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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后(久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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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蕙委屈道:“那也是因为殿下叫我重新上妆的缘故,我今儿原本心情很好,要去做客呢。”她奇怪,“殿下到底为何突然生气?我那样打扮不好吗?这才像王妃啊。”
  穆戎沉声道:“就是不好。”
  “可去宫中,我也这般的。”
  “那你怎么在家中不这般?”穆戎脱口而出,“去外面,倒是一点不嫌麻烦。”
  姜蕙怔了怔。
  穆戎莫名的脸上有些热,抱她下来:“衣服穿好了,去吃饭。”
  姜蕙想了又想,笑起来。
  那时,他好像搂着自己就要亲的,结果自己拒绝,说是要做客。
  难道是为这个?
  真是……
  她道:“那我明日就画一个,只要殿下不嫌吃了口脂,吃了胭脂的。”
  “谁要吃了?”穆戎冷声道:“自作多情!”
  姜蕙轻声笑了。
  他拉着她,一起出来。
  虽然他硬是娶了她,把她拖入了她不喜欢的皇家,可她已是自己的人了,又能看上谁呢?总有一日,她定会死心塌地喜欢上自己的,天天见着他,还会缠着他,不愿意放开。
  想着她软软的身体,娇嗔的语气,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银桂使人去叫了宝儿,三个人坐在一处用饭。
  宝儿看看姜蕙,看看穆戎,心情也明朗了。
  姐姐像是高兴了,总算雨过天晴呢。
  过得几日,姜蕙一大早起来就在上妆,描眉抹粉,花了好些功夫,不客气的说,比任何一次都要久,穆戎在外头等着,虽然时间久,可丫环们一点没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悦。
  等到姜蕙出来,艳光照人,像是林中狐仙幻化成的美人儿,金桂偷瞧一眼穆戎,只见他眉眼都舒展了开来,嘴角挑着,那笑容带着少见的甜蜜。
  她的心砰砰直跳,一直都觉得他俊美,可没有一次,比现在看起来还要叫人动心。
  自家主子与他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
  这天下,也没有谁比她更配的了。
  “这么慢。”可穆戎一开口,却是抱怨的口气,“幸好膳食还未来,不然你想让本王吃冷的?”
  姜蕙懒得理他,刚才又不是没见到他笑,现在还跟她装呢。
  “殿下久等了。”她吩咐下去,“快些摆饭菜来。”
  宝儿还小,起得晚,早上是不与他们一起用膳的。
  穆戎一顿饭看了她好几次。
  姜蕙暗地里好笑,他说自己不想吃胭脂的,一会儿看他吃不吃。
  待到日上三竿,宝儿才起来。
  用完饭,就在屋里跟姜蕙玩。
  “马上要到端午节了,宝儿你想不想阿爹,阿娘?”
  “想。”宝儿点点头,“昨儿做梦梦到阿娘了,是不是端午节,姐姐要送我回去呀?”
  “是啊。”
  “那姐姐呢?”宝儿问。
  “我得去宫里呢,咱们姑娘一旦嫁了人,这些个节日就不能回家了,得第二日,或者提前一日才能去娘家。”姜蕙打开一个描金小匣子,里头全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宝玉,“宝儿看看喜欢哪一个。”
  “这是做什么的呀?”宝儿好奇。
  “端午节都要佩香囊啊,你不记得了?我抽空给你做一个,到得那日也不在你身边,你戴了这个,就好像看到我了。”姜蕙摸摸她脑袋,很是不舍。
  宝儿记起来了:“里头放了药材,阿娘说能驱虫的,是不是?”她笑嘻嘻的挑了小红宝,“我要这个串在下面,这个漂亮。”
  红色的艳丽,这孩子打小就喜欢红艳艳的,不过她皮肤白,本也很是相配。
  姜蕙笑道:“好,给你串一个,我反正宝石也多,一会儿给你串个手链戴。”
  宝儿拍手:“好呀,好呀,姐姐自己也串一个,咱们戴一样的。”
  “好。”姜蕙一心一意给她做香囊。
  连穆戎来了都不知道。
  还是宝儿叫了声姐夫,她才发现的。
  “殿下来了。”她放下香囊。
  穆戎瞧一眼:“这给谁做的?”
  “给宝儿呀,过几日就送她回去过端午了,总是在这儿,阿爹阿娘会想的。”她差不多编好了,拿来宝儿身上比划一下,“宝儿你闻闻,香不香。”
  “香,好闻。”宝儿笑嘻嘻,“姐姐做得真好看。”
  穆戎立在旁边,见二人说笑,也想凑过去闻一闻。
  结果姜蕙立刻拿走了。
  他轻咳一声:“这香囊好似男儿也能带的。”
  “是啊,喜欢的话也能戴。”姜蕙把最后的珠子串上去,香囊做好了。
  她给宝儿挂在腰间。
  宝儿献宝般的给穆戎看:“姐夫,漂亮罢?”
  穆戎冷哼,他又没有。
  
  宝儿瞅瞅他脸色,忽地扭头跟姜蕙道:“姐姐给姐夫也做一个啊,姐夫看着很眼馋呢。”
  穆戎:……
  姜蕙的目光却落在穆戎腰间,他不像有些男儿,上头挂满了玉佩跟荷包,他一个都不挂,可见荷包都是放在何远身上的,那么喜欢简单的人,岂会要挂香囊?
  “别胡说。”姜蕙道,“这是小孩子挂的,我都不挂。”
  宝儿同情的看穆戎一眼。
  穆戎的脸都黑了。
  宝儿高高兴兴拿着香囊去园子里玩了。
  ?

☆、第73章

?  姜蕙又在串红宝石手链。
  寻常自是要用黄金镶嵌了宝石,不过玩起来戴戴,也没什么,反正宝儿还小呢。
  穆戎站在旁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姜蕙奇怪了,仰起脸笑道:“殿下今儿空闲?”
  “看你做这个挺有趣。”穆戎顿一顿,“再做一个香囊罢。”
  姜蕙一怔,想到宝儿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穆戎挑眉:“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我以为殿下不喜这些……”
  “又没说做给本王。”穆戎道,“本王看你珠子还多得是,还有这些药材,丝绦,放着也是浪费了。”
  “哦,那就再做一个。”姜蕙忍住笑,一本正经问他,“那殿下看,绣个什么图案呢,刚才给宝儿做得,上头是个女娃儿抱公鸡,下头串了红宝石的。”
  穆戎想一想:“绣个鱼戏水罢。”他伸手在匣子里挑了挑,取了一对儿蓝色的珠子出来,“拿这个串了。”
  姜蕙道了声好。
  桌上有几张零碎绸缎,都是刚才叫下人寻了做香囊的,她在里头挑拣一番,拿了条深紫色的绸缎出来。
  穆戎一看,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最喜欢的便是紫色,往常青夏秋冬,便没旁的颜色的衣服了。
  姜蕙穿了线,也不用看图案,认真绣起来。
  可见她功底还是很好的。
  那一双雪白的巧手,好像枝头开出的栀子花,一上一下的跳动。
  见她一心一意替自己做香囊,穆戎站在旁边,忽地有些轻飘飘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头像是暖暖的,他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姜蕙吓一跳,她刚才心思都在绣花上呢,身子都抖了一下,拧眉道:“殿下别闹了,小心被针扎到,不是叫我做香囊吗?”
  “不急,明儿做也一样的。”他按耐不住去亲她,猛啄几下,吃了一口胭脂。
  那滋味不好受。
  穆戎拿袖子一擦,厚厚一层。
  “你到底抹了多少?”
  今儿画了大浓妆,管叫他吃了个饱的,姜蕙媚眼含了揶揄:“殿下不爱吃呀?那且等一等,妾身慢慢洗个脸儿,再洗个澡,殿下等过半个时辰再来罢。”
  箭在弦上,等那么久,他不得憋死?
  穆戎狠狠道:“反正也吃不死人。”弯腰就横抱起她进了里屋。
  二人一番折腾。
  今日姜蕙倒不似此前破瓜,总是会有些疼意,现在他越勇猛,她越享受。
  
  大白天的,从午时待到下午才停下来。
  两人流了不少汗。
  姜蕙神魂皆飞,躺在床上不想动,只闭着眼睛微微喘息。
  他躺在旁边,侧身瞧着她。
  想起她刚才好似飞上天的样子,声音从嗓子里出来,婉转绵长,跟成仙了一般,他就忍不住笑,原来女人真舒服是这样的,作为男人,心里也满是成就感。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本王是不是很厉害?”
  听见他邀功般的来问,好似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姜蕙惊讶的睁开眼睛。
  他上辈子从不问的,只喜欢压着她做,她有时候吃不消了求饶,他也好似没听见,但事后从不多言。
  他现在这样,亲切多了,姜蕙露出羞涩的表情:“殿下问什么呢,什么厉害……”
  “你听不懂?”穆戎挑起眉,“那再叫你尝尝可好?”
  姜蕙花容失色,忙道:“殿下厉害,妾身再也消受不起了。”
  他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眉宇间逸兴云飞,像是个青春飞扬的少年。
  连一丝沉郁都没有了,她瞧着欢喜,整个人依偎过来,手搭在他胸口。
  他不曾动。
  她胆子大一些,手指慢慢攀到他脸庞上。
  他忽地伸手捉住她:“乱摸什么?”
  眸光一沉,又多了几分威严。
  她轻笑道:“瞧殿下长得俊俏,忍不住。”
  他嘴角又弯起来,略略松开手。
  她摸了摸他不厚不薄的嘴唇,又摸了摸他修长的眉毛,甚至摸到他鼻子时,还调皮的捏了捏。
  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碰过他,还是年幼时,母亲常会这样,他垂眸看一眼她,原来两个人成亲了,竟是可以这般接近的,他却也不排斥她这么对自己。
  他也伸手去摸她的脸,坏心得揪她耳朵。
  两个人闹成一团。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何远的声音:“皇上宣殿下,王妃入宫呢。”
  穆戎一下坐了起来。
  姜蕙也穿衣服。
  穆戎道:“先去洗个澡。”
  “会不会耽搁时间?”
  “那也比有汗臭好罢?”他吩咐下去,“快备热水。”
  伸手就把她抱起来,两个人去了净室。
  姜蕙笑:“殿下这回又不怕被人看见了。”
  “省得你拖拖拉拉的,咱们一起洗,快些。”他面不改色。
  二人清洗完,穿上衣服这就去了宫中。
  乾清宫里,皇上正在等呢,见到儿子,儿媳,满脸笑容,上下打量一眼穆戎,点点头道:“成了亲是不同了,戎儿,你总算是个大人了。”
  穆戎笑笑:“阿蕙是个好妻子。”又问,“父皇突然要见儿臣,是为什么要事?”
  “朕这几日想过了,你闲在王府总也不好,明日起,去户部协理秦大人罢。”
  这件事,上次他舅父就提过,看来父皇还真是想让他长留在京城。
  不知道皇祖母,母后可知?但是父皇都说了,他不便拒绝,只道:“儿臣定会向秦大人好好请教。”
  皇上很高兴,以后就可以常见他这儿子了,他招招手:“戎儿你过来,你早前给朕弄回来一张藏宝图,朕命人去找了,一无所获,可见是哪儿出了错,你来给朕看看。”
  姜蕙在旁边抽了下嘴角,皇家那么富有,居然还要寻找宝藏?
  穆戎走过去,跟皇上两人脑袋贴脑袋的,就着一张地图,指东画西,说了好一会儿。
  半响,皇上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那定是落在洪山县了!”他乐不可支,“戎儿,你真聪明,朕可没有想到那儿。”
  “其实儿臣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走了水路,父皇可以先试试。”
  “定然是了,不然朕不至于找不到。”皇上眉飞色舞,好像一个兴奋的孩子,“朕一会儿就派人去!戎儿你立了大功,若是寻得,分你一半!”
  穆戎笑着道谢。
  姜蕙看着这父子两个互动,忽然有些明白,为何皇上会那么喜欢穆戎了。
  他不似太子那样,对皇上毕恭毕敬的,他们相处时有些像朋友。
  好像穆戎很知道皇上喜欢什么,也乐于让皇上满足这种兴趣。
  皇上高兴了,又道:“朕今日叫你来,还有件东西送与你,你们二人出去看看。”
  透着几分神秘。
  姜蕙很是好奇,走到殿外一看,只见庭中不知何时放置了一座八人抬的大轿,金镶玉嵌,看起来极为奢华。
  皇上笑眯眯道:“你们两个成亲了,那以前的轿子就嫌小了,两个人怎么坐?便是有马车,那也不舒服,朕就不爱坐马车,颠得难受,这轿子是朕特意命人做了送与你们的。”
  这真是一件贴心的礼物!
  穆戎笑道:“多谢父皇,有这轿子,儿臣定是不想坐马车的了。”
  父亲关心自己,作为儿子自然很喜欢,他拉着姜蕙道:“一会儿咱们就坐了回去。”暗地里捏捏她的手,耳语道,“里面放一床软被,睡着都行,做什么都好。”
  姜蕙娇嗔的回捏他的手:“讨厌,殿下在想什么呢。”
  见小两口甜甜蜜蜜的,皇上摆摆手:“朕也无旁的事情,你们这就回罢。”
  姜蕙倒是提起太子妃:“难得来了,儿媳想去看看,还有皇祖母,母后。”
  皇上笑笑:“你有这份心,便去看看罢。”
  都来宫里了,只拜见皇上,旁人知道了,定是不好,姜蕙自是要一个个都去请个安的,其实做儿媳妇并不难,将心比心,遇到什么事儿都想着就行了。
  穆戎命人抬起轿子。
  轿子一动,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姜蕙听到,循着声音走过去,原来轿子上头挂着八个金铃呢。
  瞬间,记忆好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上辈子,她有次从曹大姑手里逃出来,摔在官道上,那日就见过这样一顶轿子,它在她身边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了。可谁料走了一段路,突然又折回来。
  她那时如惊弓之鸟,莫名的觉得危险,爬起来就往旁边的树林跑了去。
  那日,难不成便是这顶轿子了?
  难道他上辈子,在曹大姑那里,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了?
  她回过神,看向穆戎。
  可他从不曾提过,他便是什么都不爱说,什么都放在心里。
  她一点不明白他。
  穆戎被她看得皱了皱眉:“怎么了?”
  “无甚。”她暗地里叹口气。
  二人上了轿子。
  那八个轿夫抬得稳稳的。
  姜蕙坐在轿子里,才越发觉得这轿子大,竟然真能躺下来,她笑嘻嘻道:“像半大的厢房了,不过轿夫抬得够沉的,咱们以后出门真坐这个,不晓得多少人看。”
  “有些官员的轿子比这还大,没见识。”穆戎捏捏她鼻子。
  姜蕙惊讶:“我确实没见过呢。”她顿一顿,“那太子殿下有这种轿子吗?”
  假使太子没有,他有,那不是又得遭来嫉恨?
  穆戎道:“自然有了。”他躺下来,伸手拍拍前面的地方,“过来。”
  姜蕙脸一红:“干什么,在宫里呢。”
  “叫你过来就过来。”他语气沉了沉。
  她只得坐过去,他一把搂住她,从头到脚给摸了一遍。
  她吓得一点不敢发出声音。
  穆戎做完这刺激的事,也老实了,不老实也不行,一会儿憋死自己。
  到得慈心宫,二人去给皇太后请安,皇后也在,见到他们来,笑道:“皇上赏了轿子给你们,坐起来如何?”
  “舒服极了,刚才试了一回。”穆戎笑。
  皇太后的目光却没那么柔和,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干什么了,是要穆戎去户部协理衙门事务。她这儿子啊,真是不怕天下大乱,一味宠着穆戎,就不怕他这心大了,将来与太子兄弟相残?
  不过兴许已经是这般了。
  皇太后头疼,暗地里揉了揉胸口,与穆戎道:“你跟着秦大人学学也是好事,又是才大婚,便留几月,到得下半年,还是回衡阳去,那边无人管着,总不是个事儿。”
  “母后……”皇后一愣。
  皇太后不给她说话:“你向来明事理,不必我这做祖母的多说,你父皇也顺着你,你要去衡阳,谁也不能拦着。”
  那是在暗示穆戎自己提出来去衡阳。
  姜蕙侧头,瞧了他一眼。
  难怪后来他还是去衡阳了,看来其中与皇太后的关系很大。
  穆戎微微一笑:“皇祖母说的是。”
  “离得远了,谁也舍不得,可民间还有句话说远香近臭,孩子们大了,总有自己的家的。”她是对着皇后说的,“只要得空回来聚一聚便是了,烨儿不也是嘛,别说国了,家都有家的规矩。”
  皇后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反驳皇太后,勉强应了声是。
  皇太后又笑着看看姜蕙:“今日来,正好叫御医看看,开些方子调养下身体,等去了衡阳,你也可为戎儿开枝散叶了。”
  她吩咐宫人去请御医。
  御医给姜蕙看了看:“王妃娘娘身体甚好,只有些虚火,吃些养阴清热的便可。”一边就开了方子。
  姜蕙问起太子妃。
  皇后看她很关心,笑道:“上回动了些胎气,如今已经好了,只常困乏,爱睡的很。”
  “那儿媳倒不方便打搅她呢。”
  说得几句,他们便告辞走了。
  皇后这才与皇太后道:“戎儿常年不在京城的,如今难得回来,儿媳倒是不舍得他又去衡阳。”
  “糊涂!”皇太后这回再不能容忍了,“你也真是糊涂!戎儿这般聪明的人留在京城,将来早晚惹出事端,你不看看恭帝,惠帝时,龙子相争,死了多少人?我先前还觉你聪敏,可也怎么向着皇上了,他什么性子你不知?你留了戎儿下来,那炎儿如何?早晚要死一个,你倒是给我选一个,叫谁去死!”
  皇后浑身一震:“母后,他二人兄弟和睦,又不是恭帝时……”
  “你如今头脑也不清醒,回去与我好好想想。”皇太后责令,“切莫因疼这孩子,害了他了!”
  皇后看皇太后大怒,也不敢说了,站起来告辞。
  回去的路上,她暗暗叹了口气。
  田嬷嬷看她伤神,轻声劝道:“太后娘娘说得也甚是有理,一山不容二虎啊。”
  皇后摇摇头:“假使炎儿与戎儿和睦,便是住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可若不是,便是戎儿去了衡阳又能如何?刚才母后提起惠帝,那时的常德王便是退居常德,后来还是被惠帝杀了。假使这是命,怎么也逃不了。”
  田嬷嬷怔了怔。
  她原以为皇后不曾想清楚,原来却也不是。
  可二人之间的敌对越来越强烈,总是不好的,田嬷嬷道:“常德王先前也是有了夺位的心了。”
  皇后叹口气:“容我再想想。”
  却说穆戎与姜蕙坐了轿子回去,一路上,穆戎没说什么话。
  姜蕙知道,必是因皇太后了。
  他这人,实在太过显眼,做事高调,又岂会不惹得皇太后注意?倒不知后来到底是因何,他回了京都,还能把太子毒死?她想来想去,也寻不到一点记忆。
  她知道的太少了。
  如今也帮不了他。
  回到王府,穆戎自去书房,她到里间换了家常衣服,去了几支首饰,轻松些了才出来,见到桌上放着的绸缎,上头才绣了一半的鱼戏水,她伸手拿了起来。
  当她把针线穿过去,忽地想起上辈子,也绣过一个荷包给他。
  那时自己尚且心悦他,情窦初开,即便只是个奴婢,还想着与他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所以亲手绣了一幅燕子双飞图,送与他时,满心的欢喜,也满是憧憬。
  谁料他看得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忽地就扔在地上,拂袖走了。
  可怜自己那时哭得伤心,觉得他为此厌恶了自己。
  姜蕙想着,嘴角撇了撇,她抽空编个同心结垂在香囊下头,倒不知这回送与他,他又会怎么样了?
  她叫银桂拿红绸线来。
  到得第二日,穆戎要去户部,也像个官老爷般了,早早就起来,天刚蒙蒙亮,姜蕙就被他弄醒,抬头时,他已经穿好衣服了,与她道:“本王要去衙门,你还不起来伺候呢?”
  姜蕙气得头疼,哪有这样的!
  又不是她去做事。
  不过是协理,弄得那么大动静,好了不得,还要她伺候吃饭。
  见她傻愣着,穆戎更是不高兴。
  寻常夫妻,相公第一日去衙门,作为妻子不用丈夫说,都得高高兴兴的早些起来,她倒是好,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不担心自己,可见离他期望的还早呢。
  他沉下脸,伸手拽她:“以后每日都陪本王用饭。”
  那是一点懒觉都没有了,姜蕙磨磨蹭蹭穿衣服。
  “照你这样,本王得最后一个到衙门。”
  “你昨儿又没说。”姜蕙抱怨,“你昨儿还……”
  到底是谁知道要早起,还折腾她的?
  穆戎道:“那本王怎么起得来?本王用得力气,你能比?”
  当着丫环的面,姜蕙的脸都燥红了,一推他:“你出去,我很快穿好。”
  穆戎大踏步走了。
  姜蕙反正不出门,随便打扮一下,一边就叫银桂去厨房,吩咐做些吃食,早上吃得简单,这样到得正堂,饭菜也差不多端上来了。
  二人坐着,姜蕙道:“祝殿下第一日,顺顺利利的。”
  穆戎笑一笑:“这才像话。”
  姜蕙暗地里白他一眼,等到穆戎走了,她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再起来时,金桂手里拿封帖子:“沈夫人使人送来的,请娘娘明儿去做客呢,听说也请了姜家女眷的。”
  “哦?”姜蕙心道,那不是能见到沈寄柔了?
  她笑道:“好。”
  正好带了宝儿去,到时宝儿就跟着阿娘他们一起回家了,这样还更好。
  “你去库房拿些小块的玉石来。”她道,“不知沈姑娘的刻字功夫如何了,我送与她,叫她练练手。”
  金桂领命去了。
  晚上穆戎回来,她与他说了说,他道:“你去便是了,另外,皇祖母上回送的人,你看看怎么安排。”
  他现在也有些事情做,不像往常在家里,她时间多还可以陪着他。
  姜蕙一想也是,当即就把那些丫环婆子叫出来。
  从中挑了两个丫环,一个叫水芝,一个叫水蓉,还有两个婆子放在身边,剩余的,就做些琐碎的事情。
  共有十六个人,能伺候她的只有四个,其他的未免不乐,因原先都是宫里的人,几人告退后,玉湖愤愤不平的道:“关了咱们这么些日,最后还是不用,真当咱们什么了?粗使丫环呢?”
  也是自己倒霉,被皇太后选中,不然凭她这姿色,早晚被皇上看中的,现在倒是好,沦落到王府来,连个贴身丫环都当不上。
  雪湖看她那轻佻样,微微笑了笑:“总比关着好了,你叫什么,没把你关到死不错了。”
  玉湖嗤笑一声:“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小家小户出来的,懂什么?”她伸手撩一撩乌发,“比起太子妃,比起富安王妃,也不知怎么选上来的。”
  说着,她脑中闪过姜蕙的样子,又笑了笑,是啊,长得美,凭着一张脸坐到了王妃的位置。
  可见这三殿下并不看重家世。
  她嘴角一挑,心情突然又好了,扭着身子往前去了。
  ?

☆、第74章

?  沈寄柔坐在镜子前,手里拿着玉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这是姜蕙送给她的,她第一眼见到就很喜欢,想起她说得那句话,“世间只要有人喜欢自己,那也得好好活着”,嘴角便露出一抹笑,可笑过之后又觉得满嘴的苦。
  经历过这些,倒是爹娘还喜欢她,可旁人就难说了,如今还有人愿意娶她,多半是看中沈家的背景。
  好一些的,又有几人心甘情愿?
  母亲为她的婚事,头发都慢慢白了。
  前几日,相中了一个,那公子是个举人,家世好似也不错,母亲很欣慰,说他品行好,将来定是有大成就的,可她去见了一面,他就立在面前,看都不肯看她,对着父母,却又笑得温和可亲。
  自己若嫁给她,能有好日子吗?
  可为怕母亲伤心,她还不曾说。
  想到这些,她眼中差点落下泪来。
  她放下梳子,叫丫环给她梳个平髻,一边幽幽叹了声:“这一年多也是辛苦你们了,等事情了了,你们也轻松些。”
  两个丫环只当她说是等嫁人之后,由不得打趣道:“姑娘以后有姑爷体贴,咱们是轻松一点的。”
  她们这主子年纪轻轻受了不少苦,如今还能觅得个好夫婿,也是老天保佑,她们见过那公子,彬彬有礼,学识渊博,老爷夫人挑了这许久,总算是如了愿。
  沈寄柔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又问起沈寄安:“妹妹的病还未好吗?”
  两个丫环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个道:“不曾呢,这病会过给旁人的,谁也不敢接近,每日只一个婆子送饭。”
  沈寄柔皱了皱眉:“到底是何病,请得名医竟都看不好?母亲也不准我去,也不知她是何样子了。”
  “说是怪病。”丫环忙道,“姑娘千万莫去。”
  沈寄柔叹口气:“我这样,妹妹也这样,真该去庙里进香了,但愿她能快些好起来。”
  外头一个丫环禀告:“客人来了。”
  自从上回出事,家中很少再请人来,但是她与母亲一说请姜家,母亲立时答应了,她笑着起来:“走,你们把我新刻得印章都带上,”又问,“都来了?”
  “只衡阳王妃与贺夫人,贺姑娘到了。”
  沈寄柔点点头,快步走出去。
  姜蕙与宝儿是在路上遇到姜瑜的,三个人一见到,高兴的不得了,坐在一起来了沈家。
  姜瑜拉着宝儿的手:“也不是多久没见,竟然那么大了,以后定是比阿蕙长得还高。”
  小孩子一旦抽条似的长,人便也不那么胖了。
  宝儿原本福娃娃的脸,下颌也开始有些尖。
  眼睛越发的漂亮,亮晶晶的,好像两颗水晶珠子。
  宝儿嘻嘻笑道:“堂姐也不一样了,胖了呢。”
  姜蕙打量姜瑜一眼,果真是,姜瑜以前吃得少,很是苗条,现在真是胖了好一些,脸也红润的很,她目光落在她胸脯,只见那里好像也比以前鼓了。
  被她这么看着,想到相公昨儿还说,这儿好摸多了,姜瑜的脸就燥红起来。
  别看贺仲清平日里好似只知道看书练武,可一到晚上,也不是那么无趣的人。
  姜蕙见状,坏笑一声。
  贺玉娇在旁笑道:“都是我娘叫嫂子吃得,说太瘦了对身体不好,如今嫂子的胃口大多了。”
  “莫不是有了?”姜蕙听着眼睛微微睁大。
  “还没呢。”姜瑜忙道,也看她一眼,“倒是你,你……”
  “我也还不曾,皇祖母说先调养好身子。”
  两个人正说着,沈寄柔来了,笑着行礼道:“见过王妃娘娘,贺夫人。”
  时隔多日,一个个都嫁人了。
  可原本她该是头一个的,沈寄柔暗道世事无常,她早前那么天真,还当有爹娘庇护,一辈子都是无忧无虑的,可现在呢,谁也帮不了她,唯有她自己了。
  “今日也是我与娘说的,要请你们聚一聚。”她请她们坐,“以后要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听起来有几分伤感。
  姜瑜笑道:“只要你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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