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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后(久岚)-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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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穆戎颇感兴趣,“查出是谁没有?”
自打他又要留在京都,便知道太子定然难以容他,故而对他的行踪格外关注,前一阵子太子倒没什么动静,谁想到有日却突然出宫,与人在酒楼会面。
不过太子随身也有暗卫,他的人只能远观,也不知那二人说了什么。
后来那人出来,周知恭跟了会儿又失去了他踪迹,幸好记住了衣着样貌,花了两三日才寻到。
如今人还在京都。
何远道:“暂时住在客栈,听掌柜的说是商人。”
那自然是假身份。
太子岂会与商人见面?
“周知恭说那人易容了,恐是魏国人。”
魏国人肤色雪白,引人注目,故而魏国余孽平日里都会掩盖住原本的肤色。
穆戎眉头皱了皱。
他从梁载仕那里已然知道太子与魏国人之间的勾当,难不成又有什么阴谋?可太子一日不做皇帝,一日也不可能兑现承诺,魏国人又为何来找他呢?
还是太子又要利用他们?
再一次暗杀自己不成?
他一时也弄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时,不管是太子,还是那人,总有一方会立刻做出行动。
“盯紧他们。”他吩咐何远,“不要有丝毫松懈!”
“再去与卢南星说一声。”要时刻监视太子,宫里的禁军,黄门都必须用上。
何远领命。
穆戎靠向椅背,慢慢闭上眼睛。
他有一种直觉,好似他与太子之间就要有个了断了。
这样也好,早一些,晚一些,总会走到那一日。
他也绝无后退的可能了。
宝儿现在才来内堂,见到姜蕙就问:“姐姐,听说金嬷嬷来了,人呢?她有没有什么神仙药,给姐姐一吃就好的?”
姜蕙噗嗤一笑:“说什么呢,世上还有神仙药?”
门外金嬷嬷道:“神仙药没有,羊肉粥有。”
宝儿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妇捧着食盆,稳稳当当的走过来。
她并不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眼睛细长,一笑起来说不出的叫人看着顺眼。
食盆上放着一碗粥,宝儿鼻子嗅了嗅,味道很是浓重。
可姐姐一直都吃清淡的,能吃这个吗?
金嬷嬷看一眼宝儿,笑道:“也是个小美人儿,与娘娘生得很像。”
宝儿道:“那当然,咱们是一个娘生得呀。”
金嬷嬷笑呵呵,把羊肉粥端到姜蕙面前:“娘娘尝了试试。”
宝儿紧张的看着。
御厨做得,卖相自然好,哪怕是羊肉粥,瞧着也很清爽,上头还撒了些嫩绿色的小葱,不过羊肉一向味重,寻常姜蕙都不曾想过要吃得,谁想到,今儿一瞧,一闻,她竟然有胃口了。
见她连着吃了好几勺,宝儿拍手笑道:“金嬷嬷果然厉害呀!”她歪头问姜蕙,“姐姐,好吃吗?”
“好吃。”姜蕙连连点头,“我头一次吃羊肉粥呢!”
这羊肉寻常都拿来炖汤。
金嬷嬷笑道:“这有喜了胃口不好啊,有时候就得反着来吃,指不定有用,但也不是个个都这样的,娘娘还算运气好,头一样就吃了。这羊肉粥你能吃进去,以后也会慢慢舒服的,不过也不知你明儿可还有胃口吃这。”
姜蕙道:“明儿不吃,就没法子了?”
“有,不吃的话,明儿叫你尝尝……”金嬷嬷没说下去,狡黠一笑,“可留着想头,不能告诉你,娘娘知道了,兴许没了新鲜,又不吃了。”
姜蕙笑起来。
听说她吃了,穆戎急匆匆过来,只见一碗粥已经见底。
他高兴道:“乳娘,本王赏你一百两银子,要是明儿她还能吃这么多,再赏。”
金嬷嬷笑得合不拢嘴:“那老奴可要发大财了。”
姜蕙跟宝儿也笑。
等到下午,金嬷嬷又让姜蕙修葺宅院。
这是个大工程,姜蕙虽然早前就想过了,可现在真要做,那又得重新构思,她花在上头的时间都有一个多时辰,有了事情做,好似烦躁慢慢也没有了。
到得晚上,她又吃了一些。
睡在床上,她都忍不住夸金嬷嬷:“真是名不虚传,难怪说要布置院子,都是有原因的。我因想着这些,把吐的事儿都忘掉了,临到吃饭,也来不及担心。而且动了脑子,人好像也容易饿一点儿。”
穆戎抱着她:“这就好,你听金嬷嬷的,兴许很快就能不吐了。”
她乖巧的道:“自然要听了,我现在就指着她呢。不过殿下真舍得天天赏一百两银子?”
“反正都是你出钱。”穆戎道,“从你那儿扣。”
看他不正经,姜蕙伸手拍他。
他又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今儿没咬够呢。”
指尖传来暖意,感觉到他的舌头缠着自己手指,她的心砰砰跳起来,他眼眸微微眯着,比平日里的笑多了邪意,说不出的勾人,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他。
两个人缠在一起,衣裳尽落。
她最近胃口不好,他们一直不曾有心情做这些,总是抱着就睡了,今日就像枯树着了火,一发不可收拾。
穆戎渐渐喘了起来,恨不得就想进入她,可照时间看,怎么也得再忍一个月,可他实在忍不住了,上下磨蹭着,好像这样可以消掉些火。
姜蕙看他难受的样子,也知道他忍了许久,心里自然感动,别说他是亲王,便是普通男人,弄个通房也是常事,她咬了咬嘴唇,慢慢俯下身来。
火热的唇碰到他,穆戎心里一惊,直觉就推开她:“阿蕙……”
虽然他要,可没想过要她这样。
姜蕙也有些羞怯,轻声道:“嫁之前,都有嬷嬷教过的,我如今不好伺候你,也不能叫你守空房啊……”既然穆戎愿意为她做到这些,她也该有所回报。
她低头看看那物,自己现在也不讨厌。
应该不会吐罢?
她坚定的埋下头去。
穆戎浑身若被电击,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感觉也新奇,竟然叫他想到洞房之日,他在她身上畅快的滋味。
甚至还胜过……
叫人欲仙欲死。
他沉溺在她的温柔里,好一会儿才喷发出来。
姜蕙漱了口,躺回床上,拿被子半遮着脸。
这事儿,她也是第一次做,虽然上辈子跟着曹大姑学过,却从来不曾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
穆戎见她害羞,上来掀开被子。
露出她一张绯红的脸,宛如盛开的牡丹花,穆戎俯身拥着她道:“委屈你了。”
“是妾身委屈殿下了,忍了那么多日。”她轻声道,“殿下可还喜欢?”
他笑,岂止是喜欢。
想到刚才的情景,他下身又是一阵发紧,她只是那么埋着头,都叫他有些无法忍受。
“阿蕙,你真好。”他真心实意的道,一边凑到她耳边,“本王也叫你舒服舒服。”
她面上有红潮,哪里不曾动情呢。
姜蕙感觉到他的手指,一下子脸更红了,拿被子遮住脸,轻声呻吟。
两个人各自欢愉了一回,睡得沉沉的。
待到第二日起来,穆戎仍同往日一样,晚些去衙门,与她一起用早膳。
这回姜蕙又不要吃羊肉粥了。
金嬷嬷早有准备,端了烤馒头片上来,撒了一些芝麻。
众人都很惊奇,居然会想到吃这个。
姜蕙想到金嬷嬷说的,欢快的笑:“真没猜到呢!”
她连吃了五块馒头片。
穆戎盯着她瞧,红润丰盈的嘴唇好像春日里的花瓣,微微一张,露出雪白的贝齿,里头还有丁香小舌,他原先只觉得好看,这会儿再瞧,竟然大早上的就有些反应。
他这妻子越发叫人迷恋。
看他目不转睛,姜蕙等到人走了,呸得一声道:“殿下,你在想什么呢?”
声音有些羞恼。
穆戎也不否认,厚脸皮道:“还不是你……”
是她勾引自己,叫他浮想联翩的。
姜蕙一推他:“快些去衙门。”
尝到了鲜,越发的色。
穆戎舍不得。
姜蕙瞧他这样子,只觉好笑,堂堂衡阳王穆戎,当初如此冷酷,原也有今日呢。
贪嘴的小子!
她噗嗤一声,转过身不理他,去书案上画亭子,一会儿交代管事使人来修。?
☆、第98章
? “上头六角挂上铃铛。”他过来,拿起笔给她添上。
姜蕙道:“不嫌吵吗?”
“不。”他在四周画了一个圈,“这儿种芙蓉花,种满了。”
她抿起嘴笑。
他知道她喜欢芙蓉,如今仍记得这桩事。
看他还要画,她认真道:“再不去衙门,可真晚了,你便是亲王,做事儿也该认真些,不能叫人背后逮住了说。”
贤妻良母大概都是这样的,时刻要督促夫君刻苦。
看她装起样子也是一本正经,穆戎心道,去便去,他回来还不是能见她,低头在她脸上亲一下道:“修葺归修葺,也莫要太累了,昨儿睡得晚,今儿咱们早些。”
早些什么,姜蕙斜睨他一眼,满心的花花肠子。
见到金嬷嬷来,他又直起腰,换上一副冷傲的脸,大踏步的走了。
姜蕙画好亭子,给金嬷嬷看。
金嬷嬷什么都有经验。
这几日有她在,姜蕙吐的次数越来越少,宫里皇后得知,也松了口气,毕竟那是她儿媳妇,也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太子妃笑道:“要不儿媳今儿去看看她。”
她们两个连接着一个生孩子,一个怀孕,都没碰到几面。
皇后摆摆手:“罢了,你去,她还得迎接,索性等过了这三个月罢。”
太子妃便不强求,只颇是忧心的提到太子:“也不知他有何心事,我问他,又不说。”
她能感觉到太子的压力。
可为穆戎,又何必呢。
毕竟皇上还在,且太子有皇太后撑腰,便是皇上真要改立太子,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后眉头皱了皱:“我见他时问一问。”
太子妃点点头。
春晖阁里,太子听课并不专心,实在是杨毅的事情弄得他心烦,如今只剩下两日了,难道真要去闯天牢不成?可天牢防护极为牢固,他要救出杨拓,比登天还难。
可不救的话,万一杨毅若真拿出凭证,如何是好?
上面可是有他的手印的!
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出了春晖阁,他仍是头疼不已,韩守上来道:“殿下,吴庆有事禀告。”
吴庆是他心腹,也是锦衣卫。
太子忙叫他过来。
其余人等都退到远处。
吴庆轻声回禀:“刚才有禁军喝醉酒闹事,与看守天牢的人打了起来,伤了好几人,殿下,这正是一个好机会,把咱们的人安排进去看守天牢,要救一个人并不难。”
太子眼睛一亮:“好,你去安排,务必要小心。”
吴庆点点头,转身走了。
太子松了口气,暗道天助我也!
到时救了杨拓出来,也不急于交给杨毅,他得先把凭证拿到手再说。
当时是不得已,如今瞧这些余孽着实做不成大事,到现在也没伤到穆戎一根毫毛!
他要他们何用?
太子心情放松了一些。
却说乾清宫里,执笔太监张寿正服侍皇上用茶,皇上刚刚吃完饭,坐在御桌前,看到堆得如山高的奏疏,这心里就难过,做这皇帝啊当真受累,人人都道皇帝好,其实真没有个闲散亲王来的舒服。
他叹口气,只喝茶。
“把这些拿去给刘大人,批好了,朕再看一下。”皇上道。
张寿好笑:“皇上您不记得了,刘大人年事已高,前几日致仕了。”
皇上又受了一次打击,上回刘大人告老还乡时,他就很不乐,朝堂里最重要的支柱没了,如今什么都得靠他来做决策,可他还是习惯性的依赖刘大人。
谁想到,他真不当官了。
也是,人谁不会老呢?
皇上微微闭了闭眼睛:“把太子叫来,让他替朕看一看。”
张寿眼睛一转:“回皇上,殿下最近好似也挺忙,上回奴婢去天牢,竟见到殿下的护卫在外头转悠,奴婢想去问一问,他一溜烟的跑了。”
皇上有些奇怪:“太子再忙能忙到天牢去?”
张寿笑一笑:“也是,恐是奴婢看错了。”
他暗道,这便是还一个人情了。
两位皇子都是皇后亲生,其实谁当太子都于他关系不大,不过三殿下显然比太子聪敏的多,又得皇上喜欢,要他押宝,定是压在三殿下身上,故而何乐而不为。
皇上也没有放在心里。
然而就在第二日晚上,天牢着火了。
这天牢里关得都是朝廷重犯,锦衣卫指挥使原先在家里歇着呢,听到这消息,急慌慌打马赶来,不过此时火已经灭了,这火并不大,只是烟多,引得众人一片惊慌。
最后却是虚惊一场。
指挥使询问:“牢中情况如何?”
话音刚落,有人禀告道:“有魏国人逃了出去!”
“什么?”指挥使大惊,“逃出去几人?”
“一人,乃魏国人中最年轻的那个。”
魏国余孽守口如瓶,他们审到现在,连杨拓的名字都没审出来,只知道他在里面地位最高,也最年轻,至于上回那梁载仕,自然是有预谋,故而才能轻易的说出这名字。
指挥使连忙派人去寻,一边就往宫中向皇上请罪。
此时杨拓已经在太子的安排下逃了出来,如今正转送往安全的地方。
太子听到这消息,更是放松,都有心情去逗弄自己的儿子。
儿子天真,咯咯咯的笑。
太子妃在一旁看着,也颇是欣慰。
谁料到只得这一会儿功夫,韩守满脸担忧的立在门口,太子听到声响,朝他看一眼,那一眼,他的心忽地又沉到了湖底,他直觉是出了事儿,想必是吴庆又带来了坏消息。
他几步走出去。
果然,吴庆正等在殿门口。
“原本已经救到,谁料到路上遇到三殿下,他一剑就把杨拓杀了。”吴庆抖抖索索的道,“不止杨拓,十二名暗卫杀的杀,逃的逃,还有几位自尽了。”
太子浑身一震。
怎么会这样?
“岂会碰到他?他带了人的?”他沉声道。
“是,听说他带了一些护卫。”吴庆道,“好似听到天牢失火,他赶来救援!”
救援?
太子脸色铁青,一拳头砸在墙上。
吴庆低声道:“还请殿下明示。”
如今还能做什么?太子咬牙道:“你先回去,莫让他们发现。”
吴庆忙走了。
太子缩回手,手背上脱了皮,溢出血来,可也感觉不到痛意,只有满腔的焦虑。
正当这时,皇上召见。
他心里咯噔一声,拿帕子擦一擦手,往乾清宫而去。
穆戎见到他来,眉头微微挑起:“皇兄,几日未见,皇兄消瘦了。”
太子看他,他神采飞扬。
在人前,他永远都有这样的风采,自己只越发暗淡。
“可不比三弟逍遥。”太子面色沉了沉,问皇上,“不知父皇有何事教诲?”说着,他像是才想起来,“哦,听说天牢失火,莫非有重犯逃出,父皇可是为此忧心?”
“便是为此,不过那人已被戎儿杀了。”但皇上还是很生气,“没想到他们竟然能从天牢逃脱,可见在锦衣卫中都有内应了,你们两兄弟在此,想想可有办法。”
太子道:“交予指挥使盘查便是,有谁值守,内应当在其中。”
“戎儿也这么说。”皇上道,“可那内应已经悬梁自尽了,又如何查!”
穆戎向皇上建议:“魏国余孽实在嚣张,今日杀了那人,孩儿看不如把他人头悬于城墙,以示警戒。”
皇上抚掌:“好,好,杀鸡儆猴!也消一消朕的火气!”
太子暗地里叫苦。
这要是被杨毅看见,定然火冒三丈。
原先还说救他,结果这救偏偏成了催命符。
太子忙道:“火上浇油,只怕这么刺激魏国人,他们还会做出预想不到的事情来。”
穆戎看一眼太子,挑眉道:“难道皇兄还怕了他们不成?”
他目中有鄙夷,有轻视,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然而这一眼,却也好像看穿了自己。
太子莫名的心慌,一时都不知如何回应,过得会儿,正当要开口,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大叫道:“来人,速速把那魏国余孽的人头挂去城墙,于各衙门张贴告示,叫魏国人好好瞧瞧,若要学他们,便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只觉眼前一片黑。
后来也不知说了什么,他脑中混混沌沌,慢慢的走出了乾清宫。
抬起头,只见今儿月亮也没有,只有漫天的星辰,数也数不清楚。
为今之计,兴许只能斩草除根,把杨毅也杀了!
第二日清晨,大街小巷都在说魏国余孽的事情,杨毅远远看着城墙,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费尽心思回京都,想把儿子救出来,结果却害了儿子的性命!
真不该相信那穆炎!
他连自己的父亲,弟弟都能出卖,别说他们魏国人了。
不过是利用他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笑他竟然相信,迁到京都,连累了那么多人。
可穆炎的承诺呢,也不知哪一日才能兑现!
如今穆戎还留在京都,他这太子之位恐怕都难保。
杨毅紧紧捏紧了拳头,不如自己去送他一程好了!?
☆、第99章
? 然而,想法总是容易,要实现起来,难比登天。
太子投鼠忌器,不敢真杀了杨毅,怕他把凭证交予皇上。
而杨毅要杀太子更是艰难。
因太子轻易不出宫。
双方僵持不下。
太子一日比一日焦躁起来。
他时时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如今留了那么严重的把柄在杨毅手里,不定哪一日就能叫自己人头落地。
那是叛国之罪!
可这般等着,又比割肉还痛苦。
万般无奈之下,一个念头慢慢浮上了他的心头。
这日,穆戎刚刚睡下,还没与姜蕙说几句话呢,就听金桂道,说何远有急事求见。
他披了衣服起来,走到堂屋。
何远禀告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明儿要与太子殿下去狩猎。”
穆戎一怔。
这事儿出乎他意料。
太子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心情打猎?
他满腹狐疑得回了卧房。
姜蕙见他又钻进被子,松口气道:“还当你大晚上的要出门呢。”
他没有说话。
姜蕙把脸埋在他怀里,冬日越来越冷,即便有炭盆,也得两个人依偎着才舒服。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后背。
过得半响,忽地道:“你说皇兄与父皇去打猎,是不是有古怪?”
最近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与她说起这些事情。
上回就是杨拓被杀,人头挂在城墙示众,他都没有提,她还是听下人说的,姜蕙想一想道:“冬天打猎也别有乐趣,指不定是父皇憋了许久呢。”皇帝贪玩,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说完抬起头看他。
他眉头微微锁着。
“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姜蕙把手指伸到他眉间推了推,“两个人想总比一个人想好,看你愁的。”
穆戎道:“本王有什么好愁的,只是没想明白。”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轻轻的,过得会儿才道,“皇兄不是有凭证在魏国人手里吗,那些人现在便在京都。”
姜蕙吃了一惊,伸手拍他:“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还不是怕你操心。”他轻抚她的肚子,“你原本只要顾着这儿就行了。”
姜蕙叹口气。
这是本末倒置,她最该顾着的就是穆戎,只要太子一日在,这二人之间的斗争就不会停歇,穆戎最终赢了便罢了,输了,她与孩子都无路可走,所以,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呢?
绝没有!
她正色道:“那些人为何会在京都?我一直以为拿了凭证该躲在最隐秘的地方。”
“是为救杨拓。”穆戎把来龙去脉说了,“我原先也不知,后来发现皇兄对天牢有些企图,才想到其中的关系,定是那些人胁迫皇兄救人,你不是说杨拓是皇子吗,可见他的重要。如今皇兄没救成杨拓,必定也惹恼了魏国人。”
如今都不用他动手,只看好戏便成。
谁料太子突然要去狩猎。
可他平日里,并不是喜好这个的人。
姜蕙明白了,她沉吟片刻道:“这次狩猎必定非同寻常。”
其实穆戎也有这种感觉。
然而,他越往深处想,越是不敢想。
好像有什么在阻挠着他。
他突然又不说话了。
姜蕙微微闭起眼睛,很显然,太子已经走投无路,魏国人手里有凭证,假使不急着报仇,便可以拿来胁迫太子做任何事,又或许,恼怒之下,便凭此对太子重重一击。
无论是哪一种,太子都受制于人。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太子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除非拿到凭证。
可谈何容易?
杨拓死了,魏国余孽都是死士,根本不可能告知他凭证的去处。
没有路了。
除非他亲自向皇上求饶。
看在父子一场,或许皇上能留他一条命。
再者,便是苟延残喘,等着魏国人来胁迫他。
可偏偏这时候,他去狩猎!
姜蕙忽地睁开眼睛,一个念头冲到脑海,她脸色大变。
“殿下,”她猛地推穆戎,“父皇……”
她神情满是担忧。
穆戎已知她的意思。
他立即起身。
早上,如他所料,皇上即便带着太子,也绝不会忘了他,穆戎穿上骑射服。
姜蕙亲手给他束上腰带,柔声叮嘱:“殿下保重。”
他看了看她的脸,竟有些浮肿,一双眼睛也不似平日里水灵,隐隐带着血丝,又后悔起来,本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要问她,看看,可不是操心了。
“一会儿睡个回笼觉,我晚上定是能到家的。”他低下头,亲亲她的唇,“一定要睡,可知道?”
姜蕙笑道:“等你走了,我就去。”
她目送他离开王府。
抬头看天色,尚早,太阳将将升起,风很大,四处的云涌动,忽而遮住阳光,忽而又露出来。
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半阴半阳。
假使事情终将有个了结,便是今日了罢?
也不知他,他会不会顺利?
她躺回到床上,辗转反侧,哪里睡得着。
轻轻抚着肚子,她小声道:“今儿就累你一天,乖乖的,等到你爹回来,咱们自然就能睡个好觉了。”
也不知孩儿能不能听见。
可她必须得这么陪着他,在离他这样远的地方。
马车徐徐动了。
眼见父皇坐在里面,往前走了,穆戎骑在马上与太子说话:“我记得年幼时,父皇也带咱们去打过一次猎,便是这样的天气,后来你冻得病了,皇祖母大发雷霆,父皇便没有在冬日带咱们出去了。”
太子目光看向远方。
确实有这件事。
在他这一生中,与父亲,与弟弟,还是有那么几件温馨的事情的。
可他大了,什么都在慢慢的变化。
当年为争得父皇的青睐,他不惜跑去大名府,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被魏国余孽擒住。
他笑一笑:“是啊,要是还回到年幼时该多好?我那会儿定然不会独自去抓兔子,一跤跌到水里。”
穆戎也笑起来,北风刮在脸上刺骨的冷。
“其实今日也不合适打猎,真的太冷了。”他道。
太子微微怔了怔,随即笑道:“你娶了妻子当真不一样了,往常你四处玩乐,何曾听说你怕冷?这等天气算什么?”
穆戎没说话,瞧一眼太子。
比起自己,哥哥生得更像母后,性子也温和些。
想当初,二人还小时,他很知道护着自己,教自己玩乐,累了会背着他走,像个真正的哥哥。
然而,到底是哪一日,一切都变了呢?
是在他,自己,都知道皇位是什么的时候?
这一刻,他心里慢慢的升腾起酸楚。
虽然这有些兔死狐悲的讽刺。
但两人始终都没有停下。
这一条路,终究要走完的。
一直到傍晚,才传来消息,皇上在狩猎时遇刺,幸而防卫妥当,安然无恙。
至于太子,太子死了。
死在杨毅的手里。
毒箭横贯他胸口,立时毙命,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尘埃落定。
一切已成定局。
姜蕙问何远:“殿下呢?”
“殿下无事,正陪着皇上。”
姜蕙松了口气,她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没动静。
这一路,她好像走了许久,直到现在,才真正的能停歇下来。
她累了。
金嬷嬷连忙扶着她去床上。
她如今怀孕还不曾有三个月,便是出了这等大事,也无需她去宫里的,如今太子已死,不用说,穆戎便是未来的太子无疑,那姜蕙肚子里的孩子便更是金贵了。
一点都不能受到损伤。
姜蕙一沾到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穆戎。
他很显然一晚上没有睡,下颌都起了胡茬,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父皇,母后很是悲痛。”他伸手轻抚姜蕙的脸,“我抽空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得去宫里。”
太子突然去世,他们措手不及。
尤其是皇后,哭得晕死过去,到了下半夜才醒过来,见儿子一直守着自己,便命他回去歇息一下,穆戎怕她担心,只得回来一趟,但也只看看姜蕙就要走了。
太子一死,事关重大。
姜蕙虽然有细枝末节未弄清楚,但也不可能这个时候问。
可她心疼穆戎,伸手抱住他:“要不殿下还是眯一会儿眼?你这样不睡怎么好?”
穆戎摇摇头:“没事儿,一两日不成问题。”
姜蕙拉着他不肯放:“怕你累倒了。”
见她要哭的样子,穆戎叹口气:“就眯一会儿。”
他坐在床边,把头靠在她怀里。
她拉起被子盖住他胸口。
可才一会儿功夫,他就把眼睛睁开了,皱眉道:“你这么一动不动,一会儿脚又抽筋,算了,我走了。”
生怕看到她心软,他没回头的离开了王府。
姜蕙没法子,只得叫厨房熬些补汤。
宫里一片愁云惨雾。
不止皇后哭,太子妃哭,皇太后哭,皇帝也难过。
虽然这儿子他不太喜欢,可到底二十几年的感情,朝夕相处,一朝失去,比什么都悲痛。
何远看穆戎忙碌不堪,忍不住有些抱怨:“殿下为何不把真相说出来?”
他们都只当太子是被魏国人暗杀。
哪里想到太子原是想与杨毅合谋,把皇上杀了,这样他当上皇帝,自然就能兑现诺言,也能一偿心愿。
穆戎正色:“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人死如灯灭。
他为这太子之位,也不知做了多少错事,对太子是,对皇太后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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