说,很想再劝两句。不过他又一想,甘肃一地名气够大的门派虽然一个也无,可大大小小的门派到底还有二三十个,但凡有那么四五个肯出面,便少说也有两三千号人,差不多也够了。
三人于是就此谢过沈志临,暂且留宿在了庆阳帮中。他们赶了大半夜的路,一躺下便觉累脱了劲儿,一个个都倒头便睡。
与此同时,小县城的衙门里,迎来了一尊大佛。
打从这尊大佛亮出身份开始,一众衙役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眼下,这尊大佛端坐于正座之上,知县打着哆嗦亲自去奉茶。
大佛接过来喝了一口,睇着他轻笑:“别慌,我是来办差的,不是来拿捏你们的。”说着又啜了一口,“我问你,近两日,有锦衣卫入城没有?”
这尊大佛虽是东厂阉官,但声音并不尖细。可饶是这样,那知县还是觉得寒涔涔的。
他死死低着头,回说:“锦……锦衣卫?没听说啊,我们这小地方,十年八年也不见锦衣卫来一回。”
大佛哦了一声:“可我觉着,他们该是入城了。”
知县的心脏狠狠突突了两声,听到大佛继道:“许是为掩人耳目没知会衙门。这样,你着人搜一搜吧,此事事关重大,搜仔细些。”
“……是,是是是。”这知县一边应,一边把那位镇抚使大人昨天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胆战心惊地闷着头回话,“若有结果,下官即刻去禀公公。”
大佛点了点头,似乎在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接着讲茶盏一放,背着手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我住在千肴酒楼。”
满屋死寂,所有人都低低地躬着身子,同时又在不住地用余光观察大佛走到了哪儿。
待得他走出衙门,朱漆大门一阖,知县一下子脱力向前栽去。
“大人?大人!”衙役七手八脚地去扶。他们几个都是昨日随这知县去见了奚越的,当下都惊惧得很,于是有人问说,“大人,这怎么办?咱……咱搜着了抓不抓?”
“抓什么抓!”知县咬着牙直抹冷汗,厂卫互掐那是神仙斗法,神仙斗法一不小心就得凡人遭殃。他们能从京里斗到他这县里,他若被牵扯进去丢了官,可没法到京里告御状去。
再说,丢了官还是小事,万一丢了命呢?万一丢了全家的命呢!
知县心里叫着苦,强自平复着心绪:“你们……你们去搜吧!好好搜!过两天去千肴酒楼回话,就说没见有锦衣卫,可能是没在此地停留,直接又出城赶路了!”
。
“放心,那知县不敢卖了咱们的,顶多做做样子搜一遍,然后说没找到就了了。”
城北的小客栈里,奚越在杨川说完担忧之后,坐在案边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回了这么一句。又道:“我拿全家的性命做要挟,他疯了才会拿锦衣卫讨好东厂。”
“……”杨川微微一滞,接着又扭头看镜子,“那你把我弄成这样?”
鼻子也歪了眼也斜了,这小师妹蔫坏。
奚越哈哈一笑:“我这不是为保万全么!不然你想想,万一你出门直接撞上那位公公怎么办?他一眼就能认出你不说,你还认不出他。”
“……那你就把我弄成这样?”杨川转回头来瞪她,目光在她易容之后依旧五官端正的脸上划来划去,心里一再想,这小师妹真是蔫坏!
这番话说完不久,便见官兵真的搜起了城来。不过也确实像奚越说的,就是走个过场了事。
要不然,细搜起来,他们放在柜子里的飞鱼服绣春刀总归是很容易找到的。
如此过了两天,外头兵荒马乱地搜城,奚越和杨川在客栈里稳如泰山。
然而到了第三天,事情却起了点儿变化,是那东厂阉官手底下的人来了。大约就是那天在山林间堵他们的那些,他们用轻功逃开后那些人没追上,现下还是追到了这里。
奚越和杨川于是不得不提高了些防心,但也没有太过紧张,毕竟奚越的脸他们压根没见过,杨川都易容成这样了,估计就算是他师父师娘站在面前,都认不出他是谁。
只要不开柜翻衣服,就还万事大吉。等这波人走了,他们便可以平安无事地和曾培张仪他们会合去,回京再看东厂能怎么办。
第三日夜,起了一阵大风。
甘肃这地方山脉交错,戈壁与平川纵横。风声擦着戈壁断崖刮起来,呜呜咽咽的,像是山里有巨兽在哭。
习武之人睡觉本就惊醒,奚越和杨川这晚便都睡得不太好,呜咽声稍稍一重便会清醒三分。
于是,当那脚步踏上房瓦的声音传入耳中时,二人一齐悚然睁眼。
杨川屏息抬眸,只见有瓦间灰尘在外力下被震得散落下来,扑簌簌地往地上落。他目光微凛,开柜抄起绣春刀,推门而出。
他走到奚越的房门前,刚敲了一声,房门便打了开来:“师兄。”奚越忙让他进来,他一瞧,见她的绣春刀也已持在了手里。
二人按兵不动,静看着那灰尘落了一阵又一阵。须臾,瓦片被蹭得咔啦一响,似有人借力踏起轻功向远处奔去。
“站住!”又有人一喝,接着纵身追出。由此可辨应是两派人马碰到了一起,打了起来。
难道是当地的官兵衙役和东厂打上了?
这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杨川:你把我弄成这样?
奚越:你可知足吧,你问问隔壁《盛世妆娘》的亓官仪,他女朋友给他易容的时候是怎么搞的。
亓官仪:???????关我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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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状态突然不稳定了起来,感觉之前说保证三点前能更新的自己仿佛立了个flag
于是习惯于看更新时间不稳定就不停刷的菇凉,以后索性晚上来看吧……虽然我写得顺利也会尽量早更,但晚上来看比较省心
失眠星人心里苦。
第19章 暗潮初现(五)
二人又等了一等,房顶之上彻底静了,但不近不远的街巷上依旧有打斗声响着。二人摸不清事态,心下自然不安,各自沉默了会儿,杨川说:“我出去看看。”
他说罢便要推窗。奚越一拦他:“师兄那日受了内伤,还是我去吧。”
杨川那天受的伤是还没全好,不过经过几日的调息,也已经无大碍了。奚越也是习武之人,单从气息也该听得出,是以当下见她如此担忧,杨川不禁一笑:“我没事,你在这儿等着。若有人杀进来……”他笑意深了三分,“估计也没有几个打得过你的。”
说罢他一推窗就出去了。奚越为他最后那一句话翻了记白眼,关好窗户,坐到床上静等。
杨川站在房顶上张望了一番。
这客栈总共就两层高,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仍依稀可见旁边的街道上打斗不断。沿街的人家都紧闭了门窗,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喊啥呼喝声偶尔扬起,火把昏黄的光泽在刀剑间返来折去。
但这样远观,这打斗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对方是敌是我,依旧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杨川暗道还是闹个清楚为好,当下便展开轻功奔了过去,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隐住行踪。树下打斗正酣,没人注意到树上多了个人。杨川静看了这厮杀一会儿,一方已显有颓势,剩下的四五个人便弃下兵戈做出投降的姿态,又一步步后退凑到一起,后背与同伴相互挨着。
然后其中一人喊道:“江湖朝堂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奉命办案,你们来截什么胡?疯了不成?”
对方的十几人手里拿的都是□□,显然是同一门派的师兄弟。为首一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他将枪竿往地下一砸:“哈,江湖朝堂井水不犯河水,那是你们朝堂识了趣,知道不能惹我们。现如今却是我们江湖上的弟兄去做官受了委屈,我们乐意管便管了,如何!”
“嘿,你们……”对方被他这江湖义气说出了一副牙疼的模样,又反唇相讥,“装什么行侠仗义!你我交手近半个时辰,连名号都不敢报!有种说出来,别怕爷爷我上门寻仇啊!”
这人面白声尖,瞧着也是个宦官。他这话一出,杨川当即心弦提起,知道是成心激对方报名号。可这名号一旦报了,东厂想上门寻仇,搞不好可要血流成河。
但这念头还没在脑海里过完,那人手中□□往肩上一扛,腾起三两步轻功就已跃至那宦官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小子你少激我!听好了,我们是平凉龙泉帮的,我叫吴定!要寻仇你赶紧的来,今儿我们能为两个素不相识的江湖朋友招来十一派揍你们,来日你们寻仇我便能招其甘肃帮派打得你们那个什么东厂提督给我跪下脱靴!”
说罢他将那宦官一推:“滚!”
那五六人纵使心下有气,又哪还有底气接着较高下?当下便连滚带爬地逃了,街道上很快安宁下来。
杨川一想,此时去探问个究竟正合适。他和小师妹都没搬过救兵,那这些人该是张仪曾培他们想法子请来的。若能问出他们现在在哪儿,正好赶去汇合。
是以几人刚转身欲走,闻得背后树上唰地一声。转身,看见一身材挺拔……但五官实在不怎么好看的男人落在了地上。
吴定好生克制了一下,才没盯着他的歪鼻子歪眼看:“兄弟,哪儿的啊?”
“啊,我……”杨川对甘肃这片的门派并不熟,脑海中一想来了十一个,觉着应该有沈不栖说过的庆阳帮,便信口胡诌道,“我有个朋友是庆阳帮的,昨日在醉中说了些事,要我来帮忙。我想自是江湖弟兄被朝堂奸佞所欺便赶来了,可他醉中说得不清楚,原委至今不清,还想请教几位。”
“哈哈!”吴定朗声大笑,“没闹明白就来了,你倒仗义。是事啊,是几个锦衣卫求到了庆阳帮去,说他们的一个镇抚使、一个千户是江湖人,办差的路上被歹人截了道。我们原以为是从前走江湖时有旧怨没料理清楚,过来一叫阵才发现,那什么‘歹人’是东厂的。嘿,倒是正好杀杀这群阉狗的气焰,早听说他们不干好事!”
杨川恍悟般“啊——”了一声,心下却道这可不太好。
曾培张仪去搬救兵无妨,但眼下这些救兵知道了那些是东厂人马,他们势必也早晚会知道。这么一来,这仇到底是搁到了台面上,原只和他们两个有关的事,现在恐怕还是要把三个千户所搅和进去了。
可这又没法去怪曾培张仪。他们发现对方是东厂的人时,曾培他们已经带人走了,担心之下急着寻帮手找他们,想来也不会随意往东厂那边去想。
毕竟当下在京里,锦衣卫和东厂还是很和睦的。
杨川就又说:“多谢大哥相告。可其他锦衣卫现下在什么地方?我们若碰见那个镇抚使和千户,是不是要让他们尽快赶去?”
“啊,原本是要该让他们赶去的。”吴定一叹,“但大家来后得知那边是东厂的,都觉得不妙。帮主们凑到一起一合计,觉得若找到他们,就让他们直接回京好了,反正余下的锦衣卫也是往京里去,都回去了总能见到。这样一来免得都在一块儿树大招风,二来进了京那就在天子脚下,东厂总不能像如今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行截杀之事,比在外头安全。”
他这话倒很有道理。杨川和奚越已在城中待了几日,都没想这些,净想着等风头过去便去和大军会合了。被他这么一说才觉得,真该早早地就出城,万事都等回京再说。
他于是向吴定抱拳道了谢,又寒暄几句,便各奔东西。
客栈卧房里,奚越等得坐卧不安。她其实很清楚杨川的功夫有多好,但就是心里不安生,一会儿怕他内伤复发,一会儿又担心他遇上格外厉害的对手,这么一想可就没完没了了。
她不知不觉就一直想到,眼下城里这么乱,万一他真碰到个绝世高手又旧伤复发可怎么办?明儿个一早遍地横尸,她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而且找到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成了横尸之一?
想到这儿,奚越忽地连眼眶都一热。她低头抹眼泪,眼前一黑间又看到他含着笑叫她小师妹。她一下难受极了,感觉五脏六腑都不舒服。窗户在此时吱呀一声被推开。
奚越悚然望去,跃进屋来的杨川也正看过来,见状不禁一愣:“你怎么了?”
奚越一下子窘迫不已——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想哭了?!
她又手背摸了把眼泪,便站起身走向他:“没事,我就突然……有点想家。”接着又问,“外面怎么样?这是谁和谁打起来了啊?”
原来是想家。
杨川释然一哂:“哦,是曾培他们怕咱们出事,求到庆阳帮去了,庆阳帮找了十一个帮派来和东厂叫阵。”他边说边拉开她的衣柜,见一个包袱还是打好的样子,吁气笑道,“真谨慎……正好,我也去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走。”
奚越讶然:“上哪儿去?”
“回京。”杨川说罢,又将遇到吴定的经过都与她细说了。奚越一想也觉得这道理没错,便把现成的包袱拎了出来,一起折去他屋里等他收拾。
杨川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几件知县为他们寻来的衣服。片刻后二人就将房钱留在了案上,直接跃窗溜出了客栈。
他们一路向西边去,因为只有两个人,倒不必像领着三个千户所时一样绕着城镇走山路了。这样吃住都好些,不过也彻底绝了和曾培他们碰上的可能,足足一个多月的路程,都只剩了两个人互相照顾。
月余之后,他们是和大队人马前后脚入的京。两方在这月余里一丁点儿联系都没有,没人拿得准他俩到底还活不活着。于是在二人走进北镇抚司时,整个镇抚司都唰地一静,戴着面具的奚越走到院中咳了两声,周围众人才匆匆抱拳:“大人。”
两个人迈过门槛进入大堂,张仪正坐在桌子上边擦刀边思量要不要再差人出去寻他们,一抬头蓦地看见他俩进来了,绣春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曾培愣了片刻后犹如一只癫狂的大鸵鸟般奔了过来:“妈呀大哥您回来了啊!!!”
奚越躲闪不及,一把被他抱住。她到底是个女孩,功夫再好体格也不比曾培那么壮硕,猛地被他紧箍在怀里一拍后背差点窒息。杨川赶忙去掰曾培的手指,曾培惨叫着松开奚越,接着就拎刀奔杨川去了:“你站住你别跑!!!”
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笑坐一团,东厂之中却是一派阴沉。
瘫倒在地的人摘了那张黑面具,说两句话就要喘上好几声,好半晌才将这一路的经历说明白。端坐主位的东厂提督摇头叹气,一挥手让小宦官扶他下去养伤,坐在旁边的门达已经满脸的冷汗。
他求东厂帮他了解奚越,结果东厂派出去的八十号能人只回来了一个。
门达擦了把汗:“督公,这事我……”
提督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那起子江湖人惹的血债,和指挥使大人无关。”
门达噤声,东厂提督也没看他,微微眯起的眸光飘向外头,阴冷的笑声沁喉而出:“本督应了你的事,总会办妥的。他们不是个个嚷着江湖义气么?我倒要看看,这义气值几个钱。”
……难不成是想用钱收买人心?
门达心想督公您这可想错了。那帮江湖游侠觉得连刀剑儿上舔血的日子都过得自在,可见是只爱快意恩仇,不爱名利钱财。钱在朝上好使,在江湖上屁也不是。
却见东厂提督仍悠悠笑着,目光收回来,落在他背后几尺远的多宝架上:“上数第六行第六格那个瓶子,看见没有?”
门达回过头数着格子一瞧,是个平平无奇的斗彩瓷瓶。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东厂提督】已上线
西厂是不会上线了。西厂建立于成化年间,在这个时间点上成化皇帝朱见深还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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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你喜欢短头发我就剪短头发,你说你喜欢运动型的女孩,我就穿上了从来不碰的运动鞋和棒球服,你不喜欢吵闹,我就再也没哭过。整整蠢了七年我才发现,其实你只是不喜欢我这个人而已。”
“唐向晚,你以为我来这个城市是为什么?没亲人,没朋友,没地方住,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地名好听吗?”
还不是因为你。
第20章 暗潮初现(六)
回京后过了两三日,奚越终于得了空,便叫上沈不栖,说一起给那波斯美人儿收拾间屋子出来,日日让人家住在书房里可太不合适了。
锦衣卫俸禄微薄,虽然因为身在其位可“捞”钱的地方不少,但像奚越这样为官时间尚短的,大多买不起京里的宅子。
不过总之奚越买得起,她白鹿门再怎么避世也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门派。爹爹有房有地,农田租给附近的乡民,单是收租也是个不小的进项。奚越打小就属于虽然行走江湖但是从没受过穷的那一卦。
是以一顺利进锦衣卫,她就先盘了个宅子下来。宅子前后两近,她和沈不栖都住在第二进里。她住的正屋,沈不栖住东厢房,余下三间有两间是他们各自的书房,一间是库房。
前面那一进除了厨房和用于会客的正厅外,其余还都空着。奚越便从中挑了一间向阳的屋子给这波斯美人儿,腾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布置妥当。
屋里的家具不过一床、一柜、一桌子、一妆台,奚越其实觉得给这么个娇俏的小姑娘用有点寒酸。不过那波斯美人儿倒很满意,环顾一圈后美眸里闪着光亮要向他下拜道谢。
“哎哎哎……起来!”奚越赶忙伸手拉她,又用波斯语跟她说,“汉名我也给你想好了,不知你喜不喜欢。”
波斯美人儿还沉浸在入住新家的喜悦里,拽着她的衣袖蹦蹦跳跳:“大人您说。”
他于是用汉语说:“琳琅。”
“琳……琅。”美人儿自顾自地品了一遍这个发音,问他,“是什么意思?”
奚越便又说回了波斯语:“就是美丽的玉石,也可以拿来说其他东西美好漂亮。”
“啊!”波斯美人儿的笑容覆上娇羞,显得更美了,“我喜欢,谢谢大人!”
奚越一哂:“那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正说着,在院子里打水的沈不栖忽然叫了声“杨大人”。奚越一看,杨川正走进院门,便拍了拍琳琅的手。琳琅会意地松开他的衣袖,揣着一颗少女怀春的心目送他走出房间。
奚越走到近处时,发现杨川的面色阴沉,忙问:“怎么了?”
杨川看看几步外的沈不栖,接着又注意到旁边屋里的琳琅,一喟:“借一步说话。”
奚越了然,便带着他一道走进内院。杨川抬手往怀中一探,接着摸了封信出来递给她:“我师父差人送来的。”
“哎?”奚越衔着笑接过,“你果然不是叛出师门的!”
杨川阴沉的面色不禁一松,嗤笑了一声没做回应。奚越拆开信来读,很快吸着凉气抬头:“《盛林调息书》?!”
杨川微一点头:“是。”
“真的假的……”奚越一边心跳加速,一边又觉得不可置信。这《盛林调息书》是本内功调息的绝学,近百年前曾引起江湖各派争抢,武林之中血流成河。后来,是叫朝廷派人收了去,藏于深宫之中,要抢出来实在太困难,各大门派才不得不作罢。
但在十几年前,土木之变的时候,这书莫名其妙就丢了。据说当时宫中各处都搜了个遍也不见其踪影,可同样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这是几年都无人知其下落。
但眼下,此书的上卷突然被扔在了雁山派的门口。
杨川道:“雁山派也是见识颇广的门派,他们认定是真,应该就不假。”
正好雁山派掌门岳广贤正为六十大寿宴请五湖四海的朋友,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几乎都在,事情根本就遮不住。
可想而知,当时在宴席之上,必是人人都为这本秘籍眼热的。亏得豪杰们还都要脸,才没当场抢起来,不论甘心或不甘心,场面上都还是得说“既然是有人专门送来您雁山派,那这书就当归您雁山派”。
但江湖上,毕竟不全是名门正派。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势必会再起一阵腥风血雨。可事情至此还没完,各大门派去给岳广贤庆生的豪杰们刚走下雁门山,一夜之间已洒遍江湖的消息就如雪片般飞来。
——百余门派都收到了无名无姓的信笺,信中道,哪位豪杰能取画像上二人的项上人头,便以《盛林调息书》的下卷作为谢礼。
奚越读到这儿,心下不禁腹诽,这谁的人头这么值钱?往后一翻,画像映入眼帘,一个戴着面具,另一个显然是杨川。
“……咱们俩?!”奚越惊呼出声,顿了顿又不解,“我们都这么招人恨了?”
“东厂真是睚眦必报。”杨川摇头叹息,“要是只有那些信也还罢了。目下是前脚刚见到上卷的真迹后脚又出现那信,难免有人会动心。”
“那看来,我们的项上人头是很难保住了。”奚越手里把信折好,往杨川手里一拍,轻快地问说,“可要托付个人准备给咱俩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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