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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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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事闭,韩烺端起茶盅饮了口茶,只是茶盅盖掀开的当口,突然眼角扫到一个不寻常的目光——下边站着的那个叫魏央的小子,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落到了他的夫人身上。扫过他时,那目光凌厉戒备,落在夫人脸上又含混轻柔。
韩烺一怔,这小子恐怕有些来历。
“你叫魏央是吧?”
蓝姑本要开口让三人下去了,韩烺突然点了未英的名,她一愣,抬眼见裴真递过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抿了嘴。未英却是闻言看了过去,但见那坐在他采姐旁的老男人嘴角露了些似有若无的笑意,心中一凛,顿时明了了。
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
他拱手,“回大人,在下魏央。”
他自称“在下”,韩烺嘴角立时勾了上去,正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量未足仍是少年人模样,眼神却不同寻常,不由地转过头来问裴真,“魏央莫不也是夫人家中亲戚?”
不是亲戚又哪里敢称呼“在下”?连夏氏姐妹这等投靠的,都不敢这般自称。
他特特问了话,裴真也打起了精神,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未英一眼,将早已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这孩子从小便跟着我,虽无姐弟没分,却也胜似姐弟。江湖中人没有约束惯了,他又年纪小,夫君别见怪。”
听着完裴真毫无迟疑地轻声解释,韩烺眼角便瞧见那魏央越发站得昂首挺胸,含笑点了点头,深看了未英一眼,“原来是这般。”
他没继续追究,裴真也没再给他追究的机会,示意蓝姑带着他们下去了。
韩烺静默地撩了茶叶饮茶,心下如何作想裴真自然不晓得,只是她坐在一旁,悄悄地出了口气,目光从韩烺身上掠过,嘴角噙了一抹安心的笑。
韩烺的锦衣卫们,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反过来查他们指挥使的府邸吧?
这一次,她得多谢小豆子了!
☆、第17章 他的路数
一夜好梦。
裴真照例醒得很早,几乎与鸡鸣同时。韩烺本着全心全意照看小姑娘的原则,今晚并没有似新婚那天想得一样,尽快地搬出去,而是又留在了小榻上。
他昨晚留下来的时候,裴真很想说“你走吧”,她自己一个睡得自在,只是他不走,还道:“夫人晚间有什么不舒服的,千万叫我!”
他既然要给她上夜,她也只好应下了,毕竟她又不是唐沁,若是早早地把韩烺推走,以后她离开了,那二人夫妻关系陷入不妙的境地,岂非是她的过错?
她只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搅合人家夫妻关系的。
穿衣时的窸窣声,又叫醒了韩烺,裴真听见他似在揉眼睛,看样子还困,不由道:“夫君再睡会儿,天还早。”
外间刮着风,还似要下雨了,乌云沉沉压在半空,也压在人的眼皮子上,这样的天气在屋里呼呼大睡简直再合宜不过,所以裴真这么一说,韩烺竟道了声谢,“多谢夫人。”
或许上夜果真耗费了他的心神,言罢倒头一通呼哈。
裴真惊着了,下巴掉了一下,透过纱帐隐约他呼哈的身影,深觉奇妙。
韩烺睡了回笼觉,她倒也不起身相扰,坐在床上暗暗思索肩上担着的事。
现下未英、木原和哑巧正式安插进了韩府,除掉她以外,还有三人未进府,另外三人其中一人经夏西的手,安排在了唐沁两位堂兄的地界,还有两人结伴在外围打探消息。
内外分明有层次,这个人手的安插是裴真深思熟虑的结果,这样一来,人手没了问题,接下来,就是继续查探手中任务一事了。
冷名楼的离楼任务,早已今非昔比,往前的楼主想着兄弟们好聚好散,不会过于为难,反倒不少兄弟觉得对不住楼里或心有留念,最后帮楼里完成一件任务。然而现任楼主继任以后,这个初衷便没了,反倒有了几分“杀人灭口”的意味。
这些年不少弟兄想一闯离楼任务,然而真正成功者一手便能数过来,连楼里被众兄弟奉若“神明”的顶尖高手冷成,也差点丢掉一命,他们说冷成回到楼里的时候,浑身上下几十处伤。
如今她带着未英接了这离楼任务,任务本身不难,难就难在韩烺身上,只要不被韩烺抓获,她得了手就能全身而退。
裴真来回部署着这一切,想到深处,韩烺突然翻了个身。
心口一紧,半晌才回过神来,裴真瞥了一眼帐外,韩烺仍旧呼哈睡着。
希望不要再和小豆子兵戎相见!即便是兵戎相见,也万万不要被小豆子发现,她就是他一直照顾有加的新夫人!
不然,她觉得小豆子要气炸,气炸的后果,她有些不敢想象。
帐外的人又翻身翻了回去,裴真暗暗摇头,再过两日,等他放松放松警惕,她须得再出手了,而现下,她要好起来,快快好起来。
。。。。。。
半刻钟后,外间有了人声走动,韩烺也迷迷蒙蒙地睡醒了,裴真早已穿好衣裳,韩烺唤了人打水洗漱,问了她过会吃些什么早点,她点了几样咸口食物,引得韩烺称奇,“夫人江南来的,爱吃咸口,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反倒喜好甜糯,倒也有趣。”
这两日相处下来,韩烺话多了不少,也并没有在韩家或者对外人的古怪腔调,裴真竟觉得他其实平易近人。
他说着有趣,又道:“今儿起的早,早饭还有些时候,我去演武厅走两趟刀,夫人先歇一歇吧。”
然而裴真一听他要去练刀,眼睛亮了一下,“未曾领教夫君刀剑,可能一观?”
韩烺一怔,随即想到唐沁从前一手剑术最是唐东风的骄傲,唐先生身有残疾,又膝下无子,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是以唐沁之剑术在武林后辈之中,算得翘楚。只可惜如今,她一身经脉
碎掉,武功尽失。。。。。。
“那是自然,夫人随我来吧。”
他说好,裴真笑眯了眼睛。
韩烺常随身带着一柄刀,这两日裴真见了几回,有时是锦衣卫的绣春刀,也有时是那日她同他交手时的大刀。那大刀背厚尖利,四尺来长,刀柄扎了朱红色的飘带,像是韩烺的顺手武器,时常带着,昨日便放在了正房里。
这会儿去演武厅,他自然带着了。
裴真很乐意近前瞧瞧他的身法,万一自己再同他有再次拔刀的一天,知己知彼总是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里出来往演武厅去,韩府的演武厅离正房算不得远,是个宽敞的院落,进了门便是木台围栏,上有亭檐遮雨,宽敞明亮,一眼看去,便升起一腔豪气。
一旁檐下摆了一整排兵器,刀剑弓枪应有尽有,竟然还有两个大锤。裴真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了韩烺一眼。
这般俊朗中带了几分秀气的男人,竟然还会用大铁锤?像不像百年前的梁山好汉?
裴真脑中蹦出了韩烺身披虎皮、手持大锤、占山为王的场景,不禁露出一个奇怪的笑。
“夫人笑甚?”
裴真立时回了神,“没什么,只是见着夫君这演武厅,倒是十八般武器俱全。”
韩烺倒没在意什么,反而笑道夫人真是说笑,“我这府里的武场算得什么?贵府在余杭的武场常年有百余子弟前去习武,那才是十八般武器俱全吧!”
这确实不错了,唐东风的父亲是上一代的武林盟主,一统曾经武林乱象,他老人家去世之后,无人可以继任,唐东风声望虽高,却因身有残疾武功算不得顶尖,江湖上推举他他自认不配,再三之下,出任了代盟主,一任便有十年了。
唐东风自觉惭愧,越发为武林尽心尽力。每年都出资举办习武学堂,地点自然设在余杭唐家。韩烺道唐家十八般武艺俱全,确实如此。
裴真闻言笑着点头,唐家的风光她自然晓得,可各种细节却不清楚了,万一韩烺在此起了谈兴,要追问些什么,她岂不是要露了馅去?
她不再多言,回头吩咐随来的夏南搬个椅子过来。
天阴着,二月末的京城,春风反复无常,风吹过木栏旁的一丛迎春,夹着浓厚的凉气在裴真手背上环绕。
她搓了搓手,觉得被风一吹,精神了不少,抬眼看着习武台上,韩烺一抬手,接过韩均抛过来的大刀。大刀在这透凉的春风中,气势渐起,随着韩烺的舞动,有了那晚与裴真对击的气势。
韩烺的功底很正,一招一式不失稳重,和他出身公爵世家不无关系。
虽说开国这些年月,不少功勋人家没落或从了文,可韩家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家,韩瑞在战场上功绩赫赫,韩烺自然不会是个弱鸡。
这样底子扎实的韩烺,裴真看着又觉得其出招并不完全似那些领兵作战的将领,反倒路数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正如眼下,裴真见他一个转身跃起,按着正常路数手中大刀应当顺势陡转挥下。可他却猛然将刀向上一送,整个人腾空跃起,转身一瞬之间,双手当空重握刀柄,因是刀和人都向上的缘故,身势更高,他这番再握大刀,向前劈下,在一旁的裴真,清清楚楚听到了破空的声音。
只一个刀剑脱手的空挡,气势已增十层!
这是蜀中剑法才有的路数。
韩烺一个京城的世家公子,竟还懂这些?
☆、第18章 她的奇招
韩府演武厅里,有身影矫健飒爽,手中大刀如同游龙,持刀之人似御龙在云中翻腾。
裴真但见他转身一个蜀中招式,换手又变成了西北刀法,一个回眸江南剑意竟也冲了出来。裴真胸中不由得翻腾了几下。
韩烺的刀法算不得什么顶尖的刀客,可若论出招之陡转,委实出人意料。很显然,他在正统的世家招数中,融入了许多其他地域门派的招式,不说集百家之所长,却也是不拘一格。
剑法如人,刀法亦同。
天上的云层下压,不多时便飘起了细密的小雨,夏南拿来披风给裴真披上,裴真未曾察觉,只是看着韩烺的招式陷入了思索。
她对于韩烺有太多的不了解,原本看他不过是以其名声看待,待到近到其身边,才发现全不是外间传的那样,现在一日两日相处下来,又发现他身上还有许多讲不通的事。
不晓得便不好预测他的行为、预判他的行事,裴真坐在檐下一下下轻蹭鼻尖,暗暗想着得好好了解一番小豆子了。
她正想着,不知何时小豆子突然在一派行云流水中停了下来,不知想些什么,好似入了迷,抱着臂皱了眉头。
裴真奇怪地看着他,突然见他转头喊住了一旁的韩均。韩均近前,他立时将手中大刀扔给了韩均,然后自己两步行至一旁,一下抽出一旁立着的一把黑剑。
黑剑出鞘的时候,她隔着雨幕,看到了韩烺的神色,蓦地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均越过雨幕进到演武厅中,似是想张口问一句什么,韩烺开口,“潜龙跃渊!”
韩均会意,檐下被韩烺暂时忘却的裴真却挺直了身子。裴真目光定定落在二人身上,只见韩均前招已备,刀锋向下,陡然一抬头,手下气力万千地上挑手中大刀,而手持黑剑的韩烺并不出招,韩均手下大刀眼看已近起胸前,他仍立定不动。
裴真眼睛飞快地眯了一下,另一边韩均似乎意识到以自己手下刀势,韩烺再不抵挡便极有可能毙命于刀下,脸上慌张之色骤起,“爷!”
就在此时,韩烺手中黑剑不知何时已然扬起,一瞬间以迅雷之势击下,借刀剑相冲之力顺势飞身向上,一侧身落到了一旁。
“哎呦!”韩均大叫一声,“爷吓死我了!”
韩均喘着粗气,回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又扭头同韩烺道:“爷方才那是什么奇招?!吓煞我了!”
他嚷嚷着,一旁的韩烺动作缓慢地抱住了剑,绷着嘴不说话,仍是皱着眉,仍是在思索。
韩均还在嚷嚷,裴真静默地坐在一旁看着韩烺——方才韩烺同韩均过的招,不巧正是那夜她同韩烺过得招。
现下韩烺和韩均演练此招数,是想从招数中看出来什么来么?
她看着韩烺,韩烺眼睛不知看向何方。裴真嘴角突然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韩烺若是想从她的招数中看出她出自何门何派,恐怕不可能,因为对抗潜龙跃渊的这一招,早在百年以前,便失传了!
她来了些兴致,压了压嘴角的笑。
“夫君这是什么奇招,不知来自何门何派?”
她甫一出声,韩烺便立时回了神。
“倒忘了夫人也在。。。。。。”韩烺道了一句,一顿,“夫人也未曾见过此招?”
裴真摇了摇头,“未见过,想来是哪个偏僻门派的招数吧。夫君哪里学来的?”
她说完,眸中含笑地扫了韩烺一眼,又赶忙收了回来。韩烺全未察觉,仍旧抱着黑剑,“不瞒夫人,正是新婚那晚,闯进家中的女贼使出的招数。”
“女贼?”裴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女子身份这般确切,意外了一下。
“嗯,”韩烺缓缓点头,脸上思索之意不减,“是个女贼,使一柄长刀,带着面纱,身量倒与夫人仿佛,我未能拦下她,只伤到了她眼下皮肉。”
韩烺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夫人。。。。。。那天我。。。。。。夫人别在意。。。。。。”
他放了剑,脸上恢复了平时的和善,歉意又浮了上来,向裴真走来。裴真方才直被他说得迷糊了一时,不知道他这又是道什么歉。
她觉得自己这几日,光听韩烺道歉,就已经好几回了!韩烺就这么在意他的新夫人?
他走到檐下,见她愣着,似个呆鸡,眼神迷茫好似漫了水雾的湖面,“看来夫人是忘了。”他弯了弯嘴角,“夫人大人大量,是我小家子气了。”
“哈?”裴真很想问这么一句,可她到底按住了。
应付地笑了一声,揭过话题,“夫君谬赞了。倒是夫君说得那个女贼,还没有下落吗?她是所谓何来?”
风有些大,她的问话被风一吹,轻轻地落在了韩烺耳中。韩烺缓声道:“风太大了,咱们进屋说吧。”
裴真满眼渴望被阻隔,胃口也被空空吊着,不敢功亏一篑,只好耐着性子搭上了韩烺伸来搀扶的手,“好。夫君若是方便,说与我,不定能帮夫君破案。”
她露出了恳切的笑,韩烺听了,看着裴真的眼神更加和善了,柔声谢她:“自然不客气。”
韩烺搀扶着裴真缓步走在前,随行在后的夏南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游来荡去,见前方二人的衣摆渐渐接近,最终叠到了一处,一时替裴真兴奋,又舍韩烺同情。
不怪韩指挥两眼一抹黑,只怪“韩夫人”有心算无心!
纵使韩指挥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也想不到他身边这位“夫人”,正经就是他挖地三尺找寻的女贼啊!
夏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才收回了目光。
“夏南姑娘,为何摇头又叹气?”
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夏南自觉魂儿都冒了出来,她连忙回头看去,“韩、韩侍卫。。。。。。吓我一跳!”
两人这一出声,走在前边看似其乐融融的韩烺裴真二人转回了头。
韩均给夏南拱手算是道歉,却对之前的问题咬住不放,“夏南姑娘为何看着爷和夫人的后背摇头叹气?姑娘有什么心思莫要藏掖。”
这问话更明确了,夏南被这一问,惊得张了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喉头完全哽住了去,“我、我。。。。。。”
韩烺挑了眉。
☆、第19章 仇人比盐多
雨像妇人手中织着的布匹,越下越密,演武厅的廊下被细密的春雨包围着,相比雨幕中的安静,廊下有些风云涌动。
夏南从小练武,又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便要说什么,然而眼下明明有事却不让她说,她能在韩烺和韩均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吗?
显然不能。
裴真见她朝自己露出求助似的目光,既不慌也不忙,“是啊,夏南你在想些什么?”
她问了话,又把问题抛了回去,韩烺和韩均没有对她起疑,可夏南却浑身一僵,“我。。。。。。”
她不知道怎么说,裴真本也没准备再让她继续哽着,只是做足戏份而已,突然“哦”了一声,转过头来问韩烺,“夫君,是不是太医诊断不好?夫君瞒了我?”
话锋陡转,韩烺吓了一跳,“哪有?夫人可不要胡思乱想,卫院判说夫人恢复得极快呢!”
得了这个答案,裴真犹疑了一下,又问夏南,“那你叹气什么?”
她说着,眼睛飞快地眯了一下。夏南这下会意了,立时道:“我是觉得,若是夫人没生病该多好!”
“原来是为这个。。。。。。”裴真笑了,“小姑娘家家,总是想得太多。”
夏南一解释,裴真一打趣,檐下涌动的紧张气氛瞬间散了,风一吹,只有清凉的雨丝飘了进来。
韩烺呵呵笑了一声,想说什么,见他夫人转身继续往前走,头微低着,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过来。
没有哪个人想病倒,尤其是这般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病。
他立时瞪了韩均一眼,后者方才似乎还想问夏南些什么,被这一瞪,梗了脖子。韩烺又朝夏南极快地摇了摇头,这边身子已扭了过来,一步跟上新夫人,“夫人进屋吧,我正好同夫人说说那女贼的身法。”
他毫不犹豫地岔开了话题,前方一直敛着脑袋的裴真,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声音却似有些寡淡,“夫君说吧。”
跟在后面的夏南已经由惊吓转到了震惊,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这么笨,可她们这位夫人却比刚近韩府的时候,收放自如多了!
只是这一次,她再不敢有任何表现,听着韩烺同裴真细细说起那晚同女贼遭遇的事,眼观鼻、鼻观心地跟着。
“。。。。。。府上查了许多遍,那贼后来借机逃了,或者本来那羽毛便不是她落的。只是现如今,我还不晓得她进无问轩翻找些什么,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得手,府里寻不到,只好让锦衣卫出马了。”
韩烺似有些恼怒,裴真方才只听他不停可惜一时不查,刀下放走了女贼,也晓得他心里恨不能亲手缚了自己。
可惜那不可能。
她心里乐呵呵,嘴上安慰他,“这贼人逃不掉的,锦衣卫那边可有下落了?”
韩烺摇了摇头,“周颐没来报我,看来还没有。京城人多且杂,若此贼独身一人来,倒不好找。”
裴真听他道没有任何进展,心下甚悦,又道:“此人这般神出鬼没,背后定有人相助,夫君倒不如想想有何仇家之类,也好逐一排查。”
她本想把韩烺的视线转走,谁知话一说完,韩烺和韩均都笑了,韩均还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夫人这法子,咱们就是排查到明年也查不完,爷得罪过的人,比夫人吃的盐都多!”
话一说完,刚端茶喝了一口的韩烺,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这什么比喻,哪有这么多?!”
裴真心想她吃过的盐还真不多,这边韩均已是解释道:“夫人江南来的,吃得盐少!”
“那也太多了!爷人缘好着呢!没见这么多吃喜酒的?!你得再说少点!”
韩烺放了茶碗认真同韩均理论,韩均毫不示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能再少了!爷自己得罪多少人,心里没数吗?!”
韩烺仍是不依,两人争讨起来。
菜市场为了颗白菜讨价还价,也就这样了吧?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为了一点半星的人缘和自家侍卫争执不休。
裴真同夏南对了个奇异的眼神,见这二人实在跑题太厉害,只好清了下嗓子。
“咳!”
两人终于停了一下,看过来,裴真连忙居中调节,“原来夫君这么多仇家,果真锦衣卫这差事不容易的很!”
韩烺总算从跑题的争论中回过了神,狠狠瞥了韩均一眼,也怪他又把自己带跑偏了,而后轻笑一声,似若随意道:“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这回韩均没多再说,闻风响应地郑重点头。
见着韩烺又端起了茶盅,掀起盅盖,掩住了半张脸,裴真想到了来之前,楼主厉莫从的话,“那韩烺为人如何,我不多言,你随便去京城街巷打听打听也就明了了。”
她果真打听了,同厉莫从胸有成竹的语气一样,糟得不能更糟,从忤逆不孝,到滥杀无辜,再到欺男霸女,应有尽有,是个实打实的“恶人”。
也是呢,得罪的人比唐沁吃得盐都多,哪还有几个人肯为他说句公道话?
恶名太铺天盖地,想说公道话的人不敢出声,他们不想被压死或者归为一类。
她又看了他一眼,他仍旧用那青花茶盅的盖子掩了半张脸,就像是带了一张青花面具一样。
他也不想这么多恶名的吧?
她没察觉的心下一软。小豆子其实不是个坏豆子。
不由地放缓了声音,她没有再问和女贼有关的事,“夫君方才刀练得极好,我瞧着融了好些门派的招数,都用的相宜。”
小豆子眼睛一亮,拿茶盅盖子的手向下移了一捺,露出了弯上弧度的嘴角,“夫人也觉得?”
“是啊,”裴真眼角也弯了上去,“就像那一劈,用的是中原常见的转身借势之法,可似蜀中招式般脱剑再接,我未曾见过,没想到力量剧增,出人意料。”
“正是!”韩烺听得眼睛一亮,他这招式可是演练千百遍才摸索出来的!
他的夫人不亏是唐东风之女,一下便瞧出了这招的厉害!
韩烺笑了起来,放下了茶盅,“我也是某日同人对练时,突然想出的,若是再续足力道与臂腕,其中威力更是惊人,我同夫人细说。。。。。。”
刀剑纯粹,房中温暖。
两人就着刀剑,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外间的雨时而急时而缓,将房前屋后统统围住,围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地。
。。。。。。
雨停的时候,已是申正,正房的后院里,少年蹲在不起眼的角落石阶上,一手点在地上,一手捏了一根草棒叼在嘴里,像一只山鹰一般紧紧盯着正房的菱花窗。
不止一两刻钟了。
夏南看了他三回,终于还是走了过来,“你在这干嘛?”
未英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回应她,脑袋又转了回去,突然发问,“那韩烺为何赖在正房一整日?”
“赖”这个字泄露了未英的想法,或许他本没准备过于遮掩,就如同他紧盯正房的眼神一样。
夏南撇了撇嘴,将今早裴真和韩烺的谈话,三言两语说给了未英,“。。。。。。夫人和大人相谈甚欢,回来的时候,大人看夫人的目光都同昨日不一样了。你说为何?”
话音一落,便得了未英侧过来瞧了一眼。他仍是不回话,仍是又问。
这一次,语气中多了许多玩味,“若是我同那老男人说我见过女贼,他可还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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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手比棉软
绣春刀长两尺有余,刀柄刀剑反向而弯,灵巧有力。刀柄由珍珠鱼皮包裹,鱼皮珠粒紧密无缝,光泽动人;刀身文铁缎纹制成,如同游龙腾云;刀刃细利,想来削铁如泥。
正房,裴真握在手中,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还从未这般近距离地观察过大名鼎鼎的绣春刀。
这一看,便入了神。
一旁献上宝刀的韩烺眉眼弯弯。
他的夫人果真不是那等闺阁小女子。
上晌她同他细数古往今来名刀名剑如数家珍,论起招式剑谱似刻心间!
韩烺自问在外闯荡许多年月,见过高手无数,也是广见洽闻,只没想到眼前年仅双九的小姑娘家,竟有如此见识。
他一面暗暗称赞,一面竟想起自己这许多年,好似从未如今日这般,与人相谈甚欢了。
从早间一直到现下,两人午间甚至没休歇半刻。
念及此,韩烺忽的又想起,她还是个病人,大病未愈的病人。
垂眸看她,那脸色依旧未见红润,只是轻颤的长睫,似羽毛般闪动,之下一双眼眸清澈而专注,似融入了手中的刀里一般。
韩烺不禁多看了几眼,心头起了怜惜的涟漪。
到底还伤着,他总得顾念些不是么?
可她委实过于专注痴迷,似是看到妙处,竟还轻叹了一声,目露称赞,好似看到了什么只应天上有的奇景一般。
韩烺不由笑了,这还让他如何打断她?
打断的措辞在舌尖转了一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出了声来,“大人可在?”
韩烺倒没什么,闻声不过一怔,思索是谁在门外。只是房内审刀入神的人,正一手细抚刀刃之上。这声直喇喇传进了耳朵,神思一晃,手下也是一晃,绣春刀在她指尖寒光忽闪。
论刀的尖利,此番定是要见血的!
正此时,目光一直落在此处的韩烺一把按住了刀身,他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径直握住了裴真那覆在刀刃上的手,不假思索地将她扯到了一旁。
手被人握住,裴真并未在意,只是未英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着实吓了她一跳。
未英怎么突然来了?为何找的还是“大人”?
裴真去看韩烺,同她呼吸近在咫尺的人也正看过来,两人呼吸交错,都怔了一怔。
裴真不自在地眨了下眼。落在韩烺眼里,只让他觉得那细羽般的睫毛煽动地他手心也像是被细细蹭到,有种轻微却直传头脑的酥麻感。
手心里的一只手比新棉还要柔软。
上次在侯府老太君的那句“生一碗豆子”,突然响在韩烺耳边。不知为何他耳根顿时一热,不敢再握着这手,急忙松开,那柔软的手落出他手心之时,酥麻感顿时一缓。
只是对面的人全不知晓他的状况,浅而润的唇微微一动,“夫君。”
这一声,立时让那酥麻感卷土重来,这次不仅是手心,甚至连着的整条胳膊,都软了两分。
这可不能怪韩烺,虽他担着个欺男霸女的名头从不辩解,可他从未同女子有过肌肤之亲。
若说上次在侯府还算逢场作戏,今次他将她握在手心,可就是自发之为了!
耳根的热向上蔓延,韩烺耳边像是被火苗燎到,他心头突突快跳了几下,瞧着她的侧脸神思一荡。
而然那被人握住了手的人却浑然未觉韩烺的变化,半点旖旎情思也无不说,反而心里对韩烺升起十二万个戒备——毕竟未英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何,她半分不知情!
“大人可在?”外间又传来了未英的问话。
这一回,终于将两个各自思索的人,叫回到了眼下。
“夫君,好像是魏央。”裴真谨慎道。
韩烺恍然应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神思归位,将绣春刀收入刀鞘,他不禁嘱咐道:“刀剑无眼,夫人须得小心。”
韩烺起身往前厅去,裴真掀起眼帘看向他的后背,暗暗品了品这十个字。
他是何意呢?
未英进来的时候,见两人均已上首落了座。
自昨日进了府,他便没能同他的阿采姐好生说上几句话,一旁那正襟危坐的老男人也不晓得是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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