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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后(久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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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脸色冷冰冰的,姜蕙一头雾水,心道今日他定是吃错药了!她气呼呼的叫金桂打水来,把刚才的妆都洗了,又重上了一遍,这回比较潦草,比刚才是淡多了。
两人都板着脸,金桂银桂吓得都不敢出声。
姜蕙又挑了比较素雅的裙衫,穿好了与穆戎道:“现在殿下满意了罢?”
穆戎看她一眼,她微微咬着嘴唇,眸中藏着委屈。
这样是淡雅多了,自然没有先前漂亮。
穆戎唔了一声,先行走了出去。
姜蕙在后面低声骂他坏东西。
没见过这样折腾人的!
她叫金桂把宝儿带来。
宝儿笑着问:“姐姐要去哪儿玩,也带我去?”
“是去谢家,咱们一起去。”她看看宝儿,丫环也给她收拾妥当了,像玉雪般的漂亮。
她牵着宝儿走了。
三人上了车,她只与宝儿说话。
坐得也离他远远的。
见那二人说笑,穆戎越发不乐,看姜蕙头都不朝他转过来,暗想她胆子倒是大,可便是做了王妃,那也不过是他的女人罢了,居然真敢不理他呢?
他突然说道:“宝儿你下来。”
宝儿眨眨眼睛:“姐夫,下来哪儿?”
“从你姐姐身上下来。”
宝儿住在府中多日,知道这姐夫不好惹,他不像姐姐对她百依百顺的,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她扭了扭身子。
姜蕙皱眉:“殿下,宝儿那么小,你吓她作甚?”
“又不是多小的孩子了。”穆戎沉声道,“你别老是惯着她。”
宝儿生怕姐姐被训斥,忙从姜蕙身上下来,自己乖乖坐在一边。
穆戎满意了。
姜蕙斜睨他一眼,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的疯。
居然跟个孩子过不去。
宝儿此时也不敢怎么说话,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德庆侯府离得并不远,马车很快就行到了,谢二夫人亲自来二门处迎接,笑着道:“一早就想请你们来,只怕府里事务多,一直拖到今儿。”她拉着姜蕙的手,“阿蕙真是漂亮,这样的王妃,我可就见过一个。”
比起谢大夫人的沉稳,谢二夫人活泼多了。
这些皇亲国戚,姜蕙早前都见过一面,不过没怎么说话,此时听到赞语,她抿嘴一笑:“哪有呢,二夫人谬赞了。”
“哎呀,叫什么二夫人,我可是你二舅母,是不是啊,戎儿?”
穆戎淡淡一笑:“娘子,不必太过拘礼。”
“可不是,就当自己家一样的。”谢二夫人见到宝儿,又是夸赞了一番。
谢家老爷子,大老爷全都过世了,如今只有个谢二老爷,也就是德庆侯了。
故而穆戎便是成亲了,也不曾上府拜会,因外祖父早就不在人世,只个二舅父,照身份,他是不必亲自前去的,是以到最后,还是谢家请他们上门来。
不过这外甥也向来自傲,谢二夫人知道他的脾性,暗地里虽是不喜,面上更客气几分。
到得正堂,谢二老爷,谢大公子,谢大夫人等人都在。
双方互相见礼。
谢二老爷笑道:“殿下如今留在京城,我这做舅父的倒能常常见到你了,好过以前,都不知你在哪儿,真正是像皇上啊,那么喜欢游山玩水的,怪不得皇上疼你。”
穆戎笑了笑:“也不知留多久呢,指不定过几日就回衡阳的。”
谢二老爷抚一抚胡须:“前两日,皇上还问起我,怕你在京中无事做呢,提到最近户部事宜,想让你去学一学。”
穆戎惊讶:“是吗,父皇还未提过。”
“怕是过两日就会说了。”谢二老爷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如今成亲了,可是大人了,太子都帮着皇上处理事务,你自也是一般的。”
穆戎没有作声。
谢二老爷也不提了,叫谢大公子,谢三公子陪着穆戎说话。
谢二姑娘谢燕红,谢三姑娘谢燕飞,谢小姑娘谢琳这时才来。
这谢燕飞,姜蕙是很有影响的,性子十分开朗,果然一见到他们,就叽叽喳喳的道:“见过表哥,表嫂,表嫂是第一次来罢,我一会儿带你四处看看。”她看到宝儿,哎呀一声,“这是谁啊,长得那么可爱,像是咱们冬天堆的雪娃娃一样的!”
“这是你表嫂的小妹妹。”谢大夫人训斥道,“没个礼数,一惊一乍的。”
谢燕飞嘻嘻一笑,拉着宝儿的手摸了摸:“真软,你几岁了?”
宝儿道:“八岁了。”
“哦,那跟琳儿差不多大啊!”她把谢琳拉过来,那是谢大少夫人的女儿,今年九岁,“你们两个在一起可好了,不然咱们大人说话你们也听不懂。”
众人都笑起来。
她也才几岁呢,还大人。
谢二夫人见谢燕红一直在后面,招手道:“燕红,快些上来,见过你表哥,表嫂。”
她问穆戎:“可是许久不见燕红了?你们小时候,你还救过她呢,要不是你,差点就淹死了。”
姜蕙朝谢燕红看了一眼,她个子很是高挑,小小的瓜子脸,眉眼细长,颇有几分姿色,但长得与谢二夫人并不像。
穆戎也看过来。
谢燕红忙行礼:“见过三殿下,王妃娘娘。”
看起来,性子像是极为谨慎的。
谢二夫人眉头皱了皱,眸中闪过一丝厌烦,伸手一拍她胳膊笑道:“怎得那么拘束,一家人,便别殿下,娘娘的了,没得弄了生疏了,还怎么好好说话呢。”
她跟姜蕙道歉:“我这女儿啊,有些怕生。”
姜蕙奇怪,怕生也不关她的事啊。
谢大夫人看在眼里,此时笑了笑道:“也别都站着了,出去走走,一早就在园中设了宴席了,今日天气也好,晒会儿太阳别提多舒服。”
“园子里的海棠也开了,咱们就去树下玩。”谢燕飞坐不住,一手着姜蕙,一手拉宝儿就往外跑。
姜蕙都来不及看眼穆戎,就被她带跑了。
穆戎只看到她的背影。
谢大夫人摇头:“这孩子,在哪儿都疯得很。”
谢二夫人笑道:“大嫂得多管教管教了,没几年就嫁人的,我瞧着也担心。”
“可不是。”谢大夫人叹口气。
谢二公子请穆戎去书房那儿坐坐。
眼见他们走了,谢二夫人看一眼谢燕红:“你怎得还不去呢,杵在这儿!”
谢燕红咬了咬嘴唇,告退走了。
谢二夫人笑道:“我去厨房看看,今儿留他们吃顿饭,难得一次呢。”
谢大夫人点点头。
谢二夫人笑眯眯,捏着帕子走了。
常嬷嬷立在谢大夫人身边,此时皱了皱眉,轻声道:“听说这两日,二夫人给二姑娘添置了不少衣物呢,不止如此,时兴首饰,胭脂水粉都有,往日里,她哪里舍得。”
这谢燕红是个庶女,年幼时被谢大姑娘不知道欺负成什么样,谢二夫人都不管的,此前提到的落水,常嬷嬷心道,指不定也是大姑娘给推下去的,如今却突然对她好了起来。
谢大夫人道:“总是不关咱们的事。”
“奴婢看,二夫人是想拿了她投巧。”
谢大夫人眼眸眯了眯,她知道是什么意思,语气淡淡道:“不过是个庶女,好不好,将来都无甚。”
“奴婢是怕惹到王妃。”
谢大夫人沉吟会儿,这倒是个事儿,但她如何阻拦?
她一个寡妇,没了丈夫撑腰,如今倒是靠着二叔呢,只等两年,儿子有大出息了,早晚分家出来,她那弟妹做事向来急躁,她早前不是没提点过,只还被她恨上了。
这事儿,她管不着。
谢大夫人道:“你只看着燕飞,别叫她闯祸,还有媳妇在那儿,她也是个聪明人。”
常嬷嬷应了声是,她疾步就往园子里去了。
姜蕙看了看海棠花,此时正坐着吃点心。
宝儿与琳儿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在说话。
姜家姑娘的年纪都比宝儿大了好几岁,第一次遇到差不多大的,宝儿别提多高兴了,那谢琳也是,两人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说什么,老是有笑声传出来。
谢燕红见姜蕙吃完点心,伸手拿了茶壶给她倒茶,关切道:“娘娘小心噎着。”
一幅下人的行径,姜蕙怔了怔,笑道:“你不必这样,倒茶有丫环呢。”
谢家大少夫人蒋氏忙道:“燕红一向细心,就爱这样的。”朝她看一眼,“刚才二婶不是说了,别太客气,咱们是一家人的。”
谢燕红点点头,笑了笑,又偷偷打量姜蕙。
她很少能出门,还是第一次看到姜蕙,没料到她生得那样漂亮。
纵是能想象,好像都想不出她这样的容貌。
难怪会嫁给穆戎呢。
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
谢燕红暗地里叹口气,心里有些酸酸的。
刚才母亲提到穆戎救了她,他好像一点不记得。
也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那时也才八岁,他只是路过听到呼救声,伸手拉了她一把而已,那是举手之劳,他不记得也是应该的,只有她把他当成救命恩人。
后来再遇到他,她送了点心给他吃。
结果他当着她的面倒掉了,说不爱吃这些。
谢燕红想着皱了皱眉,这样的人,真是好难亲近。
倒不知这王妃与他如何相处的?
见她时不时的瞅自己一眼,姜蕙有些尴尬,好似被人偷窥了一般,她笑着问蒋氏:“怎么今儿只请了咱们来,我一开始只当皇兄皇嫂也来的呢。”
蒋氏道:“原本也想请的,不过听说……”她忽地收了嘴,问姜蕙,“你与表弟最近没去宫里?”
“没去,怎么了?”姜蕙奇怪。
这离穆戎被行刺不过才过了三日,这几日城里一点不太平,都在挨家挨户的抓捕刺客,也是等到风平浪静了,谢家才会请他们,可宫里,要是宫里出了大事,穆戎定会知道的。
蒋氏道:“也是昨日的事。”
“太子妃胎气不稳,咱们不敢请。”
姜蕙忙关切道:“要紧吗?那我明儿得入宫去看看了。”
“也是母亲昨日有些不舒服请了太医才知道的。”蒋氏解释,“好像是好一些了,另外富安王身子也不太好,故而只请了你们。”
这富安王只打算一直生病赖在京城了?
姜蕙好笑,不过想到太子妃,她又想到另外一个人,问道:“那你可知卫二姑娘?她在宫中养病呢。”
“知道啊,她不是救了表弟的。”蒋氏笑起来,“咱们都欠了她人情呢,昨日母亲也问起的,听说前日就已经清醒了,如今还在宫里,卫夫人也在,太医说,过阵子毒就能驱除干净的。”
果然治好了,怎么就没毒死她?
姜蕙眸中闪过一丝寒意,真不知她病好了,以后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两人说着,谢二夫人来了:“叫厨房准备了膳食,一会儿就能吃的,倒不是阿蕙你可有喜欢的?别客气,尽管说,但凡厨子能做的,一定尽力做了,可不能阿蕙你吃得不快呀。”
阿蕙阿蕙的了,真会套近乎。
姜蕙笑了笑道:“我吃饭不挑食,不用劳烦了。”
谢二夫人笑道:“吃饭就得精细些,怎么能不挑呢,阿蕙真是好脾气。不过女儿家,要吃好了身体才会好,我听说太后娘娘都叫你暂时别怀孩子呢,可见你还不够胖呀。”
像是打趣的样子,姜蕙也不客气了,说道:“那好,就上道红焖驼峰罢。”
“正好家中有。”谢二夫人吩咐下去,又道,“听说阿蕙你除了宝儿,也没有其他亲姐妹了?”
“是没有了。”
“哎呀,那是有些冷清了,宝儿还小呢,你正好与咱们燕红做个伴,以后常叫着去玩玩才好。咱们燕红人是很好的,从来不发脾气,想来与你应是相投。”她推一推谢燕红。
谢燕红勉强一笑。
姜蕙道:“看出来了,二姑娘很是温和。”
谢二夫人只笑。
姜蕙此时已有些不耐烦,总感觉这谢二夫人有什么目的,怎么总是要提到谢燕红呢?
蒋氏却明白谢二夫人的意思,当下站起来,与姜蕙道:“咱们去那儿走走罢?”
逼得太紧,一会儿叫姜蕙生气,可怎么办?
她这二婶也是够了。
二人往东边走去。
此时宫中,太子妃正要用午饭,宫人端来一碟粥道:“太医吩咐了,娘娘只用些粥便好,旁的怕吃了不舒服。”她安慰道,“幸好孩儿没什么呢。”
太子妃沉着脸,扪心自问,她一口粥都吃不下,没想到太子为了那卫铃兰,当真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
她动胎气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卫铃兰那边,倒是不怕他那孩儿没了!
也不怕旁人说闲话。
季嬷嬷见状道:“娘娘千万莫生气。”
原先太子妃生了一个女儿,养到一岁夭折,这个可是个男孩儿,再没了,只怕她活不下去。
太子妃心里也知道,可眼睛却微微红了。
她虽然对太子不抱有什么期望,可这次他也实在有些过分。
卫铃兰可还不是他侧室呢!他竟然那么热心,真要纳了,还能得了?
“嬷嬷,我想去见见皇祖母。”太子妃委屈,伸手握住季嬷嬷的手,“还是头一次看他这般。”
她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娘娘别胡思乱想,便是见了太后娘娘,又能说什么呢。”季嬷嬷安抚道,“娘娘放心,奴婢自有法子的。”
到得下午,皇太后将将要歇息,李嬷嬷疾步上来道:“太后娘娘,奴婢有一事儿不得不禀告您。”
“何事。”皇太后问。
李嬷嬷道:“外头传太子与卫二姑娘有些不干净,奴婢一去打听,原来这几日,太子抽空就溜到卫二姑娘那里去,一去就好一会儿,卫夫人还经常不在,这样孤男寡女,难怪会有留言!好似太子妃动了胎气也与此有关。”
皇太后一惊:“还有这事?你查清楚了?”
“一清二楚,也是奴婢听到有人嚼舌头根,若是旁的也便罢了,这等事如何含糊。”李嬷嬷道,“奴婢立刻就去问了翠玉殿的宫人,都下了板子了,她们不敢隐瞒,说是太子殿下吩咐不准说出去的。”
李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二姑娘可是娘娘您的表外孙女儿啊。”
皇太后越发生气,她只知道卫铃兰喜欢穆戎,倒不知竟还与太子有些关系!
实在岂有此理!
?
☆、第71章
? 皇太后本是想召见卫铃兰,但一想她还病着,不曾下床,便把卫夫人叫了过来。
卫夫人听到些风声,来之前就有些忐忑不安。
难怪这几日总有事,一会儿有小黄门问卫铃兰对什么药材不适,一会儿又有宫人叫她去厨房,好似都是好心,可都是遣开自己的,如今想来,必是太子使得人。
故而她一见到皇太后就跪下来行大礼。
皇太后对卫夫人自是了解的,那是她外甥女,行事作风向来严谨,叫人挑不出毛病的,这回定是因卫铃兰受伤,一时脑袋糊涂了,被人牵着走。
她淡淡道:“起来罢,今日叫你来,是因为铃兰。我看铃兰总在宫中不是个法子,到底还有其他家人呢,必是想念的紧,再来,她也是个姑娘家,你现在收拾一下带她回去。她的伤不用担心,太医会上你们家来看的。”
卫夫人领命。
皇太后最后一句语气重了点:“炎儿虽与她相熟,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些,我原先当铃兰自己心里总有数!”
卫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娘娘,铃兰她还迷迷糊糊的,是有些不清楚……”
忍不住想为女儿辩解,毕竟是太子来看她,又不是自家女儿勾得他来。
皇太后眼眸眯起来,但半响还是没继续说:“走罢。”
卫夫人忙退出去。
卫铃兰看到母亲回来,支起身子道:“娘,太后娘娘与您说了什么?”
“也无甚,是关心你呢,怕你父亲,之羽想你,而且住在宫里哪里有家里舒服。”卫夫人微微一笑,“咱们这就回去罢,在这儿也冷清的很,无人陪你说话。”
卫铃兰脸色一黯:“定是姨祖母厌烦我了。”
“哪里的话。”卫夫人笑道,“你别胡思乱想。”
她吩咐丫环收拾东西。
卫铃兰离开皇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太子耳朵里,他大急,恨不得要去阻拦,随从韩守忙劝道:“殿下,奴婢听说是皇太后下得令,想必是因皇太后得知殿下常去翠玉殿。”
太子一怔,心头好似被针刺了一下,想到卫铃兰苍白的脸:“那不是我连累她了,她回了家,若是好不了又该如何?”
“自然还有太医去看的,殿下不必担心。”韩守跟着他许久了,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轻声道,“殿下要得到二姑娘,也不是难事,不可急于一时啊。”
太子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
韩守暗地里笑了笑,躬身道:“是奴婢胡说,请殿下责罚。”
太子在殿中走了几步,越发难耐。
这几日他常见卫铃兰,她睡着的时候,他摸过她的小手,也偷偷亲过她的脸,那种想要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已是无法控制,刚才被韩守一语道破,更是难以忍受了。
他忽地顿下脚步,咳嗽一声道:“你刚才说的,可有什么法子?”
韩守凑过来,轻声说了几句。
太子微微笑起来。
德庆侯府,穆戎,姜蕙与宝儿在此用过午饭,又与众人说了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便坐了车回去。
姜蕙虽然表面上不曾有什么,可此前早就被穆戎气到了,故而在车里,也不像来时抱了宝儿在身上说笑,而是与她并排坐着,难得说上几句,中间又停下来。
车里一阵寂静。
宝儿也不敢多说,只拿眼睛瞅穆戎。
定是姐夫惹到姐姐了,姐姐在生气。
她想着,朝穆戎偷偷白一眼。
穆戎嘴角扯了扯,看姜蕙并不看他,只微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刚才去园子里都做什么了?”
“不过赏赏花。”姜蕙道,“还能有什么。”
她又不说了,冷冰冰的样子。
穆戎皱起眉头,不过就是让她重新画了妆,这就要给他脸色看不成?
那以后,他还不能说她了?
他可是亲王!
“过来。”他命令姜蕙,“你离本王那么远做什么?还变哑巴了?”
姜蕙不理他,早上好好上个妆,她叫他重新洗了不说,上车与宝儿说话都不行,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现在她离他远点怎么了,他不是希望她安安静静的吗?这会儿又叫她过去。
她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穆戎火了,伸手把她扯过去,怒道:“你没听到本王的话?”
那力气极大,握得她手臂发疼。
她淡淡道:“听到没听到又如何,殿下这不让妾身过来了吗?”
她抬起头,眸中交织着无奈与伤心,直直落入他眼中。
穆戎怔了怔,放开手。
她又垂下头来。
车里仍是一片安静,她虽然坐在他身边,可跟刚才的远也没有区别。
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可偏偏不知能做什么。
到得府内,姜蕙叫丫环带宝儿去休息,她径直去了里屋,净了脸,卸去了首饰,又去净室洗澡换了身家常裙衫,这便坐在榻上看书,像是没看到穆戎一般。
他立在屏风前,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可坐在书房里,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何远听到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进去一看,他把茶壶砸了。
“殿下……”何远难得见他这样,轻声询问,“殿下,有何烦心事啊?”
穆戎不知怎么说。
今日的事有些出乎他意料,本来他欺负一下姜蕙,她都会求饶,或者软软的向他撒娇,可现在她竟然不理他,不过是为个妆容,她竟然能生那么大的气,难道自己还要道歉不成?
他突然之间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了。
她不说话的时候,气氛那么压抑。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何远看他沉着脸,突然想起刚才,那二人走进来的样子,脸色都不好看。
看来小两口吵架了。
何远暗地里摇摇头,自家主子本来多冷静的一个人,遇到那女人,越发叫人惊讶他的变化。
可作为随从,不能不给主子解忧啊。
何远道:“殿下,夫妻之间向来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想必娘娘很快就会与殿下和好的。”
“什么意思?”穆戎道,“难道还要本王等她?”
“这个……”何远心道,那你自己去道歉啊。
虽然自古男人为尊,可男人哄自己娘子也是常见事儿,他老爹就常哄他老娘呢,他老娘脾气不要太差,见到他都是小崽子小崽子的,何远想到家里事,微微摇了摇头。
穆戎又在书房待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去内室。
眼见姜蕙躺在榻上,眼眸半眯半阖的,竟然打起瞌睡了,那无名火又起,她居然还能睡着?
他几步上去,一把抱起她。
姜蕙是在发困,突然腾空而起,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他阴沉的脸,她立时皱起眉头:“殿下干什么呢?”
穆戎不答,抱着她直往里走了。
到得床边,把她扔下去,他衣服也未脱,就压在她身上。
外头伺候的人,互相看一眼,忙忙得退了出去。
姜蕙看他饿狼一样,已经心生害怕,浑身绷紧了,可他不管不顾,脱了她衣衫,分开腿就直冲进来,她疼的一声尖叫,他压紧她,横冲直撞,她受不得,哇的一声哭了。
连同着此前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穆戎往她一看,只见那眼泪好像珍珠一般的一颗颗滚落,他不由松了手。
她爬起来缩到床角,拿被子裹住自己,头埋在被子里,也听不见哭声,只见她肩头微微耸动着。
穆戎还不曾见过她这样可怜,好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可又是自己造成的,他看得会儿,终于挪过去,拉开她被子,柔声道:“别哭了。”
姜蕙怎么不想哭。
要是往常便还罢了,他总有些理由,可今日完全莫名其妙,她忍不住不生气,结果这稍稍的反抗,就惹来他强烈的反击,她好似能看到他以后的样子。
喜怒无常,叫人生厌。
那不是跟过去一样了?
他终究还是他。
看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穆戎心里那团火气又渐渐消失了,他伸手搂她过来,抚摸她的头发道:“还不是因你,你要是早些说话,本王也不至于……还疼吗?”
他伸手要去揉。
她一把拦住他,质问道:“你生气就要这样对我?那我生气呢,又该如何?是不是就得忍着,一点不能伤心?原先还当你娶我,总是有些喜欢我的,可原来,也不过如此!那你又娶我干什么呢,天下姑娘,好脾气的那么多,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
她不是柔顺的人,她从来就不是。
他不是不知道!
穆戎无言以对,想说自己是喜欢她,可偏偏开不了口,脸色冷下来道:“怎么,你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本来就是你想娶我!”
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嫁给他。
穆戎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跳起来,伸手捏住她下颌道:“那你是一点不喜欢本王?”
姜蕙的神情有些复杂起来。
都说无爱亦无恨,可上辈子到这辈子,她心中对他总有恨意,要说喜欢,想必是有的,可得不到回报,谁也不能长久,渐渐的就淡了,还剩下多少,她自己也说不出清楚。
穆戎盯着她眼眸,暗道,是不是也不是没有一点不喜欢?
但确实是他一心要娶她的,她从来不曾露出多高兴的样子,她一直都不愿意。
他忽然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什么都是假的。
难怪她今日可以不理他,也不觉得难过,不像他一样坐立不安。
如今伤心掉泪,也不过是因为他对她不好,而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
假使自己做做戏,表面上相敬如宾,她兴许还觉得不错呢。
穆戎剥茧抽丝般的想着,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一心要娶她,可事实上,从不知道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不曾去了解过,也不曾去那样想过,只以为,娶了她便可以了,原来却不是的。
他忽然间,觉得心头空空的,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
☆、第72章
? 外面,金桂跟银桂心里急得不得了,这会儿宝儿来了,瞅瞅她们:“我姐姐呢,在不在里面?”
“在,不过与殿下有重要事商量呢,姑娘可是饿了?”金桂哄她。
宝儿哼了一声:“定是姐姐气还没有消,是不是?”
小姑娘长大了啊,这都懂。
金桂尴尬一笑:“姑娘要吃饭,奴婢叫厨子烧了送过去。”
“算了,姐姐心情不好,我也等会儿吃。”她问金桂,“姐夫也在里面?”
“嗯。”
宝儿小大人般点点头,转身走了。
姜蕙听到外头说话声,此刻有些后悔。
她要是再忍一忍,让他一下,也许也是风平浪静,毕竟他是亲王,自小从来都是别人听他的,他不曾让过别人,如今便是娶了妻子,又哪里能改过来。
她正要开口。
谁料穆戎先问道:“你到底为何那么不愿嫁给本王?”
他哪里不好,生得英俊不说,还是天之骄子。
姜蕙吃了一惊,没料到他那么直接,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说了气话。
他听出来了。
避无可避,姜蕙只得道:“因皇家复杂,我才不想嫁给殿下,这几日殿下也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我原本是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并不想卷入其中。”
“只是因为本王的身份?”
“是,换个人也是一样的。”姜蕙道。
“那假使本王没有那身份,你可愿嫁?”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单刀直入的又问。
姜蕙嘴唇抿住了。
她无法想象。
假如穆戎不是衡阳王,那他还会这样飞扬跋扈吗?还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强迫自己吗?
他的性格仍会一样吗?
人啊,总是无法抛弃自己的身份的,因这些身份,人才是那人。
她忽地笑起来,摇摇头:“殿下,我不知道,不如殿下与我说一说,假使殿下不是三皇子,不是衡阳王,殿下会是什么样的呢?殿下会是个在应天书院,与我哥哥一般的学子吗?”
穆戎答不上来。
这是他自己问出来的,却发现,还真难以形容。
假使他不是一个皇子,生在普通之家,他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忽地也笑了:“荒谬,都是你胡说八道,才引得本王也昏了头脑。”
可气氛却莫名的好了。
他问出了他想问的,她说出了她想说的,虽然只是一部分,但两个人,都没有气了。
穆戎给她穿上肚兜,在身后系了带子,告诫道:“你以后不理本王,本王还这么弄你。”
姜蕙委屈道:“那也是因为殿下叫我重新上妆的缘故,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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